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一怔,随即怒了,“这还有假?你凭什么质疑我?”
叶秋毫不生气,“可我觉得,你好象不那么爱你儿子。甚至,也不太了解他。”
简氏有些莫名的心虚,梗着脖子发起了火,“我们母子之间的事,岂容你一个外人多嘴?”
叶秋无赖道,“很快你儿子就要娶我了,他娶我之后——”
“你休想!”简氏打断了她的话,“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不可能嫁给我儿子!除非,他想让我死!”
叶秋笑了笑,“我以为只有乡下妇人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堂堂王妃,也是如此。”
简氏的火气蹭蹭升级,却到底因为这话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不要闹得跟个泼妇那样难看。
“叶村长,我看你也不象是个没读过书的人,那总该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吧?你这样一个未婚失贞的妇人,凭什么嫁给我儿子?”
“凭他喜欢我,我刚好也挺喜欢他。”
叶秋说得毫无愧色,却把简氏气得倒仰,望着她半晌才道,“你,你怎么有这般厚的脸皮?”
叶秋眼中多了一抹淡淡嘲讽,“那依着王妃所言,就是要你儿子娶一个跟你一样门户高贵的千金小姐,然后成天在京城里四处显摆,却连他喜欢吃什么菜,带兵有多辛苦都说不出来,这才是有面子,对么?”
简氏一哽,忽地满腔怒火化为了如兜头泼水般的冰凉。
第223章 成亲吧
爱,是什么?
可能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答案。但唯一不变的是,爱,就意味着牺牲与奉献。
所以叶秋可以告诉简氏,“我嫁给你儿子,是打算好好爱他,照顾他,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的。您要是愿意承认,我们会很高兴,可就是不承认,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简氏沉默了半晌,才苦涩的问,“雍儿,是故意找了你,来气我们的吧?”
要不然,以她儿子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找个条件这么差的女人?
一直没有动气的叶秋听了这话,却忽地有些生气了,“齐王妃,我念在你是李雍的母亲,就算你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可我念在你生育过他,又养过他那几年的恩德,一直好言相敬。你要误会我,说我什么坏话,我都忍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误会你的儿子?难道在你心目中,你儿子就是这么的不堪,甚至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跟你们赌气?不怕说白些,你们这样的父母,配吗?”
简氏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就见叶秋起身,把一堆盔甲抱起,扔在她的怀里。
盔甲显然是她儿子穿过的旧物,可简氏从来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沉。叶秋又把帐篷里一枝长长的铁枪拿了来,继续扔在她身上。
“这些,就是你儿子最初进入军营里,穿戴使用的东西。夏天还好,一到秋冬,这些冰凉的盔甲铁枪,你知道穿戴使用起来,是什么滋味吗?只怕你从小长到大,连冻疮都没生过一个吧?”
“还有这个。”叶秋从桌子底下。拖出了李雍的旧靴子。一拎起来,简氏闻着那异味,不觉就皱了眉。
“嫌弃吗?可你儿子就天天穿着这样的靴子训练,拼杀。看看这双底子磨得,又快坏掉了。哦,还有这双袜子,我针线不好。上个月才让人给他缝了两双。眼看又要做新的了。还有他的衣服,都肩肘膝盖都特别容易磨,那是因为训练格杀时。常常要用力的缘故。所以我打算着,回头做一批护膝护肘给他和他的士兵。可这些事,你身为她的亲娘,都关心过吗?”
简氏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听叶秋道,“我知道。你可以说,你是他的亲娘,你自然是爱他的。可当他小小年纪,被他父亲当成诱饵引开追兵时。你这个亲娘在哪里?当他在偏远荒凉的军营里受苦训练时,你这个亲娘在哪里?当他每一回在战场上与人生命相搏的时候,你这个亲娘又在哪里?是在赏花听戏。还是在吃着人参燕窝?”
最后,叶秋冷哼一声。说,“别说你们齐王府曾带给了他荣华富贵,可他也拿血汗性命拼出了你们如今的荣华富贵。他不欠你们的。那你们又凭什么用爹娘的身份,摆出一副施恩者的嘴脸来欺压他?”
简氏脸有些发白了,因为叶秋说的,戳中了她的痛处,也是事实。
她想起,那一年在逃难之时,丈夫让儿子带人先走,她是疑惑过的,可丈夫冷冷的一句,“你要不放心,就跟着他去。”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当时安慰自己,她身为妇人,自然是要跟着夫君在一起的,否则夫君跟着寡嫂在一处,岂不坏了名声?
可她骗不了自己,当时,她也是怕了。怕死,所以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赶走。那时还小小的李雍,白着脸看着她的表情,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幸好,他没事。
简氏就安慰自己,都过去了,小孩子又不记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她依旧骗不了自己。因为从那时起,李雍连最后对他们的一点亲近,都没有了。
后来,儿子虽然不在身边,还是一天天长大了,出息了。
有一年,她正过寿辰,宫里念着李雍的功劳,专门给她赏了一桌御膳,她那时觉得多有面子,多有荣光?尤其看着柳氏妒忌的眼神,她是多么的痛快?
可是才下了一筷子,就收到边关告急的消息。齐王大怒,觉得儿子给他丢脸了。连她也在心中隐隐埋怨过,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这时候出事。
可是,她那时有没有想过,她的儿子可能正在生死关头拼杀?
再看看这盔甲里的棉衬里,还有洗不干净的血迹,看那森冷的铁枪头,也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戮之气。
简氏浑身颤抖着,落下了眼泪,“我,我不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知道,我在府中有多艰难…我这个齐王妃当得,也是表面风光而已…雍儿父亲一味好面子,偏心嫂子,我…”
“你就做了你丈夫的帮凶?”叶秋看着她泪流满面,却生不出半分怜悯之心,“我也是有儿子的人,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你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因为要顺着你丈夫的意思,你就宁愿自己受委屈,还要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你究竟是有多爱你丈夫,或者说,你是有多在乎你那个齐王妃的位置,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简氏想说她不是,可话没出口,她自己便觉得无力了。
是啊,她为什么会这样?
说她爱齐王?
或许年轻的时候是吧,总怕失去丈夫的宠爱。可这么多下来,再怎样深厚的爱恋也给磨得憔悴不堪了。那她为什么,还要下意识的按照丈夫的意志做事?
叶秋最后叹了口气,不是可怜她,而是觉得可悲。
这女人,分明已经在长久的受虐中养成习惯,不被虐她就不会活了!
“我想,李雍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你想挽回点什么,就请不要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我说这个话,不是要你接受我。只请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儿子,也请给他找一个能真心爱他。愿意照顾他的好姑娘,而不是给他弄几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妾来跟我斗气。这样做有意义吗?你儿子是个好男人,他不好美色,请你千万别侮辱了他。”
看叶秋转身想走,简氏忽地把她叫住,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可是。可是皇上已经给他赐婚了…”
叶秋失笑。“你觉得,你儿子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人么?皇上的圣旨,又有没有赐下来呢?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了,你大可放心,就算你儿子拒绝了这门婚事,皇上也不会砍了你们的头。就算他敢。李雍也不会看着你们死的。”
简氏无话可说了。
其实这门婚事,她一早就知道李雍不会接受。她不敢反抗。一方面是不敢违拗齐王的意志,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皇家报复。
如今有了叶秋这个保证,她虽然有种被戳破心事的难堪,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
只要儿子会保着他们的性命和荣华富贵。说实在的,他要娶哪个女人,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呢?
叶秋虽然差劲。无非是名声不好听。可看李雍那意思,根本没打算把这女人带回京城去。讨个诰命夫人的封号,若是如此的话,她又为何要做这个坏人止?
再次抚摸着儿子穿过的盔甲,感受一下狭小帐篷里冰冷的皮垫子,简氏只觉得多呆一刻都无比难熬,她的儿子究竟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看她陷入沉思,叶秋悄悄走了。
她不指望她能对自己改观,但起码,让她能了解一下她儿子的真实处境,以后能对他多些体谅,她也觉得,自己算是尽到心了。
“谢谢。”
叶秋出来没走两步,男人便从背后跟过来。他的肩上扛着地瓜,这小子散步回来,便觉得困了,趴在叔叔肩头打两个哈欠就果断会周公去了。
听他道谢,叶秋便知他是听到方才自己和简氏的对话了,调皮的眨眨眼,“你不怪我那样气你娘?”
“你又没说错。”男人腾出一只胳膊,叶秋自然挽上。反正天都黑了,也见过家长了,还有啥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是怨他们的。”男人艰涩的开了口。
叶秋心头一暖,知他愿把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向自己展开,这是对她的极大信任。于是理解的拍拍他的胳膊,一面走一面说,“没事,我懂。”
可李雍似乎不吐不快,“最早,我恨的是我爹,明明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为什么对侄子比对我好那么多?后来,我就开始怪我娘。她明知道我爹做的很过分,可为什么总站在他那一边?再到后来,我谁也不恨了,谁也不想理。只是有时想想,我爹娘倒真是天生一对。永远为着不会回顾他们的人付出,倒也算是志同道合。”
叶秋听着开头,还颇为他心疼,可到末了,却是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她还得劝道,“没人能选择父母。虽然你有这样一对爹娘,感觉很憋屈,可你也得到了许多人得不到的东西。虽然这个得到,也是你自己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你也不能不承认,你能投胎到齐王府,起点就比旁人高了许多。”
黯淡的星光下,男人等了等,终于忍无可忍的瞟了她一眼,“然后?”
叶秋忽地一个激灵,他这是在变相求安慰?
于是赶紧想想,继续劝道,“所以你就不要心存怨恨了,多往好处想,人才活得开心。他们虽然没有给你一个幸福的家,你自己可以创造一个啊。往后有儿有女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男人眸光动了动,扫一眼肩头的地瓜,再不着痕迹的在她小腹上掠过。虽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但叶秋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好了不少。
于是,也就追问了句,“现在,心情好些没?”
男人再看她一眼,“替我擦背?”
叶秋愣了愣,等到反应过来,再看这男人依旧瘫着的脸,恨得揪了他胳膊一记,“做梦!又没成亲…”
“那成亲吧。”男人忽地眸光亮了亮,“不等你哥了,反正有长辈在。”
言语已经不能表达叶秋此刻的心情了。可诡异的是,她居然觉得颇为心动。那…要不要成亲?
第224章 娘要嫁人
地瓜睡一觉起来,就得到他娘要跟叔叔成亲的消息了。
叶秋原以为儿子会很震惊,没想到他只是张着小嘴哦了一声,说,“天要嫁人,娘要下雨,留不住的。”
小东西,不会说就不要乱说!明明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好不好?这么个小不点,成天装什么老气横秋?再装就跟他白毛舅舅一个样儿了。
不过叶秋也没心思指正儿子,反而在他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那咱们今天一起下山,买些东西可好?随你挑一样。”
地瓜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倒是有了些精神,“那你不要乱花钱,小贤哥哥说,乱花钱的女人嫁不出去的。”
正准备乱花一笔的叶村长,眼角抽搐着,越发坚定了以后要生个女儿的心。
要下山的不止叶秋一个。
睡了一夜帐篷的简氏也打算走了,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昨晚基本一夜没睡着,还给弄得腰酸背痛,只找了个借口说既然是儿子想办喜事,她这个做娘的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这个时候,她甚至有些庆幸李雍提出这件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离开的好。
反正李雍也没明说一定要给叶秋上族谱宗嗣什么的,她就乐得糊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
至于李雍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恐怕除了他自己,还真没人知道。
倒是柳媚儿想对此发表一下不同的见解,可简氏很不客气的说,“你若有本事,让我儿子也答应娶你,我是没有意见的。你若没本事。就算回去见了你姑母,又有什么法子?”
笑话!她搞不定儿子,搞不定叶秋,难道还搞不定这么个小角色?那才是白当这么多年的齐王妃了。
柳媚儿一张面皮涨得通红,知道她不肯帮她,却也无法,只得灰溜溜的跟着简氏一起下山了。
临行前。见到李雍正在指挥士兵热火朝天的盖房子。主要是他的新房。不由得暗暗咬牙,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翩翩风度的佳公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看上叶秋那种货色呢?
带着一肚子憋屈下山的,不止柳媚儿一个。
丁香也很郁闷。
她娘家今天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刚好跟花裙子一块儿坐车下山。裙子是个不显摆不炫耀的人,但潘迎春那小丫头却不懂事。
或许。这丫头其实是懂事的,记恨着丁香从前勾引她爹。差点坏了她爹和裙子的婚事,故意一路气着丁香。
管花裙子娘前娘后叫得亲热不提,还不停的说下山了让她爹给裙子做什么好吃的,让裙子把身子养好。赶紧给她生个小弟弟。
丁香越听越有火,尤其看那小丫头拿着锭银子显摆来显摆去,更加眼热。
在她看来。裙子之所以能做留园的厨房管事,多半还是潘文的功劳。
可要当初不是叶秋坏了她的好事。让她勾搭到了人,这会子那厨房管事的差使岂不就是自己的?还有迎春这死丫头,这会子一定被她治得死死的,哪里还容得她跳出来给自己添堵?
可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叶秋早已经发话了,不管仙人村是外嫁的姑娘,还是媳妇,除非入赘,否则是不能迁回本村的。
好比裙子,就算她的情况特殊,可叶秋也没例外。
但是,对于这样的人,村里也不会完全不照顾。象是留园和杂货铺,或以后村里在山下的生意,就会优先安置这些有一定技术特长的亲戚们。
而对于本村的村民,就算不会做生意,但只要能好好在村里种地搞养殖,也一样能拿高额的分红。
这样的决定,连颜老大人听说,都觉得是明智且目光长远的。
一个地方要发展,商业固然重要,但农业才是基础。如果大家都一门心思做生意,没人种地喂猪,那所有人吃什么喝什么?
再有,仙人村目前看来是人少地多,可要是不加节制的发展,过几年会是怎样的情况?倒不如一开始就严格控制,内外有度,方是一个地方长期兴旺之道。
可颜修之能够明白的道理,丁香却是不明白,或者说根本不愿意明白的。
因为这样的政策,直接损害了她的利益。
顶着朱德贵遗孀的头衔,她能享受到的好处只有在仙人村里,一旦外嫁就没有了。但要是不外嫁,仙人村除了招赘,不允许男方来落户的事情早已经传遍十里八乡。就算是仙人村有钱,可如今又有几个正经爷们拉得下脸面,去倒插门呢?
丁香想嫁个好些的汉子,还是得外嫁的。
要不就只能象董二嫂那样,狠了心发誓再不嫁人,就好好的把一双儿女拉扯大,连董老太都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看着她请来村长和董大伯,替他们家作主,跟小叔分了家,如今在叶秋手底下领了照管军营那一块的差使,成天忙得走路带风。
丁香觉得,象董二嫂那样守活寡也实在是太亏了些,她是不愿意的。可要她离开仙人村,又有些舍不得。只能看看今天要相亲的这户人家条件如何,再做决定了。
不多时,到了八角镇,看着叶秋也不避讳的去采买新婚的物件,丁香心里更添一层气。
她自己都要成亲了,怎么不嫁出去?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一下而已,真要说出来,恐怕都不用叶秋出手,自己就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他们如今一门心思听叶秋的,哪里还舍得她走?
心里怀着不忿,丁香面上还得堆着笑,在留园换了发往自己娘家的马车。一样交了钱,才得成行。
旁边有个婶子便问,“你们自家村里的车,也没个优惠?”
丁香没好气的抱怨道。“谁说不是呢?死板得很,一点都不通融。”
村里赶车的不乐意了,“德贵嫂子,这还在外头呢,你给自家拆的什么台?我们这规矩定下来,不是全村人通过的么?再说咱们赶车赚的钱又不是没你的份儿,要不你乐意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成天来坐免费车?这话我听一回便罢。二回我可要去找村长说道说道了。到时你可别怨我多嘴。”
丁香给堵得不敢吭声了,可心里未免又添了一层气。
幸好等她到了娘家,遇到的相亲对象倒还靠谱。
要说那户人家条件真很不错。家里有房有地,负担也不重,男人朴实敦厚,还懂兽医。只因前妻体弱病故,才要续弦。
丁香相看过本人后。也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尤其那汉子会兽医,如今在村里还算是独一份,只怕还能在村里谋个好差使。
正当事情要订下来时,谁知家中忽地又来了一人。
丁香仔细一看。却是刚刚在车上跟她搭过话的那个婶子。原来这婶子便是她要相亲对象的嫂子,因不放心小叔来相亲,让媒婆带着来相看过后。听说事情要成,她也专门赶过来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生出枝节了。
那婶子悄悄把小叔拉到旁边说了今日在车上之事,那汉子即刻摇头道,“这样吃里爬外,又不懂事的女人,估计娶回家也是个惹祸精。”
丁香还想着解释几句,这汉子却素来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就是不知情时说的话才能当真,若是刻意来说,倒显得做假了。也罢,今儿上门的礼物就当我白送的,这门亲事休要再提。”
这下可把丁香气得不轻,等把人送走,丁老太和哥哥嫂子也埋怨起她不懂事。
“…在外头说话也不知检点。这下可好,好好的一只快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二回再想找这么好的,可不容易。”
丁香赌气道,“那我偏要找个更好的。”
说着话,她就想拿了礼物回去,总不能白跑一趟。可好东西早被嫂子收了起来,丁香上前争执,丁老太却是说她,“你哥嫂帮你准备这回见面,使了多少心力?光请那媒婆吃点心都不知几遭了。他们不找你要钱就不错了,就这么点东西你还要计较,二回还想不想家里人出力?”
“好好好,合着都是我的错,我再不来了行不行?”丁香撂下重话,连饭也不吃就往回走。可走不上一时,自己又后悔了。
村中小路难行,马车送来容易,可要走出去却是远了。况且日近正中,又饥又渴,日头又晒,很快便走出一身大汗,更加烦燥生气。心中无人可怪,便恨起了叶秋。
见无人左右,便在路边蹲下,拣个小树枝歪歪扭扭写下叶秋二字,然后脱了只鞋子就在那里抽打。
“我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脸上生毒瘤,打你个小人脚,打到你烂脚不能走…”
一时骂得痛快,浑然不知有辆马车经过。
风吹起车帘,车中人无意间瞥见那叶秋二字,急忙吩咐一句,“停车!”
丁香猛地惊觉,赶紧拿鞋子把地上的字迹抹去。再回头间,就见马车上下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
“你跟叶秋有仇?”
丁香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轻笑,“如果你跟她有仇,我就是能帮助你出气的人。”
※
某马:我们营长就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可怜,555,这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成亲了?
某猪:别抱怨了,这女人还不是你们那小可怜招惹回来的?
某马:好吧,派哥上场吧,把这女人干掉。
某猪:这事可以带上小弟窝。
第225章 告密
因朱长富看过老黄历,觉得三天后就是好日子。于是叶秋很满意的把婚事,就定在了那一天。
时间虽然有些赶,但实际上要准备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备齐了。尤其朱青青把给女儿准备的新嫁衣拿了出来,就解决了叶秋最大的难题。
现在最着急的其实是盖新房,不过这事交给李雍,叶秋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在婚礼前还搞不定。
今天叶秋下山,主要是添置些小东西。其中重中之重,是想打一对结婚戒指。
虽然这时代不流行这个,但身体里装着另一个灵魂的叶秋,还是挺看中这个的。戴一对世上独一无二,刻着他俩名字的戒指,想想都让人开心。
反正叶大村长如今不差钱,手上的黄金珠宝不知多少,再加从儿子手里打劫来的,想挑来做戒指,那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