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雪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只磕头道:“大小姐只管好好看着我的表现就是。”
说的不如做的。日久见人心,是不是真心,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明了了。
沈玉阑看着藏雪这样子,便是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只吩咐莲芯:“你们两个本来就要好,如今你们仍旧一处当差,互相提点着罢。”
一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便让几个丫头都散了。唯独藏雪,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沈玉阑眉头一挑:“怎么,有话说?”
藏雪点点头:“是和表小姐有关的。”
“哦?那你与我说说。”既然藏雪拿出来说,必然是有些重要的事儿。这一点,沈玉阑倒是也能确定的——藏雪和莲芯本就不是大户人家调教过的丫头,自小就开始调教的,所以不管想法和眼光上,都还是不错的。尤其做事时候拿捏的分寸,都是恰到好处。
藏雪压低了几分声音;“表姐在寺庙失火第二日一大早回到家里后,二小姐就过来了一趟。也不知道二小姐和表姐说了什么话,就让二小姐拿出了许多好东西来——后头大小姐屋里的好东西,都是进了二小姐的箱子了。那一次,表姐似乎被吓到了,好几天都魂不守舍的。最初我只当是以为担心大小姐,可是现在看来,怕是另有隐情。而且,原本顾家是不肯换人的。后头二小姐主动过来找了表小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表小姐就答应和太太去了顾家。在顾家,表小姐偷偷寻了顾少爷说话。只是表小姐不肯让我们听见,所以我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那日之后,顾家就突然改变了态度,当让表姐嫁过去了。”
沈玉阑听了这些,也忍不住皱眉——前头的话也就罢了。无非是金荷心虚,怕事发吧。而沈玉珊之所以能拿走东西,怕也是要挟吓唬金荷了。最让她在意的额,还是这最后一件事情。到底,金荷同顾蒙说了什么?怎么的顾家就突然改变了态度?
藏雪见沈玉阑低头沉吟,便是又继续说下去:“迎亲当日,洞房之前,顾公子和表小姐,说了一句话。说是,之前说好的事情,等个一段时间,就该办了。当时表小姐也应了。可是当天夜里,顾公子却并未歇在那儿。最后还是表小姐苦苦挽留,说这样长辈看着不好看,顾公子这才勉强留下了。只是却是喝了许多酒,几乎不省人事。我瞧着顾公子的样子,倒不像是真心要和表小姐成亲似的。可奇怪的是,偏顾公子在人前又给表姐脸面。不过大小姐回来之后,顾公子得了消息,欣喜若狂,当下便是拉着表小姐回来了——还又问了一回,说让表小姐别忘了答应过的事情。表小姐当时面色挺难看的。而当天从沈家回来之后,顾公子对表小姐忽然就冷淡了。连后院儿都不进了。”
沈玉阑本来无心听金荷的婚后生活,可是在听见藏雪描述金荷的低声下气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金荷想要的?
此时此刻,沈玉阑几乎确定,金荷是喜欢上了顾蒙,要嫁给顾蒙,也是她一心想求的事情。而顾蒙的态度……却是让沈玉阑突然就想起了那日顾蒙执着的话来。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章节目录第一百七十九章 祈福
郭氏的病情一直不得好转,甚至一天天的,更是加重了起来——原本倒是有几分起色了,不过在沈玉阑回府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却是又恶化起来。( )
为此,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竟说沈玉阑和郭氏相克,不能相容。
沈玉阑自然也有所耳闻——她在府里经营这么多年,耳目众多,埋藏极深,即便是经过一场打击,却是也不可能被完全去除的。更何况,这些谣言传得凶了,谁不知道?只差没明着说罢了。想知道,还不容易?
沈玉阑对这谣言一笑置之,只叫来了李氏:“府里传出这样的谣言,让人知道了,还只说姨娘不会管家。”
李氏本也不在意,此时听了这话,顿时也是一凛:“那我回头就敲打敲打他们,再查查,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沈府里虽然不小,可也着实不算大——问不出详细的,大概最开始从哪里传出来的,却是能问出来的。
沈玉阑叹了一口气:“倒是也不用查了——这谣言,不管是谁传出来的,都是背后有人指使的。你只想想对谁最有利就是了。”
李氏一皱眉:“太太和二小姐?可是这既然是谣言,那自然就影响不了什么。太太和二小姐,又是何意?”
“别忘了,郭氏若真不好了。我作为晚辈,总该尽孝心的——到时候真有人算出来,是我克了郭氏,你说,我该不该为了长辈,避出去?说来说去,还是不想将我留在沈家罢了。”沈玉阑冷笑摇头——这个伎俩虽然浅显,可却是十分管用的。作为晚辈,她还真不好说不做什么。可是真出了沈家,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出,什么寺庙失火案?
李氏想了想,忽然笑了:“既然他们是这个意思,那咱们不妨也仿效一回。( )太太不是不好么?既然太医的药吃了都不管用,咱们不妨请个巫医来?太太作孽颇多,这鬼魂复仇,也说得过去——”
“嗯。就这么办吧。”倒是和她想得差不多,所以沈玉阑也就没在说什么。
李氏的办事速度自然是很快的,隔日便是请了极其有名的巫医前来——也没征求郭氏和沈玉珊的同意,等到她们二人知道的时候,巫医已经去了。
郭氏大发雷霆:“还不给我叉出去,什么巫医,不过是江湖术士和骗子罢了。李氏,你听信巫蛊,老爷知道了,必然要狠狠罚你。”
李氏低垂着头,抹了抹眼睛:“我也是为了太太——况且,这巫师是极有名的,先太后也是请他施过法的。听说十分灵验——”
沈玉阑也是点头:“不管有没有效果,咱们权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太太缠绵病榻许久,我们也是担心极了。再说,妹妹就要出门子了,太太还不快点好起来,可怎么得了?难道竟是要李姨娘来送妹妹出门子?”先前金荷嫁入顾家,郭氏身子还好,强撑着起来了。可是现在郭氏却是连强撑着爬起来都做不到了——更别说等到沈玉珊出门子的时候了。
若到时候真由李氏来送沈玉珊出门子,那沈玉珊的脸面……固然沈峻之不在情有可原,可是郭氏是沈玉珊的生母,又是主母。连郭氏也不在,那成了什么了?
沈玉阑看着郭氏,盈盈而笑,面上神态再诚恳不过。
纵然是沈玉珊,听了这话之后,也是闭上了嘴巴,一副犹豫的样子——沈玉珊性子高傲得很,真要由一个姨娘送她出门子,那可是比打她脸还难受呢。
郭氏同样也是动心了:“果真是替太后做过法事的?”那副样子,分明是不相信。( )
沈玉阑就笑:“自然是真的。这个我们可不敢撒谎——太太也放心,这次我们是真心想让您好起来。要知道,我还没出嫁呢,若是您……我可是要守孝的。”
这话固然难听,顿时让沈玉珊和郭氏沉了脸,可是却也让二人都放了心——原本还担心李氏趁机做什么手脚,听了这话之后二人都是霍然开朗:可不是么?郭氏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沈玉阑可是要守孝的。纵然不是生母,可是毕竟是继母,三年热孝是跑不掉的。
再过三年,沈玉阑就是老姑娘了,可是嫁不出去了。任谁,怕是也不会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
所以郭氏定了定心,便是点头同意了:“既然你们一片心意,那就我也就不推辞了。”一时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带出笑意来——沈玉阑虽然一直不受她的掌控,可是她到底是长辈,这会子也就看出优劣了。沈玉阑本身再大,还不是不能将她怎么样?
不过沈玉珊却是不放心,厉声对着李氏道:“别想着搞什么花样,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
李氏一脸委屈:“我如何敢搞什么小动作?我巴不得太太能立刻好起来呢。”
沈玉阑气定神闲的笑了:“妹妹放心,纵然姨娘想怎么样,人家还不买账呢。那可是给先太后做过法事的,人家爱惜名声着呢。再说了,真出了什么事儿,巫师也逃脱不了干系。人家如何会冒险?”
沈玉珊看了沈玉阑一眼,忽然也笑了,声音冰寒戏谑:“可不是?那巫师也该掂量掂量,若真有什么,九皇子答应不答应。”
这还没成亲呢,就抬出九皇子来吓唬人了——沈玉阑笑容更灿烂几分。那九皇子就算跟沈玉珊成了亲,也未必就真会明目张胆的为了沈玉珊如何。那九皇子虽然还没正妃,可是听说身边的人也不少了。宠姬更是好几个呢。尤其是新进府的那个江南来的女子,更是将九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事儿,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可是都传遍了。
据说,那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呢。
沈玉珊可比得过?
所以沈玉阑也不着急,横竖也没几个月了,到时候沈玉珊还能不能有现在的傲气,那可说不准了。
一时巫师到了——因为都是女眷,所以沈玉阑李氏,并沈玉珊都站在了屏风后头。郭氏躺在床上,也放下了床帐。
沈玉阑自己气定神闲,可是却看见沈玉珊略带几分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紧紧透过屏风看着外头巫师的一举一动。
巫师穿了穿着彩衣和法器,头上戴着表情夸张的面具,后头跟着两个童儿。刚一进来,巫师便是身形一顿,随后便是一言不发,拉着两个童儿就往外走去——
沈玉珊顿时愣住,不解发问:“这是怎么了?”
李氏也是讶然:“不是说好了替太太做法事?怎么转身就走?我去问问——”说着便是忙追了过去——
沈玉珊犹豫一下,也去了。沈玉阑慢悠悠的跟在后头,转头看了床上的郭氏一眼,浅浅笑了。
院子里,巫师已经摘了面具,一脸阴沉。虽然未立刻离开,可是看得出来也是不想久留的。李氏拦在巫师前面,皱眉问道:“巫师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说了,做一场祈福法事?怎的巫师却是转身就走?”虽然急切,可是语气还是不敢造次——毕竟是替先太后做过法事的,又极有名望,怎么也要多几分尊重。
况且,巫师通鬼神,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巫师哼了一声,却是反而质问起李氏来了:“先前你们只说,你们家太太只是疾病缠身,并无大碍。所以求我做祈福法事。可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你们是故意框我不成?要不是我退得快,真做了法事,那岂不是连我也牵连了?”
李氏讶然:“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太太自然只是疾病缠身——”
“是不是疾病缠身,你说了却是不算。”巫师神色依旧不好:“我且告诉你,你们家这法事我做不了。这也不是祈福就能完事的。”
李氏怔住了,面上有了惊慌之色;“还请巫师替我们解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玉珊此时也是心中焦急,完全顾不上什么回避了,凑上去就道:“你若是今儿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那样子,可谓是声色俱厉了。
李氏面上一白,唯恐沈玉珊触怒了巫师,忙道:“巫师见谅,这是我家小姐,因替太太担心,所以就急切了些。”
巫师倒是也不和沈玉珊一般见识,反而轻飘飘的看了沈玉珊一眼,不屑道:“年纪轻轻,戾气倒是不轻。我若是你,必多多吃斋念佛,免得将来……”
沈玉珊哪里被人这样轻视过?而且那巫师言语里丝毫尊敬也没有,反而带着几分不屑和警告,沈玉珊当场几乎就要发作起来。若不是李氏拉得快,只怕气氛就要恶化了。李氏暗暗对沈玉珊提醒:“三小姐,太太的病情重要。”
沈玉珊这才一甩袖子,冷冷盯着巫师不言语了。
巫师却是不肯开口说话了。
李氏急了:“还请巫师帮帮我们太太,若是太太能好起来,我们什么代价也是愿意付出的。”
巫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好办。这种事情,怕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信的。”
李氏犹豫片刻,低声嗫嚅:“莫非,真是冲撞所致?”说着,还看了一眼沈玉阑。
沈玉珊眉头一挑,一丝兴奋从眼中划过,也是跟着道:“是了,若非冲撞了,怎么会有如此情景?”此时此刻,但凡是听说过那谣言的,顿时也都情不自禁微微变了脸色,悄悄看向沈玉阑,心头揣测——莫非真是冲撞了?
章节目录第一百八十章 妖言惑众
巫师竟是点点头:“的确是冲撞不假。”神色肃穆的样子,让人不禁悬了心来。
沈玉珊问得越发急切了:“那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将冲撞之人挪出府去,我母亲可会痊愈?”
沈玉珊猴急兴奋的样子,沈玉阑自然是看在眼中,微微摇头,唇角也是微微一翘,却是分明透着几分嘲讽。
李氏没做声,抿着唇看着像是凝重,可是在沈玉阑看来,却更像是忍着笑。
巫师讶然的看了沈玉珊一眼,语带不快:“谁说是人了?若是人还不容易?我又岂会解决不了?”言下之意,是觉得沈玉珊这是轻视了他的能耐了。
李氏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安抚巫师,颤声问了:“不是人冲撞了,那莫非是……”
纵是李氏后面的话没出说声来,可是许多人还是觉得背脊上猛然一寒,连着气氛似乎都有几分阴森起来。再有一阵风吹过,更是不少人露出了惊恐之色来。
巫师点了点头:“而且不是一般的冲撞。虽说一进大门我就瞧见这方阴戾之气浓厚,可是断没想到却是这样,这件事情,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巫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顿时更让人添了几分恐怖来——这巫师都能给先太后做法事,显然是有真本事的。可是现在连他都说无能为力,可见情形该是多可怕?
就是沈玉珊,也是面色发白了。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斥责道:“胡说。明明便是你自己没有真本事,怕我们怪罪与你,故意编了这些话来骗人罢了。我母亲一直呆在后宅之中,那些东西缘何找上她?这里是皇城脚下,有天皇贵气镇压,又何来这些阴晦的东西?”
沈玉珊说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自己都是面色发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半点说服力——又如何能让别人也相信?
再说了,鬼神之说,虽然虚无缥缈,可是却也没人敢断然说是没有的。甚至,心里也是隐隐有几分忌讳和相信的。所以,虽然这事情听着荒唐,可是大多数人,都还是相信的。
巫师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沈玉珊一眼:“无知小儿。这种事情,又如何有绝对?这里是天子脚下,有皇气镇压是不假,可是镇得住隐晦的东西,却是不能逆天改运的。你母亲做了什么我是不知。可是这里的事情,我敢打包票,任谁来了,也不会有法子!你且要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老天爷都看着呢,欠了别人的债,别人来讨要,就是阴曹地府都不管的!”
“胡言乱语!”沈玉珊气急败坏,连声发令:“撵出去,将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沈玉珊身边的人,纵然不想动弹,可是碍着那是主子的吩咐,也只好硬着头皮将那巫师请了出去——
沈玉阑看着闹哄哄的一幕,唇角的笑意却是一直不曾退散——要知道,做了坏事的人,心里总是发虚的。听见有人确之凿凿的说了这些鬼神报复之事,如何能不怕?只瞧沈玉珊那副样子,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李氏也没吱声,却还是吩咐身边的婆子:“追上去,将原本说好的报酬给那巫师吧。”
“这样妖言惑众,诅咒我娘,你还要给他什么银子?不许给!”沈玉珊怒目而斥,可是到底看着那婆子离开也没让人拦着……
李氏叹了一口气,随后却是厉声的吩咐:“今儿的事情,你们谁若是嘴碎,说出去一言半语,休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被撵出去或是打死,可都别怨我心黑手辣!”
李氏治家,一向都是温和施恩为重,鲜少如此严厉,所以此时这样的情形,是极为少见的。
沈玉阑也是点点头,温声言道:“是了,我也罪恨嘴碎之人,若有人拿这个嚼舌头让我知道了。 []直接剪了舌头丢出去就是了。”
沈玉阑虽然轻声慢语,可是效果比之李氏严厉之言更是让人心中生惧,不少人看着沈玉阑都变了脸色。只觉得沈玉阑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沈玉阑却是不在乎这些目光,仍是笑容满面,反而柔声劝慰起沈玉珊来:“玉珊,这些江湖术士的话,也不可尽信。纵然真有鬼神之事,那又如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是不是这个道理?反正我是不怕的——”
这话与其说是劝慰,倒不如说是又在沈玉珊原本就有恐惧心理上添砖加瓦了。
沈玉珊面上又白了几分,原本就白的肌肤,此时可是半点血色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而根本没听出来沈玉阑话里埋藏的意思和讽刺,反而还连连点头:“是了,姐姐说的是。这样的话,怎么可以信?一听便是假的。”
沈玉阑含笑不言,只点了点头。接着李氏又安抚了几句,便是让众人散了——她自己却是又去跟郭氏负荆请罪了。
沈玉阑自然也跟了进去,瞧了一出好戏——原本郭氏是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的。这会子被李氏三言两语的说了,顿时也是吓得不轻。不过嘴上却是也如同沈玉珊一般,死活不肯承认,只说那是妖言惑众,子虚乌有不能相信罢了。
沈玉阑和李氏也不废话,附和了几句后,便双双告辞了。郭氏自然也不会留她们说话。
出了郭氏的院子,沈玉阑和李氏默契的对视一眼,便是都笑了。
李氏意有所指:“我倒是真希望那巫师说的话是真的。若真有什么冤冤相报,冤魂索命,那才大块人心呢。”
沈玉阑点点头:“可不是?世间也不知多少人含冤而死,若是真的倒是好了。不过,我也总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因果循环,不过是时机不到罢了。”
李氏心情极好,戏谑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太太到底信不信,今夜又睡不得睡着。”
沈玉阑意味深长的翘着唇角,语气悠然:“这就不知道了。”
随后二人便是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进了门喝了一盅茶后,沈玉阑便是叫来莲芯:“我倒是要吩咐给你一件事情。你若是办好了,我有大大的赏。”
莲芯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笑了:“小姐只管吩咐就是,纵然没有赏,我也必会竭尽全力办好的。”一时又做了委屈的样子;“小姐这样说,倒像是我们办事只图了赏似的。”
沈玉阑心情好,见莲芯难得卖乖,便是配合了一回:“既是不要,那便是算了。本还想着,你不是喜欢吃那醉香楼的麻酥鸡?办好了事情,我放你一天假,再赏了你银子,让你好好去享受一回呢。”
莲芯还没怎么着,倒是旁边的杜若也凑上来卖乖:“她不稀罕我稀罕,小姐吩咐我去罢。”
莲芯推了杜若一把,咬牙切齿:“好哇你,竟是抢我差事来了。看我不收拾你——”
“好了,这事儿杜若你去不合适。你那脾气,我怕事情办不好,反倒是我还得收拾烂摊子。让莲芯去吧,她沉静又心思缜密,最适合干这个。”沈玉阑瞅着莲芯一阵笑,目光眨了眨,一片狡黠。
杜若唉声叹气的退出去,一脸委屈:“罢了罢了,我还是走了吧。小姐都嫌弃我了。”
这样的玩笑话,自然谁也不会当真,笑过也就罢了。当下沈玉阑便是让莲芯靠过来,然后低声将话吩咐了。
莲芯一面听着,一面眼里放出光来,等到听完,便是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笑:“小姐这法子,可是妙得很。”
沈玉阑却是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摇头言道:“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我又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也是受了启发罢了。”
莲芯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到了沈玉阑口中的“启发”是什么意思,越发笑得厉害。
沈玉阑又吩咐:“这件事情也不必大肆宣扬,切莫让人知道了。”
莲芯自是点头应下。退出去准备事宜不提。
沈玉阑却是安心下来对账——反正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傍晚的时候,沈玉阑却是收到了齐宇舟派人送过来的东西——却是一篮子新鲜果子,不过却不是这边能种出来的。想来,应该又是进贡之物,齐宇舟得到的赏赐了。
沈玉阑看那金黄的芒果,倒是也馋了。便是让丫头切成小方块,放在水晶碗里,用银签子叉着吃。芒果一路运过来,此时已然熟透,香味浓郁不说,甜味更是一路都要散进心里一般。一面吃着,一面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其实嘴上齐宇舟从未说过原谅她的话,可是从这行动上看,却分明是不怨她了。
不过也是,齐宇舟那性格,怎么想也不像是会将原谅的话说出口的。那样别扭的性子,纵然经过了这么久,到底也不是轻易能扭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