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办好,林靖才要回荣国府,就碰上了一个人。这人,还用嫌弃挑剔的眼光看着林靖。
(过渡过渡~~)
正文 111嫌弃挑剔
林靖看着眼前这人,心中感叹,这可真有“猿粪”啊,自己刚刚进京,不过喘口气的功夫出来办个正事,就碰上这个人了。
不过,能碰上这个人,林靖还是相当喜悦的。这人,从幼时相见,就对自己伸出了友善之手。只是,林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人打招呼,因为以前几次碰上,貌似这人都是回避着众人之眼的。
金铮坐在车驾上,从掀开的车帘处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年。两年的时光,在一个小少年身上,应该是可以刻画出鲜明的印记。可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光阴像是失去了某些法力,除了把原本瘦削的身姿拉得更为瘦长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的少年,还是那么的温润、沉静,只是更为凝实了。
金铮微微眯了眯眼,不,温润也罢,沉静也好,只不过是些表象罢了。早在那么多年前,自己就见识了这人的那些机敏,那些手段。也正是那样,那么一个小孩子才让他关注起来。在知道那时这孩子的处境之后,明明出身完全不能相比的两个人,竟然让自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叹。
那时的自己,就曾想过,若幼时的自己,也能有这份机敏、这份手段,那么许多事情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那么母亲。。。。。。
而两年之前,更是让自己惊讶,明明出身、经历等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会落到相似的处境中,不过是让至亲之人算计利用的棋子,不同层面上的质子。这让他本来应该铁石心肠的五内,莫名的对这小孩儿软了软,更多了些关注,也生出了些关照,而后。却意外的,收获了点快乐。
是的,快乐,自己的付出,得到的回报。
这人对自己,不是敷衍趋势的讨好巴结,也不是带着假面的感恩,更不是如刺猬般的警戒,是真正的感激,却又不是如白痴般的信任以及心无城府。这样的人。愉悦了自己,也让自己对他更有兴趣了。
如此之人,是可以相交的吧?
金铮微眯的双眼并没有睁大。林靖这般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其实已经让他觉得好笑了,只是面上还是冷着,“还不上来!”配合着那未睁开的眼睛,轻易的,就生出了股子漫不经心的韵味儿。
林靖呆了呆。才道:“在下身带重孝,只能谢过世子的好意了。”
金铮“嗤”的笑了一声,道:“才刚进了京就到处乱跑,你倒是知道你还带着重孝。”
语气中像是满满的挑剔,可林靖却从这背后,听出了好心。只是。林靖还是摇了摇头,“可不敢让世子沾上晦气。”古人是讲究的东西太多,而且越是身娇贵重之人。越是讲究。
金铮扫了眼林靖,终于带上了些不耐烦,“恁地啰嗦。我既让你上来,你就乖乖上来,还嫌自己不够引入注目?”
林靖听说。扫了眼两旁,果然见到几双好奇看过来的眼睛。只是碰上林靖的目光,马上就转移开了。微微笑了笑,林靖也不再多说什么,就上了这人的车子。
真正上来了,金铮却又不说话了,看了眼林靖,反倒是闭上了双眼,靠在了车壁上。
车厢内很安静,车下棱棱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车外阵阵的人声,就连车厢内几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仔仔细细的。虽然金铮冷着面没有理人,可林靖却未见尴尬,四下研究了下车内的陈设,而后,也学着金铮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下,连日的劳心劳神,竟然让林靖朦胧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靖猛地睁开了双眼,才发现,金铮正灼灼地看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认同,而车子,也早就不知的停了下来。
林靖也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人面前,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如此不设防,还能轻易地睡了过去?只是,听见金铮皱着眉、语气甚是不好的问了一句“你两年前的谨慎呢?都包饺子吃了?”时,林靖扑嗤笑了。
看着这人顶着张扑克脸,嫌弃挑剔地关心自己,竟然让林靖的心,狠狠地颤抖起来,一股热气,从心中升起,直冲鼻翼双眼,有些酸,有些胀。多少年了,这样的感觉,已经让林靖很陌生了。
看着自己的笑声,让眼前这人更加蹙紧眉头,林靖忽然说到:“在下以为,在两年之前,世子出现在那戏园子时起,林靖就无需在世子跟前太过谨慎。”不过是小寐一会儿,眼前这人,应该没问题吧?应该的!
金铮的眉头松开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神也温和了,就连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点儿,只是不多久又端了起来,“谨慎,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只是,才说了这句,就猛然闭住了嘴。
林靖笑意更显,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
“下去。”对面这人丢出这两个字,就又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林靖一眼。
林靖掩了下嘴,掩去了漫上来的热气和跷起的嘴角,诚恳地谢过世子,就掀开车帘准备下车。
车外,还是金福跟着伺候。看见林靖探身出来,金福忙过来搀扶了下,等见林靖站稳了,也不出声,扬手示意行起,自己却上了车子,回首对林靖挤了挤眼睛,比划着口形默叫了声“小和尚”,才进了车厢。
等车驾行了远了,金福才巴巴儿的说开了,“这个小和尚,年纪小小,意气老老,还真是好玩儿。哎,大爷,您跟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您其实早就知道他行程,今儿个还去城外看过?”
金福说了一大串,也没见他的大爷给他一个声音,只是金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诡异的聊天,很能自说自话的说下去。当然,这样的聊天,也造成了这说的话题,随着金福的无序思维,到处乱跳。
这不,金福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到:“大爷,您问过小和尚没有,那次,无乱那小子拣到的玉佩,是不是他的?我看准没错儿。大爷您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的话,早就被您给毁了,才不会留了这么些个日子呢。唉?大爷,您肯定是忘了问了,没事,下回奴才提着点儿。。。。。。。”
金福就这样噼里啪啦地说着,再看看金铮,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也是小寐了。
林靖目送了车行,转眼一看,原来,自己这下车处是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前面一拐角不多远,就是荣宁街了。还以为那人把自己赶下车了,原来,这是到地儿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那人又等了多久。
回了住处,梳洗过后,林靖终于可以懒骨头靠在了椅子上,听着丫鬟说着自己不在时的事情。
林靖就出去这么会儿功夫,宝玉已经是找上门来过了。只是听着林靖不在,有些怏怏地,又去看黛玉,只是黛玉那儿说姑娘歇下了,这孩子磨蹭了半天,才被袭人给领回家了。
说这话年是兰草,林靖听了就就是一笑,点了点兰草,道:“这丫头,可是学坏了。赶明儿让那袭人听见,心里定是不待见你。”
兰草早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大爷的好心情,虽不知从何而起,却不妨碍她更加深一点儿这样的愉快,挑着眉皱着鼻子笑说,“才不会呢。没准她心里更美了。倒是晴雯大概会不乐意听。不过,几个晴雯,都顶不过一个袭人。”
碧草也插话道:“唉,我倒是更喜欢晴雯些,跟她说话,不累。”
“哎哟!”不光兰草笑了,就连碧草自己也笑了。
正说笑着,就听外头有人声阵阵,虽不曾往这儿来,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地。碧草也不等林靖吩咐,就打了帘子出去了,只是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说是,这荣国府里的几位姑娘,在薛大姑娘的带领下,来看自家姑娘了。边说,还撇了撇嘴,道:“才刚那么些个功夫,都不曾过来探望咱们家姑娘。偏生大爷回来了,她们倒是来了。真真是个好巧。说是姑娘一路累了,才刚怕扰了姑娘休息,才等到这会儿。哼,这一路上的劳累,这点子功夫就歇过来了?”
兰草忙拉着碧草,“姐姐慎言。”又转头看了看林靖道:“要不,大爷,奴婢过去说个谢道个乏?”
林靖想了想,点了点头。可兰草又停顿了下,“听说二姑娘身上不爽利了,让大丫鬟那个叫司棋的跟着众位姑娘过来的。”
林靖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说话。兰草等了等,见林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话,才福了福,出去了。
撇开林靖这儿不说,只说说贾琏那边今日的这些事情。
先头刚从老太太那儿出来,跟林靖说了那些住处安顿之事后,贾琏就让林靖先行了。
一转头,贾琏就发现凤姐儿气鼓鼓的神情,心里不由一阵子烦躁。不过,这会儿的贾琏可没功夫跟凤姐儿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在屋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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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养狼策略
果然,不一会儿,鸳鸯就出来了,看见贾琏就笑道:“二爷还没走呢?可巧老太太才想起个事儿,要问问二爷。还跟我说,让我过去看看,若二爷歇下了,就等回头再说,说是二爷这一回很是操劳,万不可扰了二爷歇息。我就说二爷才刚走,这会儿准保赶得上。这不,就让我给说准了。”
贾琏忙笑着谢了老太太的体谅爱护,这才跟着鸳鸯进了屋。
屋子里,除了老太太,才刚在的那几位,也就留下了位王夫人。贾琏眼神闪了闪,忙恭敬地低下头,以此遮掩了去。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每一次,心中都不很舒服。
怎么说,这邢妇人也是大房太太,也该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可说事的时候,总也不见有她。这让他这个大房的嫡子,未来的当家人,怎么会舒服?可是这邢妇人偏又是个不着调的,有些时候,还真怕她不着调儿。
贾琏的神色,老太太跟王夫人谁都没有注意,毕竟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回了。她们现在急着想知道,贾琏这回南下的细节。
贾琏也不拖延,就说着自己何时到达,林靖亲自来接,林如海情形急速转危,又是如何当着众人之面把给黛玉的东西托付给老太太,连林如海当时怎么说的话,也差不多原话复述,这当然包括了那把留给黛玉作念想的钥匙,和一点儿嫁妆银子,以及让林靖日后看着办的话。至于林如海如何归西,停灵,往来人等,和新皇的传旨,也说得明明白白的。
老太太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事情,她猜也猜得出。她只是在想着,那小子今日的态度说话。几年前自己的敏儿过世时,那小子就顶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话,对黛玉的事情横加插手,现如今却在自己跟前搬出一家之主的话来了。难道是,那不安好心的小子,想拿捏着黛玉的终生,来要挟什么?
哼。这下那小子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虽然说长兄如父,黛玉的事情他说得上话,可再怎么着。亡父嫡母的话,他不能违背,不然这顶不孝的大帽子就压得死他,就算皇上给了他官儿,那也是指着他爹的。那小子聪明的话。就不会太过分。要是不聪明,切,不聪明的人,那就更好对付了。
只是,不管是那小子第一次上京来,还是当初荣国府派人去扬州。都是不遗余力的拉拢那小子。那小子怎么还这样?难道说,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若真是这样,还真是要好好盘算一下。既然养不熟,那还要不要继续养着?
老太太这边只是一半耳朵听着,一半心思想着。可那王夫人却事事仔仔细细地问着,当听到林如海把装嫁妆的匣子交给贾琏,忙就问有没有当场打开核对一下。看着贾琏摇头。忙叹气说着糊涂,哪有接人东西不当面点清的。要是日后你说长了东西、我说短了东西,可怎么说得清楚?
贾琏苦笑的说道,“二婶儿,那东西的钥匙,还在林姑娘那儿好好收着呢。”
王夫人猛地瞪大眼睛,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贾琏,锁这玩意儿,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请个锁匠,又有何难?等等,林如海变卖了点儿家产,那银子也那匣子里头,林如海如此条理清晰的安排身后事,怎么可能忘了让人当面点清?再一想到那东西,是交给自己婆婆的,还是当着众人那么说的,王夫人就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那里头的玄机。
至于后来林靖如何料理家事安排人口,王夫人问得格外的仔细,还问了林家如何料理扬州的产业,贾琏有没有帮忙这类的话。当听说那些杂事早在贾琏去之前就料理的差不多了时,王夫人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心里不知又盘算到哪里去了,人也安静下来了。
贾琏见着一个两个都不问了,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说了下林靖原打算在姑苏守孝的事情,只是自己那些话,却变成了自己说老太太定不放心这么个孩子一个人在外。话虽然改了,可林靖并不想进荣国府的意思,却没有改。连带着,把先前听说的,林靖让人在京中找房子的事情,也告诉了这两位。
王夫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林靖带着那黛玉远远的离开,那才好呢,省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被人欺负,还得去捧着哄回来。这么个姑娘,不是自己说什么,哪比得上宝钗?只是眼神偶尔扫过那个匣子,眼神有些暗沉。
老太太听了这样的话,倒是闭上了眼睛。半天睁开后,也不再问江南之事,只是关照贾琏道:“你林兄弟才刚丧父,心中难免不够想的。你既然跟他要好,就要时时开解于他,经常带他出去散散。也让你的那些个朋友多跟他处处。虽说要守着孝,但也不能因为守孝,让那孩子钻了牛角尖儿,苛待了自己。我想着,你林姑爷在地下,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因为悲痛,把自己给憋坏了。”
贾琏心神猛地一跳,张口要说什么,只是到了最后,还是轻轻地应了个“是”。而心中原本盘算着,得跟老太太提提妹妹迎春跟林靖的亲事,这会儿也跟着唾沫咽了下去。
等贾琏再出来时,脸上的气色神情,并不是太好,只是这一刻,他还不得就此回去歇着。远行归家,怎么能不给老子去请安呢?想到自己家这个老爷,贾琏心里就是一阵子烦躁,头皮跟着发麻。
等到了大老爷贾赦那儿,时辰已经是不早了,贾琏在屋子外头站了一会儿才被让了进去。进了屋,就见大老爷在炕上歪着,头发放着,外裳也敞着,一个叫做嫣红的姬妾在边上给他捶着肩,另一个叫秋桐的不时的往他嘴里喂着些小食。
贾琏只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给老爷问好。
贾赦“嗯”的一声,也没问一路上可好,可有累着之类的,只是虎着脸问道:“怎么这会儿才过来,你是越发的能耐了。”
贾琏一听这话不好,马上就麻利地跪下了,把老太太留自己细说的事情给说了。
贾赦这才嗯的声算过了。老太太留着贾琏说话,贾赦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再问了问,说是王夫人也在,贾赦的脸又不好看了。也亏得那个秋桐连着往贾赦嘴里塞了几个小食,飞了个眼儿,才让贾赦满着嘴没法说什么不好听的。
等又灌了杯酒,贾赦才让贾琏说说江南之事,只是这人才听了几句,又没有了耐性,胡乱挥了挥手,道:“停,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别拿来烦我了。不然,生你出来是做什么的?你只说说,你妹妹的事情,可曾办妥了没有。”
这话怎么回答,话儿怎么说得漂亮,顺着他家老爷的脾性,贾琏一路上早已经琢磨过好几遍了,这会子一躬身,就要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外头有人传话,说是太太邢夫人来了。
邢夫人平时不太过贾赦的屋子里来,这莺莺燕燕的,看着伤眼伤心。只是,今儿个却过来了。
太太过来了,又是当着儿子的面,大老爷倒也不能不见,忙让人快快请了。
等人打了帘子,邢夫人踏进屋内,看见那差不多猴在贾赦身上的妖精,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只是很快又被压下去了。
太太来了,这嫣红秋桐忙下来给太太行礼。邢妇人眼光都没扫一下他们,只是对给自己行礼的贾琏点了点头,才对贾赦说道:“老爷昨儿个说我那儿新做的小酥豆不错,正好点着酒。今儿个我就让王善保家的新做了些,拿来给您香香嘴儿,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儿。正好还做了碗酸味儿糊辣汤,我尝着不错,也给您拿来尝尝。”
大老爷虽不怎么留在邢夫人那儿过夜,只是对于妻子,还是有些讲究的,忙点了点头,让坐了,才说到:“倒是正想着你那的东西呢,可巧你就送过来了。只是,养了那么多丫环婆子,不拘谁跑一次就得了,哪还劳烦你亲自走一次。”
邢夫人这会儿说话倒也中听,“这哪儿的话,还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这夫妻俩说话气氛还好,一时倒把贾琏晾在那儿了。好一会儿,邢夫人这才想起来,王了望贾琏,看着贾赦道:“这是?得,才港你们父子俩在说话,叫我给扰了?”
贾赦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道:“也算不上。琏儿正要说呢。你是迎春的母亲,既然赶巧儿来了,那就坐下听听,省得我还要再说于你听了。”
邢夫人一听,就坐稳稳的,还笑着说:“那还真是赶巧儿了。那我就听听,咱们琏儿,给迎丫头这事儿办得如何。”
贾琏看了眼邢夫人,皱了皱眉,只是这事情,还得快些说清楚才好。
正文 113吹吹不疼
“你说什么?”林靖猛然停住笔,转过头,看向边上正在说得起劲地碧草。
“啊?”碧草倒是吃了一吓,也停住了。碧草在林靖跟前一向话多,不过她也知道分寸,大爷看书写文章的时候,碧草是绝对不开口说闲话的,但是,大爷在练字的时候她倒是已经习惯了在边上唠叨些八卦。
今儿个本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大爷的反应这样大。
林靖也不等碧草回话,只是追问道:“你是说,琏二爷身子不爽利了,昨儿个给大老爷请安时,忽然撑不住了倒下了,最后还是被抬回去的?”
“嗯。”碧草傻傻的点了点头。
林靖继续追问,“你还是,其实琏二爷不是得了病,而是被大老爷给打了板子了?”
“是啊。这府里的人都在说。”碧草已经回过神,眨巴着眼睛,说得活灵活现的,“好多人都看见了,琏二爷被抬回去时,是趴在春凳上的,这半截身子还盖着毯子。若是真得的病,哪怕是抬回去,也不该是趴着的吧?”
碧草再继续唠叨些什么,林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心里只盘算着贾琏被打的事情。
昨儿个,林靖才刚踏进荣国府,贾琏也是远行才刚归来,去给贾赦请安。除了贾琏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贾赦就是冲着儿子才刚回府又是为家里出力的,也不该挑这个时候打他啊。
那要是因为贾琏没办好一件很重要的差事呢?
什么事情,让贾赦这么急不可耐,不顾儿子才刚回来,就这么着急上火了?
贾琏这回可是帮衬林府的!
林靖想了会儿,就明白过来了,感情,人贾琏还是带着任务去扬州的。只是没落实好了。再一想到,昨天自己去见贾赦的时候,贾赦还托辞不见了。所以,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情呢。,
几件事情,就这么着,被林靖串了起来。林靖把笔一扔,吩咐道:“准备些棒疮药。我去看看琏二爷。”
话说,这会儿贾琏正趴在床上,长时间一个姿势。压得胃脾真是难受。贾琏小心地挪了下身子,只是就这么点儿的挪动,下半截子就一阵刺痛。痛得贾琏嘶嘶倒吸了几口气,心里,对大太太更是有怨恨了许多。
想这么些年来,自己跟邢夫人虽然不亲热,可自己还是敬着邢夫人的。对长辈母亲该有的礼数,自己从不轻曼了去。可这位大太太,对自己哪来这么深的怨恨,非得挑唆老爷打自己一顿?还是说,又是自己那泼辣的妻子做了什么,让这位大太太实在不痛快了。才把气往自己头上撒?
昨天,贾琏小心地给大老爷说着迎春林靖的事情,皇上现在看中林如海。连林靖都有了前程,这样的林靖,可与贾赦先前说的那种猜测相去太远了,这样的妹夫,可是求都求不着的。怎么还要说算了?
再一说,皇上现在正好在抬举林家的份上。自己这边却要跟林家退亲,这样,让皇上怎么想自己家,是不是就会遭了皇上的厌弃。哪怕这些都不说,荣国府要跟父母双亡的林靖退亲,怎么会不让人觉得,荣国府不人意。
其实,前些时候贾赦才知道林靖得了皇上的恩赐,就对退亲这事情有些各后悔。只是这人刚愎自用,明知道不妥,却还是硬挺着这样办。
不过,在儿子说没有退亲后,贾赦还是偷偷的喘了喘气。
可边上的邢夫人想看的绝不是这样的。她一心谋划的事情,忽然就成了个笑话。不光如此,连在东府贾珍那儿,都有一些意意思思的。邢夫人心中就生出了执念,偏要搅黄了这件亲事。我盘算的既然落空了,那么大家一拍两散,谁都别要了。
原本妥妥的事情,可这会儿听了贾琏的说话,竟然又没成。这几次被忽悠,每每都要事成了,结果都会落空,让邢夫人都气昏了头了,满肚子的怨气就要找个地方出出,也不管眼前这个贾琏是大房唯一的嫡子,她自己又没有子女,日后还得靠着贾琏这一个事实了,就说话了。
邢夫人先是憋出来了个笑脸儿,说着些贾琏考虑周详这类话,而后又说到,林姑爷跟林外甥的荣耀,都是林姑爷过身后皇上给赏的,夸赞贾琏能干,在林如海未曾仙去时,就能才道林家的那些荣耀,才未曾按着老爷说的,趁林姑爷人还在就跟人退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