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摄政王,竟然真的来提亲了,还是请的郑国公夫人!
萧老夫人方才还怕自己弄错了,喜气都不敢外露,这会儿欣喜得简直就抑制不住双手颤抖了,她家可是要出个摄政王妃了!
同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认出这只凤凰呢,否则定要好好对她。
但萧老夫人也不敢直接就同意了,她那个儿子还没松口呢,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她那儿子还要犹豫,等阿央嫁过去了,那是什么身份,就是太后见了也要礼让的,怎么还会受委屈?
萧老夫人笑着说:“等她父亲回来了,我跟她父亲商量商量,再给您答复。”
郑国公夫人就笑道:“这是应该的,我的话带到了,也该回去了。”
萧老夫人忙道:“老姐姐不忙着走,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饭食了,老姐姐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郑国公夫人摇头笑道:“今日还有事,实在是不能多留,改天老夫人再相请,我定然过来,不会让你省了一顿饭的。”
郑国公夫人离开萧府后,就直接去了重府,跟重老夫人说了,“我看萧家那位老夫人倒是极高兴的,应该没有不同意的。”
说着还有些惋惜,“当初我也是瞧上了王爷的,没想到他是没瞧上我那孙女,要不然咱们两家结个亲岂不好?”
重老夫人笑着拍她,“你那孙女如今肚子里都怀着第三个了,还跟我提那老黄历呢!你可见着萧家那丫头了?”
郑国公夫人说:“见是没见着,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萧家那六姑娘长得是极好的…”
正说着话,牡丹突然掀帘子进来,脸色不大好看,低声道:“老夫人,许姑娘回来了…”
第84章 ——顾慕
</script>听牡丹说许姑娘,郑国公夫人还怔了一下,问重老夫人,“是你嘴里常提及的那个妙婵丫头?”
重老夫人方点了点头,就见一身素白襦裙的许妙婵走进来,她梳了个斜髻,戴了支点翠的步摇,仍是很温婉的模样,手中提了个食盒,笑着给重老夫人和郑国公夫人请了安,才说:“我一直想念祖母,今日才得空过来瞧瞧,这是我亲手做的云片糕,正好带来给您尝尝。”
重老夫人怜惜她,将云片糕递给郑国公夫人,笑着道:“不是我夸口,这妙婵丫头手艺极好,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郑国公夫人很给脸面,笑着接过来吃了一块,也夸了几句。
许妙婵笑道:“都是祖母偏疼我,才觉得我做的好吃罢了。”
郑国公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瞧人也是很准的,这许妙婵倒像是个心思重的,知道许妙婵这是有话要与重老夫人说,便含笑先告辞了。
郑国公夫人走后,许妙婵才靠着重老夫人的腿,声音嗡哝的说:“祖母…”
重老夫人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亲事是渊哥儿定下来的,祖母也是没有办法,再说在亭子里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你不给成都侯做妾也是不行了。成都侯我是自小看大,虽说性子风.流了些,却也不坏,你只要安份守己的,有我在,谁也不敢难为了你。成都侯也算是对你上心了,虽是纳妾,却也是按规矩走的,日子也是特地找人算过。没剩几天了,虽说你不能带嫁妆过去,但我给你添些东西,成都侯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许妙婵与成都侯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这些日子许妙婵是一直住在她外祖母那里。
许妙婵轻声说:“我知道。”她含着泪笑了笑,“祖母也知道我的心意,那时渊哥哥昏迷不醒时,我都愿意嫁他…如今我也认命了,渊哥哥也要成亲了,我想求祖母,能不能等渊哥哥成亲之后,再办我的事?我想…我想看着渊哥哥成亲,不管他娶谁,以后,我都是愿意叫一声嫂嫂的!”
重老夫人听着就心软了,“只是这日子都定下了…等我跟成都侯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吧。”
~~~
萧玠找萧老夫人商量过后,闭门想了一天,才终于让人去给郑国公夫人回话。
重家动作很快,纳吉礼、送聘书,聘礼一担担抬进来时,看得萧玠额头直跳,管家将聘礼单子交到萧玠手上,萧玠看得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看得管家直纳闷,摄政王送的这聘礼里有许多可是万金也难买的,其中一支翡翠步摇,上面挂了一片片翡翠叶子,磨得薄如蝉翼般,这可不是一般工匠能做得出来的,没有个五六年的功夫都不能成!
按说摄政王要这么一件东西也不算难,但难得的是,这步摇的设计上是暗含了六姑娘的八字的,这得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了。
萧玠一样一样的看下去,心里就忍不住拱火,摄政王早就盯上自己的女孩儿,如今他是信了!这聘礼里面的东西有些准备起来极其不易,甚至要花费十数年的功夫,还都是投女孩儿所好的。
女孩儿喜欢骨雕,这里还有一座前朝广元大师雕刻的山水舆图,京中地形景物皆在其上,几乎花费了广元大师一生的光阴才完成此作,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了。多少骨雕爱好者想看一眼而不得,没想到竟是在摄政王的手里。
管家喜气洋洋的说:“奴才算了一下,把那些算不出实价的东西刨去不算,足足有两万两银子的聘礼!”
比如这个骨雕舆图就属于算不出实价的东西里头的。
萧玠却有一种自己女孩儿被人算计去了的感觉,还是一早就开始算计的。
萧老夫人也看着聘礼单子了,喜得眉开眼笑的,把这份聘礼留下了,萧玠再给阿央准备多少嫁妆她都不心疼了,就笑道:“摄政王也真是有心了,正好再过些日子等秋闱结束后,承哥儿和起哥儿都要娶亲,这两桩亲事紧挨着办,我还愁这银子从何处来呢,这回可不就不用愁了!”
萧玠听了就皱眉,“母亲这是要将摄政王送来给阿央的聘礼留下?给承哥儿和起哥儿娶媳妇用?”
萧老夫人笑着点头,“可不就是!哪家嫁闺女不是如此的?不收聘礼只陪嫁妆,那生女孩儿岂不是个赔钱的了!”
萧玠连敷衍都不愿意了,直接道:“摄政王送来的这些聘礼都是要给阿央加到嫁妆单子里,给阿央带过去的。阿央嫁妆的事也不用母亲操心了,母亲若是想给阿央添些妆就添些,不添也没什么,我给阿央补上就是了。”说完就起身出去了,连头也没回。
萧老夫人都愣住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房妈妈见这母子两又是这般,忙过来劝道:“老夫人也看开些,咱们六姑娘毕竟是要嫁到摄政王府的,咱们留了聘礼,万一让摄政王不喜就不好了。”
萧老夫人气愤的道:“哪家不是如此的!就是把聘礼添到嫁妆单子里也没有全添的道理!我说这话也是为了承哥儿和起哥儿着想,难不成是为了我了!别的家的姑娘都是如此,怎么咱们家姑娘就不行了!”
房妈妈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老夫人想想,摄政王送来的聘礼里,除了礼金,那些东西不都是可着六姑娘的喜好送的么,摄政王这就是给六姑娘的。再说大少爷和二少爷虽说亲事是挨得紧了些,咱们府上也不是出不起,何必让摄政王不高兴呢?”
提到摄政王,萧老夫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闷着口气,接下来预备嫁妆的事果然就不再管了。
三夫人倒是热心,毕竟这位侄女可就要成为摄政王妃了,她最是个能看清形势的,知道得罪不起。让人送来不少好料子,还推荐了几位手艺好的绣娘,除了喜服,还得新制几身喜庆些的衣裳才是,刚成亲这几日到了婆家是要穿的。
萧央一直没有见到重渊,她知道成亲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慌。
她看到聘礼单子时正坐在廊下吃桃子,险些噎住了,别的她虽觉得乍舌,但看到这个骨雕舆图时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说显王叛乱时已经被毁了吗?他竟然有!
白氏不懂骨雕,但看着聘礼单子也说:“摄政王也太有钱了!”关键有些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寻得的,心想老爷这得怎么准备嫁妆啊,若是少了岂不让人看轻姑娘么!
萧央也知道萧玠应该不会让自己在这方面受委屈,但听到萧玠要把小半的家产陪给她时,她还是惊住了。
哪有这么陪送嫁妆的?
萧央可是坐不住了,去跟萧玠说了,萧玠不为所动,“摄政王本就权势滔天,为父就担心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呢,嫁妆若再少了怎么行?重老夫人虽然和善,但重家也不是没有别的亲戚的,我岂能让那些亲戚瞧轻了你去!”
萧央觉得心里温暖,鼻子都有些酸,“可小半的家产也实在太过了…”
萧玠挥手道:“就这么定了。”想了想又说:“还是得多陪些田产才好,到什么时候田产都是最实用踏实的,京郊的那些田产都给你,剩下的留给你大哥。你大哥是男子,想要什么都该自己挣去!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也都给你添到嫁妆单子上,你母亲还有几个月才出服,她说就不回来看你出嫁了,你外祖母去世的事她一直瞒着没让咱们知道,等她除服时我带你去接她,你也好在坟头给你外祖母上柱香。”
萧央想起沈青璧就点了点头,她对这个母亲其实是非常陌生的,不过印象中外祖母却是非常慈爱,她还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外祖母时,外祖母将装了整整一小匣子的婴儿用的小金锁、小脚镯给她。
晚上萧承也回来了,他这些日子读书辛苦,瘦了许多,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半晌没言语,萧央被他看得发毛了,他才说:“到了重府摄政王若是欺负你了,你就来找大哥,大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绝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的!”
萧央听得心里感动,又哭笑不得,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嫁给重渊就一定会被欺负似的?就笑眯眯的说:“大哥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
萧承“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阿央还小,自然是不懂的,摄政王快三十的人了,身边又没有个妾室通房的,阿央才多大,还没及笄呢,到时可怎么受得了!摄政王商量婚期时恨不能明天就将阿央娶回家去,他父亲想定在阿央及笄后,摄政王能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将婚期定在了秋闱前,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如今妹妹在他眼里就跟要入虎口的小鹿没什么分别。
萧宁的亲事是定在下个月了,因为要顾及着赵家大老爷,赵大老爷要下个月才能从大同回来,要不然萧宁的亲事就定在萧央前面了。
萧宁被三夫人逼着修德容言工,修得头疼,趁大家都出去了,便拉萧央悄悄问她,“大伯给没给你看那种小本子啊?”
萧央开始还怔了一下,“什么小本子?”
萧宁脸上微微发红,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我娘给我压箱底的,我不小心翻了出来,就看了。”说着就怂恿萧央,“你快去翻翻,说不定大伯也给你压箱底了。”
萧央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腾地就红了,“五姐你再这样我要去告诉三婶娘了。”
萧宁其实也害羞,但见萧央比自己还害羞,胆子就大了些,“反正早晚都要经过的,我偷偷听嬷嬷说,早知道些到时候还能少吃些苦头。尤其是摄政王,年纪可不小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憋过来的,要是壮硕的不行,到时你受不了怎么办?”
萧央下意识的手脚就有些发凉,她还记得前世那种撕.痛感的,她那时胸口绞痛得像是喘不过气来,仿若一尾置于案上的鱼儿,被人翻来覆去搓揉得无止无休。
如今她虽然愿意嫁给他,可提到这种事,她还是会觉得害怕,脸色都变了,对萧宁道:“五姐,我不大舒服,想先回去躺一会儿。”
她才站起身要回去,就觉得小腹疼得不行,一抽一抽的,扶着小几没有动,把萧宁吓了一跳,“六妹你怎么了?我把你吓着了?嬷嬷说不怕的,嬷嬷说女子那里都是能被撑出来的,不然怎么生孩子呢,摄政王再壮硕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啊?”
萧央恨不能堵住她的嘴,没好气的咬着牙说:“我是小日子来了,你胡说什么呢…”
抱石一直守在外面,这两姐妹说悄悄话她也不敢凑过来听,这时才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扶住萧央,“奴婢还说呢,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姑娘可疼得厉害?”
比之前是好了不少了,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吃着药,连稍凉一些的东西都不敢吃,不过还是很疼。
回到观山阁,重新换了衣裤,她躺在床上,想起他压在自己身上时,脸色还是发白,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的,第二天起来时,脸色仍不好看。
饭也没怎么吃,亲事一直在推进,她愈发觉得忐忑,不知道他穿着大红喜服时会是什么样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再加上身子不舒服,连床都不想起了。
下午游太医还过来了一趟,萧央还纳闷呢,问白氏:“是谁去请的游太医?”
白氏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人去请啊,毕竟姑娘只是来小日子罢了,情绪不高,也不至于这就去请太医过来啊!
游太医诊完脉也没说什么,只嘱咐她之前的药先不用吃了,等小日子过去了再接着吃,就走了。
萧央反应过来应该是重渊让他来的,心里的紧张情绪却一点儿没少,原来还吃半碗粥呢,这回晚饭时,一点也吃不下了。
第二天傍晚时,突然听前院有喧哗声,过了一会儿淡秋来回禀说:“姑娘,摄政王过来了!陪老爷在书房说话呢,姑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萧央立刻将自己裹进锦被里,裹成个蚕蛹,闷声说:“不见。”
第85章 ——顾慕
院子里已经点了灯笼,重渊坐在正堂与萧玠说话,外面都是带刀护卫。他身边本来就是护卫森严的,更何况如今是非常时期,朝中有不少针对他的声音。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在,二老爷下衙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府,是萧老夫人听说重渊过来了,才派人将二老爷拎回来的。
萧玠看着坐在对面高大俊朗、气质沉稳的重渊,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慑人的气势,嘴边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笑意…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了。
如今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萧老夫人命人备了饭菜,记得摄政王是来过一次的,像是偏清淡的口味,便让厨房做了几道素炒和清汤端上来。
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有些小心翼翼的,陪着重渊说话,尤其是二老爷,怕自己说错了话,轻易不肯开口,便只顾着夹菜。
萧玠心里有些复杂,如今上书弹劾他这女婿的言官非常多,他这女婿倒是十分沉得住气,不过曾子铮却是这几日都没有上朝,也不知是在暗中查些什么。一想到锦衣卫的手段,他还是觉得有些骇人的。
给重渊倒了杯酒,指着一盘虾仁豆腐说:“王爷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吧?这虾仁豆腐做的极好,还是现磨的豆子做的,非常鲜嫩,阿央最爱吃这个,王爷也尝一尝。”
重渊笑着将酒杯接过来,“倒是不必麻烦,我过来之前是吃过饭的。”拿着筷子只是略动了两样。
三老爷平时是话最多的,但今日跟摄政王同桌吃饭,他少不得还有些紧张,不过一想摄政王就要成为自己的侄女婿了,便提了胆子,举杯敬了重渊两回酒,重渊也都一一喝了。
吃完饭将饭菜撤下去,萧老夫人才由二夫人和三夫人虚扶着过来,正常定亲之前男方都是会到女方家里来,也是让姑娘见见的意思,但如今都已经定完亲了,摄政王这个时候过来…其实是有些不大合规矩了。
但也没人敢说什么,萧老夫人笑眯眯的,对重渊道:“你祖母身体可好?我听说她是爱吃绿豆糕的,我这小厨房的一个婆子做绿豆糕非常好吃,一会儿王爷不如带些回去给老夫人尝尝,夏日里吃些绿豆糕对身体也好。”
重渊温和的道:“那就劳烦老夫人了。”
三夫人看着面前的重渊,说不眼热是不可能的,她的宁姐儿也不差,怎么就没被摄政王瞧上呢?那聘礼一担担的抬过来,简直晃得她眼花。幸好宁姐儿的亲事与萧央错开了半个月,否则若是赶到一起了,赵家的聘礼抬过来一对比,可就真是没法看了。
二夫人就一个亲生的闺女,在夫家过得不错,她倒是没有多少别的心思,就是看到二老爷闷头不说话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二老爷平时常不着家,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挺有本事,如今见了摄政王,想让他多说些话他倒是哑巴了!
萧宁是隔着窗扇站在庑廊上往里面看,没敢进去,见重渊穿着一身牙白色细布长袍,十分温润儒雅的模样,正与人说话。看他高大精壮的身材,想起自己那纤细柔嫩的六妹,暗想六妹肯定是要吃些苦头了。
重渊笑着对萧老夫人道:“我有些话想对阿央说,还请老夫人能够允准。”
萧玠听了一愣,这怎么行?成亲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萧老夫人已经先开口说:“这有什么的,自然是可以…”
~~~
重渊坐在萧央的院子里喝茶,月光很好,清华如水,透过帘幕能看到屋内朦胧的人影。
过一会儿,夷则走出来道:“姑娘说她身子不适,就不出来了,王爷有什么话不妨以后再说。”
重渊停顿片刻,笑着说:“你去告诉她,她若是不出来,我进去说话也是一样。”
夷则听了又去回话,萧央只好重新梳了头发出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可又不能完全释怀,她只是过不去那道坎儿罢了,毕竟前世他那般对她…
护卫都离得很远,院子里一个仆妇也没有,十分安静,夷则也退开了。
萧央竟然觉得有些紧张,用力的捏了捏拳头,站在庑廊上,就看到他脸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喝茶,他很少穿白色,常常是一身玄黑,其实他穿白色要更好看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
她缓缓吐了口气,走过去。
重渊让她坐下,伸手给她倒了杯热茶,是红糖姜茶,热气蒸腾而出,丝丝缕缕的,盈在她略有些低垂的眼睫上,小脸发红,确实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他将茶壶放下,看着她问:“游太医说你郁结在胸,情绪不高,连饭也不肯吃了。跟我说说,怎么了?还不想见我了。”
萧央闭了闭眼,她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了,给她几天时间她自己慢慢就好了…并不想告诉他,沉寂了一下道:“没怎么,就是天气太热吃不下罢了。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过来了?”
重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沉默很久,突然叫她:“萧央!”
他手指慢慢敲着桌沿,缓缓道:“你最好告诉我你怎么了?与萧五姑娘说完话就开始跟我闹别扭,你至少得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萧央也有些生气了,其实她本来就是生气的,只是一直忍着罢了,说得好像她无理取闹一般。前世他对她做的事就对了?她如今是有些介怀,有什么错?这会儿被冷风一吹,脸色愈发的红,“我跟五姐说些家常话罢了,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要回房了。”
她还真的转身就要回去,重渊都快被她气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嘴角露出丝笑来,“你这脾气发的毫无缘故,我总得问清楚。”
萧央突然赌气说:“你若是觉得我胡乱发脾气,不想成亲我也没什么说的。”
说完抬头就看见重渊脸色沉了下来,笑了笑,“你说谁不想成亲了?”左手慢慢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又问了一遍,“你说谁不想成亲了,嗯?”
萧央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了,要用力推开他,他却抱着她的腰揽在自己怀里,紧紧贴着他。
香软的身体,饱满的起伏,她还要挣扎,异样的感觉磨蹭得他某处滚烫,他眸色黯了黯,低声在她耳畔道:“你行,萧央!真当我坐怀不乱呢?”
萧央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某处硬硬的抵着她的小腹,她脸红得不行,这人简直不要脸,这可是还在外头呢…“重渊!你有话好好说,这是外面,别…”
“嗯,说的对。”重渊突然拉起她,直往屋内去,本来也没有多远的距离,萧央挣扎不开,进了室内,他反手将门一关,扣着她的身体压在槅扇上,“为什么又不想见我了?”
他的手往下滑,不轻不重的打了她屁股一下。
萧央羞得抬不起头,简直想咬他!
他还是逼问她,声音低沉而又炙热,“说话,为什么生气了?”
让她怎么说?前世他强行进入时,她疼得浑身哆嗦不止,她觉得有些时候,自己还是不能忘记的。
见她嘴唇发白,重渊定定的看着她,诱哄般的说:“你是不是害怕了?在害怕什么?”
话音才落,他就感觉她身子明显的一僵,像是强行控制着她自己留在这里,他沉思片刻,才慢慢说:“是害怕行房吗?”
他们其实是有过一次的,在她还是楚千珠的时候…
那时她就害怕得厉害。
萧央侧过头,有点儿发抖,“我不想说了,你现在就走。”
他沉默很久,低声道:“对不起。”他心里哽了一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勉强你,再说你还太小了…以前是我不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发丝又细又软,方才只是简单了挽了个发髻,这会儿已经完全松散了,闲闲的垂在胸前,那里已经有饱满的弧度,揉上去不知要多好,他克制的将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