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云,段云被两人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连忙道:“我记得,大约是永嘉七年,摄政王寿辰的时候貊族人送的礼物里面就有一瓶玉蕤膏,不过那东西既不能疗伤治病也不能延年益寿,并没有多少人看重。后来永嘉帝的皇后病重,摄政王妃将玉蕤膏连着一大堆药材一起送进了宫中。皇后用了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之后就一直收在宫中的御药房里。这种说起来很稀有很珍贵,但实际上没什么用处而且只有独一份的东西,在御药房是没有人会轻易动用的。当初永嘉帝南迁的时候并没有回宫,宫中的药材自然也被留下了。如果貊族人没有毁掉的话,应该还在宫里。那本来就是貊族人的东西,他们应该会比天启人识货一些。”
楚凌和云行月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去问段云一个才二十七八岁的人是怎么知道永嘉七年貊族送给摄政王的贺礼里面有什么这种问题。段云也只当他们想不到这一点,说完便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们。
“那我们只能希望,玉蕤膏真的还在原本的地方了。”云行月道。
楚凌道:“在不在,去看了就知道了。”
云行月道:“这个我来想办法。”
楚凌点点头,凌霄商行虽然已经被北晋人抄没了,但是隐藏在暗处没有暴露地细作探子肯定也不少。打探消息这种事情自然是他们来做最合适了。看了一眼两人,楚凌道:“我出去见一个人,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小段…呃,你好好休息吧。”
段云确实是累的不清,也没有心情跟她抬杠,点了点头只叮嘱了一声小心便作罢了。
半个时辰后,楚凌再一次坐到了熟悉的花厅中喝茶。
黄老大笑眯眯地捧着茶杯看着楚凌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小公子风采依旧啊。”
楚凌微微挑眉,笑道:“比不得黄老大财源广进。”
黄老大唉唉地叹了口气,道:“哪里呀,小公子这些日子不在上京不知道,如今上京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啊。”楚凌含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道:“黄老大怎么知道我这些日子不在上京?”
黄老大眼珠子转了转,陪笑道:“这个…前些日子下面的人有眼无珠不是对小公子不敬么?我估摸着…小公子跟长离公子是朋友,长离公子既然不在京城里,这小公子想必也跟着长离公子走了。毕竟,在下可也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公子了。”
楚凌笑道:“黄老大说得是,我确实离开了一段时间。这不一回到上京就来找黄老大了么?”
黄老大看看楚凌苦笑道:“我只怕小公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先前他带着这位小公子走了一趟黑市,结果转眼没几天黑市就换主人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跟眼前这个笑容乖巧的少年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混进在上京皇城中的直觉还是让黄老大不得不对着少年谨慎对待。更何况…玉小六介绍的,能是什么好人?!
楚凌也不绕弯子,笑道:“确实有事儿要麻烦黄老大。”
黄老大看着楚凌不说话,楚凌伸手将两张银票放到黄老大跟前,笑道:“黄老大的规矩,我懂。”
黄老大看了一眼银票,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啊,黄老大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什么大的进账了。底下那些小的们一天几钱一两银子的孝敬哪儿比得上遇上个大方的主儿一出手就是上千两的银子啊。
“小公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楚凌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前些日子拓跋大将军受伤的事情,黄老大可知道?”
黄老大点头,“这是自然,上京皇城里还有谁不知道?不过…小公子要问的应该不是单单是拓跋大将军受伤的事儿吧?”
楚凌道:“我想知道,刺客是谁。”
“这个……”黄老大有些为难,楚凌扬眉道:“怎么?”
黄老大叹了口气道:“小公子若只是想要问我知不知道刺客是谁,我知道。但是你若要我拿证据,我却是没有。”
楚凌点点头道:“那黄老大觉得是谁?”
黄老大嘿嘿一笑道:“这上京皇城,除了白塔那位如今还有几个能伤到拓跋大将军?”
楚凌道:“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没有证据呢?”
黄老大摊手道:“这算什么证据?只是猜测罢了,如今只怕皇城里有一半的人都在猜测是白塔那位干的。毕竟除了那位实力超群,最重要的是也只有他跟拓跋大将军十分地不对付,动不动的就想要挑衅。不过,我得到的消息说,拓跋大将军遇刺的时候,那位正在宫里陪太后娘娘用膳呢。有太后娘娘作证,谁敢说是他?”
楚凌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南宫御月竟然能让太后为他作证。
“而且,据白塔的人说那位前些日子在外面受了重伤回来的。就算平时有本事伤了拓跋大将军,如今也是没有的。陛下派了太医去看病,身上的伤确实不轻,但是没有一道是拓跋大将军留下的。”
楚凌心中暗道,那当然,因为大都是君无欢或者南宫御月自己作出来的。不过…都这么久过去了,南宫御月的伤害还没好?这也不太科学啊。
楚凌撑着下巴道:“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南宫国师做的呢?这上京皇城中,跟拓跋大将军有冲突的可不只是南宫国师啊。”
黄老大有些诧异,“哦?小公子有什么高见?”
楚凌道:“我觉得,比起南宫国师明王殿下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明王手下高手如云,未必就没有几个隐藏的绝顶高手。更何况,比起南宫御月跟拓跋兴业的那点小恩小怨,还是明王的动机看起来更真实一些吧?”
黄老大看着她,“小公子的意思是?”眉宇间对楚凌的推测有些不以为然。
楚凌道:“我觉得是明王干得!”
“小公子说的是。”给钱的是大爷,你说是就是吧。
楚凌笑道:“我希望上京皇城里的另一半人也以为是。”
黄老大顿时一脸菜色,面带惊恐地看了楚凌好一会儿方才有些迟疑地道:“小公子,您这个…玩得是不是有点大了?”您这活儿太大了,咱们小本生意干不了啊。楚凌笑道:“黄老大怕什么,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您说,我听。”黄老大道。
楚凌道:“也不是非得让你按着别人的头让人相信啊。黄老大,你只要稍微传出一点消息…比如说去年那场宫变的起因经过及结果啦,比如说明王手底下的那个冥狱到底有多少高手啦。顺便再强化一下南宫国师身受重伤,绝不可能行刺之类的事情。剩下的,自然有人会替你补上的嘛。”人的脑补能力是无穷尽的,不管是天启人还是貊族人。
黄老大战战兢兢地道:“小公子,挑拨皇帝陛下和明王府的关系,被发现了我这上上下下可都活不了啊。”
楚凌含笑道:“黄老大在上京皇城里横行这么多年,我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
黄老大犹豫了良久,道:“只是将消息传出去?”
楚凌点头道:“只是如此,绝不会让黄老大以身涉险。”
黄老大思索了良久,咬牙道:“谁让你是玉小六的朋友呢。这个忙,我帮了!”
楚凌也不觉得意外,点头笑道:“那就多谢黄老大了。”
黄老大看着楚凌,忍不住问道:“那个…小公子,我能不能问问,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凌对他笑得和善,“也没什么呀,就是让上京皇城里热闹一点嘛。”
黄老大在心中呵呵两声,热闹…确实是够热闹的。之前明王起兵夺位的事情过去还不到半年,双方其实心里都还绷着一根弦儿。若说北晋皇没有怀疑过明王府那是扯淡,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是南宫御月干的?明王府也在其中出了一把力。甚至连北晋皇都故意放任不管,说到底就是为了维持住这脆弱的平衡。如今…就算他加一把火也不算什么吧?反正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说不定…就真是明王干的呢?他只要小心将自己的尾巴藏好不要让明王府的人发现就行了。
想到此处,黄老大略微心安了几分。收起了桌上的银票笑道:“小公子尽管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好,包管办得自然得体,毫无破绽。”
楚凌笑道:“那就有劳黄老大了,玉六说得果然没错,如今这上京皇城里,最有能耐的人还要数黄老大。”
黄老大并没有被她吹得不知天南海北,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温度,笑道:“玉公子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楚凌但笑不语,能在北晋人统治的上京皇城建立起这样一张巨大的消息网,这可不单单是混口饭吃那么简单了。这世间,有能耐的人果然都是低调啊。站起身来,楚凌笑道:“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静候黄老大的好消息?”
黄老大也跟着起身笑道:“小公子慢走。”
亲自将楚凌送到门外,目送她渐渐远去。黄老大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悠远的味道,饶有兴致地道:“玉小六的朋友?你说他怎么不怕我转手将他卖给北晋人呢?”
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听了这话淡淡道:“凭他的身手,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力气。更何况,他既然是玉六公子介绍来的,你说玉六公子背后又是谁?”
黄老大叹了口气,“也是,玉小六肯定没那么大本事。可惜咱们只在上京一地,不然我还真想知道玉小六背后到底是那尊神了。”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猜不到,不过这年头…知道的太多了容易短命啊。
第202章.202、财不外露!
黄老大办事的速度是对得起他收的钱的,第二天一早楚凌跟着段云一块儿上街吃早膳,就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其实拓跋兴业遇刺这件事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上京皇城里的舆论也几乎是一面倒的倾向于认为是南宫御月的动的手。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另外一种言论,即便是十分隐秘的并没有明确指向谁,有眼力的人也猜得出来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想还是要想的。更何况,之前所有人都一直认为是南宫御月的手笔,难道就没有人暗中操纵吗?只是不知道,如今这突然的反复到底是谁地手笔又有什么目的罢了。
重要的是,比起在外人看来只是性格乖戾的南宫御月,某人显然更具备刺杀拓跋兴业的理由。
楚凌和段云坐在接头一个十分热闹的摊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周围的人们的议论声。当然,敢当街议论这种事情的自然只有貊族人,即便是在上京这样的地方,天启人也是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的。就算是再好奇,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参与这种讨论。
段云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楚凌欲言又止,楚凌对他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有什么就说啊小段,不用不好意思的。”段云问道:“小…公子,昨天出去就是为了做这个?”
楚凌眨了眨眼睛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随便冤枉我。”
段云无语,楚凌也不由笑了。压低了声音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花了点钱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到哪儿都是行得通的。所以,她真的什么都没做,都让别人做了嘛。
段云淡淡道:“我听云公子的意思,他仿佛很赶时间,你这事儿就算成了也需要不少时间,根本没什么用吧?”一个月的时间还要扣掉他们来回路上的,除非是云行月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地将药偷出来,然后他们还可以继续。
楚凌轻叹了口气,道:“能用文的手段解决的事情,我们当然是尽量用温雅一点的方式。但是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也只好拼一把了。”
“拼一把?”段云回味着这几三个字,很想问问眼前的少年,你想要拼一把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是能够陪着你们拼一把的?楚凌仿佛猜透了段云心中所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怕,到时候我会让人先送你走的。”
段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楚凌,斯文地擦了一下唇角才道,“小公子,你非要我来上京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路上多带一个人好解闷?
楚凌道:“你的提议,不带你来小段岂不是会在心中怪我抢了你的……”
“喂,小子!”楚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给打断了。两人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貊族男子站在了跟前的桌边,目光却仅仅地盯着段云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你这块玉佩还不错,拿来,给我!”男子粗暴地道。
楚凌微微扬眉打量了一眼段云的玉佩,不太能认同这貊族人的眼光。
只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而已,雕工还能看,材质也只能算是一般。以段公子从前的身份,这样的玉佩只怕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如今段公子显然很明白何谓低调,又一贯坚持着所谓的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于是乎才一直带着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佩。
只是段公子显然没有想到,即便是不起眼的玉佩它也是一块玉佩,貊族人也不是人人都眼高于顶非极品美玉不抢的。比如说眼前这一位,全身上下除了那把刀值几两银子,剩下的加起来也没段公子这块玉值钱。于是乎……
“小段呀,早就跟你说了财不外露,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吧?”楚凌幸灾乐祸地道。
段云咬牙瞪了楚凌一眼,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就在那貊族男子将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的时候,却见他抬手将玉佩抛进了楚凌的怀中。
“……”楚凌嫌弃地捏着玉佩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貊族男子见状也不由得怒了,“臭小子,你耍我!”
说着伸手就一拳朝着段云的脸上砸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拳砸过去还能有命在吗?
却见那拳头在段云跟前两三寸的地方稳稳地停住了。
一双纤细修长且白皙地手轻轻地抓着男子地手腕,看起来仿佛只是随意的捏着半分力气都没有用一般。但是那貊族男子却已经憋红了脸拳头硬是不能再上前半分。貊族男子警惕地看了楚凌一眼,心知遇上了棘手地人物了。不过他也并不害怕,这里毕竟是上京皇城。只要他随便喊一声,多的是人帮他收拾这两个小子。
楚凌站起身来,一只手拎着段云的玉佩,一只手还捏着男子的手腕笑眯眯地道:“这位大哥,别着急啊。不就是一块玉么?我这哥哥不懂事,大哥别见怪啊。别说是一块玉佩,就算是十块八块,大哥想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哦?”貊族男子眼睛一亮,他原本家境还不错。只是来中原之后染上了赌瘾,因此日子过的很是艰难就连妻子孩子都离他而去了。平时若没有钱了,就靠打劫一些外地来的中原人为生。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而且还是两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因此才被他盯上了。没想到这个更小一些的倒是有几分本事,而且还挺懂事的。
楚凌笑道:“大哥,不如小弟请你喝杯茶,算是赔礼?顺便,商量一下玉佩的事儿?实不相瞒,这块玉佩是我嫂子送给大哥的,因此他才十分舍不得。”
貊族男子舔了舔嘴唇,故作大方地道:“也罢,给你个面子。”
楚凌笑得犹如善财童子一般,“多谢大哥,请。”
段云跟在后面,对他家小将军的变脸绝技佩服不已。就凭这变脸地本事,小将军不当山贼也穷不了。
三人离开早餐摊子,楚凌在前面带路朝着街对面的一个胡同走去。
走了一段路,那貊族男子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立刻停住了脚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楚凌回过头来,偏着头对他笑得十分单纯无辜,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去我家啊,玉佩不想要了么?”
一股不妙地直觉袭上男子心头,男子立刻果断地道:“不要了,大爷先走了!”
想走?
楚凌冷笑一声,手中的玉佩直接砸了出去,玉佩撞上男子的脖子然后弹了出去落在了跟在后面地段云身上,段云连忙伸手接住。那男子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连忙伸手捂住就想要往外跑,却被人从身后一拉直接往后面倒去。然后一根长鞭的鞭梢缠住了他的脖子,“别叫哟,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你脖子勒断了,多不好意思啊。”
男子连忙伸手想要抓住鞭子,只是他的手才刚抬起来缠在他脖子上的鞭梢就立刻紧了,他连忙挣扎着道:“别…不、不要……”
楚凌点点头,笑道:“乖乖听话就好。”
段云将自己的玉佩系会了腰间上,道:“小公子这是打算做什么?你若不杀了他必留大患,若是杀了他…也挺麻烦的。”楚凌对他翻了个白眼道:“知道麻烦你还把玉佩抛给我?又不值钱直接给他不就完了?”
“你怎么不给他?”段云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撇过了脸去。
要是被这么一个小瘪三威胁了,多丢脸啊。
地上被勒的难受的男人一脸愤怒加惊恐地瞪着两人,我特么正在被勒着脖子,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东西?
楚凌摸着下巴有些苦恼地道:“该怎么处理你呢?”
“饶…饶命!”男子结结巴巴地道。
楚凌摇摇头,“我这会儿饶了你,回头你就带人来堵我,确实是遗患无穷,还是……”
“不…不敢!”男子连忙道。
楚凌思索了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将一颗药丸塞进了男子的口中。男子自然不愿意吞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只是如今这情形也容不得他拒绝了,虽然极力抗拒却还是只能无力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腹中弥漫开来。一瞬间仿佛全身上下都疼痛不止了,男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楚凌抖了一下长鞭放开了他被缠着地喉咙。楚凌蹲下身对委顿在地上的男子笑道:“这个呢,是我找神医配置的断肠丸,滋味如何你感受到了吧?”
男子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你想要做什么?”
楚凌笑道:“别想太多了,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就凭你,也做不了什么事儿。只不过我们还要在上京待一段时间,未免被人找麻烦,只好麻烦你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了。当然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猜你是孤家寡人,生活落魄。在上京这样的地方,死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哪怕他是个貊族人。”
男子忍不住抖了抖,“我…我知道了。”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他家中只有他一个人的,但是浑身上下的痛楚却是真实的。虽然活得落魄,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想死。
楚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个小药瓶丢在他身边道:“里面有三粒药丸,每三天服一粒。之后我会再派人送药给你的,当然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只好自求多福了。你也可以去找找看,有没有哪个神医能救你。”
“……”他去哪儿找神医?他若是找得到神医哪里还会沦落到抢那种一看就不怎么值钱的玉佩的地步?
楚凌说完这些也不再管他,站起身来示意段云可以走了。
两人走出了小巷,段云回头看了一眼里面那貊族人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一粒药丸往嘴里送。段云问道:“这样行么?”楚凌道:“有什么不行的?除非他下定决心这会儿马上就去保官,不然之后他也没那个力气去了。”
段云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她,道:“你……”
“想什么呢?那东西吃了,不回去躺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对得起我的药呢。”之前从云行月那里拿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药,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用。如今倒是可以试试看云公子这些宝贝地药效如何了。
段云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玉佩,想了想还是将玉佩扯下来收进了袖袋之中。
两人回到暂住的院子,云行月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两人进来,云行月有些不悦地道:“我忙碌了一晚上没有合眼,你们倒是悠闲,还有心情跑出去吃早膳。”楚凌一扬手,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裹抛了过去道:“别抱怨了,给你带了。”
云行月打开小包裹闻了闻,这才满意地闭了嘴。
两人走到云行月旁边坐下来,楚凌问道:“怎么样,玉蕤膏有下落了吗?”
云行月摇了摇头道:“如今宫中貊族的大夫和中原的大夫都有。但是貊族人明显信不过中原人,中原人出身地大夫不管医术多好都接触不到上面的贵人,也很难接触到真正放名贵药材的地方。我看倒是像貊族人想要偷师才故意放了几个天启人进去的。”
不过医术这个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偷师就能学会的。而且天启人在这方面一向有些个敝帚自珍,就算师徒间往往都会留一手,更何况是外族人。双方谁也不信任谁,因此如今北晋的太医院依然还是以貊族的医术为主。在云行月这种神医眼中,自然是相当粗糙的了。
楚凌蹙眉道:“这么说,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