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众淫、乱,罔顾伦常,该杀!”沧溟帝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句话犹如重锤,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尤其是眼下这些受辱的妙龄娇女们。
“皇上饶命,民女冤枉。”
“皇上饶命,民女冤枉。”
“皇上饶命,民女冤枉。”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嘤嘤宁宁的哭泣声,满屋子里只有这低沉的杂乱的声音。
“父皇,姬筠虽然从小被惯坏,可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今儿是母后寿诞,人多眼杂,有人想要滥竽充数也是可能的,儿臣恳请皇上明察。”姬毅抿着唇,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府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宫里又出了事,真是一团糟,一团乱,就好像有人故意下套要他们钻!
“小小年纪,心狠如斯,其心可诛!”沧溟帝瞪着姬筠,“朕平日里见你是个聪明的,倒没想到你如此狠毒!”
姬筠踉跄瘫软在地上,“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被诬陷的!”姬筠泪如雨下。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我郑家人的罪?后宫出了这等事,是臣妾失察,臣妾甘愿受罚!”郑皇后头痛难耐,思绪混乱的很,她不能再任由事情往下发展下去,必须先要阻止这件事情持续发酵,必须要争取时间,才能好好想对策,“今儿是臣妾生辰,臣妾原想着喜庆下,找家人来聚一聚,不曾想被贱人利诱,臣妾无话可说,郑家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她们无辜受累,臣妾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朕本想着要喜上加喜,没想到会出这等幺蛾子!”沧溟帝叹了口气,“小李子,这件事情朕交给你,务必给朕查出一个结果!”沧溟帝失望的看着郑皇后,什么也没有说,甩袖离开。
大殿里寂静的很,沧溟帝没有问责郑皇后,这却比杀了她还要让郑皇后难受,这说明皇帝是真的要拿郑家开刀了。郑家自来低调,皇帝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她们郑家已经谨小慎微,已经尽力低调了,为什么还会遭此厄运?
“啧啧啧,以后郑家女儿要遭殃了!”沐秋幸灾乐祸的奸笑几声,“今天郑家颜面扫地,明日郑家就会被人推上断头台,郑家的好日子,到头了!”沐秋吧唧几下嘴。
姬墨带着沐秋去了永寿宫后面,躲避众人来到了千秋殿。沧溟帝桌案上正摆放着一摞的密折,上面触目惊心的内容无不让他雷霆大怒。
“若不是这样,你还想到何时才将这些证据拿出来?”沧溟帝虽然抵着头,可却能清楚知道进来的人是谁,沧溟帝拿起一本折子,直接朝着姬墨砸了过来,“一群混账东西!”
姬墨随手一捏,就像挠痒痒一样轻松,两指捏住了那张密折,折子已经放的有些久了,纸张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暗淡,可是写的东西却触目惊心。
就着姬墨的手,沐秋扫了一眼,神色一愣,十年前有一桩轰动四方的诡秘事件,一座废弃已久的矿山无故坍塌,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的迹象,朝廷也派专人去查,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不了了之,这件事情是沧溟帝亲自过问的,印象深刻。可是密折上却写着郑家私自开矿,霸占铁矿据为己有,这里提及的正是那座矿山。
郑家,,竟然有能力磨平此事?当日调查事情的人,是沧溟帝自认的保皇党!他能信得过的能臣!而且沧溟帝那时候特意派了两路人马一明一暗去调查,可结果一致,这也是为什么沧溟帝没有深想的原因。
铁矿,这可是战略资源,拥有一座矿山,就如同拥有了战备资源,兵器、武器不再话下!这让人不得不和谋反联想在一起。
沐秋却想到了一个地方,漓江城的醉香楼。有了钱就不愁人,有了人就能招兵买马,而武器则是保障。一个皇帝如果不是傻子,必然能从这里面想到什么。但是不得不让人称赞的是,郑家人藏匿的太深,狐狸尾巴藏的太结实了。
“醉香楼!铁矿!商队…好好好,好一个!朕的江山,都要成他们郑家的了!”沧溟帝呼啦一下子将折子尽数推到在地上。
姬墨面不改色,只护着沐秋山躲开。

第一百零七章
难怪沧溟帝会如此震怒,书香?低调?身为外戚的郑家当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悄无声息、一点一点的将沧溟国蚕食,将掌控的经济命脉慢慢攥在自己的手中,无声无息的变成沧溟帝的另一个掌权人。一山不容二虎,这是身为掌权者最为忌讳的,也是沧溟帝最不能见到的。怪不得沧溟帝会趁机找事,原来根源并不在此。
沐秋思绪回转,想法迅速变幻着,看着满地凌乱的折子,上面还有一些待着批注的,一些写的满满的,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沐秋能肯定这些批注必定是出自姬墨之手。
沧溟帝红着眼睛瞪着姬墨,就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姬墨!”沧溟帝满腹的愤怒无处可发,他盯住姬墨,怨恨他为什么此刻才拿出这些证据来。
“人走的越高,摔的才会越痛!”姬墨待着沐秋去了另一侧干净的地方,自动找了位子坐下来,“冰山一角而已。”姬墨略显嘲讽的扫过地上的那些折子,抬头看向沧溟帝,“父皇恩待的儿子们,才华出众,却有一个通敌叛国的外家,父皇,你会怎么处置呢?”姬墨无聊的又在沧溟帝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沧溟帝呼吸急促,显然又被气到了,骤然间扭头盯向沐秋,“管好你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呵斥。
沐秋迥然,愕然的看着沧溟帝,她好像捕捉到了对方的赧颜,“皇上,民女还未成婚。”沐秋眯起眼睛,“而且,这还不是我男人!”沐秋故意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姬墨,说话脸不红心不跳。
“来人!”看到自家儿子那么宝贝别的女人的样子,沧溟帝心里不断的泛着酸水,“宣召…”沧溟帝无视掉屋子里的两个大活人,开始下达一系列命令。
郑家,要完蛋了。
走出千秋殿,沐秋脑袋里面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抬头看了看依旧刺眼的阳光,“多事之秋!”沐秋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过程太快,也不好!”沐秋别有深意对着姬墨说道,“树大根深。”
“宝贝,已经很慢了!”姬墨低头对着沐秋说着,只是余光似是瞥见了什么,眉头紧蹙,脸色一沉,“让齐玉送你出宫,乖乖回府!”姬墨叮嘱着沐秋。
沐秋随意应和着,“幻灵跟着就行,外面有马车。”虽然如此说,可是齐玉这个碍眼的男人还是要遵从命令寸步不离的跟着沐秋。
沐秋和姬墨分道扬镳,见到大白天的姬墨就往幽灵方向发展,怔然的看着某人消失不见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太阳还在!”沐秋冷不丁的瞥了一眼齐玉,扭头走开。
齐玉不远不近的跟着,眼角肌肉抽搐着,正经主子和未来主母打情骂俏,而他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调和剂!太阳还在?是想说阳盛阴衰么?大白天的鬼不能出现?反正他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不!应该是他齐玉就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沐府马车在宫门口早早的就候着了,沐秋刚上马车,忽然想起了什么,“叶飞跟着就好,你去跑一趟腿,去给谷尘要样东西!他知道是什么。”沐秋看向齐玉。
齐玉和沐秋对视着,不自觉的竟然点了头,察觉之后齐玉惊诧万分,他还没有答应呢!瞧着马车渐渐离去,齐玉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真的不是跑腿的!齐玉仰天无声狂怒着。
街道上依然很热闹,可是这十分热闹里面却掺杂了六分的乱根,不时地会看到有陌生的面孔急匆匆的穿过街道消失在人群中,当马车经过郑家府邸门前,看着死气沉沉紧闭的大门,沐秋感慨万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小姐,奴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幻灵拧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沐秋,“好奇怪的感觉。虽然说事发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皇宫中哪里有什么能瞒得过皇帝?况且沧溟帝又不是昏君,当年雷厉风行稳固超纲,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这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自古以来外戚独大就是个祸患,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怎么都觉得沧溟帝是知情的,而且更有可能是故意放任…”
“聪明!”沐秋对着幻灵笑了笑,“这对父子倒是个有意思的!”正当马车平稳行走的时候,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只见一影子闪过,马车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沐秋安稳的坐着,那男子手持匕首抵在沐秋脖颈边,一边挟持着沐秋,对面幻灵本想要出手,却暗中被沐秋阻止住。
见到沐秋没有丁点儿害怕的神情,而且竟然没有喊叫,甚至她的婢女都是个冷静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沐小姐见谅,在下想请沐小姐帮个忙!”男子低声说着,脸色有些白,而他的左肩则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正在流着血。
“这就是阁下求人的态度?”沐秋瞥了一眼抵着自己的匕首,然后斜睨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男子,“失血太多,也是会死人的!”沐秋略带嘲讽的提醒着。
沐秋话音刚落,男子直觉眼前一花,两眼一闭,人就摊在了一侧昏死过去。
“小姐?”车夫低声询问。
“没事,继续赶路!”沐秋回了一句话,然后低头看着脚底的人男子,眉头一皱,似是在想着什么。
可就在此刻,原本安静充当头饰的小松鼠蹦了下来,在男子身上手舞足蹈,吱吱的叫个不停,一会儿扯自己的耳朵,一会儿扯自己身上的皮肉,一会儿又撅着屁股对着沐秋摆尾巴,那灰不溜秋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溜圆。
“抽风了?”幻灵不解的看向沐秋,“喝醉了?好像癫痫发作了。”
“吱吱——”小松鼠似是听明白了幻灵的话,突然扭过身子呲牙咧嘴的威胁着幻灵,那小爪子对着幻灵攥了又攥。
“小姐,这畜生威胁奴婢!”幻灵抬头委屈的看着沐秋,逗乐子的成分居多。
沐秋白了一眼幻灵,伸手将小松鼠揪起来,“这人你认识?”沐秋试着问道。
小松鼠一听,立即点头,拼命点头,然后悬空着继续手舞足蹈,沐秋索性无视,反而继续打量地上的男人。
马车驶进沐府,在后院停了下来,沐秋让幻灵将车里的男人弄下去医治,自己则去找了沐老夫人。
沐老夫人是提前出宫回来的,见到沐秋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到底怎么回事?若不是宸王提前护送我回来,怕是要被郑家人给半路劫走了。”沐老夫人不敢隐瞒沐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狗急跳墙。”沐秋一听郑家人敢动沐老夫人,脸色一沉,好在沐老夫人没有受伤,“祖母不要担心,这几天不要出府就是,谁来都不要见!”沐秋将姬筠想要联合郑家害自己,最后自食恶果的事情告诉给了沐老夫人。
“怪不得!”沐老夫人一听,手里的拐杖被戳的砰砰响,“狗屁的读书人,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其心可诛!”沐老夫人蹙眉,“朝堂上的事情我老婆子不懂,不过,郑家这次凶多吉少,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罢了,反正大事都有你们,我只管准备你的嫁妆就好!”沐老夫人在沐秋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屋子,“你爷爷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一会儿过去看看。”
“好!”沐秋点头,守着沐老夫人睡下后,自己这才离开。沐秋没敲门,直接推门走进了沐德耀书房,只见沐德耀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幅画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沐秋的靠近。
“爷爷!”沐秋蹙眉看着恨不得将脸贴在纸上的沐德耀,一副恨不得要钻进去的样子,感觉有些诧异。
“你吓死老夫了!”沐德耀被沐秋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靠近的孙女,瞪了一眼,“进门不知道敲门,成何体统!”沐德耀呵斥着。
沐秋歪着头,笑了笑,“我敲门了,是爷爷没听到,怪的了旁人么?”沐秋冷哼一声,“祖母让我来瞧瞧,说爷爷你要走火入魔了,看来是真的!”
“胡说什么!”沐德耀冷哼一声,然后招呼着沐秋转过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来瞧瞧,这画上的东西。”
站到沐德耀身旁,看着桌子前面的画,有些无语,是一副严重破损的画,而且上面被大片的墨迹污染,只能隐约看到上面的轮廓,“这是什么?哪里弄出来的?”沐秋不悦,这样的画才费心神,对年纪大的沐德耀来说,不是好事。
“好多年前的,刚刚找东西发现的,这幅画,好像是郑家一个小辈无意间留下的。”沐德耀回忆着。
“我拿回去慢慢研究,爷爷,你今天进宫了?”沐秋随手将画据为己有,然后藏在身后,“去了永寿宫!”
沐德耀倒是没在意沐秋夺画的行为,只是听着沐秋的话,让他有些讪然,“最近不太平,告诉沐暄那臭小子,不要到处乱走动,惹是生非!”
都是老狐狸!沐秋离开屋子,扭头看了眼身后,这皇帝和他家老爷子狼狈为奸,一定没好事!沐秋看着手里的画纸,目光闪动。
------题外话------
亲们圣诞节快乐。

第一零八章
沐秋刚回到自己院子,等急了的沐暄就冲了过来,围着沐秋转了好几圈,“没少胳膊少腿,还好还好,还是美美的新娘。”沐暄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沐秋。
沐秋白了一眼沐暄,“你很闲?”沐秋将手里的残画小心舒展开,手指碰触着被墨迹渲染的地方,仔细的感受着里面的凹凸不平。
“姐姐,你从哪个土堆里掏出来的?”沐暄嫌弃的看着,这哪里是什么画卷?分明就是一张废纸!“有什么好看的?”沐暄凝神半天,待在沐秋身旁仔仔细细看了老半天,终究还是发现不了什么,“姐姐,难道是我眼拙,看不出这里面都‘金山银山’?”沐暄在一旁嘟嘟囔囔。
沐秋蹙着眉头,手指来回的在纸面上移动着,“让幻灵过来!”沐秋低头命令着沐暄。
沐暄撇着嘴,心中腹诽着,他又不是跑腿的,还想反驳的,只是见沐秋一脸严肃的样子,却也不敢耽搁,只好乖乖的充当小厮。
虽然没有结果,可是沐秋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手指来回在同一个地点摩挲着,眉头紧锁,见到幻灵靠了过来,沐秋赶快让了地方,“正好,你也来瞧瞧有什么发现。”沐秋闪到一侧,可是视线仍旧没有从上面转移开,好像是在透过这个东西看什么似的。
瞧着沐秋和幻灵主仆二人神秘兮兮的样子,一旁的沐暄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和悚然,好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似的。这两人的异常举止带动的沐暄也跟着神经起来,沐暄往门窗扫了好几眼,生怕会闯进来什么外人骚扰。
幻灵闭着眼睛,并不想视线干扰自己的触觉,她如盲人一般细细摸索着,手指不断的在上面断断续续画着一个类似图案的东西。忽然间,幻灵睁开了眼睛,“小姐,这上面画的好像是一片叶子。”
幻灵当着沐秋和沐暄的面,将之前得到的线路重新勾勒了一遍,“似是一株带着根茎的草,只是,为什么只有一片叶子?”幻灵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了沐秋,“小姐,难道是?”幻灵突然神色大喜,双眸之中涌动着星星般的闪烁光芒。
“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沐暄很不高兴,不高兴这两个人瞒着自己,自己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姐姐。”沐暄眼珠子一转,将幻灵给硬生生挤兑到一旁,身体靠上沐秋,“姐姐,有什么新发现?”
幻灵瞪了一眼,对某人的幼稚行为深感无语,抬头对沐秋颔首,转身离去。幻灵刚出屋子,见到正要进门的谷尘和齐玉两人,视线落在谷尘的身上,神色怔然,几天没见,这个男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幻灵又转身回屋禀告沐秋两人的到来。
沐秋随手将纸扔给了沐暄,“送给你了!”而后迈步离开,只是眉眼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凝重,有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此刻,谷尘已经来到院子里面,沐秋也被吓了一跳,“抱窝去了?”沐秋挑眉瞥了一眼幻灵。
谷尘胡子拉碴,一脸狼狈,好在衣服是干净的,精神是清晰的,那一双冒着贼光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幻灵,一眨不眨。只是他腿上的那个包袱有点儿扎眼。“小姐,我要回来了!”谷尘笑眯眯的说道,但视线却一直盯着幻灵。
幻灵身子一抖,嘴角肌肉剧烈抽搐着,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
“小姐!”一婢女低眉顺首走了过来,靠近沐秋低声说道,“那人醒了,非要见小姐。”
“来了正好,去看个人!”沐秋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一进门就能闻到屋子里的血腥气味,沐秋眼底闪过一道阴沉之色,而后走到床前,原本昏迷的人已经清醒过来,不过精神很不好,面色苍白,有气无力,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而且还有其他。
谷尘坐着轮椅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二话没说,两指直接按在了对方的手腕上,目光落在肩膀的伤口位置,若有所思,“救?”许久以后,谷尘抬头看向沐秋,挑眉询问道。
“自然!”沐秋却先往前靠了靠,“不过——”而沐秋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已经沙哑的开了口。
男子锁定住了沐秋,“我要见沐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更多的确实焦急,“事关重大!”男子迫切的盯着沐秋。
沐暄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床上的男人,“你不是沧溟国人。”沐暄抬头看向了齐玉,觉得齐玉的神情有些好玩,“你认识他?”沐暄用下巴指了指齐玉。
沐秋也看向了齐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意味明显的很,她在等他的答案。
齐玉往前走,伸手扒开男子胸前衣襟,往下用力一扯,一个暗色的纹身出现,纹身很怪异,好像是一种符号,“这个人,我确实是不认识,不过这个东西倒是见过几次。”若非衣襟不严,他也不会发现。
“你是谁?”沐秋视线紧紧盯着那纹身看了许久,而后沉声问道。
此时,谷尘已经将几枚银针刺入男子手腕、胸前,额间的穴位上,当谷尘将最后一枚银针进一步深入男子伤口旁的血肉中,刹那间,伤口原本渗出的红色血液开始逐渐变色,眼色加深,最后竟然渗出了黑色的浓血,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恶臭气味。
“看来,下毒的人是不想让他活着!”谷尘任凭对方伤口渗着血,后退了一步,似是也嫌弃似的,扭头看向沐秋,“毒必须马上解,不然,性命不保!”
男子看了一眼谷尘,然后倔强的看向沐秋,“我要见她,马上!否则,她会后悔的!”
“毒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谷尘思索片刻,不得不提醒沐秋一件事情。而见到男子眼底闪过的一丝异常,让谷尘确信了这个猜测。
“沐暄,请祖母过来!”沐秋侧头对沐暄说道,然后对其递了个眼色,“你们都出去!”沐秋扫视屋子里其他人,冷然命令道。
幻灵看也不看灼热看着自己的男人,扭头离开。齐玉则暗自好笑的拍了拍谷尘的肩膀,推着谷尘离开了屋子,只是在踏出门槛的时候,他特意往身后看了看,只是沐秋的神情被遮挡住,他看不到。
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对峙着,屋子里只有人的喘息声。
突然,男子剧烈咳嗽起来,随着他的剧烈浮动,肩头的伤口撕裂更严重,黑浓恶臭的血继续从里面流出来。
安稳待在沐秋脑袋上的小松鼠终于忍受不住,直接蹦了下来,硬生生踩在了男子的脸上,然后在男子发呆的时候,小爪子一甩,啪的一下子给男子额头一爪子,当即就留下了一个红印子。然后两条粗壮的后腿在男子脸颊上恶狠狠的踹了踹,然后才满意的回到沐秋的怀里,那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瞪着男子,对着男子呲牙咧嘴威胁着。
男子一脸愕然的看着沐秋怀里的那个巴掌大的袖珍小东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怎么成了黑的了?”男子虚弱的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着急上火被气的,“怎么能是黑的!”
沐秋捏着小松鼠的尾巴,看着男子悲苦的面容,微微蹙眉,“你换了容貌。青州城,那老头身旁的人,就是你吧。”沐秋低声开口,“众目睽睽之下,躲过这么多眼线,能活到现在,你也是个有本事的。”
“长老没看错人!”男子看向沐秋,眼神已经彻底变化,又原先的冷漠中带着一丝桀骜,此刻却温热,同时隐隐还有一丝敬重之意。天佑我族!男子感慨,不过,最后这四个字沐秋没有听到,因为男子压根就没说出口。
“姐姐!祖母来了!”沐秋还想说什么,沐暄已经带着沐老夫人过来。沐秋只要压下嘴里的话,只上沐暄带着沐老夫人进来,同时命令幻灵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沐老夫人一进屋子,并没有被屋子里的恶臭气味吓到,反而震撼不已,激动的快步冲到了床前,只是在看到床上人的时候,眼底浮现一抹失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