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握了握拳头。不可否认,刘氏的确是踩到了她的痛处了。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压下情绪,笑容依旧挂在面上,只是目光微微冷了冷,更带上了几分怜悯:“我本还我想着求王爷一回,让他带着王妃去寺庙给钰儿做场法事呢。不过王妃身子这般不好,我瞧还是算了罢。哎,王妃也要多节哀才是,毕竟都去了这么久了。再怎么难过,也要往前看不是?”
刘氏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眼睛赤红,几乎是带着杀气。
而陶君兰却是不给刘氏生事的机会了,冷冷吩咐丫头婆子们:“还不送王妃回去?夜里这样冷,风又大,王妃如何受得住!”
丫头婆子们俱是神色一凝,都不敢再马虎,忙不迭的“扶着”刘氏一阵风似的走了。
陶君兰淡淡的在剩下的人身上扫了一圈,道:“夜里天冷,大家早些歇息吧。”末了又格外关照姜玉莲:“姜侧妃有什么缺的只管差人告诉我。不必客气或是不好意思。”
说完这番话后,陶君兰便是示意碧蕉给自己披上披风,自己又将一旁緑翡递上来的手炉抱在怀中,便是先走了。;
第一卷 第268章 自找
陶君兰走后,接着走的就是静灵,她道:“我累了,明儿还有许多事情,就不陪诸位了。天寒露冻的,诸位也早些回去吧。大过年的,可要更加保重才是。”
待到静灵走后,古玉芝便是轻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也都听见了。这是古玉芝觉得不痛快: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在那儿摆什么谱?以为巴结上了陶君兰就高贵起来了?
“诸位姐姐比我先进门,以后还请诸位姐姐多多关照才是。”姜玉莲倒是笑着开了口,神情娇娇怯怯的,看上去又诚恳又可怜。
古玉芝心思微微一动,上前去主动握住了姜玉莲的手,笑道:“可不敢当侧妃这一声姐姐。不过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侧妃只管差遣就是了。说起来,我们倒也是有些渊源的,我是太后赐给端王爷的。以前也是服侍过太后的。”
姜玉莲不知此事儿,倒是一脸惊喜,神态比起古玉芝更显得热忱了几分:“那可真真是有缘。”
接着古玉芝又指了一下红蕖;“红蕖也是太后身边伺候过的。”
红蕖笑着冲姜玉莲行了个礼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身孕的缘故,反正显得有些敷衍和心事重重的。
至于桃枝——别人都是太后那儿出来的,她却是皇后给李邺的。这会子这么站在一处说着这个话题,倒是显得格外的尴尬了。不过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事情,只垂着头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假装自己不存在,只用耳朵听就是了。
接下来就是古玉芝和姜玉莲的戏码了。一个有心巴结,一个有心拉拢,二人倒是一拍既合了。
桃枝和红蕖呆了一阵子,却是不肯再待下去了,只借口红蕖的身孕不能太过劳累,得早些休息,所以也是走了。
古玉芝见人都走了,她们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垂花厅说话,当下便是笑着对姜玉莲道:“侧妃想必对王府的路还不熟悉,不若我送侧妃回去歇息罢。”
姜玉莲自是不可能拒绝,欢喜的应了又诚恳的谢过古玉芝,挽住古玉芝的手亲热道;“古姐姐可真是个好人。”
古玉芝得意的悄悄一勾唇,语气却是更加的温和:“承蒙侧妃不嫌弃罢了。”心中道: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实在是心思单纯又好哄。三言两语就让对方对自己信任和热情起来。假以时日……
一时又觉得有些庆幸:幸好这个侧妃是这么个性格。要是再来一个精明的,她哪里还有活路呢?
尤其是想到陶君兰对自己明显的不信任和排挤,古玉芝更是一阵咬牙切齿:过河拆桥的人,总是会招到报应的;
只是古玉芝却没细细的想过,为什么陶君兰会对她不信任和排挤。这会子,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姜玉莲身上。
殊不知,姜玉莲这会子心里的想法也和她差不多。姜玉莲心道:这个古氏倒是个识趣的,倒是不妨利用一二。等到将来自己站稳了脚跟就好了。
回了姜玉莲的秋宜院,古玉芝笑着推辞了姜玉莲请她进去喝茶的邀请;“时辰不早了,侧妃还是早些歇息吧。过两日王爷也就成日在家了,您可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古玉芝这话说得露骨,姜玉莲顿时绯红了脸颊。
送走了古玉芝,姜玉莲脸颊上的绯红也渐渐退去,一层薄怒之色浮了上来,最终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陶氏也太不识趣了一些。”
姜玉莲的大丫头绫香一面帮着姜玉莲将头上的钗环卸下来,一面不解道:“今日陶侧妃的提的那事儿,侧妃怎么的不答应?”怎么看那都是好事儿一件才是啊。
姜玉莲自然能猜到绫香的心思,当下一声冷哼道;“你当她是好心?我且告诉你罢,她是故意这么着的。你想想,那胎本就不稳了,又是那么好照顾的?若是有个什么,那我以后还怎么跟端王爷交代?又怎么在王府立足?更不必说和她争管家权了。再则,她说不得就正好借机除掉那孩子呢。她有栓儿,自然是怕红蕖再生个儿子和栓儿争的。我才不上那个当呢。”这种一箭双雕的计策,她见识过不少了,也用过不少了,哪里会看不出来?
绫香手上一顿,一脸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吧?太后可是亲口说了让您帮着管家的。而且栓儿养在太后跟前,她又是侧妃,何至于忌惮一个姨娘生的孩子?再说了,都怀孕了还被禁足,只怕王爷也不大看重红蕖姨娘罢。”
绫香这话说得很在理,而且事实上也有一部分接近真相了。可是很显然这番话姜玉莲却是听不进去的,没好气的瞪了绫香一眼,她不耐烦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别问那么多了。我累了,赶紧铺床我要睡觉了!”
进府第一天李邺就没回来,更别说和她圆房了,这事儿多少是让姜玉莲觉得有些不大痛快的。心中又忍不住有些疑心是陶君兰故意这样做的,毕竟这样一来她的脸面到底是有损的。而且,也不知道多少人睁着眼睛瞪着笑话她呢。
姜玉莲心中一阵烦躁,虽说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没能睡着。
比起姜玉莲的烦躁,陶君兰却是神清气爽的。一觉起来精神百倍不说,心情也不错。
陶君兰用早饭的时候,碧蕉笑着进来回禀事情:“方才姜侧妃已经起了,正准备往王妃的院子里去。说是要去侍奉王妃用饭呢。”
陶君兰认真的喝粥,抽空言道:“拦住,就说王妃身子不好不喜外人打扰。”
“若是姜侧妃硬闯呢?”碧蕉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虽说才见了一面,可是她是真觉得姜侧妃那人只怕不是个好糊弄真柔弱的。
“硬闯?王爷下的命令,她若不怕王爷追究,就让她进去罢;
。”陶君兰微微一笑,顿了顿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她真要进去的话,就让她进去罢。王妃毕竟是王妃,她有这样尊敬的心思是好事儿。”
碧蕉听见陶君兰声音的笑意,见这件事情没有影响了自家主子的心情,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退了出去。不过却又对陶君兰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有些奇怪,便是悄悄的拿去问了红螺一回。
红螺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压低声音对碧蕉解释:“你想想,如今王妃的脾性能给谁好脸色?”对王爷都敢冷嘲热讽的,更别说对姜玉莲了。姜玉莲自己要凑上去又怪得了谁?
“可这么一来,不管怎么着姜侧妃都落了贤名,会不会对王妃不利?”碧蕉有些隐隐担忧。
红蕖怪异的看了一眼碧蕉:“人家可是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又在太后身边呆过,若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那才让人笑话呢。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能有什么贤名?”
红蕖没说的是,在王府里,谁还能越过陶君兰去?光有贤名有什么用?王爷若不过去,还不是白搭?这些话当然是不好和碧蕉说了——毕竟她们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哪里好意思说这些?让人听见了,只当她们不正经呢。
在陶君兰的嘱咐下,姜玉莲进主院可是没受到半点的阻拦。
姜玉莲今日是早有准备的——因是刚进府,所以穿了一件蔷薇色的夹棉的褙子,头上挽着梅花髻,簪了一朵绯色的绢花,衬托得人神清气爽又娇艳妩媚。除了这个之外,整个人显得喜庆,又带着三分娇柔温顺。
姜玉莲自认为这一身打扮是十分合时宜的。可是她却是想错了刘氏的性子。
在刘氏看来,姜玉莲这一身穿红着绿的样子,可不就是来嘲讽她的?加上昨儿被陶君兰一提起想起了早夭的儿子,便是更觉得姜玉莲可恨。她这头为着儿子的周年祭日伤心呢,那头姜玉莲倒好!
所以,刘氏在看姜玉莲的时候,眼神里几乎都要飞出刀子了。语气更是透着浓浓的不欢迎:“你来做什么?”
姜玉莲温顺小意的赔笑,娇娇怯怯的做着恭敬的样子:“妾来伺候王妃用饭。”
于是刘氏便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姜玉莲。末了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很好。”说这话的时候,刘氏心里已经想了许多该如何折腾姜玉莲的法子了。
刘氏虽然被幽禁,可是吃喝用度上却是没人亏待她的。仍是按照王妃的品级来供给的。就说早饭,一张八仙桌几乎是摆满了。光粥就有五种:小米粥,大米粥,绿豆粥,花生粥还有肉粥。更别说其他的小菜和面点了。
姜玉莲也是伺候过太后的,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为了献殷勤,她便是笑着主动拿了碗去盛粥:“小米粥最是养人不过,太后也是常用的。”
“谁说要喝小米粥了?!”刘氏冷喝一声,面色阴沉:“我要花生粥。”
姜玉莲只得讪讪的重新换了一碗。
不过,接下来类似的情况却是层出不穷,姜玉莲最后几乎是咬着牙才坚持了下来。心中想道:下次再也不来了!;
第一卷 第269章
姜玉莲前脚刚出了主院的大门,刘氏那头就让人宣布了一句话:“姜氏的确是个恭顺的。伺候得她很舒服。”
这话传到了陶君兰的耳朵里。陶君兰略沉思了片刻,就让红螺去姜玉莲那儿传话:“王妃觉得你服侍得很好,以后每日都过去服侍王妃用早饭。”
可想而知姜玉莲听见了这一番话时候的心情。她张嘴想要拒绝,可是随后就被红螺一句话给顶了回来:“我们侧妃也说了,姜侧妃您的确是个贤惠的。”
想到自己想要的贤惠名声,顿时已经到了嘴边话就打了个转咽了一回去。最终姜玉莲咬牙笑道:“既是王妃不嫌弃,我自是愿意天天去的。”
红螺得了满意的答案,又顺着竿子上去奉承称赞了几句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跟陶君兰禀告了。
陶君兰听了红螺的形容,笑得连账册也不看了,道:“她倒是个老实的。这样也好,每天去主院折腾一回,只怕她也没多少精力来想着分权了。”
陶君兰是不愿意将手里的权力分出去的——她在经历了这些事情早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最好都是要将权力抓在自己手里的。就算不拿去害人,也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人害。更能保证自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姜玉莲会不会反应过来这事儿里头有她的刻意为之,她却是不在乎了。姜玉莲,未必就是善茬了。她纵然还像是以前那样只知道隐忍退让,人家也未必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与其那样,倒不如将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
“就怕姜侧妃进宫向太后告状。”红螺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虽说可以不怕姜玉莲,可是太后呢?总是不可能不怕的。太后真要不痛快了,不管怎么自家侧妃也是只能受着。
“她这样轻易就被拿捏住了,太后也不会太看重她了。”陶君兰虽然心中不甚确定,可是口中却是说得十分笃定。“再说了,也不是我挑唆着她去主院的,更不是我非要让她每天去主院的。这是王妃的意思。”人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太后纵然不高兴,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就算真要怪罪她,又以什么理由去怪罪?
李邺本来是不知道陶君兰进宫一趟就将姜玉莲带回了府的。等到知道了,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心里有些不放心,便是提前回家去看看——不过即便是提前,也不过是正好赶上了晚饭而已。
陶君兰以为他今日也是忙得很,觉得应是赶不上吃晚饭了,便是没等他;
。这会子李邺突然回来,她忙放下快去就去门口迎接。
李邺已经自己撩了帘子钻进了屋子。
陶君兰明显感觉到了李邺周身那股寒气,又见披风上沾了一些雪,便是忙亲自去帮他解了披风,又拉了他到炭笼跟前坐下烤火。一时又殷殷问他:“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李邺享受着陶君兰为了他的一阵忙碌,心里倒是无比受用。至于饭菜,他素来也不是挑食的,便是比了个随意的动作。
陶君兰让厨房赶紧去再炒几个菜端上来。又亲自替李邺盛了一碗饭。
饭是用北方进贡的珍珠米煮的,颗颗晶莹饱满如同玉粒一样,更是泛着一层淡淡的油光。用青色的釉彩描花碗盛了,更是让人觉得只是看看都是舒服的。而再加上陶君兰纤细白嫩的手,登时就让李邺心中微微一动。
陶君兰的手指很好看,虽说前些年在宫里因为生冻疮和干活粗糙了不少又留了一些淡淡的疤痕,可是经过这两年保养却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十指如春葱,指尖圆润粉嫩,指甲修剪成了椭圆形,像是粉色的珍珠一般。
李邺忍不住在接碗的时候悄悄的蹭了蹭,只觉得柔滑细嫩,倒是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陶君兰没感觉到李邺的小动作,兀自还给李邺夹菜——因为她一个用饭,所以不过是三个菜一个汤罢了。汤是白菜火腿鸡汤,菜是她喜欢的素炒小青菜和凉拌黑木耳和一盘子炒肉片。
陶君兰替李邺夹了肉片放在碗里,见他不动筷子便是催促一声;“怎么不吃?”想了想又觉得怕是他觉得太干了,又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
李邺回过神来,便是收敛了几分心思,笑着低头喝汤。一面却是又忍不住在心中纳闷和鄙夷自己:一夜没回来罢了,怎么的就这般的饥色了起来?这还在吃饭呢,不管怎么说,总该先好好吃过饭再说的。
此时李邺倒是忘记自己提前回来的原因了,满脑子里琢磨的,倒是都成了一会儿吃完了饭该怎么着了。
厨房的动作很快,李邺刚喝完汤,那头厨房就将炒好的菜送来了。
一时饭毕,李邺便是让其他人先退下了。自己则是拉着陶君兰到卧榻上挨着坐下说话。只是嘴上说着话,手却不太老实。先是握着陶君兰的手揉捏了一阵子,又不满足的揽住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更是往衣裳里钻。
陶君兰渐渐的觉出了李邺的目的,却是不愿意配合,红着脸拍开了他的手:“做什么呢?好好说话,不许乱动。这会子还早呢——”
李邺心中遗憾,却只能暂时打住,将陶君兰的话琢磨了一下,顿时又笑了:“那好,等再晚点儿再做。”
陶君兰被他露骨的挑逗弄得身上都有点儿发热。忙避开了他的目光,心中纳闷:今日这是怎么了?
为了转移李邺的注意力,陶君兰主动说起了姜玉莲:“太后的意思,我也不能违背就只能先将人领回来了。昨儿让她给刘氏磕头行礼,又与其他人认识了一回。”
李邺这才猛然回想起自己的目的,当下便是忙仔细去看陶君兰的面色,见她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便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大在意这件事情,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理解了。
陶君兰接着又将自己让姜玉莲照看红蕖养胎,而姜玉莲一口回绝的事情说了,笑眯眯的评价了一句:“防备之心倒是挺重的。生怕我害她似的。”其实她提出这件事情,本意只是糊弄一下姜玉莲,给姜玉莲找点看似重要的事情做罢了。结果,姜玉莲却是半点没配合。
“怎么会?”李邺不禁笑了笑:“她倒是多心了。”他相信陶君兰绝不会无聊到这个程度。
见李邺想也不想的就站在了自己的身边,陶君兰心中只觉得甜蜜,当下也笑得更温和灿烂了:“不过,我还是给她寻了个事情做。你是不知道,刘氏倒是很喜欢让她过去伺候着用早饭。”
李邺皱了皱眉:“怎么的又让刘氏和外头人接触了?”按照他的意思,刘氏最好一直被关着,关到死为止。在那之前,刘氏最好不要和外界接触才好。不然,万一再折腾点什么出来怎么办?他是不想再为这些糟心了。
陶君兰见李邺不高兴,叹了一口气:“总是挂着端王妃的名头,姜玉莲进门,怎么也要去行礼的。行了我也就让人将她送回去了。不过第二天早上,却是姜玉莲自己过去要服侍刘氏的。”说到最后到底有些心虚,便是微微闪躲了一下目光。
李邺当然只是心思一转也就猜到了陶君兰只怕是故意没让人阻拦姜玉莲。当下微微一琢磨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当下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有时候陶君兰这样的小心思还是挺可爱的。
“罢了,这些都是家务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不过也别对刘氏掉以轻心。”李邺自然舍不得说什么,便是干脆选择了放手让陶君兰去操作一切。
饶是陶君兰心里早就觉得李邺应该不会生气,可是这会子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觉得欢喜。顿了顿,她故意问了一句:“怎么你就不怕我故意折腾你的新侧妃?”
李邺淡淡一笑:“你若折腾她,必是她不好的缘故。”
不得不说,李邺这话显然是偏心到没边儿了。
陶君兰心里蓦然一软,又有些酸酸涨涨的。不肯让李邺看见自己的异样,她干脆扑倒了李邺胸前,将脸埋住一句话也不说。
李邺被陶君兰主动的投怀送抱弄得十分欢喜满足,当下也是抱住了陶君兰。又感觉到她的小情绪,便是抿唇一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以作为安抚。
一时之间,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温馨味道。两个人都是有点儿舍不得放开放开对方破坏这样的气氛了。
就是李邺,也忍不住将心里那些小心思压了下去。
这样的静谧温馨,最后到底还是被破坏了——“王爷,姜侧妃过来给您请安了!”
陶君兰心头不大舒服,却也只能从李邺怀里出来,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看乱没乱。心里不舒服,她自然也不肯开口,就看向李邺。
李邺苦笑一声,最后到底是只能硬着头皮击掌示意人进来。;
第一卷 第270章 不喜
陶君兰状似平淡的捧着一盅茶在品,可是眼睛却是在姜玉莲一跨进来的时候就扫了过去。
姜玉莲显然是打扮过了。穿着杭白绸百花闹春的裙子,上头是水红色的袄子,高领的袄子镶边用的白色的皮毛,色泽光亮,风毛柔软。呼吸之间似乎都在轻轻的舞动。纤细而洁白的皮草衬得姜玉莲皮肤细腻,脖颈修长。再配上那一张精心修饰过的小脸,端的是惹人怜惜。
陶君兰的目光从对方头上戴的镶粉水晶的花冠,落到了粉珍珠的耳环上,最后又落在了洁白手腕上那对芙蓉玉雕花手镯上。这一身的粉色,忽然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儿……老了?毕竟,这个颜色通常是粉嫩少女更喜欢一些,成亲之后,她便是有点儿不大好意思戴这样的颜色了。
她更是不得不承认,姜玉莲这么打扮过后很漂亮,也很又气质。一种属于姜玉莲的,楚楚可怜的娇柔味道。一下子就让人想起了娇柔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几分。
随后,陶君兰又下意识的看了李邺一眼。心中忍不住想:大约男人也都挺喜欢这种女子的吧?她心里多少是有点儿忐忑的。
然而李邺似乎并没有因为姜玉莲的容貌而放在心上,他仍是盯着自己手里的一卷账册在看。这个是船行的账册,一般都是李邺自己看的。其他的倒是都是陶君兰在看。之所以没让陶君兰插手船行,主要是因为陶君兰着实对川航的运作不熟悉,许多事情都不懂。
陶君兰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也是镇定了许多。此时她回过神来,倒是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李邺这么多姬妾,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大的在意和不放心呢。总怕李邺对对方有了什么在意。
也许,是因为其他人都是别人强塞给李邺的。而姜玉莲却是李邺主动说要放在府里的。
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陶君兰和颜悦色的朝着姜玉莲一笑:“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姜玉莲进来之后还没请安,当下便是微微蹲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邺看,声音如同出谷的黄莺,清脆中又带了那么几分娇柔:“妾给王爷请安。”
至于陶君兰,她只是微微一笑,腼腆的叫了一声:“陶姐姐。”毕竟是身份相同,姜玉莲着实也不必对陶君兰行礼的。
陶君兰见姜玉莲目光始终都黏在了李邺的身上,那种爱慕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微微发酸,更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
于是,她干脆也不开口了,自顾自的品自己的茶;
。心中冷笑:姜玉莲还真是个不要脸和大胆的!这在她的院子里当着她的面这么明显的勾搭李邺,别人可还真没有一个做出来过。至少,就算是带着同样的心思,谁也没那么大胆和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