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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蒯越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州牧是什么态度?”
尽管蒯越问得很含蓄,但大堂上这些官场老油条顿时都反应过来,只要刘琮投降就行了,他们跟着刘琮投降,于名声无碍,而且还得到实惠。
蔡瑁有些犹豫,这就是刘琮来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蒯越提出这个方案固然没什么压力,但刘琮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女婿,不说翁婿之情,至少这些年的扶持和利用使他对刘琮多少有一点歉疚之情。
众人都看出了蔡瑁的犹豫,韩嵩又笑着补充道:“他是我们的主公,当然应该是他决定降曹才行,德珪去劝劝他吧!”
众人纷纷应和,李圭也笑道:“更重要是曹丞相希望州牧归降,我也建议军师去劝一劝州牧。”
李圭是蔡瑁的心腹,连他也赞成鼓动刘琮投降,蔡瑁也无可奈何了,其实刘琮投降对他蔡瑁也何尝没有好处?
想到这,蔡瑁便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我去和他谈一谈吧!尽量说服他看清形势。”
蔡瑁见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不由暗骂一声:“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
“我不干,要投降你们去投降,休想打我的主意!”
房间里,刘琮捏着拳头向蔡瑁大声叫喊,满脸通红,那神情、那目光,就仿佛是一只发怒的野兽,“父亲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投降,你对得起父亲的托孤吗?”
刘琮的怒骂让蔡瑁也有点恼羞成怒了,他眯着眼冷冷道:“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父亲临终前可没有托孤,就算托孤,托的也而不是你。”
“你!”
刘琮后退一步,巨大的羞辱感令他无地自容,他死死地盯着蔡瑁,半晌齿缝里才迸出一句话,“卑鄙!”
蔡瑁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他知道刘琮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不过是个傀儡,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才是操纵他的主人,自己让他投降,他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刘琮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忽然,一个青幽幽的东西从屋子里扔了出来,咣当!一声,崩坏了一角,包裹的缎绸散开,竟然是刘琮的州牧之印,蔡瑁一怔,顿时满眼怒色地向屋子里望去。
刘琮出现在门口,冷冷道:“你要的不就是替罪的州牧吗?你随便在街上找个乞丐,让他当州牧,反正我不陪你玩了,要杀要剐随你。”
“你这个浑蛋!”
蔡瑁暴跳起来,他捏紧拳头,冲上来要揍刘琮,这时蔡夫人出现了,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宝印,拦住兄长笑道:“没什么大事,兄长先去吧!让我来劝他。”
蔡瑁恶狠狠地瞪了刘琮一眼,转身怒气冲冲而去,蔡夫人又对身后的两名侍女使了眼色,两名侍女也退了下去。
蔡夫人这才慢慢走进屋子,但刘琮却背对着她,语气寒冷如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不怕了,你尽管去说,大不了一死谢罪!”
“你何必这样钻牛角尖呢?”
蔡夫人走到他身后坐下,笑眯眯道:“投降曹操对你其实也是一次机会,我不相信你一直愿意做傀儡,投降曹操或许你就解脱了,难道你想不到吗?”
“你说什么?”
刘琮慢慢转过身,惊讶地注视着蔡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琮儿你听我说,你先平静下来。”
蔡夫人的语气很柔和,她很少这样对刘琮说话,“我知道你不想投降曹操,是因为你觉得愧疚,丢掉了父亲的基业,我能理解,但事实上你并不是荆州牧,不管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现实,荆州牧是刘璟,朝廷已经承认了他,你现在连襄阳太守都不是。”
刘琮低下头,一声不吭,蔡夫人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儿子,尽管不是她亲生之子,但她比亲生儿子还要了解他。
她知道刘琮的性格弱点,自卑、懦弱,胆小、没有主见,表面上的强硬不过是一层壳,只要敲破这层壳,他可只能任人揉捏了。
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找到最薄弱之处,敲破他这层壳,而蔡夫人比谁都清楚,这层壳的最薄弱之处在哪里?
“琮儿,事实上,军师他们完全可以撇开你,你不是荆州牧,你是否投降都无所谓,但真这样做了,你想到自己的结果了吗?你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去处,或许有人会念你是先主之子,给你一口饭吃,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刘琮低低叹了口气,他心中那层壳已经被敲开裂痕了,他双手抱头,使劲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尽管他说得很含糊,但蔡夫人却听懂了,他在说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想想吧!现在军师他们是把你当做主公推出去,当着荆州和曹操谈判,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荆州牧,曹操都会厚待于你,至少你官不失太守,那样,你不就彻底从现在这个傀儡的位子解脱了吗?”
刘琮忽然抬起头,瞪大眼睛注视着蔡夫人,“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蔡夫人淡然一笑,“毕竟我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我也要给你父亲一个交代,既然你的州牧之位坐不成了,那至少让你有个好结果,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说到这里,包裹刘琮心中的那层壳终于被敲开了,刘琮默默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你们的安排。”
下午时分,李圭乘船渡江,来到了樊城大营,正式向曹操递交了投降书,大帐内,曹操眯眼看了一遍投降书,又对李圭笑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李圭跪下垂泪道:“为丞相效力,微臣万死不辞!”
曹操好言安抚他几句,又让他坐下,便把话题转到自己所关心之事上,“我想知道,襄阳还有多少粮食,多少军队?”
“回禀丞相,襄阳库房里大约还有二十万石粮食,军队三万五千人,战马一千余匹,其中在江北驻军一万,在靠近江夏之处驻军一万,在靠近南郡之处也是驻军一万,然后襄阳城内有五千人,房陵郡则没有驻军。”
曹操点点头,又问道:“那造战船的木料还有多少,我知道你们没有了战船,但造船的木料应该有吧!”
李圭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我们没有料到丞相会在今年南下,所以和江夏做了个交易,和库房木料和江夏换了江北之地,现在大部分木料。”
不等他说完,曹操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知道,我只想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
“大约还有三万多根巨木,能造数十艘千石战船。”
曹操心中着实不悦,这等于是江夏郡什么有用的资源都没给自己留下,要他们还有何用?
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安抚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的军队将正式渡江,你们可预先把渡船准备好,明天上午正式接受投降,转告琮公子和蔡军师,我不会亏待他们。”
李圭大喜,“卑职这就回去转告他们,准备盛大的欢迎仪式!”
“也不用盛大,低调点吧!”
曹操心中忽然有点不舒服,毕竟刘琮不是真正的荆州牧,如果明天投降的是刘璟,倒是有必有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了,可惜啊!
李圭呆了一下,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连忙低声告辞。
曹操负手走到账前,远远眺望着东南方,那边是江夏,他想起刘璟说的话,刘璟说很期待和自己在长江上大战一场,其实他也很期待,他更期待最后刘璟投降自己,这一天他盼了很久,但他知道,至少要等明年了。
襄阳连同新造的渡船有近百艘,曹军连夜渡江,次日一早,有近两万军队渡过了汉水,曹操也渡过了江,他骑在战马上,在数千士兵的簇拥下,缓缓向襄阳城驶去。
在襄阳大门口,刘琮率领蔡瑁、蒯越等数十名襄阳高官已经等待多时,他脖子上挂着大印和绶带,默默等待着最后一刻。
当曹操军队走近,刘琮跪下,颤声道:“罪臣刘琮叩见大汉丞相阁下!”
“叩见丞相!”
数十名文武官员一起跪下,曹操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襄阳城,这就是刘表的老巢吗?
第302章 江夏备战
刘璟在路上足足花费近半个月才返回了江夏,江夏城的变化并不大,一样的整齐有序。
或许是曹军再次南下的缘故,城头士兵来回巡逻,充满了警惕,守城门士兵也加强检查,所有进入城池之人都要检查传信。
传信简称传,又叫符信或者过所,是汉朝外出的身份凭证,平时并不需要,只有战时才会加强检查。
这让刘璟很是欣慰,即使他不在,江夏也能正常运转,说明江夏的制度已经建立起来了。
出乎他的意料,邺都来的天子使臣还在武昌等候着,刘璟正式接受了天子封赐,成为荆州牧,爵封樊乡侯,他又用重金酬谢使者,使者这才欢天喜地而去。
回到郡衙,刘璟足足忙碌了半天,这才把很多紧急之事处理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忙了什么,但极度的疲惫感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往软椅上一躺,刘璟便酣然睡去,睡梦中,他仿佛还在船上漂浮。
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当他醒来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他的休息。
刘璟走到院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正是他们二人的忠心护卫,才使自己睡了一个香甜回笼觉。
“我休息这段时间,有谁找我吗?”
刘璟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十分柔和,以他的身份这样轻柔说话,两名侍卫顿时倍感荣幸,一人连忙道:“徐长史来过,他听说州牧在休息,便没有打扰,离开了,他说州牧若要找他,他在城外逃民营内。”
刘璟听他们都称自己为州牧,而且十分顺口,估计他们已经叫了一段时间,刘璟点点头,他确实有些事情要找徐庶商量。
在西城外的空地上扎满了营帐,四周有粗大的营栅包围,一般人不知晓,还会以为这是军营,实际上这只是临时安置逃民的营地。
从襄阳逃来的成千上万的民众都暂时安置在这里,待登记完毕后,随即会转送去江夏各县,这几年江夏一直在安置难民,官员们早已经驾轻就熟。
刘璟在士兵的护卫下进了营地,营地里热闹异常,几千顶大帐内都住满了从襄阳逃来的难民,足有二三万人之多,喊叫、叫骂声、孩子的哭闹声,显得嘈杂而混乱。
刘璟眉头微微一皱,他不喜欢这种混乱的局面,回头问道:“这些难民住了多久了?”
身后两名亲兵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就在这时,旁边有人笑道:“这些难民都是流动的,有的今天才到,有的已经住三四天了,但最多不超过五天。”
只见一名官员带着几名手下从旁边走来,正是伊籍,由于苏飞已经出任安陆郡太守,他便继任了江夏郡丞之职,这座难民营便是由他全权负责。
他笑眯眯走上前施礼道:“属下参见州牧!”
刘璟见他也叫自己州牧,估计自己州牧之职已经坐实,他却不知道,他在回来之前,江夏军政高层便已商议过,正式决定统一称呼刘璟为州牧,这也是为了抗衡襄阳和江陵。
在这个时代,名不正则言不顺,刘璟用曹洪、李典以及一万多曹军战俘换来的荆州牧之职,对于江夏的属下们也同样至关重要,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正名,他们效忠的是真正的荆州牧,而不是割据一方叛逆者。
这一点刘璟也很清楚,既然大家都称他为荆州牧,他也便坦然地接受了,他看了看周围的难民,又问道:“这次一共来了多少难民?”
伊籍叹了口气道:“这次来了七万三千余人,加上前几次的难民,江夏已经接收三十余万难民了,若不是陶家全力相助,江夏真的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负担,现在已经有点吃力了。”
刘璟点点头,“如果江夏承担不起,可以向长沙郡转移,但有一条,不能不收。”
“这个我们明白,事关州牧名声,绝不会不收容他们,请州牧放心。”
说到这,他见刘璟笑容古怪地望着自己,他一时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心中有些紧张,可越是紧张就越感慌乱,脑海里糊涂成一团。
刘璟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境界的问题,如果是孙权或者刘备,他们会立刻明白,但伊籍还不行,刘璟也不想再为难他,便对他道;“这不是我的名声问题,他们是荆州最宝贵的资源,有他们在,就有天下,所以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他们。”
伊籍只是呆了一下,便立刻明白过来了,他本身学识很高,只是长期做刘表的从事,很难体会到上位者的境界,刘璟这一提醒,他便豁然开朗,立刻抱拳施礼,“多谢州牧指点!”
刘璟笑了笑,回头一招手,将蒋琬叫上前,给伊籍介绍道:“这位便是零陵蒋公琰,以后他便做你的从事,让他多做些事磨练磨练吧!”
刘璟知道蒋琬是宰相之才,惟独缺实践经验,让他跟随伊籍是最合适不过,倒不是让伊籍指点他,而是伊籍的职位,江夏郡丞。
所有的政务都集中在这里,各种千头万绪的烦事都有,但恰恰是这些繁琐烦心之事,才是最锻炼人的才能,刘璟一路考虑很久,才最终决定把蒋琬放在这个职位上。
蒋琬心里明白刘璟的良苦用心,他心中感激,却不表露出来,上前对伊籍深施一礼,“请伊使君多多关照。”
伊籍当然知道蒋琬,荆州三神童之一,他也明白刘璟的用意,便笑道:“我正好人手不足,蒋贤弟来得太及时了,如果贤弟没有别的事,这就请跟我去安置难民。”
蒋琬看了一眼,刘璟笑着点点头,蒋琬这才施一礼,跟着伊籍走了,刘璟望着他们背影匆匆走远,他忽然一拍脑门,自己真是糊涂,忘记问伊籍,徐庶在哪里?这么大的难民营,让自己怎么找。
这时,一名伊籍的随从匆匆跑来,行一礼道:“州牧是找徐长史,郡丞让我带路。”
刘璟呵呵一笑,这个伊籍还是蛮细心的,他催马跟着随从而行,不多时,他来到一座大帐前。
大帐前站着不少士兵,门帘敞开,里面坐了上百名长者,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听徐庶说着什么,刘璟只隐隐听到人手、补贴之类。
刘璟刚走到门前,便有人飞奔进去禀报了,很快,徐庶迎了出来,笑道:“州牧休息好了吗?”
刘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路上有些疲劳,睡一觉好多了。”
他又看了看坐了一帐的老者,有些奇怪地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族长,找他们来商议事情,州牧请到帐中细谈。”
刘璟这才明白,原来都是族长,难怪清一色老头,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社会都是以血缘宗族为纽带,往往是一个家族住在一起,大家族有数百人,小家族也有几十人,推选德高望重者为族长,共同管理一个家族的大小事务。
尤其在战乱年代,家族的重要性就更显得重要,身在一个家族内就意味着可以互相帮助,可以不被饿死,可以在战乱中留得性命,也正因为这样,族长的命令就有绝对权威。
所以官府对民众的管理,其实上就是对各个族长的管理,有事召集族长开会,官府的意志就能顺利传达下去。
所以这几个月数十万难民逃到江夏,看似难民人数庞大,可实际并不难管理,只要把帐篷、粮食给足,家族内部就会自己分配妥当,不用再操心到具体的每个人身上。
刘璟走进偏帐坐下,徐庶又给他端了一杯茶,苦笑一声,“贾先生这几天又去下雉县了,他对火油尤其感兴趣,已经去了三次。”
刘璟却明白贾诩的心结,他不是对火油感兴趣,而是不想参与对付曹操的谋划,所以找个借口走开,刘璟也不说透,便转开话题笑道:“你召集这么多族长商议什么?”
徐庶连忙道:“属下召集族长主要是为了征集民夫,我感觉武昌城防御不足,准备加高加宽城墙,将武昌城打造成铜墙铁壁,至少需要三万民夫,现在已经征集到两万三千人,还差七千余人,准备在难民中征集,今天找他们就是商议此事。”
刘璟这才明白,原来是征集民夫,他又笑问道:“那他们愿意吗?”
“这个其实由不得他们,他们也心知肚明,关键是给多少钱粮补贴,我正在给他们讨价还价呢!”
刘璟对这些事只是问问而已,这些琐事是徐庶的职权范围,已经不用他操心,他只需在最后的计划上签字批准,具体过程他就不干涉了。
他从沉吟一下问道:“你下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确实是有重要之事禀报州牧,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曹军已经开始在中原大量征集工匠,还有邺郡和许昌的三万工匠,也悉数赶往南阳,另外又从邺城调动五万军队开往南阳,曹军已经开始大规模备战了。”
第303章 夏口议战
夜晚,刘璟坐在书房里,小心地摆弄他的州牧印符,州牧大印是金制,比一只拳头略大,是一个正方体,上面雕有一只麒麟,做工精湛。
另外一只印则是他的爵印,外形和从前他父亲留下的那只金平亭侯印差不多,青铜铸造,龟为钮,方方扁扁,只有拳头大小,上面刻有小篆樊乡侯印。
这就是他的爵位了,竟然是乡侯,只比县侯低一等,汉朝的爵位十分复杂,简单说起来,除了王爵之外,县侯为最高,比如袁绍为邺侯,孙权封为吴侯。
再向下便是乡侯,比如历史上张飞被封为西乡侯,诸葛亮被封为武乡侯等等。
乡侯下面是亭侯,著名之人有如关羽,被封为汉寿亭侯,于禁也被封为益寿亭侯。
亭侯下面又依次有都乡侯、都亭侯、关内侯、名号侯、关中侯等等。
爵位主要是用以奖励军功,大多是战将获得,累功晋升,比如张辽,率吕布军投降曹操时被封为关内侯,平袁绍后封为都亭侯,最后在曹丕称魏王后晋升为都乡侯,曹丕同年称帝后又封为晋阳侯。
而刘璟之所以一步被封为樊乡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为一方诸侯,但他的诸侯实力又逊于江东,所以次一等被封为乡侯。
尽管如此,曹操还许给他了襄阳王之位,只要他肯投降,他便将一跃升为王爵,这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也正是因为这样,孙权才格外紧张,生怕刘璟投降了曹操。
这时,陶湛端了一碗参茶走了进来,她已经确诊怀孕,所以格外小心,连走路也慢慢吞吞,不慌不忙,只是她现在身孕还不到三个月,小腹还未隆起。
或许是即将为人母的缘故,陶湛的气质有了一点变化,变得更加温柔,说话也更加和善,极少见她生气,眼睛里总是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她每天都在感受生命的跳动。
丈夫的归来使她心情更好,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刘璟说。
走进屋,她见刘璟在关注桌上的印符,便抿嘴笑道:“给你襄阳王都不稀罕,却在意一个乡侯,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刘璟将印符放在一旁,揽住妻子的腰笑道:“我也并不是在意它们,只是有点好奇,我听说你也被封为夫人,你在意吗?”
陶湛想了想笑道:“说老实话,我还是有点在意的,至少我母亲盼了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诰命,我却得到了,对她泉下之灵也是一种安慰,册封夫人后,我还去给母亲上了香。”
陶湛放下参茶,搂住丈夫的脖子嫣然笑道:“你想不想孩儿的心跳?”
刘璟笑着点点头,将妻子扶站起身,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听了半晌,摇摇头道:“什么听不见!”
“你这个冤家,哎!拿你没办法。”
陶湛回头瞥一眼房门,见门已关好,这才慢慢解开裙子,露出白腻如脂般的肌肤,“你再听听看?”
刘璟贴上小腹,又细细听,终于听到了一点点细微的心跳,不由笑了起来,“跳的声音很小,估计是个宝贝女儿。”
“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当然心跳不大,等六七个月再听听,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其实女孩儿我也喜欢,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刘璟一边说着,手却摸着她的小腹向下滑去,陶湛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吓得一把拉住他的手,“夫君不行!产婆再三叮嘱,最初三个月内不能行房。”
“哦!我险些忘了。”
刘璟心里也明白,只得很无奈地放开了妻子,陶湛系好裙子,却侧坐在丈夫腿上,撒娇般地双手搂住他脖子小声笑道:“难道你的药劲还没过去吗?”
“这和吃药没关系好不好,难道我非要吃药才有需要?”刘璟有些没好气道。
“其实我明白你的感受,所以我才让小包娘去找你,你怎么…”
刘璟一下子愣住了,他这才明白妻子的用意,陶湛亲了亲他的面颊又低声道:“小包娘已经十六岁了,跟了你五年,难道你从未想过她的归宿吗?”
刘璟明白妻子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纳小包子为妾,其实刘璟也并不是迂腐之人,他很清楚,在这个生育死亡率极高的时代,纳妾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传宗接代。
比如刘表,他只有一妻一妾,但实际上他的女人远远不止两人,只有两个女人有名分罢了。
妾是一种名分,在汉朝,妾的地位并不低,按照正常习俗,贴身丫鬟最后的归宿就是妾,但刘璟却希望小包子能嫁给她喜欢的人。
刘璟苦笑着摇摇头,“你让小包子去找我原来是这个意思,可你的为夫有那么不堪吗?一定要找女人?”
“那可说不定!”
陶湛抿嘴儿笑道:“万一有什么公主、县主出现,痴缠着你,要嫁给你,你说不定就会这么不堪了。”
刘璟呆了一下,陶湛却转身向外走远,走到门口,又回头笑吟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施施然移步走了。
刘璟一阵头痛,这个多嘴的小包子,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次日一早,刘璟在数百骑兵的护卫下离开了武昌城,向夏口疾奔而去,此时的夏口城已是江夏的军事中心,屯重兵三万余人,除了一万步兵,还包括两万水军和两千多艘战船,由水军校尉甘宁和江夏都尉魏延分别统帅水陆两军。
尽管夏口城已是江夏的军事中心,但在武昌县和安陆郡还各有一万军队,另外在重镇柴桑有五千驻军,再加上长沙黄忠率领的五千军队,一共六万军队,形成了东荆州强大的割据力量。
随着曹操出现在樊城,这便意味着大战将至,一个多月来,夏口城一直在进行战备,不仅集中训练军队,同时还在城内储存了大量物资,另外又在黄鹤山上修建了一座军事城堡,可以探查大江上的任何动静。
第二天中午,刘璟和骑兵们终于赶到了夏口城,他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城东的军营,刘璟的到来顿时轰动了军营。
魏延带领进数十名屯长以上的军官出营迎接,眼见刘璟翻身下马,魏延快步上前,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末将魏延,参见州牧!”
“参见州牧!”数十名将领一起跪下。
刘璟连忙上前扶起魏延,“魏将军请起!”
他又对众将笑道:“各位将军请起!”
将领们顿时热闹起来,一起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州牧,什么时候开战,我们等不及了!”
刘璟见将领们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期待之色,他呵呵一笑,“我这次来就是商议开战之事,诸位可满意?”
众将大喜,情绪更加激动,簇拥着刘璟向大营内走去。
进了中军大帐,周不疑带领几名文职军官上前见礼,目前周不疑出任长史从事,是徐庶的助手之一,但他实际上跟在魏延身边,掌管日常军务。
刘璟摆摆手,让众人不必多礼,这时,魏延上前低声道:“主公,不会是真的要打仗吧!”
他是指刚才刘璟进军营时所言,心中不由有些担忧,曹操就在襄阳,使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一种莫名的惧怕,刘璟看出他眼中的惧意,不由冷笑一声,“你害怕什么,曹军大军未至,以江夏军的实力还打不过他们吗?”
魏延心中一惊,低头不敢说话,周不疑上前解释道:“启禀州牧,我们也商量过攻打襄阳之事,主要曹操在襄阳,我们攻打襄阳,必然会引起曹操对襄阳防御的重视,我们都认为,不如等曹操离开襄阳北上,我们再出兵襄阳,一举夺下襄阳郡。”
刘璟摇摇头,“可惜你们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话音刚落,只听大帐门口传来一阵长笑,“我明白州牧的意思!”
刘璟一回头,只见甘宁和副将李俊出现在大门门口,满脸喜悦,刘璟大笑上前,“兴霸跑得很快啊!”
虽然大家时常开玩笑,但礼不可废,甘宁和李俊单膝跪下施礼,“末将参见州牧!”
刘璟上前扶起他们,打量一下甘宁笑道:“看样子你不仅练成了千里眼,还练成了追风腿,我刚到夏口你便跑来了。”
甘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来找文长商量水陆联合练兵之事,正好走到大营门口,便听说州牧到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商议出兵襄阳之事。”
刘璟让甘宁进帐,他又拍了拍李俊的肩膀,注视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道:“伤养好了吗?”
李俊默默点头,声音略带嘶哑道:“多谢州牧关心,末将之伤已经完全好了。”
李俊的秘密一直被刘璟保密,伤势快好时,又被刘璟任命为水军左副尉,和右副尉陈朔一起成为甘宁的左右副将,他没想到刘璟依旧重用自己,心中充满了感激。
“进来吧!大家都坐下。”
众人纷纷坐下,刘璟看了一眼众人,这才淡淡笑道:“我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和曹军决战之时,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龟缩江夏,至少在水军方面,我们依然占有绝对优势,不妨去襄阳向曹操耀武扬威一番,让他见识一下江夏水军的厉害,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一并夺取襄阳。”
第304章 耀武扬威
曹操在收取襄阳投降的当天便返回樊城,他深知君子不立于危墙的道理,无论曹军和襄阳都没有水军力量,一旦江夏水军封锁汉水,他就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曹操随即任命曹仁为镇南将军兼襄阳太守,收编襄阳三万五千军,并封蔡瑁为从事中郎,封汉阳亭侯,辅佐曹仁镇守襄阳,其余投降官员皆封为关内侯,各有任命,而刘琮则封为伏威将军,送许都养老。
至此,荆州三派中的襄阳派便冰消雪融,不复存在。
但曹操并没有着急返回邺都,而是继续在樊城巩固他的占领,他最关心的是战船的建造,这直接关系到他的南征大计,为了确保战船建造成功,曹操不惜将程昱留在樊城,主持建造战船。
这天上午,曹操在数十名将领的簇拥下来到了比水河畔,程昱在四处选址后,最终决定将主造船所建在比水河湾内,这里也是数月前甘宁焚毁曹操船只之处。
曹操立马在一处山丘上,眺望下面的湖湾,湖湾方圆近千亩,波光粼粼,四周的渔村早已拆除,上万民夫和工匠正在紧张地搭建造船所,十几座巨大的仓库已经搭建完成。
“这里的水深能否造出大船?”曹操马鞭一指湖湾问道。
程昱准备了近一个月,这些问题早已了然于胸,他微微一笑道:“这处湖湾最深达二十丈,最浅也有七八丈,是天然的深水湖,造三千石的战船完全没有问题,我测算过,可同时开工百艘战船,一年内可造出千艘战船。”
“那造出的战船又停放在哪里?”
“回禀丞相,战船准备停在比水两岸,为防止江夏军袭击造船所和战船,微臣准备在比水两岸各驻兵一万,并在比水河口用三道铁链锁江,在水面下布下渔网,严加防范江夏军的袭击,只是。”
说到只是,程昱不由微微叹息一声,曹操一怔,问道:“仲德还有什么担心?”
“我就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担心江夏军派人潜水进入湖湾,用火油焚烧战船,他们的火油极为厉害,至今没有应对之策。”
说到火油,倒提醒了曹操,他回头对曹仁道:“上次你说得到两罐江夏军的火油,现在还在否?”
曹操指的是上次江夏军用投掷火罐焚烧樊城码头,有两只陶罐未碎,被曹军得到,曹仁一直保留至今,正好一直随身携带,见曹操问起,曹仁立刻命人去取来。
不多时,几名士兵小心翼翼抱着两只陶罐飞奔而至,曹仁将其中一只陶罐呈给曹操,“丞相,就是这个!”
曹操接过陶罐闻了闻,又看了看颜色,呈淡黄色,也比较清冽,和曹军从濮阳和青州搞到的火油完全不同,他随即火油交给一名牙将,“放在水上去燃烧!”
牙将接过陶罐向湖面奔去,片刻,水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凝视半晌,曹操叹息一声:“火势凌厉迅猛,果然难防!”
这时,张辽在旁边道:“臣听江东人说起,江夏军最初的火油也是黑色粘稠之物,后来才出现轻火油,微臣估计是用某种办法改造过,而且大规模改造,必定要用到大量人手,从丞相只要出重金,一定会有知情人来告之江夏军的改造办法,这种事情实在是防不胜防。”
程昱捋须笑道:“文远言之有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微臣听说是在下雉县产油,可以利用当地土人来施行计策,只要我们也有江夏军的火油,微臣就不惧江夏军的袭击。”
曹操点了点头,“此计可行,就由仲德来谋划。”
他又回头对曹仁道:“你可全面配合仲德,不得有误!”
“遵命!”
曹操又去在建的造船所和仓库视察了片刻,这才调头返回樊城,但他刚到樊城城下,忽然听见城头上传来刺耳的钟声,这让曹操不由一愣,这时一名侍卫指着身后喊道:“丞相,烽火!”
曹操回头,只见邓塞城头烽火燃烧,黑烟滚滚,他又向对岸襄阳城望去,襄阳城头上也点燃了烽火,他心中暗吃一惊,这是敌军来袭的信号。
曹仁上前焦急请示:“这极可能是江夏军来袭,卑职要立即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