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没有伤痛,没有对过去的眷
tang恋,却有强烈的不安,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对你说过诅咒的话,这让我意识到我根本不应该产生这样的心理,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做错的是我,如果一开始我所摆的立场就是‘傅思俞’而不是‘傅思翎’,不把自己视作是你心底的那个人,我就不可能被你利用,所以,是我害得自己有了今天的下场,因此,你的补偿根本就没有必要…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只想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毕竟我的人生还很长,我没有必要因为生命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而把自己的一生都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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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紧要的人?
易宗林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情绪表露得十分明显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眼底有着很明显的一丝伤痛。
已经垂落眼帘的傅思俞并没有看见,而易宗林也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傅思俞继续说下去。
傅思俞笑着说,“我刚刚打电话给至维,他是我认为此刻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我告诉他,我如何才能够说服你相信我能解决我眼前所面临的问题,因为你好像很担心我,很同情我,但事实是,我不需要你的担心和同情,我很好,所以,我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你也释怀过去从而放弃对我的补偿呢?至维跟我说,其实我不需要纠葛这个问题,我只需要跟你好好说一说我心底的想法就行了,因为…”
说到这里,傅思俞再次抬起眼眸望着易宗林,她的眼底一派的平静,“你根本不会跟我一直纠缠下去,你其实对唐舒曼早有承诺。至维说,你承诺在一年后跟我离婚取唐舒曼这件事在唐舒曼的朋友圈已经不是秘密,只是这件事还没有传进媒体的耳朵里,所以,你这次回来,并不是想要回来补偿我的,你纯粹只是为了Prince…但你我被温清影设计的那一夜,让你迫不得已改变了你的想法。”
她陷入回忆,幽幽接着道,“我想是因为那晚我跟你说了一些让你产生误会的话,从而让你产生了对我的怜悯和同情,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她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着对他道,“没错,易宗林,在乌托邦的回忆,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个美丽的小岛上拥有浪漫的几天,这足以叫人日后回忆一生,所以,我承认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在那里的时光…但是,这对美好回忆的怀念和眷恋,不是因为我还没有释怀过去的那段情,只是因为我内心还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事实上,从你跟我摊牌你对我只是利用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已经没有眷恋了。”
易宗林没有回应。
她释然的清澈眼眸深凝着他,“所以,已经决定要跟唐舒曼共度一生的你,没有必要在得知我还对你‘念念不忘’的时候产生了对我的内疚和自责,因为我并没有对你念念不忘,过去的事,我早已经释然,现在的我,对你没有爱意,也没有怨恨,我拿得起放得下,对这世间很多事都已经看得很平淡。”
易宗林一直等傅思俞说完所有的话,在房间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后,他这才伸手轻轻扶住傅思俞削弱的双肩,冷抿着的薄唇轻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尽管你说得信誓旦旦。”
傅思俞吞下梗在喉咙间的苦涩,她轻轻挣开易宗林的碰触,平静地道,“如果你觉得我此刻跟你说的话只是谎言,那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你说要在机场等我,我却没有去见你?你很清楚,如果我心底还存留这对你的感情,我绝不会矫情地拒绝你。”
易宗林松开了手,深深凝视她,嗓音沙哑,“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对我并不信任,你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傅思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着摇头,微笑却很苦涩,“你错了,易宗林,其实那天你跟我说你会在机场等我,我当下就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那不是因为我对你存在着不信任或者我还难以释怀过去的伤痛,而是因为我那时候已经考虑跟占至维在一起。”
这一刻,易宗林幽深的黑眸瞳孔微微收缩。
傅思俞看着他,继续说,“我至维正式在一起是在——你在机场等我的那一天。那一天我跟池意一起去酒店找至维谈公事,但因为池意有事要先走,便留我跟至维在谈…那一天你应该有印象,雨下得很大,我和至维到很晚才谈完,于是至维请我在酒店吃饭…吃完饭他坚持送我回家,我记得当我和至维走出酒店的时候,因为那晚的风雨太大,酒店上面的一个数字招牌掉了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至维抱到了一边,而至维的背刚好被招牌的一角砸中…”
她的眼睛在此刻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心疼而后怕地道,“当时我问至维是否有事,他却在紧张地询问我是否有事,他抱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后面是湿黏的,因为全都是血…当时在救护车
上,医生跟我说至维如果是伤及到脊椎,下半生很有可能会面临瘫痪,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我的眼泪就不休不止,可是那个时候,至维仍然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他没事…至维被推进手术室时,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六神无主,满脑子涌过的都是至维这些年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慌乱地祈祷至维一定要没事,而直到至维被推出手术室,我出于本能把至维抱住,恳求他不要有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在至维第一次帮助我逃离你时候,又或许是在至维帮我跟你打抚养权官司或是至维宁愿父母入狱也要把我从你的禁锢中解救出来的时候,我居然早已经对至维动了心…所幸的是,医生跟我说他没有伤及到脊椎,只是后背被锋利的招牌划了几条口子,所以才会流那么多的血…所以,在病房里,我抱着至维喜极而泣,至维在病房醒来之后,看到我在傻笑,他虚弱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他在一秒之后不顾背部的疼痛,把我紧紧抱住…”
他们的目光相遇,易宗林的表情僵硬、寒冷。
她不知道她是否成功了,但她看见这些天存在于他眼中的温柔正缓缓消失。
她的心并不好受,但她不会后悔这样对他说。
易宗林过了很久,才平静地从齿缝中吐出,“我以为我跟你说过,占至维不是你可以交往的人。”
傅思俞极力阻止着泪水在眼睛里凝聚,“谢谢你的忠告,但有过以前的经历,我现在的眼光已经可以辨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他们之间的沉寂像铅一样的沉重。
最后,易宗林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跨出门槛的时候,他最后对她说道,“如果你确定你要做手术的话,我可以把汤姆森叫来…但至于是否手术,要看汤姆森是否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不管他有多少把握,手术都势在必行。”
“这不由得你决定。”
丢下这句话,易宗林平静地走出了房间。
望着易宗林消失的身影,傅思俞的悲伤侵蚀她无助的灵魂,痛苦同时在凌迟着她的心。
孩子…
她不可能生下他,因为生下他,他注定将跟Prince一样,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中。
那天晚上的事跟他无关,但他愿意对她负起责任,这说明他内心也存在着一丝良善。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他愿意补偿她,她知道这是真实的…
但是,她不需要,不需要他的怜悯和同情。
而他为了补偿她而放弃自己跟唐舒曼的幸福,也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
明明可以两个人得到幸福的,何必让三个人都失去幸福呢?
易宗林…
她的泪水滑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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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宗林步出房间的时候碰到了陆衍。
陆衍靠着墙,在看到易宗林后,环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道,“抱歉…不是有心要偷听你们的谈话,是有事来找你,得知你和思俞在房间,听管家说你们的气氛可能会不对,所以我上来看看。”
易宗林表情冷硬,径直走向了书房。
陆衍跟着易宗林朝书房走去。
…
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易宗林的声音清寂萧然。
陆衍凝视着易宗林的背影道,“所以,你相信思俞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吗?”
易宗林没有回答。
“我相信你不会相信,因为思俞这番话明显是为了摆脱你对她的照顾而说的,她只是想拥有一个平静的生活。”
易宗林仍旧沉默。
陆衍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思俞坚持要拿掉孩子说明,她想要摆脱你,不是赌气,也不是怨恨,这是她冷静下来所做的决定,因为如果她只是跟你赌气,只是怨恨你,以她以往理智的个性,她不会拿孩子的事来开玩笑,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真的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幻想,她亟待开启新的生活。”
换言之,傅思俞尽管没有跟占至维在一起,她也不会再爱易宗林,因为她已经放下易宗林。
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陆衍在摇了摇头后,悲伤地道,“看到你和思俞如今变成这样,作为朋友,我很替你们惋惜。”
易宗林闭起了眼,脑海里晃过了这些年跟傅思俞爱恨纠缠的画面。
“Kingsly,我想,你已经失去思俞了…”陆衍沉重地吐出。
易宗林睁开了眼,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这一刻,陆衍眯起了眼,冷硬地看着落地窗上易宗林散发着冷意的声音,“这一次你为什么不否认你在乎思俞?”
易宗林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冷静得像岩石一样,紧抿的唇没有透露一丝的情绪。
“因为你清楚我今天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找你对吗?”陆衍望着易宗林,眼睛里透着一抹难以形容的深沉情绪。”
易宗林始终没有开口。
陆衍嗓音微涩,接着道,“你那天跟我说你之后会去唐舒曼,我就十分质疑…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你对舒曼是怎样的感情,在询问舒曼无果后,我亲自去了趟法国寻找答案,这让我得知…”
陆衍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眸光黯然地看着易宗林,“对于你过去对思俞的一切行为,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只是,你确定你要让思俞这样污秽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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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尽量争取凌晨更新,然后下下更一万字。
妈咪明年就要给Prince一个小妹妹呐!(6000+)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陆衍回到家中,袁琪立即就迎了上来。
“老公,如何?”
袁琪一直在家里等陆衍的消息,脸上出现的是难得的愁容。
陆衍没有说话,沉重的眸光凝视着妻子遨。
袁琪看着陆衍,眼眸慢慢瞠大,最后,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真的吗?老公。”袁琪的声音突然哑了下来。
陆衍点了下头稞。
袁琪整个人怔在原地。
陆衍走到袁琪身边,把久久处在怔愣中的袁琪轻轻抱住。
“老公…”袁琪靠在陆衍的肩膀上,嗓音哽涩。“我不敢相信…”
陆衍抱着爱妻,黯然的眸底有着一丝沉痛。
“所以,Kingsly是因为这样才不打算跟思俞在一起吗?”
陆衍点头后道,“我之前不能够理解,现在我能理解了。”
“思俞她不知道?”
“当然。”
袁琪松开陆衍,泛红的眼眸凝视着丈夫,“为什么要瞒着思俞呢?”
陆衍平静地道,“我想之前Kingsly想要带思俞去乌托邦,就是想要告诉思俞这件事,但是很显然,Kingsly没有机会跟思俞说这件事。”
“那是因为思俞不知道他要说的这件事啊,如果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思俞肯定不会…”
袁琪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衍就已经打断,“我想思俞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她也不会和Kingsly走到一起。”
“为什么?”袁琪无法理解地看着陆衍,“你觉得爱一个人会在意这么多吗?”
陆衍摇头,“不是因为思俞会在意这件事,而是…”
陆衍顿了一下,袁琪追问,“什么?”
陆衍这才道,“我想…思俞对Kingsly已经没有爱了。”
袁琪听后震惊,“怎么会呢?思俞她那么爱Kingsly…”
“那是以前。”
袁琪双眸瞪圆。
陆衍深望着娇妻,“今天我无意间听到思俞跟Kingsly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思俞早在Kingsly跟她摊牌的那一刻,就已经对对Kingsly死心。”
“不可能的…”袁琪用力摇头,“如果思俞对Kingsly已经没有感觉,她怎么会每个星期都来我们家呢?她显然是来探听Kingsly的消息的,她虽然没有去法国看Kingsly,但她一直都很关心Kingsly的…”
“我想是我们误会了。”陆衍声音低沙,幽幽地道,“思俞她的确是来探听Kingsly的消息的,但她不是因为还爱着Kingsly,忍不住关心他,而是因为Kingsly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并不希望孩子这么小就失去父亲。”
“可是爱一个人不可能可以做到这样轻易放下的…”
“事实是,思俞她的确做到了。”
袁琪仍旧摇头,“我不相信。”
陆衍轻轻叹一声,伸手扶住妻子的肩膀,认真道,“老婆,思俞她怀孕了。”
袁琪愣住。莫非…
未免袁琪乱想,陆衍接着道,“孩子是Kingsly的。”
袁琪听完顿时松了口气,欣喜道,“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不会就这样断掉的…”
陆衍跟袁琪摇了下头。
丈夫脸上沉重的表情让袁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老公…”
陆衍回答,“思俞她坚持拿掉孩子。”
“什么?”袁琪震惊,错愕看着丈夫,“你说思俞她坚持要拿掉孩子?”
“是的,而且是明知道做流产手术会冒百分之五十的大出血危险,她依然坚持。”
袁琪愣愣地看着丈夫,过了很久道,“我不相信思俞会做这样的决定,你看她有多爱Prince,她不可能不要孩子,何况她怀孕并不容易…”
“这的确是思俞所做的决定,在Kingsly的极力阻止之下,她仍旧没有改变这样的想法。”
袁琪久久沉浸在了兀自的思绪中。
陆衍缓声道,“你想想看,如果思俞对Kingsly还有念想的话,她是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的。”
是的,如果还爱一个人,即使恨着对方,无奈怀上对方的骨肉,终究还是会犹豫一下的吧…
可是,思俞她居然真的这样决绝地不要Kingsly的孩子?
袁琪始终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
“不,我不相信思俞对Kingsly一点感觉都没了…我要去问思俞。”
袁琪向来是个急性子,说着就朝大门走去。
陆衍把妻子拉住了,沉声问,“你去问什么?”
“我当然是要问清楚思俞对Kingsly的感情啊…
tang”
“这样的事实还不足以说明思俞对Kingsly的感情已经放下了吗?”
“就算真是如此,我也要把Kingsly的事跟思俞说清楚…或许思俞得知这件事后,她就会改变拿掉孩子的想法,说不定还会选择跟Kingsly走下去。”
“老婆!”陆衍重重唤了一声,认真的眸光凝注娇妻,“你觉得在思俞已经放下对Kingsly的感情时跟思俞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袁琪怔忡。
陆衍沉重叹息一声,“思俞对Kingsly已经放下了,就算思俞知道了Kingsly的情况,也知道她过去对Kingsly存在了很多的误会,她对Kingsly也不会再有爱恋的感觉,因为她已经打算开启她新的人生…所以,就算思俞真的愿意再跟Kingsly走到一起,那也绝对不会是因为深爱,只是因为愧疚,但愧疚绝不会是Kingsly想要的。”
“你不是思俞,你怎么知道她得知事实后不会回头呢?”袁琪保持不同的态度,“我始终觉得思俞不可能放下Kingsly。”
“我相信你说的,可是如果思俞对Kingsly是真的已经毫无感觉,你认为Kingsly会希望我们把他的事告诉思俞,而让思俞因愧疚而选择跟Kingsly在一起吗?”
袁琪呆愣,“那…”
陆衍认真地道,“既然思俞已经放下了对Kingsly的感情,那就让她就此放下吧,毕竟,Kingsly一开始也是这样决定的…”
袁琪酸涩道,“可是思俞如果还爱着Kingsly的话,他们之间就会是因为误会而分开…”
“就算是误会,思俞如果就此能够放下Kingsly,我相信这是Kingsly乐于见到的结果…”
“你意思是?”袁琪不明地看着丈夫。
“就让思俞放下Kingsly,从以后开启新的生活把…毕竟,她和Kingsly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结局的。”
袁琪听陆衍说完后,久久怔在原地,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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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琪答应了隐瞒傅思俞,陆衍这才准许袁琪下午去易家别墅看傅思俞。
此刻,在易家别墅,袁琪忧伤地看着傅思俞,“所以,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傅思俞因为强烈的妊娠反应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手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倦怠道,“我想我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可是你很清楚你的身体想要怀孕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刻傅思俞放下扶着额头的身,坐正身子,以平静的语气对袁琪道,“我认为这是两码事…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自己的人生重蹈覆辙。”
傅思俞说这话时的平静,让袁琪惋惜而又心痛。
她惋惜于傅思俞此刻跟易宗林分手的决绝,却又心痛易宗林曾经给傅思俞所造成的伤害。
她知道,傅思俞如果不是经历过一番痛彻心扉,今天是不可能这样的决绝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Kingsly对你的感情了吗?”尽管陆衍千叮万嘱,袁琪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傅思俞这个问题,当然,傅思俞若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她绝不会再深入去说。
傅思俞似乎回忆去了过往,苦涩地笑了一下,“袁琪,你觉得如果是你,现在还会去接受这个人吗?”
“我…”
在袁琪难以回答时,傅思俞笑着起身,走到了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焕发着勃勃生机的百合,平静且淡然地道,“别说他现在对我的好,只是因为他想要补偿我,就算他真的在乎我,我也不可能再回头了。”
袁琪走到傅思俞的身后,悲伤地问,“为什么?因为你真的已经不爱Kingsly了吗?”
“你看到外面那些绿油油的百合吗?”傅思俞突然问袁琪这个问题。
袁琪顺着傅思俞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它们长得很好。”
“那你是否知道,每年的冬天,它们都会枯萎,但是等到来年,它们有都会郁郁葱葱。”
“你想要说的是…”
“花儿每年枯萎,依然每年都会坚持焕发生机,人经历了枯萎,为什么不选择焕发生机,而要选择继续枯萎呢?”傅思俞美丽的脸庞冷静而坚定,“像这样郁郁葱葱的,难道不好吗?”
“可是…”袁琪的鼻子微微泛酸,“Kingsly他一定不会再让花枯萎的。”
傅思俞摇摇头,平静地看着落地窗外在风中摇曳的百合,“镜子破了,就算修复得再好,也依然会有裂痕。”
“但破镜可以重圆。”
傅思
俞淡然一笑,“我不是那样的人,可以耐心地拾起一地的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修复得再好,也不可能是从前的样子了。”
袁琪知道,傅思俞此刻所指的是她和易宗林的感情。
“或许裂痕永远都不能修复,但时间可以让人忽略这些裂痕,就像镜子,时间长了,你看着它的时候,就不会在意那些裂痕了。”
“我想时间过得再长久,我也不可能忽略这些裂痕…因为,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也不要把它修补好,而后终生看着这些裂痕。”
袁琪终于不再说话,她的喉咙是酸涩的,眼睛里也泛着泪光,因为傅思俞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时候都能感觉到傅思俞是经历了怎样一番痛才有今天的觉悟。
“我觉得你和Kingsly之间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你们都是为命运而活的人…Kingsly是为了仇恨,而你为的是家人,所以你们之间的就算产生了爱情,也注定会牺牲。”
傅思俞转过身,跟袁琪点了下头,恬淡的声音道,“所以我并没有怨恨过他…我只是把所有的事都看清楚了。”
袁琪走到傅思俞的面前,轻轻扶住傅思俞,“但是思俞你知不知道,Kingsly他是有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跟你走到一起的,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