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惶恐地抬起头,怯怯地看着齐莞,“大姑娘,您怎么…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对夫人不利的事情,红袖儿流产分明是红珠儿所为,奴婢自知那日心急之下说出姑娘曾经说过的话是不对的,奴婢已经知道错了,请姑娘原谅奴婢。”
“让你来这里,不是给你机会狡辩,就算你有几千个理由又怎样?别忘了,你生或死,不过是老爷夫人的一念之间,你以为我父亲现在宠爱着你,便会任由你伤害我母亲?你的自知之明哪里去了?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心里有数,我也不需要什么证据。”齐莞冷冷地说着,“这香露,是谁交给你的?”
“奴婢自知命如蝼蚁,但姑娘也不能将奴婢没做过的事扣在奴婢头上,夫人能生下少爷,家里每个人都是真心欢喜,奴婢更是日日为夫人祈福,又怎么会对夫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秋姨娘委屈地为自己争辩着。
齐莞却对她的狡辩半点兴趣都没有,她连齐家勾结乱党的证据都能伪造,更别说对付一个小小姨娘,还需要找什么证据?要是能那么容易得到证据的话,这秋姨娘还能活到现在?她和母亲会被蒙蔽了那么“这香露是谁给你的?”她问,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重点。
秋姨娘咬了咬牙,知道眼前这个大姑娘和夫人不同,夫人容易心软,可这个齐莞…“这是外面的人送的,奴婢从二夫人那里领的,不知究竟是谁人所送。”
齐莞笑了笑,对殷姑姑说,“殷姑姑,去跟二夫人要一瓶香露。”
白卉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在齐莞耳边说道,“姑娘,夫人已经让人将那边的人都关起来,说这秋姨娘交给您处理,有什么问题,她会跟老爷交代。”
这话说得不高不低,却足以让秋姨娘听得一清二楚。
齐莞斜乜了她一眼,见她仍然没露出惊慌的神情,好像很笃定最后一定能平安无事似的。
和连姨娘比起来,这个秋姨娘才是深不可测,如果她没有多一世的经历,绝对是察觉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机,难怪上一世她会看不出来。
她有些好奇,秋姨娘和杨君柔这两人…谁的手段更厉害些?
“敬哥儿失去连姨娘之后,最后落得被人算计,损坏身子的下场,就不知瑞哥儿若是失去你,会不会和敬哥儿一样。”白卉的话说完之后,齐莞许久没有出声,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秋姨娘从来没紧张过的心也提了起来,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变了脸色。
“瑞哥儿是您的弟弟,大姑娘定会维护着他。”秋姨娘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
齐菱一笑,“难道敬哥儿不是我的弟弟么?他们有什么区别?”
“大姑娘若是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只求大姑娘往后躲照拂瑞哥儿。”秋姨娘跪了下来,朝齐莞磕了个头。
白卉瞪了她一眼,“我们姑娘心地善良,不会无缘无故对你怎样,你也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无辜,你以为瑞哥儿不知你这个姨娘的真面目吗?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瑞哥儿怎么会求夫人宽恕你。”
秋姨娘怔了一下。
齐莞却是看向门帘处,殷姑姑拿着一个和桌面上一模一样的琉璃瓶子走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章 谁寒了心(二更)

将秋姨娘院子里的人都锁了起来,陆氏让迎荷带人看着,不能露出半点风声,更不能让家里其他人察觉到这动静,毕竟这时还是大过节的,传出去对齐家的声誉有影响。
但就算再怎么低调,那些有心之人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只是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以为陆氏这次回家,便是要收拾某些人立威,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齐茹从敬哥儿那里回来,路经秋姨娘的院子,便察觉到今日这里面有些不一样,虽然院子里仍然灯火通明,但守着院门的婆子已经换了,她认得那两个婆子,是上房那边的人。
夫人那边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秋姨娘出了什么事?
齐茹拿眼往院子里看了看,竟看到夏竹的身影,她心中一惊,肯定是秋姨娘这边出事了,是陆氏要对付她吗?
是了,父亲这些日子最是宠爱秋姨娘,那陆氏肯定是嫉妒了,所以随便找什么借口要发落秋姨娘了,就像当初对付她的姨娘一样,不过,这秋姨娘心机深沉,可比她的姨娘厉害不知多少倍,陆氏想要对付她,那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联想到之前敬哥儿跟瑞哥儿打架的事,齐茹对秋姨娘的同情立刻消失在怒恨中,她以后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还有秋姨娘这个黄雀在后,真是太可恨了。
齐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心想,要是让这两个同样伪善的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就好了,最好秋姨娘能让陆氏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不仅是齐茹冷眼旁观看着好戏,就连刘姨娘和梅姨娘也让人悄悄出来打听,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两个刚进门的小妾更是闲不住,已经凑到一块儿,嘀咕着这后院突然人人自危的情况是为了什么。
甚至害怕夫人会将矛头对准她们…
齐正匡这时候终于回来了刚进了垂花门,虽感觉到这过年的气氛不太对,但也没有多想,早在他刚进大门得知陆氏已经回来之后他心里除了欣喜还是欣喜,哪里还会去想那么多。
所以,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先去秋姨娘的院子,而是去了上房,陆氏正满脸倦容,脸色极差地躺在床上。
一看到陆氏这副模样,齐正匡是生生地吓了一大跳急忙大步走到床沿,双手握住陆氏的手,“夫人,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样差?”
说完,厉眼扫向屋里服侍的李妈妈和盼秋,“你们都是怎么服侍夫人的,怎么夫人累成这样?”
陆轻轻氏拍了拍齐正匡的手背声音柔柔地说,“老爷,我没事别怪责她们,许是路上颠簸了些,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盼秋小声地对齐正匡说道,“老爷,夫人刚回家里的时候,精神还很好,脸色跟之前一样红润,就是…就是…”
“就是如何?”齐正匡皱眉问道。
“几位姨娘一起过来给夫人请安,夫人和她们坐了一会儿,脸色就越来越差了自从夫人有孕之后,对胭脂香露味是半点都闻不得,可是从来不像今日这样严重,夫人见着不舒服,便让姨娘们都回去了,后来秋姨娘给夫人送了两瓶香露夫人将香露给了大姑娘,才知道那里面原来掺了麝香…”盼秋低头说着,也没去看齐正匡此时的脸色如何。
陆丘柔声打断她的话,“这怎么关秋姨娘的事儿呢,这香露可能是别人送给她的。”
齐正匡铁青着脸,眼底怒火直冒,气得直骂,“就算是别人送给她的,她难道不知你不喜欢这味道?竟然还是有麝香的!”
夏竹正好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给齐正匡和陆氏行了一礼,“老爷,夫人,大姑娘问了秋姨娘香露从何而来,秋姨娘说是外头送给家里的年礼,是从二夫人那里领的,大姑娘让人跟二夫人拿了一瓶,虽是一模一样,可…味道却是有所不同。”
“还问什么问,让人把那胆敢毒害夫人的**给打死丢出去,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枉费我平时对她那么信任,还以为她是夫人身边难得的忠心丫环。” 齐正匡听到夏竹这话,便知这秋姨娘肯定是故意要毒害陆氏,至于原因,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陆氏肚子里的孩子。
连他都要小心小意地照顾着陆氏的肚子,秋姨娘竟然敢拿麝香来毒害他的儿子。
陆氏说,“今日我提不起精神,一直昏昏欲睡,直到现在才好一些,所以就没亲自审问秋姨娘,让阿莞去问一问了。”
齐正匡柔声说,“你闻不得她身上的香味,千万别让她进了屋里,让阿莞去处理也好。”
“只怕家里的人知道了,要说阿莞闲话。”陆氏道,“还有瑞哥儿…”
“用不着让家里其他人知道,若是以后让瑞哥儿知道他的竟然存心陷害主母,他还有什么脸面,这件事让阿莞暗中解决吧。”齐正匡说。
陆氏眸色微微一闪,看向夏竹,“你去一趟莞园,将老爷的意思跟大姑娘说,若是秋姨娘改过自新,看在瑞哥儿的面子上,给她一条生路,如若不然…” 陆氏看向齐正匡。
“先把人关起来,等这个年节过了,便杖毙了。”齐正匡哼声道。
夏竹应声而去。
齐正匡虽然没有对秋姨娘偏私或者做出又令陆氏失望的事情,但他今日的做法,并未让陆氏觉得感动,反而更加觉得寒心。
如果今日她不是有了身孕,齐正匡会怎么做?
秋姨娘就算再怎么该死,可终究是服侍了他几年的人,还为他生下儿子,可他依然能够这么冷血无情地决定她的生死,没有丝毫留恋…
他今日能这样对待秋姨娘,他朝有一日也会这样对待她的!
这个男人…实在太不值得倾心了。
“夫人,在想什么,可是还不舒服?”见陆氏低着头不语,齐正匡急忙关心地问道。
陆氏轻轻摇头,“是有些累了。”
秋姨娘看着齐莞将从二夫人拿来的琉璃瓶子打开,比对着味道,她心里这才有些紧张,应该察觉不出吧,杨君柔跟她说过,这香露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就算齐莞懂点医术又如何?到底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秋姨娘,你这两瓶香露…真的是从二夫人那里拿来的?”齐莞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秋姨娘咬死了不肯松口。
齐莞冷笑,“难道想要毒害我母亲的,会是二夫人?你送给我母亲的香露,和从二夫人拿来的根本不同,你有什么说的?”
秋姨娘委屈地说,“大姑娘,奴婢当真不知这是为何,奴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得到这样好的东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去想着会不会伤了身子。 ”
“你真的不说是谁将这香露给你的?”齐莞淡淡地问,她不想再跟秋姨娘浪费唇舌了,她要听的是幕后那个想要对付母亲的人,而不是她的借口。
“大姑娘,请您明察,奴婢对夫人一片忠心,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秋姨娘磕了一头,怯怯地说道。
齐莞冷眼看着她,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悄然无声解决这个女人。
秋姨娘却以为齐莞的沉默是因为找不到证据,所以对她无可奈何,心里不免有些放松,早在她决定将香露送给陆氏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借口和退路,她就不相信,陆氏和齐莞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她用刑。
夏竹走了进来,福了福身之后,将齐正匡的意思说给齐莞听。
齐莞毫无意外地扬唇一笑。
秋姨娘却在瞬间全身冰寒,只觉得脸上一阵凉一阵热,仿佛坠入冰火九重天的感觉。
夏竹说完之后,就回去了。
“秋姨娘,你只有一天时间了,被人利用还要维护那人,是很蠢的行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齐莞笑着说,然后吩咐殷姑姑,“带秋姨娘回去,让人好好看着。”
“大姑娘!”秋姨娘叫道,“让我见一见瑞哥儿。”
“见来何用!”齐莞冷声道,再也不看她一眼。
白卉过来将琉璃瓶子收进锦盒里,“姑娘,这些该怎么办?”
“先留着,明日跟管家拿账本看看,谁送这些香露过来,应该都记在上面的。”齐莞说道。
“那送过来的这些并没有问题。”白卉道。
“明天…让殷姑姑想办法从秋姨娘身边那丫环问出点什么来吧。 ”明日她好去襄王府,这件事只能过了明天再说。
其实就算秋姨娘不说,她也能大概猜到是谁…
杨君柔这个女人都已经嫁给四皇子了,她到底还想作甚?
翌日,陆氏恢复了精神,和齐莞一起去了襄王府。
秋姨娘被禁足在屋里,门外除了陆氏安排的人手,没有其他人能靠近,瑞哥儿每次走到院门外,眼底蕴藏着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悲伤,却没有哭闹着要见秋姨娘。
他只是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重新回到上房,回到陆氏临时给他安排的屋里,看书写字…
(好久没一天更六千字了…真惭愧。继续求推荐票和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anc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T.他问的是道,b她求的是魔。b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遇上了,便着了魔。——————《着魔》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可愿意

齐莞不是第一次来襄王府了,所以比之前少了几分拘束感,她跟着陆氏进了宴客大厅,立刻就招来不少人的注视,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并不是很友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想看她出丑的,也不知她在什么时候将这些人给得罪了。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陆氏挺着个小腹走到襄王妃面前,还没行礼就被襄王妃给扶住,“你是双身子,这虚礼就别去在意了。”
“您总是这样心疼晚辈。”陆氏笑着道。
行礼入座之后,齐莞才发现杨君柔竟然也在场,就坐在她们对面,正和苏鸾郡主在说话,眼睛却往陆氏的肚子瞟了过来,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这宴客大厅设在王府的后院,宴请的都是女眷,男宾客都在前院。
在座的都是京都有声望的家族女眷,其中年轻姑娘比较多,虽说正月里不谈婚论嫁,可难得有这样的欢庆佳节,开个宴席,安排一下游园会,不知会暗中撮合多少姻缘。
齐莞扫了一眼,没发现太子妃,是不是代表太子今天没来呢?最好是这样。
第一次来襄王府的时候,齐莞被套上恶女的头衔,然后在这里毫不客气地威胁那些到她面前取笑的朱雪玲,将她恶女的形象奠定得非常成功,今日到这里,又是同样的宴会,她却多了一个不孝女的骂名。
恶女跟不孝女…她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差。
不过这次没人敢在宴席上出言讽刺齐莞,这里是襄王府,齐莞是牡丹郡主的学生,她们不想在这里得罪牡丹郡主,另一点。则是太子要娶齐莞为良娣的事儿已经传播出去了,虽然皇上还没表态。但谁也不想在事情尚未明朗的时候得罪太子的人。
齐莞坐在陆氏身边,微垂着头,乖巧而温顺的样子。
襄王妃和四皇子妃在说话。
四皇子妃在年前被诊出有身孕,已经生了两个女儿的四皇子妃非常希望这一胎是儿子,那些巴结讨好的人自然捡了好听的话说,将四皇子妃说得眉眼带笑,好不得意。
杨君柔冷笑地撇了撇嘴。
齐莞看了四皇子妃一眼,是个娇小玲珑的水乡女子,虽然比不上杨君柔的清艳美丽。却有一种独特的婉约气质。
四皇子妃第三胎是儿子,她记得,但四皇子的子嗣究竟怎么样了,她却不太清楚。
只是。杨君柔成了四皇子的侧妃。四皇子妃这个儿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那真的是两说了。
大概是看不得四皇子妃那受人瞩目的得意模样,杨君柔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齐莞。亲热一笑,“好些时日没见过阿莞了,样子是越来越标致,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阿莞喜事将近,莫怪越长越水灵了。”
虽然嫁给太子是一件很风光的事儿。但对于齐莞来说,这不见得多高兴。堂堂的齐家嫡女,竟然要去当妾,没有人会羡慕她,只会在背后取笑她。
杨君柔自从嫁给四皇子之后,只有在听说齐莞也要成为别人的妾室时,她才心情好了些,齐莞啊齐莞,你也有今天!
她这话听着是道贺,实际上用心如何,在座没人听不出,一时之间,竟无人答话。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怎好拿出来说呢?”襄王妃淡淡地看了杨君柔一眼,含笑说道。
听到襄王妃出言维护自己,齐莞也就没开口说什么了。
坐在襄王妃旁边的牡丹郡主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齐莞一眼,笑着吩咐下人们可以开宴了。
杨君柔被襄王妃一驳,本是不服气要再讽刺齐莞几句,却被四皇子妃扯了扯衣袖,低声警告她,“连皇上都还没个准话,你别在这儿失了四皇子的脸面。”
是啊,皇上都还没下旨,你就在这里恭喜人家,何况四皇子这边还在努力搅黄这门亲事呢,你一个四皇子府的侧妃究竟是帮着谁?杨君柔脑子一清醒,心头恼怒,她就是见不得那母女春风得意的样子,可她今日确实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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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宴席上,没人将注意力放在齐莞身上,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齐莞的嘲笑和鄙夷。
宴会结束之后,襄王妃提议到花园赏花品茗,今日天气晴朗,凉风徐徐,适合赏花赏景。
能够自由活动了,灵月便立刻过来找齐莞,叶紫若最近都躲在家里绣嫁衣,极少见到她,灵月只能找齐莞说话了。
齐莞不太放心陆氏,不想跟灵月去花园里凑热闹,陆氏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将她打发了出去,“我和牡丹郡主在这里说话,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这里作甚?不嫌闷么?”
其他人都去了花园,陆氏因为身子不方便,牡丹郡主和她一起到抱夏闲坐,没跟着去花园。
既然陆氏都这么说了,齐莞自然不担心,心想这里是襄王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才对,便跟灵月出去了。
生怕灵月又提起太子的事儿,齐莞未等她开口就让她以后都被提这事儿,灵月没好气地道,“谁要跟你说太子了,反正这事儿也成不了,我就是想问问你…”
灵月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神情。
“什么?”齐莞疑惑地问。
“你那个大师兄…最近都哪里去了?好几个也都没见到他?”灵月别扭地问道。
齐莞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疑惑地看着灵月,“你问的是关朗?”
“除了他你还有几个大师兄?”灵月瞪了她一眼,脸颊竟浮起两团红晕。
“他不是去了大月国吗?”齐莞似笑非笑地看着灵月,她记得灵月跟大师兄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怎么今天看着却好像不太一样了。
灵月秀眉一皱,“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哦?”齐莞故意拉长声音,“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大师兄去了大月国,灵月郡主,你好像很关心他啊。”
“谁关心他了,我是…是之前他救了我一次,我这才问一问,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灵月哼了哼,嘴硬地叫道。
齐莞掩嘴笑了起来,“我大师兄什么时候英雄救美了?”
灵月却什么都不肯说了,不管齐莞怎么又哄又骗,就是不肯说她跟关朗是怎么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
这里问不出来,她以后能在关朗那里打听,不急。
她们走进一条鹅卵石小道,耳边还能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是襄王妃和四皇子妃她们在凉亭那边跟众人说笑赏花。
灵月拉着齐莞的手,穿过莲花池,又走了一段路,便见到一座竹亭,竹亭里站着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身材高大健硕,目光深邃如海,五官深刻刚硬,淡漠的神情在看到齐莞和灵月的那一瞬间,微微松动了一下。
齐莞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灵月,“为什么?”
灵月经常到襄王府这边陪襄王妃,对这里自然比别人熟悉,今日她带着自己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就是为了带她来见竹亭里的那个人吗?
“我…我受人所托…”灵月低下头,不好意思面对齐莞质问的眼神。
齐莞叹了一声,低声道,“又有什么用呢?”
灵月咬了咬唇,“我在前面等你,就这一次,下次不会的了。”
说完,就跑到路口去等着了,还不是担忧地回头,生怕齐莞会生气地一走了之。
齐莞无奈地在心里又叹一声,抬步走向竹亭,低头敛衽行礼,“六皇子,不知您找民女有何事呢?”
六皇子抿了抿唇,浓黑的剑眉轻挑,他找她?难道不是她有事要找他帮忙吗?他目光微沉,扫向不远处那个心虚低头的红色身影。
“今日,唐突齐姑娘了。”六皇子低声开口,声音低哑浑厚。
齐莞微微抬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六皇子轻咳了一声,冷硬的脸庞竟浮起一丝尴尬,他从来没这么窘迫过,对着眼前这个女子,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太子的事…你不必担心。”他说,却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很明显她就没担心这个问题。
“多谢六皇子提醒。”齐莞客气地说着,心里却泛嘀咕,这六皇子找她就为了说这件事吗?是不是太无聊了些。
“你还有没去行医?”她微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鼻尖,这么娇小的一个姑娘,昨日面对苏鸾郡主的时候,竟然有那样的气势…真是看不出来。
齐莞愕然地瞪圆了眼,小声问道,“六皇子怎么非认定我就是那个铃医呢?”
“难道你不是?”六皇子笑了起来,看着她明丽动人的脸庞问道。
是与不是,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她侧头看了灵月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她和身边这个男人…是被故意安排见面的,说不定他还以为是自己要找他呢。
“六皇子,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关于那件事,既然您说不必担心,那就好了,那…”齐莞察觉到他们两人的见面原因不太简单之后,绞尽脑汁想找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