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动的手后,他除了生气之外,就是不解。
在阎帝面前他都装得像个孙子了,五帝堂怎么还会对他下手?他哪里得罪了五帝堂呀。
眼前的狼藉,五帝堂的嚣张,五帝堂的速度,也让白振宏心里直打鼓,如果五帝堂全心全意地帮着苏晓月,他还有胜算的机会吗?
没有,肯定没有的了。
不说帮,仅说五帝堂把苏晓月的资料复原,让别人随便一搜一查都能知道苏晓月是他白振宏与苏心洁的亲生女儿,他过去所做的一切也会被人轻轻松松地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暴晒。那样的话,苏晓月根本不需要去找周淑英,也能有证有据地打败他。
天哪,他十八年前到底是与谁谈了那笔交易?
十八年后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的。
五帝堂呀五帝堂,你是谁组建的呀,乍来那么多的精英?活像全世界的能人异士都被你收归五帝堂似的。
“爸?”
白枫是想报警的。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爸,肯定不是五帝堂做的,他们不可能大规模行动,真当他们吃饱撑着没事做吗?再说了请他们做事可不便宜,对付的又是我们青云山庄,没有天价,他们都不会接单子的。而且他们不会轻易接单子,可不像那些私家侦探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找他们办事。”白枫分析着,就是不愿意相信是五帝堂做的。
周静芸和白桐也附和着点头。
白振宏冷声说道:“等我问清楚再说,如果真是他们做的…”白振宏顿住了话。
“如何?振宏,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周静芸气愤地质问着。她好好的一个家被人破坏成这个样子,让她不了了之的话,她会被气闷死的。
白振宏咬牙切齿地应着:“不然呢?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连他们的老巢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更是没人清楚,对付一个强大又不知底细的组织,那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他这辈子最无奈的便是五帝堂,最忌惮着的也是五帝堂。
以前他找到阎帝谈交易,只想着五帝堂有钱便是娘的,现在他才知道,游走于黑白两道的五帝堂,根本就是捉摸不透的,气死人不偿命的组织,怪不得如此的神秘,你连它的底都摸不清,能不神秘吗?
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招惹了这样一大群的灾星。
不过白枫也说得对,五帝堂的人行事是有规有矩的,不可能这般大规模地行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诱导了这一场破坏灾难的到来。
“气死我了,让我这样认栽,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周静芸气恨地骂着,院子里她心爱的花草早就找不到了,被人群踩在泥土堆里,是花是泥都看不出来,可见被踩得有多烂,也能看出来搞破坏的人数之多了。远远地望去,山庄门口堆着老高的树山,也让周静芸气得胃痛。
白振宏懒得理妻子的气骂,他都想骂娘呢。但他现在有比骂娘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阎帝,先确定一下破坏青云山庄的是不是五帝堂所为,如果真是五帝堂所为,他也要请问阎帝缘由,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毁他的青云山庄吧?
避开骂娘的妻子,白振宏在电话接通之后,硬逼着自己堆出笑脸来,白枫远远地看到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父亲,给阎帝打电话话时哪怕气得发飙还要挤出笑脸来,心里极不是滋味。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一家子都是人上人了。可在一个连面都没有见着,不知道是老是少的男人面前,他们连条狗都不如。
“阎先生,是我,白振宏呀。”白振宏笑着自报姓名,免得阎帝贵人多少忘事,不记得他了。
阎帝慵懒的声音传来:“是你呀。”
白振宏狗腿似地笑着:“是我,是我。阎先生,我打扰你的清梦了吗?”
“嗯,算是吧,一会儿你再赔偿我。白老大清早找我有事吗?”
白振宏笑道,“阎先生,我识做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那个,阎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阎帝的声音越发的慵懒,白振宏听着他这样的声音,猜测着他还在床上躺着。心里腹诽着阎帝都七老八十了,声音比他的还要好听,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阎先生,我的家被人破坏了,破坏得很严重…”白振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阎帝凉凉地打断了,只听得那个男人凉凉地说道:“我知道呀,是我让人去破坏你的青云山庄。怎么样?满意吗?”
阎帝的话差点就把白振宏呛死了。
当真是五帝堂下的手。
阎帝还很老实呢,直接就告诉白振宏,就是他大爷派人去干的,还问白振宏对他的破坏成果满意不?这么嚣张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个叫做阎帝的男人了。
“啊?”
白振宏本能地啊了一声,头顶上全是问号。
“阎先生,这个,那个,我能问问原因吗?我并没有得罪阎先生呀。”白振宏问着自己的家被破坏的原因,阎帝虽然难缠,但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砸别人的家。
阎帝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胡子昨天才刮了,现在一点须都摸不到。听着白振宏的问话,他笑,笑得很讽刺,反问着白振宏:“白老难道不知道?”
白振宏还真的不知道,他忍着性子堆笑地说道:“还望阎先生言明,如果是我白某人得罪了阎先生,我白某人一定会向阎先生请罪的。”
“你儿子做了什么事你也不知道?你问问你的宝贝大儿子吧,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阎帝冷笑地说着,“我兄弟五个,就最小的那个动了凡心,好不容易帮我娶了个弟妹,我连面都还没有见着,就被你大儿子欺负,你说,这笔帐我不该找你算吗?”
呃?
是白枫惹回来的祸事?
白振宏立即瞪向了不远处的白枫。
阎帝的话也让他更加的紧张,小心地赔着不是,还想试探地探出那个被白枫欺负的人是谁,弟妹?那就是个女的,还是嫁为人妻的女人。白枫欺负的女人…该不会是暗指苏晓月吧?
白振宏把白枫的欺负当成了非礼。
如果苏晓月是阎帝的弟妹…天哪,樊少明是五帝堂的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他怀疑的人向来是江易。
但江易还没有结婚…
白振宏被搞糊涂了。
“那个,阎先生,是小枫的错,真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地管教儿子的,绝对不会让小枫再犯。我能问问阎先生的弟妹是谁吗?阎先生,你看,闹了这一出都是因为我们不知情呀,如果知道那是你老的弟妹,就算给我们一个天做胆,也不敢欺负你的弟妹呀。”白振宏嘴上赔着不是,心里却直犯疑,阎帝不是说他七老八十了吗?他的兄弟还那么年轻?
阎帝冷笑着:“你问你的宝贝儿子便知道了。”
说着阎帝挂电话,挂电话之前还提醒白振宏记得赔偿,因为白振宏大清早扰他大爷的清梦。
白振宏的青云山庄被他毁得不成样子,损失还没有办法计算,白振宏都还没有叫他赔偿,他反倒让白振宏赔偿他。
两个人的通话一结束,白振宏就大步地走回到妻子儿女的面前,依旧高大的身躯往白枫面前一站,父子俩都是那般的高大,但处于愤怒之中的白振宏气势强大,死死地压迫着白枫这朵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爸,怎么了?”
被白振宏如此瞪着,白枫心里打着颤,不知道阎帝和父亲说了什么,让父亲用着这种吃人的眼神瞪着他。
白振宏的凶狠瞪视也让周静芸等人替白枫捏一把汗。
“啪啪!”
白振宏甩手就给了白枫狠狠的两记耳光。
这是他第二次动手打儿子,而距离第一次打儿子不过才数天。第一次打的时候,白振宏是打在儿子的脸上,痛在他的心上。这一次打,他却是恨铁不成钢,甩手而出的耳光也抽得很大力,白枫没有防备被他抽得正着,两边脸顿时就红肿起来,鲜明的手指印印满他的俊脸。
“爸!”
白枫被打后瞪着大眼叫了起来。
周静芸赶紧挡在儿子的面前,一边护着儿子一边指责着白振宏:“振宏,你这是做什么?这事又不是小枫的错,你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要拿儿子出气吗?你要打,先打我,别拿孩子出气。”
白振宏气得发飙,只想狠揍白枫一顿,他甚至连问白枫欺负了谁都没有,就先动手。见周妻子护着白枫了,他弯腰一捡,就在地上捡了一根手腕粗的树干,折掉那些小枝丫后,就轮起木棍朝白枫的身上扫去。
“白振宏!啊呀!”周静芸护着白枫,最先就挨了白振宏一棍,被那一棍打得吃痛,又被扫得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还是白祁赶紧扶住被打到的母亲,这个孩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有点六神无主的,只知道扶住母亲。
白振宏的棍子落在白枫身上,白枫闷闷地吃了几棍后,便低叫着:“爸,我做错什么了?”抽了他两记耳光不说,还拿着木棍来抽他!
处于愤怒之中的白振宏下手又是毫不留情的,白枫被他打得吃痛,也觉得自尊受损,所有佣人都在不远处看着呢。
他这个平时风度翩翩的大少爷,竟然被当众打棍子,教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白桐的颜面因为偷情光盘而尽失,白枫如今再被当众抽打,兄妹俩还真是福祸相依呀,一个丢脸了,另一个也会跟着丢脸。
白振宏闷不吭声的,棍子却是毫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地往白枫打来。白枫被打得很痛,却又死忍着,不肯嚎叫一声,一棍子落下,他就是痛得闷吭一声。想跑,又怕更加惹着白振宏,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白振宏的责打。
长这么大他就没有尝过棍子的滋味,没想到今天向来疼他爱他视他为骄傲的父亲会打他。
白枫对于那个见不到面的阎帝便越发的恨了。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让人极力巴结讨好之人,到时候他一定要寻阎帝报今天之仇!
白振宏气得抡起棍子就打儿子,主人是他在误会着白枫,误会白枫欺负了苏晓月,才会为青云山庄带来这一场灾难。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白枫又是他的亲生儿子,儿子非礼女儿…白振宏怎么可能不气?
“爸,你干嘛呀,大哥做错什么了?你再打,会把大哥打死的。”白桐见到父亲还在狠狠地抽打着兄长,扑上前去要抢走棍子,白振宏一气之下就把她往旁边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泞的黄土泥巴,她还穿着睡裙呢,跌倒在黄土泥巴上,弄脏了一身的衣服。
周静芸更是心疼得要命,哭着扑过来一边护着被打的白枫,一边哭骂着白振宏:“你疯了吗?你想打死小枫吗?小枫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打他?”
白振宏怒吼着:“你问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阎先生说了,就是小枫动了不该动的人,得罪了他们五帝堂,所以咱们青云山庄才有这一劫。该死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晓月是…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呀。气死我了,静芸,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逆子,免得他再做出那种乱了伦常的事情来,免得着天打五雷轰!”
苏晓月要是在场,听着白振宏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会不客气地讽刺他,他白振宏也怕天打五雷轰的吗?如果天打五雷轰,首先打的便是他振宏,轰的也是他白振宏!
闻言,周静芸扭头望向被打得嘴角都在流血的儿子,既是心疼又气恨地问着:“小枫,你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对苏晓月那个贱人…你,你…”周静芸气得心绞痛起来,见她极不舒服的样子,白振宏连忙把棍子一丢,先扶着她,气恨而心疼地问着:“静芸,你怎么了?”
“妈。”
白枫兄妹三人见状也围了过来。
“小枫,你说,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周静芸一手捂住心口,一手紧抓住白枫的手,颤着声音质问着。
024 不爱他的原因
白枫觉得自己冤枉至极,他哪有非礼苏晓月呀,好吧,他有过,但事情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就算樊少明要报复也不会等到现在呀。
“爸,妈,我没有做出你们想像中的事情,我就是派人把夏瑛事务所砸了!”白枫低叫着,天地可鉴呀,他真的只砸了夏瑛事务所,并没有非礼苏晓月。
“夏瑛事务所?”
白振宏拢眉。
“爸,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除了昨晚派人砸了夏瑛事务所之外,我就没有再做过其他事情了。夏瑛是晓月的好朋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帮着晓月,我才会砸她的事务所的。”他真的不知道砸了一个小小的事务所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青云山庄被毁得不成样子不说,他还遭到父亲的责打。
好痛呀!
全身都在痛!
白枫觉得自己已经被父亲打成了内伤,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嘴角的血也是没有停止过流出来。
白振宏和周静芸面面相视,彼此都从眼里看到了松一口气,特别是白振宏,他最怕的便是儿子会与女儿乱来。周静芸再看向白枫,见到儿子的嘴角还在流血,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白振宏的下手太重,她拉扶着白枫的手,心疼地问着:“小枫,你真的没有…那个夏瑛是她的好朋友?”她又看向白振宏,白振宏却眯起了眼,似是在分析着什么。
儿子仅仅因为砸了夏瑛事务所,所以便遭到了五帝堂的打击报复,这么说夏瑛才是五帝堂的弟妹,那她的丈夫是谁?她与苏晓月既然是朋友,那么苏晓月得到五帝堂力量的帮助,便可以解释清楚了。
“夏瑛的男人是谁?”白振宏问着。
白枫答着:“就是江易,两个人打得火热的。”
音落,白振宏气得又想一巴掌抽去,被周静芸挡住,她低吼着:“你想把小枫活活打死吗?小枫又做错了什么?他会去砸人家的事务所,不都是跟你学的?以往小贱人身边有朋友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对待她那些朋友的?”
白振宏高举起的手巴掌被周静芸这样一指责,还真的落不下去了。再看白枫那流血的嘴角,他也泛过了阵阵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疼着长大的儿子,他以往也舍不得动儿子一根头发,都是极尽宠爱的。上次知道儿子对女儿有不轨之心时,他也只是打了儿子两记耳光,今天却抡着棍子狠打…
“你要动手的时候,怎么不先查清楚呀!”白振宏放下了手,却又指责着白枫下手之前没有调查清楚。
白枫是想不到夏瑛背后代表的是五帝堂,他以为夏瑛不过是小小一名侦探,就算在侦探界有点名气,掀不起什么风浪。又恼夏瑛在沈家晚宴上护着苏晓月,让他阴谋未得逞,在得知夏瑛便是苏蓝月的帮手时,他只想着马上教训夏瑛,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夏瑛是江易的女人,那么江易才是五帝堂的人。
青云山庄遭此一劫,却也让白家人知道了江易是五帝堂的,而且还是五帝之一。可就算是知道了江易的真正身份,他们又能如何?既不能把江易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如果他们说出去的话,便是有嘴无舌,江易会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除非江易自愿暴露身份,不过这个如今往妻奴的路上前进着的男人,在A市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因为他不想抢夏瑛的生意。
白家也无法拉拢江易,江易是樊少明的好朋友,夏瑛又是苏晓月的好友,这两层友谊注定了白家是拉拢不到江易的。
不能做朋友便只能做敌人。
“我早就说过樊少明身边有五帝堂的力量,一直都怀疑是江易的,没想到还真是他,怪不得晓月短短的时间内咸鱼翻身。”白振宏低叹一声,仰望一下头顶上那片雨后便天晴的蓝天,还真是天意弄人呀!
青云山庄被破坏成这般,白振宏却不能报警,只得对外说是整改山庄,暂时不见客。而山庄的人则在不停地搬走果树,想着先把大门前的阻物清干净。
知道果山被毁,山脚下成熟的稻谷全都没有了,再加上屋里屋外的损失,青云山庄这一次真可谓损失惨重。
白枫是砸了夏瑛事务所,但夏瑛事务所的损失始终比不上青云山庄的损失。夏瑛还可以报警处理,白振宏却不允许任何人报警,属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必须默默地咽下这个大亏。
除此之外,白振宏还要想方设法让五帝堂就此事消消气,最主要是让阎帝不再生气,否则会后患无穷的。惹怒五帝堂的是他的宝贝大儿子白枫,白枫做的事便是砸了夏瑛事务所,伤了事务所几个人。那他想让五帝堂息怒,以后不再盯着他白振宏,他必须要做一件事,就是把白枫推出去,当然,这是权宜之计。
他想着把白枫交给警方,他有的是办法把白枫从里面弄出来。如果不把白枫交给警方,他害怕五帝堂还会有很多后续动作,到时候白枫连命都保不住。
这件事还牵扯到苏晓月,而以他对苏晓月的了解,苏晓月再恨他们都不会犯法的,一直都想着利用法律来惩治他们。所以他把白枫交给警方,也是做戏给苏晓月看。
反正现在示弱吃亏是他最好的办法。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白枫是魂未回来才想着出门上班的,当然了他现在也不能出门上班,出门之路都被阻了,他还怎么开车出去?更别说他又被白振宏打了一顿,身心都受损。白枫如何,苏晓月并不知道,她一直陪着夏瑛在医院里守夜。
守了一整晚,直到天初亮时,她才在家属休息间的椅子上睡着了。
知道是白枫派人把夏瑛事务所砸了,苏晓月很生气,也很害怕,在医院里陪着夏瑛的时候,是寸步不离,生怕夏瑛会遭到不测。她更自责不已,章雅他们会受伤都是被她连累的。
白家人对她的手段总是那般无情,只要她身边有人,他们就想着剪掉她好不容易长出的一点枝芽,不让她茁壮成长。
过去那些往事也被勾了出来。
苏晓月就连睡着了也是极其不安稳。
她总梦见那个场面,常来找她玩的同学,被白振宏的人抓住,当着她的面被活生生地打断了双腿,她尖叫着替同学求情,可是白振宏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对着一个孩子都下那般狠的手,只因为那个孩子来找她玩。那同学痛苦惊惶的眼神,更是让苏晓月此生难忘。
虽说那个同学没有死,可落得终身残废,她自责一辈子,同学也怨恨她一辈子。
她身边的人,只有樊少明这些有身份有地位有势力的人,白家不敢轻易动手。这还是因为樊少明是绿水山庄的少爷,如果他不是与绿水山庄沾了关系,白振宏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
夏瑛也很累。
章雅他们输完液后已经天亮了。
樊少明见两个女人一直守在医院不离去,便打电话回家里请了张姐还有另外两名保姆到医院照顾着章雅他们,让两个女人可以休息一会儿。
夏瑛挨着苏晓月而坐,也是靠着椅背就闭上了眼睛,想着闭目养神,谁想到眼皮合上了就怎么都睁不开,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江易和樊少明各自的手里都拎着从外面打包来的热腾腾早餐,走进了章雅的病房,章雅还在熟睡当中,负责守着章雅的樊家保姆正拿着陪护病床上的被子,走到家属休息间里,想着帮那两个靠着椅子便睡着的女人盖被子。
“少爷,江少爷。”
见到樊少明和江易一前一后进来,保姆低低地叫了一声。
两个男人见到各自心爱的女人都睡着了,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倦容,虽然他们也是一夜未眠,还是心疼妻子的疲倦。
樊少明把早餐递给保姆,温沉地吩咐着:“这是你们这几个的早餐,趁伤者还在睡,你先把早餐吃了吧,张姐在隔壁病房。”
保姆接过樊少明递过来的早餐,道了谢便走出病房,还不忘叮嘱着樊少明:“少爷,苏老师刚睡着的,别吵醒她。”樊家的人还是习惯叫苏晓月老师。
樊少明没有应答,人已经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
“不要…不要…”
睡得不安稳的苏晓月做着恶梦,梦见当年那可怕的场景,梦到了同学被打断腿的血淋淋,梦中的同学忽然间又变成了夏瑛。
几个人紧紧地按压着夏瑛,她看到白振宏狞笑着吩咐人把夏瑛手脚都断了。
“夏瑛…夏瑛…”
苏晓月忽然大叫起来,人也自恶梦中惊醒,然后整个人都傻傻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樊少明。她的尖叫也把夏瑛自沉睡中拉回来,她是习武之人,再累,听到半点动静都会马上醒转。
“晓月。”樊少明连忙弯下身去,轻轻地把她扶入怀里,安抚着:“别怕,夏瑛没事。”
夏瑛也走过来,叫着苏晓月。
苏晓月先是呆呆地看住搂她入怀的樊少明,听到夏瑛的声音时,她猛地推开了樊少明,霍地站起来就一把搂住了夏瑛,喃喃自语:“夏瑛,你没事,幸好你没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
“晓月,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事发时,我不在事务所,你知道的了,不用怕,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夏瑛猜到苏晓月是做恶梦了,柔声安抚着她。
从知道苏晓月的处境开始,她夏瑛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了。
白家人的报复早晚会落到她的头上来。
两个人交情十六年,直到今天友情才被白家人发现,夏瑛已经很满意的了。两个人的友情会被发现,也是她自己没有再刻意隐藏,否则也不会出这样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