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靠山又林密人疏,也好!”从阿九自顾清理伤口开始便一直未说话的墨冷寒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阿九。
“小姐,我们为何不?”海笑一直是最活泛的,说话也是最直接的那个。他看着后面自以为隐藏行踪隐藏得不错的几人,对着阿九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在这湘南森林,鬼鬼祟祟跟在他人之后本就不是光明正大之举,不管为自保还是为何,将他们就地格杀是在自然不过的选择。
阿九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旁边的墨冷寒,轻声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湘南既不是我们家的后院,我们又有何理由不让人走,是不是墨大哥?”至于个人走的方式,呵呵…
墨冷寒看着阿九,那明亮双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没有逃脱他的眼睛,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九儿说的自然对!”墨冷寒依旧一袭青衫,整个人慵懒气息未改半丝。
几人一路上七拐八绕,说说笑笑,倒是苦了后面尾随而来的人。
*
——
第二节墨蚺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偌大的湖泊旁边,两个人取出水袋准备打水。
突然,只听见扑通一声,其中一个人转头,发现什么也没有;将手中的水袋沉浸到湖泊中,心里暗道,妈的,还真是邪门儿了。
“小三儿,小三儿?”那人满脸络腮胡子,扯着嗓门儿,转身看着旁边的树林旁有微微晃动的声音,那小子,不是让他跟他一起来打水吗,又跑到哪儿去了?年轻人啊,真是耐不住,昨个儿死活硬闹着要参加四族大会,今个儿就不耐烦了。
想着,在身旁又拿起一个空的牛皮水袋,得全些将水都补充好了,下次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这样的水源了。要知道在这湘南森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般好的运气的。
是的,能够遇上这样一处可供饮用的水源,还是在没有猛兽出没的地方,确实算得上是很好的运气了。众所周知,猛兽对于水源,尤其是自己领地的水源都非常有占有欲,倒是不知为何这出湖泊居然连一个猛兽出没的痕迹都没有。
阿欠——
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背后一股冷风吹来。他抖了抖,手上的动作麻利了些,可是却未注意到那水下,突然泛起阵阵不同寻常的波纹。
“罗叔,罗叔!”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远远出来。
络腮胡子回头,“诶,就好了!”
可最后一个字尚未落音,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扑通一声,在络腮胡子落下去的地方冒起几个小泡,然后整个湖泊又陷入宁静。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年轻小伙子气喘吁吁地不知从哪儿跑过来,望着那偌大的湖泊,眉头微微皱起,人呢?罗叔和小三儿不是说来打水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这时,从他们来时的相反方向走来几人,他快步上前,“请问一下几位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满脸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树带着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男子?”他想着,罗叔平日里就糊里糊涂的,难不成是记错了来时的路?
几人摇了摇头,那少年缩了缩身体,这几个人…好冷!
“小伙子,这湘南森林可危险得紧,赶紧回队伍吧!”一个男子温文尔雅,看起来是整支队伍最温和的人。那少年点了点头,“谢谢这位大哥,小弟队伍有人走散了,也是出来寻人的!”
“哦?”那人看着少年若有所思,半晌才淡淡道,“那就快些去寻吧!我们来时可没见着这样两人。”
“谢,谢谢了!我再去那边看看!”那少年突然感受到一阵不悦的气息,赶紧缩着身子跑了。
那之前与少年答话的男子轻轻拍了拍旁边的男子,“我说绝情,这湘南已经够冷的了,你就不要再散发冷气了!”
细细看去,这一行,不是褚红、绝情一行又是哪个。
绝情斜睨了洛辰一眼并未答话。
洛辰也不恼,相处十几二十年了,难道还不了解彼此的脾性。说来也怪,为何暖阁所有的冰山都击中到绝情宫去了,难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种?
“有杀气!”洛辰尚未想明白,褚红突然冒出一句。
洛辰还未反应过来,褚红已经将洛辰和旭尧拦在一处,“你照顾好旭尧,其余人跟我来!”褚红一脸严肃,对方的气息很强,而且…不是人类。能散发出如此大的气势,其本身应该就不…
湖水依旧古井无波,随着褚红、绝情、苦泪和冷泉的步步逼近,那湖水显得越发的诡秘。
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红色从湖底泛上来,一道约莫半米粗细的黑色在湖底不断游荡,褚红对着身后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紧紧盯着那湖中;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而那湖底,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眸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褚红。
这个人类身上的气味儿不错,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人类了。
这湖底气息不同寻常,情况不妙!
一兽、一人各自想着。
“往后退!”褚红右手执剑,对着身后几人厉声喝道,这湖中若真是有东西,恐怕他们几人也不是对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这些东西,只要不侵犯他们的领地,通常都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只可惜,湖中那东西却没想放过他们。
就在几人退到离湖边约莫十米处,一条浑身泛着黑色,半米粗、二三十米长的巨型墨蚺从湖底飞射而出,嘴上下张开,半尺长的牙齿上下参差排列着雪白的,在阳光下闪着精光。
看着身前的庞然大物,褚红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足尖轻点,手上的剑瞬间出鞘,运力而上对那墨蚺空中对峙。
“吼!”
那墨蚺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整个蛇头对着褚红直直撞过来,褚红轻巧转身闪过,右手快速回劈,剑落在那蛇的头顶出发出“吭”的一声,那蛇居然毫发未伤。虽然如此,墨蚺却依旧能够感到疼痛,再次大吼一声,张嘴一道黑色水箭直直喷出,褚红来不及闪躲,一副的一个角被沾上黑色液体,那衣衫一下子变成黑色,好在他反应及时,将那个角落削了去才没有累积自身。
墨蚺见左右攻击不到褚红,褚红的剑气虽然伤不了它,可打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疼痛难忍,索性整个尾部从湖中甩出,直直朝着下方的凤天、苦泪和冷泉攻击去,三人的修为不如褚红,可平日里好歹干的是杀人的勾当,实战当然不会差。苦泪因着昨日的憋屈早就是憋着一口气,此刻见这个畜生居然如此嚣张,虽然知道自己实力不待,可又不是一打一的,瞬间运起全身力气剑气仿若要化为实质一般朝着那墨蚺尾部飞去。
洛辰扶着绝情靠在一棵偌大的树下,倒不是他不想上去帮忙,实在是旭尧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每隔一刻钟便需要他运起替他消除背部伤口流出来的恶露。阿九留给他们的丹药虽然能化去大部分毒素,可那侵入筋脉的部分却还是需要自己慢慢逼出。这件事情目前为止就只有洛辰和需要这个当事人知晓。
苦泪的剑气乃不断经历生死战斗练出来的,打在墨蚺尾部也让它难受了好久。
“吼!”找死!
墨蚺是真的怒了,在它眼中苦泪就跟平日里的食物是一样的,如今被食物反攻,它哪里能忍受得了这股憋屈。整个身躯突然扭曲,尾部突然用力朝着苦泪狠狠甩去,苦泪刚释放剑气花了大部分内力,此刻力有未逮被那尾部击中整个人宛若流行一般朝着后面飞去,褚红也无法分心,这墨蚺虽然不是异兽可整个身体的皮确是极硬,要想取胜,恐怕只能攻击蛇类的死穴——七寸!
可,看那墨蚺的架势,要想攻击它的七寸何其之难。
绝情、冷泉二人费力地与那墨蚺的尾部做着斗争,而上面的褚红也不轻松。
“吼!”去死吧!
那墨蚺再次大吼,整个尾部再次对着绝情和冷泉二人一阵乱拍。那墨蚺身型本就巨大,此刻又是发了火鼓足了架势,只听见“嗙嗙嗙”几声闷响,原本草绿花红,葱葱郁郁的河边草地瞬间变成泥泞,不断有草汁泥土飞溅而来,绝情和冷泉也不闪躲,两人你上我下,你攻我守,配合得甚是默契。
褚红舞起佩剑,道道寒光划过;不过片刻,与那墨蚺便你来我往了一两百招。
被墨蚺击飞的苦泪,身体整个向后飞出,被一颗大树挡住,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噗”,他吐出一口污血;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干,胸口那股闷气总算是吐了出来。昨日他便隐隐察觉自己胸口郁结的闷气,若非如此他岂能如此莽撞。看着不远处的战斗场面,他拾起落在旁边的佩剑,那墨蚺一击,他确实伤得很重,强撑着身体朝回走。实在不行了,佩剑撑在地上,歇两口气,那墨蚺斜睨了他一眼儿,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就在这一瞬间,被褚红抓住机会,突然发出数十道剑气,墨蚺上下闪躲,它那巨大的身形虽然灵活,可毕竟上下有人围攻,哪里闪躲得过去,只能看看护住七寸,这一击褚红已经出了九成功力,那墨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什么死死咬着,虽然伤不重,可耐不住伤口多。
“吼!”
它一双铜铃大的巨眸盯着褚红,泛着慑人的寒光,尾巴的舞动越来越没有章法,对褚红的攻击也越来越频繁和激烈。绝情一个不差,冷泉被那墨蚺拦腰卷走,死死地用力箍住,绝情杀红了眼,他剑出到哪出,那墨蚺就将冷泉挡在哪出;一心二用,它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那墨蚺看着褚红越来越苍白的脸,眸中泛着得意的精光,数百年来还没有人类能从它手底下逃脱的。这个人类,确实不错,不过伤了它,该死!想着,整个身体的扭动越来越频繁,突然它的头朝着褚红,一张嘴大大张开,褚红举着剑,墨蚺这次却未闪躲,虽然那铁剑不好消化,但这个人类确实很香,不若一口吞了。
褚红只觉得自己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那墨蚺的嘴虽大,可想要吞下褚红还有些困难,褚红左闪右躲,突然一个不查,眼见那墨蚺就要咬伤他的颈部,突然一个身形从远处飞来,一把剑直直插入那墨蚺的七寸。
墨蚺头部扭动两下,褚红回过神来,一把剑朝着那墨蚺的双眸从左至右狠狠划过,墨蚺将尾巴卷住的冷泉朝后一甩,像是发疯了一般。褚红一脸严肃。绝情飞身而去接过被墨蚺折腾得有些狼狈的冷泉,苦泪被墨蚺的尾巴从七寸处击下,狠狠地落在地上,再次喷出一口污血。
这次他真的是尽力了,双眸的黑点不断聚集,等绝情救回冷泉,苦泪早已晕了过去。
墨蚺发狂了。
原本以褚红的修为与着墨蚺倒是能打个不上不下,可现在这墨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发。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墨蚺伤了七寸又失了眼睛,浑身上下的疼痛都提醒着它,眼前这几个人类所做的可恶事。
【36】 彷徨
它尾巴狠狠地朝着空中的绝情一抽,绝情刚拉住冷泉身子一趔,在空中无处借力被抽个拦腰正着。洛辰此刻双掌抵在旭尧身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内劲像不要钱一般往旭尧体内输送可眼睛确实一眨不眨地看着战斗中的几人,他好想与他们一同战斗,但旭尧…
看着面前那人脸色红红绿绿,不断有黑色的气体冒出,而此刻光裸的背部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血丝。
“吼!”
墨蚺双目留着血红,看不清褚红的方位,可毕竟是野兽除了实力,听力也是极好的。靠着耳力和风向,褚红转身回劈,手中宝剑倒刺入墨蚺的七寸处,与苦泪的佩剑一起,墨蚺狠狠地扭动着,褚红手下一个用劲儿,墨蚺再次朝天一吼,尾巴朝着褚红一抽,一张口一道黑色水箭直直朝着褚红射去。
褚红此刻人在半空,哪里有地方借力,闪躲不见眼见那黑色毒汁就要溅到身上。
——
两道白纱恰到好处地飞来,一道拦住毒汁,一道将褚红拦腰一裹手上一扯,褚红整个人失了力气顺着那白纱往后倒去。那墨蚺似是不甘,想再做困兽之斗可却是已经油尽灯枯,整个身体朝天狠狠一蹿,瞬间落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洛辰看着那突然飞来的白纱,苦泪、绝情和冷泉都已经昏迷,褚红也生死未卜,他心下一急,手上力气不稳,与他相对而坐的需要噗的喷出一口紫黑色的血之后朝前扑倒在他身上。
“旭尧,旭尧?”洛辰有些急了,突然一身白衣走过来,掰开旭尧的嘴塞了两枚丹药进去。
原本陷入绝望的洛辰双眸骤然一亮,“小姐!”
阿九从未见过这样的洛辰,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子永远都是那般的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却不想也会有这样手忙脚乱的一天。“气血不稳,毒气攻心,哎…洛辰,你急躁了!”
虽然旭尧的伤并不严重,所中的毒因为之前丹药压制着也排除了大半,可刚才洛辰那一下,如果不是她身上随身携带着天玄丹,这旭尧恐怕此生修为也到了尽头。那毒药性不烈,可却是入了筋脉的。
洛辰垂眸低首,眸中的哀伤确是压抑不住的。阿九知晓他担忧苦泪三人,“海笑他们已经去处理了!”说着拉过他的手,脸色骤然变黑,“你都这样了还敢替旭尧疗伤?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你命?”
“我”,洛辰不敢反驳,张了张口半天却只说出一个我字。阿九一把摁住他的肩头随即自己原地转身在他身后盘腿而坐,这些家伙简直太乱来了。双掌抵上洛辰背部,“气沉丹田,劲上合阖。”
洛辰立刻运气对着阿九的口诀,阿九体内的天落真气顺着抵在洛辰背后的双掌进入他的身体沿着七筋八脉不断游走。洛辰体内那筋脉实在太脆弱,阿九不得不分出一缕心神控制着灵气小心翼翼地温养着,这个家伙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敢强行运力替别人聊上,简直是太乱来了!
墨冷寒处理好褚红、苦泪几人,看着不愿处的阿九,脸色骤然黯沉,九儿身上有伤,不能如此耗力的。可此刻明显不是打扰的好时机,若在运功时强行插入,唯恐两人都有闪失,只得一旁默默看着。
看着不远处那湖泊中原本透彻的水已经变成黯淡的血红色,墨冷寒想了想漫步走过去,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蚺类的存在,他是不是太小看这片大陆了。步离雒、海笑、边玉等人分工合作,打猎、拾柴、升火,在这个地方他们总不能一直以干粮为食,好在打些野兔、野鸡也能果腹。
呼~
阿九缓缓收功,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多谢小姐!”洛辰试着运气发现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虽说没有原来那般运用自如,可却是比重伤之后好了太多。
阿九瞪着他,“走之前我如何说的?以安全为重,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结果?”不得不说阿九是真的怒了,许是这几年暖阁之人过得太过平顺以至于忘记了很多本该铭记的东西。战斗中,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一向如此告诫他们,只是他们却不以为然;或者说不是不以为然而是在他们心中又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她嘴角微微勾起,确是苦楚心酸。那人为她付出生命,就连他留下的这些守护者都是如此,这让她情何以堪?
“小姐教训得是!”洛辰也不反驳,有些话自是没有必要说太明白。
“这次就罢了,若有下次,两罪并罚!”阿九丢下一句,强掩住心中的酸涩,眼睛涩涩的,像有什么东西咆哮着想要挣脱束缚。
墨冷寒徐徐走来,“九儿的伤?”
“无妨!”阿九摇了摇头,她腹部的伤口看起来虽然狰狞些可却是没伤到要害处,只要动作不大不牵扯到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墨冷寒也不多问,看着那湖面,“这墨蚺不是守护通行玉牌的猛兽!”
阿九轻轻嗯了一声,在刚才挡住那毒液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既然这次四族大会试炼是隐世三宗与整个湘南兽族的约定,那就不该发生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至少明面儿上该是如此的。更何况看那日那人对待墨冷寒的态度虽然恭敬可涉及到这约定仍然缄口不言,说明他们很重视这个约定,自然不会有湘南兽族自己违约的事情发生。
那这墨蚺…
“罢了,这水怕是不能再用了!”阿九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寻个地方过夜吧!”
原本早上出发时还想着怎样才能寻到褚红一行,现在倒是寻到了,可…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那墨蚺可是厉害,苦泪、绝情重伤,冷泉因着提前晕过去还好些,褚红也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虽然不重,可看起来却是最狰狞的一个。
“怎么样了?”阿九看着被几人安置在以枯草铺就的床垫上的苦泪和绝情,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尤其是苦泪,阿九替他把过脉,筋脉受损,心脉重创,而且他体内的内力暴躁异常,阿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以天落真气强行镇压才让他体内的内力平复下来。此刻,看着苦泪脸色渐渐回转,可整个人确是没有醒来。
步离雒摇了摇头,论起医理,他那点儿浅薄的水准哪里能跟小姐比,“依旧昏迷着不过脉搏有力了很多!”
“嗯,那就好!”若是在天山,苦泪这样的情况直接扔给玉自涵也就罢了,保证不过三天就能还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的苦泪,可他们现在的情况,在这湘南森林,她虽然可以寻一些草药暂时压制苦泪体内暴动的灵力,可要追根溯源才能解决苦泪的问题。这点儿,确是有些不太好办。
步离雒低着头,一边整理随身的东西,一边查探有什么丹药是他们几人现在用得上的。
之前阿九考虑得并不多,却不想这湘南森林一行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致,还是自己太天真,这有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阴谋。想起那小黑猫,还有那人,既然沐清雅能寻到门路在他们的号码牌上动手脚,那其他人自然也能…
这墨蚺是否也少有人故意为之?
一时间,天地好像都安静下来。阿九整个心思处于放空状态,神识外放好像几百里以外的景物都变得清晰透彻了起来,天道渺渺,世事无常,那突然清晰起来的天地纹路让阿九突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那纹路太熟悉,就好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
“爷,有感应!”褚红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墨冷寒信步走过去,明明走得不慢,可却给人一种安然徐行的感觉,仿若他本该如此,稳重而沉着;墨冷寒从褚红手中取过他们得到的那枚通行玉牌,上面一个淡红色的小点儿若隐若现。
阿九若有所误,从腰间取出另外一块,将两块放在一起,两个明明灭灭的小点儿闪烁得越发的欢快。
“看来就在附近!”原本心中郁结的情绪一扫而空,阿九现在捏着玉牌不断感应这上面的位置。
这通行玉牌能相互感应,倒是不知那枚玉牌是在和人手中,或者…还在守护的手中;平心而论,阿九希望是后者。与人打交道太累,可若是在守护手中就简单得多,凭实力说话!
墨冷寒看着阿九痴笑的表情,嘴角微勾,“这玉牌当是在人手中!”虽然不忍心打击她,但却是八九不离十。
“哦?如何得知?”阿九不死心,开口反问。
墨冷寒摇了摇头,这丫头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偏偏是个死心眼的,“这次参加四族大会有千余支队伍,可通行玉牌却是只有两百枚,算算感应每枚玉牌的队伍至少五支!”他点到即止。
阿九确是已经明白他的话,他们队伍能侥幸得到这枚玉牌,实际上还得感谢那人的阴谋,若非如此,他们也免不了一场恶战。五比一,来之前她有足够的信心,可现在她却有些彷徨…
【37】 情定?
“那墨大哥以为我们现在应当如何?”阿九沉思半晌,有些事情只一味的回避是避免不了的,照这样的推算,从他们进入这湘南森林已然两日,那…所有通行玉牌基本上当都在参加四族大会之人的手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想听听那人的看法。
墨冷寒双手环胸,靠在一棵大树上,懒懒道,“这湘南森林风景倒是不错,可以趁这机会好好看看!”
“墨大哥所言甚是!”阿九嘴角微微勾起,显然墨冷寒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刚开始她确实想得不太周到,不过现在嘛…
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又何苦亲力亲为。更何况,她转头悠悠看了一眼正照顾几个重伤员的步离雒等人,就算她想亲力亲为,恐怕也是不行的。虽然这样对他们而言少了很多历练,但…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好。
历练,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墨冷寒看着阿九脸上淡淡的表情,眸中透出一股欣慰。早就知道这丫头是极具灵性的,他不过提点一两句她就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当然,此刻的阿九可不知道墨冷寒心中在想啥,若是知道肯定少不得要给他一巴掌拍过去,咳咳…
阿九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去给他们疗伤!”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墨冷寒仍旧一副慵懒魅惑的样子,信步朝着一边树底下盘腿而坐的褚红走过去。
“爷!”褚红见墨冷寒走过来,抱着剑的手臂稍微放松一下,微微颔首。
墨冷寒嘴角微弯,看着他半天才徐徐道,“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