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拉了拉被子,挣扎着要坐起,但却没有说话。
他说不要出声,我还真就不打算出声。猛然间,我才发现,对于吴三桂,我究竟是不再信任还是深信不疑?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不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忽远忽近,但从不停顿。似乎在搜索着什么。莫非是找我?抑或是吴三桂?我望了望身旁的吴三桂,黑灯瞎火中根本找不到他的方位,但他却好像能洞悉我的一切,此时,还伸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似乎在对我说,别担心,有他在身旁,定然无事。
我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吴三桂你难不成长了双猫眼,能洞悉黑夜的一切,甚至窥视人心。我毫不犹豫地把手抽离,忽然,这里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顿时帘外映入火光,却也照亮了床上。
吴三桂警觉地扭转头对着床帘,用身子挡着我。他的手按着腰间的刀鞘,准备随时拔剑相向。我只好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帘外的火光越来越亮,只听脚步声匆匆转了一遭,忽地顿住,然后就似一龙卷风一般席卷而起,直冲床来。我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就要蹦了出来。吴三桂却瞅准这当头,忽地银光一闪,拔剑出鞘,床帘一动,人腾空而出。这几个动作,都是一瞬间完成,电光石火般。
我看他冲了出去,慌忙爬起来,也顾不得脖子上隐隐的痛,拨开帘子往外张望,终于惊叫出声:“啊!不要!”
——
吴三桂稳稳矗立着,但他的剑尖赫然指着的人竟然是多铎!
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伴着我那一声叫喊,吴三桂的手不自主地抖动了两下,集在其上的剑气却消散了七八分。
我匆匆下床,正要抢到多铎那去,但多铎那如针芒一般的眼神让我望而却步。他冷哼出声,消瘦的脸庞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别的原因,泛着红光,他大口的喘着气,上下将我打量了一遍,忽地目光一转,朝吴三桂投去极度仇恨的眼波,恨不能剥皮拆骨一般。
我猛地一慌,多铎看着小李飞刀就是吴三桂,该是怎样的惊讶?!
谁知多铎脸色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红中带黑,满布杀机。
我诧异地转移视线,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吴三桂的左边脸上多了块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只眼半张面。如此,多铎如何认得出来。
我一面心底嘲讽吴三桂的不可示人,一面又懊恼自己还是下意识地会去关心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不要紧,多铎立马出声:“姓李的,你拿命来吧!”二话不说,就扔了手中灯笼,赤手空拳朝吴三桂欺去。
多铎反应这么大,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我看了看自己,赤着脚,披散着头发,很是狼狈;虽北国偏冷,夏日里休息穿得还是单薄,只一件小衣在身。正巧吴三桂又是从我床上弹出去的,眼见为实,在多铎眼中,我和吴三桂的关系一目了然。
然而,多铎本就不是吴三桂的敌手,何况他“大病初愈”,双拳对刀刃,又怎么讨得到便宜?!
我急幢幢得就要拦在二人中间,谁知吴三桂突然跳开,闪在一旁,冷冷淡淡发话道:“倘若豫王要比拼,留在日后沙场相见之时倒也不迟。”
多铎本就是自不量力的人,哪里肯罢休,正要上前,被我一把拖住。“够了,多铎。”说话力气用大了点,我只好捂了捂脖子。
多铎怒气未消,瞪着我足足有半分钟,终于跺了一脚,陡地拦腰把我抱起,这就要往外跑。
我大惊失色,大喊着“放我下来”,多铎毫不理会,依旧往外奔,我只好下定决心猛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多铎肩头……

卷八 天下水火 第十九章 既然无缘

我那一口太用力太突然,让多铎猝不及防。他双手一松,我奋力离开他的怀抱,往屋内退却。
白月光洒在多铎的脸庞,狰狞可怖,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阿修罗,又好像是地下冒上来的厉鬼,面上一会是浑身炽热的怒火,一会是千年覆盖的冰霜。让我看了好不心疼。
多铎呆呆地摸了摸肩头,仿佛不相信我刚才的举动是真的。我知道,这一口不是咬在多铎肩头,而是重重咬在他的心上。
我隐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心里轻轻呼唤着多铎,原谅我对你的“重伤”吧。拦住你和吴三桂的相拼,是怕你受伤;挣脱你的怀抱,是怕误了你的性命。多铎,不是我不肯跟你在一起,你身为大清的王爷,我背负着大明王妃的包袱,背负着谋杀清主这样的“恶名”,你、我怎么可能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就算你肯为我放弃王爵,我们又能去哪浪迹天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飘洋过海去发掘新大陆啊?更何况你的仇人皇太极才死,多尔衮把持朝政,正是你发挥才干的最好时机,你就这样离去,真的甘心么?
最主要的是,你这个“铁帽子王”还要逐鹿中原,还要平定江南。军功卓伟的你,又怎么可能和我这个大清的头号敌人厮守在一起?不是我信命,而是事实告诉我,不得不信“历史”。
有缘无份就是这样的罢!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崇政殿前你我生离死别的一幕,我真的不忍再看。你有属于你的天空,怪只怪老天的愚弄,让你碰上我这么个倒霉蛋。
此时此刻,你既寻来,也是上天的安排,是诀别的时候了。
多铎经过了一番挣扎,故作冷静道:“死女人,过来!和你相公回府去!”见我根本不动,脸部一抽动,但旋即又堆出一副笑脸:“怎么,埋怨你相公这么久才来找你?哎呀,我的错,我的错。可是谁让你被人拐走,你相公好辛苦才找到这来啊。”
我咬了咬牙,摆出一副冷面孔道:“你弄错了。我不会和你回去。还有,不要相公长、相公短的,惹人误会。”我一边说着,一边去扯正好走出来的吴三桂,紧紧环住他的手臂。
多铎一凛,嘴唇有些抖嗦,我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道:“方才你也看见了。说到底,我最爱的是谁,你心中有数。多铎,谢谢你前些日子的照顾,但我心有所属,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我这边说着,吴三桂极其配合的拥我入怀,望向多铎。
多铎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事实,急急道:“你说你对我无情?那崇政殿你拔剑自刎又是为谁?你现在这样说,也是为了我好对不对?女人你放心,只要放出消息说你死了,不就没事了?换个名字不是一样在一起?……”
“别傻了,多铎!”事情可以这样简单吗?你也不想想为何多尔衮到手的皇位得甘心让出?也不想想万一哪天被人揭发后果如何?这么多眼睛盯着,何况如鼠的日子过得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卑不亢道,“我自刎不是为你,就像今日不是为你一样!我心里挂记的是和我有夫妻之实的相公,要帮的也只会是汉人!他日沙场相见,我对你更会毫不留情!”
吴三桂拥我的双臂贴得更紧了。他难得的发出温柔的声音道:“娇娇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他,无需你费心。”他的软语清晰入耳,不矫柔造作,全似真心一般。只是,我听来全无感觉。满脑子都是多铎痛苦的表情。
多铎如何肯善罢甘休,他一副恨不能将吴三桂碎尸万段的表情,让我心寒彻骨、心乱如麻。
多铎咆哮道:“是他逼迫你的!对不对?抢我女人?你死定了!”他呼啸着就朝吴三桂扑来。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疯狂过,长期的禁锢,多日的煎熬,今天的打击,让多铎的性子都变了。他再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信心满怀、什么时候都笑脸盈盈的豫亲王了。
我赶紧挡在吴三桂面前,不让他有任何拔剑的机会:“你要杀就先杀我好了!反正他死了,我也活不了。”这句话面朝多铎说出来,却未尝不是对吴三桂所言。
多铎不再横冲,他呆呆的伫立在月光里,好像一棵叶儿落尽的枯树。
他仰天狂笑,旋即重重倒下。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旋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爆发出来。我抽噎着道:“麻烦您好好照顾他!”——这话是对着突然袭击打晕多铎的多尔衮说的。他定是不放心他这个弟弟,才会尾随至此。
多尔衮缓缓地冲我点点头,应承道:“你放心吧。”他善意地朝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我带多铎说声谢谢。唐将军,你确实让本王佩服欣赏。”
他的目光终于转移到我身旁的吴三桂,“小李飞刀”的“神秘”,相信多铎一定对其兄提过不少。多尔衮看吴三桂的眼光,透着一股惺味。吴三桂岿然不动,多尔衮四平八稳,似是在暗中较量着什么,又好像隐约含着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多尔衮率先收回目光,对我道:“新帝登基在即,你们今夜离开比较适当。我会看好他的。”他说着扎好袖子,俯身扛起多铎,迈步出去。
走了几步,又返回头道:“二位,他日战场重逢,本王绝不会有所顾忌,抑或讲甚情面!”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拖沓。
说完,就再不回头,肩负着多铎,消失在夜幕中……

卷八 天下水火 第二十章 重重一击

当多铎终于从我视线消失,我才发觉脸上已经是泪水阑干。习习清风吹着脸,竟有些生疼。吴三桂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手轻抚着我披肩的头发,努力将我依偎入怀。
我拼命挣脱,吴三桂则用半命令地口吻柔声道:“别动。娇娇,就一会儿。”
我没有忤逆,却还是冷冰冰说道:“吴大帅,我想你误会了。我……”我正要说方才那番不过是做戏,谁知吴三桂伸指掩住我嘴唇,凄然一笑道:“不要说,我明白。我只是想用心记住抱着你的感觉。”他说完,就松开双臂,我的心陡然一空。
我尴尬地朝他笑笑,心中苦笑着,吴三桂啊吴三桂,你也有被我利用的时候?这种滋味,可好受?
吴三桂吁了口气,带着点无奈的口吻,款款道:“娇娇,这么久不见,你变了。”
我一笑置之。是啊,人变了,心也变了。
见我不说话,吴三桂越发不自在,不禁喃喃道:“娇娇,其实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快乐。”他说完,斜睨看我,眼中流波转动,一汪清澈,摄人心魄。
我心道,吴三桂你何时也这么煽情了!未免深陷泥淖,我赶忙咧嘴插话道:“咱们今晚就走罢,我去整理一下。”说完,就捋着头发,往房里走去。
吴三桂唔了一声,道:“我的马在城外,我先送你去宁远。相信泽治会好好照顾你的。”
“宁远?”我在房里一愣,吴三桂的意思是让我呆在宁远不要再走动,更不要回北京了?也是,如今的形势,北京是朝不保夕,实在不安全。祖泽治作为“吴三桂”拥兵一方,而且满清刚刚易主,风云突变,根本无暇分身南侵。所以,暂时留在宁远,倒也安全。
然而,那也不过是片刻的安宁。半年后,崇祯将命吴三桂弃守宁远进京勤王,再然后山海关为大清打开中原的门户,再然后沃土变焦土……偌大个中国,恐怕将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想到此,我叹了口气对屋外的吴三桂道:“不要麻烦他了。到宁远后,我雇辆车自己去南京。”
“去南京?”吴三桂有些意外,“莫非皇上打算……”他话说了一半,有所顾忌地嘎然而止。
我已经穿好衣衫,随意用帕子箍了头发,轻笑着走出来道:“打算南迁对吧?大帅怎么不说下去了?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大帅会不知道皇上的为人?满朝文武一个个都‘正气凛然’,死守北京,皇上又怎么可能唱反调?所以,你放心吧,他会坐在紫禁城中等待末日的降临。”现实是残酷的,不由我不信。
吴三桂被我一顶撞,多少有些不适,语音有些淡了,但依旧劝道:“虽说南京也算是偏安一隅,但也不过是暂时的。你跟着泽治,倒还……”
“倒还如何?”我打断道,“我现在是那些满人最大的仇敌,留在宁远,只会加深他们的仇恨,不顾一切进攻宁远,祖大哥如何扛得住?”
“你错了。”吴三桂缓缓道,“我相信多尔衮会隐瞒皇太极死亡的真相。到时候你只要不透露身份,没有人知道你在宁远城,甚至没人知道你是生是死。这又……”
“够了!吴三桂!你好意思去宁远,我还不好意思呢!”我突然有些着脑,过去的那些事情在我心里始终是个芥蒂,饶是我将其隐埋得再深,内心深处还是留了一个坑,“你知道你诈死让我、让祖大哥多痛苦吗?他差点就要为你陪上一条性命!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你就是这样对自家的兄弟?你的心是肉做的吗?他为了补偿,放弃了自己的身份,甘心每日戴着面具、每日提心吊胆、尔虞我诈……这是他该经历的吗?你现在倒好,改头换面成了什么劳什子的李大侠!留一堆烂摊子让别人帮你收拾,我想想,想想就觉得可耻……” 我说着越发气愤,语速渐快,一口气不顺喘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吴三桂伸手过来想安抚一把,被我粗暴地挡开,吴三桂讨了个没趣,低声道:“泽治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娇娇,让你们替我担心,我……我心里真的不好受。不过,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有些局促结巴。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的吴大帅。
我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难道说你真的想自杀?就算你是想自杀又没死,那干吗不出来说句话?而且就算你想自杀,又干吗假借祖大哥的手?!”吴三桂张口要解释,被我粗口打断,“好了,你不要狡辩!你想去跟祖大哥说什么?说他日你们大军攻入北京城,让他率领关宁铁骑归顺李闯?你做春秋大梦吧!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真能成什么大事?吴三桂啊吴三桂,他日你看到你的农民军是怎样的田地,你就会为你这些所作所为懊悔不已!”
吴三桂脸色一沉,硬邦邦道:“你的说法我不认同,闯王的军队,也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乌合之众!这个,我也不想和你争辩。”他保持着一种冷静的腔调,“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先出城,其他事慢慢商量。”
他不痛不痒的话让我的怒火无处宣泄,只好把怨气又咽了回去。我抬眼看了吴三桂一眼,望着他的半边面具,虽然遮盖不了他的与众不同,但却让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探声问道:“你就一直带着这个面具?那别人怎么称呼你?”
吴三桂见我语气缓和,露出一个微笑,道:“你给我取了个名字,你忘了?”
“过过?”我的两个眼珠一阵乱转,“李——过?!”大将军李过?!是他?!我晕!
(本卷完)

卷九 混沌夕阳 第一章 将军李过

一骑红尘,黄沙遁飞,露水轻笑。
我被吴三桂、不,李过紧紧环在怀里,马不停蹄地朝大明的疆域驶去。
过过?李大侠,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将这联系起来。原来是我把吴三桂变成了李过?变成了那个战无不胜、体贴下属的闯王大将?那个被李自成封为亳侯,尔后又归顺唐王政权,被隆武皇帝赐名赤心的龙虎大将军?
历史竟然是如此的可笑?把一个背负骂名的叛国王侯和一个不为人知但又确实值得史学家大书特书的骁勇将才调了个大个。说起来,有谁会信?
我有些嘲笑地靠着李过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会领着闯王的部将归顺大明?”
李过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肚,底下白马长厮一声,黑衣陡然飘扬,迎风闯去。伴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不会!明朝气数已尽。这天下是闯王的!”
“呵呵。”我不再说话,心里暗骂道,吴三桂啊吴三桂,你就等着看你自己的反复吧。看你所坚持的是否真的值得?!当你有一日把闯王的农民军变成南明的忠贞营,再回想今日的说话,个中滋味可好受啊?
想着他那个时候定然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完全不知味,我就隐隐觉得几分开心。
“是吗?”我轻笑一声,继续围绕着这个爆炸性新闻思考着,“你是什么时候就打定主意跟李闯了?不对,你不是他的侄儿么?可是,你不是吴三桂么?难不成……”我后面那句话硬生生咽回去了。难不成吴三桂的老爹吴襄是李自成的大哥啊?这怎么可能。
李过听我这话,紧握缰绳的手不禁一松,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前方转移回来,在我身上一阵停留。半天才接过话茬,叹了一句:“娇娇,你连这都知道?”
“没,我不过是猜测。你姓李,李自成又没有子嗣,却不是侄儿兄弟么?”我敷衍着回答道。
李过对我的解释不置可否,淡淡巧笑:“娇娇,你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我拽了把马毛,彼此彼此,咱俩是半斤对八两。李过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身世的。其实,我母亲不能生养,我不过是抱养的。我的生父在我出生当晚就暴病不起,一夜之间就过世了。他们将我送给他人,倒也无可厚非。闯王声名盛起之后,我父亲才将真相告诉我。……虽说,闯王是我的亲叔,不过我帮他,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胡乱应声表示明白。不想再和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谁是谁非,时间会告诉他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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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终于将当日给吴三桂起名的玄机暴露出来。当时许多人都觉得过过此名太过肉麻,^_^,想想也是。不过,我一开始就给伊安排了这样的身份,只好那样埋笔了。对于李过此人,可能知之者甚少。毕竟伊不是李自成和吴三桂这样的红人,_!!但是,李过这个银偶还是比较喜爱的。大概寻点资料对他做介绍:
李过,又叫李锦,是李自成的亲侄儿。【有一种说法是两人乃同年同月同日生,关于他名字里这个‘过’字,是因为他一出生就克死了他父亲,李家认为是他的过错,所以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李自成牺牲之后,他的部下一致推选他的侄子李过做首领,继续和清军进行斗争,不过,隐约记得某文献说当时好像推举李自成的高夫人出来主持大局,由李过统领。但当时的义军只是个联盟,李过不过是个盟主,并不是完全的主帅。
所以,李自成死后大顺军余部的分裂,李过也有些莫可奈何。
除去刘体纯、郝摇旗统率的农民军之外,李过和高一功统率十余万人,他们向长江以南转移。清朝多次招降,都被拒绝。在李过的带领下,农民军决定和南明的抗战将领何腾蛟、堵胤锡的军队联合,在湖广抵抗清兵。唐王在福州听说,大为振奋,命何腾蛟督师湖广,坐镇刘体纯、郝摇旗营,堵胤锡总制李锦、高一功军。李锦赐名赤心,高一功赐名必正,晋封侯爵,挂龙虎将军印。他们的军队赐名忠贞营,李自成夫人高氏(在高一功军中)封为贞义夫人。郝摇旗赐名永忠,授援剿左将军。何腾蛟将农民军整编为13镇,组成10余万人的抗清大军。
大顺军联明抗清后,湖广的抗清力量骤然增加,抗清运动的第一次高潮就这样被掀起了。
顺治二年冬,忠贞营战败之后退入广西。
在唐王政权覆亡之后,肇庆又成立了桂王政府。
桂王政府成立的时候,清军已经控制了黄河流域和长江下游地区。顺治三年九月,清军分三路向西南进攻,企图一举消灭明朝的残余势力。在这个紧急的时候,又是李过等人战斗在最前线。
顺治六七年,何腾蛟等人相继战死。李过不久病亡【好像是广西当地的瘟疫?忘记了。】,农民军损兵折将,严重减员。
李过死后,其子李来亨和刘体纯、郝摇旗、高一功等回到巴东荆襄之地,组成了传说中的“夔东十三家军”,来去潇洒,独立抗击清军。
之后,李来亨配合着李定国开展了第二次反清高潮。
这二次反清高潮声势浩大,看起来有扭转乾坤之势,不过最后都因各种原因而以失败告终。李来亨也在清军包围下粮尽援绝,全家自杀……)
ps:就写这么多吧,李过的故事,都是道听途说的比较多,但是真有其人是肯定的。^_^。
今天去医院看病抽血,不爽。懒得想情节。所以就潦草发点上来。见谅。

卷九 混沌夕阳 第二章 门前谈资

星夜。
宁远古城。
李过轻轻巧巧带着我飞檐走壁,在宁远低矮的建筑上奔波。按照我的要求,他瞅准没人才将我放落在大帅府的内堂。依他的性子,既然认准了一件事情,那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他打算见祖泽治,打算商议他的联合关宁劲旅和农民军的大计,那是一定要办成的。我所能做的,就是把祖泽治的情绪稳定好,不让这个可怕的意外来得太过突兀。
蓟辽总督的府邸景物依旧,夜幕下的一切都是那样安静。
以这个时间段,作为“蓟辽总督”的吴大帅应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正屋里睡觉吧。我蹑手蹑脚朝府内院的正屋走去。
忽然,眼前一阵晃动的灯火飘闪。我连忙矮身在旁边的大花盆后蹲着。从稀疏的枝叶间看过去,只见正屋门前两个黑影绰绰。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关宁战士坐在门口。其中一个手上拎着白纸灯笼,在不停地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