云行月心中暗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告诉君无欢你替南宫御月那货挨了一箭啊。”
“北晋皇驾崩,北晋国丧期间各地兵马都不会轻易动弹。信州也可以趁机休整一番,凌姑娘不妨趁着这个功夫去沧云城走一走。”云行月道。
楚凌含笑点头,“不会的。”
云行月说要走,当真也不耽误当天就告辞出发了。虽然说送药的人他绝对放心,但是君无欢服用了玉蕤膏之后到底效果怎么样却不好说。上京这边,楚凌虽然受了上,但是有南宫御月和师伯在,就算真的遇上了拓跋兴业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倒也不用他太过担心。
云行月走了,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南宫御月。南宫国师深深觉得没有一巴掌拍死云行月的自己真实善良又有涵养。但是面对这么一个不能随便拍死的虫子总是十分不舒服的,如今云行月自己识趣走了让南宫御月十分满意。
“国师,你不用回城去么?”楚凌坐在小屋外面晒太阳,一边问有些慵懒地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南宫御月。南宫御月不以为然地道:“回去?做什么?”
楚凌一噎,道:“北晋皇刚刚驾崩,京城应该有什么多事情吧?”
南宫御月坐起身来,道:“我就是个国师而已,除了主持祭奠别的时候用不着我。拓跋梁和那些人只怕现在也不想看到本座,我不出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了呢。”
国师、而已!
天启是没有国师这个职位的,祭典一般由吏部,钦天监和太常寺各负责一部分。而貊族的国师这个职位其实在入关之前就是貊族的大祭司。对信奉神明的貊族人来说,大祭司的身份十分超然且掌握实权。如今貊族入主中原不久还没来得及削弱祭司的权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宫御月身为国师坐镇白塔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几乎可以与明王的冥狱相抗衡的守卫。虽然,楚凌并不是很明白,貊族人是怎么觉得南宫御月这货适合当大祭司的。但是国师的位置在貊族举足轻重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南宫御月最后一句话倒是没错。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总是搅混水的家伙到处蹦跶的。
楚凌打量着南宫御月,道:“北晋皇膝下的皇子,没有能够与拓跋梁抗衡的,除非国师现在改变主意另外扶持一个皇子。不过比起另外扶持一个皇子和拓跋梁抗衡。我看国师似乎更想要直接跟拓跋梁争锋吧?”
南宫御月回头打量着楚凌,道:“先前我倒是没有发现,笙笙竟然这般聪慧。”
楚凌挑眉,“难不成国师一直觉得我蠢笨愚昧?”南宫御月道:“笙笙当初在上京的时候,还是藏拙了吧?只有君无欢才知道你的真面目,所以,你才对他那么好的么?”楚凌一听他扯到君无欢身上,就觉得不好。立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虽然国师谬赞,但是很多问题我还是想不明白。比如说…国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国师也同样隐藏了白塔的实力吧?如果拓跋梁顺利上位,国师又想要做什么呢?”
南宫御月有些不悦地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纠缠君无欢的问道。挑眉道:“笙笙猜猜看。”
楚凌摇头,“我猜不出来。”蛇精病的想法哪儿那么容易猜啊。
南宫御月微微眯眼,问道:“笙笙觉得,如果北晋皇不死,死得是拓跋梁会怎么样?”
楚凌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大约…皇位会顺利传给哪位皇子吧?”
南宫御月点头,“没错,就算北晋皇和拓跋梁一起死了,北晋也不会一下子就灭亡。而是会从一大堆的虫子中从新杀出来一个最厉害的王者。其实很多人…未必就真的那么平庸,只是要看有没有机会给他施展而已。”
楚凌挑眉,“例如?”
南宫御月微微勾唇,“你可知道为什么断腿的是拓跋罗,而不是别的皇子?”
楚凌道:“不是因为他是北晋皇的嫡长子么?”
南宫御月微微摇头道:“因为…拓跋梁知道,拓跋罗一直都在藏拙。如果给他机会和足够的势力的话,他会比北晋皇还难缠。如果让他顺利登上皇位,又有拓跋胤和拓跋兴业辅佐,还有拓跋梁什么事儿?笙笙想不想知道,这个消息是谁告诉拓跋梁的?”
楚凌思索了片刻,“不是国师就是君无欢吧?”
南宫御月道:“笙笙果然很聪明,是君无欢。君无欢这个人最喜欢在背后算计别人了,笙笙,你可要小心一点呀,要是一不小心让他算计了。本座就算是想要救你也是鞭长莫及啊。”楚凌有些哭笑不得,轻叹了口气道:“多谢国师关心,我会小心的。北晋皇和拓跋罗被废了,但是拓跋梁也不是省油的灯吧?”
南宫御月道:“笙笙,你要知道现在就算北晋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天启也不是北晋的对手,沧云城当然也不是。对貊族人来说,皇帝其实没那么重要,当年貊族尚未入关前,最混乱的时候甚至有过一年换三个王还依然保持连续打胜仗的记录。虽然入主中原之后,那个皇位好像变得越来越重要了,不过也还远没有到天启那种所有人都要受皇位变动影响的地步。这些年,貊族大军虽然比起十年前有所退步,但是根基还在。无论皇位上那个人换成了谁,短时间内所有的兵马势力都不会有什么变动。一旦打起来,甚至会因为外部地矛盾让貊族人之间的内乱加速被解决掉。”
楚凌托着下巴道:“我还是不明白,国师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貊族灭亡?”南宫御月自己就是貊族人,若真是有这种想法这是要有多大仇多大怨?
南宫御月看着他,突然对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我没有想过要貊族灭亡。我只是想…所有姓拓跋的人,都得死!”
“……”
楚凌靠在椅子里微微蹙眉思索着南宫御月的话,就连南宫御月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发现。直到有人偷偷摸摸地靠近她,方才回过神来就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还保持着一个古怪姿势看起来有些尴尬地老者。
“前辈。”楚凌淡淡笑道。
老者立刻蹿到了楚凌跟前,笑得十分殷勤让楚凌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前辈,你有什么指教还请直说。”
老者眨了眨眼睛,“徒弟媳妇儿,你真的是翎儿的媳妇儿?”
楚凌迟疑了一下道:“还不是。”
老者也不在意,那就是早晚会是了。
老者脸上不由露出看到救星的神色,“徒弟媳妇儿,你一定要帮帮为师啊。”
楚凌忍不住想要扶额,“前辈,有话你慢慢说。”还能不能有点高人风范了?楚凌心中忍不住再一次想念起自己的师父来了。看看拓跋大将军,多么的威武霸气,多么的深藏不露。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的风范啊。再看看这个据说是君无欢和南宫御月师父的老…前辈,说起来君无欢和南宫御月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才落到这位手里。
老者看看楚凌,不由悲从中来,“徒弟媳妇儿,你不知道啊。老夫命苦啊,竟然收了两个不孝徒弟!不好好孝顺我这个师父就不算,竟然还敢大逆不道,到处派人找为师的麻烦。老夫当初眼瞎啊,竟然将这两个混账东西捡了回去…老夫每每想起自己将来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有,就心痛欲绝。呜呜…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两个孽障给害死了,落得个死不瞑目啊。”
“……”连收了两个徒弟都要追杀你,你老人家就不考虑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么?
楚凌轻咳了一声道;“前辈,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老者连忙道:“怎么会?你肯定能帮上大忙的。”
“您说说看?”楚凌道。
老者赔笑道:“这个,你不是翎儿的媳妇么?你替我劝劝他呗,年纪轻轻的火气别那么大,小肚鸡肠很容易短命的。若是将来让我这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不好了。”楚凌道:“这个…我觉得君无欢脾气还不错,火气也不大啊。”
老者苦着脸道:“这是你不知道啊,他脾气哪儿好了?老夫当初不过就是不小心弄错了一点小事,他翻脸就不认人,派人追杀了我五年啊!老夫可是他师父,老夫救了他的命,不孝徒弟!”
楚凌好奇,“我能问问,您做了什么吗?”
老者道:“他不是要练功吗,但是他的身体不好体质也不合适啊。不过根骨倒确实不错,比君傲那小子年轻时候还强一些。”
“所以?”
老者理所当然道:“所以,我费劲了心思帮他改变体质啊,虽然没完全成功至少也成功了一半吧?”
楚凌谨慎地道:“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做到的么?”改变体质,那是能轻易做到的吗?
老者得意非凡的道:“我把他扔进玄冰寒池泡了一个月。”
“……”君无欢怎么就没打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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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终于从乡下回来鸟,亲爱的们过年快乐吗?最近在老家更新一直很不稳定,是在抱歉。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每天下午5:00~(づ ̄3 ̄)づ
第214章.214、想要什么?
玄冰寒池是什么东西?寻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跟着拓跋兴业这样的高手学习了两年多的楚凌却是知道的。据拓跋兴业说,玄冰寒池只会出现在常年不化的冰川深处。千万年都不化的坚冰之中却有不被冻结的寒池。就如同那些永远不化的坚冰,与之相对的却是再冷也不会冻结的水池。这便是玄冰寒池。但是如果你认为玄冰寒池里的水不冷的话,那却大错特错了。
据拓跋兴业说,玄冰寒池的水寒冷彻骨。寻常人若是掉下去不出片刻就能被直接冻死。但是这却是绝顶高手用来淬炼身体的最佳所在。当年拓跋兴业武功初成,就曾经遍寻玄冰寒池想要淬炼自己的体质。最后也只在雪山之巅找到了一个小池,品质其实还远没有达到传说中的玄冰寒池的地步。但即便是如此,拓跋兴业也只在里面坚持了二十多天而已。
可想而知,将一个才十多岁根本就没什么内力的孩子扔在那种地方的某人,是何等的该被天打雷劈。楚凌觉得,面前这个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老头,分明就是个变态。
见楚凌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老者有些不安,“徒弟…媳妇儿?”
楚凌揉了揉眉心道:“前辈,这个事情我记住了。”记住了,但是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楚凌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外,问道:“前辈,君无欢追杀你是因为他…呃,小肚鸡肠,那南宫御月又是为了什么?”
提起南宫御月,老者更加火冒三丈。
愤愤不平地道:“老夫不知道啊!”
楚凌一愣,她还以为肯定是这老头做了什么比把君无欢扔寒池更变态的事情呢。毕竟南宫御月看起来就比君无欢要不正常得多,难不成是误会他了?老者忍不住为自己抹了一把伤心泪,“翎儿就罢了,当初为了练功确实吃了不少苦。身体又不好脾气坏老夫不怪他。但是老夫对南宫御月那个小兔崽子多好啊,他竟然也跟着欺师灭祖!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凌心中暗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您不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的教育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等楚凌回答,一把明晃晃地刀就朝着老者射了过来。老者连忙一闪身躲开了,回过头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定在墙壁上轻轻摇晃地刀怒道:“臭小子你……”
“对我好?”南宫御月出现在了小屋前,眼神阴恻恻地盯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满是皱纹的脸,道:“要不是老夫,你能当上北晋国师么?你早就被那些貊族人弄死了好不好?”
南宫御月冷笑道:“是啊,但是你原本不是打算抓我回去给你试药的么?”老者往楚凌身边挤了挤,道:“老夫跟你无亲无故的,救了你的命还教你武功,你替我做点事怎么了?”南宫御月素来有些面瘫的俊脸竟然扭曲了起来,似乎终于觉得忍无可忍了,一掌朝着老者拍了过来。
老者连忙往后一番,灵巧地让过了南宫御月这一掌。
“混账小子!不孝徒弟!欺师灭祖!”南宫御月一言不发,疯狂的朝着老者攻去。只是这老者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不靠谱,实力却是相当的靠谱的,否则君无欢也不敢让他去硬抗拓跋兴业。南宫御月此时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就更不是他的的对手了。
楚凌坐在一边却看到南宫御月眼底闪烁着猩红地光芒,心中一沉,连忙叫道:“前辈,别打了!他要发病了!”
老者显然也知道南宫御月的病情,当下便如幻影一般出现在了南宫御月身后。南宫御月一旦失去理智虽然武功威力有所增加但是洞察力反应力却会大减。竟然全然没有察觉被老者从后面撬晕了过去。楚凌站起身来走到南宫御月旁边看了看,方才抬头看向明显一脸心虚的老者。
老者连忙缩了缩脖子,摆手道:“不管我的事!”
“……”难道是我把他气得失去理智的?
“现在怎么办?”楚凌问道。老者迟疑了一下,道:“放着等他自己醒过来吧?”
楚凌想起之前在信州南宫御月醒来的模样,觉得不太靠谱。而且,这才多久南宫御月竟然又失控了。也不知道是他的病情太过严重还是这老头子对他来说刺激太大了。老者大约也知道自己理亏,小声道:“我去抓药,我记得药方。”
楚凌点点头,“有劳。”
南宫御月并没有喝老者抓回来的药,因为他在楚凌去厨房的时候醒过来自己走了。楚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叹了口气,回头将老者拿回来的药收拾起来放好。看着蹲在院子里的一角有些可怜巴巴的老者,楚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对两个才十来岁地孩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但是面对着这老头的时候你又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恶意。并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伪善,而是他真的对你没有恶意,甚至他虽然将南宫御月和君无欢骂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楚凌依然没有感觉到他对他们有什么恶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恶意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只怕就是很多心肠歹毒的恶人也未必能做得出来。
因为北晋皇的突然遇刺,整个上京皇城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重起来。北晋皇的遗体依然还停在宫中,一应丧事祭典都还没有任何章程。因为在这之前,必须要先选出一个新的北晋皇来,在由新皇来主持先帝的祭典。
但是这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北晋皇没有太子,身前也没有指定中意地继承人。而拓跋梁虽然是如今的皇亲中势力最大的,但是毕竟还没有到众望所归的地步。毕竟北晋皇那么多儿子,就算这些儿子中有本事有声望的不多,但他们身后的家族却都不容小觑。貊族人入关之后,自然也学到了中原人为了权力富贵不顾一切的毛病。若是能将某位皇子扶持上位,从龙之功在手何愁家族不能百代繁荣?怀着这些心思的人显然是不知道中原人还有一句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王爷。”明王府大堂里满堂济济,只是此时拓跋梁的神色却并不太好。
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黑衣人,拓跋梁冷声道:“拓跋兴业不肯来?”
黑衣人连忙低下了头道:“启禀王爷,大将军府的人说…大将军前日受了重伤,不见任何人。”
拓跋梁冷笑一声,“受了重伤?”前几日确实有突如其来的高手拦截了想要协助坚昆追捕刺客的拓跋兴业。但是对方根本没有伤人之心,只是为了拦截拓跋兴业。之后便自己先撤退了,拓跋兴业哪怕受伤也绝不会受什么重伤。
拓跋梁座下一个将领站起身来,道:“王爷,这大将军未免太不识抬举了!”拓跋兴业是厉害,但是身为武将谁都想要追求军功彪炳,万人崇敬。拓跋兴业是他们这些武将仰望崇敬的对象的同时也是他们的目标和拦路石。只有拓跋兴业下去了,他们才有机会成为新的貊族战神。如今明眼人都知道,明王是铁板钉钉地未来北晋皇。王爷派人去请拓跋兴业,他竟然还拿乔。自然让这些一直追随拓跋梁的人觉得拓跋兴业不识抬举。
拓跋梁抬手,淡淡笑道:“大将军是绝世高手,高风亮节,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平心而论,拓跋梁现在并不想要杀了拓跋兴业。他有自己的野心,而拓跋兴业的能力能够助他更快地实现自己的野心。但前提是,他能够收服拓跋兴业。不是要拓跋兴业忠于北晋,忠于貊族,而是要拓跋兴业忠于他——拓跋梁。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放心地重用拓跋兴业。
可惜,目前看来是不太好办了。
“王爷真是胸怀宽广。”立刻有人奉承道。想起自己即将实现的梦想,拓跋梁很快就忘记了拓跋兴业带给他地不快,放声大笑道:“本王若能成事,在座的诸位都是功臣!”
“王爷,焉陀邑,田衡还有几家家主也都没有了。”旁边有人提醒道。
拓跋梁轻哼一声,道:“焉陀家?还有田家那个老不死的…”拓跋梁对焉陀家简直是烦不胜烦。如果让他选择现在可以立刻灭掉哪一个势力的话,那第一选择绝对是焉陀家。并非因为焉陀家有什么野心让他忌惮。而是现在的焉陀家就是南宫御月手里的一颗棋子,偏偏这颗棋子体量惊人让拓跋梁也不得不再三忍耐。而南宫御月这人做事一向是百无禁忌,即便是被他气得半死,下一次他指使焉陀家上门来的时候他依然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认了。
想起对南宫御月言听计从的焉陀邑,拓跋梁就恨不得捏死他。堂堂一个大家家主,对南宫御月那个疯子言听计从简直是荒谬无能。至于田家,拓跋梁并不担心。田衡那老不死的是个老狐狸,他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对田家最好的选择。现在不来,说到底不过是拿乔罢了。
拓跋梁心中虽然恨不得撕了南宫御月,面上却淡然若定,“不必理会,回头本王亲自去拜会太后。”
众人立刻放下心来,太后一向不管事,但是手中捏着的实力却让人不得不慎重。不过太后并非北晋皇的母亲,反倒算得上是明王的嫡母,明王继位对太后来说只有好处。若是能得到太后的支持,焉陀家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太后宫中,南宫御月正懒洋洋地靠在桌边自己跟自己下棋。不远处太后和焉陀邑相对而坐正在说话,南宫御月显然对他们谈论的内容毫无兴趣,双眸盯着桌面上地棋盘,脸色却有些苍白。旁边,太后停了下来看着南宫御月这副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弥月,你也过来听听你大哥说什么。”
南宫御月抬眼看了两人一眼道:“有什么好听的?大哥,拓跋梁现在只会想要拉拢你,你着急什么?”
焉陀邑无语地看了弟弟一眼,“他现在是想要拉拢我,万一等他坐稳了皇位,只怕第一个就是想要灭了焉陀家。”
南宫御月微微挑眉道:“碰巧最近拓跋梁两个嫡子都没了,你把你女儿嫁给他,等你当了拓跋梁的老丈人,他就不好意思灭了你了。”
“……”焉陀邑忍不住磨牙,“你侄女才十五岁!”拓跋梁都特么快五十岁了!这是亲叔叔该说的话?
南宫御月不以为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那老东西没死,别说十五岁,就算五……”
“胡扯!”焉陀邑沉声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南宫御月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大哥,懒懒道:“拓跋梁野心勃勃,我若是他一旦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先清除内患。”
“清除内患?”焉陀邑皱眉道。
南宫御月道:“与南朝停战修好,清楚朝中先帝的势力以及不肯服他的人。等到他真正掌握了大权,再图南侵。”
焉陀邑皱眉道:“南朝会给他这个机会?”若是北晋内乱,南朝怕不是立刻就会趁机攻过来,收复北地。
南宫御月嗤笑一声道:“大哥,你太看得起南朝的皇帝了。若是北晋主动示好,他们只会感恩戴德的答应下来。从此守着那半壁江山享受所谓的太平盛世。收复故土…呵,等什么时候君傲再生了再说吧。”太后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道:“弥月说得也不无道理。天启人重文轻武,未必有那个底气北侵。”
“弥月,你又……”坑我!
南宫御月不以为然,“大哥,别装得那么无辜,你要是没这个心思,会听我的?”
焉陀邑叹了口气,道:“你坚持不肯支持十皇子,焉陀家就算什么都不做早晚也会被拓跋梁清算的。”焉陀家号称貊族第一大家,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皇帝都忍受不了。从前北晋皇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已。如今拓跋梁的行事风格显然跟北晋皇截然不同。相比起拓跋梁,焉陀邑觉得其实还是先皇更好相处一些。所以,焉陀邑说南宫御月坑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太后看了看南宫御月,微微皱眉道:“弥月,朝堂上如何争权夺利都是寻常事。但是不可因为误了我貊族的大业,你可明白?你支持明王上位,当真是想清楚了?我不希望过一段时间,又要再换一个皇帝。你应当知道,若非先帝身体实在是欠佳,膝下的皇子又实在不堪大任,我绝不会支持你的做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