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他人歉意的笑笑,柳卿加快了脚步,拜贴早就送去方府了,要是人被堵在这里,方先生估计要来寻人了,再说,她也不想一直在这假笑。
看出了柳卿的意图,其他人虽然不愿,也不好再去留人,遗憾的停下了靠近的脚步,要说这京城中他们最不想得罪的人,无疑就是这柳卿,因为他身后不止有庞大的柳家,还有皇上,皇上对他的宠信早就不是秘密了。
东大街拐入雨城街的岔路口,人少了许多,抖开扇子挥了挥,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要不是再过不久私塾就要开学了,这趟拜访之行她一定会再往后推推。
“公子小心…”
听到阿未的提醒,柳卿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扶住扑过来的人,一阵香风传来,让她有些恍惚,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
柳全机警的上前,看到这情况才松卸下来,绷住嘴角忍住笑,这女人如果是无心的那还好,要是有心的…那注定要伤心了。
“姑娘,你怎么了?”柳卿扶正她,正视她的脸,对这女人的容貌她挺好奇的,唔,完全没有电视上小说里所说的那么美嘛。
女人咬着唇,像是忍着什么痛苦,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怯怯的,“让公子见笑了,我走得太急,像是崴到脚了。”
“严重吗?还能不能走路?”
女人试着走了一步,马上疼的惊呼出声,额上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显然疼得不轻。
柳卿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估算了一下时辰,回头问道:“全叔,这附近有医馆吗?”
“禀公子,医馆是有的,不过在东大街那头,您和方先生有约,不如先去赴约,这位姑娘小的会派人送去医馆。”
“这样也不错,姑…啊”钻心的痛让向来能忍的柳卿大喊,身体向后倒去,胸膛上明晃晃的插着一柄匕首,几乎…没柄而入。
在柳卿气息变了的那一刻,柳全便发觉了,完全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柳卿,另一只手一掌劈出,女人被甩出老远,柳全还不罢休,怒声道:“抓住她,要活的。”
被族里几个主子千交待万交待要保护好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伤了,有多自责自不用说,听到柳全的吩咐马上分出两人上去捉人,其他人以柳卿为中心四散开来,以防再有其他贼人趁机行事。
外围另有一队人也围了过来,形成另一个包围圈,看他们也是以保护为目的,柳府的人只是提防着,却明智的没有与之起冲突。
说来话长,从柳卿遇刺到大家反应过来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柳全万分着急,调动自己全部的内力护住柳卿的心脉,抱起人就要回府,边吩咐道:“阿未,你回族一趟把事说明,带着族里的大夫速度回来,不行,公子经不起等,我亲自带公子回族里,你回府里去和我婆娘说一声,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喏。”阿未早就自责得想以死谢罪,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听得吩咐,顾不得再保留实力,飞奔回府。
“要是不嫌弃,这辆马车你们先拿去用。”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待得知遇刺的是柳卿后,幸灾乐祸的,担心的,惋惜的,看戏的,各种心态,无一有足,当然,也有愿意伸手帮忙的。
柳全哪里还会客气,这时候什么都没有公子性命重要,手不得空,柳全用最诚恳的语气道:“多谢,这正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以后定当重谢。”
至于这人是谁,属于京城哪家,柳全现在根本来不及去多想,反正跑不了的人家总能查出来的。
迅速又小心的抱着柳全上了马车,一人马上在前边坐定,甩鞭狂奔,伤在那个位置,他们都知道公子耗不起。
不到片刻,柳卿受伤的事便传开了,离得很近的方府很快得到了消息,方熙锦面沉如水,担心与愤怒共存,在来自己府上的路上出了事,这事怎么说都和他有关系,更何况,他是打心眼里喜欢那个学生,也为他的才学所撼,这样一个不愿与人争锋的人,怎么就招了别人的恨了?
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旋即吩咐道:“管家,你去库房看看有哪些用得上的好药材,全带上,跟我去柳府。”
“喏,小的这就去,不过老爷,柳公子回城外柳家了,并没有回府。”
“那就去柳家,你快去做准备。”
“喏。”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阙子墨,不消说,另外那些个保护的人自然是他的人,平日里都是暗地里护着,今天却是逼得他们现了身,只是任务依旧失败了。
阙子墨一脚踹翻领头之人,怒得再也保不住平日里的冷静,声音都透出嘶吼的劲,“叫你们保护他,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保护的?要是他真有三长两短,你们全给我赔命。”
盛怒之下的阙子墨无人敢惹,直到他飞奔出房间,跪着的人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全身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在回来报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好果子吃,最严重的结果,主子会一刀劈了他。
好在,命还在。
其他府里也陆续得到了消息,虽然心态不一,但是动作相同,都收敛了自己的人,原本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出了这样的事不说柳家不会罢休,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柳家不久前才献上一份大礼,这最出息的子弟便遇刺,无疑是当众打了皇家的脸。
此时的柳家早已经是一片兵慌马乱,看着满身是血的柳卿被抱进来时,恰巧在前厅的文语菲便晕了过去,这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女儿才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便生死不知,让这做娘的怎么承受得了。
柳逸时压下暴躁的心绪,让侍女把夫人送回房,亲自领着抱着卿儿的柳全急步往里走,边不停的下达命令,大夫要通知,父亲那里也要送消息过去,还不知道父亲会怎样的震怒,寄予厚望的人被伤着要害,命若悬丝,这事无法善了。
“阿全,还撑得住吗?”
柳全满头大汗,这时候根本无法顾及愧疚自责的心情,救下公子才是首要大事,“还可以,小的已经让人通知阿兰,她得知后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柳逸时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族里其他人不行吗?”
柳全苦笑,只能摇头,“全族就小的和阿兰是练的同一种功法,其他人也有练过,但是练成的,只得小的夫妇。”
这可真是,太过独一无二也不是什么好事,事到临头连个替手的人都找不到,只能死撑,要是柳全内力用尽阿兰却没赶到,他的女儿…
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此短命。
柳松君携着两位长老匆匆前来,智长老难得的没理那些规矩,没有去看柳卿,却是探向柳全的脉息,然后迅速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塞到他口里,命令道:“吞下去练化,卿丫头可还靠你吊着命。”
后力不继的感觉从入府开始就有了,柳全感激看向智长老,内力充赢的感觉让他松了口气,要是没有这颗丹药,他刚才都有油尽灯枯的觉悟了。
他怕的不是自己的送命,而是无法救回自家公子。
柳松君也不问这是怎么回事,探了探柳卿的鼻息后转身问一旁的儿子,“都安排下去了?族里几个大夫都派人去请了吗?”
“请了,应该就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来人比预想得多。
柳松君虎着脸走向门口,冷声道:“大夫进来,其他人,哪来的回哪去。”
“爷爷…”柳莲城跳着脚的想争取进去看看,被二哥捂住了嘴巴,这时候添乱可没人会对他客气。
“知道了爷爷。”
第一八三章救治
几个老人各自提着个小箱子,步伐稳定的进来,一步一步的,像是丈量好了一般,那种波澜不惊的心境影响了屋内的几人,连同柳松君在内大家紧绷的心都放松了些许。
不会有事的,既然卦象上显示卿儿是柳家的中兴之人,那便万不会就这么失了性命。
想到这里,拉着柳松善到一边轻声问道:“这几天卦象上没有什么提示吗?”
柳松善轻声咳了两声,带着些无奈,“我现在问卦已经有心无力了,逸堂差的只是心境,其他都还好,我最近把心力都放他身上去了,以我这身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所以…抱歉大哥。”
对二弟的身体,柳松君非常明了,族里的大夫用了最大的心思也只是让他舒服了些许,消耗的生命力是药石补不回来的,柳家历代占卜师都是如此,没有长寿之人。
叹了口气拍拍二弟的肩膀,瘦骨嶙立的触感让他更是心下酸涩,“难为你了。”
“为家族做什么我都是甘愿的。”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柳松善早就看开了,或者该说在他学卜开始便明白自己不会长命。
几个老大夫轮流诊脉,微弱的脉象让他们不敢拔刀,一旦止不住血,反而会失了性命。
再者,他们也是柳家的人,自然知道这柳卿的女儿身份,伤在那个位置,即算是长辈,是医者,他们也不能不顾她的名声。
“伤情如何?”看三人迟迟不言语,柳逸时忍不住问道。
“三小姐天生有福,这一刀没有扎中心口,偏离了稍许,所以才能拖这么久,只是…”
柳松君抢先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匕首要是拔了有很大的可能会流血不止,就算是族里最好的止血药也止不住,而且…就算是止住血了,伤口也怕溃烂,尤其是现在天还炎热,老夫很担心…”
“那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啊,就算阿全内力充足,卿儿也拖不起。”
“时儿,别急。”柳松君安抚的拍拍柳逸时的肩膀,“他们都是柳家的老人,怎么可能不尽心,总有办法的。”
“老太爷,全嫂子来了。”
“快让她进来。”
全婶,闺名阿兰三步并两步的进来,看着自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小姐这才出去这么点时间就生死不知,来的一路上都不知道责备自己多少遍了,她应该跟在身边的,应该跟着小姐的。
“奴的错,都是奴的错…”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阿兰,你快替替柳全的手,让他休息一会。”
阿兰胡乱点了点头,闭上眼平心静气,等情绪稳定下来才上前把柳全替下来。
柳逸时提起阿兰放在一边的酒坛子,满目不解,“怎么带酒过来了?”
阿兰边小心的控制着输出的内力,边回道:“公子说这不是酒,是比酒更烈的东西,人不能喝,对身体有害,但是这东西对伤口非常有效,尤其是利刃造成的伤口,用了这个就不会让伤口溃烂。”
柳卿平素说话也非常注意,不会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现代才有的词,什么酒精消毒,不会引发炎症之类的,说出来别人也不懂,还得费劲解释半天。
她从心底告诉自己,她就是一古人,脑子里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是做梦时神仙赐与的,只能选择性的让一些东西见光。
三个老大夫眼睛冒光,没有谁比做大夫的更懂得这东西多有用处,要是用到战场上,得救下多少条性命。
柳逸时也是大喜过望,“既如此,那是不是只要解决止血的问题就可以拔刀了?”
“是如此,请族长给我们些许时间商议。”
柳松君袖中的手握成拳,“时间不多,你们…务必要想出办法来。”
“喏。”
呆了十来人的屋子里静谧得针落可闻,偶尔能听到三个老人接近无声的言语,柳逸时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过过。
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女儿,胸膛上的匕首刺痛了他的眼,哪家的女儿不是养在深闺,就算是只有联姻这一个作用,至少她们是完完整整的,磕磕碰碰一下都会呼痛,他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只是因为她太过优秀天嫉妒吗?
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语菲还不知道会怎样,就算柳家重获辉煌,于他们家来说也未尝无憾吧。
“老太爷,定王爷来访。”
“谁都不见,柳府从现在起闭门谢客,叫逸新过来见我。”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柳松君也没准备收敛,阙子墨要是真有心,怎么会连个人都护不住?
不管这次是哪家动的手,柳家,绝不姑息。
“本王带着太医署最好的太医来了,柳族长也不见吗?”闷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一路从大门闯到了这里,要说扫面子是早就扫到底了,但是阙子墨还是决定给双方一个缓冲的余地。
听说带了太医过来,不待柳松君再说什么,柳逸时就快步过去把门打开,“太医进来,烦请定王爷在外面稍等。”
“我要见希及一面,确定他的伤势,不然我没法安心。”
对于阙子墨的寸步不让,柳逸时恼恨异常,你和卿儿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这般表现为哪般。
“她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在这里和我耗时间吗?”
退后一步,阙子墨无声的表示了自己的退让,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般委屈求全过,就算是年少时在战场上也没有过。
可是这是希及的家族,是他在乎的,想要绑在身边一辈子的人的家人,他要是与之起冲突,希及必定是远他而不是远家族的。
门关上之前,借着极好的目力,他还是看到了想见的人,只是他宁愿什么都没看到,而不是让那胸膛上的匕首刺痛眼睛,那个位置…居然是伤在那个位置…
随着太医的加入讨论,很快就决定了要如何最大程度的止血。
可是到得床前,看到昏迷的人,熟知内情的柳家人又犯难了,医治病人必定得有接触才行,可是一旦摸着脉象,卿丫头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太医是皇室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卿丫头的身份,无异于就是告诉皇帝她的女儿身份,这样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全嫂子率先反对,“我家公子有些个怪癖,平日里沐浴都不让奴婢们服侍,最是不爱在人前左袒露身体,所以,虽然不合理,还是请大夫同意由我来给公子拔刀。”
太医坚决反对,“荒唐,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你一个妇人,又没有学习过医理,怎么能让你拔刀,你这究竟是要救你家公子还是害你家公子。”
柳家其他人自是知道全嫂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卿丫头的闺誉,他们就算不放心也只能依全嫂子这个方法。
柳家的大夫保持了沉默,柳松君看向全嫂子,“你能把握好力度吗?”
全嫂子点头,“奴以前曾经给伤者拔过刀,只是位置没这么凶险,老太爷,奴一定会尽全力的。”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柳松君点头,向满脸不赞同的太医道:“若真有事,柳家必不会怪罪于你,开始吧。”
全嫂子向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柳全默契的上前接替了她,空出手来的全婶找出剪刀,小心的把匕首周围的衣衫剪开,包括里层的束胸布也不例外,柳全抬头望向屋顶,眼神都不敢飞过去一点。
此时屋内唯一的外人被另外几个大夫拉走研究分工,待他们分配好,一切可能露尾巴的地方都被遮掩过去了。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几人向全婶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全婶深吸口气,手掌握拳松开又握拳的重复了几次,直到确定自己的手够稳了才伸向匕首。
公子,就疼这么一下,您要坚持住,心里默念着,全婶抓住匕首手柄一个用力,随着闪着红光的匕首出来的是一道飞溅的鲜血。
“啊…”柳卿疼得大叫,原本就惨白的脸冷汗淋淋,头发都浸湿了,智长老直到这时才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粒丹药塞进柳卿嘴里,刚才,他是完全不敢动,更不敢强行喂药。
几个大夫老归老,行动却是丝毫不拖沓,一人迅速上前搭住手腕把脉,一人赶紧把手里的药粉递给全婶,一人拉着太医坐在桌前倚着前面的人报出的症状研究药方,分工明确,也把柳卿严严实实的藏在柳家人的保护圈中,没让太医瞧过一眼。
鲜血像是找到了出口狂涌而出,不一会就把柳卿身下的被子都浸湿了,吓得身边关注着的人冷汗直冒,无比担心真出现血止不住的情况,年龄最大的老大夫上前,在柳卿身上几个地方按了按,这手法很有效,不一会血流得少了这才停下来。
全婶先拿过酒坛,含了满满一口冲着伤口喷去,原本昏迷过去的人又痛醒了过来,人仿佛也清醒了,看到全婶的动作不由得调侃道:“全婶,你这动作真正确,再来一口。”
声音很小,但是房间够安静,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柳卿这是死不了了,放下心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不是关注错地方了?
全婶听话的又喷了一口,拿起另一坛小的倒上一杯直接给自家公子灌了下去,动作看着粗鲁,实则小心翼翼的,生怕牵动她伤口,边还解释道:“上药的时候会很疼,公子您喝点酒会好些。”
柳卿没有拒绝,说那句话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了,再者这伤口实在是疼,疼得她…想爆粗口骂人。
感觉到全婶的手指在伤口上涂抹,那种钻心的痛被扩大数倍传达给了身体,柳卿忍不住的颤抖,切实的体会了一把汗如雨下的感觉。
“公子,您别忍着,疼就喊出来。”
喊…那太丢脸了,再说她实在不敢肯定,这疼起来她的叫喊声是不是像生产的女人那般尖锐刺耳,这屋外要是有外人,不就曝露了她的身份?
紧咬着唇,品尝着嘴里的铁锈味,柳卿发誓,等查出来是哪家动的手,她绝对不会手软心软,她也要在主事的那人心窝上扎一刀才能解恨。
“再给我来杯酒。”声音跟蚊子叫似的,还带着些沙哑,好在全婶耳朵尖,赶紧给倒上一杯递到她嘴边,等柳卿喝完不等她说什么,又倒了一杯,要是公子能醉过去反倒会好过些,至少感觉不到疼。
一番折腾下来,不止受伤的人和抹药的人,就连旁观的几人都出了一身汗,对柳卿的举动他们没有多说一句,能忍下这种痛足以证明她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坚强,赞叹都是多余的。
看着昏过去的人,柳逸时轻声问把脉的人,“情况如何了?还有没有危险?”
全婶快手快脚的给柳卿身上搭了薄被,一脸紧张的等着大夫回答。
大夫仔细的确认过后,笑着安抚道:“要是没有柳全一直用内力撑着,公子肯定会有危险,好在柳全反应快,护住了公子的心脉,所以这伤口看似凶险,实则不致命,我们一开始也只担心血止不住和伤口溃烂,后一个问题公子自己解决了,前一个也比我们预料中要好很多,大家放心,公子是有福之人,只要不发烧就不会有事了。”
有福之人,倒真是希望她大难不死有后福,柳松君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一番下来他腿都有些软了。
“时儿,外面的人估计也等得急了,你出去说一声安下他们的心。”
柳逸时应了,看了眼昏迷的女儿走了出去,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早就被柳卿那声大喊吓得心惊肉跳的阙子墨都快把门盯出个洞来了,要不是他实在不想得罪柳家,这么一扇门哪里阻拦得了他。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不用问,看到柳逸时的神情阙子墨就知道希及平安了,没着没落的心终于落回原地,伸手揉了揉,却感觉到连手都是麻的,刚才他究竟是有多紧张?
“卿儿平安了,都散了吧。”
第一八四章各方反应
包括柳莲嘉兄弟在内的柳氏族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谁都明智的没有提出要进去看看,要是卿儿现在衣衫不整,不就毁她清誉了?这样的事他们可不能做。
阙子墨却站在那里没动,看着拦在门口的人,用最诚心的语气道:“既然希及没事了,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只是看一眼,我不会吵到他。”
“王爷还是请回吧,卿儿已经昏睡过去了,待她复原了,自有见面的机会。”柳逸时记恨于眼前这男人对自家女儿的不安好心,怎么都不想遂了他的意,这大概是每个有女儿的父亲都有的心态。
看阙子墨还想说什么,柳逸时比他更快开口,“王爷要是真有心,不妨去帮忙查一查这动手的人究竟是谁的人,也烦请王爷告知皇上,不管这次动手的是哪家,柳家都不打算善了,请皇上到时不要阻拦。”
阴狠的话从向来温和儒雅的柳逸时嘴里说出,虽然声调还和以前一样,但是话中的冷厉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更何况面对的人是阙子墨。
暂时把对希及的担心放到一旁,阙子墨语气中的狠戾不比柳逸时少,“本王定当查个清楚明白,皇兄如此看重希及,早先便让本王派人好好保护,不管是哪家动的手,皇兄绝对不会护着,这点本王可以保证,万一皇兄…本王也会好好记在心里。”
被这样一个人记恨上,那人还是自己求死比较好,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安稳了,柳逸时满意的点头,完全把阙子墨为了柳卿打算违背皇命当成理所当然。
他的女儿值得最好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阙子墨也不过是勉强合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