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会畏惧应总?如果不是傅先生在五年前…”
奇正未说出口的话,遭遇了傅思澈的阻止,闲淡的目光注视盛华,傅思澈那高傲的模样如俯视芸芸众生,一字一句慢吞吞地道,“盛秘书,就在刚才,你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她尚未明白过来。
“砰——”
那巨大的枪响,几乎让她来不及捂住耳朵,她看到傅思澈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枪,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盛华的心脏的部位,而傅思澈面庞淡漠,目光里没有一丝的仁慈。
她几乎以为那炙烫的子弹将穿过盛华的心脏,电光火石间,又是一道枪响,把飞出的子弹被击落,盛华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她惊讶于子弹被人用子弹击落,即刻转过头看向那枪的出处。
下一秒,她看到了应彦廷。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在打电话,俊逸的脸庞上浮着轻浅的笑意,流露出对手机那头的人的疼惜。
对眼前的一切他仿佛毫不在意,专注打着电话,连目光都没有朝他们这边瞥来。
不同往日墨色的铁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显年轻,那谈话间悠然的姿态,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羁的绅士风度。
若不是眼前的状况剑拔弩张,单是看他,别人甚至会以为他此刻只是来露台接个女朋友的电话。
“兰会所?不好,那里的环境不适合你去…这样吧,水心会所,我稍后去接你。”
应彦廷温柔的言语,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直到应彦廷结束通话,懒懒的目光看向盛华,“放下枪。”
她被盛华的枪指着,所以跟盛华的位置大概只有十几公分,但应彦廷的目光连从她的身上淡掠过都没有。
盛华随即慢慢地把枪放了下来。
她靠在护栏上,已全身有些无力。
傅思澈看到盛华的枪放了下来,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枪一收,利落地丢向奇正,那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莞尔,“应总总算肯出来了,我还打算继续跟你的手下玩玩。”
直到看到傅思澈那方把枪全都放了下来,应彦廷身后那个刚刚执枪把傅思澈的子弹打落的黑西装保镖,这才把枪收回了西装里。
这一秒,盛华从她的身后走到了应彦廷的身边,好像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一样。
奇正在盛华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刻已以最快的速度朝她走来,随即,将她护到傅思澈的身后。
露台上的风很大,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奇正护着,必然已经倒下,无神的双目萧瑟地望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在略微呆滞的视线里,他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跟傅思澈形成对峙的局面,在与身俱来的倨傲气势中,明显压过傅思澈,可傅思澈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及沉着与自负,却丝毫没有输给他。
相比傅思澈透着杀意的阴骇双眸,他泰然自若,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目光只是淡掠过傅思澈阴森的脸。
眼泪,不知怎么的从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已经明了。
明明已经不爱她,却千里迢迢过来撩拨,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原来只因为单辰是傅思澈。
在他问是否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她曾经恍惚过一秒…
终究,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六十六楼下那呼啸的警车声音她已经听不见,酒店里因为枪响而出现的喧闹她也听不见,傅思澈现在在跟他说什么,她更听不见…
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站不稳,下一秒,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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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医院的病房里。
到处都一片整洁的白净,她躺在病床上,正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像具失去灵魂的长发娃娃,就连有人进来也毫无反应。
从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
她总是坚韧不拔,无法让人将她跟柔弱联系在一起。
所幸的是,她看起来神色不对,人至少安安全全在他这里。
他坐在床沿,凝视着她只稍微有些血色的面庞,想要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拿进被子里,却终究因为顾忌着什么,没有这样做。
“过去我不知道,你低血糖的症状这样的严重。”
她呆滞地看着天花,红唇缓缓地开启,“只是旧毛病了,没有大碍。”
傅思澈将床头柜上医生的检查报告拿起来看了一眼,关心地问,“这种状况是可以通过调养而改变的。”
“以前没觉得是个毛病。”她懒懒的,没有情绪地道,“等现在觉得是个毛病了,又觉得知不知已经无所谓。”
傅思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要她面对着他,“应彦廷,不值得你产生这样厌世的心理。”
“我没有厌世,只是觉得活着为什么会这样累。”怔然的目光呆呆地凝视傅思澈温柔的面容,蓦地,只沙哑的喉咙里深切地逸出,“他呢?”
“你还在担心他?”
她默不作声,一会,眼睛里染上薄薄的水雾,“我无法控制。”
换傅思澈没有出声。
良久,他伸手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他现在没事,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他。”
温热的手指拂过她冰冷的颊,好温暖,曾几何时,应彦廷也曾经这样疼惜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今天在露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彦廷没事。
看到她把头转向一旁,蜷缩起身子准备睡上一觉,傅思澈将她的身子又扳了过来。“你一点都不责备他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只是以牙还牙,不是吗?”
傅思澈没有出声。
“从我罔顾他‘重新开始’那四个字执意要将他陷害入狱开始,他就已经不爱我了。”
“小蓦…”傅思澈看着她,眸底很深的地方有着浓浓的妒意,却极力抑制着这股情绪,只懊恼地道,“只怪我没能够早一点回到你的身边…”
“你的样子变了。”她印象中的傅思澈,额头很宽,单眼皮,看起来就是韩国电视剧里那样年轻帅气的男子,现在的他,虽然比从前看起来沉稳斯文,脸上却有着很多不自然的痕迹,就连双眼皮都不太对称,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唇瓣跟应彦廷的一样,都是那样的薄。
傅思澈没有出声。
“你发生过什么事吗?”
傅思澈好一会才回答她,“我出了车祸,脸毁了,几乎瘫痪,在病床上休养了两年…所以,现在的我已面无全非。”
“车祸…”她微微怔忡,“因为应彦廷?”
“这些事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给我安心休养,把你的身体调整好。”他替她把被子拉好,言谈间明显不想谈及那段略微不堪的回忆。
尽管他一直保持跟她的联络是假的,但他之前发给她何时能够与她想见的信息都是真的。
“好好睡一觉…”他从床沿上起身,准备离去。
她叫住了他,“能帮我联系一下西雅吗?我想见她。”
傅思澈回过身,深沉地注视着她,“不能等你休息好,再谈这些事吗?”
“我要请她照顾好瑞斯。”
傅思澈不出声。
“我想…他和西雅很快就会结婚,我恐怕…”
“小蓦。”傅思澈的脸色稍稍的冷肃,“恐怕你不需要这样做,因为,西雅跟我说过,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一直留在身边。”
乔蓦只觉得脑袋一阵的晕眩,她强迫自己慢慢地坐起身。
“为什么?”
难道他不在意瑞斯?
他两年前留下瑞斯,只是想她无法忘记他?难道说,瑞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出现,也都是他的安排?其实他这次出现在她的世界,只是为了揪出‘单辰’?
她用双手按着太阳穴,感觉好晕,连坐着都天旋地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倒在床上。
“小蓦…”
她在黑暗中勉强撑开眼皮,“傅思澈,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思绪很费力才整理清晰,她扶着额头道。
两年前为什么执意要留下瑞斯,只因为知道她割舍不下瑞斯,这随时都可以成为他控制她的筹码…
“你还要去找他?”
她合上眼,摇头,“我不相信他对瑞斯没有感情。”
傅思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相信?”
“傅思澈,你不知道父母对孩子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即使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他对瑞斯不会没感情的。”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天生的,伪装不出来。
他就算算计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算计他的孩子。
他曾经比她还要期盼这个孩子的出生。
“乔蓦!”傅思澈愠怒得不知该怎么说,这个蠢女人!
“男人如果不在乎这个女人,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跟这个女人的孩子?他有钱有势,有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在身边,他还怕以后没有人给他生孩子吗?你是装傻看不见,还是你根本不愿意接受,他对你厌恶至极,只是他拿捏得得恰如其分,否则,你今日又怎么会主动来酒店找他?要知道,他之前要是真的用枪指着你,我反而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你这愚蠢的女人,我真的担心你会因为识清他的真面目而想不开,死在他的枪口下!”
她深深呼吸,无法反驳傅思澈说的都是事实。“他不会真的杀我的…”
“竟然直到现在你还在做梦!他的狠,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会杀了你的,毫无疑问!如果不是你当初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他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应宅吗?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闭着眼,久久都没有说话。
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傅思澈低身轻扶住她细瘦的双肩,“什么都不用管,把所有的事交给我,我会把瑞斯安然无恙带到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永远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任由傅思澈扶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身子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在摇摇欲坠。
本来想着不管傅思澈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因为傅思澈未必就是个真正的好人,只有当应彦廷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她才会相信,但,胸口内最软的那根肋骨如被人抽离,毫无防备…
应彦廷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瑞斯留在身边。
孩子那么爱他,不过只是见过孩子一面,就已经知道孩子的眼睛里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
心好痛,好痛…、
这比他让盛华把枪指着她的头还痛。
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那凉意透着肉传递在她的手心,心脏就像被锋刃割开,鲜血潺潺涌出。
“小蓦…”傅思澈扶住她欲坠的身子。
“我没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要一个人想想。
未来怎么办?
瑞斯跟着她,他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以后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这两年,唯一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瑞斯一个优渥无虑的环境中成长,他有疼爱他的父亲,有宠爱他的应家长辈,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
如果跟着她,孩子会一无所有。
她可以去求他把孩子留在身边,可他已经跟西雅在一起,如果他和西雅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办?他是不是会越来越不在意瑞斯?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如果她一开始不是想着要报复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怀有瑞斯?
而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此刻也不会这样痛苦,因为他无论怎么伤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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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两天,林琦和安宁她们都来看过她,病房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几束花,傅思澈却没有再出现。
没有傅思澈的准许,她是出不了院的,可这两天,傅思澈根本就不出现。
无奈她只好跟奇正说,如果傅思澈再不让她出院,她就绝食。
奇正知道她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顿时紧张。
果然,下午她换下病服站在病房的窗前,傅思澈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要去见他可以,我陪你一起去。”他这样对她说。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安宁她们送的看似生机勃勃其实已经濒临枯萎的鲜艳花朵,轻且淡地道,“我不想再参与进你们之间。”
“他…”
未等傅思澈开口,她已经打断,“他为难我已经没有意义,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如果你觉得我应该要过比现在更好的日子,就请撇开我,不要让我再参与进你们之间的恩怨…”她真的累了…
“小蓦。”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目光从那些娇艳的花束上移开,感激地对他说,她终迈开了离去的步伐。
傅思澈定在原地,眉心拢聚着说不出来的情绪,微微蹙着,然而,终究还是把这褶皱抚平,让她走出了病房,即使知道她下一秒她就会去找应彦廷。

第158章 逼他们直面感情

第158章 逼他们直面感情
老天,为什么你要如此的残忍?
如果要报应,那也是报应她的身上,为什么要让孩子牵扯进他们的世界,孩子是无辜的…
电梯里,乔蓦沉静地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这一刻,心如死寂一般。
“乔蓦。”
走出电梯朝应彦廷房间走去的时候,一道轻唤声让她倏然回头。
唐雅人刚刚从另一个电梯上来,步出电梯的时候巧合遇到她,朝她走了过来。
她静在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有些不妥,唐雅人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来找应吗?”
“他真的那么残忍,可以连瑞斯都不要?”唐雅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应彦廷可能就在酒店。不想有太多的耽搁,她直接问。
唐雅人愣了一下,回答,“这怎么可能?”
“我得知的事实就是这样。”她悲凄地微笑着。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能帮我敲门吗?我怕他不会愿意见我。”她只要跟他见一面,亲口问他。
“这…”
这一秒她在唐雅人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
从她认识唐雅人到现在,唐雅人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
“乔蓦,对不起…”唐雅人歉意地对她道。
她悲落地沉默。
唐雅人解释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应现在在哪里,我也是有事来找他,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原来他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里?
哦,对,他一定是回加州…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转身,欲没入电梯,却不想被唐雅人攫住的瘦弱的双肩,将单薄的身子扳了过来。“怎么了?乔蓦,告诉我,你和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被应彦廷临时调去处理S市的一些事物的唐雅人,并不知道这几天应彦廷和乔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能对唐雅人述说自己的委屈吗?不,今天的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何况唐雅人还是他的的朋友。
等等…
唐雅人刚才跟她说“对不起”后,似乎原本要说的不是那句话,随即,恳求地道,“你其实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唐雅人微微怔住。
她终于捕捉到唐雅人脸上说谎的痕迹。“他已经离开了?”她问。
唐雅人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开口,“他现在在去私人机场的路上,和…和西雅在一起。”他是来酒店替他拿落在酒店的文件的。
“如果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过去,能帮我追到他吗?”她似乎摇摇欲坠的身子,几乎仰仗唐雅人才能够站稳,以苦涩的声音,酸涩地乞求。
“应他…”顿了顿,唐雅人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和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应和西雅已经谈婚论嫁,我不能带着你到应的面前,让西雅误会。”
唐雅人终究是应彦廷的朋友,他首先着想的是应彦廷…
“那我就去加州等他。”
旋身,进入电梯。
唐雅人终于不再以行动阻止,但对她说,“我闻到你身上有医院的味道,很显然你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我认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先养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让我去跟应谈。”
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时候,唐雅人把手挡在了电梯门的中间。
她看着唐雅人,这个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就无数次帮她的人。
唐雅人目光里充满笃定,正色道,“相信我,我会帮你问清楚他对瑞斯的态度。”
身体实在难以支撑,分分钟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倒…
这是身体的素质不行,也是心灵备受折磨的后果。
如果可以的话,她的确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
唐雅人关心的目光如一块飘荡在大海中的浮木,让疲累到几乎要堕入深海中的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可笑的是…
她现在能够依靠的,居然是这样交情浅的朋友。
可如果不依靠他,她又能依靠谁呢?
就连她一直视作朋友的单辰,原来根本就不是“单辰”…
她的身边,没有亲人,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普通的朋友了,所幸的是,她相信这个朋友。
最终,点了下头。
唐雅人松了口气,挤进电梯,执意道,“我送你回你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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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往加州的私人飞机里,相对宽敞的空间里回荡着一首慢调的英文歌曲。
应彦廷靠在座椅上,习惯在行驶的路途中闭目养神。
西雅执着一杯红酒,在应彦廷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美丽的瞳眸凝视着杯中轻轻摇晃的酒红色液体,柔情似水般开口,“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因为你已经找出傅思澈。”
“你觉得我心情不好?”应彦廷凉漠的薄唇开启,依然闭眼休憩着。
西雅自顾自把目光投向机舱的窗户,凝望着窗外那厚重的云层,慢慢执起手边的红酒,优雅地啜了一口,“可能是心境相同,我能够感受得到你身上散发出的悲伤的气场。”
应彦廷没有做声。
西雅把红酒搁在了自己的腿上,略微迷蒙的眼眸望着应彦廷俊逸的五官,“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看来你对他依然记得深刻。”应彦廷睁开了眼。
西雅笑了一下,低头又去看手里已经沉寂下来的红酒,嗓音微微沙哑地道,“怎么能不深刻,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他之后,我也没有再爱过别人…”
应彦廷转过头看着西雅笑着却比哭更透露出悲伤的秀雅美丽的面庞,“那你真不应该拒绝我那日对你的邀请,他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人,如今,面目全非。”顿了顿,“也许你看到他,将找不到往日的感觉。”
执着红酒的指尖微微泛白,西雅唇瓣微微颤抖,“他真的变了一个人?”
“是的。”
“那他的脸上…”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却是另外一张面孔。”应彦廷道。
西雅慢慢地敛下眼帘,“你认为你们之间的较量谁会赢?”那日如果不是警方已经到了酒店,他们或许已经分出胜负。
“你在关心他?”应彦廷黑眸微眯,好整以暇地道。
西雅悲凄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傻,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不傻。”应彦廷吐出这二字后,淡掠过西雅,把目光投向机舱的窗户,刹那间,仿佛那抹美丽纤瘦的身影兴奋地站在窗户前看着窗户外那满天的星辰,在这一刻,眉宇间呈现一丝柔和,“一个人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了。”
“所以,连你也无法控制吗?”西雅故意这样问。
她以为应彦廷不会答她的,意外的,她听到他平和的声音道,“是的,连我也无法控制。”
“你刚才也在想乔蓦?”西雅又问。
“她那时候刚从大学毕业,聪明,漂亮,是个很懂事的女孩。”
“我知道了,霸道总裁遇到单纯小女生。”
应彦廷没有反驳,“她并非单纯,是足够聪明,看似像只猫一样温顺在你身边,实则拥有锋利的利爪,桀骜难驯。”
西雅已从应彦廷回忆的语气里,听出那个时候应彦廷对乔蓦的迷恋。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娶她?”
“当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林初晨当时在你身边?”
“这是其中很小部分的一个原因,主要原因是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仇恨。”
“后来怎么会改变主意,连仇恨都可以暂且放下,执意要把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