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阑嗔目结舌。( )她可一点儿也不相信这话——若这是齐宇舟的真实想法,只怕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且不说齐宇舟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只说一点,他可从来不是个什么宽厚仁慈又心软的主!不然,能混上今天这个位置?
所以当下沈玉阑狐疑的看着齐宇舟,探手就摸了他额头一把,夸张的喃喃自语:“这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幅样子?莫不是冲撞什么了?”
这下连齐宇舟也绷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却是又气恼的弹了弹她的鼻尖:“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沈玉阑摸着鼻尖偷笑:“谁叫你装得跟真的似的。”叫你装相!
不过笑归笑,她也是能够猜到齐宇舟为什么非要将老太太养着的原因:怕老太太吃苦是假。而是怕大房看管不利,让老太太跑出来乱说话。毕竟,之前虽然是老太太做的错事儿,可是这老太太,惯会颠倒黑白的。若是真出来说了什么,她的名声也就全都没了。
沈玉阑笑着挤挤眼:“行,那你这么有孝心,我也只好听你的。”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沈玉阑都没插手,全是齐宇舟自己安排的——不管是处于避嫌,还是怎么样的,她不参与也懒得费心。还有就是,将来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关于这个事情,沈玉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光武侯夫人这件事情。光武侯夫人沉默了一阵子,倒是也没反对:“这样也好。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也该静养了。不过也别亏待了。”
沈玉阑忙点头:“这是自然,不管是吃的住的,都不会亏待的。”不过想出来么,那就是不可能了。
处理好了这些事情之后,沈玉阑抽空回了一趟沈家。齐宇舟自然也是跟着——虽然翁婿两个在宫里见面不少次,也说了不少话。可是宫外,以翁婿身份见面倒还是第一次。
齐宇舟竟是罕见的有些紧张起来,一直有些僵硬,险些走路就同手同脚起来。
沈玉阑见了他这样,自然是觉得有些好笑,不由伸手从后面拍了他一下:“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创龙潭虎穴,怕什么?”
齐宇舟僵硬一笑,依稀可见忐忑之色:“这不是怕岳父觉得不满意么。”
沈玉阑“嗤”的一声笑了:“放心吧,想必也不会不满意到哪里去。你这么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怎么也满意了。再说了,都嫁给你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了,还不满意什么?不满意也得满意呀。”
她这么一说,齐宇舟虽然觉得有几分安慰,不过却是觉得更加受伤了。有些无言的看了一眼沈玉阑,他拧起眉头来:“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刺激我呢。”
沈玉阑顿时就不再忍耐,嘻嘻的笑出声来。这人这幅样子,倒是很少见。平时就是天塌下来,也没见他紧张几分。这会子倒是紧张起来了。
不过,心里却也是不可遏制的冒出那么几分甜来:若不是在意她,又怎么会如此的紧张?
于是当下又放柔了声音:“好了,别紧张。我爹也不是挑剔的,你对我好,他知道了肯定是满意的。”
她自己都是相当的满意,更别说沈峻之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到了门口,首先迎出来的是李氏。李氏见二人带了足一车的东西顿时笑了:“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年节,费这么些事儿做什么?”虽然不是不好,可是未免也显得太隆重了,顿时就让气氛都有些严肃起来。
沈玉阑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旁边局促尴尬的齐宇舟,只问竞哥儿和沈峻之的情况。
“老爷教着竞哥儿写字呢。其实那么小的孩子,握笔也都勉强,手腕也没力气,能写得好什么?”提起那父子两,顿时李氏就忍不住带上了三分笑意三分嗔怪,还有六分幸福之色。
沈玉阑也笑:“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望子成龙的。况且,早些启蒙也好。”
一行人一面说话一面进了宅子,当然,齐宇舟一直都保持沉默,独自在那儿忐忑。
不过这会子忐忑,真见了沈峻之的时候,齐宇舟却是又慢慢镇定下来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也没什么可太紧张的。而且,沈峻之也不是一个凶恶之人,总体来说,还有那么几分和颜悦色。至少,比光武侯看他的时候和颜悦色多了。更有那么几分慈爱的长辈架势。
于是自然而然的,这份紧张和忐忑就消失了。
两人都是军队出来的,又同为武将,自然也有说不完的话题。倒是不必担心冷了气氛了。
这一顿饭,可谓吃得圆满欢快。
不过谁也默契的没提家里另外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当然,加上金荷的话,就是两个了。
用过了饭,沈玉阑见其沈峻之似乎有话跟她说的样子,就安排齐宇舟去午睡,自己则是跟着沈峻之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刚唤了一声爹,沈峻之就忽然道:“我已经见过你妹妹了。”
沈玉阑眉头一挑,面上却是不动:“玉珊可还好?”不过心里到底还是忍不住猜了一下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提起了沈玉珊来。
沈峻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见得好。瘦了一大圈。见了我就哭起来。”沈玉阑只能沉默。她无法同情沈玉珊,也没办法去落井下石。至少,当着沈峻之的面儿是无法落井下石的。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
章节目录第二百四十七章 谈心
“其实,那毕竟是你妹妹。”沈峻之见沈玉阑不说话,又叹了一口气:“大人之间的恩怨,那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你们之间的。我这一生,统共就这么三个子女,以后我去了,还指望你们两个做姐姐的能帮着弟弟支撑门庭,可是你看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沈峻之显得格外的无奈伤感,以及苍老。
沈玉阑侧头悄悄的打量沈峻之,忽然也觉得有些心酸了:沈峻之的确是不复当年的年轻神勇了,隐约已经看见了一些老态。许是刚打仗回来,满脸的风霜疲惫,也瘦了许多,就是鬓角也不那么乌黑了。而以前总觉得挺拔高大的身子,也似乎佝偻了许多。
沈峻之,似乎是真的老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年华不在,岁月流逝,谁也躲不过。
这样的沈峻之,说着这样的话,就让人觉得,格外的心酸。
但是,沈玉阑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毕竟,沈峻之说这话,还是有些怪她的意思在其中的。她又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玉珊是不是对您说,我不仅不肯帮她,反而落井下石?”不过到底她还是将怒气压下去,好歹忍着没发火,更没顶嘴,反而冷静平淡的说出了这话。事情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若不是有人在沈峻之跟前说了什么,沈峻之又何必这样说?
沈峻之没承认,可是也没反驳。
可是其实这样也就是默认了。
沈玉阑心头冷笑,对沈玉珊有些服了。沈峻之这才回来几天?前几天忙成那样,沈玉珊也能找到功夫去嚼舌头,还真够能耐的。
最后笑了笑,沈玉阑也没发火,而是笑了笑:“其实我们一开始进京的时候,我娘就千百遍的叮嘱过我:不管爹您做了什么,那都是我的妹妹,我的二娘。 []咱们关了门都是一家人。只是后头我进了京城,才知道,原来娘说的那些话,都不对。你想和别人做一家人,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见面第一次,玉珊就觉得我是外人,是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瞧不起我。我知道,这些都不怪玉珊,怪只怪大人没教好。可是后头玉珊却是一直不肯拿我当成姐姐。父亲,并不是我冷血,而是……我也不是真的就那样大度,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沈峻之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您觉得我不帮玉珊,看着玉珊吃苦,落井下石。可是您让我怎么帮?对方之前是九皇子,我能如何?况且,您觉得玉珊会对我诉苦?”沈玉阑平静的反问,却也不是质问的意思。她只是想要让沈峻之了解这一切罢了。
“玉珊是找过我一回。不过我想,父亲您见了他那副态度,只怕也会生气。”沈玉阑轻笑,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景道出,既不添油,也不加醋。说完了仍是问沈峻之:“父亲,您说,我敢不敢让宇舟放弃他的前途,来帮这个忙?又能不能拉着齐家一起来替我吃这亏?我嫁了人,毕竟也是要过日子的。玉珊她嫁得比我好。我能做什么?”
沈峻之沉默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出嫁了,自然要处处替夫家想着。那才是你的家。”
沈玉阑也就不再说话了。沈峻之既然说出这句话,那么就表示,这些话他的确是听进去了。
“有的时候,并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我也做不到那么大度。当然父亲也可以放心,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毕竟,您说得对。那也是您女儿,是我妹妹。为了您,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沈玉阑诚心诚意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是,父亲也不要总是被她蒙蔽了。”沈玉阑叹了一口气:“玉珊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若是您再这样惯着,以后会成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她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愤怒,将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父亲想必不知道,玉珊如今可是长了本事了。勾结郭家的人,屠了一坐寺庙。”
沈峻之吓了一跳,额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反应了片刻,终于是灵光一闪想起了李氏说的一件事情:“难道是……”
沈玉阑点点头:“是。”
沈峻之身形一晃,直接就腿脚发软跌在了椅子上。反反复复的就念叨一句话:“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沈玉阑见沈峻之这样,心里倒是有些懊悔了,觉得自己或许就不应该将这话说出来。只是现在话已经出口不能收回,只能又劝:“事情已经过去了。索性也没出什么大事儿。虽不能当没发生,好歹让他过去吧。说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想要父亲替我主持公道,而是不想父亲继续纵容玉珊。若再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沈家嫁出去的,将来若是累及竞哥儿,那是我所不希望的。”
之所以没找沈玉珊报复,她也是想到,这事儿真公诸于众了,对谁都不好。那时候,沈玉珊还是沈家的女儿,人家说不定会觉得是沈家仗势欺人,胆大包天,不将律法放在眼里。
沈峻之什么都好,却总是心软偏听。这一点,很不好。
为了以后不再出事儿,她务必好好的给沈峻之打一针预防针。
沈峻之却是一直没回过神来。
沈玉阑悄然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些祸事的源头,还是沈峻之亲手种下的。若不是娶了两个妻子,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倘若当初沈峻之不接纳郭氏进门,而将吴氏早早接到身边。然后生个几个儿女。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又怎么会不亲热?纵然又隔阂,也不至于会互相争斗倾轧。
所以,沈峻之今日的痛苦,何尝不是昔日种得因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怪不得旁人。
沈玉阑这样想着,难免又想起了自己和齐宇舟,于是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给齐宇舟上上思想课,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妻妾满堂,那是要不得的。相反的,而是埋下祸根。
至于沈峻之这儿,她当然也就没多说了。一则那是长辈,轮不到她教训,二则,说了也尴尬。第三就是怕沈峻之再被打击打击就崩溃了。
看着沈峻之慢慢缓过来了,沈玉阑也就起身告辞了。
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沈峻之在背后叹了一口气:“怪只怪我自己贪心了。”
沈玉阑脚步一顿,却是没回头,径直走了。
沈峻之后悔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再回头。
因了这一出,沈玉阑自然心情也就不怎么好了。恹恹的寻了齐宇舟就回家去了。路上齐宇舟倒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拉着她安抚了一回。
这样温情的齐宇舟,倒是又让沈玉阑心情好转不少。想起了沈峻之,于是沈玉阑就窝在齐宇舟怀里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从她和吴氏上京城开始,到现在沈峻之的后悔。末了抬起头严肃的看着齐宇舟:“所以以后你想纳妾那是没可能的。若真要纳妾,就先给我一纸休书。”
齐宇舟前头听着还笑嘻嘻的,听到这一句就顿时面色大变,恼怒的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记:“好好的说什么休不休的!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沈玉阑忙伸手捂住,又羞又恼的嗔他:“你做什么?还有没有正经了!”
“没正经!”齐宇舟又拍了一下,觉得手感不错又暗暗的捏了一下。有了第一下,自然就有第二下,第三下……
沈玉阑再也受不住,忙跳开了,狠狠瞪他:“你做什么呢?”
齐宇舟板着脸凑上来:“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不该罚你?”
沈玉阑满面通红:“滚!”
齐宇舟面无表情再伸手一捏:“敢对自己夫君大呼小叫,再罚!”
沈玉阑:……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跌成了一团。这么耳鬓厮磨的,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加上这么久也没在一处,自然而然都有点……
等到齐宇舟的手从小衣里探进去,沈玉阑忙气喘吁吁的按住,拿眼睛横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别闹,国孝呢。真闹出什么,看你怎么办?”
齐宇舟微微收敛几分,随后却又坏笑挑眉:“不是还有药么?你一直吃着呢。怕什么?”
沈玉阑恨恨的捏了他一把,心道:这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精虫上脑!
不过她哪里能然依着齐宇舟胡闹?压低声音道:“不是说怀孕!而是咱们家里这么多下人,让人见了,多不好?好歹你作为主子,也该以身作法不是?不然如何服众?”
齐宇舟不乐意了:“一年太长了。”
“那也得忍着。”沈玉阑掩住胸口,防范的看他:“考验你定力的时候到了!”齐宇舟看得心痒痒,猛地铺上,压低声音:“不能吃,摸摸亲亲看看总可以吧?”沈玉阑如何抵得过他?不多时也就气喘吁吁的举旗告饶了。不过好在齐宇舟也懂得规矩,没太过分。
章节目录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男轻女
沈峻之之前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少不得要去查一番。
沈玉阑也没遮掩什么,反而背后助了一臂之力。让沈峻之知道了个完完全全。
沈峻之从那之后,便是再没见过沈玉珊。如今九皇子被圈禁,身为皇子妃的沈玉珊出门一趟也其实并不大容易。所以连续被拒了几次后,沈玉珊便是彻底的慌了神了。又惊又怒的寻到了沈玉阑这里。
沈玉阑听了门房上的禀告,想了想到底还是见了。
可面对沈玉珊怒气冲冲的质问,她却是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冷笑道:“父亲见不见你,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你是他女儿,我也是。难道又多疼我几分了?以后若是再为了这个见我,也就不必再来了!若是再来,我倒是不介意将你做的那些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你且看看,皇家还会不会留这么一个九王妃!”
沈玉珊白了脸,却是兀自嘴硬:“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坏的是你名声,又不是我。再说了,我是吃亏的那一个,委屈的是我,别人会说我什么?我相公也只会因为这个对我更加怜惜罢了!”沈玉阑犀利的毒舌,处处点着沈玉珊的痛处:“倒是你,九王爷如今这么个情况,可还会为你说半分好话?只怕巴不得你快死了,然后好腾出位置吧。”
最后这一场斗嘴以沈玉珊大获全败而彻底的告结。
沈玉阑气恼了一阵子也就丢开了。
倒是齐宇舟回来之后听了这事儿,彻底的气恼起来,吩咐门房以后沈玉珊再上门也不许禀告了。直接就说不见。
沈玉阑想了想,没拦着。不然万一沈玉珊三天两头来闹这么一回,纵然不会气坏了人,可日子也是要被影响了。当然,她这是多虑了。但是她也是实在是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没了别人的骚扰,沈玉阑每日就在后宅里混日子,打理自己的小生意,处理一些家里的琐碎事情。一年国孝倒是混得极快。
一过了国孝,齐宇舟就像是彻底脱了禁锢的狼,每天都两眼冒绿光。
沈玉阑几乎有些疲于招架,每日累得够呛。好几回睡过头,窘得不行。不过她也知道齐宇舟为什么这样“勤奋”,毕竟她和齐宇舟年岁都大了,若是再无子嗣,也说不过去。之前是国孝,现在国孝也完了,自然是要努力的。
就是她自己,也是十分期盼——家里人口少,齐宇舟出门了,多少有点儿觉得冷清寂寞。再说了,家里人口多一点,也显得热闹不是?
不过在这样频繁的努力下……不过三个月,沈玉阑就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了。首先是月信没来。超过了十天之后,她自己几乎已经确定了。不过怕不是,又等了五天,这才让请了大夫过来。
的确是怀孕了。
沈玉阑得了确信,一时间倒是有些感慨,久久都没回复过来。摸着小腹只觉得心情激荡:九个月之后,她就要做娘了。然后看着小孩子一路成长,娶妻生子,平安又平凡的过一辈子。
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最向往的,最想过的。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些纠结,该怎么告诉齐宇舟?直接说会不会太突兀了?
明明都是各自期盼了许久的事情,可是临到这个时候,沈玉阑反倒是有些张不开嘴了。结果这么一磨蹭,就直接磨蹭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分。
齐宇舟按照惯例直接就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手掌就开始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以往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有了身孕,自然沈玉阑不敢再让他胡闹了,忙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嗫嚅拒绝了:“这段时间都不行。”
齐宇舟一愣,还以为她不舒服,倒是关切起来:“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请大夫了没有?”
沈玉阑摇摇头,只觉得脸上一片滚烫,却还是鼓足勇气的将事情说了:“我怀孕了。”
齐宇舟直接整个人都僵硬了,吓得沈玉阑忙抬头看他,见这人都呆愣了,便是轻声唤道:“宇舟?”
齐宇舟这才回神,片刻却是大笑出声:“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沈玉阑被震得耳朵都有些发疼,又羞又窘,忙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给我住口,这么大声,也不怕人笑话!”
齐宇舟霸道的将她一搂,下巴一扬:“笑话什么?谁敢笑我让他满地找牙!”顿了顿似乎又怕真惊扰了什么,压低声音,手掌也覆上沈玉阑光滑的腹部:“真有了?”
齐宇舟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盼,亮得几乎有些慑人。像是两粒黑黝黝的墨晶,光华流转,晶莹璀璨。
沈玉阑低声笑了一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过了四个月,慢慢肚子就大了。九个月后,咱们府里就添个人口了。”
齐宇舟的欢喜,也让她情不自禁的嘴角一直往上翘。
“明天就让人去你娘家报喜,再让人去跟娘说一声,让娘过来帮衬一些时日?等到生产再说。府里就你一个人,成天也没个说话的,多无聊。”欢喜过后,齐宇舟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然后如此和沈玉阑商量起来。
“好,都依照你。”沈玉阑也觉得这样甚好。怀孕了,有个长辈过来提点着也是妥当的。最主要的是,要让齐宇舟放心不是?不然只怕他这个性格,是要成天都操心家里的。这样可不好。
齐宇舟又絮絮叨叨的问了好些话,譬如怀孕什么感觉,累不累之类的,倒是沈玉阑忍不住恼了,掐了他一把:“现在才怀孕一个月,能感觉到什么?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齐宇舟忙伸手替她掖好杯被子,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睡吧。”
沈玉阑看着他这样,只觉得好笑,又觉得甜蜜。迷迷糊糊睡过去后,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只觉得梦里似乎都甜的。
不过,从这日之后,齐宇舟便是彻底的化身成了二十四孝的好老公和未来好父亲。这个孩子,尚且都还感觉不到呢,就已经被齐宇舟看成了掌上明珠。连带着沈玉阑,也享受了一把皇太后的待遇。
就是苦了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只觉得齐宇舟比沈玉阑这个正经孕妇还要麻烦些——吃饭怕烫了,点心怕腻了,出门怕吹了……总之横眉竖眼的看谁都伺候得不好,一个劲的挑刺吩咐这吩咐那。
最后沈玉阑看不过去了,只让光武侯夫人去说他:“再这样下去,府里的怨言都要将人淹了。哪有这样的?”
光武侯夫人就笑:“他这是稀罕劲没过呢。第一次当爹,难免会紧张些的。你多体谅体谅他。我回头也说说他,这么着也不像话。”顿了顿又打趣一句:“你也就知足吧,别人想这样还未必有这个福气呢。”
沈玉阑讪讪,“可这样也让人受不住啊。”
不过心里么……还是有那么几分小得意的。
光武侯夫人事后与齐宇舟说了几句,齐宇舟收敛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故态复萌了。最后沈玉阑也懒得说了,且让他自己折腾去。
四个月的时候,孩子的屋子也布置好了,产婆也找好了,产房也布置好了,就连奶妈都找了!总之,缺的,不缺的,都已经置办妥当,只等孩子瓜熟蒂落了!
看着齐宇舟这样在意,沈玉阑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忧的,她怕齐宇舟将来失望。因为齐宇舟张口闭口就是儿子儿子的,她想只怕齐宇舟应该是喜欢儿子多些才是。可是问题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谁又说得准?
于是这日就拉着齐宇舟旁敲侧击起来:“你喜欢孩子么?”
齐宇舟双眼亮晶晶的落在她的肚子上,伸手就覆上来:“当然喜欢。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沈玉阑小心的问。
齐宇舟喳喳眼睛,一脸懵懂:“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他们的娃?
“万一生个女儿呢?”沈玉阑步步紧逼,紧紧盯着齐宇舟。
齐宇舟想了想,咧嘴一笑满口白牙璀璨生辉:“没事,下一个再生儿子就是了。咱们总不可能只生一个孩子。”按照年纪算,四五年生一个,至少也能三四个孩子。
不过,齐宇舟也不是笨蛋,能混成大将军,说明他的智商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就明白了沈玉阑实际上想问的话了,当下沉了脸:“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我的姑娘,比一般人儿子都金贵!你可不兴什么重男轻女的!”
沈玉阑:……明明是怕你重男轻女好不!
不过总体而言,对于这个话题的结果,沈玉阑还是很满意的。当下又眨着眼睛拉着齐宇舟一同想名字:“不如先将名字想好?”
齐宇舟也觉得甚好,可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两个都想。以后横竖也能用上。”沈玉阑随口道。
齐宇舟顿时一拍手:“是啊,反正以后都能用上,先想好。以后也就不发愁了。”
于是从这日起,小两口一得空就在书房里琢磨名字。倒是惹得光武侯夫人不停的笑:“这还好几个月呢,这么积极。”不过又有些伤感:大儿子成亲多年还没消息呢。
沈玉阑这厢倒是没功夫去管那些别的,就是沈玉珊怀孕的消息传来,也只得了她一声“哦”,表示知道了而已。
说真的,自从怀孕之后,她对沈玉珊……已经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就是报复之心,也渐渐的消散了。或许是母爱泛滥的缘故,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软了不少。不过也好,就当是替自己的孩子积福了。
章节目录第二百四十九章 双喜(大结局)
对沈家这头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接连着传出喜讯,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
算起来,沈家这两个女儿的婚姻之路还是极为波折了:刚一出嫁,当天就死了母亲。眼看着要出孝了,圣人又死了。足足折腾了一年半,这才能成功圆房。
不过,从圆房开始算的话,却也算得上是快了。前前后后的,都没几个月就传出了消息。
一时间,别人倒是对沈家艳羡了,又有些家族懊悔当初没能娶到沈家的姑娘:毕竟,在这个年代,能生孩子,才是最人最大的用处不是?谁家娶媳妇,不指望着三年抱两?
不过,沈家两个女儿的待遇,却是又悬殊极大。
沈玉阑可谓是苦尽甘来,如今处处顺遂,夫君将她看得跟宝珠似的,婆婆也不曾为难。曾经的一群极品亲戚,也都蹦跶不起来了。家里又是自己做主,如何不算是泡在蜜里?
而沈玉珊么……自然就不上这个姐姐了。且不说九王爷如今的落拓,只说王府里复杂的形势。以及九王爷对侧妃的偏疼,以及一干小妾的闹腾。就让沈玉珊处处不顺心,觉得有苦难言了。
最主要的是,沈玉珊刚传出怀孕,那头侧妃也怀上了,前前后后的,相差也就一个月的功夫。
这下,沈玉珊气坏了。险些没厥过去,只觉得自己命苦得厉害。如今父亲也不见她了,夫君又对她没个好声气,这好不容易怀孕了吧,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就差了一个月,万一对方早产些日子,那谁是长子就说不清楚了。
可是纵然沈玉珊算计了无数回,想的法子再万全,却也无法实施。没办法找到机会是一回事儿,在王府里没有根基又是一回事儿。再有就是,万一事发了,以后九王爷会怎么样?
基于种种原因,沈玉珊纵然再怎么想动手,也只能掂量掂量。
基于两个孕妇截然不同的心态,所以自然而然的孕相也不同。
沈玉阑……吃嘛嘛香,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所以自然而然的,圆润了一大圈。肌肤温润,加上神情温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母性的光辉,倒是更好看了几分。
而沈玉珊,怀孕之后刚第三个月,就开始了漫长的孕吐过程。吃嘛,嘛不香。于是整个人飞快的消瘦下去,只一个肚子越发硕大明显。这样的情况下,面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加上她心中阴郁,隐隐的有几分戾气,看着越发的阴沉可怖。
这些情况沈玉阑本也是不知道的,还是李氏过来的时候,说给她听的。
沈玉阑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当然,要说不幸灾乐祸也不可能。毕竟人性使然不是?她又不是圣母。本来没报仇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如今自然也不会真觉得沈玉珊多可怜。
要说沈玉珊的遭遇,沈玉阑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归功于沈玉珊没积德的缘故。
李氏还说,沈玉珊这样下去,只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玉阑想:沈玉珊一定会拼命的保住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是她以后生活的唯一保障和筹码。
不过相比这些,沈玉阑自然还是更为关心自己的生产情况。好在本来她就学过妇产方面的东西,加上常家那头,倒是不太担心。常敏早早的就说了,到时候来替她接生。又写了一个小册子,专门安排饮食,活动。每日沈玉阑只需要按照册子上的安排来就行。当然,就是她自己想偷懒,家里也是不允许的。
一转眼就晃到了预产期。沈玉阑多少有些紧张,不过也还算镇定。倒是齐宇舟,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倒是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要进产房生孩子的是他。
最后三天的时候,齐宇舟就迫不及待的告了假:他这样的状态,说实话也不适合去衙门办事。
沈峻之也不顾规矩,亲自过来住下了。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外孙,激动是肯定的。
于是,一家大子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沈玉阑的肚子,总觉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发动了。
沈玉阑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倒是不停的和肚子里的宝宝商量:“要不,你快出来吧?再这么耗下去,他们说不定就急坏了。”
可是事情总是这样,越是心急的时候,似乎就越是不能心想事成。
预产期过了两天之后,沈玉阑依旧没有要发动的迹象。
所有人都急了。可请了大夫来,也说不出什么。倒是沈玉阑自己苦笑:“预产期就是大概估算个时间,前一点后一点也很正常,别急。”
当然,她心里也多少有点发急。纵然再怎么知道肯定是没什么要紧的,可是心理这一关,多少还是有点无法战胜。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怀孕生孩子!那和看着别人生完全是我不一样的!
足等到第四天的夜里,刚吃完宵夜,沈玉阑饱足的拍了拍肚子:“吃饱了!”
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下一暖,顿时她就僵住了。
作为一名专业人士,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了。当下大喊一声:“快,送我进产房,羊水破了!”
于是屋子里顿时忙成了一团,齐宇舟也不敢耽搁,一把横抱起来,风风火火就给送进了早布置好的产房里。
常敏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急得不行;“怎么羊水先破了?!”
一般生产的过程,都是先阵痛,然后差不多才会破羊水。有羊水的润滑,孩子也更容易出来不是?
可是现在,沈玉阑的羊水先破了……常敏不急就怪了。
沈玉阑嗫嚅一下:“之前有疼过,我觉得疼得不厉害,就没吱声。”
常敏顿时哭笑不得,钻进被子里亲自看了一眼产道开的情况,倒是放心了:“应该很快就会生了。”
沈玉阑眉笑颜开:“我也觉得——按说第一次都该折腾很久,没想到我这么轻松。”
常敏狠狠一指头戳过去;“难道我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不成?”
这会子还不算太疼,沈玉阑还能说笑几句,等到真疼狠了,虽然不至于惨叫,可还是满头的冷汗,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即便是有常敏的帮助,可是沈玉阑到底是第一次生产,足足还是疼了一个时辰才算将孩子顺利产出。不过她还算好的,也没有精疲力尽立刻睡过去,还抱了抱孩子。
是个男孩,六斤八两。
看着儿子皱巴巴的脸,沈玉阑忽然觉得生产的痛苦真的不算什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涨满出来的怜惜。这样巴掌大个孩子,瞬间就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
而外头的齐宇舟母子,以及沈峻之得了这个消息,也是高兴得不行:一举得男,怎么能让人不高兴?
光武侯夫人当下就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齐宇舟也是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不过好歹克制住了没大笑出声,还问了一句:“玉阑怎么样了?”
得了母子均安的消息后,自然齐宇舟也就彻底的放心了。
产婆将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瞧了一圈,最后塞进了齐宇舟的怀里。
齐宇舟僵硬又小心的捧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只觉得也是其妙非凡。当然,他的感受也和沈玉阑差不多。这个小东西,很快就占据了他所有的怜惜和疼爱,几乎让他挪不开目光了。就在这一刻,他觉得,以前所有经历过的,印刻在自己心里的那些伤害和阴影,都被这个红彤彤的小不点儿给治愈了。
沈峻之出了齐家之后,想了想,到底还是派人去给沈玉珊报了信。同时附上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沈峻之不得不开始相信命运的神奇了。当然也越发的忏悔起来。不过这些都是不打紧的事情,因为不管怎么后悔,事情都过去了,都无法再挽回了。
而至于沈玉珊怎么想的,谁也不会去关心。
不过谁也没想到,孩子洗三的时候,沈玉珊这个正儿八经的姨妈,倒是派人送了重重的礼物过来。
示好之意再明显不过。
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只得禀告了沈玉阑。沈玉阑想了想,到底还是收下了。经历了生产之后,她真心的觉得,她生活的重心以后无法再从孩子身上挪开了。至于以前的恩怨,她权当忘记了就是了。如今再报复,她也有些下不去手,许是因为她做了母亲的缘故。做母亲的人,心都是软的。
另外就是,她不想沈峻之为难。
既然决定不报复了,那么沈玉珊愿意贴上来,她也不会给对方难看。不温不火的就是了。横竖亲近不到哪里去,但是也不至于比陌生人生疏就是了。这也是为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毕竟,也是亲姐妹不是?太过了,人家也会议论的。
别人说她可以不管,可是她现在是孩子娘了,她可不想让自己孩子觉得自己是个狠辣的。
沈玉珊送了礼物过来,金荷同样也送了礼物。而且礼物很有意思,是一件百家衣。百家衣这种东西,是很难做的。首先布料就不好收集。粗布肯定是不行的,锦缎也不合适,最好还是都要细棉布才好。
再则就是碎布头拼凑出来的衣裳,接头太多了,怕穿着不舒服。而且巴掌大那么一件衣服,还得用碎布头拼凑,也委实太难了。
沈玉阑自己都不愿意费这个事。
没想到金荷倒是有耐心。而且做得极好,光洁工整,沈玉阑摸了一遍,一点接缝都没摸到。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让人仔细洗了又煮了,还是让孩子穿上了。回头,又让人送给了金荷一份回礼。
沈玉珊她都能原谅了,金荷也不必再那么冷着呢。虽不说恢复以往,当成普通远方亲戚走动就是了。
在沈玉阑月子期间,常俞也成亲了。等到她出了月子,倒是听说夫妻两个过得不错。
满月酒的时候,常俞和公主亲自吃酒,倒是让沈玉阑有些惊讶,颇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是公主不是?
倒是齐宇舟嗤笑了一声她的没出息:“公主再高贵也是嫁给了常俞,纵然比一般做人媳妇的要好过许多,可也不可能再像是做公主那样了。”言下之意,颇有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
沈玉阑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是坦然了几分。当然心里还是感激的:人家公主肯来,也是给面子不是?人么,要懂得感恩不是?
她在后宅待客,自然也没见到常俞。不过公主是她亲自接待的。
见了面,行了礼后,沈玉阑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和满脸的笑意,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看上去有些单纯,性格也应该不错。
相处了一阵子,沈玉阑就彻底的摸清楚了这位公主的性格:单纯得可怕,人也有些天真活泼。
沈玉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公主和常俞的相处模式,然后表示:好像有点儿不搭?
可是从公主的反应看来,却又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提起常俞,这位公主表现出来的形象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于是沈玉阑也放心了:反正不管搭配不搭配,两人过得好不就行了?她也没那么多的要求不是?再说了,其实她也管不着。只不过是出于朋友的一种关心才会这样放在心上罢了。
常俞这头让她放了心之后,沈玉阑又抽空关心了一下秦玉娘的婚后生活,让人打听了,说是过得也不错,便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几个和她有过牵扯的故人,倒是都过得不错,还有什么可操心的?所以自那之后,她便是甚少再关心外界了,一门心思的在家里开始养儿子。
结果倒是不知不觉的,莫名其妙就得了个贤妻的称号。
这个她自己知道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回:她只是懒怠罢了。哪里算得上是什么贤妻?用齐宇舟的话说,她又小气又脾气不好,对夫君也不算温柔。根本连个贤妻的边儿都没挨上嘛。
笑完,自顾自的抱着自家的儿子一阵逗弄,然后等到齐宇舟回家之后,两人又就着这个事情笑话了一回。当然,两人都觉得外头的人挺逗的。之前传她是个蛮横大小姐,如今倒是又说她是贤妻了。真挺好笑。
贤妻的名头出来没多久,又被推翻了。因为有人想送齐宇舟两个妾侍,沈玉阑直接面色难看的拒绝了。而且放了话,绝不许齐宇舟纳妾。
于是,她又得了个醋坛子母夜叉的称号。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笑过也就算了,谁也不当真。
为了避嫌,在哥儿两岁的时候,齐宇舟将手里的兵权彻底交了干净。圣人高兴之余,便自然是更放心了几回。反而齐宇舟的日子就好过起来,不仅悠闲,还不必担心上位者的猜忌,每天早早回家逗孩子,疼妻子,倒是不亦乐乎。
而沈峻之,也是同样卸了职位。却是换来一个爵位,封了个诚毅伯。如此一来,竞哥儿以后也不必担心了,倒是很让人欢喜。
唯一一件不好的事情,就是沈玉珊刚生下一个瘦弱的哥儿之后,九王爷就死了。死因是在小妾房里服用丹药,结果……
这个不怎么光鲜的死法,自然就捂死了,对外只是宣称突发疾病暴毙。
九王爷这么一死,皇家立刻就点了沈玉珊的儿子袭爵。虽然降了一等,但是也不差了。至少衣食无忧。
沈玉阑其实心里清楚,皇家就等着这几个王爷后继有人呢。说是意外死的,可是她却并不相信——但是也不觉得不好。九王爷一死,以后沈玉珊的日子就好过了。皇家也不会忌惮孤儿寡母了。当然,封了沈玉珊的孩子,也是看在沈峻之和齐宇舟二人的份上。毕竟,都是姻亲。
沈玉珊又惊又喜,从此倒是信佛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沈玉阑也不关心。
沈玉阑关心的,还是日子如何平淡又幸福安稳的过下去,关心的,是自家儿子如何健康快乐的成长。唔,还有就是,是不是考虑给儿子甜个兄弟或是妹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