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同愣了一下,“大姐,你不会是跟姐夫摊牌了吧?”
池意昨日已经发邮件给她,说恩同去找过占总,看来,占总也替她隐瞒了恩同。
恩同见傅思俞没有回答,轻轻叹了一声,挽着傅思俞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姐,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
她靠在沙发上,敛下眼帘。“意外什么?”
“意外你和姐夫的复合并不是真的。”恩同有些失落地道。
“为什么?”她侧过头,内敛的双眸凝望恩同。
恩同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道,“我一直希望大姐你能够得到幸福,而我知道,姐夫能够给大姐你幸福。”
她没有回答。
恩同继续道,“这几次大姐约我出去逛街,看到大姐你轻松释然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我…”恩同顿了下,“我难以想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傅思俞清澈的眼眸在此刻掠过一丝黯然。
过了很久,她开口道,“易宗林的保镖二十四小时都跟踪着我,我如果不卖力演这出戏,恐怕一开始就会被他看穿。”
傅思俞并不知道,易宗林早在他们复合之初就已经发现傅思俞的异常,她一心以为易宗
林是在她委托占至维去帮他调查这件事的真实性时被易宗林发现的。
当然,她那个时候已经做到跟易宗林摊牌的准备。
“那你在姐夫那里找到证据了吗?”
她摇头。
“所以,二姐的死,未必跟姐夫有关,对吗?”恩同认真地看着她。
她看到恩同的眼底有事兴奋。
恩同没有听见她回答,重复问了一遍,“大姐,你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姐夫跟二姐的自杀有关对吗?”
她无法回答,因为,恩同他们并不知道易宗林真正可能涉及的是他们父母的死。
她不允许占总把实情告诉他们,只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弟妹也会陷入到上一代的仇恨之中。
她一定会调查清楚父母当初死亡的原因,如果易宗林真的有涉足,她不会姑息。
“是。”
此刻,她唯有这样回答恩同。
恩同露出笑脸,“这么说,如果姐姐你最后调查出姐夫跟二姐的死无关,姐姐你和姐夫的复合便会成真对吗?”
她疑惑地看着恩同。
恩同笑着道,“大姐你本来没有打算跟姐夫复合,但是阴错阳差,让你误会姐夫跟二姐的死有关,你为了搞清楚真相,所以假意跟姐夫复合…但是姐夫是真心当你在复合,而你也在这段时间里看到姐夫对你的在乎,这难道不是老天刻意在撮合你们吗?”
恩同一直兴奋地看着她,直到看到她的脸上并无丝毫的表情,平静地犹如恩同在跟她述说一无关紧要的事。
“大姐…”
恩同脸上的笑意因为她的毫无表情而慢慢褪去。
她在厅里沉寂了好几秒后道,“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离…婚?”恩同因为震惊,连说话的声音都迟钝了。
她抬眸望向厅里的落地窗,平静地道,“在一个小时前。”
恩同双目圆瞠。
“我在他那里找不到证据,演戏已经没有必要,何况,他已经知道我接近他的原因。”
恩同这才回过神,却久久地看着她,“大姐,你说的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
恩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从沙发上起身,“恩同,我有些累了,我想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大姐…”恩同跟着站起身,她望着傅思俞纤瘦的背影。
她停下脚步,可以感觉到恩同注视着她的目光充满悲伤.
恩同在心底挣扎了好几秒后道,“我不懂…你什么要和姐夫离婚呢?你们可以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就从现在重新开始…”
闭上眼,她低哑的声音缓声道,“我们不可能开始了,恩同。”
“为什么?”恩同嗓音悲怆地问。
“因为,我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承受任何的打击。”说完,她吸了一下鼻子,径直迈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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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俞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Prince已经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在玩着今日手工课做的轮船模型。
在出民政局时,她和易宗林已经商量好了,晚上把Prince送到恩同这里。
是的,从今天开始,她和Prince就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联了。
但是从Prince此刻情绪如常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跟Prince提到他们之间的事。
她正在失神的时候,Prince已经朝她跑了过来。“妈咪——”
Prince像往常一样,开心地把她抱住。
恩同就坐在Prince身边,看到Prince跑了过来,跟着走了过来。
恩同跟她说,“是申秘书把Prince送来的。”
她低头看着Prince稚气的脸。
“妈咪,爹地去袁琪阿姨那里接我了…他说他今晚要去美国出差一趟,这几天我就跟妈咪在阿姨这里住。”
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
先跟孩子说他只是出差,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她把她和易宗林已经离婚的事情告诉Prince…如果Prince当时的心理情况有异的话,就立即给Prince安排心理医生。
“是呀,小宝贝,跟妈咪在阿姨住几天,好吗?”她没有任何破绽地跟孩子笑。
“好。”
Prince乖巧点点头。
她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乖,去玩一会儿…待会儿阿姨帮你洗澡。”
“嗯。”
Prince一下子就跑了开来。
恩同看着Prince快乐在厅里徜徉的样
子,眼眶忍不住染红。“要是Prince知道,他该会有多难受啊!”
傅思俞竭力瞪大眼眸,控制着眼睛的灼涩,“从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来开始,这就是他的宿命。”
…
哄Prince睡着已经是晚上九点。
小家伙此刻安然平稳地睡在她的身边,小手还抱着她。
她靠坐在床头上,没有一丝困意。
蓦地,她拿出手机给占至维打了一通电话。
占至维在那边很快就接听了电话。“思俞。”
她喉咙紧了紧,对占至维道,“占总,谢谢你的帮忙。”
“我们之间何必说感谢…关于你父母自杀的真实原因,我一定会帮你调查清楚。”
“谢谢。”
“你现在还好吗?我听你声音…”
“我很好,占总。”
“那就好。”
“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
“我希望我调查我父母自杀的事情,你能替我永久保密。”
占至维在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这件事当然不会有问题…但我想知道的是,你保密的原因是为了恩同和洛威,还是…为了他。”
“不是为了他。”她平静如实地回答占至维。
傅思俞能够听到占至维在手机那头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调查清楚这件事。”
“我相信你。”
占至维在手机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思俞,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信任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相信易宗林曾经必定警告过你,要你离我远一点…他或许跟你说过很多的谎言,但这样的话,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傅思俞平静地吸了口气,把目光放向漆黑的窗外,淡淡地道,“因为我想起你了…占总,其实你我小的时候就认识,你小时候还在我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对吗?”
占至维显然有些不敢置信,“思俞…你终于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我并没有想起小时候的事,而是在易宗林警告过我离你远一点后,我曾经暗中调查过你。我知道你曾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脑海里也隐约记起了当时的一些情景。”
“我可以明天跟你见一面吗?”占至维的声音略微激动。
“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
“不管,我明天一定要见到你!!”
结局篇 在生死边缘珍惜彼此,难道不是现在最重要的吗?
第二百一十章
陆衍走过去的时候,易宗林已经喝掉了半瓶久藏的威士忌。
璀璨的星光之下,他的背影却清冷落寞。
陆衍兀自在白色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轻声开口,“有杂志社跟我打电话,说有很多民众目击你和思俞出现在民政局离婚…杂志社不敢贸然报道你的新闻,所以跟我求证。”
易宗林执起威士忌喝了一口,“你是想问什么?矾”
陆衍执起酒杯,手支在休闲桌上,“我不相信你会跟思俞离婚,但这么多人目击,这样的事实显然是真的。”
易宗林黑沉、精亮的眸子内敛射。
陆衍已在易宗林并不明显的神情上找到答案。
陆衍又问,“思俞她知道吗?”
陆衍此刻所指什么,易宗林自然了然,但他并没有回答陆衍。
“我不相信思俞在得知你的身体情况后,仍旧执意要跟你离婚。”陆衍皱起眉道。在易宗林和傅思俞两人感情最僵的时候,陆衍曾经想过把易宗林的身体情况告诉傅思俞,但易宗林制止了。
易宗林仅仅只是喝了一口酒,脸上并无更明显的反应。
陆衍再一次从易宗林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所以,你跟思俞,就这样结束了?”陆衍有些不敢置信,眼眸瞠大。
易宗林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易宗林如此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悲伤,但陆衍却望进了他黑眸最深的灵魂处,找到了那丝悲凉的伤痛。
陆衍眸色深晦起来,“我要去找思俞谈谈,我不相信她对你真的能够做到如此的无动于衷。”
这一刻,易宗林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去。
易宗林总是如此,不喜欢跟人聊天,更对所有的事都淡漠。
陆衍跟着起身,远远看着他清肃沉冷的身影,“Kingsly,我坚信,这个世界不会没有你。”
易宗林离去的步伐顿了一下。
陆衍凝视着他。
易宗林没有开口说话,仅仅只是停滞了一秒,便迈开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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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拉开窗帘,傅思俞迎接的是一室的阳光。
她用手遮住眼睛,凝望着这刺眼的太阳。
恩同敲门走了进来,“大姐,吃早餐了。”
“好。”傅思俞回应恩同,却依旧看着太阳。
恩同从门后走到傅思俞身旁,“今天的太阳真好。”
“是啊,天气真好!”傅思俞微笑回应。
恩同站在原地,欣慰地看着傅思俞脸上所露出的笑脸,天知道,昨晚到现在她是有多么的担心。
…
餐桌上的氛围是轻快的,傅思俞跟Prince有说有笑的聊天,完全看不出来昨日刚刚做了一个人生中重要的决定。
恩同虽然放轻松了一些,但很清楚傅思俞的内心绝不会像她此刻所表现的这样轻释,对傅思俞,她依然有些担心,所以,她已经决定这几天都不去旅行社,陪在傅思俞身边。
吃完早餐,恩同陪着傅思俞送Prince去幼稚园。
在幼稚园门口看到傅思俞跟Prince挥别,恩同再一次没有忍住眼睛的灼涩。
傅思俞回头的时候看到红着眼眶的恩同,关心地问,“怎么了?”
恩同微微赤红的眼睛看着傅思俞,“我很担心Prince,他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么多。”
傅思俞脸上的微笑慢慢褪去。
恩同轻轻咬唇,“大姐,你跟姐夫真的就这样再无交集了?”
傅思俞面容平静,回答,“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这个人不会再出现在我们日常的对话里。”
“大姐…”恩同伸手挽住傅思俞,嗓音微哽,“虽然你跟姐夫复合的日子很短暂,但这段时间,我还是能够看到姐夫对你的好的…那天在咖啡厅,他并不知道你是看了那资料后情绪产生波动,他仅仅只是看见你孕吐,便紧张地送你去医院…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可以是假装的,但自然流露出的情绪却是无法伪装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姐夫很在乎你…还有在医院,姐夫坐在床边看着你,他的眼神我能看出满满都是爱怜和疼惜…”
“别说了,恩同。”
傅思俞在深吸了口气后,打断了恩同的话。
“大姐…”恩同泛红湿润的眼眸看着傅思俞,鼻子酸涩。
傅思俞缓声地道,“不管情真请假,这页都已经翻过去了。”
…
傅思俞没有跟恩同回家,而是让恩同送他去了医院。
但是傅思俞没有想到,在医院的门口,
tang她会遇见陆衍。
双手环胸倚在车上的陆衍看到她,走了过来。“我知道你约了这里的医生做产检…冒昧打扰你了。”
傅思俞浅浅一笑,“干嘛这么客气跟我说话…你找我,有事吗?”
陆衍一脸正色,“是的,有事。”
傅思俞此刻其实已经猜到陆衍想要跟她说的是什么。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陆衍问。
傅思俞保持着脸上的危险,跟陆衍点了下头。
恩同很快找了个理由离开。“大姐,这附近有个超市,我去逛逛…待会你打电话给我。”
“好。”
恩同离开以后,陆衍和傅思俞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很是安静,除了陆衍和傅思俞并没有其他的人,当然,这显然是陆衍准备的。
侍者分别替她和陆衍上了一杯温水和咖啡。
陆衍并没有动,她却执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个犯了事的人。”在将杯子放下来时,傅思俞抬眸看向一直紧凝着她的陆衍,平静地道。
“思俞,这些年我是看着你和Kingsly一路走过来的,我一直坚信你们终究会在一起,但我没有想到,你和Kingsly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陆衍悲伤地道。
傅思俞垂落眼帘,回答,“我也曾经这样坚信过,但事实证明,人的信念永远敌不过现实。”
“只要信念还在,现实就可以改变。。”
“恰恰是因为信念不在了,所以现实是否改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陆衍看着她,那样的深沉。
她表情平静,带着一股对世俗都已经看透的淡漠和决心。
过了几秒,陆衍又开口,“你知道Kingsly其实一直都在为你考虑吗?”
傅思俞摇了下头,平淡地道,“我不想听。”
陆衍促狭地眯起眼,凝视她,“你必须要听,因为Kingsly的内心,你必须知道。”
傅思俞于是沉默。
陆衍接着道,“其实Kingsly治完病回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再打扰你的生活,他只是想回来安排好你和Kingsly的生活,同时安排好公司,将来他便移居美国定居,彻底不再打扰你…但温清影的出现,无意间破坏了你们准备要走的没有相交的人生道路,让你们重新又牵扯在一起,而Kingsly他从来都没有自私地希望你能再回到他身边。”
傅思俞耐心地听陆衍说完,这才道,“我相信你说的,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我觉得已经没有意义。”
陆衍摇了下头,“何必自欺欺人呢?思俞,你一直都爱着Kingsly,不是吗?”
傅思俞起身,走到了咖啡厅的落地窗前,凝望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地道,“我不会假装我已彻底放下了这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但有时候,理智比情感更重要。”
陆衍走到了她的身边,深凝着她,“我知道Kingsly曾经对你造成了很多的伤害,但我希望你能够站在Kingsly的立场考虑一下…易宗林能从当年的那场车祸中支撑下来,全靠复仇的意志,但你能说他有复仇的意志就是一个坏人吗?试问,这个世上谁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遭遇迫-害而无动于衷?”
傅思俞黯然的目光对上陆衍,“以他的能力,他要找出迫-害易家的元凶,有千百万种的办法,可他选择的却是这一种。”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选择利用你?”
“因为我是傅家的人,他报复的对象之一,他希望所有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陆衍黑沉的目光变得沉重,“你知道他在找上你以前,就已经知道你和思翎是两个人,既然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你在当年的事故里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还要找上你?诚如你说的,他有千百万种办法去找出占家的人,他为何会找上无辜的你?”
傅思俞轻咬住唇,“他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陆衍摇头笑了一下,目光深炯打量傅思俞,很久以后才道,“思俞,我一直以为你很了解Kingsly,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对Kingsly根本就不了解。”
傅思俞的脸色微微泛白。
陆衍眼眯成一条线,睨着傅思俞,正色地道,“如果Kingsly如你所说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对付你,直到引出占家的人,他何必要连自己的婚姻都牺牲进去?”
傅思俞微微失神。
“你以为这几年的纠缠,投入感情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吗?”陆衍醇厚的嗓音低沉道,“无论是三年前在你怀孕之初放你去美国,找汤姆森极力救治你,还是两年后未免占至维是别有用心,努力把你带回自己的身边,抑或是现在,从法
国治疗回来,面对你对病入膏肓的他无动于衷,他依旧想要安排好你和孩子未来的生活,照顾你、保护你,这些难道都不是感情的投入吗?”
傅思俞怔然,
陆衍伸手扶住傅思俞,艰涩地道,“Kingsly不是没有想过跟你走到一起,但他每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时,父母的仇恨和身体的病痛就会提醒他这样的选择他不可为…当然,更重要的是,过去他一直对你的感情没有把握。”
傅思俞没有焦距的眸子光芒慢慢聚拢,缓缓地道,“这没有理由…他怎么会产生跟我在一起的念头呢?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他所爱的人。”
陆衍顿时错愕,问,“难道直到今天你都不知道Kingsly由始至终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吗?”
傅思俞听闻,整个人明显一怔。
“你连这个问题都没有问过Kingsly?”陆衍难以置信。
傅思俞双眸瞪圆,因为陆衍刚才说的话而喉咙涌起一股哽涩,此刻已经说不出话。
陆衍摇头,“思俞,瞧你都跟Kingsly之间有多少的误会和不解,为什么你不愿意敞开心扉跟Kingsly谈一谈?”
傅思俞失神,久久怔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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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替傅思俞做了B超检查,告知傅思俞肚子里的小宝宝发育情况良好,但傅思俞的身体此前有先兆流产的症状,医生交代傅思俞之后必须多以家中休养为主。
恩同很认真地把医生交代地记下了,却发现傅思俞有好几次的失神。
于是,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恩同就紧张地问傅思俞,“大姐,你不会还是在考虑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吧?”
一直处在失神状态的傅思俞这才回国神,跟恩同摇了下头。
恩同不放心地道,“大姐,如果你是要考虑拿掉这个孩子,我只能跟你说,我和洛威都不会同意,因为我们绝不会让你拿生命冒险。”
傅思俞兀自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放心吧,我今天只是纯粹来替肚子里的宝宝做个检查,我并没有考虑拿掉孩子。”
恩同蹲在傅思俞的面前,松了口气,她握住傅思俞冰凉的双手,疼惜地望着傅思俞,“大姐,一切都应先从自己的身体考虑…你别忘记,你还有Prince要照顾。”
傅思俞回答恩同,“我知道。”此前她有勇气坚持拿掉肚子里这个孩子,那是因为她知道易宗林一定会照顾好Prince,可是现在,她无法再有这样的念头,因为她已经跟易宗林离婚,Prince的未来需要她的照顾,最重要的是,在昨天医生跟她提到她有先兆流产的症状时,她发现,她的心竟在那一刻重重地颤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她并不在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孩子在她的肚子里。
恩同关心地问,“那你脑子里现在在想的是什么?”
傅思俞摇了下头,“没什么。”
恩同知道傅思俞刚才一定有在想事情,既然不是跟孩子有关,恩同料想到是跟刚才陆衍的谈话有关,但既然傅思俞不想说,恩同也就没有细问。“好吧…大姐,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嗯。”
在恩同离去时,傅思俞沉重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微滞。
…
恩同其实没有去洗手间,她来到医院门外找到了陆衍。
刚刚傅思俞在医生办公室做检查的时候,恩同就已经看到大门外抱胸倚靠在车上的陆衍。
陆衍从车上直起身,只见到恩同一个人出来,微微蹙眉,“你姐姐呢?”
易宗林在法国治疗时,陆衍经常带着妻子来别墅看望傅思俞,偶尔恩同也在傅思俞那里,所以彼此也算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