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意大利餐厅门口,应彦廷从车上走了下来,隔着墨镜,他诡谲的黑眸凝视眼前这看起来无任何异样的餐厅。
一位餐厅的侍者看到应彦廷,连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恭敬对应彦廷道,“应总,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应彦廷扯了一下嘴角,随之走向餐厅。
盛华在应彦廷即将走进餐厅的时候,身子挡在应彦廷的面前,恭谨道,“应总,让属下先去会一会傅思澈,属下担心…”
应彦廷轻蔑地道,“你当真觉得傅思澈今天能要了我的命?”
盛华连忙把头低下去,“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应彦廷脸上的浅笑慢慢掠去,吩咐盛华,“不需要担心,你就在门口等着吧!”
盛华不敢违背,“是。”

整个意大利餐厅里只有傅思澈一个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闲适地喝着一杯红酒。
应彦廷走进餐厅后,挥手示意餐厅里的侍者退下,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整个人带着一丝慵懒靠在吧台上,悠闲地审视傅思澈。
傅思澈举起杯跟应彦廷隔空碰了一下,道,“印象中,应总一直都以沉稳冷静着称,没想到,今天看到应总你这样闲适轻松的一面。”
应彦廷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浅笑吐出,“今天心情不错,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压抑。”
“看来应总你和小蓦是和好了。”傅思澈从沙发上起身,为自己已经喝空的红酒杯再倒上了一杯88年的康缇。
应彦廷微微扬起嘴角,“傅总你今天通过小蓦约我来这里,不知道设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准备要了我的命?”
傅思澈执起红酒抿了一口后,轻轻一笑,“我的确跟小蓦许久未见,不过我倒真的没有打电话给小蓦,因为约应总你出来,这是我和小蓦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我本来还担心小蓦‘说服’不了应总您前来,现在看来,应总对小蓦的感情,倒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深,我现在真的应该相信女人有时候就是把最锋利的剑。”
应彦廷俊逸的脸庞上是轻浅的笑,“我当真以为傅总你有什么高超的手段,想要来会会傅总你,现在看来,你的头脑也不过尔尔…真没有想到,傅勤华那样用心教出的人,竟只会耍耍嘴皮子。”
“看来应总是在质疑我刚才说的话。”傅思澈同样靠着在沙发上,喝着手边的红酒,漫不经心地跟应彦廷说话。
应彦廷意兴阑珊地看着傅思澈虽然毁过容却仍有几分神似傅欢的脸,“鼓动应妍,让应妍控制我的手下,不知傅总你后续还有什么招?”
应彦廷是何其聪明的人,盛华今日反常怀疑乔蓦,这就已经让应彦廷觉察出一丝端倪,加上应妍今日把他的手机拿走,让他错过了乔蓦的电话,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已足够让他联想到傅思澈。
傅思澈在此刻放下了手里的红酒杯,拍了拍手,神情认真地望着应彦廷,“老先生一直说应总你有不容小觑的头脑,我本来还不信,今天亲自验证,倒真是令我佩服…果然,任何小伎俩在应总你的面前都是雕虫小技。”
应彦廷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思澈,那笑意如春风,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蓦地,他轻缓开口,“看在我大哥的份上,他注重血缘关系,始终念及你也是应氏家族的血脉,我愿意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去警局自首,供述出你这些年跟傅勤华所做的所有犯法的事,我愿意跟你就此了结仇怨。”
傅思澈长笑起来,“应总你真是仁慈,只是,这番话该是我提醒你…看在你跟我也有不可磨灭的血缘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进警局自首,坦诚是你陷害了老先生,并放弃应氏的家业,我就既往不咎。”
“看来傅勤华教了一个好徒弟,至少这徒弟比他有胆识。”应彦廷始终淡然,好像在跟傅思澈谈无关紧要的事。
“应总你错了,老先生的徒弟不止有胆识,还有能耐,而今天,我就要让应总你看看我的能耐。”
“是吗?”应彦廷嘴角勾起轻淡的一抹笑,“傅总难道真以为今天可以要了我的命?”
“以应总的能力,我若硬碰硬,必然是没有胜算的…但今天,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应总你,因为,今天我可是抓住了应总的软肋。”

第183章 这大概就是最后的结局

第183章 这大概就是最后的结局
应彦廷轻浅笑着,仿若对于傅思澈说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让傅思澈此刻就像是在自说自话。
但傅思澈显然也不在意应彦廷对他的轻视,倏地拍了拍手。
下一秒,从餐厅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竟是盛华。
在盛华进入餐厅后,傅思澈惬意地看向应彦廷,“应总你虽然有缜密的头脑,但你恐怕想不到吧,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对你忠心不二的手下,我也可以找到他的弱点。”
“应妍在你的手里?”笑意在应彦廷的脸上淡去,黑眸迸射出阴冷的寒意。盛华的弱点只有应妍。
傅思澈莞尔,“看来应总平素里也是很疼这个没血缘的妹妹的…可惜应总你的这个妹妹,因为平常保护得太好,单纯得能够让人随意控制,而直到现在被我的人禁锢,她还不知道之前是我派人把那些照片给她看的。“
傅思澈所指的照片很显然就是他之前故意发给应彦廷看的那些照片。
原来应妍突然间这样反对乔蓦和应彦廷,是因为误会了照片上的男女主人公是傅思澈和乔蓦。
也难怪应妍会相信,那时候的傅勤华就已经想到日后再利用乔蓦做棋子,所以把那晚因为被下了药而神志不清的乔杉极力打扮成乔蓦的样子。
乔杉和乔蓦本来就是姐妹,稍作打扮,就很难让人分辨出。
而此刻盛华走进餐厅,直接听从傅思澈的明令,很显然是因为应妍在傅思澈的手里。
这一刻,应彦廷的脸色犹如十二月的寒霜,冰冷冻结,黑眸迸发出如剑的凌厉。
如果盛华此刻因应妍而受到控制,那乔蓦此刻必定也在傅思澈的手里,因为应彦廷一直都是派盛华保护乔蓦,只要盛华的一句命令,保护乔蓦的人就可以撤掉,而现在傅思澈威胁了盛华,傅思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控制乔蓦。
果然,紧接着,乔蓦被两名保镖模样的人“押解”到了餐厅。
但是,说是“押解”,乔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禁锢,两名保镖只是站在乔蓦的身后,对乔蓦甚至有一种恭谨的感觉。
餐厅的大门早就被关闭,所有窗户的薄帘也都拉了下来,外人根本就看不见这里面的动静。
“你如果敢伤她分毫,我会十倍让你偿还!!”应彦廷阴冷地扫了傅思澈一眼,一字一句从嘴里迸出。
“所以我就说嘛,任何人都有软肋,而应总的软肋就是小蓦…”傅思澈笑对应彦廷森冷的面庞,“不过应总你显然搞错了,我并没有要伤害小蓦的意思…你看我的手下并没有对小蓦做什么,不是吗?”
应彦廷此刻的目光已经投注在乔蓦的身上,她看着应彦廷,眼中噙着湿润的水光。
应彦廷唯恐乔蓦是害怕,连忙轻声抚慰乔蓦,“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蓦在这一刻哽咽地唤,“应彦廷…”
傅思澈听到乔蓦沙哑唤应彦廷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激怒,突然从手下的手里拿出一柄枪,指着乔蓦的脑袋,冷声道,“我告诉过你,我不希望从你的嘴巴里听见你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很显然,你再一次把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了。”
“你究竟想要怎样?”乔蓦在此刻痛哭朝傅思澈吼道,“你以为凭你的能耐,就可以赢了他吗?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傅思澈一贯在脸上的轻狂笑意此刻被极寒的冰冷所取代,愠怒道,“很好,你现在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向着他了,既然如此,我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傅思澈作势就要扣下扳机。
谁也没有想到,在傅思澈即将要将扳机扣下的那一刻,他手里的枪被打落。
而持枪打落傅思澈手里枪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应彦廷。
在加州,持枪是不犯罪的。
看到傅思澈手里的枪被打落,瞬间齐刷刷的一排黑色枪口对向了应彦廷。
乔蓦见此情景,惊恐万分,“应彦廷——”
应彦廷的枪指着傅思澈,俊颜上没有丝毫失去冷静的恐惧,如以往一般的泰然自若。
傅思澈的手被应彦廷刚才发出的子弹擦伤,手背开始渗出鲜血,傅思澈却低眼看着自己此刻受伤的手背,长笑一声,“看到从来都不愿意在手里沾染半点鲜血的应总,此刻竟为了乔蓦而持枪,我倒是真心佩服我自己当初看人的眼光。”
“应彦廷,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那一排的枪口指着应彦廷让乔蓦心惊,她恳求地对应彦廷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因为盛华的提前安排,现在餐厅外根本就没有一个属于应彦廷的人,所以现在能够保护应彦廷的人只有应彦廷自己。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我带你出去。”应彦廷那漆黑的眼眸,如夜空中耀眼的星辰,坚定地凝视着乔蓦。
乔蓦悲怆地跟应彦廷摇头,“你先走,不要管我…我姐姐和妈妈还在公寓里,你一定要替我救出她们。”
“如果傅思澈敢伤害乔杉和岳母大人,这里所有的人我都会要他们陪葬。”说这句话的时候,应彦廷是温柔看着乔蓦的,但这无温的声音,却教周围所有的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应彦廷啊应彦廷,枉你拥有那超过一百八的智商,却被乔蓦这样一个女人给骗得团团转,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直到现在你还看不出一点端倪吗?”傅思澈倏然嗤笑出声,他手背的伤口已经被奇正拿来的纱布包扎。
应彦廷依然无视周围所有的人,目光始终留恋在乔蓦的身上。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应彦廷,我告诉你,乔蓦她其实…”
傅思澈本该继续往下说的话,骤然被乔蓦打断,“你不需要在这里离间我和应彦廷的感情…傅思澈,你有本事就不要挟持我来威胁应彦廷,这样只会显得你是那样的可怜。”
傅思澈一声笑,“小蓦,你何必这样着急打断我说的话呢?难道你是担心我接下去说的话会揭露出有关你我过去的一些事实?”
“你不要在这里疯言疯语,应彦廷不会相信你说的。”乔蓦咬牙切齿道。
“是吗?”傅思澈在此刻笑得比刚才更加的饶有兴致了,“小蓦,我真的没有想过,当初我们在床上的时候是那样的恩爱,怎么你现在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应彦廷在床上的技术当真比我好?”
“砰”——
又是一道枪响传来,但这次子弹是直接打在了此刻站在乔蓦身后的一名保镖身上,紧接着乔蓦身后的另一名保镖也中了枪。
两人都是肩膀受伤,疼得都后退抵在了餐厅的透明玻璃门上,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乔蓦。
乔蓦在此刻冲向了应彦廷,并紧紧地将应彦廷抱住。
应彦廷亦将乔蓦紧紧拥的在怀里,他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
见到两名同伴受伤,傅思澈的人立即就要动手朝应彦廷开枪,却遭到了傅思澈的怒喝阻止,“你们都没有长眼睛吗?”
傅思澈的手下这才朝外面的玻璃门望去,只见已经有数辆警车停在了这家意大利餐厅的对面,这次不敢再轻举妄动。
乔蓦让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应彦廷的胸膛里,像个无助的孩子,终于获得了安全感。
傅思澈显然没有料到应彦廷会如此的幸运,洛杉矶的警方不过是在枪响五分钟内就已经赶到了这事发现场…
而这意味着,傅思澈此刻如果不撤离,等会儿被警方带走的将是傅思澈,毕竟傅思澈的手下全都是黑道背景的人。
“应彦廷,警察的到来或许是你的未雨绸缪,又或许是你的幸运,但今天我肯定是没有办法替我母亲和老先生报仇…不过,在我临走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以为乔蓦的第一个男人是你吗?你真的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她当年选择失忆去到你身边,是我为了避免她将对我的感情带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在跟你相处中之后爱上你,并背叛了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说话,但你可以亲口问她,看看我说的是否是事实,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她胸口的那颗痣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一颗子弹在傅思澈的脚边落下,几乎要打到傅思澈的腿,若不是傅思澈的一名手下及时挡在了傅思澈的面前,应彦廷开枪打出的第二颗子弹就会打在傅思澈的身上,而最终这第二颗子弹落在了傅思澈手下的膝盖上。
然而,傅思澈根本没有反击的时间,因为此刻警方已经进入餐厅,于是傅思澈在手下的掩护下,上了停在餐厅门口的车,警方欲追上傅思澈的车,却被傅思澈的手下轻易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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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应彦廷在对警方简单阐述了被不知名的坏人“持枪抢劫”的过程后,警方将应彦廷和乔蓦亲自送回了应宅,便向应彦廷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这持枪抢劫的犯罪团伙。
应彦廷在带着她回到住所后,就命人去公寓救她的姐姐和母亲,一切看起来都有惊无险。
她不知道应彦廷为什么没有张口跟她问一句有关傅思澈对他说的话,但应彦廷越是如此对她,她心底的内疚就越深,可是…
或许是老天真的不想让她和应彦廷在一起吧,她和应彦廷,注定是不可能走到了一起了。
就算误会解除了又怎样?
她的宿命大概就是永远都被想无忧无虑地跟他在一起。
“我不会相信傅思澈说的话…没有人可以再将你我分离。”看到她因反抗傅思澈的人而淤青的手腕,应彦廷在亲自替她涂抹消肿的药膏时说。
她就坐在应彦廷的对面,这一刻让眼泪湿了眼眶。
对不起,应彦廷…你那么好,是我没有这个福分跟你在一起。
“怎么了?”应彦廷看到她眼睛里噙着的泪水,眉心微微拧起,“还害怕?”
她靠在应彦廷温暖厚实的怀抱里,眼泪落得更凶了。
应彦廷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疼惜地亲吻她的脸颊,并温柔地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傻瓜,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说这话的时候,应彦廷幽暗的黑眸掠过一丝冷寒,很显然,今天的事,已经彻底惹怒了他。
“可是…可是…”她犹豫不决地跟他开口。
他耐心地轻哄她,“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不需要操心…乔杉和你母亲我会安然无恙将她们带来应宅,大哥已经去接应她们。”
她抬起满是泪雾的眼眸,哽咽地道,“对不起,应彦廷…我不想再欺瞒你。”
“什么?”应彦廷显然没有料想过会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令他不悦的事实,他温柔地问。
她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不想被他看出她此刻的心虚,仿佛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之后,她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应彦廷却不想她离开,搂着她的腰,又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跟她分开的日子是那样的难熬,他此刻紧紧地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眷恋地嗅着她颈间的香气,“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是有多么的想你…”
不要再对她说这些话了…
这样只会让她更不舍得跟他说出那些“事实”。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只是想要跟心爱的人好好在一起,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她面临这样的选择?
“我欺骗了你,应彦廷…”不允许自己再有半点的留恋,她轻轻挣开了应彦廷,这一刻,她模糊的泪眸无视应彦廷不解的目光,把应彦廷环在她腰上的手轻拿开,道,“傅思澈说的是真的…我跟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单纯。”
应彦廷是个遇事极其冷静的人,但在听她说完这些话后,他的脸色变得沉寂。
她低着头,哽咽地把脑海里筹谋的所有话都倾吐了出来,“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所得到的你伤害姐姐的视频是爸爸安排的,也并不知道我能够查到傅思澈想要对付你也是爸爸安排的…所以,在遇到傅思澈的时候,我毫无防备,他的风趣和浪漫吸引了我,加上我当时刚刚跟子彧分手,所以我很快就陷入他的柔情陷阱里…”
应彦廷看着她,没有表情。
“我心甘情愿为了傅思澈去你身边,甚至…甚至为了让你信服,我不惜去做了手术…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你,所以当我被傅思澈催眠醒悟过来之后,我曾经想过不要替傅思澈去对付你,可是我当时深受爸爸和傅思澈的蒙蔽,以为你就是害了乔家和姐姐的罪魁祸首,为了报仇,我还是坚持回到了你的身边…我本来以为报完仇之后我跟你就算两清了,但我没有想到,你会特意来上面诺曼底找我,尽管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当我看到瑞斯,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让自己不跟你在一起…”抽了抽鼻子,她吞下喉咙间的哽咽,愧疚地道,“对不起,应彦廷,过去我一直都隐瞒着你这个事实…真的对不起…我本来以为可以一辈子隐瞒你这件事的,但跟你结婚以后,我愈加的良心不安,所以当我知道你跟我结婚也只是想要利用婚礼引出我父亲时,我打算就这样跟你分开,彼此也算两不相欠…”

第184章 等她睡醒再说

第184章 等她睡醒再说
应彦廷很认真在听她说,没有表情的俊颜越来越散发一股寒意。
他生气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相信她说的话?
根据脑子里已经编排好的,她接着道,“对不起,应彦廷,如果你因此无法接受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我只是…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一切,我隐瞒你,真的隐瞒得好累,好辛苦。”
垂落眼睫,眼泪一颗颗地离开她苍白的面庞,重重地敲击在地面。
“说完了吗?”
良久,她听到他这样对她说。
他的声音似冷漠,却又似温柔,教她分辨不清,但她不敢抬头去看他。
尽管眼底的泪水是真的,但她害怕被他看出端倪,他是那样机智敏锐的人。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团温暖围绕。
然后才发现是他的手很轻柔地握住了她刚刚上过药的手腕,而温暖来自他温热的手心。
她愣了一下。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要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她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被眼泪蒙蔽的清澈双眸此刻全都是惊讶。
所幸的是他此刻正专注在她淤青的手腕上,继续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药膏,“手还痛吗?”他温声问。
她怔然。
怎么?
难道她刚刚跟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见?
缓缓地从他的手掌里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她噙着泪光的水眸望着他沉静的俊颜,“应彦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她刻意提醒他。
他终于平视她,黑眸深得让人难以臆测。
她轻轻咬着唇瓣,眼睛里皆是歉意和愧疚。
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她的泪眸,倏地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瞪圆水眸,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说的话依然真实地环绕在她的耳边。
他深凝她满是泪痕的面庞,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只是生气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让你流泪…”说完,他一点一点地替她拭去眼角和脸颊的泪痕,那拂过她肌肤的指腹如羽毛般柔软。
“应彦廷…”她哽咽地道。
他在将她脸上的泪液全部拭去后,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深情凝望她,“或许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忘记仇恨而无忧无虑地跟你在一起,但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幸福,尽我所能的,护你周全。”
她用力摇头,眼泪再度如破堤的洪水,“应彦廷,你为什么…”
在她跟他“坦诚”之后,他为什么还能够跟她说出这样的话
“傻瓜,不要再哭…”因为她眼角肆意流的眼泪,他心疼皱起眉,“我怎么娶了一个这样爱哭的老婆…”
她的眼泪流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然而,再也无法控制,她伸手紧紧将他抱住,“应彦廷…”
他回抱住她,那样的紧密。
这一刻再也不管他昂贵的西装,她仍由眼泪沾湿他的脊背,在他宽阔的背上抽噎,“为什么你要对我怎么好…我怎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他健硕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抱着,曜黑的眸子闪烁着温柔的光。
她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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