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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侯一笑,站起身来:“可忙完了?你也不必如此慎重的,都说了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累了你,我心里也心疼。”
“这有什么累的。”沈玉阑抿嘴笑:“娘快别说这话,回头他们兄妹都该吃醋了。”
顿时大家都是忍不住笑了。
用晚饭的时候,几人也是没分开,横竖都是自家人,自然也不必讲究什么男女分桌了。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倒是比平日更热闹了几分。
自然,齐宇舟不是个多话的,更多的时候是听着。
可是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家里几个女人老老少少的一起唧唧咋咋说些家务琐事儿,倒是觉得饭菜似乎都更香了些。唇角也是一直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上翘。
总之,这一顿饭,吃得是十分和谐。
就是沈玉阑,固然是有几分刻意,可是却也是觉得十分舒心的。甚至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要知道,在沈家,那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这种情况,倒是和她理想中的更为接近些。
其实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实在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平日里就她和齐宇舟两个,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些事情。而且齐宇舟不是个多话的,她也不是个嘴碎的,更是多少也有冷清的时候。如今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女人,可不是话题就多了?
这心情愉快了,自然吃饭也就香甜了。不知不觉的,沈玉阑倒是比平日多用了小半碗的饭。
就是齐毓,吃过了饭也是嚷嚷着吃撑了,要走动走动消消食。
沈玉阑便是提议大家干脆一起在宅子里四处走走看看。也算是带着齐毓和光武侯夫人熟悉环境了。再则也是散散步,省得整日不动身子都虚了。
这宅子虽然小,可是到处走了一圈下来,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天黑透了之后,沈玉阑便是打算送光武侯夫人回去歇着了——毕竟累了一天了。就是她自己,也微微有些疲了。
然而光武侯夫人却显是有话想说的,拉住了沈玉阑笑道:“宇舟你先会回去,我和玉阑说说话。毓儿你今日还没练字呢。”
见光武侯夫人将人都打发走了,沈玉阑便是明白了——这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当下陪着光武侯夫人回了她的院子,果然坐定之后光武侯夫人就将左右都打发出去了。
沈玉阑忙正襟危坐,打起精神来,准备好好听一听接下来的话。
光武侯夫人见这架势倒是忍不住的笑了:“你这幅样子作甚?我只是跟你说些话,又不是要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儿,你且放松了,随意听听就是了。来,坐过来,咱们一起歪着,忙乎了一日,铁打的也要好好歇一歇了。”说着自己便是率先的往后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靠枕上头,悠然的看着沈玉阑。
沈玉阑见状,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笑着也靠了过去。
其实她和光武侯夫人认识多年,倒是彼此熟悉得很,所以也真生疏不起来。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小媳妇,害怕婆婆得紧,所以自然更是放得开,轻松又随意。
这一幕落在光武侯夫人眼里,不由得又惹了她一笑。心道:果然是何时何地,这丫头总能让她自己过得舒舒服服,自自在在的。
不过她也记得正经事儿,并没有出神太久便是直接切入了正题:“既然你如今也是齐家妇了,那么有些事情,我自然也不能瞒着你。今儿这事,可以说是齐家最要紧的事儿,也是齐家的命运所在。你记在心里,也不必告诉别的人,心里有数就行了。”
沈玉阑闻言,自是点头:“除了宇舟,我谁也不告诉。”
这也是告诉了光武侯夫人,她不会瞒着齐宇舟,所以若真不能说出去,那她倒是不听也罢。然而光武侯夫人想的却是完全和她不同,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倒是觉得沈玉阑这是重视齐宇舟,也有那个自觉,知道齐宇舟才是府里的顶梁柱,什么事儿还得他拿主意。顿时不由得欣慰了几分——毕竟做母亲的,没有谁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媳妇吃得死死的,管得严严实实的。被压在了下头。
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五章 内幕
听完了光武侯夫人说的那一番秘辛之后,沈玉阑是彻底的怔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齐家会和争储扯上关系,会和后宫争斗扯上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浅。
她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毕竟,齐宇舟走的,和齐家是完全不同的路线,甚至于,是完全相悖的两条路。
怎么办?
沈玉阑只觉得头疼无比。想了一想后问沈玉阑:“那这事儿宇舟他知道么?”若齐宇舟知道这些事情,那么他还选择了现在的路,那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可若是不知道,那么她就不得不考虑,齐宇舟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然而光武侯夫人的回答却是有些模棱两可:“或许是知道一些的。”
沈玉阑只觉得欲哭无泪了。早知道说这个,她倒是宁可不听这些话了。不知道,就不会烦恼,不会犹豫,更不会为难和顾虑。而知道了,纵然她很想假装不知道,那也是不能的。
“娘,您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要宇舟他也跟你们一致?”沈玉阑也不愿意自己去想了,干脆直接看向了光武侯夫人。反正,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么光武侯夫人也不是没有思量的。
果然光武侯夫人一早便是想过了这个问题的,竟是直接摇摇头——“不,你直接跟宇舟说,他按照他的想法来。只效忠圣人就行了,至于谁是下一任储君,还看圣人的意思。齐家这头,他不必顾虑。”
沈玉阑瞪大了眼睛,有些怔怔的看着光武侯夫人。她有些不明白光武侯夫人的意思了。既然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那有何必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之后,是很难不影响齐宇舟的想法的。
“荣贵妃虽然一直得宠,可是这些年来,圣人并没有立后的意思,更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我怕,荣贵妃的努力到最后都是一场空。”光武侯夫人苦笑一声:“这些年我赚的银子,其实不瞒你说,至少有一半都是送进宫里去了。也正是因为这个,荣贵妃才会对我另眼相看,也才会替我保住宇舟他哥哥的世子之位,也才会让我当年以商户之女的身份,嫁进了齐家。这也是齐家这些年来,虽然一直不喜欢我,却是一直不敢动我的原因。只是,齐家到底是勋贵,荣贵妃能压制,却不能操控,所以明面上我看着风光,实际上齐家的人……也是我执迷不悟,才害了宇舟。”
光武侯夫人说话时那语气里的后悔之意,沈玉阑自是听都出来的。只是,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怕是世上最无奈不过的话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唯有向前看。
沈玉阑本想劝说几句,可是奈何她作为一个晚辈,实在是也不好说得太过,最后只好干脆咽下去。
“那娘是什么打算?”她又问。
“和荣贵妃合作,是老太君和宇舟他爹的意思。他们已经一心认定了这件事情,怕是不会改变了。另外,如今荣贵妃和齐家已经是深深的绑在了一处,怕是也拆不开了。所以,齐家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宇舟他大哥也就罢了。齐家其他人也更不必说,你们理会也不必理会的。若说将来荣贵妃失势,齐家唯一能逃过的,也就宇舟了。所以不管如何,宇舟都不能动摇半点。以前如何,以后也只能那般。否则,怕就只能跟着齐家一起了。若荣贵妃胜了,那还好,可是若败了……”光武侯夫人忧心忡忡。
沈玉阑明白光武侯夫人的意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否则,篮子翻了,那就一个鸡蛋也不剩了。齐宇舟不和齐家裹在一处,另辟蹊径,那么最坏的结果,也是齐家还能剩下齐宇舟这一脉。
“怪不得娘一直对宇舟脱离本家的行为十分支持。”直至今日,沈玉阑总算是明白了光武侯夫人的用意。
光武侯夫人苦笑:“本来也就不和,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又何必非要强求?”
沈玉阑也跟着苦笑——齐宇舟和齐家,还真是天生不对路的。
当然,话又说回来,不对路才好。若是对路了……她都不敢想象那样的齐宇舟会是个什么样子?怕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薄情寡义,妻妾成群,骄奢淫逸……
还好,还好,齐宇舟并不是那样的。相反的,因为从小在寺庙长大,其实齐宇舟看事情都很通透,而且心底始终保持着一份纯净。
“圣人对宇舟的倚重和喜爱,想必就算将来齐家出了事儿,也不会牵连宇舟。”光武侯夫人看着沈玉阑缓缓言道:“只是唯一我担心的是你们大哥,和毓儿。我统共就这么三个子女,每一个都是受过苦的。若是将来……玉阑,你们且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照顾他们才是。”
沈玉阑顿时懵了——这话,怎么听着倒是有几分托孤的意思了?
光武侯夫人看着沈玉阑发呆,也不逼着她立刻答应,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耐心的等着。
沈玉阑忍不住苦笑了——说句实话,她真心的有些扛不住这样的目光。她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自然也是会心软的。
只是……这件事情她却是不能就这样答应。因为这个照顾,分很多种,更有许多不用的程度。她和齐宇舟,不可能一直为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更没法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毕竟,他们只是兄弟,不是父子。而且,她和齐宇舟,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一个小家庭。
什么大家族的生活,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向往。
最重要的是,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到底从小不在一处,感情上到底是生疏的。就算现在再怎么努力培养,那也是比不上从小的情分的。
此时她倒是一点没意识到——她觉得她和齐宇舟之间将来会同房会有自己的孩子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这一点,说明了,她已经从根本上认可了这个丈夫。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难题。她不怕光武侯夫人说她没情意,因为毕竟这事情是大事,而且她想的这些,也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
斟酌了片刻,沈玉阑还是忍不住开口直接说了自己的疑问:“只是我不知道,娘口中的这个照顾,到底是要到个什么程度?”
光武侯夫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你放心,自然是不可能完全依附着你们过的。只是没了齐家的爵位,他们的日子怕是会艰难些。你们能帮扶的时候帮扶一把,也就是了。至于别的,倒是不至于再帮扶了。他们的生活,我自然也有所安排,毕竟银子是不会缺的。还有就是,你大嫂身子不好,怕是生育上有些艰难——若是将来实在不行,只怕也要请你帮帮忙了。另外就是毓儿的婚嫁。她虽然已经定下了亲事,可是到底女子出嫁之后没个娘家撑腰也是不妥的。你们少不得也要担待几分。”
关于齐毓的部分,沈玉阑觉得完全没问题。可是关于生孩子那部分,就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了——帮忙?怎么个帮法?
想了想,沈玉阑没直接问,反而如此言道:“大嫂身子不好,我回头请常家的妇科圣手帮着看看。若是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着大嫂选一个良家女子给大哥纳妾。然后再由大嫂将生的孩子养在名下,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之所以说这番话,她也是想告诉光武侯夫人,她能帮的就这么多,再有其他的想法,那就不行了。
索性光武侯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欣慰一笑:“那我也就能放心了。”
沈玉阑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一笑:“娘说这话,倒让人听着不舒服。娘只让我帮忙看顾,难道将来娘自己就要偷懒了不成?这可不行。将来啊,娘只管跟着我们享福就是了。”
光武侯夫人勉力一笑:“也就是这么一说。”只是心头却也是叹息了一声——其实她说的帮帮忙,和沈玉阑说的是两回事儿。妾生的儿子到底身份上低了一等。而且,纳妾也未必就是老大两口子乐意的事情。她之前是想的是,实在不行就从齐宇舟两口子那儿过继一个儿子。毕竟,沈玉阑和齐宇舟年轻,多生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没想到,沈玉阑并不愿意。如此一来,她倒是不好强逼什么了。总不能为了大儿子,闹得小儿子两口子不痛快。只能叹息一声,命运二字捉弄人罢了。
而沈玉阑这头见事情说完了,又见时辰实在是不早了,便是冲着光武侯夫人一笑:“娘,时辰不早了,您先写着,我明日再来陪您说话。”
光武侯夫人挥挥手:“那就去吧。早些歇着。明儿早上也不必早早过来,我难得清闲一日,倒是趁机睡懒觉才是。”
沈玉阑自然是答应了——她知道这是光武侯夫人体贴她,不让她过来站规矩。毕竟,做媳妇的,在婆婆跟前,总要多表现表现的。因为这个,她方才心底的一丝不满和不痛快,又都消失了。毕竟,光武侯夫人的想法……其实也不是真不能理解的。只是她自己不能接受罢了。
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六章 担忧
光武侯夫人的话,她自然是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齐宇舟。只除了光武侯隐晦没说明白却又被她断然拒绝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而且她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去也不合适。一来,有些像是在挑拨人家的母女关系,二来,这件事情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人提起了。至少是不会在她跟前提起。
所以,只是微微一犹豫,她就将那话咽了下去。至于齐家和荣贵妃之间的纠葛,她说得更多一些,更详细些。当然也顺带将自己的看法都写进去了。
齐宇舟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一笑:“我心里有数,你也别太担心了。只管咱们家的事情就成。外头有我呢。”
虽然齐宇舟这话有些男主外女主内,不想她沾染外头事情的嫌疑,可是他体贴的语气却是让沈玉阑心里一阵慰贴。大大方方的点头应了:“好,那以后我就不管了。”
其实齐家这摊子事,她也是真的不大想管。至于光武侯夫人说的照应——这不是要到了那个时候,才有她的事儿么?现在,怕是还早着呢。
于是之后,这件事情在家里谁也默契的没有提,仍是四平八稳的过日子。
光武侯夫人这个婆婆也很识趣,虽然沈玉阑是用指点管家的借口将人请过来,可是光武侯夫人却是从不管事儿。反而处处尊重着她这个儿媳妇,脸面给得足足的。
沈玉阑这人就是如此,你对她好,她就能加倍的还回去。而你若是对她不好,不触及底线也就罢了,她未必会真的下力气去计较,可是一旦触及了底线,那就肯定只能死磕到底。
所以,沈玉阑对光武侯夫人和齐毓都是加倍的好。府里的人都说,倒是从未见过这样亲热的婆媳,倒好像是亲生的母女似的。
这样的情况下,最高兴的自然还是齐宇舟。原本稍嫌有些阴沉古怪的性子,似乎也被这样的氛围给驱散了,每日笑口常开的,一时之间府里的人只觉得是呆在春天里一般和煦。
沈玉阑也不以为意,就是她最近心情也是很不错的。毕竟,家里和睦么,谁不想见这样的情况?只是她没想到,连外头的人都开始嚼她家的八卦了。而且一时之间,还成了别人教导女儿和儿媳妇的范例了。
这一点倒是让沈玉阑有些哭笑不得——她可还记得没成亲之前她的名声是怎么样的。
不过这些都是不打紧的,打紧的是从边关送回来的一个消息——沈峻之打下了敌国最繁荣的一坐边城。
这个消息传回来,顿时是举国欢腾——要知道,这么些年了,两国一直僵持不下的,一年也不知道打多少回。虽说也有胜利的时候。可是最多也就是保住了城池和对方的入侵,将人打回去。从未有过这样反打回去的时候。
在圣人征战的念头如此浓烈时,传来这么一个消息,顿时可谓是满朝振奋。
圣人似乎想趁机一口气将对方彻底拿下来。在朝堂上将这意思透了透,顿时就将朝廷弄得再次激荡起来。
有那好战的,自然是趁机附和,大肆宣扬继续征战的好处。也有那保守的,竭力劝阻着,例举着征战的坏处——无非也就是国库吃紧,又有违圣贤宽容之道,再则就是给民生上加大了重负。毕竟,打仗是要人的,可是总不能一直频繁的征用兵丁。那会导致百姓家中艰难的。毕竟,男丁是家庭的支柱,不管是种田也好,还是别的也好,都是要男丁的。可是一户人里头,就那么几个男丁,都征用了,那孤儿寡母怎么活命?
虽然这年头生得多,可是养活的也不算多。沈玉阑估摸过,这每年生下来的婴儿,活下来的最多也就只有八成。越是穷苦的地方成活率越低。
为何?因为药贵,生病了只能硬扛着,根本没钱看病。可是穷苦人家吃饱都是得看收成好不好,更别说好好调养身子了。身体不好,一场风寒就丧命的多了去了。还有就是,这年头接生的并不是人人都很专业的。一遇到难产的,那就只能看天意。母子都没了的,多了去了。孩子死了的,更是比比皆是。
种种原因加起来,成活的,能养大的也不算很多了。
若是再因为征兵,说不得就会导致许多家庭直接活不下去——无人耕作是问题,没了男丁,传宗接代也会有问题。
这个问题看着上不得台面,可是还别说,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沈玉阑听齐宇舟说了这话之后,便是眼前一亮,看向齐宇舟:“你想没想过,这个时候,让常家再将那事情提议一遍——”
齐宇舟闻言也是眼前一亮,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对,这个时候怕是最容易成的时候了。而且,岳父给圣人的信里,隐晦的提起了咱们送过去的人,说是作用很大。就是药材烈酒这些消耗也大。”
“东西都不愁——咱们可以派更多的队伍运送。关键还是人。光有东西没有人,东西也没啥大作用。”沈玉阑抿唇笑:“让父亲再写个详细的折子呈上去。好好说一说,咱们这个女子医护队伍的好处。”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只是信件在路上一来一回就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月的功夫。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可是朝廷关于到底继续不继续打下去的问题,都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呢。
沈玉阑觉得这些大臣们挺有意思的——这么无休无止的讨论下去,等真统一了意见,那还不得黄花菜都凉了?打仗讲究的是个一鼓作气和占据优势。本来之前打胜仗的优势,经过这么一个多月的耗费,早就没了。
怪不得,武官们一个个都将这些无所事事只会之乎者也耍嘴皮子的文官们厌恶得紧。
平时管理国家或许文官更有用,可是打仗的时候,这些人,就成了拖后腿的了。
同时送回来的,还有一封沈峻之送给沈玉阑的私信。
沈玉阑一面鄙视文官们的啰嗦,一面打开了信。结果看了一半就沉了脸。
沈玉珊竟然写信去告状了。沈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让沈玉阑多看顾沈玉珊些,别因为素日不和,坏了姐妹情分。话里话外又提起,郭氏已经去了,也没必要再像是以前那样跟仇人似的。毕竟都是一家人。最后,又隐晦的说,沈玉珊过得不怎么好,让沈玉阑多帮帮。就是金荷也提了一嘴——大意也就是让她别计较和顾家的婚事之类的。
沈玉阑又不是傻子,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沈峻之巴巴的说这些。怕是不仅沈峻之觉得沈玉阑欺负了沈玉珊,就是金荷也是有怨恨的。
她承认,她对金荷是有怨恨的。对沈玉珊也是有的。可是她却并没有起什么报复为难的意思——尤其是金荷。她虽然和金荷断交,可是到底还是顾念姐妹情分,不打算追究什么。而沈玉珊那儿——她至少现在是不打算动的。最多也就是让沈玉珊心里不痛快罢了。因为她不想让沈峻之人在外头还担心这些事情——毕竟,沈峻之在外头打仗,那是不能分心的,不然因为这个影响了什么,那就是罪过了。可是没想到,她不动作,倒是沈玉珊还抢在前头了。而且,沈峻之还信了。她不由得捏着信苦笑——看来以前她的表现是太跋扈了,不然怎么和i让沈峻之觉得她像是做那样事情的人?
说句实话,她这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许是因为郭氏死得憋屈的缘故,她如今心境倒是平和了许多,也能体会几分沈峻之的为难了。还是那句话,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换做是哪个父亲,也总会觉得为难的。
在这个关头,她觉得不该让沈峻之为难什么,便是干脆提笔回了一封信,直接说了一句话:郭氏已去,旧账已清。至于顾家的婚事,她并不在乎。如今她和齐宇舟,也过得极好。
想必看了这封信,沈峻之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担忧了。
只是她心气不平,到底不肯再多说些什么。就这么几句话就直接送过去了了。当然,她这话也是真的。她和郭氏的旧账,是清算完毕了。剩下的是和郭家的,和沈玉珊的——和沈玉珊的,大可留到最后。等到沈峻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