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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周围其他官家小姐和妇人都和声说道,萧依心里牵挂着阿九着急,哪里管得了他们去不去,既然爱去就都去吧。径自走在前面,那些宫人们也都是急了,赶紧打水的打水,救火的救火。
萧朗看着突然混乱的场面,心下懒然,早不失火晚不失火。
“依儿,你怎么在这儿?”萧楚一直关注阿九,自然知道萧逸让她照顾阿九的事情,现在她在这里,可是他巡视半天也没见到阿九的影子;萧依也心里着急,“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萧依从小都是被哥哥们宠着的,此刻更是毫不避讳地拉了萧楚急匆匆地,“三皇嫂刚才身体不适,我扶她去偏殿休息了!可现在…”
“什么?九儿在偏殿?”萧楚突然一声大吼,足尖轻点整个人在黑夜里宛若飞奔的猎豹,身后跟来的一众人都听到萧楚的吼声;萧朗面色一沉,心中却是更加的怀疑。若是阿九姑娘在那里,那之前…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宴会所在的御花园距离偏殿也不过几百米距离,很快一行数十人到了那着火的地点,却被告知不过是一个宫人摔了炭火盆,浓烟缭绕是那宫女看错了误以为失火;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们终于躲过一劫。要知道这皇宫失火,不管与他们是否有关系,参加宫宴的众人都是免不了被盘查一番,谁知到有没有对头趁此机会作乱一番;如今见躲过一劫,众人都是大松了口气。
“啊,嗯…”
“唔…”
原本乱糟糟的御花园突然安静下来,男女欢爱的娇吟显得越发的明显,尤其是在这众人都只顾着庆幸劫后余生无法估计其他的时候。素锦与沐清荷相视一笑,她们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众人的脸色,白了紫了黑了…
甚至一些官家未出阁的女子都面色通红,害羞地低头抿嘴。
萧楚脸色骤然一沉,那声音字偏殿传来不会有错,萧依说的,突然他心下一紧,朝着那偏殿推开门,三名混混瘫软在地上,手筋脚筋皆被挑断,而屏风后面,那纱帘之后的两道身影,那虽然压抑克制却仍旧透着情欲的暗哑…
他不是未经人事,不会不知那声音代表了什么。胸口,突然揪疼揪疼,他紧紧地捂住,只觉得呼吸困难。
被众人簇拥着,姗姗来迟的萧逸,一走进偏殿整张脸便黑着,“来人啦!还不将那奸夫淫妇抓出来!”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有人胆敢公然在皇宫大内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数名带刀侍卫应声而入,架起地上那几名混混,另外几名刚要越过屏风纱帘里突然射出几把袖剑,“滚!”
一个明显带着压抑的声音,确是让萧逸身体一滞。虽然心中明白,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失了威压还如何治理这风离广袤天下,“放肆!”萧逸厉声喝道,“还不给我拿下!”
说话间里面的男子飞快地将女子因为难受撕扯而略显凌乱的衣衫理了理。
墨冷寒一只手被阿九死死地捏住动弹不得,“啊!”再次传来一声娇喘,八名带刀侍卫已经撤开了屏风,纱帘被两名宫女撩开,阿九死死地咬着锦帕,脸因为烈性春药而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明显压抑已久。
“皇上是否应该解释一下为何在皇宫会遭遇这种事情?”墨冷寒忍着手上的疼痛,看着那张纠结的小脸,异常心疼,就在刚才他本可以直接要了她,替她化了体内的烈药,可若是那样趁人之危,他与那些小人有什么两样。
一群达官妇人、官家小姐围在周围原本以为还有热闹可看,可如今确是…
“嗯”,阿九再次发出一声娇喘,咬着丝帕虽不明显,可她身体扭动确是越来越严重,春药药性本烈,墨冷寒确是连封住她的穴道都不能,这药性要么找男人化解,要么就只能凭借自己熬过去,若是不能药性淤积在筋脉,这人就很可能成为那无欲不欢的荡妇。
萧逸脸色骤然一黑,“刑部侍郎何在?”
“在!”一个半老的男子战战兢兢俯身在地。
“命里三天之内查清此事真相,不得有误!”萧逸心中七上八下,若是让那人知晓他的宝贝徒弟在皇宫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那使坏的人给掐死。
萧逸看着难受隐忍的阿九,又看着一旁着急的墨冷寒,“阿九发生此事非我所愿,如今即是墨少爷与阿九两情相悦,寡人就赐你们明日成婚!”说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容玉,“带他们去金兰殿!”
听到金兰殿的名字,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墨冷寒虽不知那金兰殿是何处,但看周围众人眼中那毫无掩饰的羡慕嫉妒恨,看着萧逸倒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谢皇上!”墨冷寒一挑眉,这皇帝倒还是个会来事儿的,既然如此他也便是没了后顾之忧;心疼地将阿九打横抱起,跟在容玉身后。
左右今日是躲不过一番盘查,宫宴上众人也都没有了先前的气氛,都各自对着萧逸告退而去,萧逸心情不好,索性就此结了宫宴回到承乾殿。一直跟在后面的萧楚突然喷出一口污血。
“王爷,王爷!”素锦焦急地开口,萧楚脸色越发泛黑,“还不快宣太医!”
几名随侍的宫人快步朝着太医殿奔去。另外几名则是抬着萧楚,往最近的景然宫走去。
——鬼君的替嫁王妃——
“一拜天地!”喜娘高亢的声音传来,墨冷寒一身喜服,看着那同样一身红衣的阿九。
虽然他们成亲显得有些仓促,可昨日的事情,那么多大臣看着;虽然他与阿九都不是会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可他想给她这样一个婚礼。在这里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希望他可以冲刷去她在这里不愉快的回忆。
不得不说,这钦天监的办事效率确实很快。萧逸昨天夜里说下的话,不过短短半天时间,这婚礼…看着这偌大府邸,还有那些来贺喜的认识的、不认识的。
对着大门外轻轻一拜;墨冷寒与阿九同时转过身。
“二拜高堂!”
大厅正堂上,萧逸高坐;沐天苍虽也来观礼,可是却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而墨冷寒这边,且不说本家来人还未到达离都,就算来了也不敢充当他的高堂,两人只得对着萧逸微微弯腰。
萧逸脸上笑意盈盈,心中确是一言难尽的苦楚,想到还在景然宫中昏迷不醒的萧楚,他就恨不能将那人给掐死,原本还想着若是他们能和好如初该多好,现在却不得不赐婚让她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夫妻对拜!”喜娘的声音再次传来。
两人转身,透过阿九头上那层薄薄的喜纱…四目相对。
“慢着!”一道声音传来,墨冷寒身子一冽;千里传音,他们到了;褚红跟在墨冷寒身后听到那道声音也是心下一惊,看着墨冷寒,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着喜娘,“先行礼吧!”
今日不管是谁,他都势必要与阿九结成夫妻。原本他也不想如此着急,可阿九心中似乎还有一个他触碰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那个所谓的钰哥哥到底是谁?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阿九先是一愣,后也释然,这就是他不是吗?他这是在告诉她,一切有他!
两人莹莹一拜,随着喜娘高亢的“礼成!”二字,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名老者与一名女子领着数十人马,老者面上怒容难抑,女子则是看着墨冷寒和阿九身上的衣衫,双目通红。不是三长老和凝香又是谁?
“少主可否解释一下?”三长老面色下沉,之前他便以千里传音之术阻拦,希望墨冷寒能够收敛,好好考虑,不想他居然一意孤行。要知道不管是哪片大陆,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眷侣是会受到天道的佑护的;所以一般的妾室便是没有资格拜天地的。这也是为何三长老一心要阻止的原因。他可以不在乎墨冷寒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明媒正娶拜天地的却只能是他孙女,可如今…
看着阿九,他双目中的怒火好似利刃一般;可阿九是谁?
前世九天玄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生天山七绝弟子,何尝不是地位超然。
如今一袭红衣站在墨冷寒身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令人心惊胆寒。
“既是三长老到了,就请众位族人进来喝杯喜酒吧!”墨冷寒直接无视他的话,声音一贯的慵懒。阿九嗤的一声,轻声笑着;墨冷寒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紧了紧,耳边传来温温热热的气息,“娘子,可是在取消为夫?”
阿九身体突然一颤,身体老老实实地被他环着。
三长老面色一滞,“哼!”
“如果三长老不愿意大可离开,本少主做事,你貌似还没这个资格说三道四!”见状墨冷寒神情一冽,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清萧冷傲和巨人千里之外让那凝香心惊。
原本她是族中与墨冷寒关系最好的女子,再加上族长的有意纵容,所有的人都将她当做少主夫人般对待,如今哪里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看着墨冷寒咬着头,轻声低喃,“少主,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看着墨冷寒拦在阿九腰上的手,摇着头;“族长说过,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就算你们成亲了又如何,族人不会接受的,不会的!”
“族人?”墨冷寒冷哼,“九儿嫁的是我,不是整个墨族,族人如何与我们何干?”他从来都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三长老面色一沉,突然朗声大笑,虽然天道有常,男子明媒正娶的伴侣只能有一,可若是那女子死了呢?再联想到族中之人之前报上来的消息,那女子不是一心想入天霜秘境吗?到时寻个机会,呵呵,这片大陆的人修为如此低下也向攀上墨族少主,简直是不自量力。
“既然少主盛意拳拳,那我等就恭喜少主新婚之喜了!”三长老对着一身一挥手,看着此刻的阿九和喜堂就宛若再看死人的挽联一般;让她在多活几日又何妨。
“各位远道而来,不过本少主今日新婚之喜,就不奉陪了,各位吃好喝好!”墨冷寒拦着阿九的腰,对着萧逸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径自朝着后院的新房走去。在场众人都是被萧逸临时叫来的,其余的也都是暖阁之人。暖阁之人对阿九本就纵容,此刻自然不会说什么,而其他人则是不敢。唯有墨族之人,各个宛若冰山一般神情冷清自成一派。
“褚红,你过来!”三长老见墨冷寒携阿九离开,自然地抓住了褚红。
褚红原想跟着墨冷寒离去,可还没来得及溜走就被抓了个正着,看着三长老,心下一转,“三长老恕罪,褚红身为少主影子,自该跟在少主身边随时护卫!”说着,身形轻闪,朝着后院而去,三长老被褚红的话堵住,身为影子他也没说错。
凝香在一旁不断地流着泪,梨花带雨,“爷爷!”
三长老看着凝香叹了口气,“好了,不就是一个丫头嘛,放心少主还是你的!只要我们香儿想要的,爷爷都会给你找回来!”
儿子媳妇早逝,留下这么一个独苗,他怎么能不好好地捧着,如今那女子居然敢与香儿抢东西,简直是活腻了!
见墨冷寒和阿九两个主角相携离开,萧逸也不想留下,匆匆说了几句便摆驾回宫。
其余大臣等便也早早地告辞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只留下暖阁与墨族来人。
等他们再次见到墨冷寒与阿九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
阿九娇嗔地靠在墨冷寒身上,墨冷寒小心地替她揉捏着腰肢;今日若不是他们要入宫,他也不会这么快放过她的。
“少主!”凝香叫住墨冷寒欲言又止的样子,双眼明显的红肿,阿九瞪了墨冷寒一眼,虽然早就知道这样优秀的男子不会没有人识货,可当真有桃花找上门来,阿九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墨冷寒面色一下子冷下来,“本少主还有事!”说着直接拦着阿九上了马车,连凝香在后面追赶墨冷寒也没有丝毫感觉。
“美人为伊憔悴,你就不心疼?”阿九嘴角含笑,抬头看着墨冷寒。
墨冷寒左手在阿九腰侧不怀好意地轻轻揉捏,眉毛微挑,“那娘子觉得为夫应当如何?”
“当真不心疼?”阿九抓着他想要进一步使坏的手,边摇着头,边戏谑呢喃着,“你可真是不怜香惜玉呐,可怜的我!”
“娘子”,墨冷寒将头搁在阿九肩上,含住他的耳垂轻轻一舔,阿九身体缩了缩,“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
阿九嘴角狠狠地一抽,他把她压在床上怔怔三夜两日,现在告诉她,他还不够努力,那他要是够努力了,就算她修为再好也起不来了吧;若是给其他人知晓,这人…
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墨冷寒摸了摸鼻头,两人安分下来。
到了皇宫,承乾殿上,刑部侍郎、萧朗夫妇、萧楚还有素锦都早已等在那厢。
“九儿到了!”萧逸心中苦楚却不得不嘴角含笑。
阿九点点头,站在另外一侧,萧楚那灼热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他们之间,只能说是无缘;她深爱之时,他不爱;可当他情根深种时,她早已心死;这都是命!
强求的缘,便是债!
所以她失去了孩子,那个孩子便是在还她欠下的债!
“来人呐,还不把人押上来!”随着萧逸话音落,两名侍卫押上来一男一女,他对着阿九两人,“当日九儿所中的春药便是他们失误混入酒中的,如今这两人任凭九儿处理!”萧逸大手一挥。
那两人眼中透漏出浓浓的绝望,阿九嘴角微勾,看着对面的素锦和沐清荷,再看看身在尚未的萧逸,心里早已有了决断,自从那日她便开始一一回想,没道理自己那般小心还会中招;最终通过无数遍的回想才发现事情的根源,承乾殿的玉兰花、萧依寝宫的武夷茶甚至是御花园的蓝草和那酒中混着的香草,一环扣一环,若说是这两人,不可能牵涉到这般大,迂回婉转要的不就是她被人…
那几人可是早就招了,萧逸如今拿两名宫人顶罪,真当她沐阿九是纸糊的不成。
“九儿想要如何便如何,要是不高兴就地诛杀也可以!”萧逸以为阿九还念着那天,心里不爽;殊不知阿九确是淡然一笑,“不过听命行事,他们,何罪之有?”
那两人原本以为阿九要将他们打杀,如今听见阿九居然为他们开脱,心里便是激动。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上面的人承诺会好好对待他们的家人,也会给他们一笔安置费,可人都没了,钱拿来有什么用?
“九儿这是什么意思?”萧逸脸色一沉。
阿九依旧淡然,“没意思!”
“那你想如何?”因为阿九的身份,他一直便是小心翼翼地带着,可现在查出来的事情牵扯太广,他赌不起,不过她是如何知晓的?脸上神情一变再变,阿九确是再也不想与他们打哑谜了,只看着素锦和沐清荷,嘴角微微上扬,“素锦,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你,你说什么账,我不知道!”素锦见阿九如此,心里本能地生出了畏惧,往萧楚身后缩去。
她能感觉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要取回修为她必然会飞升那九天之上,可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她归位就没有了;纵使明白入世之劫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能怪,可现在她还是沐阿九,他们欠她的,就必须还了。
“楚王夫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需要我提醒提醒吗?”阿九笑得云淡风轻,“刑部大牢,冷言…还有楚王府的傅云…”
萧楚身体一滞,素锦确是面如死灰,可仍旧不死心,“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是你!”萧楚一把将素锦抓住,死死地盯着她,“是你让冷言去的?当初在楚王府也是你父亲下令动手的,是不是?”难怪他一直都查不出来,嘴角苦笑难忍,让凶手去查凶手是谁,这世间便是再没有比他更失败的人了吧!
冷言,居然是冷言!
难怪冷字卫查了三年事情仍旧没有半点进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楚死死地抓住素锦往前面一甩,素锦跌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跪行到萧楚面前抱着他的大腿,“王爷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只要她承认,所有的事情都完了!她所做的一切,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楚王府的所有荣宠。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阿九看着这样的素锦,心里没有半丝波澜,“楚王夫人健忘可不止这些,当年傅总管夫人弥留之际所用的药中,其中几味便是夏枯草、甘香和露盅吧,恰巧阿九前年随师父游走南疆刚好发现一种名唤冰蛊的蛊毒,便是需要这几种草药作为药引,听说中蛊毒的男子必须由一名纯洁女子转移寒毒,可那转移蛊毒的女子确是会被蛊虫吸进阴气而亡,当然若是这女子体内有冰蛊母蛊就另当别论了,夫人说,阿九可有说错?”
萧逸、萧楚直直地愣在当场。
当年发生的事情,暗营之人不可能透漏出去,那她是如何得知?是巧合吗?
“是你!”萧楚死死地盯着素锦,这个他从小便当做救命恩人的女子,甚至因为她…看着对面的依旧表情清萧,云淡风轻的阿九,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泛开,可阿九却没打算就此罢手,有些事情真相也早该见天日了,“阿九不才确是得南疆蛊王亲手指导过几日,那体内养着冰蛊母蛊的女子天生便是不孕之体,我可有说错?”
萧楚双目似要爆裂一般,等着素锦。如果阿九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一切…
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再想;他竟是错得这般离谱,就是如此错待于她?
“九儿,九儿!”萧楚双眸豆大的泪珠滴滴溅落,他紧紧地捂着胸口,突然噗的吐出一口污血,萧朗及时地接住他的身体,可萧楚常年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哪里是萧朗接得住的,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萧朗仍旧看着阿九,对着阿九的方向伸出手,“九儿,九儿,对不起…九儿…”
阿九不忍别过头去,墨冷寒环住阿九的腰身,萧逸也早已经愣住。
当年为了解萧楚身上的寒毒,他费了多大的劲?当年说暗营有姑娘自愿为萧楚过毒的时候自己有多开心,可如今…哈哈,居然一切都是阴谋吗?居然将他们风离皇室之人骗得团团转还将那凶手当做恩人一般奉养了数十年。这样他们情何以堪?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在阿九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萧逸,甩出一叠证据,“希望皇上不会让我失望!”
萧逸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怒火难耐,“来人呐,将素锦押下去,责令刑部侍郎立刻前往楚王府捉拿傅云,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是!”刑部侍郎领命下去,素锦叫着王爷被两名带刀侍卫押下去。
萧楚看着神情冷冽的阿九,想着当年她也是一袭红衣嫁于他;想着当年新婚翌日他给她的难堪,想着他对她的误解,想着那日他将素锦打横抱走却独独留下她跪在原地,想起那日她倔强却生生受了三十大板最后承受不过晕过去,想着…
他们之间留下的,居然都是不愉快的回忆吗?
原来,那些就是他留给她的吗?
可他明明是爱她的,爱到心都痛了,为何还会这样?他突然开始羡慕那个可以光明正大将阿九搂入怀中小心呵护的男子,那些事情…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九儿”,萧楚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还是希望她能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噗,一污血再次喷出,萧朗想要唤太医都被萧楚死死地拉住,他的身体自己明白,早年因为那冰蛊亏空太多,这些年又…
他是不成了,看着那一身白衣掩不住绝世风华的女子,“九儿,对不起…对,不…”
伸出的手陡然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阿九一直将头埋在墨冷寒怀中,知道最后萧楚都看着阿九的背影;萧朗双目爆裂,“皇兄,皇兄!”回过神来的萧逸也顾不得身份,蹲在萧楚身前,“楚儿,楚儿!”
一滴泪自眼角划过,看着那知道死都没有闭上的双眼,他默默地伸手抚下眼皮,看着那仍旧朝着阿九伸出的手,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风离逸三十七年,楚王殁。
从承乾殿出来,墨冷寒紧紧地搂着阿九,那名男子该是爱极了吧,不然如何会…
心里的揪疼不知几何,阿九的泪一直为止,仇,就算报了又如何,该没有的已经没有了,孩子…也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突然之间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墨冷寒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有些事情确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旁人就算是他也难以插入进去。毕竟他们之间的那一段曾经,不曾有刻骨铭心的爱,又何来难平的滔天恨意?
——鬼君的替嫁王妃——
八月初七,迷雾镇。
“哈哈,我就说这女生外向你们还不信!”一个苍老得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阿九正腻在墨冷寒怀中;惊得她突然跳起来看着门外那俏丽的四男三女,“七位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从记事开始七位师父便没有再同时下过天山,如今这是…到底是何事居然惊扰了七位师父?
“你这丫头,我们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自己就这样进去了?”离舞伸出纤细食指在阿九额头上一戳,略带责备的声音。
“就是就是,我就说你这个逍遥子没安好心,居然给要头安了个小祖宗的名号!”夺命书生对着薛剑,一脸的不爽。
“那也比离家那些小子来得好!”薛剑意味深长地看着离舞。
“哼,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离家那些小子最后不是给你们收拾了!”离舞一脸大姐大的气势。
“…”
看着刚才还同仇敌忾,现在便开始内乱的天山七绝,阿九非常识趣地退在一边,每次这个时候反正都不会有好事。果不其然,“丫头啊,放心,离家和沐家那些小子都给师父们收拾过了,若是还有不服气的,师父们就给他们整锅端了去!”
呃,阿九额头上立刻浮起三条黑线,想着前几日接到的消息,离家、沐家同时遭受不明人士攻击,两家家主暴毙,各自精英损失大半,这…在他们眼中就只是警告警告?
墨冷寒见七位师父停下战火,恭恭敬敬,“墨冷寒见过七位师父!”
“呵呵,你看我们谁大谁小?”一向被玉自涵压在后头的薛剑忍不住开口。
玉自涵一双利眼扫过去,薛剑很自觉地闭上嘴,墨冷寒最只是尔雅一笑,“自然是师父们大,我和九儿比较小!”
哼,薛剑头一别,这小子钻空子比他还厉害,真是!
“师父!”阿九嘴微微嘟起,薛剑拍桌大嚷,“女生外向,果然是女生外向。”
阿九大囧,面红耳赤,“好了师父,可以讲你们为什么过来了吧?”七绝一同离山,多少年没发生的事情了。玉自涵看着阿九嘴角含笑,点点头,这丫头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心里真真跟明镜似的,看得比谁都通透,“天霜秘境不稳,九儿要入秘境,我们虽然老了,可要多撑着秘境通道三五七日时光还是可以的!”
“师父,我”,阿九早已热泪盈眶,她就知道若不是因为他,四师父怎么可能下山,夺命书生数十年未下天山如今却是因为她破例了。
夺命书生揉了揉阿九的头,“傻丫头!”
第二日清早。
两百名各家族势力精英齐聚,迷雾谷伸出常年不散的浓雾在三宗数十名太上长老与天山七绝的努力下慢慢散去。一座恢弘的浩浩殿堂赫然矗立在众人面前。阿九懒然,她竟是一直不知,所谓的天霜秘境原来是一座如此其实恢弘的宫殿?倒不知是哪辈人留下的。
“启!”随着玉自涵一声厉喝,众位绝世高手齐齐发力,那带着厚重历史气息的大门“吭吭吭”几声,朝着两边大开。
早已侯在门边的两百人渐次而入,带所有人都进去之后。
阿九尚未站定,突然只觉得耳边生风,身体本能地往一侧偏斜,几缕发丝飘落,墨冷寒面色一黑,“墨香,谁让你这么干的?”
“哼”,那男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妖女,居然敢诱惑我墨族少主,该死!”说着避开墨冷寒一剑又直直朝着阿九劈过去。阿九袖中四条天蚕丝带顺势发出,整个人足尖点地飞身而上躲过剑招丝带缠上墨香腰肢往后一拽,墨香面色更黑,看着阿九带着不可思议,她居然能看透他的速度?
阿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当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他是炼虚期,难道她不是?
哼,袖剑沿着丝带迅速飞出,丝带边缘的金铃叮咚咚作响,其他人早在几人冲突的时候就远远遁走。开玩笑好不容易进了这传说中的天霜秘境谁有那个太空时间看他们打架;要知道在这里或许一个机缘就能改变他们的一生,尤其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整个家族的使命和希望。
“阿九小心!”墨冷寒顺手击退墨家另一个杀手,看着墨香的剑朝着阿九飞去连忙出声提醒,阿九不知墨族剑法精妙,身体飞快闪过,那剑居然是会追着人走,阿九脸色一沉,那墨香本就与她修为相同,只得收了天蚕丝带与那飞剑空中纠缠。
“你到底想怎样?”墨冷寒看着三长老,知晓如果不是他授意墨香他们绝对不敢私下动手的,而这三长老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方法瞒过了外面那些人,那人突然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撕,“少主好眼力!”
看着与墨香苦战的阿九,“少主知晓我家凝香对少主一往情深,只要少主娶了凝香,那姑娘嘛,一切好说!”三长老对着墨香使了一个颜色,墨冷寒大惊直接飞身直上,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个黑色身影,阿九与墨香苦战一时未查,胸口被击中,在空中喷出一口污血身体宛若破碎的布娃娃朝着后面飞去,“九儿!”
墨冷寒接住阿九,顺着那力道用背部替阿九挡住那厚重的墙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而他自己嘴角已经有了一丝猩红。
“寒,我”,阿九突然喷出一口血不知粗碰到那个地方,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突然下陷,两人直直往下掉;三长老和墨香等人回过神来再看时,原地又立时恢复了原状,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若不是那地上的血色,他们或许都会以为刚才的是一场梦境。
等阿九再次恢复意识,手仍旧下意识地握着墨冷寒,费力地抬起上身,大量周围却是与薛家四绝阵胡不归森林中的地下宫殿一模一样。
“九儿,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淡淡飘来,却是找不到生源的方向,好像从空气中散开一样,阿九紧紧地盯着那十八台阶之上,那条蜿蜒的黑色巨龙,她不顾自己胸间巨痛,努力滴朝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地爬过去。
“噗”,污血从嘴角滑落,湿了衣衫,泪一滴一滴。“九儿!”巨龙放佛费力地睁开双眼看着阿九眼中满是心疼带着淡淡的宠溺,从嘴中吐出一颗泛着幽光的珠子,那珠子像是有意识一般直直地朝着阿九飞去,没入体内,阿九知道那是她前世九天玄女数千万年修为凝聚成的本命灵珠,没想到他都…还抽出一魄守护她的本命灵珠;撕裂灵魂能有多痛,她虽没经历过却也是知晓的,轻轻抚着那粗糙的龙鳞,“钰哥哥,钰哥哥”,她声声呼唤像是要将那个名字刻入灵魂一般。
墨冷寒睁开双眼,看着伏在巨龙身上的阿九,撑着身体,“黑龙?呵呵,家族寻了千百万年不想却是流落了这片大陆!”
“呵呵”,黑色巨龙眼光不舍地从阿九身上挪开,看着墨冷寒,“你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黑色巨龙的身躯渐渐变淡,渐渐变得透明,“钰哥哥,钰哥哥,你不要走,九儿错了,别丢下九儿,钰哥哥,你回来!”看着那在空气中化作一团黑色雾气和一颗黑色灵珠的巨龙身躯,阿九趴在地上,嘴角的猩红不断地下流,本来受伤严重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本命灵珠回归的冲击竟是让她直直晕了过去。
墨冷寒一着急刚想冲上去,那灵珠绕着阿九飞行片刻合着那黑色雾气直直朝他扑去,墨冷寒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也直直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阿九感受着体内熟悉的磅礴力量还有身上所着的渡厄流仙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无尽的苦楚之色,片头看着台阶下方晕倒的墨冷寒,起身,一步一步,整个人在原本的绝世风华中多出了一分缭绕仙气,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气质出尘。跪坐在墨冷寒旁边,轻轻摩挲他的脸,突然手上一紧,墨冷寒双眼大睁看着阿九,嘴角泛着笑意,将阿九的手轻轻一扯,阿九顺势倒下去伏在他身上,“娘子,千载等待,万年执着,你终于是我的了!”
“你是谁?”阿九原本沉浸在墨冷寒没事的情绪,突然听见他那熟悉的调侃之声,“冥钰?”
墨冷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阿九,嘟着嘴,“娘子,你可真是不可爱!为夫为了你又是入世,又是分裂灵魄,你居然还…刚才不是还叫着让我别走吗?”说着,伏在阿九耳畔,熟悉的温热气息,“要知道为夫为了你可是将鬼界的事情放下了整整万年,若是为夫再不回去,鬼界肯定会闹翻天的!”
“那你还不快走!”阿九起身看着这样的墨冷寒,有些不习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墨冷寒到冥钰之间的转变。
墨冷寒突然捂着胸口,“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本君的王妃,难道不随本君回去?不行我得找天灵说理去!”说着,顺势就要走,却被阿九突然从后面搂住腰身,“钰哥哥!”
“九儿!”墨冷寒转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九儿,以后再不会让你伤心!”
突然,阿九开始拼命的挣脱,现在的她,如何配得上他,“我,曾经有过孩子”,那些话难以启齿,可终究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以他一界之君如何能娶她这残破之躯。
墨冷寒嘴角突然扬起,“九儿是否也曾发现那萧楚身上有一丝若有似为夫的气息?”
“你知道?”阿九警惕地看着墨冷寒,“难道那萧楚也是你的一魄?”不对啊,那萧楚已经逝去,若他是墨冷寒的其中一魄他不会现在还…
“你想什么呢!”墨冷寒在阿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那萧楚自然不是我的一魄!”听到这里,阿九神色一变,嘴角微抿,一副哀莫大于心死,墨冷寒在不敢卖关子下去,“那萧楚虽不是我的魂魄可与我确是有着一些关系,九儿可还记得当年为夫进阶魔龙将灵魂内的怨气尽数化去,后为圆这一段情缘,巫祖取我一滴精血让那怨气化灵成为精灵!”
“你是说?”阿九抬头看着墨冷寒。
墨冷寒点点头,“是,当年我应劫入世,那怨气受我影响也由此一劫却不想…”他叹了口气,将阿九拥得紧了些,“说来倒是我们对不起他!”
“如何说?”阿九有些不解。
“萧楚之所以对你既爱又恨,因为他身上有着当年我对你的刻骨爱意,也有着对你不解风情的怨念,而这一世,他失了当初的那滴托身的精血却是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墨冷寒叹着气,对那怨气所化的精灵不知该作何感想。
阿九抬头有些不解。
“当初的那个孩子!”墨冷寒点到即止,阿九确是惊喜地抬头,“你是说当初的那孩子是你我的精血所化?”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是他们俩的孩子;可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孩子都已经没了,在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傻丫头!”墨冷寒怎能不知她的想法,摩挲着她的肩胛,“你当真以为天灵会一点儿准备没有任由你与水蓝入世应劫?当年她不是给你们中下了子母蛊?”
“你的意思是说那孩子?”阿九希翼地看着墨冷寒,墨冷寒叹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孩子应该是由九彩王莲孕育,可却仍旧不能替代母体,等你这次回归,天灵应当就会告诉你这一切了!”
“那你呢?”阿九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不与她一道回归天庭吗?
墨冷寒揉了揉阿九的头发,“傻丫头,鬼界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我已经耽误了太久,得回去瞧瞧了,放心等我处理完鬼界的事情就上九重天上去提亲,这次有天灵站在我们一处,就算是天帝西皇也奈何不得我们!”
“钰哥哥,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她的任性,不是她的不信任他们何须须臾千百年。
“傻丫头!”墨冷寒揉了揉阿九的头,“如今我灵魄回归,这秘境也没存在的必要了!”说着大手一挥,天霜秘境中所有人瞬间被传送出去,墨冷寒抱着阿九也随即出现在秘境之外;他们刚踏出大门,那天霜秘境瞬间崩塌。
三宗太上长老们看着那崩塌的天霜秘境啧啧叹气,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如今这秘境崩塌里面的东西都流落到时空缝隙却是再也寻不到了。天山七绝倒是没太多的表现,他们本就是为了阿九而来,如今见阿九平安便也不做他想。
“七位师父!”阿九对着他们微微福身,修为回来九天玄女的身份恢复之后她已经不再适合与他们行大礼了。
玉自涵点了点头,揉了揉九儿的头,“我们早知九儿与众不同,如今也是时候了!”他看了看天上,“以后别再任性了!”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墨冷寒,“以后若是对九儿不好,不管你是何身份,我们都饶不了你!”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今生今世唯九儿一人会是我冥钰的妻!”他看着阿九,“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更何况他们之间即将会有自己的孩子。
阿九脸色有些泛红,“唷我们的九儿入世一次居然学会了害羞!”
“小心些灵儿!”洛辰在身后有些无可奈何。
阿九抬头看着那熟悉面容的两人,微微一笑,“天灵洛辰,你们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