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侯夫人听了这话顿时也笑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说真的,他们还真不在乎。一个女人罢了,娶回家去,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了。图的是个利益,又不是美貌。你以为,有什么好在乎的?就好比做生意吧。你不是种香瓜么?你想吃的是瓜,至于能结出瓜的瓜藤,你摘了瓜之后,还留着做什么?当然是扔在一边。”
沈玉阑只剩下苦笑了:“这个比喻还真够现实的——”好吧,她就是能结出瓜的瓜藤又如何?至少,还能结出瓜来,不是么?比起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应该是强多了吧?
“不说别人,就是我,如果能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儿媳妇,我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光武侯夫人又说了一句,这句话却是实打实的打趣了。
沈玉阑涨红了脸,这次却是羞的了:“好了,您再说下去,我可是没脸见人了。而且,您别光顾着取笑我啊,好歹也替我出出主意不是?”
光武侯夫人见多识广,若是能给些意见的话,想必是很有帮助的。
光武侯夫人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嫁人。另一条路,也是嫁人。”
沈玉阑微微一怔:“这不是一样的么?”
光武侯夫人摇摇头;“一个是自己挑一个合适的喜欢的嫁过去,另一个,是别人替你选一个嫁过去。自然是两条不同的路。”
沈玉阑立刻就明白了光武侯夫人的意思——的确是两条不同的路。第一条的话,至少是她自己选的,是她自己觉得合适的,或者喜欢的。那么将来的日子,自然就会好过一些。而第二条的话,因为是别人选的,所以必然是不会顾及她的感受的。到时候,日子过得如何,可想而知。怕是到时候,就彻底的沦为了光武侯夫人比喻的瓜藤。被摘掉了瓜之后,就没了用处,只能被丢在一旁。沈玉阑除了苦笑之外,依旧只剩下苦笑了——这个局,还真不好破。
章节目录第一百七十四章 进宫
沈玉阑接到了宫里的邀请——说是邀请,却是大有不能不去的架势。( )因为宫里是直接派人过来接的。看着那穿着红色宫服的太监,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压力。
太监能穿红的极少。一般只有大管事或是在圣人身边伺候的人才有这个资格穿红。所以,在宫里,太监们的品级,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衣服的颜色,都是截然不同的。整个皇宫里头,能穿红色宫服的太监,最多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如今来接她的就是这么一个有大来头的人物,沈玉阑是真没法子淡然无事。
而且,太监一开口,更是吓得沈玉阑有些腿软:“圣人想见见沈小姐,沈小姐有空没空?若是有空,现在就随我去宫里如何?”口中连个奴才都不自称了,反而直接说的是我,可见也的确是个有大来头的。
沈玉阑自然不可能说没空——圣人召见,谁敢说没空?哪怕是你只剩下一口气了呢?只要能动弹,那就必须去!不能动弹的,直接抬着去也是可以的!
因为要进宫,沈玉阑少不得换衣服打扮了一回——不过也没太过,素素淡淡的,穿着得体就行了。没敢弄得太华丽。
那太监倒是点了点头:“沈小姐这样打扮,圣人看了一定心喜。”
一听这话,沈玉阑顿时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忙又感激的朝着太监笑了笑:人家这是在帮她呢。
“沈将军前线传来捷报,圣人心中很高兴,又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特地叫你去问问。也是替你父亲看看情况。”那太监见沈玉阑很识趣,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不错,竟是又出声提醒了一句。
这下,沈玉阑的心情也就更放松了——既然是前线传来捷报,那么现在看来,圣人应该是不会发作她了吧?再加上心情好,只要她自己小心应对,那么是绝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的。
沈玉阑很识趣的将一个香囊悄悄的塞进了那太监的手里,笑得极甜:“知道公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还请公公不要嫌弃。虽然不大好看,平日里拿来装些醒神补脑的香料倒是也能用的。”在圣人身边当差,没有一个清醒的脑袋,那是绝对不行的。
那太监听了顿时笑容更深了几分,看向沈玉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再开口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语气了:“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沈将军有这么一个女儿,果然是让人羡慕。”
这话沈玉阑却是没敢接,只是腼腆了笑了笑。没办法,怎么接?太监不可能有子嗣,所以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说多了,要是人家觉得这是她在讽刺,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宫门,那太监才又提点了一句:“宫里人多,地大,沈小姐别乱看乱跑。回头若是没跟上,可就麻烦了。”
沈玉阑也明白这个道理,从进宫门的那一刻,便是一直管束着自己的眼睛,只仅仅的盯着那太监的后背,旁的地方绝不多看一眼。脚下几乎都是印着对方的脚印走的,更不可能踏错了。毕竟,这里是皇宫,最是规矩森严的地方,小心些总是好的。
沈玉阑直接被带到了一处宫殿——这里离宫门口也不算远,估摸着也没进内宫,可能是圣人平日里办公的地方——类似于书房吧。
沈玉阑在外头等着宣见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的匾额,上头游龙走凤的三个金灿灿大字:“清凉殿”。字写得极好,沈玉阑纵是个外行人,也是看得一阵阵喜欢。再加上横竖站着无聊,干脆就仔细的欣赏了一回。( )
“那是圣人登基时候亲手所书,到如今可是有些时日了。”冷不丁的旁边就就传来了那太监的声音,似乎还颇有些感慨的样子。
沈玉阑惊了一惊,回过神来后,便是朝着对方笑了笑:“一时竟是走了神。没想到圣人的真迹竟是如此好。”
那太监没再说话,只是请沈玉阑进去:“圣人正等着呢。你也别害怕,圣人脾气极好,对晚辈也爱惜。”
沈玉阑点点头,心里却是不大能够放松——就算脾气好,也是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再说了,光武侯夫人那日说的话,可是还历历在耳呢。
踏入清凉殿的时候,沈玉阑几乎是怀着一种肃穆庄严的心态进去的。一进去,目光就只限在脚前一定范围内移动,绝不会看到其他的地方去。
走了没多远,那太监便是停住了,沈玉阑也就顺势跪下去:“小女沈氏,叩见圣人。祝圣人万岁千秋,龙体康健。”
清凉殿很大,也颇有些空旷——声音竟是能行成回声了。沈玉阑听着自己脆生生的回声,顿时就更加紧张了,伏在地上,额头触着冰凉的大理石地砖,身子都绷紧了。
“起身吧。地上凉得很,听说你腿伤了,可别进了寒气。年纪轻轻的,落下病根不好。”老者略带笑意的慈厚声音响起,虽然带着威严,可是和沈玉阑想象中的又相去甚远。这个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周身的气氛又和煦了些,让人也不那么的紧张了。
沈玉阑微微舒了一口气,平稳的起身,然后站好——双手交握,自然垂在身前,背脊挺直,可是眼睛却是微微的往下看,并不直视龙颜。
许是她的懂规矩讨好了对方,沈玉阑又听见圣人道:“倒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抬起头来我瞧瞧。”声音竟是更和煦了。
沈玉阑便是微微的抬起了头,却仍是不直视龙颜,不过却是看见了龙身子——确切的说是圣人身上穿的龙袍。上头用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吞云吐雾,说不出的神气威风。
沈玉阑竭力的保持着镇定和淡然。
“倒不像是南边来的,更像是北边的姑娘。”圣人看了半晌后,含笑说了这么一句话:“瞧瞧,倒是和大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身量,看着倒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平安,你觉着呢?”
带沈玉阑进来的太监便是笑着应了一声:“是有几分相似。都长得高挑些,也不像是南方女子的娇弱。倒是有几分飒爽的英气。”
原来,这太监叫做平安。倒是个喜气又普通的名字。沈玉阑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当然,面对圣人的夸奖,她还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腼腆羞涩的神情。
“你父亲是个能干的,他在前线,刚打了胜仗,替我好好教训了一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人。我心里极高兴,只等着他凯旋回来,再好好赏赐他!”说起沈峻之,说到前线打了胜仗,圣人更高兴了,声音和煦得都不像是个天子,倒更像是一般的老人了。
沈玉阑也露出一丝笑容,露出几分自豪之色,却是又替沈峻之谦虚道:“父亲若是知道圣人这样高兴,想必也会觉得自豪和骄傲的。”
圣人又笑了几声,却是话题一转:“寺庙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想必当时你吓坏了吧?”
沈玉阑心想,终于是转到了正题上来了——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引出这句话吧?等说完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顺势就替自己许一门亲事了?
心里杂乱的想着,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的确是如此,当时寺庙着火,我的确是吓坏了。后头又见有人在寺庙行凶,便是仓促的逃进了后山,在后山里躲着。最后翻过山,这才到了另一边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租了马车回了京城。那几天,可是吓得不轻。既怕后头有匪徒追上来,又怕山里凶猛的野兽。提心吊胆的。没有吃的,就挖草根,在溪水里捞点小鱼,勉强凑合着总算是熬过来了。最幸运的是,山上夜晚冷,我也没生病,竟是熬了过来。不过那些山匪也够胆大的,竟然敢在寺庙里逞凶!也不怕报应。”
沈玉阑这个时候,自然是巴不得将自己说得越凄惨越好,不管是处于什么心态,她都这么惨了,想必多少圣人也会有几分怜惜的。
果然圣人听完,好半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逃出来的。你福缘深厚,以后多吃斋念佛,好好感激神佛保佑才是。不过,你也受了不少罪。难为你一个年轻小姑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竟是没被打垮。”
沈玉阑心想——死才是最可怕的,只要没死,什么都不怕。
嘴上却是应声答道:“其实当时我也怕,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想起我娘,便是又咬咬牙坚持下来。说起福缘,许也是我娘在天上保佑我吧?我娘死的时候,就跟我说,让我一定好好活着,嫁个满意的对我好的人,开开心心圆圆满满的过一辈子才行。我的命是我娘换来的,我自然是要努力珍惜,连我娘的那一份也要好好活着才行。”想起吴氏,沈玉阑的声音便是有些不由自主的低沉下去,微微带了几分哽咽。
章节目录第一百七十五章 博同情
沈玉阑这样的反应,自然也更容易惹人怜惜,圣人也是人,自然也不例外,当下也是叹了一口——“做母亲的,自然是疼爱子女的。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是颇有些感慨的意思。而且,听着这话,沈玉阑觉得,圣人似乎对当年吴氏的死,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沈玉阑也没开口,只静静的立在那儿,擦了擦眼泪请罪道:“一时情绪激动,竟是御前失仪了。还请圣人恕罪。”
圣人自然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发落人,当下反而笑了笑,宽厚仁慈道:“你也不必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玉阑就笑了,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圣人仁慈。只是小女却不能借机放肆不是?”
圣人大笑出声,似乎心情极好:“你这脾性,倒是真和我那长女有几分相似,都不是什么矫揉造作的人,爽快干脆,我倒是极喜欢的。也怪不的沈峻之他偏疼你一些,你的确比你妹妹强些。”一时间,话语里竟是微微又露出几分遗憾来:“可惜当时你竟是没进宫——”
沈玉阑生生的被这句话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过还好圣人倒是没再说别的,不然非要吓死她不可。
饶是如此,沈玉阑也觉得背后的一片衣裳几乎湿透了,僵硬的笑了笑,她忙谦虚道:“圣上厚爱了,小女并没有圣上说得那样好。更不敢和大公主比拟。大公主是天上的凤凰,小女最多也就是地上的一只锦鸡罢了。”
圣人又是大笑,不过却是没说什么话了。沈玉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难免又在心里八卦了一回:看来这个圣人,对自己的长女倒是很疼爱的样子。
圣人不说话,沈玉阑自然也不敢胡乱插嘴,所以气氛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沉默下来——这一沉默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些让人觉得肃穆和不自在起来。( )
沈玉阑也不敢乱动,直挺挺的站着,腰板挺得笔直,倒是渐渐的有些累了——而且腿上到底伤过,更是有些明显。
过了好一阵子,圣人才又说话了,这一次,更是直奔主题了,也更让沈玉阑绷紧了神经:“听说原本是你和顾家定了亲?”
沈玉阑顿了顿,诚实的回答了:“是。只是因为寺庙一事,小女错过了婚期。后头两家协商,便是让我姐姐顶替了我的位置,嫁过去了。当时,顾家和沈家,都是以为小女死了。所以才会如此。”
“那你可觉得遗憾?”圣人问得极为直接。
沈玉阑额上顿时就见了冷汗,当下连迟疑和犹豫都不敢,忙不迭的便是摇头否认了:“这件事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要知道,世间的一切,自都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安排的。虽然一开始和顾家订婚的是小女,可是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小女没能和顾家结缘,这只说明小女和顾家没有缘分罢了。再说小女姐姐,阴差阳错之下竟是能做了顾家的媳妇,本也代表着她和顾家才是真正的有缘分,是命中注定要做顾家的儿媳妇的。所以,又有什么可遗憾的?错过了顾家,小女心想,总是上天觉得,小女不适合顾家罢了。”
“和顾家结亲,可是难得的好事。错过了这一桩婚事,下一次可未必就有这么好的了。”圣人又道,语气竟是带了几分好奇:“果真一点遗憾也没有?要知道,哪个女儿家不想有一个好婚事,嫁一个好夫君?怎么的到了你这里,竟是有些不同了似的。”
沈玉阑苦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 )小女自然也是想要有个好婚事,嫁一个好夫君的。不过,缘分如此,小女又如何能强求。再者,焉知小女命中注定的夫婿,又不如顾家公子呢?就算不如顾家公子,只要他小女好,真心实意的好好过日子,小女倒是觉得,比什么都好。所以,也真没什么好遗憾的。”
真要说是什么感受,其实她倒是觉得庆幸更多些——幸好她没嫁过去,不然的话,此时她只怕就要后悔了!要知道,在看过了和顺郡王妃那副嘴脸之后,她是真不觉得顾家是个什么好人家!表面上看着不错,可是实际上呢?
圣人一阵沉默,半晌轻笑:“没想到你竟是看得这样开。”
沈玉阑笑了笑,最后也没说话。不是看得开——而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但是这话,是决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只怕就要犯了众怒。
“我听说,现在外头关于你的流言,传得可不大好听。”圣人又道。
沈玉阑心都悬起来了,最后却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女知道。毕竟消失了这么多天,别人心里有所猜测也是应该的。而且,面对那样的匪徒小女能逃出来,也的确是匪夷所思。别人不相信,也很正常不是么?”
最关键的是,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就是想要计较,也没可奈何——堵不住悠悠众口啊。而且,这个时候,你越是辩驳,人家越是当你心虚。不理会它,反而流言慢慢的也就消失了。
“你倒是真是难得的沉稳和心宽。”圣人仍是笑,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样子:“不过流言这么传下去,怕是对你也有些不利。至少,婚嫁上——”
“流言总会过去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沈玉阑笑了笑,虽然有几分无奈,可是更多的却是坦然。很显然,圣上一直是在试探什么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只隐约觉得,可能是和顾家有关。
“能不畏流言蜚语,依旧相信你的,才是真正的在意你的。顾家递话到了我跟前,说是有意替顾蒙再娶一个妻子。你意下如何?”圣人微微一个转折后,便是将话题绕到了这个上头来。其实一开始,圣人或许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之前说那么多,不过是铺垫罢了。
沈玉阑微微惊了惊,不过到底是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并没太大的震惊,很快就镇定的跪下去,脆生生的言道;“说到此事,小女有一事,想求圣人恩准!”
圣人倒是没想到沈玉阑会是这个反映,微微惊了一惊之后,便是笑着道:“起来吧,你有什么事儿,说来听听。”那态度,倒像是个慈祥的长辈似的。
沈玉阑便是清晰而又清脆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顾家之前找到小女,说要向小女提亲。但是小女并不愿意,已经回绝了。可是现在看来,顾家似乎并不死心。所以,小女想求圣人,帮我回绝了顾家吧。小女实在是不能嫁入顾家!”
圣人的声音有了几分不愉,似乎觉得沈玉阑有些不识抬举:“顾家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何就不能答应?”
只一句话,便是暴露了圣人的想法——圣人的确站在顾家那边的。
沈玉阑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是镇定的出声:“小女不能嫁入顾家,有两个原因。其一,小女生性善妒,做不到与人共享夫君。其二,小女的姐姐已经嫁过去,顾公子算是小女的姐夫,嫁给姐夫,也是小女不能忍受的!若是小女真嫁过去了,便是不义之人!夺了姐姐的夫君,小女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世人?”
“女子善妒,可不是一件好事。再有,古有娥皇女英的美谈佳话,可见女子共事一夫,本不是什么坏事儿。再则,曾经的大周后小周后,不都是美谈?你又何必如此在意这些?就是现在,不也有滕妾一说?况且,就算是你嫁过去,顾家也不会委屈了你姐姐,你不必担心。”圣人一一说着,语气已然是没有先前那般和煦了,反而带上了几分威严冷淡。
沈玉阑咬咬牙:“小女也不是不想效仿娥皇女英之辈,只是小女扪心自问,着实无法与人共事一夫。若是将来为了争风吃醋,导致姐妹反目,也并非是小女所愿意的。所以,小女实在是不能嫁入顾家。还请圣人明鉴。”
“你不想嫁入顾家,那你想嫁入谁家?”圣人忽然就翻了脸,语气沉沉,颇有些不善的味道。怕是真的有几分怒火了。
沈玉阑虽然心中惶恐,却是也不至于就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当下跪伏在地上,以额触地:“圣人,小女并无攀附之心,只是想如同诗里所述那般,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罢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真心待我罢了!曾经顾家之前提亲,小女便是说过,只要小女在一日,小女夫君便不能纳妾有别人,若真有那么一日,小女是宁愿自请下堂的!如今顾家既已经娶了小女姐姐,小女是断不肯再去的。就是别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小女绝不与人为妾,也不许夫君纳妾。还请圣人成全!”“好一个善妒的女子!好一个不容人的女子!好一个大胆狂妄的女子!”圣人似乎是动了真火,冷哼一声后,便是如此冷冷言道。态度满是讥讽;“你当是你是谁?你难不成竟是比公主们还要尊贵?连公主们尚且不敢说这样的话,你竟是也敢出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章节目录第一百七十六章 圣人发怒
圣人这么一发怒,不仅是沈玉阑更战战兢兢,就是那个叫平安的太监,也是一下子跪下来,口中连连劝告:“还请圣人息怒!圣人爱惜龙体才是!”
沈玉阑自然也是连连叩首赔罪:“圣人息怒,是小女狂妄无知,还请圣人不要为了小女气坏了龙体才是。否则,小女万死难辞其咎!”
“你既知错,那么我且问你,你可愿意悔改!”圣人却是不依不饶,颇有些固执的样子,竟是非要沈玉阑认罪才肯罢休了。
沈玉阑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坚定的摇头了:“小女方才说所,句句都是小女肺腑之言。小女知道这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小女却仍是私心的希望,圣人大发慈悲,且让小女放肆这一回吧。”
“你仗着你父亲对朝廷有功,你竟是就想要挟我了不成?”圣人一声冷笑,也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动静。
沈玉阑不敢抬头,只诚惶诚恐的认错:“小女不敢!圣人息怒!”
“那你是什么意思?”圣人逼问。
沈玉阑只觉得头疼和无奈,却还是只能继续坚持:“这只是小女一片痴心妄想罢了!并不敢挟功邀宠。”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成全了你?”圣人又问,语气仍是老大的不痛快。
沈玉阑苦笑:“小女只是不想欺骗圣人,又觉得圣人是仁慈之人,所以才壮胆说出了这心中想法罢了。”
“哼,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定就不能容人呢?难道你丈夫纳妾了,你就要吃亏不成?你是正妻,谁敢宠妻灭妾?”圣人仍是余怒未消,不过却是又比刚才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