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哥儿听到罗惠云这话,立刻就撅起嘴儿,泪汪汪地看着随喜。

随喜心一软,说起来,颀哥儿也一直没机会出门,好不容易今天能带他出来,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便对罗惠云道,“娘,不如就让颀哥儿和我们一块儿去吧,让凝芙和李妈妈跟着去,就不怕他乱跑了。”

李妈妈是颀哥儿的奶妈。

罗惠云犹豫起来。

颀哥儿可怜兮兮,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还是心软下来,“那要小心一些,外面人多繁杂,别走丢了。”

袁夫人笑着提醒,“记得拿随喜自己做的那盏花灯,免得三少爷找不到你们。”

那盏花灯跟顾衡找不找得到她们有关系吗?随喜不解地想着,不过很快就将这个疑惑抛诸脑后,外面已经开始游车灯了。

数十辆由马车造出来的车灯式样繁多,车身以彩绘棉纸制成,以木板固定,前面系着健壮的马屁,慢慢地围绕着整个西里城游走着。

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栩栩如生的孔雀开屏,活灵活现的双龙戏珠,吉祥如意的送子观音莲花灯,还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

这些新颖别致的车灯,真是让人看得应接不暇。

“好不好看?”随喜低头问着颀哥儿,这小家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看,我们去骑马。”罗若颀用力地点头,手指着拉着车灯的马屁。

随喜轻笑,“那马是不能随便骑的。”

长长的车灯队伍渐渐走过中大街,不少游人跟着车队远去,大街顿时没那么拥挤了。

“我们现在去城河那边吧。”随喜笑着对颀哥儿道。

“要不,大家都一起去好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看了。”袁夫人提议道。

罗惠云想要自己看着儿子,便点头道,“也好。”

听到大家都去,颀哥儿更开心了,人多热闹,他最喜欢热闹了。

随喜牵着罗若颀走在前头出了厢房,袁夫人和罗惠云被丫环簇拥着走了出来。

就在要走向下楼的楼梯时,随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窗边的位置,正好看到郑淑君那张惊悚苍白的脸,瞠大的眼睛充满恐惧和害怕地看着罗惠云。

罗惠云也正好抬头,与郑淑君四目相对。

“啊啊啊…”郑淑君尖叫出声,急忙站起身,却一个站不稳往旁边倒了过去,春菊本来要伸手扶住她,却在看到罗惠云之后,怔愣在原地,脸色攸地煞白。

郑淑君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不知撞到什么,闷哼了一声,一手紧紧捂住小腹。

“娘,您没事吧。”站在窗边看着街头景色的关珍喜听到声响急忙回过头,见到郑淑君坐在地上立时叫了起来,过来扶起她,还不忘呵斥春菊,“作死啊你,发什么愣。”

春菊尖声叫了起来,“鬼鬼啊”

郑淑君全身都在轻颤着,脸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罗惠云。

关珍喜一怔回头,也是吓了一跳。

罗惠云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掩去眼底的情绪,和袁夫人谈笑风生地走向楼梯。

“罗惠云?是罗惠云”郑淑君的声音尖锐颤抖,挣开关珍喜的手大步走向罗惠云,“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随喜皱眉看着郑淑君,将罗若颀交给夏兰,示意她先抱着颀哥儿下楼去。

郑淑君抓住罗惠云的胳膊,完全没有往日矜持高贵的形象,“罗惠云,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女人,你竟然没死,你怎么可以没死?”

袁夫人眉头一挑,伸手拉开郑淑君的手,用力地往后甩,差点将郑淑君甩倒了,“这位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开口就是骂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泼妇。”

郑淑君指着随喜,“我怎么可能认错人,连她都在这里了,还能有假吗?”

“罗夫人是我的干娘,老夫人也见过了,并非我亲生母亲,郑姨娘,你这是心虚么?看到神似我阿娘的人都以为是我娘回来了。”随喜冷冷睨着郑淑君,侧身站到罗惠云前面。

“她…她分明就是罗惠云。”郑淑君指着罗惠云大声叫道。

“这位夫人,我夫家确实姓罗,但并非你口中的罗惠云,你不必害怕。”罗惠云轻轻地拍了拍随喜的肩膀,面容清冷地看着郑淑君。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才不怕你”郑淑君叫道。

“你当然要害怕,就是你害死了我娘,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怎么会这么紧张?”随喜冷笑着问。

“不用理会这种泼妇,我们走吧。”袁夫人目光冰冷地看了郑淑君一眼,心里冷哼,若不是这个女人,惠云她们母女也不用被逼分开住了这么多年。

难道真的不是罗惠云…

可是,真的太像了,刚刚见她从厢房走出来的时候,她仿佛看到罗惠云…不,根本就是罗惠云,可罗惠云已经死了两年,怎么可能会复活?

罗惠云不再理会郑淑君,转身欲走下楼梯。

却迎面看到了从楼下上来的关大爷。

关大爷本来还在好奇楼梯口怎么站了一群人,隐约还见到淑君的身影,正想看个究竟,却看到一张和亡妻一模一样的面孔,脚下一个踩空,若不是后面有小厮扶住他,他整个人就要滚下楼梯了。

“惠云?”他失声惊叫,脸上的神情既惊又喜。

罗惠云心头一跳,脸上神情有轻微的变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陌生疑惑地看着关大爷。

随喜紧张地看了罗惠云一眼,见她淡定从容的脸色,心稍安定,便低声对关大爷道,“父亲,这是阳沙城的罗夫人,是我的干娘,不是阿娘。”

似乎有听老夫人提起,随喜认了个干娘,是阳沙城盐运使的夫人。

关大爷诧异地看着那位罗夫人,脑海里浮现出亡妻温柔的笑脸,竟觉得十分想念。

罗惠云淡淡地和关大爷点了点头,“关大爷。”

“啊,惠云…”连声音都那么相似,关大爷眼前一阵恍惚,仿佛见到亡妻在面前对他温柔地笑。

“父亲”随喜冷着脸唤醒他,“罗夫人是罗夫人,不是阿娘。”

关大爷有些尴尬,嘴唇动了几下,“罗夫人,在下失态了。”

郑淑君见到关大爷这痴迷的表情,心中一阵醋意和嫉恨,走过来用力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大爷,她真的不是罗惠云吗?大姑娘怎么会跟她认识的。”

随喜认干娘的事情,郑淑君并不知情。

关大爷被郑淑君这么一拉,仓促地回过身,但见郑淑君神色慌张,完全没有一点端庄镇定的气势,又有些不悦,“两个人长得相似又有何出奇,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

又干笑着跟罗惠云作揖道,“贱内冒犯了夫人,请夫人切莫见怪。”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无法淡定,看着眼前这个和惠云生得一模一样的罗夫人,他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某种被他刻意忽略和遗忘的感觉破土而出,正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心。

“你们都是随喜的家人,随喜又是我的干女儿,当然不会计较。”以前在关大爷面前,罗惠云总是一副柔弱百依百顺的态度,而如今,面对曾经深爱过的丈夫,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仿若对着陌生人。

关大爷尴尬地笑了笑。

罗惠云不再与他们纠缠,和袁夫人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看着罗惠云远去的背影,关大爷怔怔出神。

郑淑君心里一刺,甩开关大爷的衣袖,一个人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满脸阴霾,心头的怒火让她忽略了小腹隐隐传来的胀痛感。

关珍喜脸色也有些苍白,看了关大爷一眼,走到郑淑君身边坐下,“娘,那个人…真的不是罗惠云吗?”

“去打听一下,这个罗夫人究竟什么来历”郑淑君咬紧了牙关,让丫环去跟酒楼的掌柜打听,今日既然能够在盛会楼定下厢房,应该身份都不简单,掌柜肯定清楚什么来头。

“是,夫人。”春菊咽了咽口水,蹲身行了一礼才走下楼去。

关大爷呆怔了很久才回过神,已经失去了观赏花灯的乐趣,回头对郑淑君道,“你们继续去赏灯,我先回去了。”

说完,急步地下了楼。

郑淑君气得将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

晚上突然被叫了出去,更新迟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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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心意

第一百八十章 心意

随喜她们一行人从盛会楼出来的时候,恰巧顾衡的马车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顾衡颀长英挺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今日他穿了一件天青色杭绸直缀,领口和袖口绣着暗地线的祥云团图案,衬得他更加英气俊朗,添了几分高贵优雅。

他的出现,让大街上不少姑娘妇人侧目相看,这等剑眉星目的出色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花灯,看着怎么怪异就怎么怪异。

顾衡却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只是盯着随喜头上的那支玉钗,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袁夫人和罗惠云对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地露出笑容。

夏兰将手里的花灯递到随喜手上,视线往旁边瞟,不去看随喜狐疑的眼神。

“好了,既然顾衡来了,那我们就先去城河,随喜,你跟顾衡一起走着去吧,反正这里离城河也不远,不好太多马车去那边。”袁夫人笑着道。

“我也要和顾哥哥在一起。”罗若颀在奶妈怀里挣脱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顾衡身边用力抱住他的小腿。

顾衡单手将罗若颀抱了起来,将花灯递给随喜,声音异常的磁沉,“帮我拿着。”

罗惠云过来劝颀哥儿,“我们去城河那边等姐姐。”

颀哥儿搂进顾衡的脖子,用力摇头,“不要,要和顾哥哥一起。”

随喜笑道,“那就让颀哥儿和我们在一起吧,娘,你们先去城河,我们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袁夫人过来敲了敲颀哥儿的额头,没好气地道,“就你这小捣蛋鬼瞎搅和。”

颀哥儿不知道袁夫人在埋怨他,只是嘻嘻地笑着。

就这样,袁夫人和罗惠云带着丫环乘马车去了城河那边,随喜手里拿着两个花灯,顾衡抱着颀哥儿,身后远远地跟着夏兰和长生,慢慢地走向城门。

一路上,只有颀哥儿的童言童语,顾衡和随喜两人出奇的沉默。

低头看了她一眼,顾衡忍不住低声笑道,“在想什么?”

“啊?没有。”随喜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他们之间某种一直模糊不清的感觉在今晚似乎特别明显,好像就要破土而出,划破那层隔膜,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顾衡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脚步变得更加缓慢,“今天收到圣旨了,所以才这么晚来。”

“圣旨?”随喜一愣,抬头看他。

“是关于霍乱的,皇上召祖父明日上京觐见。”顾衡的剑眉轻轻拢起来,关于这次皇上的召见,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随喜关心地问。

“应该不会。”顾衡微笑,“没有造成太多的百姓死亡,又能及时制住霍乱的蔓延,难道还能被治罪么。”

随喜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衡眸中含笑看着她,不语。

“看什么?”随喜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窘,撇过头不去看他。

正好走过一段没有结花灯的小路,有些昏暗,随喜一手拿着一个花灯,灯火明灭跳跃,根本没什么照明作用。

顾衡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包住她握着竹柄的小手,“小心走路。”

一直被忽略的颀哥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然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姐姐,我也要牵手。”

随喜俏丽的小脸瞬间爆红,用力地咬挣脱开顾衡的手。

身后似传来夏兰和长生暧昧的低笑声。

“顾衡”随喜越发的害羞,嗔怒地瞪着他。

顾衡心情大好,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不放,大笑着对颀哥儿道,“你以后去握别的姑娘的手,你姐姐是我的了。”

颀哥儿嘟着嘴儿,“姐姐是我的。”

“那我是谁的?”顾衡笑着问颀哥儿,将那个一直挣脱的手的人轻轻用力拉得更贴近自己。

颀哥儿在随喜和顾衡两人身上看了又看,笑嘻嘻地道,“顾哥哥是姐姐的,姐姐是我的,所以顾哥哥和姐姐都是我的。”

顾衡大笑,“真聪明。”

随喜却是大窘,另一只拿着花灯的手伸过来拧他结实的胳膊,“胡说什么,不要教坏颀哥儿。”

顾衡闷声低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也想问问她究竟知不知道送他花灯代表什么意思,但身边跟着总是动个不停的颀哥儿,很多话都问不出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面灯火通明,空中有不少孔明灯在飘扬,顾衡心中暗暗一叹,松开随喜的手,眺目寻找着袁夫人她们的身影。

颀哥儿最是喜欢热闹,早不耐烦在顾衡怀里,挣脱下了地,就要追着那些孔明灯跑,被顾衡一把抓住衣领。

“娘,娘…”颀哥儿见到不远处罗惠云的身影,兴奋地叫了起来。

顾衡这才放开颀哥儿,让他往罗惠云她们跑了过去,大概是觉得顾衡和随喜太闷了,颀哥儿没再缠着他们,而是和丫环玩起了孔明灯。

“我们去那边看看。”顾衡见没有人注意他和随喜,便拉起随喜往另一边走去,逐渐远离了人群。

“这边有什么好看的。”随喜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也不想去挣脱了,反正自己的力气也抵不过他。

“有话跟你说。”顾衡找了快平躺的草地,拉着随喜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从她手里接过那两个快要变形的花灯。

“说什么?”随喜一愣,有什么话非要到这里说?

顾衡叹了一声,将花灯吹灭之后放在一旁,朦胧柔和的月光在他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芒,乌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随喜。

随喜被他这种幽邃深沉的目光看得有些恍惚起来。

“随喜,祖父要上京城,我得陪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顾衡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过随喜的耳垂。

“嗯。”随喜低声应着。

“所以…”顾衡专注地看着她,“有些事情得等我回来了才能办好,你耐心等我回来,知道吗?”

随喜一怔,有什么事非要等他回来了才能办?她有些想不明白,所以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啊?”

顾衡轻轻一叹,她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送花灯给一个男子代表什么意思吗?”

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贴近自己的耳朵,随喜全身都僵硬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你自己想做花灯给我的吗?”顾衡的双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伸出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悦儿说,中秋节的花灯能祈福,你不好自己做花灯,让我帮你做一个…难道,我做错什么了?”随喜被他这暧昧的动作惊得动弹不了,好像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心跳扑扑如雷。

顾衡低笑,将她搂进了怀里,“你这个呆子”心里却直赞端木悦机灵。

鼻息间尽是他男性特有的温暖气息,随喜双手抵在他胸膛,不悦地嘟起了嘴,“你才是呆子,快放开我。”

“你连送花灯给男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难道不是呆子?”顾衡紧紧抱着她不放,“你记住了,以后不许在中秋节送花灯给别的男子,知道不?”

“以后再也不要做花灯了。”随喜没好气地道,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干脆就不动了。

“就算做花灯也只能送给我…”顾衡在她耳边低声说着,“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去跟罗夫人提亲…”

随喜怔了一下,“什么提亲?”

顾衡拉着她的手,和自己的紧紧扣在一起,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在中秋夜花灯会上…如果男子愿意拿着姑娘送的花灯出现,两个人都相遇在一起,那就证明彼此心意相通,男子第二天就能登门提亲…”

听着顾衡说起送花灯的含义之后,随喜惊讶得瞠大了眼。

“我当然也希望快点提亲,但我得去京城,你要耐心等我回来。”顾衡看到她这副呆怔的模样,心里喜爱得不行。

“等,等一下”随喜急忙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送花灯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

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随喜几乎将头埋到胸口,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到底做了什么?

“误会什么?”顾衡的唇贴着她的脖子,“你说,我还能误会什么?”

“顾衡…”随喜全身一震战栗,声音像能滴出水一样柔软。

“随喜,我想娶你。”顾衡双手捧着她莹润染满红晕的小脸,眼底流淌着水般的温柔,声音低沉低缓,“你想要开医馆,我就给你开一家医馆,你想做什么都好,我都会在前面保护着你,好不好?”

随喜一颗心微微发颤着。

顾衡缓缓地低下头,在她轻颤的眼睑印下一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相信我,嗯?”

随喜突然想起第一次认识顾衡的情景,到后来渐渐习惯了他在身边,不管是在关家受到委屈,还是需要帮阿娘重新入籍,似乎都是他在帮她,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如此依赖信任他了吗?

她经历了两世也不曾亲身经历情爱,她其实很害怕,怕自己会受伤。

掌心下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顾衡眉眼间闪过一抹黯然之色,还是太快了吗?

双手慢慢地松开她的身子,不忍再逼她。

不管怎样,总要相信一次,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幸福…

就在他快要退开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羞赧一笑。

这章太难写了…比写肉戏还难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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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噩梦(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噩梦(上)

顾衡看着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呼吸微微一滞,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随喜的主动也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满脸羞红,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出来,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时,顾衡已经将她紧紧抱进怀里,“随喜,随喜…”

随喜柔顺地偎依在他怀里,心里觉得很安定。

“我们也许许愿放孔明灯?”顾衡亲了亲她的额发,柔声说道。

“啊我们还是去找颀哥儿他们吧。”随喜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单独出来已经太久了,不知道阿娘他们会不会担心。

顾衡牵着她站了起来,替她扫去身上的枯叶,紧紧握着她的手,“走吧。”

袁夫人和罗惠云看到他们手牵手出现的时候,掩嘴笑了起来。

随喜羞窘地甩开顾衡的手,跑到罗惠云她们身边,“阿娘,颀哥儿呢?”

罗惠云指着不远处在玩烟火的罗若颀,“玩得都不知道要回家了。”

“我过去跟颀哥儿一起玩。”怕被阿娘看出她的窘态,随喜看也不看顾衡,跑着到颀哥儿身边去了。

罗惠云淡笑看向顾衡,低声道,“随喜从小就吃了很多苦,为了我也受了很多委屈,顾三少爷,你…”

“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顾衡目光坚定地道。

“只是不知道关家那边的意思…”以郑淑君的性子而言,怕是不会轻易让随喜嫁给顾衡这么好家世的人。

“关家是什么意思不在考虑范围,只要您同意随喜嫁给我就可以了。”顾衡道。

“我们当然是同意,不然还能让你带着随喜独处吗?倒是你母亲那边说了没?还有你父亲…提亲不是小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袁夫人刚好走过来,听到顾衡这么说,立刻就插嘴道。

袁夫人也是将随喜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回去就会跟我母亲说的。”顾衡掩不住嘴边的笑意,他收到随喜的花灯时,就在猜想她是不知道花灯的意思,否则怎么可能…今晚真知道她的心意,他当然不会再拖延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都该回去了。”颀哥儿都玩了大半天,再这么玩下去,今晚恐怕都不用睡觉了,罗惠云让凝芙去跟李妈妈说一声,让她带颀哥儿回来。

颀哥儿意犹未尽地被抱了回来,脸上已经有些倦意。

顾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袁夫人和罗惠云带着颀哥儿和丫环一起离开了,顾衡低头看着随喜,含笑道,“我送你回关家。”

“嗯。”随喜点了点头,和他并肩走向旁边的马车。

顾衡在她上了马车之后,才登上后面的车子。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进城门,今天是中秋,所以城门解开宵禁。

“夏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了跟我说呢?”随喜靠着车壁,手背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夏兰。

夏兰讪笑几声,“姑娘,奴婢要说什么呢?”

“嗯哼,例如这花灯的事情呢?”随喜将视线瞟了旁边的花灯一眼,她就不相信夏兰也会不知道这花灯送给顾衡是什么意思,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