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泰冷笑了一声道:“李大人,你这是在避实就虚,明明知道那些船工现在都在广东运粮,明明知道其他将士都在威海卫,而且要看你的脸色,你现在要皇上去问,皇上问谁?去哪里问?”
孙家泰又转身朱元璋禀报道:“陛下,高丽使臣是代表一国而来,他所言就是高丽国所言,臣以为不会有假,这件事李成桂已经严惩了其子,臣以为高丽国没有必要再重新欺骗大明。”
朱元璋瞥了李维正一眼,冷冷道:“i挥使还有什么话说,朕不管是高丽还是大明将军,朕只想知道真相”
李维正见事情已经到非说不可的程度了,便一咬牙道:“陛下,高丽国当然不会冒欺骗陛下的风险,但这个使臣之言却并非代表高丽,而是我们朝内暗中有人和他勾结事先编好了一套谎言。”
李维正此言一出,朝中顿时一片惊呼,詹徽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无比,腿直打哆嗦,他看见今天的翻译不是韩义,便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现在李维正揭穿了他的阴谋,怎么能让他不害怕。
朱元璋立刻坐直了身体,厉声问道:“李维正,你可有什么证据?”
“臣手中没有证据锦衣卫三所千户费廷安手中却有证据。”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李维正一眼,立刻宣旨道:“诏锦衣卫三所千户费廷安觐见。”
“皇上有旨,宣锦衣卫三所千户费廷安觐见!”
“皇上有旨,宣锦衣卫三所千户费廷安觐见!”
一声声的旨意传了下去殿里一片寂静,很快外人影晃动,费廷安被带了进来,他跪下行礼道:“臣费廷安参见皇帝陛下。”
“费千户,李指挥使说你手中有我大明朝臣勾结高丽使臣的证据,可是这样?”
费廷安半天没有说话,李维正紧紧地盯着他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李维正的心中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费廷安不敢看李维正,半晌他才低声道:“臣从未听说有此事。

李维正在这一瞬间仿佛踩进了万丈深渊,他的心凝住了费廷安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大殿里一片寂静,静得仿佛落下一根针也能听见。
出人意料的是,朱元璋并没有大发雷霆,他轻轻一摆手道:“这件事朕自会调查清楚,现在朕决定了,只要高丽退回摩天岭以南,朕可以把耽罗岛归还高丽。”
“陛下!”李维正跪下急道:“耽罗岛并非是高丽的土地,耽罗岛上自古就有耽罗国存在,现在耽罗国王仍然在”
“够了!”朱元璋打断了李维正的话,他终于有些动怒了,虽然费廷
有人勾结高丽使臣,但他也隐隐猜到此事不会空穴继续追查此事,但这个李维正却不知趣,一定要保住耽罗岛,他朱元璋才是大明天子,难道这件事还用得着他李维正来教吗?
“朕已经决定了,你再敢多言,朕就要治你欺君之罪。”
李维正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朱元璋最终不能理解海权的重要,想劝他收回小琉球岛看来也是不可能了,高丽使臣却大喜过望,他连连磕头道:“陛下天恩,高丽子民将铭刻于心,高丽世世代代愿为大明属国。”
他慢慢地退了下去,高丽的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李维正的危机却刚刚开始,孙家泰冷笑一声,取出一本奏折又道:“陛下,臣还有本奏。”
“孙爱卿请讲!”
“臣昨天收到一来自福建都指挥使司的奏折,福建水师弹劾李维正在小琉球岛时擅自放过背叛大明的渔民一万余人,藐视皇上的海禁国策,请陛下严惩!”
朱元璋的眼中顿时闪过道寒意,他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李维正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放过了他们?”
李维正心中叹一声,费廷案背叛了他,使他步步陷入了被动,他今天看来已经难以自保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陛下,臣是没有杀他们,他们在臣剿灭小琉球岛倭寇时,曾经帮助官兵,有功于大明,再者,他们有一万余人,臣不敢擅自处置,想请陛下决定。”
“你真是不敢擅自处置?如果你真认为他们有罪,那为何不向皇上禀报,你隐瞒不报,根本就是藐视海禁国策,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詹徽出列了,在他们的计划中,由于周明已死,秦王再提此事就显得证据不足了,他出面有报复李维正之嫌,反而会影响到秦王入主东宫的大计,詹徽既然决定最后辅佐秦王,那他就不会让秦王轻易冒险,所以最后将由詹徽来实施对李维正致命的一击。
他慢慢走出来,朱元璋跪下行了一礼,沉声道:“臣也要弹劾李维正藐视我大明的海禁国策,他在小琉球岛放过渔民绝不是偶然,臣也有一事向皇上禀报。”
杀机再次在朱元璋的心中升起他可以容忍李维正炮轰高丽釜山,这毕竟是替他教训高丽人,但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来挑衅他的海禁之策,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维正,不自觉地将腰带向肚子下压了一压。
“什么事?”
此时不仅是詹徽党人,大殿里的近千大臣都知道李维正此番难以幸免了,皇上已经动了杀机,有些人忽然生出了一种同情之心,李维正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大殿上,没有任何人来帮助他,他显得是那么孤独,他的失败是注定的,一个没有任何实力,连他唯一所倚靠的锦衣卫也背叛了他,他怎么可能斗得过秦王和詹徽一党,悲哉!
詹徽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阴毒的笑意,他其实还有一招杀手锏没有使出,这招杀手锏他一直隐忍至今,就是为了在最后关头置李维正于死地,他递上了一份奏折。
“陛下,登州知府赵良成和蓬莱知县杨果真擅自让渔民下海捕鱼,还私自出海向高丽购买粮食,臣证据确凿,而李维正却隐瞒不报,这不是他藐视我大明的海禁国策是什么?”
朱元璋终于大怒,他狠狠将詹徽的奏折扔在地上,厉声喝道:“朕再三严令,不准民间寸板下海,违令者当斩不饶,登州知府竟敢知法犯法,传朕的旨意,锦衣卫立即前往登州,将知府和知县就地斩首。”
李维正大吃一惊,跪下道:“陛下,登州大灾,民无所食,赵知府是不得已才下海,请陛下饶恕他们。”
“闭嘴!”朱元璋指着李维正骂道:“朕一再容忍你,你却一再挑衅朕的底线,朕忍无可忍,来人,将李维正推出去乱棍打死!”
李维正也豁出去了,他大声喊道:“陛下,你可以杀臣,但赵知府是少有的爱民之官,他宁可饿死自己父母,也不愿亏了百姓,陛下,你不能杀他啊!”
朱元璋暴怒了,他抓过侍卫的木制金瓜,狠狠向李维正砸去,“给我推出去斩,再灭其三族!”
十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抓住李维正便向下拖去,李维正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陛下,赵知府无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殿门外传来一声颤抖的呼喊:“父皇,刀下留人!”
只见两名侍卫搀扶着骨瘦如柴的太子朱标出现在殿门外,他疾奔两步,‘扑通!’跪倒,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父皇,恳求父皇看在儿臣的面上,饶了李维正一命。”
喊完,他竟一口血喷出,昏死在地上,太和殿上一片大乱,几名侍卫慌忙要上前扶,朱元璋却奔下殿来,抱起儿子大喊:“皇儿,你怎么样了,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朱标睁开微弱的眼睛,他泪流满面地望着父皇,哀声求道:“儿臣将死,只恳求父皇饶李维正一命。”
朱元璋的眼睛也模糊了,他长叹一声道:“传朕的旨意,饶李维正死罪,削去他的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种田养鸡
武二十五年春,蓬莱水城,随着一声炮响,十几艘军进港了,在最前面的一艘福船上站着蓬莱所千户赖永国,海风将他的皮肤吹得黝黑发亮,他目光深沉,眼中总有一丝挥不去的冷肃,他刚刚从长山岛种甘薯归来,去年深秋李维正在鬼嚎岛种植的甘薯获得了丰收,亩产达三千斤,但官府种植的甘薯却因为知府和知县被杀而无人照看,最终被灾民挖掘分食,一无所留。
赖永国继承了李维正的事业,用鬼嚎岛收获的几万斤甘薯做种,大规模在登州军府土地种植,同时又派人送了一万斤甘薯进京,向皇上交代。
船靠上了码头,赖永国大步走下船,在码头等候的百户陈万里上前禀报道:“千户大人,军田里的甘薯均已种植完毕,大人可要去查验?”
陈万里被李维正挽留,在蓬莱所做了一名百户,他航海经验十分丰富,且精明能干,现在是赖永国的左膀右臂,赖永国摆摆手道:“你安排好就行了,我就不去看了,我记得今天赵知府遗孀回老家的日子,她们现在走了吗?”
“我刚才看见她们已经收拾好了,估计是想向大人告别后再走。”
“好!我这就去和们告别。”赖永国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亲兵向蓬莱县城而去,赵良成的遗孀现在已经不住在知府衙门内,她们一家暂时租住了一处宅子,李维正通过赖永国给了她们一笔钱,使她们母子四人能有生活来源,开春了,赵良成的遗孀准备将丈夫的骨殖带回四川的故乡安葬,便再也不回蓬莱所。
东西已经收拾上了马车,良成留有两子一女,长女赵妮今年十六岁了小在老家许了一门亲事在男方家已经派人来催,她得回去成亲了,长子赵平十二岁,也要回家继续读书备继承父志,最小的儿子赵常,也就是问父亲讨要稀饭的那个孩子年九岁,现在也变得十分懂事。
赖永国骑马速而来,他翻身下马,向赵夫人拱手施礼道:“夫人今天就要走了吗?”
赵夫人已经从丈夫被杀的悲痛恢复过来了儿女,她必须撑起这个家,她连忙向赖永国施礼道:“多谢赖将军帮助,还有李大人,他为我们在故乡置办了土地,使我们没有衣食之忧份恩德,我会让儿子报答。”说完她连忙让两个儿子跪下磕头。
赖永国一手一个将他扶了起来了口气对他们道:“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李叔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帮助你们,还有杨知县家人是他一手扶持,他曾写信给我,说没有能保住你们的父亲,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赵人轻轻擦去眼角地泪水。又问道:“不知李大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还有机会出来为官吗?”
赖永国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半个月前。他从前地一个幕僚来找我。说要去凤阳看望他。或许很快就有消息了。”
“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路了。”
赵夫人点点头。便对赖永国道:“我们一家希望李大人和赖将军都能平平安安。好人会有好报!”
赵家母子三人上了马车。向赖永国挥手告别。马车渐渐走远。消失在路地尽头。赖永国望着马车走远。他不由自言自语道:“李维正。我就不相信你真地不想复出。”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田野上渐渐地绿了,树木吐出了新芽,河里一群群鸭子翻腾着,感受着初春的暖意,
农田里最是繁忙,随处可见农人牵着耕牛在田里翻土耕耘。
这天中午,临淮县李家村外的小道上来了一个牵马的中年人,或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他显得风尘仆仆,原本焦黄的面容显得更加削瘦了,他便是李维正的幕僚吕思远,在家蛰伏了几个月,见局势已经平静,便从山东赶来投奔李维正。
走到村口,他见路旁有两个放牛的孩童,便上前问道:“请问你们一下,李员外家住在哪里?就是他儿子曾经在山东当官的那个。”
不等孩童们回答,吕思远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吕大叔,是你吗?”
吕思远急忙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绿色比甲的年轻女子,正是李维正的妹子倩倩,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似乎要去送饭。
故人相逢,两人十分高兴,倩倩从食盒里取出两块糕点,递给放牛童们笑道:“别偷懒了,赶快去放牛,要不,爹娘可生气了。

“谢谢倩倩姐。”两个放牛童笑嘻嘻地接过糕点,赶着牛儿去了,倩倩这才回头对吕思远笑道:“吕大叔,你怎么来了?”
“在家闲得没事,我来看看你大哥,他人呢?”
倩倩一举食盒道:“他在梨树林里养鸡呢!我去给他送饭。”
吕思远十分惊讶,问道:“李大人怎么养起鸡来了?”
“他也是闲来无事,种种田,养养鸡,前段时间他搞什么笼养苍蝇,说用蛆来养鸡,鸡粪养鱼,塘泥追肥,结果大家都嫌恶心,不准他再弄了,现在又开始在树林里养鸡,哎!真拿他没办法。”
倩倩一边走,一边给吕思远介绍李维正的近况,“他被罢官免职,其实我们一家人都高兴,不用再在官场中勾心斗角了,平平安安最好,当什么指挥使,还不是差点被皇帝杀了吗?家里也不穷,他还有十顷土地的赏赐,足够全家衣食无忧了。”
吕思远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地方官府有来为难你们吗?”
“没
淮知县在过年的时候还特地登门拜访,晚辈长晚辈做我爷爷都嫌老,还自称晚辈,真是可笑之极。”
走过一道田埂,两人来到了一大片梨树林旁里是李家的家产占地数十亩,有百年梨树数百棵之多,时值初春,梨树新芽集发片欣欣向荣的翠绿之色,但梨树林外围却扎了一圈篱笆,显然是防止鸡跑出来吕思远却有些奇怪,李维正怎么在梨树林里养鸡。
“吕大叔,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倩倩笑着把食盒放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道:“我就进去了,等你们出来吃饭。”
“好!”吕思远将马栓在一棵树上进了树林。
果然,树林里到处是正在觅食的鸡群,远处是几座木头搭建的鸡舍,一只只母鸡带着小鸡在树林里四处晃悠,但满地都是鸡粪,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深处只见在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穿着一件蓝衫长袍上包着平顶巾,正向一群小鸡撒着麦<:。
吕思远上前笑:“李大人来无恙啊!”
李维正蓦地回头,见是吕站在自己身后不由惊喜交集,立刻站起身道:“吕兄,你怎么来了?”
“我是特地来看你。”吕思远慢慢走上前笑道:“怎么想到在树林里养鸡,你总是与众不同。”
“闲来无事消遣罢了!”李维正把手的麦<:全部撒给了鸡群,便从大石上跳下来笑道:“我家这些梨树品种极好,皮薄汁多且甘甜,只是每年的病虫害严重,使产量不大,而且总欠那么一点点火候,所以我便用树林里养鸡的办法来解决,鸡可吃树虫,鸡粪可以给树追肥,而且我养的都是乌骨鸡,价格也贵,所谓一举两得。”
“李大人的权谋不用在场上,却用在养鸡上,是否有点可惜了。”
李正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我已经不在官场了,以后不要叫我李大人了,就称我表字‘修廉’吧!”
吕思远了点头,又打量他一下笑道:“修廉兄虽然被贬职,但没有半点颓废之色,悠闲自若,似乎胸有成竹啊!“
李维正见他左右试探自己,也知道他也是好意,希望自己能想办法重返官场,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见树林外倩倩在向他招手,便对吕思远道:“正好我要吃午饭,我们一起喝一杯。”
两人走出树林,倩倩已经在大石上摆了几样小菜,又拿出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吕思远连忙笑道:“我刚好带有上好的即墨酒,给你尝尝。”
他快步走到马前从皮囊中取酒,李维正见他马后托着一个大包裹,鼓鼓囊囊,他心中不由一动,上前指着包裹问道:“这里面莫非是甘薯?”
吕思远讶道:“正是,修廉兄怎么知道?”
“两个月前赖永国写信给我,说甘薯获得大丰收,要带三十斤给我在凤阳播种,结果左右等不来,没想到是托吕兄带来了。”
李维正把甘薯从马上卸下,打开袋子看了看,只见里面都是上好的甘薯,个头大,表皮完整,但都密密麻麻长满了芽眼,正适合做种,他心中欢喜,朱元璋赐给他的十顷地特地留了两顷没有播种,就等着种这个甘薯呢!
“你们快来吃饭吧!菜都凉了。”倩倩见他们一直不过来,不由怨道。
“好!先吃饭。”李维正和吕思远笑呵呵在两块石头上坐下,李维正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道:“吕兄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
吕思远端了酒杯沉默了,李维正见他为难便道:“吕兄为难就不用说了。”
“不!有些话我必须说,否则我就不用千里迢迢来凤阳了。”
吕思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最多还有十几年可以拼搏,虽然我捞足了钱,但男人在世,总是要建立功业的,本来我跟你是想通过太子上位,但太子的情形天下人皆知,虽然没有去世,但也差不多了,而你又被罢官免职,你还年轻,可以蛰伏十年后再出来,可我就不行了,虽然话有点难开口,但我还是得实话实说,我就想问一问,你究竟有没有复出之心?如果有,我愿意再跟你,可如果你真的看破官场,从此做个富家翁,那我就是来向你告辞,我要另投新主。”
“那你打算投奔谁?”李维正不慌不忙地笑道。
吕思远心中一冷,李维正这样说,难道他真不想复出了吗?他望了李维正半天,最后才无奈地道:“如果你不肯复出,我就打算去投靠燕王。”
“燕王?”李维正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道:“本来我的打算就是想让你投靠燕王,准确一点说不是投靠燕王本人,而是想办法去辅助燕王次子朱高煦,他今年十二岁了,此人顽劣孔武,心术不正,你这个阴谋者去辅佐他,正符合他的本性。

吕思远不可思议地望着李维正,他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了热切的目光,谁说李维正不想复出,他身在乡间,可心却是在天下。
吕思远精神大振,李维正并没有终老乡间之念,那他就有希望了。
李维正见他已经理解,便笑了笑又道:“我在北平有一家药店,有名医坐堂,和北平官场颇为熟络,我会通过他们安排你进入燕王府,只不过你的身份得改一改了,相貌也须略有改变。”
关于李维正被贬
正被贬为庶民,这个桥段可以说是老高在写这本复考虑过的,也是总结前两本书的一个最大不足,《大唐万户侯》和《名门》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主角太顺利了,几乎没有任何挫折,事实上一个人的改变,无论是心境还是机会,都是从逆境中得来,只有挫折才会使一个男人真正走向成熟,所以在构思之初,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让主角有一次真正的挫折,这个挫折虽不至于使他丧命,但这个挫折也要足以改变他的人生。.**
所以,我选择了一个现代人和古代人的理念碰撞来构思这次挫折,这就是海权,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是深知海权的重要,但对于一代伟人朱元璋却有他历史的局限性,在他那个时代,他是无法理解海权,也不会知道后世海权丧失给中国带来的屈辱,他骨子里的小农思想使他对大海有着本能的排斥(这和清王朝的海禁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所以他对主角稍微表现出的一点海权思想不能容忍,也是在情理之中。
有读给我说过,在朱元璋面前谈海权,无异于找死,是的,按理主角是必死无,但书要写下去,主角不能死,而且又要真实可信,老高就埋下了太子这个伏笔,李维正要想不死,只有太子救他,而且是悲情相救,这完全是符合历史,朱标在洪武二十四年巡视陕西回来后便一病不起,第二年春去世。
那朱标为什么要救李维正,须符合逻辑,其实朱标并不是为救李维正而救,他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的儿子,如果他连自己的心腹也保不了,谁还肯替他的儿子卖命,他必须要做出这个姿态,以安抚其他太子党人,所以朱标于公于私都必须要救李维正,至于他怎么知道李维正要被杀,有杨宁在就足够了。
以前写《大唐万户侯》和《名门》时总是考虑读会怎么想,读会不会不高兴,很多事情都不敢写,把主角写得顺顺利利,爽是爽了,但缺乏了一种思想,事实上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没有挫折,关键是面对挫折的态度,是挫折使他成熟,还是挫折使他消沉,相信小李遭遇了这次挫折后,会使他在人生路上走得更远。
老朱是历史上少有的明君,但他也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缺点,其中一个就是易怒,在暴怒之下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人,历史上他杀道同就是这样,可他一旦知道自己做错,便会改正,所以他在误杀道同后鞭死了朱亮祖父子,事例还有很多,他在暴怒时下令杀人,但清醒后就会立即下令放人,并不在意什么皇帝金口玉言,老高以为这是老朱的难能可贵之处。
所以在他现李维正其实是被秦王报复时,他就会改正自己的一些错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平衡之术
思远在李维正家住了三天便前往北平了,但他来凤,此刻的大明王朝开始面临第一个重大危机,大明皇位的继承人出现了断裂,自从太子朱标在太和殿吐血后昏倒后,朱元璋便下了一道圣旨,严禁任何人再提及新立太子之事,一时喧嚣日盛的太子之争嘎然而止,朝廷平静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走路,小心翼翼说话,唯恐惊破了这无比脆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