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柱国公府的二娘子、三娘子,以及顾家的两位小娘子。”
傅明华看了一眼,见苏氏一脸懵懂之色,出声解释。
苏氏何等聪明,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利益关系,看了傅明华一眼:“你可能行?”
傅明华不由便笑了起来,苏氏一见,便赶紧溜走。
听说魏敏珠已经定下了亲事,议的是岐王府嫡次子燕韫为妻,与魏敏珠同岁。
之前燕追弃幽州而选益州的举动,便使柱国公府彻底明白了燕追选择。
魏敏珠耽搁到如今未定亲,年纪已经涨了,嫁进岐王府又非什么好亲事,她这样的出身,本该嫁进一等人家为妻,掌府中中馈的。
可惜嫁了燕韫,往后只是做一闲散宗室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抓人

柱国公夫人善生养,共生了三儿三女,三个女儿中魏敏珠为长,她的亲事当初耽搁了,可想而知下面两个妹妹的亲事自然也就搁下了。
当初魏敏珠恨傅明华,此时难怪她的两个妹妹也恨她。
至于顾家的两位小娘子,都是魏氏所出,魏氏又是柱国公府出身,是魏敏珠的姑姑,几人不喜欢傅明华也就不奇怪了。
苏氏之所以避走,是因为贺元慎与顾喻谨乃是至交好友。
“苏娘子倒真是爱世子了。”
江嬷嬷自然也明白其中弯道,不由便叹了一声。
傅明华顶着几个小娘子怨恨的目光,不紧不慢的从湖边走过,魏家两个小娘子就咬牙:“她脸皮倒是厚!”被人这样恨着也不怕。
直到转角过了一片腊梅林,几位小娘子的目光才不见踪影了。
另一头梅林转角也有人过来,她一转头,几乎便对直撞上了。
披着一件黑色鹤羽大氅的燕追身长且又脸小,挑了眉望着她看,装出一副意外撞见的模样。
“元娘?”
江嬷嬷等人便站住了脚步。
傅明华看了他一眼,他身后并未跟人,今日太夫人独孤氏大寿,几位皇子也算是先皇后之子,太夫人生辰自然也是要来的,遇到他并不奇怪,怪就怪在偏在这里遇到他了。
燕追身为皇子,可不是像她一样能随意抽空出来乱走的。
她叹了口气:“殿下。”
燕追便轻声笑起来了。
“知道你聪明,瞒你不过。”
他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来得这样慢?”
早晨来独孤府时,他就令人盯了半天了,可长乐侯府的人直到此时才来。
又不是皇亲国戚,身份特殊,进来自然也是有先后的。
傅明华不相信他不懂,他分明就是有意找话说。
两人沿着梅林小道而走,燕追身材高大,她也不低,在同龄少女中已经算是拨尖的了,可偏偏只刚刚抵他肩头。
“上回送去的蝴蝶,可喜欢?”燕追低头含笑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瞳孔便微缩。
他已经算是话少的,可她话更是不多。此时他提起送去的礼物,她也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恰到好处。
燕追发现她虽与自己同行,但却极有分寸的落后他半步,他虽然仍是笑着,但眼神却渐渐锐利了。
“容大人送的东西,当然是好。”傅明华回了一句,燕追就摇头:“不好。”
她愣了愣,仰头看他:“不好?”
“不好。”燕追回了她一句,“元娘,你这样不好,我不开心。”
他深深望了傅明华一眼,傅明华顿了顿,便停下了脚步:“殿下觉得我哪里不好?”
燕追望着她看,她目光也不闪躲,燕追最终叹了口气:“上回长乐侯夫人可为难你了?”
“没有。”傅明华摇了摇头,不想看他,她这话一说出口,身后不远处江嬷嬷却张嘴:“怎么没有?夫人前些日子明明罚您抄了二十遍女诫。”
江嬷嬷突然插嘴已是失了规矩,燕追却是皱了眉,声音已经有些严肃:“她敢罚你?”
“为何不敢?”
之前燕追都在说她不好,白氏为什么就不行?她虽没这样说,但意思燕追却明白了。
他忍不住笑,又走了两步,看傅明华跟上来之后,才问道:“元娘,在你心中,我与贺元慎究竟有何不同?”
傅明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不同。”
“除了出身、样貌、名字之外,在你心里,我与贺元慎没有丝毫的不同。”燕追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神色有些凌厉逼人:“我们都是一样,心悦于你,想要讨好你,娶你的人。”
他之前太过自视甚高,从未想过这些。
燕追头一次将话说透,傅明华只觉两颊发热,终于冷静不下来了。
她转头四处看了一眼,江嬷嬷等人没有再跟上来了,远远的在梅林一角那里,四处张望着。
“看我!”燕追伸手将她肩头按住,眉梢间带着几分狠色:“可你对我跟贺元慎却是一样的态度。”
甚至她对贺元慎时笑得比面对自己时还要多!
“他算什么东西?”燕追看她眉心紧锁,唇角抿着,心里有些怒有些气,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就连他说了让她看他,她没有照办,他却好像并没有受到冒犯的怒火。
“殿下。”傅明华伸手将他手掌格开,本来以为难以办到,却没想到几乎没用力,他就已经将手放开了。
她后退了两步,伸手想要整理肩上被他抓乱的大氅,只是手伸出去却被他一掌握住。
他只是微微用力,就将傅明华拉近了。
“那在殿下心里,我跟旁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傅明华被他拽住,也不挣扎,只抬头冷冷望着他看。
她有些发火了,这会儿眼里带着怒气。
燕追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抬了手,傅明华以为他要做什么,正要防备时,他却将她大氅整理了一番。
“当然是不一样的。”
他说不出来有哪儿不一样,但她跟旁人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娶魏敏珠,那么他不会像现在一般费心尽力,但可恨的是,在她心里恐怕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
他忍了又忍,将她手腕放开。
那腕如洁白的羊脂,细腻温暖,燕追看了一眼,就远远听到有人在唤:“傅大娘子可在?”
傅明华应了一声,低头福了一礼告辞,燕追看她急匆匆的走了,他吸了两口气,一手将大氅的系结扯断,嘴里喝了一声:“戚绍。”
躲在一旁梅林里的戚绍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刚刚他隐藏得好,那梅林密密麻麻又种得厚实,傅明华并没有发现他。
他一出来,顾不得满头花瓣树叶,燕追将手里的大氅扔给他:“把贺元慎给我蒙了眼抓来。”
戚绍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发怒,不由小声道:“不好吧?”
今日太夫人大寿,若是将贺元慎绑了,到时他哭哭啼啼告状,到时恐怕扰了庄简公府喜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抓人

庄简公府颇有名声,先皇后又出自荣国夫人肚皮,若是闹了起来,查出是他所为,庄简公虽然碍于燕追皇子身份不敢追究,但背地里恐怕会倒向燕信一方去。
若背地里向皇上进言,嘉安帝说不准要罚他。
燕追看了戚绍一眼,似笑非笑:“你都能想到,我想不到?”
“你小心一些,将他眼蒙了。”
他倒不是惧卫国公府,只是他要做的事情毕竟不是多光彩,所以仍是小心为上。
至于庄简公府倒向了哪一边,燕追看着戚绍冷笑:“你觉得我会在意?”
他眉如剑,眼神似刀,寒意逼人。
戚绍自然低头。
这庄简公府两人都不是第一回来了,戚绍抱了鹤氅往外跑,燕追则是顺着小道与傅明华反方向走。
江嬷嬷看傅明华不出声,刚刚虽然没有跟近,可她也瞧得出来,好像傅明华离开时,燕追的眼神有些不大好看。
江嬷嬷顿了片刻,凑近了傅明华问:
“娘子跟三皇子可是有些误会?”
原以为她恐怕脸皮薄,不会应答的,江嬷嬷却没想到自己这样一问出口,傅明华便冷笑了一声:“他说我这样不好。”
她哪儿不好?
燕追此时人都走了,傅明华还心里有气。
她对他恭恭敬敬,崔贵妃当日说他有意于自己时,她是拿他当成将来可能会嫁的对象看,她处处恭谨守礼,没有行差踏错,她哪儿不好?
江嬷嬷愣了一愣,还是头一回看傅明华气得脸都红了的样子。
这样的小娘子,仿佛比自己记忆中的更要明媚生动。
江嬷嬷将傅明华奶大,对她性格尤其清楚。她惯来便不像是其他活泼的少女,心中有成算,处事周到。
好倒是好,只是又缺了几分少女的天真烂漫之感。
此时她气得双颊晕红,不若平时镇定了,倒透出几分少女娇纵的模样来。
“殿下说您哪儿不好了?”
江嬷嬷使了个眼色,让碧云等人离得远些,这才靠近了傅明华,小声的问。
傅明华顿了一顿,嘴角就抿紧了。
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燕追说她待贺元慎没有丝毫不同,甚至对贺元慎时笑得更多一些。
可他怎么不想想,贺元慎又哪有他这样危险?
她性格稳重,又冷静,寻常事轻易不能搅得她心浮气燥,十个贺元慎她也能拿捏得住。
但燕追性格便完全不同,她每回见他,防备总多于算计,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更何况女子嫁人,不都与丈夫相敬如宾,对丈夫客套恭谨,她都这样了,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她不想说话,情绪有些低落,江嬷嬷看得却是想笑,正要再问,那寻路来的丫环却发现这边脚步声,朝这里过来了:“傅大娘子,长乐侯夫人正在寻您。”
傅明华听了这话,精神便是一振。
白氏令人寻她寻得急,想必是独孤氏那边有空接见她们了。
她收拾了心里的感受,神情镇定了下来,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独孤氏今日满的是七十大寿,宫里崔贵妃与嘉安帝都赏赐了不少物件,嘉安帝更是亲笔手书‘贤、良、淑、德’四字,令内侍一并送来。
这可是难得的骄傲,皇帝赏赐的墨宝,可不是每一个有诰命的夫人都能轻易得到。
傅明华跟在白氏身后,由下人带着进了太夫人所在的万寿堂时,独孤氏正握了燕信的手,呵呵直笑:“好孩子,劳容妃娘娘有心,她如今正在月中,老妇人这点儿小事还要她来惦记。”
容妃几日前生产了,这位从在母亲肚中便并不安稳的公主生下来时还不足猫仔大。
兴许是在孕中思滤过多,小公主有些先天不足之症,情况并不安好。
不知是不是如今有了容三娘,嘉安帝对这位新出世的公主并没有像当年的云阳公主那般的期待。
他甚至没有像当初对待云阳公主一般,立即便给了封号,只是昭告天下,免了三月赋税罢了。
正是因为容妃的生产并没有众人想像中的那样隆重,所以洛阳城里人谈论起来的倒是少。
相比起当初容妃怀孕之时嘉安帝的封赏,如今小公主的出世显得有几分凄凉。
燕信微笑着,丝毫不见当日沁苑之中时,伤在了燕追手下的气急败坏。
他继承了容妃的美貌,长得倒是不差,此时装模作样的笑,哄得太夫人便连声的笑。
其余几位皇子公主如木头人似的站在一旁。
虽说都是天家血脉,但皇子之中,能与燕信平起平坐,不惧他、怵他的,也就只得燕追一人了。
“三皇子怎么不见踪影?”
独孤氏笑了半晌,问了一句。
进了厅中来的傅明华听了这话,便抿了抿嘴角。
“他性格惯来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燕信嘴角抿出不屑的弧度来,神色阴狠。
而此时在他嘴中性格不定的燕追正在庄简公府后院一处转角游廊中,戚绍站在他面前,地上躺着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半个脑袋都被袋子套在其中的贺元慎。
这位名满洛阳的郎君此时狼狈不堪,露出来的半张脸颊涨得通红。
戚绍不知从哪儿捡了个口袋,那袋口有绳索,他将贺元慎脑袋套住,为了方便将袋口的绳索捆上,使他不至于挣扎脱了,戚绍将他的鼻子也笼在了厚实的袋子中。
贺元慎呼吸便尤其困难,嘴又遭堵上,一路过来时险些憋死了他。
直到到了此处,他嘴里的东西才被人扯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贺元慎浑身颤抖,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贼人竟有如此大胆,敢在庄简公府动手行凶。
尤其今日太夫人生辰,也敢挟持他,实在太过嚣张!
此时他心里又惊又怒,又夹杂着几丝害怕。
他出身显贵,出入谁不追捧,头一回落得这样境地,也是有些紧张。
燕追看他狼狈的模样,双腿还哆嗦着乱蹬,似是要躲,却又无处可逃的模样,仿佛没头苍蝇一般,便别开头冷笑了一声,就这样的货色,经不起半点儿惊吓,也不知他怎么也敢打傅明华主意的。

第一百六十章 逼问

燕追心里满是不屑,吐了一口气,才伸手一摸腰,从腰后取了一张折叠得好的宣纸来,他又反手一抖,袖口里抖出一支毛笔,显然是早有打算了,蹲到贺元慎面前:“我问你,要讨小娘子欢心,要做些什么事?”
贺元慎早被吓得发疯,又哪儿听得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嘴里只是喝道:“你放开我!这里是庄简公府,岂容你嚣…”
后面话未说完,燕追眼睛一凛,想也不想,起身一脚便踹到贺元慎腹上。
他的力道他自己心中有数,若是他冲贺元慎下毒手,这一脚便能踢得他肠子断裂。
虽然控制了力道,但这一下贺元慎也是吃疼不轻,身体卷缩成团,满身冷汗沁出,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再问你,要讨小娘子欢心,要做些什么事?”他再问了一次,话里透出几分煞气来,贺元慎有些硬气,想要闭嘴不谈,但燕追又是一脚,踢得他腹中绞痛,冷汗淋漓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不,不过是细心体贴…”
贺元慎喘着粗气,燕追坐回椅上,抓了几块栏上积的细碎冰,他手掌热度一捂,那冰很快便化开。
他以笔醮这雪水,就沣笔尖上残余的墨,在纸上写下‘细心体贴’这几个字来。
“还有呢?”
他语气虽然不是凶神恶煞,但态度也并不算温和,吓得贺元慎又激灵灵打了个几个哆嗦,才又道:“想她所想,感她所感,为她做些事。”
“还有呢?”
他阴森森的开口,贺元慎不知从哪里惹来了这样一个煞星,只得又忍痛道:“无外乎是送她一些东西,博她欢心。”
燕追听了这话,就皱起了眉来。
傅明华好似对珠宝首饰并不如何看重。
当日容涂英送来的各式各样的蝶,他让人送到傅家时,今日看她好像并没有多少欢喜。
他出了神,贺元慎就道:“女子都爱俏,珠宝首饰、衣裳水粉都是喜欢的。”
“她出身显赫,这些东西她能看得上?”
燕追冷笑了一声,贺元慎咬牙暗挫挫将这笔债记下。
“你也不用套我的话,还有呢?”
“她虽有这些东西,但您送的又不一样。”
他想了想,又以笔记下‘送礼物’几字。
“衣食住行都可关切,天冷时可叮嘱她穿厚些,下雨时可送伞。”
燕追如奉至宝,连连记下。
一旁戚绍别开头,不忍看他。
这位高傲得眼中无人的三皇子,冷酷无情攻于心计,此时却在干这样的事。
“还有呢?”燕追记下时神情小心,抬起头时又似变了个人似的,神情冷酷:“多说一些。”
贺元慎汗如雨滴,又绞尽脑汁说了一堆。
他却不肯服气,眯了眼睛盯着贺元慎看:
“再多说一点儿。”
“真的没有了。”贺元慎一脸苦色,他平日能做的都已经说了出来,腹中平时体贴手段被刮干,再多也是没有了。
“没有?”
燕追不相信,眼里透出几分杀气:“我看你平时能言会道,挺会哄小娘子开心的,再说一些,不然打死你!”
他站起身,似是要朝自己逼近。
那气势人还未到,便压得贺元慎满嘴发苦了。
“若真心喜欢,便请人说合,上门提亲就是。”
燕追这才将写满了字的纸摊开,吹了两口气,满怀恶意的望着贺元慎看:“旁门左道的心思不少,难怪这样不安份,将他打一顿,扔他在这里。”
这过河拆桥的速度可真是快。
贺元慎一口气险些没能提得上来,他张了张嘴,只感觉背上腿上被人踢了七八脚,疼得钻心。
他细皮嫩肉的,一会儿便动弹不得了。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远去,似是有人走了。
身后戚绿取出一把匕首,贺元慎似是要叫,却只感觉手腕上绑着的带子被人割断。
只是手臂突然回血,又是麻又是刺痛,根本不敢挪称胳膊,等他回过神来哆嗦着将头套扯开一看时,这里早没有旁人的踪迹了。
太夫人今日大寿,嘉安帝如此赏脸,她自然是欢喜的。
前来向她祝寿的人上前问了安,太夫人便微笑着,气质严厉,看起来比一旁站着的荣国夫人更要气派森严得多。
她穿了层层叠叠的厚重青色翟衣,头戴花钗,微笑着接待前来向她祝寿的人。
一群年龄相当的少女上前向她行了礼,太夫人便一手端了旁边的瓷盘,冲丫环吩咐:“将这瓜果拿去给孩子们分了。”
太夫人鬓角已经灰白,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
一盘瓜果又不多,每人才分了两三粒也不到,傅明霞也得了,珍而重之的收纳在荷包里。
屋里众人正是欢喜的时候,外头燕追领了人进来,鹤氅已经在进屋时交到了下人的手上。
他一进屋便朝独孤氏走,两旁的少女们俱都连忙让开。
燕追从傅明华身侧经过,他似是低了下头,太夫人身侧的燕信一看他来众人便不出声,不由就道:“太夫人大寿,三哥去了哪里?”
燕追睬也未睬他,只是向太夫人微微颔首:“有事来迟了。”
“来了就好,凡事自然是该以大事为重。”太夫人看到燕追,连忙便站起了身来,一旁燕信眼神阴鸷,显然刚刚燕追傲气十足的态度将他气得不轻。
“府中伶人已经准备齐全,外间设了酒席,还请殿下不要嫌弃饭菜粗陋。”
燕信神色极为不快,燕追便应了一声,不着痕迹看了傅明华一眼,眼神隐隐有些自得。
偏房之中有下人匆匆进来,神色有些难看,冲太夫人打了两个手势,太夫人却全当没看见,微笑着将这群皇室贵胄送走,这才道了声‘失陪’,整理了一番衣衫由荣国夫人杨氏扶着进了后房。
留在外间的人面面相觑,倒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太夫人出来时,神色如常,只道此地厅小,另一侧清风阁也备下了酒水,邀众人前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误会

一行人依品级、身份排坐。傅明华与顾家、魏家以及苏氏等小娘子坐到了一块儿,至于父亲早丧的傅明霞等人,已经排到了大厅门口去了。
席间傅明华只觉得后背似有芒刺在身般,转头望去就看到傅明霞含着泪水的目光恨恨的望着她看。
今日这样的场景,最是体现身份地位之时,傅明霞向来心高气傲,想必已经恨上她了。
苏氏坐了半晌,借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看了傅明华一眼,俯头在她耳边就道:“季昭被打了!”
噗!
傅明华险些喷了出来。
只是一旁苏氏的神色格外愤怒,显然是在为了贺元慎而担忧。
贺元慎被人打了,戚绍将他放了之后,他坐了好半晌才感觉缓过神来,摇摇晃晃回去时脸色就铁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吓得柱国公府夫人顾氏连忙借了庄简公府的厢房给他歇息,又请了大夫,喝了安神茶,他才稍稍冷静下来。
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只道遇了歹人,遭人打了。
光天化日之下,庄简公府今日因为太夫人生辰之故,把守得极严,养的门客、私兵将庄简公府围得团团转。
在这里侍候的每一个下人都是有根有底的,歹人压根儿就混不进来。
可是贺元慎被打却是事实,他手腕上被捆绑后的青紫印记还在,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直唤疼,这事儿最后连庄简公太夫人都惊动了,此时正满府在寻找那下狠手的人。
“季昭一向与人为善,有谁如此恨他?”
苏氏心中又痛又怒,她爱贺元慎极深,此时听他被打,简直比打在了她身上还要痛。
她脸色难看,傅明华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日与燕追见面时的情景。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样荒唐的事儿也能干得出来。
她挪了挪身体,苏氏敏锐的就察觉到了,不过却并没有怀疑到傅明华身上来。
只当傅明华也被吓了一跳,因此看了她一眼。
“你也被吓到了?”
苏氏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这庄简公府请来的人中,竟有如此不知礼数之人。”
傅明华咬着嘴唇,苏氏这才注意她神情好似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世子现在如何,可查出下手的人是谁了?”她这话一问出口,苏氏笑容顿时便发僵了。
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苏氏心中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