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可疑不可疑——”橘立,“当时在学校的有海德茂吉、相马、喜多郎看见的白鞋女子、从窗户逃走的家们知道的就这四人。”
四个人都被说光了,龙见不甘心叫:“啊!讨厌!”
“好,那么假设我们相信龙见的丰满在家里待到午夜一点,然后又回到学校。假设她在一点半到达,到两点半之个小时间,谁有办法动手杀她?”
“假设是这样……”龙见随即抢说不出下一句话,又让橘抢得先机。
“如果时间这么晚,或许可以删女子。相马也……如果相信他最后说的话,他在十一点就离开学校了。”
橘否定了“相马凶手论”,让龙见心情转好,频频点头。
“所以说——”喜多说,“不论是哪种情况,最后留下的是海德和从窗户逃走的家伙。”
“嗯。”橘表示同意,接着突然抬起头。两人跟着抬头。
老板的脚步声接近了,手上的托盘放了三个咖啡杯。
“我请客。”老板微笑。
“感谢老板!”龙见对他敬礼,喜多和橘也鞠躬说:“谢谢老板。”
“偶尔请客没关系的。我看你们讨论得很热烈呢。”老板说。
“是啊!”龙见接话,却无法继续闲聊。自从那次钥匙的事情后,三人和老板之间出现些许的距离,就连龙见都显得有些不自然。既然老板已经说:“拿错钥匙了。”他们也不敢再多问。而最近的老板时常心不在焉,也不太和他们闲聊了。今天在放了咖啡杯之后,只说:“请慢用。”就立刻回到吧台里。
“搞不好这是封口费唷。”
龙见看着咖啡战战兢兢地说。然而,他自以为自己说话幽默,突然亢奋起来,“你们说对不对?对不对嘛?”喜孜孜地看了两人。
“或许吧。”橘低声答腔,喜多反问:“什么东西的封口费啊?”
“哎唷,你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别离题好不好?最可疑的到底是谁啊?”
为了挽回颜面,龙见加快语气说:
“最可疑的应该就是海德吧。他也没来做十二点的巡逻,我们离开学校之后,他还可以慢慢搬动尸体啊。总之,最危险的就是海德茂吉啰。”
喜多也是同样的意见。老实说,对从窗户逃走的人没有半点线索,只能将苗头指向茂吉。
“好!那就来查海德吧!”
三人同时起身。
离开亚森·罗苹时,喜多跑去打了公共电话。
她已经睡觉了。小惠母亲的语气比往常冷淡许多。
07
这回没有亚森·罗苹计划来得紧张。三人以熟练的动作攀越后门,沿着墙壁往前走,没多久就抵达西栋的后侧。
晚间九点五十分——
一楼守卫室的灯还亮着。
三人从草丛悄悄探出头。
“在耶,在耶。”龙见说。
房间内一览无遗。发现了茂吉。他坐在犹如军队无线对讲机般的音响前,驼着小小的背,带上耳机。他一头杂乱的白发实在配不上那付耳机。
“他在听八代亚纪的新歌呀?”
龙见窃笑。上次喜多潜入时,茂吉边哼糖果队的歌边巡逻。
茂吉开始为巡逻做准备了。喜多看看手表,正好十点。茂吉拿出钥匙串和手电筒,穿着他招牌的白袍,悠悠然地走出房间。
手电筒的灯光照向走廊,一晃一晃地上了二楼。
“好诡异喔。”
“是啊。”
喜多和龙见追着那道光,这时,背后传来惊讶声:喂!
橘把手放在守卫室的窗户。
“窗户没关耶。”
“真的耶!”龙见说,“海德那家伙白痴啊!自己房间的窗户没关,巡逻个屁啊!”
“先进去吧。”
喜多一说,橘看着三楼的灯点头,龙见说:“遵命。”然后脱起鞋子。
三人纷纷进入房间,他们知道巡逻需要约一个小时,心情也就放松多了。
“哇!这果然很厉害耶!”龙见开始玩起音响。
“喂!别闹了!”
喜多训诫他,接着环顾房间内。
携带型电视和小冰箱,小圆桌和茶罐、茶矗、茶杯、碗公……就只有这些。墙上贴了八代亚纪的年历,看来十分老旧,仔细一瞧,发现是三年前的年历。想必茂吉很喜欢这张斜姿势的照片,把它当成海报吧。
橘翻着钥匙箱。龙见则戴起耳机,转动按钮,但似乎听不到声音,频频摇头。
喜多打开了壁橱。一组扁平的棉被。探头再往里头看,发现堆积如山的录音带。一百卷,不,至少有两百卷吧。
“不行,什么也听不见!”
龙见耍起脾气,摔了耳机。
“乔治,你看这个。”
喜多指着壁橱里头,龙见探头看一下,不耐烦地说:“再多也没用,音响已经坏了啊。”
“没声音吗?”
“嗯,录音带是可以跑啦……”
喜多也戴上耳机。没错,果然没声音,只听见录音带吱吱转动的声音。
“他应该没录音吧。”
“那刚才海德在听什么?按键明明就转在播放的地方啊。可是怎么倒转、快转,却一点都不吭声呢?”
“那你要不要换这个录音带试试看?”
喜多钻进壁橱里,伸手要拿成堆的录音带。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味道刺激了鼻腔。
香水?
夹杂在霉味和老人特有的体臭里,虽然清淡,但确实闻到一股香气——
随后,橘说:“嘘!”喜多和龙见僵住了。
听见脚步声。在走廊。
“糟、糟了!”龙见说。
橘又嘘了一声,抖动下颚叫喜多快逃。喜多急忙从壁橱抽出头,却也顺手抓了最上层的录音带,塞进口袋里。
茂吉回到守卫室时,三人在只隔一墙的窗下缩起身子。茂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搜了搜柜子,在手电筒里装了新的电池后,再度悠然地离开房间。
“超危险的!”龙见不停抚摸胸口。
“撤退吧。”橘说,“反正房间里也没找到别的尸体呀。”
喜多也点头了。香水和没有声音的录音带。除此之外,看来茂吉的房间并没有其他秘密。
三人在喜多家播放带回来的录音带。
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没声音。
“应该是空白带吧。”
龙见耐不住性子躺了下去。忽然,喇叭传出微微的声音。
砰!
“啊?”龙见说。
“关门的声音吗?”喜多说。
橘则静静地聆听下一个声音。
喀、喀、喀——
脚步声吗……?
“喂,喜多郎,这是什么啊?”
“嘘!专心听!”
然而,声音仅止于此。有几次开关门的声音,但接下来又是一片无声。录音带无谓地转动,最后停止了。
从此不论如何推想,始终解不开没有声音的录音带和香水之谜。不,不仅如此,三人缉拿凶手的计划似乎已经走到尽头,想不出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们想过直接询问茂吉为何少巡逻了一次,但这么一问,就会让人发现他们闯入学校的事实。他们也想厘清校长与舞子的关系,但这也会是同样的后果,若想从校长身上得到确切的答案,也等于自曝亚森·罗苹计划,自投罗网。
一个犯罪者一方面隐匿自己的罪过,同时试图揭发巧遇的另一个犯罪,这恐怕比登天还难。结果,在许多谜团尚未解开的情况下,学校已进入了寒假,他们对事件的关心也日趋平淡。三人各自忙于自己的打工,也鲜少齐聚在亚森·罗苹。
喜多顺利毕业,从此再也没看见那道闪光。

第06章 融冰点
01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
夜幕渐渐逼近周围,但四楼的调查对策室的喧哗依旧。
岭舞子原来是女同志——
房间内一阵哗然,惊讶的表情和表情、声音和声音交错重叠,因为查办女性的需要突然遽增了。
虽没预期女同志这个答案,但沟吕木已在脑海的某处描绘了“舞子起因论”,因此好比早已备妥了似地,接二连三下达指令。
“传唤当时的所有女老师!”“彻底查清太田惠的底细!”“赶快确认日高鲇美的下落!”
同时,沟吕木也回想起舞子的大学友人,大室良子的供词。
“总觉得有点恐怖……”
这表示良子当时已经嗅到舞子的危险气息。恐怕舞子也把良子当成她女同志的对象吧。不,这已经不是女同志之间原本对等的关系,而是蕴涵着女人强奸女人的凶恶企图。舞子不把对方当成朋友或是恋爱对象,而是女人企图征服女人的邪念,良子正是畏惧这份气息。沟吕木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揣测。死心塌地爱慕的导师抛弃了她,更让她堕胎,舞子从绝望的深渊重新站起,完成了偏离人性的羽化。无情的男人重创她的心灵,这一个反弹不仅止于排斥男人,更成了攻击同性的锐利尖刀。她厌恶栖息在自己体内的女人,企图否定这个存在,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行为。
舞子称这个逃避行为是“比男人更快乐的事”。她摆明不怀好意地接近良子,至于太田惠更是直接下了毒手。这么看来,受害者不止一人。
这是沟吕木推断的结论。舞子周遭的所有女性恐怕都是受害者,而反之,所有女性也可能是杀害舞子的加害者。
“队长——”
大友叫他。
“什么事?”
“有新的发现。”大友指了龙见的喇叭。
龙见的声音传到沟吕木耳里。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不过喜多郎真的踩到东西。当时他痛得跳起来大喊呢。”
“在说什么?”沟吕木看了大友。
“德丸先生一再问他发现尸体时的状况,结果龙见忽然想起,喜多在校长室踩到东西。”
“喔?”沟吕木思考了一会儿,立刻叫了传令兵。
“告诉寺尾,他们在保险箱发现尸体时,喜多在校长室踩到了东西。逼问他到底踩到什么。”
沟吕木万万没想到,这一项指令竟然引导出另一个强奸女同志的新发现。
寺尾接到指定后,内心忿忿不平。
——辖区的臭家伙,又来了。
侦讯室之间已经交换了无数次讯息,但龙见房间传来的讯息却是占了大部分。落后德丸的屈辱犹如瓦斯般堆积在内心,而且每当新讯息传来时还得中断侦讯。
寺尾狠狠地瞪了喜多。
“你踩到什么?”
“啊?”
“发现尸体的时候,你在校长室踩到东西。”
喜多小小“啊!”的一声,躲开寺尾的视线。
——反应还满夸张的嘛。
寺尾紧盯着他。就如同早上第一次听到亚森·罗苹计划那般,喜多颤抖全身。
“怎么了?答不出来吗?”
“……”
寺尾苍白的脸微微潮红,太阳穴浮出青筋。充满胸中的瓦斯扩散到全身每一处,
砰!拳头打破沉默敲打在桌面。
“喂!我在问你话呀!”
这是寺尾今天发出的第一次怒声。
喜多一惊,僵了全身,但依旧无言,静静忍耐。
——不能说。
喜多紧紧闭上双眼。
——这件事,绝不能说。
今天一整天,喜多之所以乖乖配合侦讯,是因为他认为只要能保住这个秘密,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了。
“说!”寺尾大吼。
“……”
“不说就不让你回去!”
“……”
——说了,才真的回不去了。
喜多双手捂住耳朵。咬紧的牙根发出咭咭的声音。
那天晚上,确实在校长室踩到硬物。是一枚学校的徽章。“3F”。三年F班。徽章背面有别针,表示这是女学生的东西。喜多捡了徽章后,保险箱立刻滚出舞子尸体,因此早把徽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几天后搜了口袋,指尖碰到硬物才发现了它,但一时想不出为何自己身上会有这个东西。
然而,这一枚小小的徽章却大大影响了喜多往后的人生。
发现徽章的那一天,喜多到了“3F”的教室。但教室内已经开始上课了。
——找找失主啰。
玩心作祟,喜多弯下腰悄悄打开脚边小窗,偷窥教室里。进入眼帘的是桌脚和一双腿,一双女生修长双腿。脚尖包在一双有光泽的白色鞋子里。
刹那间,喜多联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和舞子在一起的白鞋。当然,他根本无法分辨那天在远处目睹的白鞋,与眼前的鞋子是否出自同一人,这可说是毫无根据的胡乱联想。然而巧合的是,喜多竟被那双白鞋深深吸引住了。从小窗窥见的那双脚踝十分细长,却也感觉有些不成熟的稚嫩气息。那晚的那双脚踝不也是给人同样的印象吗?
突然间,一束乌黑的长发垂到地上,一个女生的脸遮挡了喜多的视线。白鞋的主人把喜多当成色鬼,瞪着他按住裙摆。
——啊……她是……
他只记得这女生姓“片品”,隶属体操部。
“我在扫地板啊。”
喜多担心她告状,试图缓和气氛。想想这是个奇妙的状态。一男一女,隔着小窗,在地板上互瞪对方。不知女生是否也觉得好笑,还是喜多的话奏效了,总之她忽然露出爽朗的笑容。
在校长室踩了徽章,还有和那女生互动的事,喜多始终没机会告诉龙见与橘。
假设办公室的白鞋和掉在校长室的徽章可以连成一条线,那个女生就将成为杀害舞子的嫌疑犯之一。然而喜多刻意隐瞒。因为她那笑容,实在无法连上那血腥的事件。喜多擅自下了判断,从此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自从小惠透露了那个秘密后,喜多再度怀疑起她。她长相稚嫩,笑了会有酒窝,还有一身机械体操练出来的苗条身材,极可能让舞子看上她,以对付小惠的方式,同样对她伸出魔爪。她们大吵一架,在校长室扭打,于是徽章就掉在地上
喜多和小惠终究无法复合。自从那天以后,小惠再也不去亚森·罗苹,更坚决拒绝喜多的邀约。喜多拼命追小惠,死缠烂打的模样,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打电话不用说,好几次驱车到大塚还是见不到面,于是他生平第一次写信给小惠。或许他不甘心为这种事而分手,让他变得意气用事。喜多心想,小惠应该也看穿了这一点。过没多久,小惠回了一封信:“我们分手吧。”
“——希望十年后,我们能够再相遇。”
最后一行道出了小惠的难以愈合的伤痛。对高中生的两人而言,“十年后”可说是无法想像的遥远未来。
和小惠完全分手后,喜多低潮了好一阵子。
过完年,高中最后一次寒假也结束了,但喜多依旧找不到工作,让他显得有些自暴自弃。喜多约了体操部的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骑着摩托车飙到板桥喝了咖啡。他打算问她是否掉了徽章。他们学校允许穿便服,因此只要有点爱打扮的女生,多半不愿戴徽章上学。但是,她却每天别着“3F”的徽章上学。喜多疑惑这一点,然而,这不过是个藉口罢了。在咖啡店聊了一阵子,喜多发现自己拿徽章当藉口,天天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温和的气质、羞怯的眼神、还有天真无邪的笑容……
第一次在教室的小窗见到她,喜多就有预感了。所以更是不愿让龙见或橘发现这女孩的存在。然而,在咖啡店约会之后,喜多却迟迟无法酝酿对她的情感。这来自于对小惠的罪恶感,更有一种恐惧。不论她是否牵扯命案,一想到她也如同小惠被舞子当成玩物,喜多便没有勇气约她出门。
和她再次相遇,是在喜多高中毕业后半年之后的事。他们在街上巧遇。她已经升上短大了,而喜多却游手好闲,或多或少开始对未来产生不安。他们一起去喝了咖啡,而后又去喝了酒。喜多仗着醉意,坦承自己对她的好感,也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交往。她害羞地低着头,小声地说: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她就是和代。
虽然交往期间曲折不断,但高中毕业七年后,两人终于结为夫妻。可以说是和代改变了喜多。喜多一心想与和代结婚,于是告别游手好闲的生活,考上大学,求得一份安定的工作和安定的未来。
三年后,喜多在产房的走廊,僵着身子迎接绘美的初啼。
他了解何谓平凡的幸福,体会了家庭的温暖。自从父母离异以来,他第一次得到最宝贝的、实实在在的归宿。
——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在寺尾的逼问声下,喜多坚定地告诉自己。
徽章一事早已封存在内心底处。在一起七年,他不可能不了解。和代不可能杀人。虽然对舞子的关系还留有些许怀疑,但正因为如此,他在这十五年来,从不向和代问起徽章的事。重点不在于她和舞子之间是否有过关系,喜多担心万一猜中了,恐怕和代会崩溃。这是小惠的教训。男女之间,有些事不需要知道太多。
向寺尾透露徽章一事,也等于让那“万一”浮上台面,所以打死不能说。不论是谁,绝不能破坏那难能可贵的归宿。
砰!
寺尾再次拍桌。喜多露出尖锐的反应。
“吵屁啊!猪头!”
十五年前那不良少年的口气回来了。
寺尾一时无法动弹,负责记录的女警也吓得看了喜多一眼。而喜多则面目狰狞,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这、这家伙……
寺尾慌了。原以为听话的喜多露出了真面目,原以为他完全落入寺尾了圈套,比寺尾过去的任何嫌疑犯都容易攻破的喜多——
敌人不是这个警署也不是德丸。
寺尾重新面对喜多芳夫。
“回家的路还很遥远呢。”
“……”
寺尾和喜多就此陷入长期抗战。
02
下午五点二十分——
一个有力讯息传入调查对策室。
“队长——今井来电话。”
大友递出话筒,表情有几分僵硬。今井是沟吕木班的中坚人物,一早就开始追查日高鲇美的下落。
沟吕木抢走话筒。
“找到了吗?”
“还没。”今井的语气并没有失落反倒高亢,“我找到鲇美上班的酒吧公关小姐。她昨天听到鲇美下班时说明天要请假。重点就在鲇美请假的理由。”
“说吧。”
“她向公关小姐说:‘明天是特别的日子。’”
——什么!
沟吕木在心中发出惊叹声。
特别的日子。通常大家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今井在电话另一头,拼命补充说:这不是她的生日,没结婚所以也不是结婚纪念日。
十五年前案发那一天,这是否代表舞子的忌日。不,十五年后的今天,或许是意味着追诉时效的完成日。不论如何,和舞子最亲密的鲇美说是“特别的日子”,容易被人猜想为是她案发的日子,是她杀害舞子的日子。
“有空的人,统统给我去突击鲇美的去处!”
沟吕木发号施令,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然后回头立刻叫了大友。
“现在马上从喜多、龙见的调查报告摘录有关鲇美的部分!”
“已经做好了。”
大友恭敬地回他,然而在某个瞬间,他那宛如女性的脸上,眼角微微露出得意的皱纹。
“拿来!”
沟吕木不夸奖他,反倒用力推了他的背。大友开始扒开堆积如山的资料。他率领内勤人员,在那犹如垃圾堆般的桌上,抢先整理有力的资料。
四张纸传到沟吕木手上。纸上细腻的字迹,好像是女性写下的报告。
第一页写道:
·音乐老师
·美女、身材苗条
·学生叫她歇斯底里人缘不佳
·和舞子一同进出舞厅
·三次造访亚森·罗苹咖啡店
(夏季以客人身份)
(案发前巡逻老师)
(案发后目的不详极度憔悴)
·隔年辞去教职
·目前于酒吧弹钢琴
·未婚
第二页以后则针对各个项目写下详细的说明。
沟吕木看完,招集大友等五位内勤人员开了一场小会议。
“是你们整理了这么完整的资料,应该对日高鲇美或她的行径有些感想吧。请你们自由发言。”
每个内勤人员都胀红着脸。因为无论本厅有多大,除了沟吕木之外,没有一个指挥官会向辖区的内勤人员询问事件的感想。他们渴望报答沟吕木,即使是小小的帮助也好,希望能在这个事件上留下曾经参与的痕迹。每张脸上都诉说着这样的情绪。身为沟吕木班成员的大友似乎感觉到这股气息,决定退一步把发言的机会让给辖区的年轻人。
平头的内勤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最可疑的点,还是鲇美第三次到亚森·罗苹时的状态。”
“案发之后啰。”沟吕木说。
“是的。她极度憔悴,却又似乎在责怪三人,显得有些自暴自弃。接着喜多问她白鞋的事,她又支支吾吾,狼狈起来。她的言行颠三倒四,实在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