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舟讶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却是抑制不住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竟是语气一转忽然就开起了玩笑:“她那样的,我可是瞧不上。再说了,她再好,哪里又比得过你?当初我能娶亲,那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差点还没娶到呢。”
沈玉阑禁不住红了脸颊,多少有些窘迫起来。虽然没再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过却是心里渐渐活泛起来——
沈玉珊要守孝,九皇子却是不用守孝的——反而皇家一贯注重子嗣传承,若是真要九皇子等着,那也是不大肯等的。她之前想的是多塞几个妾侍过去,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有必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十个妾侍,也比不上一个有背景有头脑又有脸面的侧妃啊!
到时候……沈玉阑在孝期不能与九皇子圆房,可是侧妃却是没有那个顾虑。若是侧妃再抢先一步生了长子……
那就真就是戳心窝子了。
沈玉阑不由得看了一眼齐宇舟,只觉得他实在是有些狠辣——这人可是比她狠多了。
齐宇舟却是缓缓一笑,略有些自得的扬了扬下巴。于是沈玉阑便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章节目录第二百一十章 齐力
沈玉阑没想到齐宇舟竟然会公然全力的支持常家。( )而且态度是那样的嚣张。
当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她听得惊呆了。
齐宇舟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嘲笑那些言官,为了一己私欲阻拦这样好的计划。还说言官这是不将他们武官当回事儿。就在他们在前线拼命的时候,言官们只会东东嘴皮子,说几句好听的。真需要言官们出力的时候,偏又来做对头,处处反驳。
他也是仗着年轻气盛,又是圣人的宠臣,这才敢说这样的话。
言官们自是气得不轻。
圣人却是哭笑不得——虽说到底斥责了几句,可是不轻不重的语气,倒像是给人挠痒痒似的。
从这里,就看得出圣人的态度。圣人这是心里已经赞同了女子跟着军队充作军医的事情了,不然不会这样高高拿起却又轻轻放下。就是表面上的斥责,那也不过是为了给文官们做个样子罢了。
但是武官们则是不同,被这番话不同程度的刺激了一回,态度倒是激烈起来,大有必须达成此事的架势。
纵然武官们在朝廷上的地位比不上文官,数量也少得多,可是到底现在毕竟在打仗,武官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谁有武官更了解战场是什么样子?又有谁比武官更了解,若是战场后方能有个医疗队的好处?
于是一时之间倒是颇有些一面倒的样子了。
这是好现象,沈玉阑想了想,干脆咬咬牙和齐宇舟商量:“其实我已经偷偷的教导了二十个丫头,不如先送去我父亲那儿?咱们用事实说话。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什么?”
齐宇舟斜睨她一眼,“你倒是瞒得好。”
“这事儿毕竟是大事,不名正言顺,我到底不敢露了明面儿——还有就是,这批人虽然训练妥当了,但是我也是没多少底。”沈玉阑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忐忑不安,她也不必藏着掖着到现在:“况且原本我想的是,送去边关之前,再让常家那头帮着把把关。看是否还有什么疏漏。毕竟,我也没去过边关,不知道到底要学什么,凑合着学了些,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
齐宇舟点了点头,倒是明白她的担心。不过这种让他觉得并不了解她的情绪,让人很是不痛快——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许瞒着我。”他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凝重的道:“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再瞒着我了。”
听了这话,沈玉阑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介意了?不过心里又因为这句话瞬间就饱胀起来,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和她分担所有,那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当下笑着点头:“好,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若是再有什么事情,那自然是要告诉你的。”
齐宇舟这才不计较了,转而道:“其实先送去,用事实说话这个的确是好的。不过送去之前,还是从常家经手一次吧。不然将来……让人说道。而且,常家既然提出了这个法子,那么由着他们训练。将来得了好处,常家人也更有脸。”
“嗯,的确是这样的。”沈玉阑不由得也是点头,随后却是多少又有些担心:“若是这样做了,朝廷那边……”
“朝廷那边就是言官们闹得凶。圣人只要支持你就行了。”齐宇舟一笑,倒是胸有成竹的摸样。
如此一来,沈玉阑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再犹豫的,当下一笑:“好,那就这么做吧。回头我们去一趟常家,好好筹划筹划这事儿。”
齐宇舟自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想起齐宇舟的鼎力相助,沈玉阑便是又朝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本该如此的。”齐宇舟缓缓一笑,目光温和得如同三月里醉人的春风。
沈玉阑蓦然低下头去,有些不敢直视了。
送出去去的信果然是没了。刚出了京城,就不见了。
沈玉阑知道这事儿之后,便是冷笑一回——如此一来,便是对方故意送了马脚上来等她查了。当下也不迟疑,只让人悄悄的顺着这条线索摸上去。倒是也容易——那送信的人是与人喝了一顿酒之后,醒来信就不见了。虽然当时还怕让人知道了担责任,耽搁了许久才让人发现了。可是找到了当时与之喝酒的人,再利诱威逼一回,自然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信是被人偷了。至于送去了哪里——倒是转折了好几次。不过一路摸上去,最后知道动手的是九皇子府里的一个亲信。
查到了这里,自然也就没必要再查下去。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九皇子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事儿。又是个什么态度?
沈玉阑想了想,最后忍不住问了齐宇舟。齐宇舟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儿,结果又哀怨上了:“怎么的之前不告诉我?”
沈玉阑白他一眼:“本来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告诉你干嘛呢。再说了,现在不告诉你了?之前我也不确定,告诉你了,让你陪我担心?”
齐宇舟兀自幽怨了一回,最后还是缓过来,替她出谋划策起来:“这事儿九皇子不管知道不知道,明面上却是不敢承认的,更不可能包庇。说不得,到最后闹出来,第一个大义灭亲的人就是九皇子。再退一步,九皇子现在愿意包庇,将来可就不一定了……国子监祭酒那头……”
“我已经想法子在九皇子跟前吹了不少风了。九皇子看得出已经对那小姐动了几分心思了。就是圣人那头——”沈玉阑想来想去多少有些为难。
“你却是相差了。圣人那头咱们是完全不必要出面的。”齐宇舟一阵坏笑:“九皇子生母,可是迫不及待的为了九皇子着急呢。毕竟,谁不是儿子成亲了就巴望着抱孙子的?尤其是天家。要是早生了嫡子,将来圣人传位也是会考虑这些的。毕竟,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这事儿早就该让你去做,说不得早成了。”沈玉阑啧啧有声的赞叹了一回。
齐宇舟一脸得意:“谁让你早不问我。”
沈玉阑又笑一回,想起最近频频派人过来让她过去请安的齐家老太君,顿时又凝了几分肃穆:“齐家那头,咱们还是抽空去一回吧。不然这么一直下去,烦得很。不管是什么事儿,能早早解决了,那就早早的解决了吧。”
齐宇舟顿时沉下脸来:“他们又来找你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辈分低,又不能真决裂了。”沈玉阑叹了一口气:“再说,你大哥和你娘你妹妹,也都是对你极好的。尤其是你大哥,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可是都是心意。还有你大嫂,我听说她身子不大好?”
“嗯,而且因为这些年也没生下孩子,大嫂也过得有些艰难。”齐宇舟的语气有些不善:“说白了,就是偏心罢了。光武侯偏爱庶子,恨不得让大哥将位置腾出来。”
“那也太过了。”沈玉阑皱眉,只觉得光武侯太糊涂。嫡子无过,凭什么就要让庶子取而代之?再退一步说,真的齐宇舟的大哥不行了,还有齐宇舟呢。庶子,那是永远比不上嫡子的。就是好比妾侍永远不能压过正妻也是一个道理。
“其实,大嫂刚过门的时候说身子是极好的。”齐宇舟面色多少有些阴沉,“后头也怀孕一回,可是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忽然就小产了,之后身子也是不好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有人动手脚?”沈玉阑吓了一跳。
齐宇舟黑着脸默认了。不说话,怕是觉得有难堪。毕竟,生在这样龌蹉的家庭里,实在是让人很难不觉得难堪。
沈玉阑心都有些膈应了。这样的光武侯府,她还真不想踏进去。
只是……
“与其让人说道,咱们不如主动出击。你不是你父亲更不是你大哥,我也不会是她们那样子。”想了想,沈玉阑还是如此言道。比起龟缩不前,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她更宁愿主动出击,然后彻底的将问题解决。
齐宇舟却还是摇头:“不行。”
沈玉阑知道他一时半会的必然是想不通的,毕竟齐家留给他的印象和阴影太深了,所以她也不急,只是安抚的笑了笑:“你好好想想,我不会贸然的。”
齐宇舟点点头,却是没多说。
她看在眼里,心底叹了一口气,便是将话题岔开了。顿了顿又道:“你小时候住过的寺庙,如今重修了,咱们也去捐些香油钱吧。算起来,那也是我的福地。若不是当年你带着我走过一次,我还不知道从寺庙里直接就能去后山的。”
说起这个,齐宇舟面上似乎也有了回忆之色,最后笑了:“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反正再过几日,也正好该我休沐了。”
沈玉阑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二人又絮絮的说了些琐事,这才各自安歇了。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二人同睡一榻,倒是都渐渐习惯了。尤其是沈玉阑,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都觉得理所应当了——反而有时候齐宇舟值夜不回来,她倒是有些不习惯,睡得不那么安稳。
章节目录第二百一十一章 极品
最终齐宇舟到底还是想明白了——当然也是齐家那边逼得急的缘故。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沈玉阑的提议——去齐家本家走一趟。也就是光武侯府。
沈玉阑还特地看了一回黄历,挑了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齐宇舟显得有些紧张,出发之前竟是有些坐卧不安的。一遍遍的叮嘱她:“去了之后,也别太理会她们,面上看着不错就是了。他们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另外,。咱们只待一会儿就走,你别喝水也别吃东西。千万小心些。”
到最后沈玉阑都有些微微发窘了:这哪里像是去他的本家,倒像是去龙潭虎穴一样了。
不过他的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正是以为内如此,她才会觉得更加心疼和更加的心软。对于他的叮嘱,她更是一一的应了,一点也不敢马虎和敷衍。
好歹这样齐宇舟才算是微微放心了些。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二人这才出了府上了马车往光武侯府去。
上马车钱,沈玉阑替齐宇舟整理了一下衣裳,又亲自挂了一个香囊上去:“若是觉得心烦气躁,闻闻这个,多少有些用。你也别发脾气,如今你已经大了,他们再不能像是小时候那样的对你如何了。所以,咱们可以直接不理会那些。他们若是说难听的话——也没关系,那是他们觉得如今控制不了你了,在虚张声势呢。”
事实上,齐宇舟昨儿夜里就有些睡得不安稳,仿佛做着什么噩梦。而且,从起来到现在,他的行为也是充分的显示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回去齐家这个做法,让他觉得很不安。
所以,她才会这样做,为的不过是想要他能心安些,平和些罢了。
一时之间,她对齐家人的感受更是降到了最低点。甚至忍不住怀疑,齐宇舟真的是齐家的人么?齐家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就算再不喜欢,那也毕竟是齐家的血脉不是?又何必将事情做得这样绝?况且还是对一个孩子。
齐宇舟低头看着那个天青色的香囊,上头绣了青翠欲滴的一竿竹枝。只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神清新。再微微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是能够平心静气,提神醒脑。
看了片刻忽然就忍不住笑了,拿眼睛看着沈玉阑:“可是你亲手做的?”
沈玉阑听他这样问,顿时脸颊就有些发烫了,脸色也黑了一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的,不是我绣的又如何?我就是不会做针线又如何?”倒也不是真不会,就是懒得做。她并不喜欢费打量的功夫和时间去做针线活儿,总觉得是太浪费时间了。不划算。
所以,她想来是极少摸针线的。
齐宇舟顿时也有些窘迫起来了——他还以为是沈玉阑亲手做的,正高兴呢。想也不想就问了出来,结果……早知道就不该问的。不仅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惹得她生了气。
不过想想,他还真是没见过她摸针线的样子。
眼瞧着沈玉阑黑着脸,他也不敢再露出什么,忙干笑道:“不是你做的,我也是喜欢的。”好歹还亲手给他戴上了。
沈玉阑这才满意了几分,却还是轻哼一声:“油嘴滑舌。”说完自顾自的就要上马车。
齐宇舟很是殷勤的上前去扶了一把。
一路上,两人又为了这件事情斗了几句嘴。却也是刚好将时间打发过去,不管是她也好,还是齐宇舟也好,都是没有时间再去想齐家怎么样,或是再为齐家不痛快了。
到了齐家,倒是有人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男一女,到都是长得不错,只是男人略显得脂粉气太重了些。
沈玉阑自是不认得,便是看向齐宇舟。
齐宇舟略有些僵硬和冷淡,低声附在她耳边介绍道:“这是齐家老二和他媳妇吴氏,一向是老妖婆宠爱的。是那女人生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这些人,一贯都是面甜心苦的。”
沈玉阑点点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也别太紧张了。又不是龙潭虎穴,何必这么担心?况且,我也不是小孩子,我能保护自己的。”
齐宇舟盯着那两人,眸子里又暗了几分,最后嘲讽一笑率先下了马车,又回身扶着沈玉阑下车。
那二人便是迎了上来,那吴氏率先笑道:“四弟看来是疼四弟妹的,瞧瞧,可是羡煞旁人了。”
算起来,这就是齐宇舟的二嫂了。沈玉阑抬起头来,冲着吴氏笑了笑:“这样说,好像二哥竟是不疼嫂子似的。这该让二哥多伤心。”
客套话,谁不会?你笑,我也能笑得比你更灿烂。你哭,我也能哭得比你更可怜。演戏罢了。
齐宇舟轻轻的捏了一把她的胳膊。
沈玉阑捏回去,示意他放心。只是心中却是好笑——这人遇到了齐家人,可是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了。要知道,平日里论起装模作样,这人可是厉害得紧。
齐老二也是个嘴甜的,上来就冲着齐宇舟寒暄道:“四弟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怕是老太君都要望眼欲穿了。”说着又看一眼沈玉阑,笑着夸赞了一句:“四弟妹果真如同传说的那般。”
至于传说中到底是哪般,齐家老二没说。所以这到底是好是坏,那也便是没人知道了。
沈玉阑面上带着合体的微笑,心中却是撇撇嘴,她可不觉得齐家老二这是在夸奖她。相反的,怕是还有些隐隐讽刺的味道吧?
齐宇舟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倒是盯着齐老二看了一回,不过什么也没说就是了。
一行人从门口一直到了齐家老太君的院子里,倒是没说几句话。主要是沈玉阑和齐宇舟都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不想对着这二人说话的缘故。
一路进去,沈玉阑倒是开了一回眼界——什么叫奢侈?这就是了。瞧瞧,这铺路的,都是整块的汉白玉地砖,成色算是最好的。院子里栽着的,或是廊下挂着的,无一不是名贵的花草。就是小丫头们的穿戴,也都快比得上一般富豪人家的小姐了。
再看这齐家老太君的院子……啧啧,就是离皇宫,也是差不远了。
沈玉阑不禁笑了,偷偷的用手肘撞了齐宇舟一下,然后挤眉弄眼了一番。什么叫富贵滔天,她才算是明白了。和这里一比,他们那儿算是什么啊?狗窝?猪圈?反正叫人惭愧就是了。
不过,她也有个疑问,住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地方,也不怕晃花了眼睛?
齐宇舟面上没什么表情,几乎都快要变成一块铁板一般。不过手指却是偷偷的捏了她一把。
她忙恭顺了神色,然后跟着跨进了屋里。
进了屋里,更是被刺激了一回,不过她倒是也有几分心理准备了,所以除了微微眯了眯眼睛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动作了。
刚进去,那吴氏便是笑道:“老祖宗,四弟和四弟妹过来给您请安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沈玉阑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吴氏——这人说话水平倒是高。遇到脸皮薄点儿的,倒是被这话弄得不好意思了。请个安罢了,至于那般眉飞色舞的?而且,也显得他们多没礼数似的,至今还是第一回过来请安……
不过,沈玉阑可不是一般人。想到当初成亲时候齐家长辈一个不来的情形,当下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沈玉阑抬头一笑,从从容容的朝着上方端坐着的老妇人行礼:“孙媳妇给老太君请安了。”
齐宇舟也是差不多,甚至敷衍多了,只是吊儿郎当的一福身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是没了下文。
这样的态度,不管是谁怕是都要气得半死。不过沈玉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亏欠——是,做晚辈的怎么也要对长辈恭敬些。可是这也要有个前提:若是做长辈的连长辈样子都没有,你难道还要凑着脸上去让人踩踏?
这自是不可能的。
“放肆,”所有人都没吱声,倒是一声雷霆暴喝突兀的响起来了。沈玉阑扭头看去,就瞧见一个和齐老二极为相似的中年男人正目赤欲裂的瞪着齐宇舟,那样子,倒似恨不得将齐宇舟吃进肚子里似的:“逆子,那是你祖母!给我跪下!你这是什么语气?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倒是连祖宗都不认了?”
若真不知道齐家是什么人,而齐宇舟为何如此的话,光听着这话,必然是觉得齐宇舟是个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逆子了。
沈玉阑不仅挑眉——沈峻之虽然已经不算什么好男人,作为父亲,也只能是还算不错。可是现在比较一下,她反而觉得,沈峻之已经算是好得很了。
“老爷!”接着出声的是光武侯夫人,她声音焦灼,面上惶惶然,还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老爷息怒。”一个柔软的女声响起,“小四也是年少气盛,又从小不在咱们身边长大,这才如此。怪不得他的。”
沈玉阑挑眉,这是灭火,还是烧火呢?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用人介绍,她也知道这个妇人必然是光武侯夫人最大的那个劲敌了。
章节目录第二百一十二——二百二十二章 嚣张
那妇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带着笑的,不过并不是温和的笑,而是讥讽不屑的笑。 []
沈玉阑眯了眯眼睛,往齐宇舟那边靠了一步,眨了眨眼睛反问起来:“我也只是听说过夫君他从小是在寺庙长大的,只是个中缘由却是从来不知。问夫君夫君也不肯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姨娘可否替我解惑?”
她敢说,若是这个时候谁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个中缘由来,那么那人必然是脸皮比城墙更厚几分的。
沈玉阑冲着那妇人笑得格外温婉柔和。
那妇人果然说不出话来,面上尴尬得很。
沈玉阑便是笑容又灿烂几分。
“小时候算命的说他不好养活,须得寄养在寺庙里才能活命,所以这才会如此。”开口说话的,这次换成了上头坐着的老夫人。
沈玉阑抬头望去,发现那老妇人居然还笑得出来,当下便是不由得被恶心到了。这人脸皮厚到了这个地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再看齐宇舟,就差没冷笑了。虽然没反驳,却也是撇着嘴,双目含了讥诮。
“我说呢,不然好好的公子哥,怎么就送去了寺庙里。”沈玉阑强忍了恶心,笑着冲那老夫人笑着言道。
果然那老妇人脸皮动也不动,居然还点头附和道:“正是这话呢。”
沈玉阑顿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厚颜无耻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人见人怕,佛见佛憎了。
所以当下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因为说了,怕是也不能对这个脸皮厚的老妇造成任何的困扰和难堪。
齐宇舟自然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尤其是面对齐家的人,所以更加的一言不发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便算是降到了最低点。
沈玉阑想的是,也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去了。呆在这里,实在是让人觉得十分的不痛快。想必,齐宇舟也是差不多的感受?不然也不会死死的拧着眉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