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说这些,这一日,康熙又在坤宁宫闲坐。
“皇后,胤礽这孩子你有什么想头?”
芳仪被这句话问得一愣,这话怎么说?这论题好像太大了点吧?
康熙难得看到芳仪这副发愣的傻样子,有点儿发噱,提点了一句,“马佳氏可是求到朕的跟前了。”
马佳氏求康熙,那跟胤礽有什么关系?这样的猜想,就像是歌德巴赫猜想那么深奥。芳仪还是反应不过来。康熙好笑的摇摇头,“你对于孩子的教导,身子,日常起居,都是仔细了再仔细。可以说,孩子们都是你一手带大的。可是,对于孩子的房里人,你怎么这样不上心?”
康熙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才道:“马佳氏想着该给胤祉安排教引宫女了。”
芳仪总算是回过味了,因为自己没有给胤礽做什么安排,马佳氏要给胤祉做些什么,又怕自己有什么想法,自己可是嫡母,严格的说,这些都要自己先点头的,所以说去求了康熙。只是胤祉才十三岁,这马佳氏也太急了点儿。
康熙这么说,看来是提醒自己,要给儿子安排人了,都虚岁十六了,于旗人来说,又是在这个内廷,还不通晓人事,确实是凤毛麟角了。只是因为芳仪的一些观念,能拖一时是一时而已。
芳仪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可康熙明显还想说这个事情,道:“这次在姑苏,李煦还给朕请罪了,说是得罪了三阿哥,弄得诚惶诚恐的。朕原先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听这李煦扭捏的说着,才知道,这奴才给胤礽安排了几个丫头。这孩子一个不落,全都赶了出去。李煦还道是胤礽看不上这些个丫头,就又忙着张罗,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对他摆起脸子来。弄得这奴才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哭丧着求到朕这儿了。”
康熙像是想到了还觉得好笑,竟然笑了起来,“朕这一想,莫不是因为还没经过这些,未通人事,这孩子抹不开吧?倒把李煦给吓着了。哈哈哈哈…”
芳仪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情,胤礽不但信上没写,连回来也没说,估计是不太好意思说这个。只是,虽然这在别人眼里是个小事,也是常理,可却让芳仪愤愤不已,合着自己想着儿子年纪小还想拖拖,那些人倒开始送女人了。
只是让她惊着的还有呢。康熙继续说道:“马佳氏不提,朕倒是忘了件事儿了。李煦找不着北,就找了几个更好的,看着倒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也算是一份礼。朕做主收了,在内务府挂了档了。”
芳仪一听,就有点儿冒火。前些日子,得到消息,说是万岁爷从江南带回了两个姑娘,交给内务府教规矩呢,合着这是给自己儿子的!芳仪讨厌把女人当成礼物,更讨厌这礼物送的是自己的儿子。
芳仪眉头皱着,说道:“这外头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只是,这个样子,会不会坏了儿子的名声?孩子这才多大,出去了一回,就收了两人?再说了,这些教引宫女,还是有专门的嬷嬷调/教才好。”
康熙也不知道真是觉得李煦没什么还是怎么的,不在意的说道:“这是朕作的主,不碍胤礽什么事。不过是俩丫头,你看着合适就放在屋子里,不合适就当个使唤人。”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反倒是不好了。只是,别说是放在屋里,就是个使唤人,芳仪也不会让她们跟儿子近身的,等过个一两年,就放她们出宫。李氏的教训,还血淋淋的就在眼前不久呢。这个李煦,还真以为只要讨好了康熙,就可以把手伸得长长的?
要说这些日子,也不尽是这些让芳仪生气地事情。不几日,康熙命索额图赴尼布楚,总领会洽,与鄂罗斯定边界。芳仪估计这回,就是那什么《尼布楚条约》。如此之事交于索额图,也看得出这人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了。
不过,这段时日,外蒙漠西更是混乱,这外喀尔喀竟然败给了噶尔丹。偏偏屋漏还逢夜雨,这喀尔喀外蒙古内附告饥。康熙不能置之不理,命内大臣伯费扬古前往赈灾安抚。太子请求同往,康熙左思右想,还是给否了。虽然储君安抚更彰显大清恩威,但这外喀尔喀不稳,万一这噶尔丹动些手脚,真是防不甚防。康熙还没忘记那年的事情,这事情可还没过去多久呢。
康熙等人忙他们的,皇后芳仪也不得闲。宫里事务纷杂不说,现在还要给儿子安排人。其实这人,芳仪是一直留心着的。这一回,不用像太子承祜那样安排那么些个女官。所以,芳仪只拣了一个宫女。
或许是婆婆挑儿媳妇,总想找个柔顺的,免得儿子受苦。这虽然还算不得上,但芳仪还是挑了个低眉顺眼的,一边挑,一边暗嘲自己就像个人贩子似的。
这挑好了人,还得挑个黄道吉日才行。只是,等过了那一晚,这胤礽的奶嬷嬷一早儿就过来给皇后娘娘回事,那宫女也被带了过来了。这来的,比那些请安的人还早。
芳仪一开始还以为是过来磕头的。只是没想到奶嬷嬷胡嬷嬷竟然凑到了皇后耳根子边上说话,昨儿晚上,竟然没有落红!
芳仪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在现代是算不得什么,别拿第一夜说事,现代人的运动量够大,骑个车劈个叉搞得不巧就损坏了,芳仪作为各妇产科医生,哪有不知道的。可在这个时代,却不太可能出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宫女小选,可都是验过身的。
芳仪看着这叫做双喜的宫女,眼神就有些不善了。双喜身为这样的宫女,自然知道皇后娘娘这眼神中的意味,本来就跪着的人,更是伏地了,磕了个头,也顾不得羞耻,忙道:“皇后娘娘请恕罪,昨儿个,三阿哥就且安置了。并没有,嗯,奴婢没有服侍好三阿哥,还请娘娘责罚。”
芳仪一听就明白了,感情,儿子没有碰她。“可是你做了什么让三阿哥厌恶的事情?”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三阿哥更衣。三阿哥就安置了。”双喜斟酌着用词,又是害怕自己没有尽责,这要是被罚或者是被弃了,这以后的日子,这人想都不敢想。刚刚被挑上来时,她还曾雀跃,自己可算是个有福的。可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不好。
芳仪示意了一下,自然有嬷嬷带人下去盘问细节。芳仪掉头对胡嬷嬷说道:“你也是经年的老人了,怎么就这么蝎蝎虎虎的,没个稳重。倒把我唬了一跳。这倒还罢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又有的好碎嘴了。”
胡嬷嬷听得没有办实事,已经放下了心,这是跪下磕头赔罪,“这可是三阿哥头等的大事,老奴今儿早上一看,脑袋都晕了。着实乱了分寸。倒差点儿闯了祸让别人看了笑话。还请娘娘责罚。”
芳仪可不想一大早就开始罚人,虽然这个胡嬷嬷有点没有成算,但平时倒真是一心一眼的为了儿子的,“今儿个就恕了你,记住了,可没下回。”
“至于胤礽这儿,还等她们问仔细再说,许是那宫女犯了胤礽的什么忌讳。若这么着,问问胤礽的意思,是留着还是另选一个。若不是这些,也有可能是胤礽皮薄,抹不开面子。这也好办,先让这人伺候胤礽起居,等两人慢慢熟了,也就好了。实在是不喜欢,就另挑一个好了。”
367 另有图谋
别看芳仪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但其实心里有点儿不踏实。这个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大清早胡嬷嬷就弄出这样的乌龙来——要知,有关坤宁宫以及皇后嫡子的动静都是很让人关注的。而是芳仪觉得自己疏忽了。
对于给儿子挑什么样的人以及那些嬷嬷们不知道的一些必要引导知识,这是需要跟儿子沟通的。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向来一向是十分粘额娘的胤礽,这回就不怎么愿意额娘说这个话题。芳仪以为这是儿子在这方面腼腆。毕竟是儿子,别说是在这个守旧的年代,就是开放的现代,母子之间再亲昵,这话说起来也有点儿尴尬的。不过,幸好还有大儿子,芳仪也就把这事情拜托给了大儿子,心中还想着,幸好大儿子还大方些,前些年自己又教得仔细。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傲性的二小子,还有这样的一面。种/马的宝贝儿子,还是女人趋之若鹜的皇阿哥,竟然在男女情事上是这样的。
大儿子跟自己回话说,但听额娘安排,只要是个柔顺的心眼子不太多的就好。
芳仪愿意为都妥当了,只没想到就这样子了。希望只是自己敏感,其实这事情就是自己跟胡嬷嬷说的那样就好了。
虽说芳仪跟自己这样说,可心里还在琢磨着,要不让承祜去问问胤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芳仪还是先把这事在心里压了压,抖擞着精神,应付接下来的班会课。
其实,这会儿,胤礽还就跟承祜在一处儿。这两个现在虽然已经参政,不在书房里念书了,可照样起得比公鸡早。不光是他们,就是当今圣上也如此。其实,康熙把这个皇帝的工作做得相当的好,基本年中无休,天天早起玩命的干。曾有臣工等请奏,让康熙三四日才听政议奏一回,要不隔天也行,可让这个勤劳的皇帝否了,还是天天忙碌。皇上都如此,这太子及皇阿哥怎么可能懈怠?
不过,今日这两个倒不是在商议国事。趁着去乾清门前,太子问起了阿弟的这个私事。
那时,承祜跟芳仪回话时,并没有据实以告。阿弟其实是挺烦这样的规矩的,并不想要弄个宫女来通人事。承祜也知道,并不是阿弟有什么古怪的性子,只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看多了那些阴暗的手段,阿弟目下无尘,实在是太烦这些了。而且,作为哥哥的自己,内院算是严谨了,但这些事情还是有的。只是因为额娘发的话以及自己毕竟才是太子,所以这些人也算是懂事的。只是这些,外头人不知道,作为跟自己最亲的弟弟,还是知道些的。而现在,那两个有身子的故事,也让阿弟想起一些别的。隔母兄弟,真的能叫做兄弟?在这高墙之内,叫做仇人也不算太夸张了吧?以前,这阿弟就嘟囔过,不想要这样的日子,还说,作为哥哥的自己因为身份,所以没有办法,可他因该可以不同的。
对于这些,承祜劝过阿弟,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底,其实承祜也怨透了这些,他又不是什么贪美好色之徒,现在的心思又都在在了正事上头,再说了,那些阴暗博命之事,他可是当年亲身经历过的。只是,他没办法说不。做为爱新觉罗氏,特别是皇阿哥,开枝散叶,也是他们的本分。有些事情,只能忍着。而且,这还不仅仅是开枝散叶的事情呢,看看阿玛,再想想其当初为什么立额娘为皇后,还有这每次外朝的风云与这内廷的变故,这岂是个简单的事情?
阿弟听了没有作声,承祜知道阿弟是个明白人,这些道理他都想得明白,以为那样就算是没奈何的认了。是以,承祜才跟额娘说,只说要个柔顺懂事的就好。这样的女子,想来,以后生的心思会少些吧?
承祜不想额娘跟着操心,就没把这些告诉额娘。额娘已经是够辛苦的了,自己这两兄弟这么大了,不说为额娘分忧解难,还时时要额娘庇护,实在是太不孝了。
只是承祜没想到,阿弟在这事情上还是没有迈过这个坎儿,而额娘那边的人昨日就赏下来,倒让阿弟有些个措手不及。看着阿弟垂着头,全不似往日的飞扬神气,承祜按捺下思绪,道:“都是哥哥我不好,没把这事情办妥当,忘了事先跟你说一声了。”其实宫里历来是这样的,晚上屋里多个女子而已,哪用那么费神?
承祜看了阿弟一眼,这孩子,都快赶上自己高了,冷不丁就伸出手,捏上了阿弟的脸,“多大的事情,就这个样子了?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要。总有哥哥我呢。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哥哥就替你努力。”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不是说要照顾好额娘,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吗?那既然阿弟厌烦那样的日子,也劝不回来,阿弟实在是想不通,那就不用逼他,那些什么责任的,自己来就好。虽然这事很不容易,可以说实在是太难了,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法子,但为了弟弟舒心,自己总要努力试上一试。
难得的,胤礽没有因为被捏了脸儿哇哇大叫,“哥哥说的什么啊,这事怎么派得上你的不是?都是我自己个儿矫情,一下子就觉得突然罢了。也不说过什么样的日子,这些东西,哥哥能扛着,我自然也行的。哥哥现在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有那些个人都盯着呢,我的这些许事情还要压在你身上?只是,我现在想着,在阿玛赐婚之前,能再多天真矫情些日子罢了。”
兄弟俩都默契的不再这话题上多说了,只是,一个打定了主意要为弟弟扛起这一切,一个有想着只再矫情这一歇歇。
而后,芳仪也没从这两孩子嘴里问出个所以然。只是胤礽说了句不耐房里人多,一个足以。而承祜又说阿弟腼腆,那个叫双喜的就这么先放着,等慢慢处惯了就好了,哪怕先只是个幌子也好,再不要给阿弟安排旁人了。芳仪虽觉得有些疑惑,只是这哥俩要是不想说的,还真没法子掏出来。不过,芳仪本来就不喜欢给儿子们塞人,当然不会再指人了。
只是,那一天早上的事情,还是让有些人惦记上了。胡嬷嬷的动静,确实大了些。
对于芳仪来说,胤礽得事情要紧,而承祜的事情也很要紧。现在的毓庆宫,可有两位孕妇呢。儿子内院的事情,她也不好太细究了,只是以前定下的规矩,也不是为看看就好。芳仪再一次敲打了一回,也不管合适不合适,整肃了一回毓庆宫,用两个多嘴的宫女太监祭了旗,才把这毓庆宫里的事情交给了太子良娣,太子妃有孕要静养,这毓庆宫里的事情,太子良娣管着正合适。至于太子儒人伊尔根觉罗氏,虽然芳仪也是让人仔细照看,可要说的话芳仪也一句不漏。还是那几句话,邀宠也好,卖乖也好,都不能过了那几条规矩,连累的太子及太子血脉,就让人吃不了兜着走。而对于那些经年的老嬷嬷,不管是自己派过去的,还是这几个儿媳妇带进来的,只让他们看看想想高嬷嬷就好。
至于李煦那儿送来的俩丫头,芳仪连问都不问。有些事情,姿态就要放的高些。都什么人啊,还要皇后来过问?这规矩,也不能学得太潦草了,三到六个月总要的吧?完了再找个不用近身的活儿安排着就好。等个一年半载,就放她们出去,也算是对她们好了。
眼看着进了八月,户部呈上了这次的选秀名簿,芳仪一边翻看着一边对着履历出身,忽然看到一个人名,就笑了。本来芳仪还觉得这李煦得了康熙的重用,但有点儿据宠过甚,与上次南巡时的印象有些个不同,还道是这人没了女儿后有点失了分寸。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小看了这些古人,这些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能玩得起政治,出了这么件事情,还能让康熙依旧用他的,这人自然有些手段的。看看,原来,这就在这儿埋了伏笔呢。
只是,这既然能上了这个名簿,那与康熙那头可有说过什么?想来,这先头送的两个丫头,这功效之一,就是试探试探康熙还会不会收他李煦这边的人了。不然,皇阿哥不需要这方面的安排,何须到万岁爷面前去求情哭诉?
芳仪想了想,决定更加讨厌这个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儿子做筏子。只是这个秀女,且看康熙自己的意思,康熙自己愿意收,那就收去。不过,这李煦也是长进了,于前一次中得到了教训,既然要送人进来,还是要经过这户部选秀才大方得体,不会再让人变成了别人家的女儿了。
只是,但凡事物总有两面性,不是旗人,就算再得宠,这以后这位份上头也是有限的,而子嗣的前途,就更有限了。

368 多指两个
履历上写着,王氏,苏州籍,父知县王国栋,姑母为李士桢元配夫人王氏。
芳仪看着这个笑了,因为这个李士桢原姓姜,继室为文氏夫人,康熙之奶嬷嬷,儿子是李煦,康熙的奶兄弟。
不知道人家算计什么时,才是最可怕的。雾里看花,是要摔跟头的。现在这样子,芳仪反而放下心来了。
对于这次选秀,有想法的人还是挺多的。惠妃就心心念念的要给二阿哥定个福晋。这个事情,惠妃谋划已久了。原先,她倒是跟明珠商量过,是不是给儿子定个纳喇氏的。其实,她这也算是个投桃报李了。只是这让明珠给否了,一来,万岁爷肯定不乐意如此,二来,若为二阿哥寻个有力的妻族,也是成大事必要的助力。
只是,惠妃虽然是二阿哥的亲生额娘,但以她的身份,在儿子的亲事上头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她虽然谋划了,但也只能旁敲侧击的跟康熙表示。
这个事情,康熙虽然没有像那时给太子承祜选人时那么的费事,但也是不马虎的。他倒也体谅惠妃的心情,对于惠妃的那些个试探,并没有怎么太不耐烦,只是说道:“胤禔的事情,朕与皇后会斟酌的。再怎么样,朕的儿媳妇,不能差了。”
这这话其实是安慰,也是正道理,可却让惠妃心里堵得要死。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嫡母呢?这处处就能踩自己一头。不过,尽管如此,惠妃还得笑着谢恩。
其实,对于芳仪来说,这还真是个苦差事。就如现代给人做媒一样,这小夫妻好的时候,媒人丢过墙,但若是这小夫妻吵架了,这媒人就要忙着劝和调解。何况,现在还不不如媒人呢。看得好,那是圣上隆恩,若是有些差池,就是皇后心思歹毒了。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芳仪决定对上画圈圈,对下放权。这一日,芳仪就主动跟康熙谈论起这个事情来,“有道是娶妻看岳家,这府上门风好,这出来的孩子就差不到哪儿去。只是,我在这内廷,不如万岁爷您见多识广的。要不,您就圈个几家,到时候再看看,哪家的孩子合眼缘,也是个法子。您看呢?”
康熙是什么人?这些话里的味道,不用细品,就知道的门清了。皇后陪伴自己这么多年,一向是贤德能干的,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放在她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非但没借着手里这个权势为难摆布庶出的孩子,还能体谅偏妃的心情。康熙这会儿很感慨,点头道:“皇后你想得周到。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眼缘这话还得你斟酌着。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也亏的朕的身边有你撑着。”
康熙作为一个帝王,是不太会把心里的感觉吐露出来的,可现在对芳仪这样说,对于芳仪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这么些年,自己做的,不就是求的这个?一时心头激动,这眼角竟然有点儿湿润了。
康熙看着妻子如此,心情更是激动,上前拥住芳仪,只是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对一个睿智来说,是极其少见的。好一会儿,还是芳仪先醒过神来,轻推了康熙一把,道:“瞧您说的,这些可不都是我的本分?还巴巴的拿出来说,合着还把我当成小姑娘哄呢?”
康熙这会儿也会过神了,不过却把芳仪搂得更紧了,笑着说,“怎么不是小姑娘了?朕可还记着呢,有个人邋遢得很,连个手帕子都没有,不过,说的故事倒是好听的很。嗯,会编个小花篮儿,会弄个小金鱼儿,进宫选秀时可糟蹋了不少待选宫里的花花草草儿。”
儿时二人的琐事,这会儿说起来,却更见真情。就是芳仪这样打定主意只要信任的,也有些沉醉。只是等第二日康熙走后,众内命妇过来请安。芳仪看着这些妇人,脑子才格外的清晰。自己求的,本就与他们不同,可千万不能忘了初衷!而且,就算康熙昨日那样说了,也不能当成圆满了。帝王之心,向来多变,自己惟有更仔细才是。
芳仪只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可没想到,有一日,康熙忽然跟她商量,今次也要给胤礽指个侧福晋。按说,按着胤礽的年岁,给指个侧福晋也不为过。只是,怎么前些个日子没说?难道是临时起意的?
芳仪心里有疑惑,看着康熙笑问着,“怎么您这就提起这个了?可是看好了哪家的姑娘?”话虽这样说着,可芳仪就觉得康熙的心情有点儿不豫?
“这倒还没有。不过,倒时候给指个,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康熙没有想着要瞒着皇后,“听说,胤礽那孩子没有碰那个奴婢。可是有嫌弃?那这么着,朕就给他指个好的。总不能委屈了朕的儿子。你也是,儿子心里有委屈,你也该当着提醒着朕。”
“万岁爷这是从何说起的?这里头怕是有些个误会吧?”芳仪心里一震,这事情闹到了康熙跟前,要说是康熙眼线说的,那早就该说了,怎么前些日子不提,今日里提这个了?“儿子虽然有时候私下里爱玩闹些,可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那会为这个心里存了委屈?那事情,我倒是知道。咱们这个儿子,别看在外头行事看着妥当,可其实,还真是孩子呢,与这个上头,还真是腼腆些。这事,倒是我的不是。没有事先给儿子关照一声,就让人伦嬷嬷把人给送进房里去了。孩子猛地经这个,就不好意思了。也是我说的,先就让那宫女在屋里服侍了,等胤礽习惯了,也就妥当了。”
康熙听了这样说,心里倒是放下了,先前他可是听到了些不好的话。要不是不想传出不好的来,他可是相传太医的。“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孩子还这样。既如此,那这次就多给他指两个。这事上头经多了,也就不会再腼腆了。”

369 膈应人的贺语
这事上头要经多了,就不会再腼腆了?芳仪听着康熙的话,脑门子上的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