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剑光照亮暗夜苍穹,刺客的连续攻击如狂风暴雨一般。

宫宴变得一片混乱,宫女太监们纷纷四散,抱头奔逃,哭爹喊娘。

殿中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尖声而逃的妃嫔宫女,侍卫们不由头疼万分!

此时此刻,但见第一个出手的黑衣刺客猛地腾空跃起,发出一声轻啸,刹那间剑光大盛,一道寒光骤然出现,径直向皇帝的胸膛刺去,只见皇帝的面上一片惨白,神色十分愤怒。

此刻,萧丞相首当其冲地挡在了皇帝前面,威武将军也冲出来攻向这名刺客,这刺客身法极快,然而威武将军也有备而来,带着三个高手围攻这名刺客,出手一剑刺中刺客的臂膀。

刺客不再恋战,一席黑色紧身衣勾勒得身材宛如黑豹一般,几个转身就冲出侍卫的圈子,纵身起落,如行云流水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侍卫都追向逃跑的刺客,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潜藏的危险。

眼见一名青衣太监悄无声息地举起了匕首来,慢慢向皇帝身后靠拢着,花闭月凝起眸子,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拿起手中的酒壶,瞬息念起了咒语,甩出的水柱瞬间凝固成了一把冰剑。

她举起冰剑,对着萧丞相与皇帝前面刺去。

“小心!”众人顿时惊呼一声,只见白光一闪,那冰剑正擦着萧丞相的面颊而过。

萧丞相惊恐地瞪大眼睛,还以为花家少年居然也是刺客!但见冰剑洒下苍白凌冽的光芒,映照在花家少年冷艳绝美的脸庞上,美目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仿佛心止如水。

忽然,一个黑衣刺客倒在少年身旁,少年目光一侧,弯腰拾起地上刺客的剑,抬起腕子,冷冷的对上其他刺客,妩媚中可见浩然之气。

而皇帝身后,那太监倒在地上,胸口被雪白的冰刺穿,很是骇人,而他的手里仍然紧紧握着一把匕首,这匕首的锋刃上闪着诡异蓝光,显然浸透了毒药,而且此人距离皇帝不到半步的距离,下巴处隐隐透出淡青色的胡渣,这情况就是呆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有些不可置信,居然是这个少年救了他。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花闭月的身上。

但见花家少年剑法如云,气象万千,矫如游龙,寒光冰雪,身姿飞舞,绛唇广袖挥舞间,清冷冷地宛若天边烟花绚烂。瞬间击倒了无数刺客,红白交映,触目惊心。周围本来取笑他的贵族,如今被她的凌厉招数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又沉醉于她完美的武技。

她优美的剑招胜过任何舞姿,却又能杀人于无形。

相比之下,太子妃那引以为傲的狮子舞,完全相形见绌。

而宫中所谓七段高手侍卫,居然武技比不上一个小小少年。

与此同时,不论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京城才女,江南才子,

当遭遇到刺客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而凌波飞舞的少年正用华丽精湛的武技…告知他们这一切。

此刻,北宫啸的目光再次落在花闭月的身上,他的眸子微微凝起,内心渐渐对花家少年有种强烈的执着,回过眸子,却发现端坐在对面的楚太子,二皇子安阳王,三皇子宁王,四皇子齐王,还有五皇子云王,似乎对这花家少年有了浓厚的兴趣。

而人群中始终悠然而坐的白衣男子,翩然起身,慢慢走过花闭月身侧,微微一笑,低低道:“虽然只是一瞬,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我却发现你的玄术施展的很好,很不错!”

“阁下似乎很喜欢看戏?”花闭月淡淡一笑。

“人生本来就如戏,何况,看戏的并不止我一人。”此时,东方闵眼角微微上挑,眸子如飞凤般璀璨光华,带着无尽的风流邪惑,依然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只是言语意有所指。

“阁下言之有理。”花闭月的眉间掠过一抹阴霾,深知贵族内也有许多拥有强大实力的人物,北宫啸是,楚暮云也是,只是不肯出手罢了。

毕竟,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生死与他们何干?

最终,其余的刺客难以突围,最后服毒而死,看来都是训练过的死士,而在众刺客的身上寻不到任何主谋的线索,于是,皇上下令众人善后,同时命人把太子妃等人关押进应天府,等待审讯。

得知要被囚禁,太子妃那醉人的浅笑在瞬间被撕裂,仿佛遇到晴天霹雳一般,她面上笑容仿佛遇到寒冬冷流,正渐渐地僵滞。

可怜平日处处显露锋芒的她,方才刚刚展露出一曲惊才绝艳的狮子舞,却被刺客连累,关进了应天府的大牢内。

不论她是不是刺客主谋,从今以往也难以得宠。

日后,当世人谈到这位失宠的太子妃。

贵族女子们无不含着讥讽的轻蔑眼神,对她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刺客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随即,皇帝把花闭月与萧丞相召到了他的御书房内。

皇帝眸子犀利得一如昔日的光景,用那种堪破人心的目光凝视了花闭月许久,他的声音宁静而淡定,仿佛有震慑人心的威力:“花闭月,你是如何知道有刺客?”

花闭月谦逊地道:“学生来时正看到装有太子妃行头的箱子进进出出,而搬运的太监脚印似乎很深,学生就有些怀疑里面藏着人,而方才太子妃说要击鼓传花时,那些刺客应该就乘机准备好了,不过,都是圣上福德深厚,才能够避过奸人陷害。”

皇帝点了点头,忽然道:“以后不用自称学生,还是称臣的好。”

他这么说,也就是要承诺官职给花闭月。

花闭月只淡淡道:“臣知道了!”

萧丞相蹙了蹙眉,深知皇帝已改变了注意,于是,也只好疑惑地问道:“花闭月,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太监要行刺皇上呢?”

花闭月徐徐说道:“臣觉着既然刺客能鱼目混珠,里应外合,混入皇宫的话,自然有人在陛下的周围埋伏着,所以一直注意着陛下周围,正好看到这太监的袖子里似乎有银光闪过,虽是一瞬,却已来不及分瓣,于是,在下心想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皇帝面上便露出了欣悦的笑容。赞道:“好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你倒是个忠心的。”

“那么…你认为是何人要刺杀朕?”

“臣不敢妄自猜测。”

“恕你无罪!”

“臣认为此事错综复杂,并非简单的刺杀。”

“为何?”皇帝满脸严肃地问道。

“最近民间有一个叫蓝枫的组织,渗透不少江湖势力,据说神通广大,常年与朝廷各处要员针锋相对,来者不善,臣觉着行刺或许与蓝枫有关。”

“嗯。”皇帝捋了捋胡须,不由对她暗暗满意点头,面上却丝毫不露,缓缓道:“你先回去,过些日子…我自会赏封你的。”

——

原本空落的花家偏院,如今已是鸟语花香。

一盏盏灯笼在长长廊下错落有致,所有的窗纸都已换为高档的茜香纱。此刻,卧房内正上演一幕侍寝争宠的戏码。

红衣少年与黑衣男子大眼瞪着小眼,激烈地讨论着先来后到的问题。

二人查了不少史料,从武则天的面首直说到当今凰盟盟主的男宠制度,直论得面红耳赤。

说来说去,萧琛只觉着这璧宿极是难缠,三番五次都弄不走他,甚至于花闭月拒绝了自己三次,却次次都无法拒绝他。

幸好花闭月并不知道这二人如今的所作所为,否则绝不会轻饶。

萧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越发燥怒,高傲的面容带着清冷的玉光,鄙夷道:“我听玉流觞说阁下是个欲求不满的,每晚你都陪着月牙儿,怕是不太公平。”

璧宿妖异的眸子一闪,缓缓开口,声音沉稳笃定,不屑道:“阁下不也常常白日里陪着她,但在无人时,或在马车内,你不也是无孔不入。”

萧琛自认为做得隐蔽,面色一变:“你怎知道?”

璧宿双手抱怀,但笑不语。

这般隐晦的举动却让萧琛摸不到头脑,暗忖:难道是月牙儿告诉他的?

不会,不会!萧琛很快放弃这个念头,他的月牙儿不是这种人,这可恶的妖孽不过是想让他嫉妒罢了,他绝不会上当。

与此同时,外面来了一个仆从,站在门前恭恭敬敬道:“请问萧琛公子可在?”

萧琛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有何事?”

仆从进了屋,缓缓道:“萧丞相身子不适!让公子回去一趟。”

萧琛蹙眉:“老爹不舒服?他在宫里不是安然无恙么?”

“虽然安然无恙,总也受到些惊吓,如今正躺在卧房内休息。”

“好吧,我这就回去。”语落,萧琛悻悻的摸着鼻子,忽然狠狠瞪了瞪璧宿,眸子里依稀是脾睨嗤嘲:“今日便宜了你,回来再与你算账!”

“恭候大驾!”璧宿微微欠身,深幽的眸光飘过卧室后面的床榻,笑得嘴都合不拢,毕竟,情敌走了,如今便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那笑容虽妖异美丽,却瞧着萧琛的眼里异常可恶,拳头紧握,很显然他已被气的不轻。

情敌已走,璧宿立刻眉飞色舞地脱光衣服,躺在又大又舒服的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阖上双眸,静候着佳人的到来。

暗风气流从紧闭的窗棂处慢慢吹拂,璧宿感受这气流,这才蓦然睁眼,谁知佳人未到,等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衣俊美的男子。

璧宿一惊,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师兄怎来了?”

东方闵瞧着一丝不挂的璧宿,勾唇一笑:“瞧瞧你像个什么?这么多日居然搞不定一个男人。”

璧宿抽了口冷气,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一丝冷意,忙披上外衫道:“那少年委实难缠,根本不懂得知难而退。”

东方闵目光扫过他光裸的肌肤,挑起迷人的眸子,抱着双肩道:“虽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总缠着对方未必是好事!有时候可以以退为进。”

“师兄是什么意思?”璧宿深知东方闵满腹都是黑水,对他佩服得紧。

东方闵手里扬起一只镯子,正是那只乾坤镯,在皇宫刺杀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花闭月手中拿了过来,他淡淡笑道:“萧琛走了,那么你也随我回去几日,看看她究竟心里念着谁。”

璧宿一阵踌躇,但随即心中浮上了一道清丽的倩影。

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俗语说,小别胜新婚!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好。

思及此,璧宿忽然眨了眨眼睛:“师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恐怕找我有别的事情?”

“师傅当年嘱咐我照顾你,如今我似乎查到你的族人还有活着的。”

“若是如此,我的封印有解了!”璧宿心中不甚欢喜。

“你与我回去商议一番。”

“好的,大师兄!”

——

花家偏院,药园的屋内建了一间浴池。

只因玉流觞一天要洗一次澡,身上洁净的很,月色静谧的升上来,将这一汪池水照得碎银斑驳,水下的世界依旧是冰凉的。

萧琛与璧宿同时离开,就在花闭月思索着的时候,慢慢先向药园走来,敲了敲门,半晌,屋门方才渐渐打开。

男人衣带飘飘,眉眼如玉,看到花闭月后,他牵起嘴角淡淡一笑。

他转身邀请花闭月进入,如绸似缎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微微曲卷,浓密的睫毛投着暗色阴影在俊美的面容前,带着一种极致的魅惑,玉白般的脸庞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淡淡微光,眸亮如星,淡淡道:“花小姐来到寒舍究竟有何事?”

花闭月柔声道:“我是来探望你的。”

玉流觞依然语气清冷:“如今你已探望过了,还有何事?”

花闭月缓缓坐在桌前,唇边带着清雅醉人的笑意:“皇宫内,今日遭遇到了刺客。”

玉流觞神色未动,用左手慢慢摆好面前的茶具:“又如何!”

花闭月微微凝起眸子,暗淡的烛火中,她容颜明丽美好,恍若误入凡尘的仙子,低低道:“刺客的身材很好!而且身上还有一丝淡淡药香!我想请问阁下这是什么药物的味道?”

她慢慢直起身子,似要把什么交给玉流觞,就在玉流觞转过眸子,渐渐把目光凝视在她手上的时候,花闭月忽然一把握住他的右臂,她出手极快,玉流觞不由得“嘶”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的衣袖处居然渐渐渗出刺眼的红色。

趁机借势,花闭月一把撕开他的外衫,虽然看到了右臂的伤势,却同时发现他里面什么都没穿,顿时展露光滑美好的身体,冰肌雪肤,曲线精致,晶莹的水珠从更为美好的胸膛悄悄滑落,一路向下,滑过朱红的萸果,结实的小腹,慢慢正向双腿间那挺翘的部位慢慢滑去,那薄薄的亵裤根本无法遮掩住春光,看到他衣衫半解,胸膛半露的性感模样,花闭月的面色不由微微泛红。

而她平日看玉流觞玉树临风,身材单薄,没想到居然是种错觉。

这男人的身材委实很有看头。

瞧了一眼花闭月,玉流觞缓缓拢起披着的袍子,不冷不热道:“如今你已有了两个男人,床第之事也并非一次两次,看到男人的身子也会脸红?”

花闭月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冷冷道:“你为何会受伤?”

“受伤又如何?”玉流觞却无半分不自然,唇角依然挂着他疏离而优雅的月光般的浅浅微笑,淡若轻风地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去乡村替人治病时,不慎遇到劫匪,挂了彩!”

花闭月挑了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波光潋滟,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的轻功很好!难道还避不开几个小小盗贼不成?”

玉流觞拈指拾起一瓣在桌前的丁香花瓣,在指尖轻轻拨弄着,抿嘴道:“是我自己撞到刀尖上去的,有时候人倒霉了,也没有办法不是?”

“阁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为何要这么说?”

“我听萧琛说过…你的仇人就是凰盟,而太子妃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但凰盟与你的未婚妻却用卑鄙的法子对付了玉家,所以你此番去行刺,只为让皇帝怀疑皇后或是太子妃对不对?”花闭月抬眸望向玉流觞。

玉流觞清亮的眸子微侧:“是又如何?”

花闭月扬起淡淡的笑:“我拿你当朋友,你也可以选择信任我。”

慢慢勾起嘴唇,玉流觞唇边带着毫无温度的笑意:“我想非礼勿视阁下应当是懂的吧?非礼勿动阁下也应当是懂的吧?如今,你对我是看都看了,摸也摸了,我们似乎超乎了友谊,所以…阁下是不是该走了!”

听闻玉流觞下了逐客令,花闭月睁着媚人的眸子,叹息一声,伸出手把乱发往鬓边掠过,目光失望地看了一眼玉流觞,慢慢转身离去。

玉流觞披上外衫,一拂浅绿色暗银纹衣袖拂过花梨案几桌面,轻轻用手执了壶茶,白玉般的手指纤长,就着清冷的月光,侧目而望,茶水飘着粼粼光泽,映得人眉目荡漾,剑眉微微一轩,神色之间,清贵沉凝,好似山巅的白雪,冰冷孤傲。

片刻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肃杀起来。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63章谁敢脱她衣

月色似水,静静地倾泻在萧府的后院内。

“父亲大人,你究竟要把我禁足到什么时候?”萧琛站到窗棂前,踮起脚尖,狠狠瞪着自己的父亲萧丞相,万万没想到父亲与他玩了阴的,居然从玄剑门要来令人短期内丧失功力的软筋散。

但见,萧丞相神色如常,精神矍铄得很,硬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萧琛好几个时辰,半夜已过,府中仆役都睡了,他居然还不思睡眠,意味深长道:“琛儿,我只软禁你十天半个月的,直到花家少年离开京城为止,你要明白为父的苦心才是啊!”

闻言,萧琛大惊道:“什么?你让她离开京城?”

此刻,他清俊的面上,因惊讶而染上薄薄怒色!

萧丞相鼻中冷冷“哼”了一声道:“真是个不孝子,我辛辛苦苦地养了你十八年,居然心中只想着那个少年,倒真是像话得很!”

萧琛挑眉不言,一双黑眸却熠熠生辉。

他虽然性情乖张,我行我素,却不是个不孝的。

萧丞相蹙了蹙眉,半晌,方才语气缓和了一些:“虽然,花家少年这次救了当今圣上的性命,但她毕竟是个男儿身,你与她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而且…这段时日圣上正欲安排花家少年去外地任职,你就在京城乖乖呆着好了!我会安排一些京城贵胄的女儿来与你相亲。”

萧琛明白父亲素来说一不二,而他若是不肯妥协,恐怕会一直被囚禁在后院内,这次父亲对他委实失望,居然连家法都已用上了,若是他与月牙儿一直不能相见的话,思及此,萧琛的眼中仿佛有两点火焰,只觉得心中又痛又涩,胸中热血沸腾,几乎要爆裂开来,终于忍不住大声道:“父亲,其实花家少年不是男儿,她…她其实是个女子。”

萧丞相脸上的神情很精彩:“等等,琛儿,你说她是女子?”

“没错,她是个女子,而且是大师姐安排给我的未婚妻!”

“什么?”萧丞相的神情已经完全凝固了。

萧琛如今已无法隐瞒,语声铿锵有力,言辞振振道:“父亲,我与她已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她腹内已有了我的骨肉,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让我萧家的血脉流于外野!”

“你…她…”萧丞相瞪目结舌地看着萧琛,用手指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花家少年居然是女子,这…这…伪装的真是天衣无缝。既然,这花家少年,不对,是花家小姐与琛儿私定终生,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定下婚约,这未免太不合礼数,何况,二人婚前已有了夫妻之实,岂不是让人不耻,唉!他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养不教父之过啊!

然而,当他思绪如江水流转时,忽然挠了挠头,想到了一件正事,立刻义正言辞道:“胡闹,委实胡闹,花家小姐居然想出仕,这女子怎能做官?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萧琛立刻亢然应声道:“父亲,她不是一般女子,她可是天命女子。”

“天命女子?难道是世人所传的花家天命女子?”说到这里,萧丞相的脸上满满都是惊愕之色。

“是!父亲。”

“既然她是天命女子,为何要女扮男装?”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是天命难违,她不得不女扮男装,进入仕途。”萧琛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诉说一遍,只隐瞒了璧宿这个妖孽的存在,免得他父亲受惊过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丞相恍然大悟,难怪觉着那少年似乎非常有本事,没想到居然是天命女子,而且很快要成为萧家的儿媳,于是,立刻拿出腰间的钥匙,飞快打开萧琛的屋门,忍不住埋怨道:“你为何不早说?害的这次刺杀事件后,我已经在圣上那里举荐你去当禁卫军的统领。”

什么?居然让他当禁卫军统领?萧琛霍地站起,不由大声道:“父亲,你凡事能不能不与我商量一下?”

“咳…这个…这个…我会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让他一个月内就换人。”萧丞相口里虽这么说,心中却没有底气,毕竟给天家人办差,不是自己想怎样便能怎样的,没想到自己不喜的花家少年居然是个女子,还真是可叹可笑。

或许,他要拉下老脸好好求求圣上才是,只为了延续萧家的香火,一切也只好如此了,于是,他瞪了瞪萧琛,呵斥道:“你小子要争气一些,都说婚前不可有男女之欢,否则女方要被贬为妾侍,但是看在你喜欢她的份上,快些把她娶来,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再给我萧家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也不枉你父亲拉下这张老脸去求今上。”

“是!父亲”萧琛应得极欢快,忽然问道:“可是女子不能出仕,如今月牙儿要离开京城去地方做官,当今圣上那里怎么说?”

“是啊!真是有些麻烦呢!”萧丞相蹙眉道。

——

清晨起来,花闭月更衣起身,刚推开门,就看到玉流觞站在门前。

她不由一怔,向后退了两步。

但见,玉流觞的衣衫整齐,一丝不芶,额前发丝被风吹的微有些凌乱,显然已站了些时候,他微微抿唇,眼神如云,淡淡道:“我方才担心你还没起榻,所以不敢敲门打扰。”

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玉流觞,花闭月不由想起当然刺杀时,他简单易容而去,挥舞出那绝世罕见的必杀一剑,是那般的狠戾,那般的冷酷,那般的嗜血,那般的陌生,那般的无情,与此时温雅如玉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思及此,花闭月不由有些仲怔。

过了半晌,花闭月才道:“你有何事?”

玉流觞已转身向药园走去,边走边道:“你来帮我上药!”

想起那晚,玉流觞冰冷的拒绝,花闭月心中多少有些堵,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玉流觞的身影,不由对他冷面相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为何要我来上药?阁下自己不是大夫么?”

玉流觞也未看她的脸色,肌肤温润细腻宛如玉石,料峭的身影在晨曦中染出迷离梦幻的淡金色,风姿如画,只回眸淡淡地道:“我自己换药不便,而萧琛不在,我只有先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