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正又坐了下来。着眼睛将各个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现在从秦王和,徽的动静上来看秦王是想用周明之事扳倒己。很可能是想让周明诬告自己私通日。这个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自己已经有了反制的办法。不足为虑。而詹徽则死死抓住自己在高丽之事上用的“临机决策权”不放松。这是一件麻烦事李维正也知道朱元璋在这件事并没有放过自己。现在他只要抓住詹徽和韩义有勾结便也勉强能对付,徽了。
其实李维正真担心的是那在幕后的燕王。用飞刀来送信必然就是燕王的人所为。而|如果他李维没有猜错的话。周明家的那把火极可能就是燕王所烧。然后把周明救下。最后送到秦王手上。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在周明刚到京城的当天就通知自己呢?
燕王的用意明显。利用秦王来对付自己。然后在暗助自己对付秦王。挑起自己和秦王的恶斗。最后两败俱伤。他来从中牟利。说到底他还是想让秦王再一次栽自己的手中。以失去竞争太子的资格。李维正认为这才是燕王的真实用意。
从这个角,上来考虑。燕王在最后关头是会帮助自己。也可以说是利用自己彻底击败秦王。但这个利用也是他李维正想要的。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他心知肚明。现在如果让朱元璋再一次自己和秦王之间。他肯定是会偏向自己的儿子了。所以燕王这步棋就显的尤为重要了。
只可惜。他无法和王搭上关。掌握不了主动权。李维正叹了一口气。他觉自己就像一只风。线另一头被燕王牢牢的攥在手中。
时的燕王朱棣当然不在京城。而是远在北平。在京城之人是他的军姚广孝。朱棣对此事只定下了大原则。而细节的操纵则是由姚广孝全权负责。但就是这样。姚广孝还是对朱棣所定的大原则略略改变了。
姚广孝此并不住秦王府。他住在燕王手下大将张玉的一座别宅内。别宅紧靠秦淮河。的约五亩。的方宽敞。屋舍众多。和他住在一起的还有四十几名手下。都是他为燕王网络的各种奇人异士。
姚广孝的房间位于宅子的中间。一间静室。屋只有一只蒲团一张桌案。然后就是一些纸笔。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物品。更不用说奢'品。姚广孝是出人。他的生活十分简朴。且身无余财。和一般的出家僧人相比。姚广孝还要更加刻苦。本来他就是一名深通佛教经义的高僧。一般的荣华富也打动不了他的心。但姚广孝和一般僧人不同的是。他对权力的渴望。力就象妖,一样牢牢的摄住了他的心。他对燕王精竭虑的辅佐也是来源于他对权力的追求。
他对朱棣确实是忠'耿耿。朱棣因此信任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心的交给他去做。这是他们多年达成了默契。但这种忠心这种信任和默契却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能触犯到他姚广孝的底线。他的底线就是不容任何人来分享属于他的权力。
或许在处理李维正这件事上。朱棣就犯了一个小|-错误。他对姚广孝下达的命令是:李维正此人可大用。将他逼到走投无路时。再将他收入囊中。
关键就是这个“大用”二字。触动了姚广孝那根敏感的底线。姚广孝是很清楚李维正的能力。朱棣的心腹爱将韩淡定就是败在此人手上。李维正拿到那封信后居然还能从朱棣的眼皮底下从容离去。最后再踏着朱棣的肩膀登上了锦衣卫千户的职位。然后一次漂亮的广东之行。把秦王打灰头灰脸。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如果他被燕王所用。那么他会不会分去自己的一部分权力呢?
答案是肯定的。李维正若被燕王用。他必然会在燕王夺嫡之事上独当一面。使原本燕王只依赖他一人的局面变成两人并重。这个结果绝不是姚广孝想看到的。所以。姚广孝便在燕王的大原则上稍微作了一点点改动。出于一份私心。他将“逼的李维正走投无路再收他”的这条线略略向前移了一点点。一点点就变成了李维正或许会走投无路。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姚广孝坐在油灯前展开了一份燕王最新的命令。也是用鸽信传来。信中只有一句话。命最后时刻杀死周明。这让姚广孝略略有些吃惊。吃惊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燕王插手具体事务了。这还是第一次。姚广孝明白燕王这个命令的含义。一面固然是想让秦王最后功亏一。败在李维正手上。但另一方面。燕王是怕李维正真的死了。姚广孝心中不由一阵嫉妒。燕王实在是太看重了。
燕王的命令他当然敢不从。姚广孝却也因私自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棋。
不好意思。临近底应酬特别多。老高也身不由己。老高尽量保证不断更。但可能有几天应酬忙的时候。字数会少一点。先向大家说明。请大家谅解。)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剑拔弩张
没有亮,几乎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城的上空,秦王府内忽然发生了一阵异常的响动,无数侍卫向最东面的一处院子奔去,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在靠门的地上躺在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人头已经不知去向,但从有烧伤的肢体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周明,两个伺候他的丫鬟跪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不仅是丫鬟,所有侍卫的心都一阵阵胆寒,周明竟然死在秦王府保护最严密的腹地,这极有可能是府中内部人所为,一向薄情寡恩的秦王能放过他们吗?
“殿下来了!”
侍卫们一齐向两边闪开,闪出一条路,秦王朱在十几名贴身侍卫的簇拥下匆匆赶来了,朱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在离尸体还有五六步时站住了,他望着这具光着身子的丑陋的躯体,怒火开始在他眼中燃烧,身子不由慢慢地颤抖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突然咆哮起来,他一把揪住负责保护周明的侍卫官,恶狠狠地大吼道:“你给我说,到底是谁干的?”
周明一直是他以对付李维正的利器,现在却突然被杀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失落、愤怒、耻辱,各种滋味一齐涌入他心中,他开始有些失态了,在秦王的怒吼声中侍卫官战战兢兢答道:“我们也不知道,一直很平静,我们听见丫鬟的惊叫声跑来,他已经死了,刺客是从后窗逃走。”
“丫鬟?”朱转身又盯住了两个丫鬟,阴森森地问道:“你们说,到底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两丫鬟几乎要被吓晕过去了。
“来人!”朱厉声喝道:“将这两个丫鬟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所有当值侍卫一律重打八十棍。”
说完,一甩手便怒气冲冲地走了,院子里只有两个丫鬟微弱的求饶声和侍卫们被重打的惨叫声。
书房里。朱心情郁闷地坐在桌前发呆周明地突然被杀使他有些乱了方寸。他虽贵为藩王。但手中可用地资源却并不多。尤其在太子病重。东宫所属出现新地机遇时。他也不敢在李维正之事上做得太过份。否则他早就派人去杀了李维正全家。周明是他这些天敲定下来地最后突破口个陪同李维正出海高丽和日本地翻译可以轻而易举地编出李维正私通日本地种种故事。朱知道通日本是父皇最恨地罪责之一。当年地胡惟庸不就是被安上了私通日本地大罪吗?现在周明被杀。使他精心策划地计谋落空了。而且高丽使臣昨天已经抵达京城。按照惯例父皇这两天就要接见他了。也就是说没有时间再寻找新地突破口了
“李维正!”朱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你地手段高。竟然连刺杀也用上了。你就不怕我也效仿你吗?”
“殿下。属下以为周明并非李维正所杀。”不知何时。邵闻达出现在门口吓了一跳。沉着脸道:“你是几时进来地为何不禀报?”
邵闻达连忙上前跪下道:“属下因为事急。不及禀报殿下恕罪。”
“你起来吧!”朱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怎么说明不是李维正所杀?”
“很简单,李维正并不知道周明还活着,我们秘密进京,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周明在王府中?”
邵闻达的话让朱冷静下来,确实是这样,李维正没有理由知道周明的秘密,也没有能力来刺杀他,那么这又是何人所为?朱瞥了一眼邵闻达,见他欲言又止,便不高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属下一直在想除了我们以外,其实还有一人知道周明之事。”
朱沉思一下,他忽然醒悟,“你是说齐王,可是、可是周明就是他送来,他当初不杀,现在再杀又有何意义?”
“殿下想一想,现在周明被杀,会造成殿下什么样的影响,除非殿下放弃除掉李维正,否则殿下举证不利,反而会影响自身,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殿下如果因此入主东宫之路被阻,殿下想一想,谁最高兴?”
‘砰!’地一声,不等邵闻达的话说完,朱已经狠狠一掌拍在桌上了,“混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齐王的阴毒之心他终于看清了,本来他就知道齐王助他是藏有私心,现在更加证明了自己判断的正确。
沉吟一下,朱又问道:“周明死了,你说我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才是朱所关心的问题,时间紧迫,他又该如何抓李维正的把柄?邵闻达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这个秦王果然是一个做不成大事之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还念念不忘私仇,轻重不分、公私不明,难怪燕王等人能抓住他的短柄,一次次将他玩弄于手掌,这次周明被杀,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眼看皇上就要定新太子,他居然还在想着对付一个区区的地方指挥使,这样的人若能登大位也真是奇怪了,邵闻达心中鄙夷,但他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道:“殿下,周明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口供仍在,殿下不妨继续用它,另外,对付李维正也不是殿下一人,殿下不妨和詹大人商量一下,或许他那边有突破。”
一句话提醒了朱,确实,他竟忘记了詹徽那边,或许他有什么好的策略,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在外禀报道:“殿下,福州那边有紧急消息送来。”
朱和邵闻达同时一怔,福州怎么这个时候有消息来了,朱连忙令道:“快送进来。”
福建新任都指挥使陆风是从陕西调任,也算是朱的人,只是他很少和朱有什么情报上呈,尽管有些虑,但‘紧急’二字还是让朱动心了,片刻,侍卫领了一名送信人进来信人跪下磕了一个头,将一封八百里加急快信递上道:“这是我家将军送来的快信,奏折已经同步送进了兵部。”
朱展开信,细细地读了一遍,他竟惊喜得站了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朱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因周明身死的沮丧,他
住心中的狂喜对邵闻达道:“你可知道这李维正在小什么?军士将一万多逃离我大明的渔民赶到海滩上后李维正居然把他们全部饶了,可谓自作孽可活,看他这回怎么向皇上交代。”
邵闻达也接过信看了一遍,信中充满了陆风对李维正恶毒的攻击和怨恨,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邵闻达立刻明白过来李维正率山东兵将把远在数千里外的倭寇全歼,虽然李维正立功了但他却得罪了福建的军方派系,他的出色反衬出了福建军方的无能,福建军方怎么可能不恨他入骨,信中说福建水师俘获了几名小琉球岛渔民,他们供认出李维正在小琉球岛曾网开一面,放了违抗大明海禁严令的渔民让福建军方如获至宝,立刻上奏折弹劾李维正有抗旨之罪。
“殿下准备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立刻去找詹徽商议,这两天必将李维正下地狱。”朱心情大好当即去安排心腹约见詹徽了,邵闻达却有些心事忡忡一整天几乎都在坐立不安中渡过,一直到下午,待朱出门去找詹徽,他也悄悄地出门了。
朱和詹徽这是第三次见面了,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西淮酒楼,第二次见面是在三天前,确立了詹徽正式辅佐朱问鼎东宫,有了两次见面的基础,今天两人见面明显亲善了许多,房间的气氛也变得十分随和,朱坐下便开门见山便道:“詹大人,先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本来我准备用来弹劾李维正的周明今天早上被人杀了。”
“是谁干的?”詹徽吃了一惊,居然在秦王府杀人,谁有这个本事。
“暂时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事我已经在派人查了,不过周明虽死,但他写了一份完整的口供,我准备就用这份口供对付他。”
说到这里,朱便问道:“詹大人,你那里也在收集李维正的罪状,进展怎么样了?”
詹徽微微一笑道:“我还用老办法,告他擅自进攻高丽,以前证据不足,略微苍白了点,这次高丽使者亲自到来,带来了李维正在高丽施暴的详尽报告,我估计这次皇上就不会放过他了。”
“比起我来,你还差了一点。”朱取出福建都指挥使的弹劾信递给了詹徽,他得意地笑道:“这是我刚刚得到了情报,你没有想到吧!如果不是福建水师机缘凑巧,真没想到那贼还这个把柄呢?”
詹徽接过看了一遍,心中暗吃一惊,其实他是想到的,他就想到李维正在小琉球岛不可能不和那些渔民打交道,但他在述职报告中却丝毫不提,本来詹徽准备在李维正的船队回蓬莱后再详细调查,他在五天前已经派监察御史前往蓬莱县了,却没想到被福建水师得到了准确消息。
这确实是李维正的一大把柄了,詹徽把信还给朱笑道:“殿下,这件事就让兵部来弹劾,本来他们就对李维正在小琉球岛的平倭功劳颇为怀,这下证据确凿了。”
朱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去办,我还是用周明的口供对付他,詹大人用高丽使者,兵部则用小琉球岛之人,咱们三管齐下,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殿下说得不错,明天午后陛下要开廷议初审高丽王的书信,我和兵部尚书孙大人都要出席,我们就从那时开始对李维正下手。”
就在秦王出门去见詹徽后没多久,邵闻达也出门了,他所乘的马车直接驶向位于秦淮河畔的姚广孝驻地,马车刚刚停稳,邵闻达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跳下马车,跑上了台阶,门房认识他,没有任何询问便让他进去了,邵闻达直奔姚广孝的禅房,在门口他等了片刻,姚广孝的一名随从便出来道:“邵先生,大师请你进去。”
邵闻达有些忐忑不安地进了禅房,房间里青烟缭绕,木鱼声声,只见姚广孝穿着一件镶着金丝线的大红袈裟,正做在禅床上闭目诵经,旁边一个小和尚正轻轻地着木鱼,邵闻达不敢打扰,只站在下首垂手等待,过了一会儿,姚广孝的经念完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让先生久等了。”
“不敢!不敢!”邵闻达表现得十分恭敬,他谄笑道:“昨晚大师交给我的任务,我今天一早让心腹便完成了,我确认了人头,就是周明。”
“先生干得很漂亮,雷厉风行,让人不得不佩服。”姚广孝由衷地赞道。
邵闻达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道:“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大师。”
邵闻达便将福建军方弹劾李维正一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福建军方的弹劾信写得很详尽,还有渔民的口供画押,这件事属下以为很严重了,请大师定夺。”
姚广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先生在外不能久呆,现在就回去吧!以后我会派人和你联系。”
“是!属下告退。”
邵闻达慢慢退下去了,姚广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秦王等人攻势如潮,李维正以一人之力确实有点难以支撑了,他知道,如果按照燕王的意思,必然是要自己把福建军方弹劾一事提前告诉李维正,但姚广孝却不想告诉他,不仅是这样,他姚广孝还要落井下石,置李维正于死地。
姚广孝冷笑了一声,他站起来吩咐道:“命令备马车,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很快,姚广孝上了马车,马车迅速向黑夜中驰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姚广孝的马车绕了近半个京城,最后在一座高大府门前停来下来,他上了台阶,看了看门上的府牌,上面只有两个字:‘费府。’
“请问这位大师,有何贵干?”门房问道。
姚广孝取出一张帖子,递给门卫笑道:“请你转给费老爷,我指的不是现在的锦衣卫三所费千户,而是他的父亲费天,也就是你们的老太爷,请你告诉他,北平姚广孝求见。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心难测
夜,阴沉的天空再度飘起了小雨,依然在上次的小酒人司右司副韩义再次和詹远志密会了,他端起酒杯对詹远志笑道:“请尚书放心,裴克廉已经完全答应按照詹尚书的吩咐去做,能扳倒李维正也是他们乐于所见,不过他请詹尚书在耽罗岛之上多多替高丽美言。
“这个是自然,我父亲一直认为耽罗岛对大明并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是用来敲打高丽顺从一点罢了,只要高丽人洗心革面,好好做大明的藩国,把耽罗岛还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韩义点了点头,“这也是高丽人的意思,裴克廉对我说,李成桂因为儿子李芳远得罪了大明,而亲自打断了他的腿,向大明赔罪,这次高丽人的态度是极为卑谦,我也认为,我们作为天朝上国倒不能和藩属国太斤斤计较了。”
詹远志笑了笑道:“韩大人这一点倒和我父亲想到一起去了,作为天朝上国是应该大度一点,高丽本来就是我们的属国,辽东那些荒蛮之地他们拿着不也一样属于我们大明吗?犯不着在藩属国面前失去了大国的礼仪气度。”
“在下怎么敢和尚书大人想到一起去。”韩义端起酒杯谄笑道:“詹公子,尚书大人上次答应之事,还望公子多多替我美言,我敬你一杯。”
“放心吧!这点事对我父亲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不会对你食言的。”詹远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站起身道:“好了,我也该走了,明天要开廷议讨论高丽之事,后天大朝上就要正式接见高丽使臣,你回去让裴克廉把答词好好再润色润色,不要前后矛盾,被人抓住把柄。”
“下官一定转告,我先送公回去。”
“不用了己回去。”
詹远志出门上马走了,韩义在屋里坐了半晌,喝了几杯酒,这才酒足饭,准备结帐走人,他喊了两声,门帘掀开了,进来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伙计,身材高大魁梧,虽然穿着伙计的衣服那种凶煞的模样使韩义心中生出几分惧意。
“怎么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伙冷笑一声。一把寒光闪闪地长剑便顶住了韩义地咽喉。“喊一声。我就要你地命。”
“你要、要干什么?”韩义惊得一敢动。颤抖着声音问道。
伙计手一挥。从门外立刻冲进三个人。一阵旋风般冲到韩义面前为首之人一拳打在他地太阳穴上。韩义应声倒地。几个人迅速将他装入一只麻袋。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韩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根大木桩上。眼前***通明。二十几名精赤着上身地大汉站在两旁。墙角顿放着令人恐惧地各种刑具。
‘锦衣卫!’韩义脱口而出。只见他地面前坐着一个身穿金半个‘不’字,我告诉你,我就先剥你手上的皮。”
他见韩义半天没吭声,一声喝道:“动手!”
一个大汉一桶水迎面泼来,另外几人拎来了稻草和石灰,韩义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别动手!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好,你先说吏部尚书詹徽是怎么通过你和高丽人勾结?”
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驰过雨雾蒙蒙的夜幕,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飞驰疾奔,马上的罗广才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韩义交代了,交代的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让人振奋。
几匹马冲到李维正府前停下,他们翻身下马,向大门跑去,“快去禀报你们家老爷,有紧急事情。”
管家将他们带进府内,片刻,一名家人匆匆跑来道:“老爷请罗大人到书房见面。”
罗广才一进书房,便对李维正笑道:“果然不出大人的预料,不过比你想的收获还要丰富。

他取出一封厚厚的供状,递给了李维正,“你自己先看看吧!”
供状写了满满三页纸,韩义将他与詹远志四次见面的内容都详详细细地招供了出来,供状中写詹徽答应,只要高丽使者肯替他在釜山港一事上渲染,他就帮助高丽拿回耽罗岛,詹徽要求高丽夸大李维正屠杀商人和平民,以及稍微改掉明军进攻釜山的缘由,将李芳远藏匿船只不还,改成李芳远再三解释
父亲禀报后才能放船,这样一来,就烘托出了李维和仗势欺人。
这样一来,李维正攻打釜山就难逃‘滥用临机决策权’的罪名了,李维正看得心中直发冷,他知道詹徽是个阴毒狠辣的人,但他也没有想到,詹徽为了置他于死地,竟然用国家利益来交换。
“大人要不要连夜进宫禀报皇上?”罗广才兴奋地问道。
李维正却摇了摇头,“我如果还是锦衣卫千户,这样做倒也无妨,可是我现在是威海卫指挥使,绑架官员用私刑,这也同样也是死罪,这件事我必须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