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青见那银麒麟虽不贵重,但打得极为精致,想来不是普通物件,连忙推拒。可吕大娘探头看一眼,却是笑着劝朱青青收下。
“二太太您就收下吧,这个意头极好,回头太太瞧见,必也是喜欢的。”
朱青青耳根微微一红,叶秋忽地心中一动,低头往朱青青腰腹那儿一扫,可惜啥也没看出来。
吕大娘瞧出她那意思,下巴一扬,“还早呢,我们太太有讲究,不让说。”
哎哟,这一下子,连朱方氏也听明白了,女儿这是有身孕了。她慌得连忙站了起来,“这是怎么说的?你这孩子!要早知道,我让你爹下山多买些东西回来呀!”
叶秋笑了,“如今知道也不晚,您老还不赶紧去杀只鸡?”
“嗳嗳,我这就去,这就去!”朱方氏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朱青青看着母亲苍老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让儿子来谢过叶秋。
鲁季贤对那对麒麟倒也罢了,只拿着那副小弓箭爱不释手。
小地瓜瞧着眼馋,软软的靠叶秋身上,略带委屈的说,“那是我的。”
小东西记性可好,这是军营里的叔叔送他的。可他娘说他太小了,不能给他玩,怎么这会子就给别人了?
叶秋点了儿子的小脑门一记,“瞧这小气劲儿,就是给哥哥又怎样?横竖你又拉不动,让哥哥带你去玩,不好么?瞧哥哥,见你一来,就堆了这一炕的东西,他有没有小气?”
听着她这话,鲁季贤还越发大方的道,“地瓜你要舍不得,就还你好了。”
这话说得小地瓜越发不好意思了,躲叶秋后头,拿手捂眼睛。
朱青青瞧着小不点很尴尬,笑笑着让儿子带着地瓜出去玩了。
这边吕大娘也识趣的退出去忙活,朱青青看叶秋一眼,又给她慎重行了一礼,“这些年,亏得你照顾爹娘了。”
听她这么说,叶秋略加思忖,果断回了句,“我照顾得再好,毕竟是外人。哪里比得上亲生的?尤其这大过年的,叔婶盼一回团圆,也不知盼多少年了。”
朱青青一听这话,眼圈瞬间红了。扭过头去,再不吭声。
叶秋心中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朱青青为了给老朱家凑够赎兵役的银子。居然把自己嫁到原平县,一个跟朱长富年纪相仿的退伍老兵家里做妾。
然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这一断。就是十几年。
要不是这回的兵祸蔓延到了原平县,要不是她家太太路上意外生了病,依着朱青青这样倔强的性子,怕是怎么也不会回到娘家来暂住的。
当叶秋在村口听到七婶说起原委时。就已经想通了许多事情。
怪不得之前老两口听到原平县,表情就怪怪的。后来征兵那会子。朱方氏跑出去一趟,回来就揭穿了陶家和郑亭长串通,拿地方征兵,冒充国家征兵的诡计。
朱青青嫁的鲁家。原就是当地大户。也是极少数由民户立下战功,最后退役回家当亭长的老军人。
应该来说,此人是有些本事的。
而且鲁家大太太不能生育。这些年,鲁家也就纳了青青这一房妾室。还命人管她叫二太太,也没拦着不许她抚育儿子。算是挺好的人家,挺好的大妇了。
但是想想红颜嫁白发,一树梨花压海棠,叶秋心里还是挺为朱青青难受。再想想朱家二老,会是怎样的心情?
或许这个女儿,是比不知音信的儿子,藏在他们心中更深的痛。
所以朱方氏能说出儿子的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提起这个闺女。
叶秋无力去谴责谁,怪罪谁,因为当你不是当事人,就不能代替别人的感受,去否决他们的决定。
但是,她仍想尽力帮帮二老,也帮帮朱青青。
因为她看得出,不光是二老想跟女儿和解,朱青青也不是不想爹娘和解的。
否则,她不会在朱方氏找上门时,还肯帮助她,也不会在遇到事时,到底还是回了娘家。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但将来呢?
叶秋觉得,人生还是应该往好的方面努力。
朱青青沉默了好一时,才低低的道,“若是哪天弟弟也能回来了,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圆。”
唔,叶秋明白了。
估计这姐弟俩感情很深,朱青青愿意跟爹娘化解她自己的矛盾。但是她心里,对当年朱长富让弟弟顶替二叔家的名额,去当兵还是有怨念的。所以一天接不到弟弟平安的消息,她还是心里存着疙瘩。
不过,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契机了。
至于寻找那位虎子哥哥,朱德全的任务,男人不是一早接去了吗?怎么至今没个消息?
可一想起男人,叶秋想起另外一件烦心事了。
也不知怎地,她就是很不愿意去想那个人,还是回头再说吧。
傍晚时分,朱长富领着村里人回来了。
陶家那些陈粮虽然拖了回来,但到底不肯卖给仙人村了。
因为战争的传言越传越玄乎,陶世杰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回八角镇的路上就偷偷差人给家里递了个信。
陶宗名在得知此事后,把陶世杰大骂一顿,赶去路上拦下,把所有粮食又拖回了家去。
至于那个双倍赔偿,他是不肯认账的。只肯退那三成的订金,这其中还得把叶秋拿走的那些粮食,按说好的价钱扣出来。
朱长富当然不同意,眼下的八角镇,也不是他老陶一家能讲道理的地方了。今儿就带人下山找到郑亭长,要打这一场官司。
三方见面,在亭舍扯了一天的皮。最后以陶家把那三成订金赔了两倍过来,给仙人村拿走的粮食就算添头而告终。
对这样的结果,朱长富很不满意。自觉没能耐,对不起叶秋的托付。
可叶秋却觉得,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您想想,咱们做什么买卖,随随便便就能翻一倍的利息?那陶家的粮食又不是很好,喂猪我都怕把我的猪给糟蹋了。咱拿着钱,有多少东西买不到?”
朱长富犹自忿忿,“话可不能这么说,回来的路上,那陶家要没有咱们的人帮着。能走得这么顺当?这起子白眼狼,真是翻脸不认人,以后再不跟他们做生意了!”
叶秋大方一笑,“您看看,您打一回交道都这么说了,以他家那德性,还能好得了?”然后压低了声音悄悄道。“您就快消消气吧。只当是给我那没出世小外甥积福了。”
朱长富一哽,随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叶秋抿嘴笑着,在他耳边报告了这个喜讯。然后。也把朱青青的意思说了。
朱长富听得先是惊喜,后又长叹一声,“她们姐弟自小感情就好,小时候。几乎是青儿把她弟弟带大的。她们姐弟…全是我对不住他们。”
“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叶秋嗔了这老头一眼,“眼下好不容易人回来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好生想想怎么多疼些女儿外孙才是正理。”
朱长富再看她一眼,目光中有感动,也有欣慰。“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把你带回来了。”
那当然!叶秋昂着小下巴,得意洋洋。“否则哪来的村长接你的班?”
朱长富笑了,拍拍屁股就去忙活了。
农家老汉没啥大的本事。但给外孙做个弹弓,编几个蚱蜢这样的小玩意还是会的。嗯嗯,还得给没出世的小外孙,打一张摇篮才行。
只是朱长富才走开两步,忽又想起一事,回头来找叶秋。
“你再去问问,怎么大妞儿没带来?你青儿姐姐在贤儿跟前,还生了个闺女的。这一家子都出来了,大妞儿一个闺女搁哪儿了?我记得那孩子今年该有十三了。这么大的闺女,可不好不在娘跟前的。”
叶秋笑了,这老头,只怕老早就关注闺女的一举一动,只是不说而已。
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叶秋目前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妹妹的角色了,所以让她去做这些跑腿的事也不怕丢脸,找吕大娘一打听,没想到却听得人生起几分敬意。
“我们家大小姐可是个好样的,人又孝顺又能干,这回是她主动要留下看家照顾老爷的。原本老爷太太都不肯答应,还是她亲自打点着行李,硬是把一家子打发出门来。”
这姑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都能有这份担当了,几乎可担得起将门虎女了。
可朱家老两口一听,却是顿时担起了心,“她就再有本事,也是个闺女,这样的乱世,万一有点子什么,岂不吃亏?”
叶秋笑着劝道,“我听那吕大娘说,我那大外甥女可是个有本事的,早扮作男装了。她又会骑马,又会舞刀,何况还有她爹呢。真要有个什么,她爹还不得让她赶紧跑啊?”
这话说得也是,可朱方氏又想起个关键问题了,“可她就算要跑,也不知往咱这儿跑啊?这路上,多危险?”
朱长富道,“要不还是我去走一趟吧,捎个信,也给鲁家报个平安。昨儿我就想下山带信来着,只一直没遇到人。这会子秋儿你回来了,我也走得开了。”
可叶秋摇头,“您就算了吧,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是在家歇着吧。不如我明日下山,找个人去送信。”
这一说来,她还真的有好多事情要办。要叫陈掌柜徐三思来算账,那些药材还要找懂行的人处理。
还有小伍带来的那个,奇奇怪怪的叫做许志坚的帅哥。自称是大夫手下的学徒,来给叶秋看病的。不过却不肯上仙人村,先在八角镇落脚了,让叶秋回家安顿好了再找他。
说来这许帅哥到底是怎么遇上的,又是怎么正好救了她?
叶秋肚子里还好多疑问,要去找人问清。
可朱方氏一听她要出门,却是不赞成的道,“明儿就过小年了,改天吧。”
叶秋真是忘了。
不过想想,要是明儿不去,往后这些事还是要办的。
“我白天去,晚上赶回来团年。年底家家事都多,早些把账算了,大家都好过年。”
朱长富倒挺赞成的,“那酸菜里的钱,还有周边乡亲们份。这样兵荒马乱的,你回头跟陈掌柜他们商量商量,能不能先给大家分了?万一有个啥,人家也能安心。”
叶秋也有这个意思。
那朱方氏一听,就开始交待让叶秋去山上多买些鸡啊肉的回来,好给女儿进补。
朱长富嗔她一眼,“你也想着些秋儿和地瓜,这在外头跑一圈,人都瘦了。”
朱方氏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叶秋倒是大方得很,“姐姐眼下是一人吃两人补,我可不会吃这个醋。”
老两口都安心的笑了。
可等到第二天,没等叶秋出门,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上山来了。还张口就说,“我是来提亲的。”

某马:好忧桑,看人家多干脆,见面就提亲,主人你实在是太磨唧了!
某猪:要不你带着他飞回来?
某马:你个臭猪,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当心我回来踢你!
某猪:哼哼,我才不怕你,如今哥也是有粉丝的。小贤子,小瓜子,给我上!

第156章 是亲爹么

陶世杰说来提亲,不是开玩笑的。
他请了镇上的媒婆,按着本地的风俗准备了礼物,他是认认真真来办这件事的。
可就是因为这份认真,让叶秋更加心烦。
“我今天还有好多事呢,请你先回去,改天再谈吧。”
“秋儿!”朱长富沉着脸,低喝了一声。不管人家是为什么上门来提亲,可都没有这样打发人家出门的。
叶秋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她从内心,真的不愿意来面对这样的事实。
看看她的冷脸,陶世杰低头讷讷的说,“我知道,我回来得有些晚了,这些年,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这些…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啊。我昨儿回家,已经跟家里吵了一架。可他们,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家人。所以——”
他抬头看向一脸别扭的叶秋,“你就给个机会,让我,还有我们全家来弥补这份过错好不好?”
顿了顿,他又在屋子里找了找,可惜没能看见小地瓜。因为他一来,叶秋就让鲁叔贤把儿子带出去玩了。
可陶世杰仍是说,“毕竟,我才是孩子的亲爹。”
“亲爹?你这会子倒想起你是当爹的了,早干什么去了?”话说到这儿,朱方氏忍不住站了起来,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分明气极。
可她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朱长富皱眉打断了,“吵吵嚷嚷的,有意思么?”
外人面前,朱方氏还是很给老伴面子的,一屁股坐下。却是扭着身子,满脸的火气。
朱长富顿了顿,叫那个媒婆出去,又关了门,这才开口说起了第一句话,“你不是当兵去了么?这次是怎么回来了?”
这虽是句闲话,却是必须要问到的要害。
叶秋也好奇了。眼下西秦仗正打得如火如荼。怎么他倒跟没事人似的?不会是逃兵吧?
只听陶世杰低头老实道,“我退伍了。之前在军里受了次伤,伤得还有些厉害。足足养了小半年,伤好之后就让我退伍了。没想到,却正好在回家途中,遇到秋妹了。对了。秋妹,那日救你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叶秋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被反问了一下,她答不出来,就呛了人家一句,“怎么。你还想说男女授受不亲?”
陶世杰噎得一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是知道了人家是谁。很应该当面去谢谢他的。”
这倒噎得叶秋也不好挑理了,不管那个叫许志坚的家伙。来历是如何古怪,他救了自己性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她是真该去谢谢人家的。
当然,那天陶世杰也是帮了忙的。只她心里别扭着,不愿意开口道谢。
倒是朱长富瞧出来,帮她道了声谢,又岔开话题,“这话本不该我来说,只秋儿自落水后忘记了许多事情,身边又没个长辈,她既管我叫一声叔,我就少不得要替她们母子多操些心。若是问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妥当的,还请你多担待。”
陶世杰忙客气的道,“应该的,应该的。有什么话,您尽管问。”
朱长富再看他一眼,开口了,“陶二公子,你说你是地瓜他爹,可有什么凭证?”
对呀!
叶秋眼前一亮,她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事?陶世杰一说他是地瓜亲爹,她整个人就傻了。
这些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是他。怎么却从来没想过,到底是不是他?
这时代又没有dna,滴血验亲什么的又根本不安全,否则要查个真伪,哪要这么麻烦?
陶世杰一下子给问得脸都红了,话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朱长富清咳两声,“这屋里就我们四人,你随便说什么,哪怕是她身上一处胎记也行的。”
可陶世杰听了这话,脸红得更加彻底了。
叶秋瞧他这样子,心中警铃大作。心说这副模样,只怕什么也不知道吧?
可陶世杰默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我们,我们也就有过那么一次…就是我走前的那天晚上。天,天都黑着…”
这似乎,也是理由了。
看着他们怀疑的目光,陶世杰又忙忙的解释道,“这事不怪你,全怪我,是我一时没把持住。”
这话一说,老两口的脸色都好了许多。知道揽责任,品性就还过得去了。
只叶秋心中既起了疑云,便又想起一事,“如果真是你的孩子,我当初为什么不说,还给你家沉了塘?”
对哦,这也是个问题。
如果怀的真是陶世杰的孩子,那陶家当年为何一定要置叶秋于死地?
陶世杰再看叶秋一眼,却是微有些尴尬,“当年订这门亲事,爹也没问过你的意思,就那么宣扬了出去。你当时心里有气,闹得不太愉快。后来我爹又要见我去当兵,怕这三年里你守不住,本是想退亲的。可那时我们又…”
他叹了口气,“你的脾气也倔,从来不肯低头的。我家里也说,从来没听你说过这话。只怕就是这样,才弄得这样不可收拾。”
这么一说,连朱长富也觉得信了三四分了。
同住多年,他们都太了解叶秋的脾气了,那真是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你要好声好气跟她说,她比谁都讲道理,你要是跟她来硬的,那她比谁都脾气硬。
就陶宗名和陶老太太那德性,跟叶秋一言不和,闹成这样,也就不稀奇了。
看他们神色缓合下来,陶世杰还特意解释了句,“其实当初我家也怀疑这孩子就是我的,所以才让你在家里住了那么久。否则,谁家不是一发现了就赶出去?”
这样说得连叶秋自己都有些将信将疑了。
可要想想,自己曾经跟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这样那样,哪怕不是这个叶秋指挥的身体。她的心里又有着说不出的膈应。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我还得好生想一想。”
陶世杰顿了顿,“我不是一定要催你。只是你们母子流落在外这许多年,我心里也实在不好受。还有地瓜,他一天天的长大,老这样没名没姓的。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是想趁着过年。早点把你们母子接回家去,等开祠堂的时候先把你们的名份定下,写上族谱。然后你要怎么慢慢想。都没关系。要不然,万一等到打起仗来,世道一乱,又不知拖到猴年马月了。”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连朱长富也轻轻点了点头。
开祠堂这样的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一般不是过年。都不会轻易动族谱。眼下世道又乱,万一今年耽误了,说不定几年都上不了族谱,那等到日后遇着什么事情。不都是麻烦事?
而且如果孩子不是陶世杰的,他为何要这么积极的做这件事?
这不给自己找绿帽子戴么?稍微一个正常些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那这样看来,小地瓜是他亲生骨肉的可能性倒是比较高了。
不过瞧瞧叶秋的神色。朱长富还是说了个活话,“那行吧。你今天的来意我们知道了。但秋儿说的也是,这事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总得让她想想才是。过几天吧,反正年前会给你个答复。”
那行。陶世杰也不勉强,起身就要告辞。
叶秋*甩了句,“把你的东西带走。”
陶世杰脸上表情有些无奈,“秋妹,你这又是何必?咱们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叫什么哥哥妹妹的,老娘跟你一点都不熟好吧?
眼看叶秋又要炸毛,朱长富递了个眼色,让朱方氏把她拦住,作主道,“贵重的东西还请你带回去,这些吃的用的就搁下吧。真要说亲,也不是这样的规矩。”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不过陶世杰还是留下了大半礼物,只拿着少数几样贵重之物回去了。
等人一走,叶秋就要照原计划下山。
可朱长富却道,“不许去!你这样子,能谈得了正事么?横竖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事,让连升他们下山去跑一跑就是。”
叶秋气闷的回来坐下,可想想自己的状态,确实不适合谈事。
等送走了人,朱长富回来,依旧是他们老两口对着叶秋,说起此事。
“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嫁给那人的。”叶秋一开口,就气鼓鼓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老两口对视一眼,先都没劝,各自沉默着。
好半晌,叶秋自己忍不住了,“难道你们要我答应?想想吧,那人一走三年,什么信也不带回来,足见是个没良心的。”
这话朱方氏不能赞同,“一去了军营,哪里由得了自己?想带个信,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叶秋知她想起朱德全了,也不忍打击,便又扯了个理由,“反正我都忘了,都不记得他了,要怎么过日子?”
朱方氏忍不住道,“可他毕竟是地瓜的亲爹,你就是看孩子的份上…”
叶秋气鼓鼓的嘴快道,“我就是看孩子份上,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就算地瓜是他儿子,我让他认祖归宗,可一定要我嫁去的?”
这下子,连朱方氏也没话好讲了。
倒是朱长富,半天没吭声,此时却道,“你就那么笃定,那个大个子会娶你?”
叶秋一顿,忽地象被针扎的皮球似的,消停了。
是啊,她百般抗拒陶世杰,不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表示过要娶她?

某马:捂脸,不忍再看。主人耶,你说你这样弄,会不会一回来,连黄花菜都凉了?
某猪:黄花菜凉拌也很好吃的。
某马:哥没心情,少在这儿添乱。
某猪:你没心情表紧,窝有心情。那个陶二少,请窝去做个客行不?
某马:怒。
某猪:笨!知己知彼,才能——
某马:百战百胜?
某猪:知道要不要多一个更好的选择。
某马:…

第157章 这才是亲爹

崎岖狭窄的林间山路上,一支小小的队伍正在艰难的前行。头顶是直入云顶的陡峭山峰,脚下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每一步,不论是人,还是马,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可就在此时,队伍中忽地有人大喊一声,“停!”
一匹马儿吓得脚下顿时打起了滑,要不是有士兵牵住,只怕就要失足摔下去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还在兴高采烈的道,“快看,那儿长了一丛石耳。赶紧上去个人,给我摘下来!”
作为营长负伤后,暂领队长职务的铁蛋,听到这话,真的很想把那家伙踹下山崖去。可他非但不能,还得咬着牙,安排人去那个悬空的石缝中摘那一丛倒霉的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