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翁起身。最后再看了她一眼,“希望我们再见时不是敌人。”
“一定不会是,你是我大哥,一辈子都是。”慧明说得肯定。
“但愿如此。”
可是他却不敢信,他想要的是破了这苍远国,慧明再怎么看得开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吧,虽然她自己说手里一没兵二没将。可当年那一批跟着她称霸都城的小公子哥们现在都成了能当家作主的人,就算因为家族利益的关系而多了束缚,但是他相信以他们当年对巧丹的疯狂崇拜,只要她开口,他们一定会出手帮助。
当年那个热情似火,带着一帮子公子哥儿到处搞破坏,却有着大智慧,平衡住了几位皇兄之间的争斗。要不是她不想成为其中一员,而不能有太多兵力在手,以她对榆锦的感情。必定不会出现那样的惨剧,有些事啊,就是避不开的。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肯定,他不愿意和她为敌,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的现在。
停了一天的雪又飘飘荡荡的下起来,两辆马车分别由四马匹拉着,听那响鼻声就知道它们都极其健壮,时不时的扬一蹄子,像在催促大家尽快起程。
先扶着女人小孩上马车。秦家两位公子都对着左左深深的弯下了腰,秦瑞至道:“我们有自知之明,留下来只会拖你们后腿,但是把危险留给了你们,也是因为我们的自私,衷心的希望我们再见时。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都能一个不少。”
“来救你们并没人逼迫,既然是我们自愿的,有什么后果也该由我们担了,上车吧,能再见的。”左左披着斗篷,但是脸没有遮上,雪花飘落下来,偶有一朵落在她睫毛上,让她平添了几许柔弱,好像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记起来这个极有魄力的姑娘其实年纪真的不大。
慧明站在屋檐下看着这里,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目送着榆锦的亲人一个个消失在视线内,直到只剩最后一个,笑着微微向他点头,却看到他瞬间红了的眼眶,这傻小子,慧明转开视线,她只比小至大了几岁,那时总是追在她身后叫她丹姐,跟着她到处闯祸,一开始倒没什么,可是后来和榆锦相知相恋,她就强迫他叫自己丹姨,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了头,从那以后,就一直叫她丹姨。
那时候她还幻想,不知道有一天他叫自己小婶时会是什么表情,可是直到现在,这一声喊都没有听到,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机会听到了。
秦瑞至狼狈的垂下头,把眼里的涩意压了回去,跳上马车再也没有回头往后看。
老爷子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左左并没有多和谈彦说什么,虽然他话不多,但是执行起命令来却是不打半点折扣的,左左对他很放心,倒是对另一路的人有那么点担心。
“裴画,不要小看了自己,你要没有自信的时候就想想,要是你没有点利用价值,我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你,肯定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被我看重,所以,相信自己。”
裴画原本的担忧被这一席话安慰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失笑道:“你的安慰方式真特别,就不怕打击得我更没自信了?”
“其实很多事你并不是不会,跟着老爷子多年,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没学到,更何况你还是皇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有些东西是会被你看到的,你只是要学会怎么利用那些东西,不要像那些抠门的富人一样,怀惴着金银却饿死了。”
裴画眼中闪了几闪,最终却弯下腰来,“我会记着这番话的,左左拉小姐,不管如何,请你以自身的安危为重。”
“我记着。”
原本因为裴画的原因而让巫女陷入危险中对裴画有所不满的莫干部落人对裴画总算有了点好感,他们无法干预左左拉巫的决定,但是,他们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没少过,一路下来不知道求了多少遍神灵了,就希望他们的巫女能平安无事的回到莫府中去。
除了老爷子,该上马车的都上去了,左左领着人退开了些,把手里的两种药丸递了过去,“绿色那颗是解药,不要认错了。”
“我以为我根本用不到。”老爷子不习惯下巴上光秃秃的感觉,那胡子跟了他不少年头了,在这大冷天尤其觉得下巴冷,每次去摸胡子都摸到一点点胡渣,他还在适应中。
“这马车我看了下,比市面上买的那些要好多了,我又让人多垫了些棉被,颠簸感应该会少很多,您要是觉得可以忍受,最好还是…我对裴画确实有几分不放心。”
“那你刚才还说得那么相信他。”
“要是我都不信任他,他更不会相信自己。”
老爷子叹息一声,深深的吸引一口,连心肺都凉了,“不论如何,下次见面时希望我们都能完好无损。”
左左只是笑,她没有那么天真,虽然没有人拖后腿了,但同时帮手也少了,而追兵却不见得只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那些士兵,了不起全是精英,再加上一些修行者,而是让小溪都受伤了的黑衣人。
在知道黑衣人追来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不管送的是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都无可避免,想要争天下,哪可能谁都全身而退,她当然想尽力保全,可是她连自己都无法保证。
“我已经传了信回去搬救兵了,没事的,您先走吧,别耽搁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捏着盒子就往马车走去,到得半路又停下来,“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着,我会同意你的打算。”
她就知道以老爷子的眼光不会看不出她在图谋什么,能得这样一个承诺也算是没白忙活了,老爷子可比裴画有用多了。
老爷子最后望了屋檐下的慧明一眼,点了点头就一头钻进了马车,他不后悔把自己绑上左左拉的战车,这天下原本只是乱象初现,在知道黑衣人的存在后,他已经可以肯定,大战将起,苍远国就是前车之鉴。
他秦家没有想成为天下共主的意思,但他的血还热着,也想在这乱世为秦家谋得一席之地,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后代想,左左拉的势力究竟如何他还不知道,但是就他所见的这些人就全是修行者,一般人家可养不起,乱世出英雄,连草莽都可以成皇成帝,何况是本就有家底的世家大族?
看着两辆马车渐行渐远,四个护卫骑马而行,马蹄声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小,左左才回头走向慧明,“庵主,承你恩情了。”
慧明微笑着摇头,“你也要走了?”
“恩,他们应该快要追来了,我不能给庵主带来麻烦。”
慧明嘴张了几张,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这个地方暂时确实不能暴露,尤其是在得知苍远国的现状后,不管她当年如何风光,现在早就事过境迁,现在回去和送死没有区别,就像她和老爷子说的,等着吧。
牵过褚玲递过来的缰绳,左左翻身上马,那利落程度比之初出发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庵主,就比如你劝我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这话我也送你,今日之恩以后当还,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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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碰上
更新时间:2012-11-2 12:09:38 本章字数:3358
左左这一行人包括她在内现在已经只有十六人了,她原本打算带着众人从原路返回去,在半路时再拐路,引开追兵的视线,可看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不由得暗叹老天助她,连掩饰痕迹都不用她费心了。
一路往前跑,左左才知道慧明说的方圆五十里只有小村小寨不是骗她的,这一带确实偏僻,最偏的一段路骑马跑了好久都荒芜人烟。
再次收到益鸟传信,左左松了口气,“他们两路人马现在都安全。”
随手把纸条收起空间里,左左感叹,“幸好带了不少益鸟出来,有它们帮忙联系我心里才有底。”
海棠把肉干煮开的汤乘了碗递给她,味道算不上好,但是热得很,一碗喝下去全身都热呼了,“再给我一碗。”
这次左左没有急着喝,而是蘸着干粮吃,这是一天里唯一一次的生火,她挺珍惜。
“姐姐,我的肉给你。”
拿开碗,左左笑,“你的肉我吃了会长生不老吗?”
龙溪真的就思考起来,是不是喝了他的血姐姐就能活很久了?
脑袋突然痛了一下,左左瞪他,“你还真有这打算?让我吃人肉,恶心不恶心。”
“我又没说吃人肉,是喝血嘛!”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龙溪识趣的躲到了北方身后,不敢再说这个话题,心底却又有点小得意,看姐姐对他多好。
看着破屋外面飘飘扬扬的大雪,左左觉得骨头里面都在冒寒意,可能是这样的天气骑马太久了,关节处开始隐隐做痛,可这样的苦日子就算没有追兵也还得七八天,速度还得保证。
紧了紧斗篷领口,下意识的又系紧了些,左左揉了揉膝盖站起来,“把痕迹消除了。准备走吧。”
“是。”
这是一路上做熟了的事,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妥当,冒着风雪上马赶路。
就这样连着赶了两天路,他们不但避开了追兵。居然连黑衣人也没追上来,这反倒让左左更加提高了警惕,她不觉得印泽良会放弃追杀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作,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越是这么想,难得的休息时间左左越是难以入睡,一遍一遍的思考着追兵会采取的方法。更多时候,她都在琢磨着黑衣人的事,她有种感觉,这天下之乱最后和莫干部落唱对台戏的一定会是他们。
巫女的直觉其实就是最原始的占卜,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睡不着?”
左左侧过头,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再拢了拢,还是觉得到处有冷风钻进来,要是有个人暖被窝就好了。“恩,他们越是不出现我越是担心,一路打一路逃我会更适应些。”
北方失笑。往火堆的方向移了移,虽然他不畏寒冷,可能更舒服他还是不会拒绝的,撇了左左一眼,挑了挑木材让火更大,“睡不着就过来说说话。”
把被子盖到并排靠在她身后的褚玲和海棠身上,把坐在火堆边头一点一点的龙溪拉着在自己腿上躺着,熟悉的气息让龙溪眼睛都没睁,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说什么?”
北方想了想,“其实我可以把你们一起带回去的。这样不会造杀孽,还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有这么想过。”左左轻拍着龙溪的背,目光温柔,“我没有那么坚强,现在每做出一个决定我都要思考好久,就生怕做了错误的决定累得他人送命。若是你把所有人都带回去我就轻松了,可是这样不行,以后我要做的事少不了,总不能一遇到危险就让你带我跑,命是保住了,可我的斗志全磨没了,这样的我,根本无法保护他人,你知道的,部落的人很依赖我,可能就算我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们心里明明也知道,可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那么做。”
环眼看了下就算睡着都没有束缚起力量的族人,一副随时准备对敌的模样,并且隐隐把她护在中间,她不是木头人,相反,在某些方面,她是个感情为重的人,尤其受不得别人对她好,要是别人对她好,她想十倍的还回去。
而莫干部落的人对她的好占据了所有的方面,她做决定的时候,无法不顾及到他们。
“北方,我一想到以后要当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就觉得惶恐,背负着逃不开的责任,还要背负大家的性命,真想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北方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才能让她好过点,而左左大概也没想要他接腔,长出一口气继续道:“再说如果我真让你带着我们全跑了,没了我们吸引敌人,那两车人大概就跑不了,现在可还在苍远国境内。”
安静了一会,北方莫名笑了,“我看你还是继续去睡吧,一说话就说到你痛处了。”
“还不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就想知道印泽良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总觉得他们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就一定有特殊的出行方式,那些黑衣人让我很忌讳。
“你想再多也没用,他们不出现不是更好,还要多久可以进入镜无国?”
“听褚玲说要后天下午,最迟晚上可以到。”
“也就是说你还需要担两天的心?你确定不休息能熬得下去?”
“…不能。”
北方起身,换到左左另一边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借你。”
看了看怀里的小溪,再看了看另一边的肩膀,左左果断的靠了过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其实都挺累了,精神同样不轻松,可担心的事太多,让她焦躁不已,她需要睡眠来恢复。
没多久,原本还嚷嚷着睡不着的人就呼吸绵长了,北方轻轻叹息了声,声音不大,却响在每个装睡的人耳朵里,“我守夜,你们都安心睡。”
没人应声,但北方知道大家都听到了,很快,紧绷着情绪的众人就都睡了过去,这些天,他们也不轻松,左左拉巫是要掌控大局,可他们却要时时刻刻关注左左拉巫,要是左左拉巫受伤了,他们都没法原谅自己。
一夜又安危渡过,得到了好的休息,第二天大家都精力充沛,比平时更有效率,第二天晚上同样如此,到了第三天,镜无国已经在望了,就在大家都以为危机将要解除的时候,左左眉间一跳,不经思考就大喊,“戒备。”
几乎是同一时间,防御圈就已经形成,外围是族人,内围是龙溪和北方,褚玲,海棠,左左被护在了最中间。
“嘎嘎嘎,反应不错,怪不得能跑这么远,差点就让你们逃了。”
随着声音的出现,黑衣人陆陆续续的从虚无的空中出现,目测得有近三十人。
左左心直往下沉,小溪当时对付一个都吃了亏,现在来了这么多,北方不能犯杀孽,莫干部落的人就算全力以赴也没办法一对一,两对一都不见得有把握,最好是三对一,可他们的人数本来就不占优势。
褚玲靠近北方悄声道:“北方公子,请你先带左左拉巫离开,我们来断后。”
“不行,你以为没了北方,你们能活命吗?”
褚玲头一次不那么顺从,祈求的目光看向北方,北方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左左,她虽然贪生怕死,但是这并不能建立在你们的牺牲上。”
褚玲低下头,不再说话,左左却开口了,“我给你们的书你们都学得怎么样了?”
两人一怔,海棠回道:“能学会的都学会了。”
“很好,今天就当是检验你们成果的时候了,不要留有余力,不然…我们大家都得留在这了。”
“是。”
“我以为你们会商量着怎么逃跑。”
“明知道跑不了为什么要跑。”
黑衣首领瞠目,旋即大笑,“哈哈哈,难得见到你这么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就站着等死。”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就算我们今天跑不了,我也会拖一个垫背的。”左左脸色一厉,“动手。”
随着她一声喊,不止是外围的人全动手了,就连褚玲和海棠也腾空而起,两人的合招居然第一时间就把一个黑衣人制住了,并且没用多少时间就让那人连雾化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冰渣。
先下手为强,果然比被动的挨打好多了。
“小溪,你也上,小心一点,不要再给别人伤你的机会。”
龙枪在手,龙溪骄傲的昂头,“姐姐,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左左,我…”
“北方,我说过的,你不能,有些话说穿了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但是我要是毁了你的修行,我一定没办法原谅自己,我没那么伟大,并不是不想让你帮忙,而是和毁了你的修行比起来,这点念想完全可以掐断,你不要老是来考验我,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坚定不移。”
北方沉默无语,左左也不管他,有北方在身边,她自己的安全是无虞的,这点她绝对相信。
对方的人数本来就占了优势,再加上实力…左左咬唇,想着脱身的办法,硬抗的话,除了北方和龙溪,以及他们两人不会丢下的她,其他人一个都跑不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圣主
更新时间:2012-11-3 6:13:23 本章字数:3598
大概是褚玲和海棠一出手就表现得太过抢眼,黑衣人首领又很快看出来两人联手火力强大了许多,派了更多的人去重点照顾这两人。
看着两人逐渐被分开,左左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
果然就像小溪所说的,雾化好像是黑衣人的攻击形态,幸好对上的是莫干部落这些天生的元素修行者,要是一般人,连他们的边都挨不到就没命了。
完全被压制住了,左左苦笑,她倒是想去助阵,可是攻击并不是她的强项,而且,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在压阵,要是她一加入,对方的所有人也加入,那情况更糟糕。
正想着,对面的首领慢慢踱步到她身边,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唯一露出的眼睛里绝对没有善意,语气带笑,眼中却无笑,很诡异。
“没想到领头的还是个漂亮小姑娘,就不知道经不经得起…”
话中未竟之意一想就不是好话,黑衣人身边的人已经在嚣张着狂笑了,渀佛吃定了这一行人一般。
确实,他们有这个资格,从他们走出那个地方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哪次出手一次性派出来过这么多人,原本还以为是多强大的敌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倒是几个女人都长得不错。
“你们是从信陵过来的?”
男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怔回道:“当然,一接到四十三号的灵魂传信,圣主就派我们过来了,能被我们圣主都惦记是你们的荣幸。”
圣主?四十三号?灵魂传信?左左在心里总结着这些信息,四十三号应该是死在小溪手里的那个人,可灵魂传信又是什么?圣主难道是他们对头领的尊称?
不明白就问,左左非常坦率的开口,“灵魂传信是什么?”
“这是我们一族才有的秘法,不然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四十三号会死在你们手里。”男人像是认定了这些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左左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一族才有的秘法,左左不由得想到了莫干部落的一些事,比如说她的巫女身份,她的占卜。巫女的请神,难不成这些黑衣人也和莫干部落一样是个传承了许多年的部落?
有了这样的念头,左左越想就越加觉得有这种可能,要不是此时场面上传来砰的一声响,她一定还会继续想下去,对这些黑衣人,她保侍着高度的警惕。尽一切努力想多获得一些他们的资料,她有种感觉,以后他们总会对上的,对敌人总是要多了解一些才能占据上风。
循着声音望去,左左先是一愣,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接下了致命的最后一击,雾化的人还想继续攻击。北方及时给左左上了一个结界。
左左眼中闪过挣扎,她一直不想北方插手其中就是怕他沾上因果,所以明知道他有保护的手段也一直不许他用。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不用的话,他们都会死的吧。
如果…如果只是出手给他们保护,应该…应该没事吧。
一咬牙,左左看向北方,“北方,给我们每人一个结界。”
北方绷着的脸这才有了笑模样,他忍得好辛苦才一直没有出手,可是这种冷眼旁观的感觉太痛苦了,在场上拼命的这些人明明就和他是同一阵线的。就在不久前还在叫他北方公子,对他一脸恭敬。
顾不得再关注场上其他人,左左颤抖着手轻探向摔在地上一直都没有动弹的人的大动脉,还带着温热的皮肤触感,可却已经不会跳动了。
明明知道会有伤亡,她却还是先顾及了北方那边。要是她的胆子能再大一点,或者再黑一点,这个人,这个连名字陌生,脸孔也只是面熟的族人是不是就不会死在这异地他乡了?
他回去后要怎么向他的家人交待?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在外面丧命的族人吧。
闭上眼掩了掩情绪,左左拼命说服自己没有做错,死的人是在为莫干部落的兴起而努力,可要是把北方牵扯进来,毁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修行,她会更内疚,族人可以说是为部落而牺牲,北方呢?他凭什么为莫干部落牺牲?
是的,她是知道北方不是人,要说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是在小家伙们拥有完整的意识以后吧,连一株草都能修练至形成意识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北方出现得太神秘了,又一直说自己是住在森林里,人类哪有可能住在森林深处还安然无恙,晓月森林的中心究竟有些什么是整个大陆的一个谜,谁都想知道,也有不少人自持本领去探过,可活着出来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
久而久之,那里也就成了禁地,也是因为这,莫干部落才能在那个远没到达中心的地方藏了几百年而无人找到。
在隐隐知道北方的身份后,她好奇的情绪盖过一切,按她的理解来说,北方应该是妖吧,还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的妖,不过她连神都同床共枕过了,再认识一个妖实在算不得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