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心疼的抱紧她,那些人他虽然不认识,但听妻子说,都是平时对她照顾有加的好朋友,她怎能不难过。
…谢天遥这次来京城,是打算带罗莎丽亚回并州的,但罗莎丽亚意外嫁人了,她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算了,我还是在京城多待几天,好久没来了,这儿更繁华了。”谢天遥边走边看边说道。
“你的孩子呢?是两儿一女吧,怎么不带过来让我瞧瞧?”陪谢天遥逛街的当然是罗莎丽亚,对自家师姐的几个小宝宝,她可是好奇的很。
“震儿要上小学,媛媛太小,至于同同,你千万不要小看他,这小子最像允辰了,哼,看他我就知道允辰小时候是什么样了,我可不敢一个人带他出来,我怕管不住他,而且正好让允辰尝尝这带孩子的辛苦。”谢天遥才不想马上回家呢,她可是难得恢复到少女时代的轻松。
罗莎丽亚暗暗记在心里,徐家还出现个小允辰,那以后见到一定得留心,加倍讨好,千万不能得罪,要不然被个四岁的小孩给算计了,她这大人的面子往哪摆?
“进去看看。”女儿下月就过生日了,谢天遥拉着罗莎丽亚进了路旁的宝丰银楼,打算给女儿买份生日礼物。
“袁夫人!”银楼老板忙上前施礼,他是认识谢天遥的,罗莎丽亚也不觉得奇怪,这店老板原本是徐茂公身边的亲兵,因为在战场上受伤跛了条腿才退役的,这家银楼也是徐茂公为他开的,为了他一家人退役后还能衣食无忧。罗莎丽亚前几个月就曾陪徐茂公来过这儿,自然记得。
店老板自然也记得她,但此刻他却有些尴尬,罗莎丽亚现在是已婚妇人的打扮,听说她“背叛”家主嫁给了别人,可家主夫人怎会对她如此亲热?
谢天遥例是看出店老板在顾虑什么了,“这位罗夫人是我义妹,也是我救命恩人,之前老爷照顾她,就是在为我报恩。”她和店老板解释,也是正式还罗莎丽亚一个清白,毕竟罗莎丽亚现在可是在唐朝结婚了。
原来只是谣言,他就说嘛,家主和夫人一向恩爱,怎么突然动了纳妾的念头。店老板热情招呼:“本店新到不少首饰,两位夫人慢慢看。”
店老板招呼伙计将所有上等首饰都摆出来,让谢天遥和罗莎丽亚挑选。
当母亲的心里,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孩儿,谢天遥一眼就相中了一对珍珠镯,粉色的珍珠散发着光彩,尤如女儿粉嘟嘟的可爱小脸蛋,就是大了点,女儿至少得十年后才能戴。
“是给小姐选的吧?”看谢天遥反复打量那对镯子,店老板凭着生意人的头脑猜测并建议道,“要不让工匠给改小些,剩下的珍珠编成珠花,正好可以系在衣襟上。工匠就在楼上,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就这样。”谢天遥挺满意这个办法,“你可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都是家主教得好。”店老板仍记得这银楼是怎样开张的,徐茂公帮他联络进货渠道,并派徐家的生意行家手把手教他怎么验货,怎么与人砍价还价,并时常照顾他生意,让他终于在这长安城站住脚。
趁工匠去修改镯子,谢天遥又看中一对约臂金铜:“正好给你当新婚礼物。”
她为罗莎丽带到手上,大小正适合。
罗莎丽亚也不拒辞,她也看中了一把银质梳子,雕花精美,上面还镶着碧玉,“我也还没送你结婚礼物呢,还有孩子的满月礼。”正好投桃报李。
“老板,这梳子多少钱,我要了?”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直指罗莎丽亚手上拿着的那把银质梳子。
本来这店里人进进出出,是做生意的正常现象,罗莎丽亚和谢天遥也没注意别的客人,但听到这声音,她们不注意都不行了,是什么人这么霸道,要抢人家先看好的?
罗莎丽亚看向身旁,说话的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个陌生女人。她的同伴倒是稍微素净点,却是熟面孔,陈惜光的妹妹,杜诚的妻子,陈惜芳。
在这儿见到罗莎丽亚,陈惜芳也是一怔,然后她就冷下脸来,当做不认识。
罗莎丽亚笑笑,不认识就不认识,反正也没熟到见面打招呼的地步。
店老板可是为难了:“周夫人,这位就是”,他刚想向周雪娥介绍谢天遥的身份。
“老板,这梳子多少钱?”谢天遥使个眼色不让他透露,只是询问价钱。
“三千文钱。”既然女主人有主意,老板也镇定下来,只边当他的生意人边准备看好戏。
“三千文钱是吗?我买了。”周雪娥趾高气扬的就要从罗莎丽亚手中拿过梳子,不过那架势看上去和明抢也差不多。
罗莎丽亚还能让她得手,她退一步避开“魔爪”,然后冲店老板微笑:“我出三千五百文。”
“行,我马上包上。“店老板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四千文!”周雪娥哪肯被人比下去。
“五千文。”谢天遥微笑着加价。
“六千文!”周雪娥不为这梳子也要争口气。
“七千文!”这回是罗莎丽亚开口,她和谢天遥相视一笑,真是好久没感受这种拍卖会的紧张气氛了。
“一万文!”把她们的笑容当成是对自己的轻视,周雪娥斗了起来。
“一万五千文。”谢天遥玩上瘾了,她还取了两片金叶子放到桌上,表明自己的确能付着起帐。
这下周雪娥不吱声了,她身上带的钱就一万,但这样认输她更不甘心,只好看向陈惜芳,希望得到朋友的支援。
陈惜芳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两万!”幸亏她带得钱多。
“两万五!”谢天遥就是好奇三千文钱的梳子,她们究竟敢花多少倍的钱买下来。
“三万!”陈惜芳的脸色也有点变了,她可就带了三万。
“那让给你好了。”看火候差不多了,谢天遥也不玩了,你钱多到愿意当冤大头,那就当去好了。
“老板,给我包好它。”陈惜芳取出荷囊里的几个金豆子放到桌子,示威的看向谢天遥和罗莎丽亚。
“老板,这梳子将来要是有人嫌贵退货,千万记着给我留着。”谢天遥微笑着堵住她后悔的退路。
三千文钱的梳子卖了三万,由不得店老板不喜笑颜开,在陈惜芳她们走后,他马上乐呵呵的算账,这珍珠镯加上金铜,还不到一万文钱。至于剩下的一万七千文钱,他从金豆子中拿了几个,双手捧给谢天遥:“多谢两位夫人帮忙。”
谢天遥不收,只对罗莎丽亚说道:“要不你再挑件首饰,就当折了咱们的回扣?”
罗莎丽亚也不客气,她刚好又发现一把式样和那把银梳子类似的金梳子:“我就要它了。”
“罗夫人好眼力”,店老板如实道,“这金银梳子都是出自同一匠人之手,当然金梳子更用心些了。”可惜那周夫人只顾争这银梳子,眼里看不到别的。
谢天遥倒是对那两个女子有点好奇:“那两个是什么人?”这京城的贵妇人她几乎都认识,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物。
“什么周夫人,她就是应将军养在京城的妾室。”店老板对周雪娥可有些幸灾乐祸,她要知道自己得罪的竟然是顶头上司的正室,不知又会是什么嘴脸。“另一个是太医署太医杜诚的夫人。”
“她们常来吗?”罗莎丽亚忍不住插嘴问道,看陈惜芳出手阔绰,可杜诚哪来的这些钱?
“是常来,每次都不少花钱。”店老板肯定的回答。
“那个杜诚是不是你当初看上的?”出了店门,谢天遥就正色问道,物以类聚,能娶陈惜芳做妻子,这个杜诚只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子弟,他当初是不是骗了罗莎丽亚?!
第九十四章 胡椒酿红枣(上)
谢天遥在来之前,是听安允辰说起罗莎丽亚和杜诚的事,一动罗莎丽亚在局里上班时,也是有追求者的,她没看上现代人却和古代人订婚了,依谢天遥看来,杜诚能找到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为妻,分明和天上掉馅饼的机率相等,偏偏这馅饼就掉在嘴边他还不要,分明是没福气,没眼力。
可今天看到这陈惜芳,对她这样大手大脚花钱,谢天遥多了一份担心,这杜诚据说是个穷小子,他哪有钱供妻子挥霍,别是有什么经济问题吧?毕竟杜诚能当上太医,可是徐茂公暗中帮忙的结果,不会连累到这帮忙的人吧?
“我听陈惜光说,陈惜芳这次册嫁,陈家可是送了一座大宅院,还有不少值钱的嫁妆,她花的应该是娘家的钱吧?”罗莎丽亚以前听陈惜光说过,他妹妹出手比较大方,可大方到什么程度,她今天才算见识了。
“那个杜诚不是贪婪之辈吧?”谢天遥不大放心。
“应该不是。我听陈惜光说,杜诚就算当了太医,在他休息日时,也会到原来的老宅进行义诊,他应该没有变。”罗莎丽亚肯定的回答。
怎么都是听说的?谢天遥微微皱眉:“你和他好久不见了吗?”听来的消息又有多少的可信度?
“是好久不见”,自从杜诚被她明确拒绝后,他就迎娶了陈惜芳,两人至此再也没见过,有关杜诚的消息都是陈惜光说的,这对郎舅相处的倒不错。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你的夫家我可是一定得见见的。”谢天遥可是担心罗莎丽亚没有娘家人依靠,在婆家面前吃亏。
“行,等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叶家,叶青可是一直说要好好感谢你呢。”能带自己娘家亲人回去,罗莎丽亚当然高兴。
“除了叶青,别人还不知道你真正身份吧?那我们事先还是说好,你是我义妹而不是我师妹,免得传出去让别人以为你也会什么法术,被有心人氏惦记上。”谢天遥有过在隋宫当女司天监的经历,后来长孙皇后也问过她,被她以已婚妇人法术就失灵的借口躲开了,至于罗莎丽亚,自然一开始就不要和修道者身份沾边更好。
“放心吧,我的目标就是厨师,而不是巫师。”罗莎丽亚自问自弓也没有当神棍的本事。
不过想好的台词并没有用上,谢天遥和何氏一见面就怔住了。
…“秀娟姐?!”
“紫烟?!”
罗莎丽亚知道自己婆母也是隋朝的宫女,但谢天遥做为袁紫烟进宫,一开始不是当袁贵人,而是在出云公主身边当差,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看着她们故友重逢的喜悦,叶花花轻轻拉拉嫂子,问道:“你的义姐喊我娘姐姐,你喊我娘婆婆,这个辈分怎么算?”
罗莎丽亚语塞。
“各算各的吧。”何氏秀娟又被女儿的话逗笑了,边擦眼角边回答。
“这是你女儿?”袁紫烟(谢天遥)看向叶花花,“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今年十四岁了,叫叶花花。”叶花花乖巧的回答,然后又问,“我是叫您姐姐呢,还是叫您紫姨?”
“随便你。”从哪边论袁紫烟都无所谓。
“你这么年轻漂亮,我还是喊你姐姐吧。”叶花花甜甜的笑道,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第一次在太白酒楼见到袁紫烟,就觉得这位夫人真好看了。
“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袁紫烟笑逐颜开,从颈上摘下一条镶着珍珠的金项链,亲自给叶花花带上。
“小孩子哪用得着这么贵重的首饰。”何氏连忙推让。
“十四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对了,秀娟姐,我听治儿和青琴说,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在长安住下了?”袁紫烟转移她注意力。
果然,又听到故人的消息,何氏又惊又喜:“你知道冶儿和青琴的下落,她们好不好?”
“她们都好得不得了。冶儿去了草原,嫁给了突利可汗帐下的大梅禄多罗,现在有两个儿子。青琴现在并州,丈夫是正五品定远将军,生了一儿一女。”袁紫烟也是和薛治儿一年前才相认的。
“你和我具体说说…”
…互诉别后经过,袁紫烟知道了何秀娟是怎么到京城的,何氏也知道了袁紫烟就是曹国公徐茂公的夫人,对徐茂公让罗莎丽亚帮忙当挡箭牌,挡突厥伊香公主的事,袁紫烟也郑重和何氏说明了,毕竟她现在可是罗莎丽亚的婆母,何氏自然是表示了理解。
有秀娟姐当自己师妹的婆婆,袁紫烟对罗莎丽亚日后的婆媳关系可是完全放心了,秀娟向来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叶家父子,因此古代男女有别得利害,袁紫烟并没有, 刁聊天的机会,但看到他们能任由妻子和朋友叙旧,自己下到厨房去烹饪了大堆美食,这就是体贴妻子,会做家务的好男人的表现。
而小姑叶花花,对嫂子的亲热和崇拜更是溢于言表。
公婆、丈夫、小姑,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在现代也不多见,袁紫烟完全支持罗莎丽亚珍惜、把握这种美好时光。
…考察完叶家,袁紫烟就剩下惦记杜诚那边了,这个杜诚当初是不是花言巧语伤害过罗莎丽亚呢?做为罗莎丽亚在唐朝唯一的师姐,她有义务查明真相,为自家师妹讨个公道。
徐家在长安城可是有不少探子,打听杜诚的消息可是轻而易举的,不久就传回消息,这杜诚的确是义诊治病,在这一代名声颇佳,他的妻子出手大方,也确实是在花自己娘家的钱。
根据情报,袁紫烟算算日子,正好今天就是杜诚义诊的日子,她悄悄打扮一下,去杜家医馆“看病”。
这里看病的人不少,袁紫烟看见这医生却只有杜诚一个人,他只是诊断开方子,而不负责抓药,这里的药柜也是空着的。
“这里不抓药吗?”袁紫烟小声问身边等着看病的一位少妇。
“你没看见杜郎中就一个人吗?看病抓药他怎么忙得过来?不过你放心,杜郎中开的方子都是便宜药,他又是当朝太医,没有哪个药铺敢不认他开的药方的,你尽管出去抓药。”等着也闲得慌,那少妇也乐于和人说会儿话。
“他应该成家了吧?妻子怎么不来帮忙?”袁紫烟继续问道。
那位少妇把嘴一撇:“那个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到这儿来,我听说啊,她尽往达官贵人的府里跑。”
袁紫烟并没有找杜诚诊脉,只是在旁看杜诚为人看病,他真的是免费义诊,而且对每个病人都一视同仁,对女病患更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种仁心仁术的医生可不多见,难怪罗莎丽亚当初选中了他,那徐茂公保荐他进太医署,也没有什么失当的地方了。
只是那个陈惜芳,袁紫烟叹息,罗莎丽亚可是好过她百倍、千倍啊,可惜了。
…杜诚在医馆一待就是一天,他连吃的中午饭都是左邻右舍义务提供的,至于袁紫烟,他可是完全没注意。
回到新宅院,迎接他的是冷锅冷灶和母亲余怒未消的面孔。
“惜芳和香儿呢?”杜诚问道,虽然这答案他也猜到了。
“回娘家了。”陆氏仍生着气,但也不忍心让儿子饿肚子,还是起身进厨房做饭。
“我来吧。”杜诚帮忙淘米,反正他也习惯了。
“这媳妇是不能惯的,你得说说她。”陆氏边切菜边报怨,“你知道吗?我听周雪娥说,她居然花三万文钱买了把银梳子,什么梳子能值三万文啊?!”虽然她也明白周雪娥告诉她这事绝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但儿媳妇如此败家,陆氏怎能不管。
“买错了其实也不要紧,退了它不就行了。”陆氏自问是个通情达理的婆婆,“可我和她好话说了一大堆,她就是不肯去退,甚至拿着梳子回了娘家。”
这样的人可是她平生未见,“你说她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好像傻了,被人骗了三万文钱也不讨回来?!”陆氏只觉不可思议。
“反正是她娘家的钱,她爱怎么花怎么花。”杜诚懒得管,反正他当太医可挣不了那么多钱,陈惜芳就是想挥霍,也挥霍不了他的。
看儿子这样,陆氏更无可奈何,“真不知她娘亲是怎么教孩子的。”她只能把怒气再指向陈夫人。
…其实陆氏可是冤枉陈夫人了,从香儿口中得知婆媳矛盾的根源,陈夫人比陆氏更生气:“三万文钱买把银梳子,这么败家的事你也敢干?!你马上给我退了它!”
“退不了了。”陈惜芳可是早有准备。
“什么?”陈夫人再仔细看那梳子,才发现梳子柄上被人用发簪刻了个小小的芳字,这下真退不了了,“你!”她伸手想教训女儿,陈惜芳早有准备,她马上跪下,采取苦情攻势:“这是周雪娥逼我的,我不买她就笑话我嫁了人一样没钱,还不如别嫁,还说要在京城那些高官夫人中宣扬这事。”
“那个周雪娥这么不安好心,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陈夫人果然软下来。“你以后还是去那些高官家多走动,别净和这个小妾混在一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胡椒酿红枣(中)
陈夫人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次女儿能嫁给一个太医,够得上她扬眉吐气。而且几个姐姐,还有那些多年不走动的亲戚,听说她攀上了官亲,又都厚着脸皮上门来了,这也让陈夫人很得意。
但中间也有让她别捏的事,这些亲戚居然私下里不约而同的向陈夫人建议,希望她能过继这些亲戚家的某个男孩,将来好继承三和斋,如果能让女婿杜诚帮忙,能够弄顶官帽戴,自然是更理想了。
她们理想了,陈夫人可是不高心,她可是有儿子的,就算陈惜光不争气,也轮不到别人惦记她的家产。
想到陈惜光,陈夫人又是一阵烦恼,不过他和杜诚近来相处的不错,而且这个儿子毕竟头脑还是灵活的,如果杜诚能帮自家大舅子的忙,在衙门里弄了户曹之类的官干干,再凭陈家的钱财铺路,儿子未必没有前途。
陈夫人想得好,可还没等她去找女婿,女儿就自己回了娘家,这可是于礼不合的,但陈惜芳也是有苦衷的,女人她说得也有道理,被那些贵妇人知道陈家连三万文钱都舍不得,是会让人小瞧的。
“起来吧。以后别去见那个姓周的女人,你是当朝太医的正室夫人,整天和个小妾在一起,岂不掉了身份。”陈夫人教育女儿。
陈惜芳点点头。其实她也后悔花了这大笔钱,这些钱足够买一盒子首饰换着戴了,而她更不能去银楼退货,这传出去说她连三万文都花不起,她以后哪还有脸见人!这事说来都怪周雪娥,就是她眼红自己比她有钱,才在婆婆面前告状的,要不然谁晓得这梳子是三千还是三万。可她不和周雪娥混又和谁,那些贵妇人的门槛太高了。
…身为曹国公的正室夫人,还没有哪家门槛是袁紫烟不能迈进的。
袁紫烟首先带罗莎丽亚去的是房玄龄家,找的是卢氏夫人。
“紫烟妹妹,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卢夫人看到袁紫烟,是又惊又喜,看到罗莎丽亚,目光中多了份疑惑。
“罗莎这位太白酒楼的老板娘,姐姐已经认识了,但她是我义妹的事,姐姐还不知道吧?”袁紫烟就是为了罗莎丽亚而来的,她听罗莎丽亚说了,自从有传言说她要给徐茂公作妾,这几家夫人就再也不愿意见她了,虽然袁紫烟很感激几位夫人对自己的仗义,不过也不能任由她们误解罗莎丽亚,当然,她解释的还有徐茂公的无奈,因为义不容辞,所以罗莎丽亚才仗义当了挡箭牌。
卢夫人听了并不吃惊,反而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我就说曹国公不是那种人嘛,其实这也是我们姐妹的意思,裴家妹妹还特意让卢国公帮他向皇上求情,借守孝来拖延与突厥公主的婚期。”
“卢国公来滑州时,我听他说了拖延婚期的事,也猜到这其中一定有裴家姐姐在帮忙,只是不知道原来卢姐姐也在暗中相助。”袁紫烟亲热地拉着卢夫人,这程知节的妻子裴氏是她在瓦岗时就熟悉的,自然关系不错,卢夫人却是她进京后才认识的,由于都是一夫一妻的坚决拥护者,也是极为投缘。
“我听说那突厥公主对曹国公可是志在必得,你可要小心了。”卢夫人提醒她。
“这是我的战场,我不会回避的。”袁紫烟又看向罗莎丽亚,徐茂公是担心自己,又认为反正罗莎丽亚是要回现代的,才用她当挡箭牌,但罗莎丽亚如今已经在唐朝成亲,她再躲在人家背后就不像话了。
“我想带我这义妹见见各家夫人,也免得她们误会。”之所以袁紫烟第一个见卢夫人,是因为这位卢夫人处事刚柔相济,又坚持原则,向来是各家夫人的头儿,有她给罗莎丽亚撑腰,哪家夫人敢不卖面子。
卢夫人含笑看着罗莎“我听说你嫁给了长安居的主厨,怎么不让他回太白酒楼帮忙?”她本来就对罗莎丽亚印象颇佳,又听到她肯为了帮袁紫烟而牺牲自己的声誉,对她更有好感了。
“因为太白酒楼生意没长安居好,用不着那么多厨子,我们也是想趁年轻多赚点钱。”罗莎丽亚大大方方的说道,她们夫妻赚的是辛苦钱,也没什么好瞒人的。
“以后我们姐妹去太白酒楼给你捧场,你可要给我们留好雅座啊。”卢夫人就欣赏这种直率的性格。
罗莎丽亚心中一动:“几位夫人要是喜欢太白酒楼,我就布置一间雅座,专门为各位夫人留着。”她想到的是法国女性沙龙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