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年一震,迅速清醒过来,一双泛红眼睛定在了辛秀身上,脸色都瞬间扭曲了,张口大骂:“就是你这贱女人,敢伤我,我要将你扒皮抽筋!被火烧成焦炭!”
他又瞧见旁边站着的薛衣元君,直接道:“爹,爹是不是你把这贱女人抓来给我报仇的,你快帮我杀了……”
“噗——”
薛延年整个人被风甩了一巴掌,在床榻上滚了两圈。
薛衣元君冷声:“孽子,你对你娘胡说些什么!”
薛延年多年没被亲爹打过了,一时被打蒙了,脾气也不记得发,反而愣愣地问:“什么娘?”
辛秀:“孩子,我其实是你娘啊。”
薛延年表情扭曲,脸色涨得青紫,良久发出一声嚎叫:“你勾引了我爹要当我后娘?!”
作者有话要说:辛秀: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掳来的,不过我比较擅长化被动为主动,被迫当娘太亏,只好主动当娘了(。
【昨天不舒服没更新请了假,我一般请假都会在最新章节的评论里发通知,可能是我很久没有断更过新来的朋友都不知道我这老习惯。还有,评论区里作者的评论,用APP看是绿色的,在网页上看不是绿色,但点进名字“扶华”就能辨认真假。】
【加更是不可能加更的,我头疼的快死了,嗓子又疼,挣扎着能码出当天更新就算我身残志坚】
【嗯,大家都要注意身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薛延年的重伤刚好了一点, 差点又被他亲爹给打废了。辛秀在一旁全程围观了家暴现场, 深觉薛衣元君此人深不可测, 变脸这么快, 一会儿对他儿子关心,一会儿对他儿子狠心, 表现这么分裂, 肯定不是寻常人。
薛衣元君打完孩子, 邀请辛秀叙旧聊天,被辛秀感动地拒绝了, 并表示自己要照看薛延年, 和孩子培养一下感情。
薛衣元君默默无言看了她一阵, 还是同意了。
因为对亲娘不敬, 薛延年没能得到什么灵丹妙药来治愈身体, 只能躺在床上慢慢养伤。他住的屋子是巨松枝上风景最好的一处宫殿,辛秀这两日每日都打着来照顾孩子的旗号, 理所当然霸占薛延年屋里最舒服的榻。
她躺在风景绝好处,使唤着薛延年平时使唤的仆人, 吃着往日独属于薛延年的各种琼浆玉液美食糕点,把玩着薛延年四处收集的各种宝贝玩意, 对不远处薛延年的瞪视视而不见。
薛延年动也不能动, 就剩一双眼睛咕噜咕噜, 转着去看辛秀,眼角都快瞪裂了。他如今已经知晓这该死的女人不是后娘,而是他的亲娘转世, 但是薛延年心里并不愿意承认。
他长这么大,有记忆之前母亲就去世了,对母亲本来就没什么眷恋喜爱,再加上和辛秀先前就有仇,她这会儿突然跳出来,还搞得他们父子反目,薛延年恨得牙痒痒,如果能动,都恨不得咬下这女人一块肉了,哪会真心实意认她当娘。
前两日,辛秀主动说起要来照顾他,薛延年还心想着如何折腾她一番,让她见识见识这螭风洞到底谁做主,可是两天下来,薛延年发现那口口声声要来照顾他的人,根本就是鸠占鹊巢,特地来气他的!
眼看着辛秀把他从前最喜爱的一个宝匣搬出来,将里面栩栩如生的宝境世界拆了个七零八落,薛延年又气又急,本来二度重伤不能说话,现在都在大毅力下开口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舒服翘着腿坐着的辛秀放下把玩珍玩的手,瞟了他一眼,“我这不是照顾得挺好的吗,你看看你,伤上加伤的情况下,这么快又能开口说话了,大约是我们母子连心,你不忍心母亲为你担心。”
薛延年没想到辛秀能这么不要脸,惊怒交加,一口血喷出来,“噗——”
他吐出了压在喉咙里的一口血,看的周围几个仆人都是一阵心惊胆颤,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都俨恰好进来,见到此情景,脸色一黑,“青娥夫人,你在这里小主人的伤没法养好,不如你去他处休息,或是去陪伴元君,想必元君也会高兴。”
辛秀悠哉着道:“都俨你说什么呢,我在这里怎么会妨碍到延年养伤,不要在此挑拨我们的母子感情了。”陪薛衣元君聊天是不可能的,和那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又有能力压制她的薛衣元君在一起,哪有在这气小弱鸡有安全感。
薛延年瞪着辛秀,又努力蹦出两个字:“你……走!”
辛秀嘻嘻笑:“你听到没,延年让你赶紧走,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薛延年又吐了一口血,面如金纸,似乎快要把自己气死了,“我说……你!”
辛秀:“儿啊,娘亲不会离开你,你尽管放心养伤。”
都俨深吸一口气,拿辛秀没办法,只好坐到薛延年床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定神定心,专心恢复,不要再被外物所扰了!”
薛延年气苦,他从前就没有什么机会受伤,哪怕有个小伤,也会很快有人送来各种天材地宝助他疗伤,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
“俨叔……我爹……我的伤……”
都俨明白他的意思,薛延年是想让元君来为他治伤,这孩子从前被宠溺太过,如今还觉得元君会和从前一样对他百依百顺,却不知元君如今是被迷了心智一心想要找回原来的青娥夫人,对辛秀很是看重,再加上亲耳听见薛延年骂娘,打定了主意要让薛延年吃些苦头,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帮薛延年。
都俨只能宽慰,“你不要多想,养好身子静心修炼就是,你以前实在散漫,今后不能再如此了。”
要是辛秀真是青娥夫人,以后留在螭风洞,按照她那性子,他和薛延年两人怕是都要倒霉。别听她一口一个儿子,都俨可听得出来她压根就没半点真心实意。
听了都俨的安慰,薛延年只觉得都是些废话,他忍不住想,都俨是不是看那女人得父亲喜欢,不敢得罪她,所以也不敢为他去求父亲。他满心愤怒,竟是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等到薛延年再次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就听身边莺声燕语,巧笑嫣然,仿佛有许多女子在说笑。
他勉力睁开眼睛,一眼瞧见自己的娇妻美妾都围坐在辛秀身边,为她捶背剥果皮,竟然还有人在为她跳舞!
那是他的姬妾!不是那女人的!而且他都伤成这样了,那些女人竟然还跳舞唱歌取乐?!
薛延年大怒:“你在我……的……”宫殿里搞什么!
他声音微弱,根本没人听见,那边一群女子还在满口奉承,喊着辛秀夫人,嘴甜得不行,好像真将她当亲娘侍奉了。
辛秀身边围着一群儿媳妇,提前享受了当婆婆的感觉。其实这群女子原本是争着来伺候薛延年的,但是看他重伤仿佛马上要嗝屁的样子,有个聪明的就转头就来讨好侍奉她。
有了这姑娘的带头,其余女子也都想明白了,万一薛延年死了,她们估计也要没命,说不好被送去殉葬,不如先讨好婆婆,说不定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这才造成了辛秀被群美环绕的一幕。
辛秀和她们聊天,说起螭风洞各种消息。一群姬妾们虽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毕竟来这里更久,对辛秀是知无不言,还争抢着告诉她更多东西。辛秀只能说。这群姑娘要是去搞情报工作,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什么守大门的某某仆从老家在哪里、某厨子原本是在某某皇宫做御膳、薛延年从前最喜欢找哪位姑娘共度良宵、都俨闭关时洞府里传来奇怪惨叫、月半山腹出现异状好似有鬼哭等等……真真假假什么消息她们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青娥夫人!求夫人救我!”
正热闹着,有人狼狈地提着裙子跑进屋内,对着辛秀噗通一声跪下了。
屋内一静,大多数人都是看好戏地望着那跪下的女子,中心仿佛老太君一样的辛秀稍稍起身,语气和蔼:“怎么了,你有什么冤屈啊。”
那女子头发散乱,面色憔悴,满脸的毅然和视死如归,“妾乃湘国公主项窈,三月前被掳到此处,可妾不愿做薛延年姬妾,只想回去,听说青娥夫人宽和善良,求夫人放妾回去吧!”她说完,用脑袋哐哐砸地。
辛秀手一勾,项窈就身不由己站了起来。
“留在这里做薛延年的姬妾,说不定能长命百岁,我看许多人想走上仙途,恨不得留在仙人身边当牛做马,你不愿?”
项窈毫不犹豫:“妾不愿,不愿卖了自己的身体,得到什么延寿的宝贝,只想当个凡人,好好过这一生足矣!”
辛秀蓦然笑起来,“好,那我就让人送你回去。”她自称是被掳来,看这情形先前还是被关着的,能跑到她面前,又敢放手一搏求助于她,这姑娘倒也不简单。
她张开手,一枚碧绿竹叶形状的书简落在项窈手中,项窈握住那枚玉叶,听到脑海中响起辛秀的声音:“拿着这枚玉叶,若是湘国没有容身之地,就去琥国九公学宫吧。”
项窈眼睛一亮,红着眼眶深深下拜。
把项窈送走,辛秀发现身边好些女子都开始眼神闪烁,她不禁摆出最慈祥的神态问道:“我这儿子实在不像话,怎么能强掳人家过来呢,如果你们也有不愿尽管和我说,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去,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一群女子左右看看,还是那位首先跑来讨好她的女子越众而出,跪下一拜,一切尽在不言中。
辛秀笑眯眯,把薛延年的一群姬妾送走了差不多一半。
等到送完一个又一个面露感激的女子,辛秀这才好像刚发现薛延年醒来一般,说道:“儿啊,你醒啦,你的爱妾美姬我都给你送走了,你也不要怪母亲,你应该多修身养性,这些美人我看你也享受不了就别耽误她们了。”
薛延年目眦欲裂,又吐了一口血。
辛秀觉得,他也差不多该吐习惯了。他还不习惯,她都有点看烦了,三日过后,辛秀彻底失去了继续折腾薛延年的兴趣,开始在螭风洞溜达,一路上没人拦她,她就直接晃荡进了那些美人们和她说过的宝阁。
据说螭风洞的宝阁里放着许多宝贝,但她们都没法进去,辛秀倒是能进去了,但她试图去翻看宝阁里放着的术法书卷时,却根本触碰不到。
都俨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贼,“青娥夫人,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还是请你离开吧。”
辛秀先前只是想随手翻翻,这被人阻止,她就变成了非看不可,抱着胸不客气地开口道:“我想看看这个御风术,你给我拿下来。”
都俨:“没有元君首肯,谁都不能从这里取宝物。”
辛秀露出假笑,“那我直接去问元君,你猜他肯不肯给我看?”
都俨:“……”他猜肯。
果不其然,薛衣元君在辛秀找上门去后,给了她一道令牌,让她能从宝阁里取走宝贝。
辛秀再度前往宝阁,当着都俨的面取走了那个御风术,又在他的眼前慢悠悠、接二连三取走了一整面墙的术法典籍和法宝。
都俨就好像自家的银行被劫匪抢劫了,勉强露出一个牙疼般的笑容,“夫人,你要这么多术法做什么。”
辛秀欣赏着都俨想拦自己又不敢的模样,“我拿这么多当然是去学习的。”
她嚣张地带着一堆宝贝扬长而去,越过脸色难看的都俨。
走在路上,随手拿过记载的风术术法,辛秀撇撇嘴。她现在被困在这里,想踏出螭风洞一步都不行,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学走他们的独家术法,再做点有趣的事给自己解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秀:搞点什么事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夜时分, 螭风洞内一片宁静, 只有如泣如诉的风声不曾停歇。忽然, 一点火光落在宝阁之上, 光芒一闪,发出轰隆爆炸声, 震得螭风洞内所有人全都惊醒了过来。
都俨作为螭风洞修为第二, 察觉不对, 几乎是爆炸刚发生就出现在宝阁上方,合掌召唤出水, 试图灭火。可这火焰奇特, 竟然无法浇灭, 甚至借着螭风洞周围的风势越发嚣张, 火焰冲天而起, 很快蔓延到另一侧的阁楼。
急急奔出的仆从等人忙去取水,都俨见止不了火势, 皱眉望一眼薛衣元君所在的宫殿,有些疑惑他怎么没有现身。
薛衣元君此刻却是出现在螭风洞洞口处, 巡视这周围,片刻后他语气淡淡地道一声:“别躲了, 出来吧。”
无人响应, 他摇摇头, 手往前抓去,在半空中抓出了一只鸟。
那鸟一身青绿色夹杂孔雀蓝的羽毛,无辜地在他手中挣扎了一下, 用一双黑豆眼看着他。
薛衣元君也不多说,回到了巨松上的宫殿,身形猛然变成一个飘渺巨人,一手抓住宫殿上蔓延的火焰,将它们包在了一个半透明的风团中,慢慢压缩,直至熄灭。
都俨上前道:“元君,此火水不能灭,能被风势助长,不是普通火焰,应当是宝阁里多年前存放的一朵引风火。”
薛衣元君:“确实。”
都俨看他好似没有收到自己的暗示,不由咳嗽一声,试图解释得更明白:“这引风火无缘无故怎么会烧起来,最近青娥夫人常来宝阁,她似乎曾取过引风火。”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都俨敢肯定,这火就是那女人放的!可是他说了这些,元君也没什么反应,只嗯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都俨看见他袖中的手,那手里握着一只鸟。鸟儿好似挑衅,朝他歪了歪头。
……如果他没看错,那应该是辛秀,她用附羽之术变化成鸟是想做什么?!
薛衣元君将鸟带到自己的阁楼里,才松了手。鸟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垫子上,变成一只辛秀。
她神情自若地摘下脑袋上一片用作施展术法的青绿色鸟羽,对薛衣元君笑笑:“这个附羽之术还挺好用的,就是气息没法完全遮掩,一眼就被你看穿了。”
薛衣元君负手,“玩的开心吗。”
辛秀实话实说:“不太开心。”她几次试验悄悄溜走,都被当场抓住,这也太草了,薛衣元君他没事干吗,怎么盯得这么紧。
薛衣元君打量她片刻,忽然道:“青娥,你和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辛秀:“薛衣元君,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青娥不一样,是因为我根本不是青娥?”
薛衣元君自顾自说话:“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不放心你离开,只要等到你找回从前记忆,愿意好好过日子了,我就不会再像这样把你关在这。”
辛秀仰天大喊:“我不是青娥。”
薛衣元君:“你要是高兴,宫殿随便烧就是,只不过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你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果然是无法正常交流。辛秀都不觉得意外了,她只好换个话题问:“那你让我恢复前世记忆的办法想好了没?”
薛衣元君:“我已经有办法了,还差一些材料,过两日就要外出去寻。”
辛秀立刻笑了,“哎呀,那你早去早回啊。”薛衣元君一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哪怕有个都俨在这,辛秀也有机会能逃走,都俨可比薛衣元君好对付多了。
她正盘算着,薛衣元君又道:“我走了,不放心你在这,所以我会暂时封住你的灵力,你好好待在此处等我回来。”
辛秀:“……”操了。
薛衣元君这几日算是见识过青娥转世后的性子了,只要她想就能搅得别人不能安宁,对于术法灵力一道又非常有天赋,拿着那些风系术法,短短时日已经能将一些小术法熟练运用,若是不暂时封住她灵力,限制一下她,薛衣元君很怀疑等自己回来,她就已经逃之夭夭。
辛秀也看明白薛衣元君这人,看似对她宽容,实则性格强硬,说要封她灵力就一定会封她灵力,她怕是挣扎也没用,这男人可不像她师父对她那么纵容。
想到师父,辛秀忽然眼睛一眯想到什么,对薛衣元君道:“说来,你认定我是青娥夫人了,可我毕竟转世,与她不同,既然你想我留在螭风洞,是不是要办个婚礼?喜宴什么的,应该要有吧?”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喜宴,薛衣元君还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喜宴当然要有,我会广发请帖,邀请一些友人们前来参加宴会,将你的身份告知所有人。”
辛秀:“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办,我这边的亲朋好友也该请,尤其是我的师父。”
辛秀笑的眼睛弯弯,想到自己那自闭去了的熊猫师父,突然很是期待起来,语气都更轻快了,“我师门蜀陵,师从灵照仙人第十二位弟子申屠郁,你要娶我,得先问过我师父的意思。”
薛衣元君第一次听她说起师门,顿了顿,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颔首道:“那是自然,我会遣人去请你的师父。”
至于那位同不同意,对薛衣元君来说,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进了他的螭风洞,他不允许就没人能带走他的人。
辛秀现在不想跑了,反正目前看来跑不掉,她比较想看师父来参加自己婚礼是个什么表情。
兴致勃勃地摸到纸笔,辛秀思忖着下笔:“你等等,我现在就写个喜帖,你早点发给我师父,我师父不来,咱们的婚事就办不成。”
从薛衣元君处离开,辛秀心情不错,半途看见堵在面前的都俨,她也给了个笑脸。
都俨扫她一眼就发现她身上灵气消失了,心中一动。
莫非元君终于被她的所作所为激怒,责罚了她,封了她的灵力,好让她不能再闹事?
“青娥夫人,这几日胡闹够了吧。”都俨心道元君还是有分寸,知道管教这女子的,语气便有了几分从前的强硬,“你不要以为螭风洞当真就任由你为所欲为了,今日烧宝阁事小,可你若一直如此不知好歹,元君也不会一直护你。”
辛秀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这态度怎么回事,笑了两声,忽然凑近他,手指戳戳他胸口,故意用那种别有意味的语气小声说:“你觉得,如果我们两个有一腿,你家元君会杀你还是会杀我?”
都俨听得嘴角一抽,迅速退开,看她的眼神警惕又古怪。
辛秀一摊手:“要试试吗?”
都俨再不和她说话,避着她贴着走廊边缘走了,好像真的怕她凑上来诬陷他。
薛衣元君要与辛秀举办婚宴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螭风洞,仆从们喜气洋洋地开始布置宫殿,昨夜烧掉的建筑今日也在重新修建,还有人专门印制喜帖,准备发往各处。
辛秀坐在薛延年的房内,特地把送给师父的喜帖自己亲自写了,不太满意地看了两三遍。这请柬怎么没有录制功能呢,最好是一打开请柬就能录制看请柬之人的脸,也好让她看看师父见了喜帖到底什么表情。
薛延年才刚好了一点,这会儿差点没被那一堆红色的请柬给气死,呼哧呼哧直喘气。
辛秀捏着笔,故意跟他说:“我要给你当后妈了!开不开心呐!”
薛延年怒:“你不是说……你是我……亲娘……”
辛秀:“不了不了,我现在觉得我生不出你这种不孝儿子。”
薛延年又被她气了一通,整个人在床上发抖。这几日他没见过父亲来看望自己,除了都俨也没人管他,如今看辛秀春风得意,薛延年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在都俨来探望的时候,薛延年吃力地开口说道:“俨叔,父亲婚事……”
都俨神情沉沉:“元君真的被那女人迷住,我也没有办法。”
薛延年继续:“请柬……”
都俨:“你要请柬干什么,你看了只会更生气。”
薛延年翻个白眼,坚持说:“送到火……”
都俨:“丢到火里烧了有什么用,只会惹元君不快而已,你别想了。”
薛延年几次被他抢答,气急,用力抓他袖子,脑袋都快昂起来了,脖子上青筋暴突才终于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送喜帖到火丹山!”
都俨这才明白了薛延年的意思。火丹山主人虺夫人,是薛衣元君从前的义妹,痴恋薛衣元君多年。
薛衣元君妻子死后,虺夫人更是纠缠不休,薛衣元君因此厌烦她,才断了与她的往来,但是听说这么多年来,虺夫人对薛衣元君还是念念不忘。
这一次邀请薛衣元君友人前来参加喜宴,为了防止虺夫人捣乱,应当也是没有发给她的。火丹山地处偏僻,周围赤地千里,虺夫人又性子古怪,没人敢轻易靠近,若是没有请柬,她怕是等薛衣元君大婚之后都收不到这消息。
薛延年用力拽着都俨衣袖,用眼神催促他。
都俨只迟疑了一瞬,想起辛秀先前种种行径,也不犹豫了,“喜帖不能送,不过我们可以安排人去告知虺夫人这个消息。”
如果虺夫人得到消息,能在大怒之下,把辛秀杀死,就再好不过了,就算元君回来,应当也不会怪到他们身上。
都俨想着,站起来:“必须立刻把消息送过去,最好趁着元君出门未归的时候,也好让虺夫人能顺利闯进螭风洞。”
薛延年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什么亲娘,就算真是亲娘,让他不爽了他也要解决掉!
“看你这两天心情好像很好嘛。”辛秀狐疑地在薛延年床边走来走去,捏着他的脸左右看看,思考一阵忽然问:“你这么高兴,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对付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