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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有点不太明白孙权为何变得如此大度,取夷洲必须要从建安郡出发,需要建安郡的后勤补给,孙权就不怕自己在东南得到一个立足点吗?
孙权当然知道把夷洲给刘璟的后果,但那是长远之事,他现在要解燃眉之急,他笑道:“如果贤弟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们再谈谈豫章郡如何?”
刘璟这才明白孙权的意思,原来孙权还是在打豫章郡的主意,事实上,刘璟考虑的并不是夷洲,而夷洲和建安郡之间的西瀛群岛,距离大陆约三百里,距离夷洲百里,如果自己能在那里建立一个后勤补给点,对将来他夺取东南沿海,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虽然豫章郡是南方大郡,人口众多,经济比较发达,但如果他刘璟志不在南方,那么豫章郡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重要的战略缓冲地带,但刘璟也知道,对于一心想在南方发展的江东,豫章郡确实十分重要。
如果用豫章郡换取一个东南沿海的根基,更重要是,他能将夷洲从此并入中原版图,这又是一个莫大的功绩,相比之下,豫章郡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想到这,刘璟欣然笑道:“我要豫章郡的原因是想保证长沙的安全,如果江东答应不在豫章郡驻军,只是进行政务管辖,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孙权大喜过望,豫章郡对江东也并不是什么军事地位,若论军事地位,豫章郡远远比不上蕲春郡,但豫章郡是将江东除丹阳、吴郡和会稽郡以外的第四大郡,政治地位极其重要,孙贲也因此被任命为豫章郡太守。
可以说,豫章郡的得失关系到孙权的威望和地位,虽然双方约好一年后交割,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豫章割让给荆州消息早晚还是会传出去,那对他的声望将是沉重打击,至于刘璟提出不能驻兵的条件,那一点问题都没有,江东在豫章郡的驻兵就从未超过千人。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孙权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刘璟。
“原则上就这么定了,至于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江东怎么支持荆州取夷洲等等,再让手下去商谈吧!”
孙权一直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消失了,他心中感到无比舒畅,重重拍了拍刘璟肩膀笑道:“真是吾的妹婿也!”
…
甘露宫举行的宴会简朴而不失隆重,说它简朴是因酒席上没有肉山酒海,吴老夫人是信佛的人,所有的菜肴以清淡为主,多蔬菜瓜果,最多在客人面前摆放一点新鲜的鱼虾,酒也是果酒。
但酒席又十分隆重,用最上好的紫檀雕花桌案,黄金釦器,羊脂白玉壶,镶金丝银盘,银耳黄口耳杯,鎏金铜樽,这些都是上官家宴排场,不仅如此,还有乐师舞姬,仅服侍用餐的侍女便有上百人。
出席酒宴者大多是孙氏家人,吴老夫人坐首席,长儿媳乔氏坐她身边,另一边便是即将出嫁的女主角孙尚香,虽说她不应再露面,但如果是家宴,也可以勉强出席。
左面首席是吴侯孙权和夫人谢氏,下面还坐着孙权的另外两个从妻,徐氏和步氏,右面首席是刘璟,下方是亲家翁兼媒人乔国老夫妇,证婚人吕范和妻子刘氏,接亲使赵云,他同时也算是男方家人,出席了这次家宴。
吴老夫人看了一眼酒席,发现孙贲未至,便回头问管事道:“族长怎么没来?”
管事连忙道:“回老夫人话,孙太守说身体不适,来不了。”
老夫人心中有些不悦,她瞥一眼孙权,原因她很清楚,她本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孙氏内部的矛盾,但既然孙贲不领情,那就随便他吧!
“今天是给延庆的接风宴,也是家宴,希望大家随意一点,不用太拘束!”
吴老夫人笑着说了开场白,又对女儿尚香道:“去给你夫君倒杯酒!”
酒席上传来一片会意的笑声,这确实让人意外,虽然说名义上孙尚香已经是刘璟的妻子,但没有经过拜堂成亲一关,他们在实际婚姻上还隔着那么一步的距离。
按照礼制,他们确实不该见面,就像小门小户成亲一样,刘璟要用大船将孙尚香迎亲会荆州,再拜堂成亲,但这又不可能,作为江东的面子,他们必须在江东成亲,再一同返回荆州。
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婚姻和小门小户不一样,吴老夫人非常了解这一点,她希望自己女儿能在婚前多见一见未来的夫婿,所以她一反常态地让女儿给刘璟斟酒,这其实也是一种对未来女婿的笼络。
孙尚香羞涩地站起身,端着羊脂白玉酒壶慢慢走到刘璟面前,刘璟的脸也有些红,感到一点局促,不过他意外地发现孙尚香穿的长裙竟然是一身淡红色的细麻长裙,他心中有些怪异,这是怎么回事?江东也在推崇简朴吗?
这时,孙尚香在他面前跪坐下来,小心地给他斟满一杯酒,她脸色虽然羞红,神态娇羞,但起身之时,她长长眼睫毛挑起,一对明亮若星的目光深深地注视刘璟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挑战性的笑意。
刘璟的心中顿时热了起来,如果说孙尚香的一举一动,姿容笑貌都完全和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别,但惟独她目光中的笑意却带着几分野性,带着一种挑战,他喜欢这种充满个性且富有挑战的女人。
孙尚香走回自己位子坐下,吴老夫人赞许地拍拍她的手,这时,刘璟端着耳杯起身笑道:“感谢岳母大人为小婿专门举行了接风宴会,也感谢各位亲属,能加入这个大家庭是刘璟的荣幸,也是岳母大人的垂青,借这杯酒,我深表内心的感激,一饮为敬!”
他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引来满堂鼓掌声,随着一声云板声响,一队舞姬翩翩入池,长袖善舞,婀娜多姿,侍女们也不断斟酒布菜,颇为忙碌,众人向刘璟一一敬酒,刘璟也不推迟,一连喝了五六杯,依然面不改色。
吴老夫人见刘璟豪爽,心中更加喜欢,她又笑问道:“我听说荆州文臣武将,人才辈出,不知荆州第一武艺高强者是何人?”
刘璟呵呵一笑:“荆州有五虎将之说,第一将乃是我义兄赵云赵子龙,第二将是老将黄忠黄汉升,第三将是甘宁甘兴霸,第四将是魏延魏文长,第五将是我从兄刘虎刘奔雷。”
吴老夫人并没有意识到坐在下手的大将便是赵云,她这才反应过来,对赵云道:“莫非这位将军就是长坂坡力敌数十万曹军的赵子龙将军。”
赵云起身拱手道:“末将不敢当!”
吴老夫人又叹息道:“我当年听先夫曾言,天下第一猛将乃吕布吕奉先,但在幽州公孙瓒处还有一员猛将,堪与吕布并肩,此人便是赵云赵子龙,今日一见,果然是壮士也!”
她将自己桌上酒锺里满满倒了一锺酒,对侍女道:“替我将此酒端给子龙将军,我替先夫敬子龙将军一杯。”
侍女将酒端了赵云,赵云躬身感谢,将酒一饮而尽,抱拳行一礼,坐了下来。
这时吕范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或许不知,刘州牧其实也是力敌万人的猛将,如果荆州五虎按武力排名,他仅在赵云将军之后,但论谋略文采,恐怕天下武将无人能和他相比。”
吴老夫人大为惊讶,笑道:“原来我的女婿这么谦虚?”
刘璟摇摇头,“吕公太夸奖我了,我不过练几天武艺,读了几本书而已,怎敢和天下名将才俊比肩。”
孙权附耳对妻子谢氏说了几句,谢氏会意,便笑道:“久闻州牧伯父号称荆州八俊为首,文采飞扬,州牧家学必定深厚,能否借此机会让我们见识一番?”
刘璟连忙推却,孙尚香却道:“刘君乃荆州之主,为何要在江东低头?”
说完,她一双美目笑吟吟地望着刘璟,刘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刘璟献丑了。”
吴老夫人大喜,连忙令左右道:“抬纸笔文案来!”
几名侍女抬来桌案,铺上纸,孙尚香盈盈起身道:“我愿为君研墨!”
她跪在一旁,为刘璟研墨,刘璟提笔沉思片刻道:“我素喜乐府诗歌,尤其喜欢长短句,便以荆州和江东的英雄为题,献乐府长短句一首,以谢岳母厚爱!”
他挥毫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荆州英雄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他一笔挥成,顿时满堂喝彩,乔国老捋须赞道:“好一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若无天下之胸襟,难写出此乐府诗,妙!妙极!”
孙权心中也慨然叹服,他笑问道:“好一个荆州英雄赤壁,却不知我江东英雄何在?”
刘璟微微一笑,又继续挥笔写道:‘遥想江东当年,双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孙尚香在一旁低低念着,‘…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她目光竟有些痴了,这时刘璟放下笔,向吴老夫人欠身施一礼,却无意中看到了大乔,发现她的眼中竟已充满了泪水。
第473章 意外发生
酒宴散去,刘璟告辞离开了甘露宫,下山返回坐船,孙权也不胜酒力,先一步带着他的几位夫人离去,只有甘露宫的几名侍卫替刘璟一行,缓缓向山下而去。
北固山并不高,但山路复杂,弯弯绕绕至少要走半个时辰,尤其他们都牵着马匹,下山时更要小心。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山道两边怪事嶙峋,大树如巨大的伞盖,阴沉沉地罩在头顶,将日月星辰也遮蔽了,使山道各外漆黑。
两百多名亲兵左右护卫着刘璟,他们格外小心头顶的威胁,很多士兵甚至举起盾牌,形成了一道盾墙。
引路的几名甘露宫侍卫都笑了起来,荆州士兵简直太紧张了,这里是甘露宫,怎么可能有危险?
为首侍卫长笑道:“不由担心,没有人敢来这里撒野!”
赵云没有理睬他,他按住剑柄,警惕地向四下张望,几十年的战争生涯,使他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感觉四周似乎蕴藏着某种危险,如果有人想对他们不利,这一带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可大意!”他低声喝令道。
几名甘露宫侍卫见他大惊小怪,都摇摇头,快步沿着小道向山下走去。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树荫山道,一轮半明半暗的圆月在薄薄的云片中穿行,月色惨淡,给大地抹上一层淡淡的灰色。
刘璟和他亲卫们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明晰起来,可以辨别清楚刘璟和他的马匹。
忽然,对面一块岩石上发出一阵扑棱棱的声响,这是一群宿鸟被惊飞,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咔!’一串弩机声响起,十几支弩箭呼啸着迎面射来,直取队伍前方的刘璟。
为首甘露宫侍卫长就走在刘璟前方,他躲闪不及,被两支弩箭射穿了前胸,惨叫一声,从山坡翻滚下去,另一名亲兵也被冷箭射中,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约七八支弩箭闪电般射到刘璟眼前,刘璟早有准备,他和赵云一样已敏感地意识到四周潜伏着危险,他的手就一直按在剑柄之上。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青釭剑出鞘劈去,寒光霎时间形成一道箭网,将七八支箭都绞得粉碎。
“有刺客!”士兵们大喊起来。
赵云大怒,他从一名士兵手中抢过一支长矛,纵身跳上一块大石,向射箭处疾奔而去,两百名亲兵也一阵骚动,李青大喊:“第一营护卫州牧,第二营跟我来!”
亲兵们训练有素,快而不乱,一百名士兵瞬间列成方阵,用盾牌将刘璟团团包围,而另外一百人则跟着李青,他们分成两队,向数十步外的岩石包抄而去。
刘璟厉声喝令道:“要活捉刺客!”
此时,躲在岩石后的十五名弓弩手正急匆匆从大石后的小道撤走,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是否成功,他们都必须迅速离开。
就在他们刚奔出不到五十步,赵云已经从后面追来,他大喝一声,长矛挥动,最后的两名弩手被刺穿后背,挑翻在地。
“赵将军,州牧有令,要抓活的!”李青在远处大喊。
赵云醒悟,他改刺为抽,长矛翻飞,片刻便将其余十几名刺客打翻在地,从两边包抄而来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刺客死死按在地上。
这时,刘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箭头涂有剧毒,被射中三人全部身亡,尽管被射死之人中有两人是甘露宫侍卫,但性质却极其恶劣,如果不是他事先有了警惕,如果不是他武艺高强,他今天也难逃一死。
他冷冷看了一眼被抓捕的十三名刺客,随即对李青令道:“速去通知吴侯,请他过来查看此事。”
…
孙权今天多喝了几杯,刚刚入睡,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却将他惊醒了,“吴侯,出大事了!”侍卫紧张地禀报道。
“什么事?”孙权十分不悦地问道。
“荆州牧刘璟遇刺!”
“什么!”孙权腾地坐起身,酒意和困意顿时被惊得无影无踪,刘璟遇刺,那可是天大之事。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幔帐前,拉开幔帐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侍卫连忙躬身道:“就在刚才发生,刘州牧侥幸逃过一劫,但甘露宫的侍卫长骆顺不幸身亡,听说一共死了三人。”
孙权顿时松了口气,别人死他不在意,只要刘璟不出事,那就是万幸了,他迅速穿上了鞋,一边穿衣一边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黄将军已经率军队赶去了,就在北固山下,听报信的刘璟亲兵说,刺客已全部被抓住,等候吴侯处置。”
孙权心急如焚,他匆匆披上外袍,便快步向吴侯府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将一名侍卫首领叫上来,低声对他道:“多带一些弟兄,严密监视孙贲府邸,不准他跑了。”
“遵令!”
侍卫首领行一礼,带着数十名侍卫匆匆去了,孙权望着他们走远,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刘璟遇刺,极可能和孙贲有关。
…
从京口北城门到北固山并不远,只有数里路程,道路宽敞平坦,孙权在数百侍卫的严密护卫下一路疾奔而至,此时北固山前已被江东军严密封锁,不准任何无关人员靠近,包括甘露宫,也有两千士兵上山前去保护。
当孙权奔至山脚时,黄盖迎了上来,“参见吴侯!”
“情况怎么样?”孙权翻身下马问道。
“刘州牧已被他的军队护卫上船了,他的亲兵首领留下来协助我们调查情况。”
孙权点点头,看样子刘璟也知道此事和自己无关,他将黄盖拉到一旁,低声道:“听说刺客被抓住,他们现在在哪里?”
黄盖明白孙权的意思,他摇摇头,“刺客都被刘璟带走了,不过从现场丢弃的弓弩来看,都是江东军士兵的身份,弩机上的编号是我们军队的武器,幕后策划者明显想一箭双雕,既刺杀荆州牧,又栽赃给我们。”
孙权冷笑一声,“只怕此人弄巧成拙了!”
这时,李青匆匆走了过来,躬身行一礼,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孙权,“这是我家州牧给吴侯的一张便条。”
孙权接过纸条凑近火把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对黄盖道:“我去一趟码头,这里就交给将军了,另外,暂时封锁消息,也不要惊动甘露宫。”
“卑职明白!”
孙权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调走马头向江边奔去…
刘璟的大坐船静静停在码头边,此时刘璟已经返回,换了一身衣服,耐心地等待孙权的到来,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会是孙权所为,自己带了六千精锐之军前来,孙权没有这么弱智,刺杀自己,那样的话,江东也将随之毁灭。
刘璟很怀疑是孙贲所为,刺杀了自己,他是最大的得益者,当然,前提是他和曹操有密切的关系,他能得到曹操的支持。
挑起江东和荆州的毁灭性战争,笑到最后的,只能是曹操,几乎不用多想,这件刺杀案必然和曹操有关。
正思考时,一名侍卫匆匆走到船舱门口,行一礼禀报道:“启禀州牧,那些刺客交代了。”
“怎么说?”刘璟回头问道。
“他们也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他们都是民间剑客,只知道收钱替人卖命。”
这个口供在刘璟的意料之中,孙贲没有这么蠢,派自己人来刺杀,刘璟又沉思片刻问道:“吴侯还没有到吗?”
话音刚落,门口有侍卫禀报,“启禀州牧,吴侯已到!”
刘璟点点头,“请他进来!”
不多时,孙权快步走进了船舱,关切地问道:“听说贤弟遇刺,没有什么关系吧!”
刘璟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刺伤我,不过这件事太恶劣了。”
孙权心中歉疚,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安排不当,我向贤弟赔罪。”
“不必了!”
刘璟摇了摇头道:“我把兄长请来,是想和兄长商量一下对策,兄长认为此事会是谁所为?”
孙权咬牙切齿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和我争位者,谅其他人也没有这个胆量。”
“兄长觉得此事和曹操有关吗?”
孙权一怔,他想了想道:“虽然也有可能是曹操,但曹操不太可能搞到我军中的弓弩,而且我在北固山附近安排有巡哨,他们显然很了解巡哨的部署,这必然是有内部人向他们泄露了军机,我想曹操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还有一种可能。”
刘璟淡淡笑道:“比如曹操和孙贲勾结,因为杀了我,引起孙刘两家火并,曹操得渔翁之利,等我们两败俱伤,张辽可以轻易攻下荆州和江东,荆州扶刘琮上位,江东扶孙贲上位,这其中的利益太大了,我相信曹操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孙权点了点头,“确实很有这个可能!”
这时刘璟注视着孙权道:“兄长敢不敢赌一次,搜查孙贲的宅子,我怀疑他府宅里暗藏有曹操的使者。”
孙权背着手走了几步,他若不是担心会稽郡造反,他早就动手了,他担心抓了孙贲,会引发一连串的严重后果,不过如果能抓到孙贲勾结曹操的证据,相信大义之下,没有多少人敢呼应他。
孙权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可以利用刘璟被刺一案扳倒孙贲,沉思良久,他又问道:“那我用什么借口搜查他的府宅呢?”
刘璟笑了起来,“刺客在我手上,我要他们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说,这够了吗?”
孙权点点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照贤弟的意思办!”
第474章 反戈一击
书房里,孙贲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刚刚得到消息,有军队异常调动,黄盖率军赶去了北固山,似乎出了什么事?
孙贲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周密策划,安排了这次对刘璟的刺杀,一共十五名善射弩的民间高手,箭头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刘璟被箭射中,他必死无疑。
孙贲并不担心这十五名刺客会出卖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拿了谁的钱,此刻孙贲只关心结果,有没有射杀刘璟?
他心中很紧张,坐立不安,这时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有事情禀报。”
孙贲连忙上前开门,问道:“什么事?”
“禀报老爷,听下人说,好像有不少人在府外监视我们。”
孙贲吃了一惊,他心念急转,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孙权怀疑到自己,他心中顿时揪了起来,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了,去吧!”
他望着管家走远,立刻转身对两名心腹手下道:“跟我来!”
他们快步向后院走去,很快来到一座小院中,孙贲敲了敲门,“季弼兄,是我!”
门开了,露出陈矫那中略显得苍白的脸,陈矫笑道:“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了?”
孙贲上前附耳说了几句,陈矫眉头一皱问道:“没有证据,孙权敢动你吗?”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觉得还是应保险起见,季弼兄还是先躲一躲吧!等得到确切消息,我再想办法送季弼兄过江。”
陈矫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吧!我一切听从使君安排。”
孙贲随即对两名心腹令道:“把陈先生带去我的地下密室,要好生安排。”
两名心腹答应,带着陈矫匆匆向花园方向走去,孙贲的密室入口就位于花园内,下面实际上是个地下库房,存放着大量的兵器钱财,其中也有一间很舒适的藏身密室。
孙贲一颗心稍稍放下,这才匆匆赶回书房,刚到书房小院,只见管家跌跌撞撞跑来,惊恐万分道:“老爷!有军队…闯进来了。”
孙贲大吃一惊,他不及多问,快步走到前院,只见前院内一片火光,数百名士兵手执火把,挤满了前院和走廊,他的几十名家丁执刀和士兵们对峙,不准他们进入后院。
孙贲心中大怒,他推开家丁走上前,厉声喝道:“大胆!”
院子里一片寂静,士兵们都沉默不语,毕竟孙贲在江东地位很高,士兵们多少对他有些忌讳,孙贲又怒喝道:“谁是头领,出来见我!”
一名大将走了出来,身材魁梧,全身披甲戴盔,正是大将周泰,他拱手行一礼道:“奉吴侯之命请使君走一趟。”
“哼!”孙贲冷哼一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身体不适,不想出门。”
周泰又躬身道:“荆州刘州牧遇刺,刺客招认是使君指使…”
不等周泰说完,孙贲勃然大怒,眼睛瞪圆了,盯着周泰恶狠狠吼道:“简直胡说八道,刘璟遇刺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栽赃,血口喷人!”
嘴上虽然吼得凶,孙贲心中却暗叫不妙,明显是孙权借题发挥,拿这件事来对付自己了,所谓的口供也是逼出来,他意识到形势对自己有些不利了。
周泰却冷冷道:“吴侯也是这个意思,他要向刘州牧证明刺客和使君无关,所以请使君去和刺客当面对质,不能任凭刘州牧随意指控,若使君不肯去,吴侯就无法证明使君的无辜,反而被刘璟抓住把柄,恐怕对使君不利,使君请吧!”
孙贲一时找不到回绝理由,他只得强硬道:“我为什么要去,此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去,要拿我怎么样?”
周泰见他不肯走,回头对士兵们使个眼色,数十名士兵从两边一拥而上,将孙贲牢牢抓住,家丁们大惊,想冲上来救主人,却被士兵用长矛团团围住,不准他们妄动。
孙贲气极大喊:“周泰,你想杀我灭口吗?”
“卑职不敢,卑职是为了江东利益着想,刺杀荆州牧是大事,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周泰一挥手,“带走!”
数十名士兵将孙贲连推带拖,将他强行带走,堵上嘴,推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迅速驶离了府邸,周泰这才下令道:“我给彻底搜,每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
…,…
吴侯官邸内,孙权闭目坐在位子上,俨如老僧入定,旁边张昭、张纮和周瑜等人皆已赶到,刘璟遇刺无疑是一件大事,虽然万幸没有刺伤刘璟,但影响却极为恶劣。
江东可是出具了书面安全担保,包括张昭和张纮等高官都在担保书上签了字,如今刘璟遇刺,对江东和他们的名声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过张昭等人都已猜到是必然是孙贲所为,刘璟遇刺,引发江东和荆州混战,孙贲便可在混乱中夺位,显然他的得益者。
“吴侯想用此事对付孙太守,我担心没有证据的话,难以服众,反而会影响吴侯的名声。”
张昭是考虑孙权和孙贲毕竟是同族兄弟,拿兄长开刀,会显得孙权不仁,况且孙贲也是江东元老,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哪些支持孙贲的人就会趁机发难,转而支持孙朗,造成江东分裂。
周瑜却冷冷道:“孙贲有不臣之心,江东谁人不知,若事事都要妥协,那会稽郡早晚还是要分裂,索性决断,把矛盾挑开了,用武力收复会稽郡,孙朗要造反,那就是他以下犯上,他就是叛逆,人人可得而诛之。”
张昭有些不满地看了周瑜一眼,“周都督,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怎好妄言动刀兵,都是自己人,自相残杀,苦的是黎民,毁坏的是江东的基石,都督请三思啊!”
旁边张纮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孙贲肯定不会妥协,局势还得僵持下去,当然,拖得越久,对方人心也渐渐散了,对我们确实有利,这一点孙贲也心知肚明,我担心他在会稽郡积极备战,时间拖得太久,反而给他们准备的机会,我尤其担心孙朗会勾结山越人,借山越人的力量来扩张势力,那就不妙了。”
孙权睁开了眼睛,点点头道:“长史说得有道理,文对我们有利,但武却不利,这一次刺杀事件是最好的借口,就算不是孙贲所为,我们也要把它推给孙贲,想办法找到他和曹操勾结的证据,让他百口难辨。”
张昭明白孙权的意思,就算不是孙贲所为,也要制造出假证据,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想瞒过朱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禀报:“周将军有紧急情况求见吴侯。”
孙权立刻道:“命他进来!”
片刻,周泰快步走进房间,单膝跪下施礼道:“禀报吴侯,我们在孙贲地下室内搜到了曹操谋士陈矫,并搜到大量兵器和盔甲。”
他又举起一份名册,“这是在孙贲书房搜到,是他的党羽名册。”
孙权腾地站起身,他接过名册翻了翻,心中轰然狂喜,忍不住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
当天晚上,京口城开始连夜抓捕,黄盖和周泰率领五千士兵按照孙贲的党羽名册一家家抓捕,两更不到,包括朱然、韩当在内的十六名重要党羽全部被抓捕。
京口城内家家户户都被惊动了,人们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整个京口城几乎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城门、官衙、市口等等重要之处都贴满了告示,孙贲勾结曹操,刺杀荆州牧,企图推翻江东,证据确凿,这个消息使江东朝野震惊,各种猜测在城门迅速传播。
但对于江东文武官员来说,荆州牧刘璟遇刺,在孙贲府上抓到陈矫,搜出大量兵器盔甲,这却是铁的事实,让人无话可说,不少本来中立的官员也纷纷表态,强烈谴责孙贲出卖江东利益,陷江东于不信不义,引发毁灭性战火,道义已经完全站到孙权一边。
孙权当即命周瑜率军一万,赶赴吴郡,准备应对孙朗的造反。
虽然刘璟遇刺给荆州和东吴的联姻罩上了一层阴影,但孙权还是希望婚礼能按照原定计划举行,尤其吴老夫人更加担心女儿的婚事被此事影响,她特地请乔国来代她向刘璟道歉。
船舱里,乔国老拱手对刘璟歉然道:“吴老夫人也为此大发雷霆,下令严惩孙贲,她委托我向州牧表示诚挚的歉意,希望这个事件不要影响到州牧和尚香公主的婚礼。”
停一下,他又道:“老夫人说,如果有必要,她可以亲自来向州牧道歉,这件事她也绝对不愿意发生。”
刘璟笑了笑道:“这件事只是意外,我相信江东的诚意,再者,我已开口称呼了岳母,又岂能再改口,请乔国老转告我的岳母大人,婚礼如期举行。”
乔国老大喜,“那就一言为定,三天后,我们会用盛大的仪式为州牧和尚香公主成亲。”
第475章 合卺之礼
按照周礼,从女方家中将新妇迎出,返回男方家成亲,这叫娶妻,也叫嫁女,如果在女方家举行婚礼,只能叫上门女婿,刘璟显然是不会给江东做上门女婿。
但把新娘迎到荆州再成亲,似乎又不太现实,所以按照双方商定的婚礼细节,最后双方敲定,婚礼在荆州的船上举行。
举行婚礼的船并不是刘璟的坐船,而是一艘专门准备的五千石楼船,这艘楼船可以容纳五百人同时用餐,荆州事先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布置,并清扫的干干净净。
这艘大船便静静停泊在京口码头上,江东为它配备了宽大结实的上船梯,方便宾客上船,虽然婚礼场合是由荆州准备,但具体的婚景布置和各种食材、餐具以及庖厨、侍女等等,都是由江东来完成。
一大早,一百多辆牛车运送各种物资食材抵达了码头,近百名侍女和宦官在船舱里忙碌的布置婚景,可容纳数百人观礼的一楼大堂内挂满了五彩绸幔,正前方的船壁上挂了一个巨大的‘囍’字,八对红烛映照两旁,新人成亲拜堂之地也专门辟出。
二楼和三楼则是举行酒宴之地,五百张小桌案已摆放好,各种上好餐具则一一放置整齐,底舱则是仓库和厨房,数十名从各大酒馆借来的厨子早在两天前便开始准备了。
所有的排场和仪式都是以娶正妻的标准来进行,如果严格按照风俗和礼仪来说,孙尚香只是从妻,从妻的仪式规格必须要低正妻一等,这也是对正妻的一种尊重。
如果是纳妾,甚至仪式都没有,直接由正妻决定是否接受,然后入房,这就是先秦时所说的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也就是说妻和妾的区别就是看女方是怎么进门,当然,是娶是奔,事先便已决定好了。
但礼制很多时候要服从现实,尤其在汉末,群豪并起,礼仪崩坏,只要男方强势,完全可以超越礼仪,比如董卓听说皇甫规遗孀年轻貌美,想纳她为妾,如果按先秦之礼,用一辆牛车乘夜间把女方接进府便可,这就叫奔。
但董卓为了讨好皇甫规遗孀,便娉以车百乘,马二十匹,用无数的奴婢钱帛充路,这仅仅只是纳妾,明显就是一种僭越等级。
也正因为礼制服从于现实,所以江东嫁公主,完全是按照正妻的标准来举行,这也是为了江东的尊严,双方事先已谈妥,得到了刘璟正妻陶湛的同意,这一点也很重要,如果正妻不同意而强行僭越,就会给将来的家庭生活埋下矛盾。
当然,孙尚香还是有一点不如陶湛,那就是嫁妆,陶家富可敌国,给陶湛的陪嫁是二十万石粮食和上千匹战马以及束帛玄纁五万匹,另外珠宝黄金不计其数。
而孙尚香的嫁妆只有束帛万匹,黄金千斤,加上她母亲给她的各种珠宝首饰以及衣裙共十大箱,另外还有孙尚香自己收集的各式兵器三百余件,确实要比陶湛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