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书晴并不需要他们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因为那个时候,当权者想的都是怎么保住自己的东西,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自然也是如此,谁还会去管百姓死活。”
“所以庄姐姐才会一开始就明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其职,将所有人都拘住。”周知肖知道庄姐姐教他的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说话时眼睛都放着光,他想,没有谁有他的福气,能得人这般倾囊相授。
庄书晴拢了拢披风,转而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呢?看明白了些什么?”
庄书寒抿了抿嘴,“书本里面描述的再困苦,也远不及亲眼所见,我想过,要是我是京都府尹该怎么做,是四卫统领该怎么做,是六部又能如何…可是想来想去,我才发现我会的那些东西都太浮了,落不到实处,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有些懂了。”
“倒也没让你白走这一遭,既然两人都学到了东西,明天继续去吧,太子,好好稳定人心,这将是你的资本。”
周知肖有些犹豫,现在监国的是庄姐姐,也等于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了,他现在就…会不会太急了些?
看出他的犹疑,庄书晴失笑,心里却也有淡淡暖意,会想这些总好过养出个白眼狼来,“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顶替了我我才求之不得,好好努力,我盼着那一日能快些到来。”
“庄姐姐…”
“别撒娇。”庄书晴看了弟弟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她此时不能说的话,不,不止是此时,就是以后,她也不能说,有些事,别人说得再多都没用,只能由他自己去体悟。
“去歇着吧,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都没得闲。”
“是。”周知肖走在前面,回头看时并不意外书寒也在回头看那个好像在咳嗽的女子,这么看过去,她好像更娇小了。
可就是这么娇小的一个人,却将这些千难万难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不会知道有多少人佩服她,她不会知道,他有多佩服她。
庄书晴确实是在咳嗽,也不知是不是向左给她吃的那药效果真有那么好,她感冒的症状出来了许多,可都算得上轻微。
南珠将药箱拿过来,“小姐,药箱里有您能吃的药吗?”
“那个瓶子拿给我。”倒出两粒药丸吃下去,庄书晴道:“给我多准备点开水,多喝点水就好得快。”
地动的次日,雨连绵不绝的下了一整天,陆续有人救出来,也陆续挖出尸体,哭声时有传来,悲伤的情绪蔓延,整个京都好像都湮灭在一片灰蒙之中。
这一天,又经历了两次余震,震感都不是特别强烈了。
到得第三天,吃喝就成了最大,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锵锵锵锵锵…”密集的铜锣声过后,大嗓门扯着嗓子喊开了,“四处城门设有粥棚,还有干净的水,离哪个城门近就去哪里咯!不要急不要抢,大家都有份!”
四处粥棚显然不够,后来又增设了四处,有官兵维持秩序,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庄书晴又派出人手做简单的心里引导和暗示,吃饱喝足了,重建也有力气了。
只用了三天时间,京都就重新焕发出生机。
雨也渐渐停了,虽然悲伤还在,生活却还要继续下去,大家还是住在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消毒,他们挖出尸体来也会立刻上报,便是家人也不会不懂事的拦着不让烧。
能将民众引导至此,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
一切,井然有序。
不知哪一天开始,哪一户开的头,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也在城内设了粥棚,虽然用的米可能以陈米居多,可这时候只要能填饱肚子,无人挑剔,实际上,百姓无不心存感激。
人活一辈子,天灾*总能碰上几回,可没有哪一回,有这么的让他们有底气,有信心。
对贵族老爷的惧怕也不知不觉的增加了尊敬在其中。
皇宫也开始重建了。
要是以往遇上这样的事,皇宫自然是重中之重,不将皇宫弄好了,谁敢去管自己管别人。
可这回,庄书晴只要求将皇上的仪天殿以及皇后和两个宫妃的宫殿重建,其他的先放着,京都大部分的力量依旧用于重建京都。
“仪天殿大得很,太子先住这里,我只需占据一个屋子就够了,兰芷轩也可以先放着,皇后那里要照看那八个孩子,人不能太多影响了他们,这样的话就要委屈各宫娘娘先挤挤了。”
宫中的都是人精,因几位皇子之故,贵妃基本都被撸下去了,又有白瞻当场格杀妃子在前,其他人无不收敛气焰,不敢和庄书晴过不去。
更何况,皇上的态度也摆在那里。
平日里除了皇后,她们想要见一面已是不易,现在有这机会,当然不想惹得皇上不喜,纷纷应是。
庄书晴对诸人感激的笑笑,声音也温和下来,“之前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我便想着趁此机会让天家尽得民心,民心安稳,周国便安稳了。”
皇上只是看着,不插一言。
191章 当男人用
天公作美,终于放晴了。
庄书晴也终于能丢开事情出宫看看情况。
自地动至今已有五日,她还是头一回出宫。
先去粥棚看了看,然后在一众跟随的人毫不意外的注视下去了太医驻扎的地方。
这里,正是由刘居安负责的。
一身官服早已称不上干净,脸上也没有笑容,但是态度很端正。
“本官之前就说过他伤了骨头,这伤得养,短时间内一定不能做重活,再有下次,你们无需过来了,要是骨头再移了位本官…庄小姐!”
刘居安猛的起身,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上顿时又羞又愧。
庄书晴却没有说他,只是道:“大夫说的话你们当听从,他总不会害你们,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不好落下个后遗症岂不遗憾。”
庄小姐是谁,以前或许还有不知道的人,可地动过后,无人不知。
妇人和中年男人激动不已,男人挣扎着就要跪下去,被拦住后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草民也不想给大人添麻烦,只是一家老小都还挤在那个棚子里,不赶紧将家收拾好,再一场雨下来,遭罪的还是老人孩子,所以草民才…”
刘居安亲自将自己坐的椅子搬过来,庄书晴摇头,示意他自己坐,“我在宫里坐的够多了,你们也辛苦,坐着吧。”
刘居安心头一热,没有再坚持,自己却也没有坐。
庄书晴又问那个男人,“现在城中五军不是都放下兵器帮助京都重建了吗?没人帮你?”
“有的,有的,他们都很卖力。只是草民也不能因为有人帮忙就干看着,这脚伤得比许多人要轻多了,小老百姓。没那么娇贵。”
“还是要听大夫的话才好。”庄书晴笑了笑,没有再纠结于这事上头。
很快。庄小姐出宫了的消息就传开了,不管她到哪里都会被人一眼认出来,跪拜的人越来越多,庄书晴承受不起这些,索性去了徐家。
徐家的杂屋几乎全倒了,主屋倒是没事,徐夫人看着精神好了不少。
庄书晴给她号了下脉,笑道:“徐夫人心下郁结散了许多。身体好得很快。”
“过了的人心里记着,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往下过,老爷和平儿胜儿在外征战,老身便要顾好这个家,等他们凯旋归来。”老夫人抚了抚自己染了白霜的头发,看向庄书晴,“倒是庄小姐,老身看着像是又瘦了,你现在担着这许多事,干系重大。可不能倒了。”
“我省得,劳徐夫人惦记。”庄书晴喝了口茶,“佳莹的事。徐夫人莫要怪我才好。”
“庄小姐莫要说这话,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别说庄小姐本就是在磨练她,就算真让她吃点苦头也是为她好,老身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看着做的是得罪人的事,可等事情过后,好处远胜过这点付出。
这就是个拜了个好师傅的好处,莹儿她是真的不担心了。
庄书晴又安慰了徐夫人几句便离开了。
董家的门楣和她第一次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可她知道,和那时候相比。董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隐卫早已查明,董家便是头一个设粥棚的。这事,做主的是外祖父,她没有递过一个字。
“表小姐来了!”孟伯正指挥人往粥棚搬米,看到人忙过来见礼,额头上亮晶晶的汗也遮不住他明朗的眉眼。
“孟伯。”庄书晴过去,从米袋里抓了一把米看了看,是陈米掺着新米。
孟伯忙替老太爷说话,“太爷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做得久些新米撑不住,掺些陈米进去,以董家的存量再撑两个月不成问题。”
“这样很好,去忙吧,外祖父在哪里?”
“这时候应该在书房,表小姐随小的来。”
董家收拾得很是齐整,倒塌的地方也全部归拢过了,一路往里走,抄手游廊中间也塌了一段,不过已经清理过,就在上面就可以走过去,倒也不用绕着走。
一进主宅就看到了老太太和刘氏婆媳两人,两人凑得极近正说着什么,抬眼看到她都高兴不已,快步迎了上来。
“终于见着人了,要不是你舅舅说你好着,我都想递牌子进宫求见了。”老太太拉着人左右打量,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皇宫缺了你吃的还是喝的?怎么每见一回就要瘦上不少?”
不等庄书晴给御膳房的人说两句话,老太太就对媳妇吩咐道:“妍儿,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补身子的,多做几样,晴儿午饭在这吃了。”
刘氏不敢忤逆婆婆,只是轻声提醒,“娘,那些大事都离不得晴儿…”
“再离不得她也得吃饭,去。”
刘氏朝着庄书晴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哄哄,她则去了厨房。
庄书晴上前挽着外祖母的手温声道:“就听外祖母的,今儿我在这用饭,皇宫的东西再好吃又哪里有家里的吃着舒服。”
老太太立刻笑得舒展开眉眼,拍着她的手连连点头,“要不是老太爷一再说不合适,外祖母啊,都想每天叫人给你送饭菜去。”
要真这么做了,皇上那脸就真的丢得找不到了,庄书晴想像了一下那场面就没忍住笑,“外祖母,没人亏着您外孙女,真的,皇上还指望我管着这一摊子事,每天都额外吩咐御膳房给我弄吃的,就是要操心的事情多,吃再多也抵不上消耗,这人就瘦了,等事情忙完就好了。”
“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哪里有完的时候。”老太太到底知道这话不能大声说,嘟囔了一句就带了过去,“行了,外祖母不给你拖后腿,哎,也不知道你这么能干是不是福气。”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这么能干啊,还不是被逼出来的。
她只能庆幸至今为止,还不曾发生让她收拾不了的场面。
“要是白瞻敢嫌弃我,看我怎么给他使坏,最没有资格嫌弃我能干的人就是他。”
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老太太嗔道:“姑娘家家的说这种话,脸红不红。”
“没办法啊,外祖母,这些日子我都将自己当成男人用,都快忘了我也是个女人了。”
192章 木哈族
正好走到了书房外面,老爷子将这话听入耳里,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虽然身为外祖父,乃是至亲,这事上他也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他太清楚,他不做才是对的,做了只会给她带去麻烦。
就像老妻说的,一个姑娘家这么能干,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福气。
门推开,看着进来的人老爷子就明白为何老妻字字句句都带着心疼了,“再这么瘦下去怎么得了,还撑得住?”
“这时候便是撑不下去也得死撑。”到外祖父对面坐下,庄书晴笑了笑,“您放心,之前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后面已经不成问题。”
宫里发生的事,她发布的每一道命令,三儿能回家后就和他说过了,他心里无法不骄傲,可同时他也无法不担心,卸磨杀驴并非罕见事,太子现在看着虽好,以后却不知容不容得下她,毕竟,她现在民望实在太高了些,这于任何一个继位的人来说都是威胁。
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她没有野心。
只是他再多担心,这些话都不能说。
“这次的事你做得很好,从事发开始到现在,都做得很好,任何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不会比你做得好。”
庄书晴嘴巴半张,笑意凝结在脸上。
她没想到会得到外祖父这样敞开了的表扬,以外祖父的性子,他能说一声好都说明她是真的做得不错了,而刚才,外祖父可不止说了一个好字!
这份认可,让她心里满得一时间都有些无言。
当一个人在黑暗中走钢丝久了,突然面前有了一束光,一个人站在光下和她说:你很努力。你做得很好,她想,大概谁都会觉得满足。
老爷子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后问,“伤亡数字出来了吧。有多少?”
“死二千余,伤了有两万余。”
这个数字不算小,可老爷子却连连点头,满脸欣然,“京都有三十余万人,要是没有那十一响钟声,再有你的后续层层安排,死上数万都是平常。这几日闲暇时我翻了翻史书,有记载的地动最早是在二十五年前,在清州府,有记载的死亡人数是七万人,再往上,五十二年前,死十一万,你这两千人,和这个数字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史书当记你之功。”
要不是那十一响钟声将所有人吸引出了屋子。在人口如此密集的京都发生地动,死亡人数将是极为恐怖的,三十余多万。能余下半数怕都会是伤者占多数。
“也幸亏念念坚持要留在我身边,我也能懂它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抢到那点时间,说到底也是周国气数未尽,百姓该当免此劫难。”
老爷子知道念念是那头银狼,闻言也是庆幸不已,“那十一下钟声,皇上可有说什么?”
“皇上说我真敲十二响他也不怪我。”
话虽如此说,可真犯了这个忌讳。又正是皇上如此虚弱的时候,心里怕是也要落个不是。避开了总是好的,庄书晴看得很清楚。她现在风头再盛,也始终不姓周,始终不是皇帝的儿子。
不要说她还未进周家门,就算真和止顾成亲了,她也只是媳妇,媳妇有掌家之权,却绝不会有掌国之权。
老爷子斟酌了一会,也敲着边鼓的提醒了一句,“多注意一点总归没坏处,你现在还姓庄,是未嫁女。”
“是,外祖父,我会留心。”
老爷子微微点头,“白公子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说到这个,庄书晴心情低落下来,“没有,西域那边是完全陌生的路子,他不会将消息置于不信任之人送到我这里来,我不用他送消息回来安我的心,人快点回来就行了。”
看向满满的书架,庄书晴喃喃道:“我已经竭尽所能,最好也就是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再出点什么突发事故,我没把握能应付得过来。”
老爷子什么话都不问了,她压力有多大,看她一直在瘦就能想像得到,他问得再多也帮不上忙,问这些做什么,弄清楚了他倒是心安了,于她有何益。
吃了一顿一桌人劝她一个人吃,给她一个人夹菜的午饭,庄书晴腆着肚子离开董府,继续回宫卖命。
破坏只是眨眼的事,可重建却需花费巨大的力气,好在雨季已经过去,天气越来越热,白天越来越长,能做工的时间也就延长了许多,一段时间下来,细处上不能细究,大面上已经恢复了许多。
庄书晴这时才记起来被她丢进天牢里的一众皇亲国戚。
皇上知道这事上她不好处理,也舍不得为难她,将太子叫了过来,“要怎么做你自己斟酌着来,这事,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且不得经书晴之手。”
周知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略一转脑子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对庄书晴的爱护,他自认不比任何人少,立刻点头应下。
太子一走,皇帝就笑,“真是难为了她,短短时间竟将肖儿打磨成这般,那个赌约朕怕是要输了。”
温德眼里也泛出笑来,“庄小姐很尽心,据说地动那些天,每日忙到晚间她都还要将太子殿下和庄公子叫到跟前问他们一天的体悟,真真是费尽了心思,再加上苏太傅也不走寻常路,这些日子下来,谁不说太子殿下越来越出色,这也是咱们周国的福气。”
“是啊,周国的福气。”皇帝惬意的往下躺,要是瞻儿能快些回来就更是福气了,书晴那孩子,这些日子绷得太紧了。
一再被念叨的白瞻此时正在和人动手。
陈元等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心里虽然也着急,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无底气。
动手的两人终于各自后退,气息都有些急。
“感觉如何?”说话的人话音有些古怪,却也能让人听懂,长得和中原人更是不同,一脸大胡子,五官深邃,再加上那身穿戴,很有异域风情的味道。
显然,这是西域人。
白瞻看着瘦了些,神情还如之前一般无二,“还差一点,再来。”
对面那人连连摇手,“不来,今天不来,累了。”
实际上他明天也不想和他对打,可族长却认下了这个流落在外的族人,并将助他突破的任务交给了他,于是这就成了他苦难的开始。
这人有多厉害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已经是他们古哈族最厉害的勇士了,并且已经突破了六重,可他竟然打不过这个还未突破的,这让他脸往哪放!
白瞻皱起眉,心里有些浮躁。
找到木哈一族已经十天,大概因为他姓白,白家祖上的名字在木哈一族有记载,并且写明了他离开的理由,族长轻易就接受了他,突破六层的法子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甚至称得上蛮横,就是强行突破。
虽然木哈一族全族都练这个功法,并且也知道突破之法,可年轻一辈里,也只得一个白泽儿突破,而眼下这个流落在外的族人虽然还未突破,却已经能将白泽儿打趴下了,这也是森哈一族会这么容易接受他的原因之一。
强者,在哪里都有能得到尊重。
“白兄弟,明天我再来找你。”
白瞻却未等明天就去找了族长。
木哈族的男人都是一脸大胡子,族长也不例外,脸上有着明显的纹路,显出几分老态,眼神却丝毫不浑浊。
这不是个易与的老人。
“白瞻儿,有事?”
随同前来的陈元等人脸上都是一阵扭曲,他们公子那么威风一个人,名字后头缀上一个儿字却变得这么软,他们实在不习惯。
可是没办法,木哈族人的名字都是这样的。
白瞻脸上却无变化,从容的在族长对面坐下,“白泽儿太弱,帮不上我,请族长另派人助我。”
木哈族长叫白真儿,别看他名字软得不行,却实在是个强人,不止身手强,脑子也好用。
他没有问过白瞻现如今的身份,也不用问,他有一双利眼,看得出来这个流落在外的族人有多不凡。
白泽儿在族里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可不要说白瞻儿,就是对上他那八个属下中除去是大夫的另外七个,他也不见得有胜算。
木哈族在西域这一片是强者,少有敌手,说是一代更比一代弱也不为过,就拿白泽儿来说,他其实并不弱,可他少了在血火中磨砺的煞气狠戾,而白瞻儿的那几个属下,个个都不是善者。
他很庆幸白瞻儿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原本浮躁的年轻人,已经沉下去了许多。
就冲着这个,他也是要表达谢意的。
“我来安排。”白真儿看着他,“你很急着回去?”
白瞻难得的愿意多说两句,并且柔了神情,大概,也实在是思念过甚,“我的大后方,现在是由我的未婚妻在掌着,她会很辛苦。”
白真儿半真半假的笑,“我有些好奇你在中原的身份了。”
“周国皇子。”白瞻看他终于不再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心里也是痛快,“你不是一直在观察?没看出来?”
“中原的情况我也有点了解,周国的皇子,应该姓周。”
“我随我娘姓。”这已经是白瞻愿意说的极限,说完他就起身,“就今天晚上吧,越快越好。”
193章 突破!
五月底六月初,正是天气最舒服的时候。
这夜起了风,月色明朗,星星满布,恍如白昼。
白瞻一人独占一方,另一方,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木哈族族长白真儿。
“想要突破,必须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白真儿突的顿了一顿就笑了,“也是,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你。”
白瞻对他微一点头,没有任何客气的道:“开始吧。”
四人对望一眼,呈扇形散开,他们是很欣赏白瞻儿,可对这么个狂妄的小辈,他们也想给他点教训。
白瞻从来就不是被动等着挨打的人,四人动的时候他也动了,直往四人里一个面生的面孔袭去,这四个人里,此人为最强。
可是,他无惧。
他自信,这天下也许有比他厉害的人,但一定不会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