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事让他有了这种语气?难道是说出来会让他们就此分手的事吗?
在有了这种想法的一瞬里,她几乎想选择“算了不听那些秘密了吧”去逃避。
可理智终究拉住了她。她的理智,都是他教的。
她说:“好的学长,我等你。”
******
挂了电话,她走出办公室。她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好像听到很多声音,又好像全世界只有她自己。
走过办公区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聊项目一部之前离开的那个准保,那个叫崔西杰的,离开力通以后一直也没有注册上保代,最后干脆转行不在投行干去干投资了,现在人在一家投资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楚千淼在一通又一通的交谈中走到会议室门前。
进去之前,她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专业一点,午休时间过去了,好好上班。等到了晚上休息时再把这些私人烦绪拿出来叨扰自己。现在,她该做的是专心工作。
她深呼吸,调整好状态,昂首走进会议室。
******
楚千淼一下午的工作状态非常专业。临着下班时间,她让大家都回家休息吧,今晚就不加班了,明天大家早起再来工作。
大家散了。她回到办公室等任炎。
任炎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路上有点堵车,可能要晚到一会,叫她别着急。
她回复好的。
信息刚发过去,还没下班的公司前台过来敲她的门:“楚总,有位谭总找您!”
楚千淼听到谭这个姓,立刻想说“就说我不在”。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谭深自觉地跟在前台后面,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了 。
楚千淼只好对前台说一声:“辛苦,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办公区已经没有人,前台把灯都关掉后离开了。
谭深手背在身后,走进楚千淼的办公室。
而后他从身后拿出一捧玫瑰花来,递给楚千淼。玫瑰花上还带着水珠,每一朵都鲜红欲滴。
楚千淼不接花,只问:“这是什么意思?”
谭深忽然单膝跪地。
楚千淼差点跳脚。
“千淼,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不会那么着急让我自查,让我别被乔志新连累!”他边说边把玫瑰举向楚千淼。
楚千淼觉得他疯了。她觉自己也要疯了。
“谭深你给我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我的公司!我工作的地方!你起来,出去!”
谭深吃不进她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千淼,只要你答应我,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我愿意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毛病,好吗?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和其他女孩来往过密,只要是你不高兴的,哪怕一个眼神,我都不飘,好吗?”
楚千淼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她上前拉谭深:“你起来行吗?虽然下班了,但万一有人回来取东西,看到你这样,我怎么解释?!”
谭深依然吃不进她的推拒:“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楚千淼实在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她看着他,心想,好吧,必须得告诉他了。
“谭深,我有男朋友了,你起来吧。”
她说完这话,看到谭深脸上的深情,终于被不可置信所取代。
******
谭深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问楚千淼:“你有男朋友了?是谁?”他声音阴冷。
楚千淼说:“你或许猜得到的,是任炎。”
听到这个名字,谭深脸上的表情陷入疯狂。
他把玫瑰花一下摔在地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重复这几个字,情绪几乎癫狂,“他答应我不跟你在一起的!他凭什么?不行,你们分开!我不允许他得到你!你们必须分开!”
楚千淼被他的话和他的样子惊到也吓到了。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办公室的墙壁上。
她吸口气,问谭深:“为什么任炎要答应你不跟我在一起?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谭深看着她,忽然笑起来,笑得诡谲又阴森。
“你等等啊,我把他叫来,让他亲自告诉你!”他说完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他告诉电话那边的人,他现在人在哪里。
电话一下就挂断了。他收起手机,还是笑得诡谲阴森,对楚千淼说:“他急了,哈!”
他话音刚落,楚千淼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楚千淼扭头看,是任炎带着风似的跑进来。
******
任炎进了屋,看看楚千淼,又看看谭深。他眼神冷冷的,声音也冷冷地,对谭深说:“你怎么在这?”
谭深却冲他笑嘻嘻:“就别跟我装生疏了吧,表哥!”
楚千淼一下呆在那。
“表哥?”她不可置信地重复。
她看看任炎,又看看谭深,声音里几乎带了些颤音:“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谭深笑得吊儿郎当地:“我刚才说了啊,我们是亲、表兄弟!”他把那个亲字咬得特别重,“他妈妈可是我的亲姑姑呢!”
谭深忽然一拍头,又对楚千淼笑嘻嘻地说:“哦对了,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带你见过我奶奶对吧?我奶奶就是他外婆呢!”
楚千淼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一颗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日,然后这章字数太多,所以写到现在,抱歉抱歉~
其实看这章之前应该再回看一下59章,那一章到处都是伏笔
【【【15字以上2分评论,无上限掉落红包!!!】】】上章的明天白天发~~~~~
再次感谢大家的营养液!
☆、我们分手了
《服不服》第一百二十四章:我们分手了
听到谭深宣布他和任炎的关系时,楚千淼不知道到底是这个世界在天旋地转, 还是她在天旋地转。
一切疑问, 现在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任炎这么久都没有带她见家人。因为他的家人, 他的外婆, 是谭深的奶奶。那位老人家是见过她的,那时她是谭深的女朋友。
所以她之前对他表白,他那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可拒绝了她之后又来和她好。他一会推开她, 一会抓住她,反反复复地。原来都是因为她曾经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吗?
所以他总是不让她告诉谭深,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其实就是怕谭深一旦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他和谭深的关系也就会暴露了, 接着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样吧?
原来疑惑是疑惑时, 未必不好。疑惑被解开了才叫人不寒而栗。
楚千淼咬着牙根。冷汗浮上来, 体温降下去。
她想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血缘关系, 却能滴水不漏地在她面前扮演陌生人。
真是可怕!
她转头看向任炎。她不用张嘴, 她的眼神、她苍白的脸色、她惊恐的表情已经在对他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任炎却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他转去看谭深, 冷冷怒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谭深被他这句话点燃了。
他几乎即刻暴跳起来,指着任炎咆哮:“问你自己啊!你不是说我们俩谁都不碰她吗?我答应你了,我也做到了,我好一阵子没有找她,不是吗?!可你都干了什么?你私下把她变成你女朋友?!她楚千淼,是我的, 我的女人!”他表情忽然阴森下来,嘴角弯着诡异的狰狞的弧度,声音也带着古怪的抑扬顿挫,“表哥,不是我的女人你都不屑碰吗,为什么你还碰她呢?”
谭深说到最后时,看着任炎,抬手朝楚千淼一指。
“谭深你闭嘴!你真的要当着她说这些吗?!”任炎喝止谭深。
他转头看,楚千淼脸上的血色在消失。他的心也跟着失了血的疼。
可他无法让癫狂的谭深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不是你亲口说把她让给我的吗?那为什么食言?任炎,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谭深指着任炎,表情越发狰狞。
不是我的女人你都不屑碰吗……不是你亲口说把她让给我的吗……为什么食言……
耳朵里循环着这几句话,楚千淼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哪怕她正在扶着桌子。
任炎过来扶她,转头对谭深低吼:“谭深你闭嘴,滚出去!”
她脑子和耳朵里都嗡嗡地响。她把他推开,她不必他来搀扶。
她是物件吗?要被这兄弟俩让来让去?
她忽然想到每次一提起谭深后,任炎就疯狂地要她,他在床.第间仿佛较劲的用力,用力得她几乎发疼。她以为他只是在吃醋。可原来,他是在跟他的不屑原则纠结较劲吗?她要感激他吗,因为他太喜欢她了,连那么重要的原则都放弃了?
她咬着牙根,喉咙口几乎泛出腥味。
且不论她和谭深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联合起来把她置于这样的境地?!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定躲得他们远远的!
她努力稳住自己,别晕眩,别跌倒。她想说话,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黏合在一起的声带撕开一条口子,送出沙哑的声音。她转头问任炎:“你们是表兄弟吗?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样瞒着我,看着我夹在你们兄弟之间,我算什么呢?”是笑话吗?是物件吗?是逗闷子吗?
谭深在一旁笑得狰狞,吊儿郎当地告诉她:“你算我们兄弟俩共有的女人!”
楚千淼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
任炎冲上去一拳挥在谭深下巴上。他用拳头挡住他伤人的污言秽语。谭深被打翻了,踉跄着差点摔倒。站稳后他也冲过来挥拳反击。
楚千淼扶着桌子看着他们兄弟俩缠打在一起。
真是丑陋。
他们的样子真是丑陋!
她就在那一刻忽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每次提到谭深后,任炎那么疯狂的用力的要她,甚至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要她,一次次地要她……这除了他是在跟他自己妥协以外,也是要以此证明她是全然属于他的、她不是他们兄弟共有的女人吧。
那一刻楚千淼晕头转向,双耳狂鸣,脑子里乱得像被人连根拔起所有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也没办法思考了。桌子已经撑不住她,她踉跄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她拼命让自己冷静。
她看着那对缠打在一起的兄弟。
她想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兄弟,可他们每次在她眼前的碰面,却好像是陌生人一样。他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每次见面,互相在心里叫着对方哥哥或者弟弟时,她正夹在他们中间做着一无所知的傻子!
她心口呕着一大团的憋闷,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想他们兄弟间到底在玩什么变态的把戏?
兄弟共有的女人?
她真的觉得这个人世间,太丑陋了。
她咽下窒息,费尽力气张嘴说话。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在吼,却吼不出如愿的大嗓门,她的声音像被卡住了一样,用尽力气却也只是透出沙哑的一线。
“你们俩,停下来!”
缠斗在一起两个人动作停下来,一起看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有了地狱使者那样的味道,凄绝,冷极,阴恻恻。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瞒着我看我周转在你们两个人之间?”
她看到任炎脸上有了痛。她看到谭深脸上有了犹豫。
她看着任炎想好啊,你就再痛一点,痛到我现在痛的程度!这种一直被人欺骗的蚀心的痛!
她撕裂开声带,发出声音:“你们听着,我楚千淼就算再没出息,也不要一辈子周旋在你们俩之间,做你们兄弟争强斗胜的战利品!”
她听到任炎叫她千淼,想向她走过来。他嘴角都裂开了。
她喝止他站住。
她对看着他,心口忽然像万箭穿心地痛,像烈火焚烧般地痛,像千刀万剐地痛。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又何必回头找她。就让他们在她的告白被拒绝后,彼此错过不好吗?何必兜兜绕绕这么一圈后,还是走到同一个结果————
“我不想,再跟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有任何私人瓜葛!”
她抬手指着门,对他们说:“出去!”
他叫了她一声“千淼”。她从他声音里听到他心碎了。
也好啊,她的心早就碎了。
谭深也叫她一声。她听都不想听。
“你们都出去!”她再说一次。
他们谁都没有动。
她别过脸,不想再看他们。
“滚。”
她轻轻地,又绝然地说。
*******
楚千淼差点报警。在这之前,她终于把任炎和谭深都轰走了。
她把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通通拉进黑名单。她坐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一会儿。她以为自己会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抱头崩溃。结果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笑着想,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她知道任炎一定没有真的走。他一定还在附近。她不想单独面对他。
她躲在办公室里,颤抖地坐着。
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上跳动着谷妙语的名字。
谷妙语的声音里透着疑惑:“水水,你跟任炎吵架了?他说他把你惹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让我去你公司接你。”
楚千淼觉得自己是很镇定的。可她的声音让她知道,她在骗自己。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对谷妙语说:“我们没吵架,我们只是,分手了。”
谷妙语立刻说:“你待在公司别动,我这就去接你!”
******
晚上楚千淼被谷妙语接回家后就一头躺倒在床上。
她头痛欲裂,什么也无法思考。
欺骗,背叛,伤心,世间所有最负面的情绪一起袭击向她。
她吃了头疼药,躺下昏昏沉沉地睡。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她喝了水,喝了粥,昏昏沉沉地把晚上的事情讲给谷妙语听。
她在谷妙语震惊和心疼的眼神中,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临睡过去前,她听到谷妙语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痛心疾首地说:“这家人是神经病吗?互相活得这么戏精?可他们戏精凭什么把你卷进去?妈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水水你做得对,他们家这么乱,你是该分手!以后离他们远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她听着谷妙语的话,嘴角弯了下,弯得心口疼。
她想她得赶紧睡着才行,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觉得“睡着”这东西可真好,它像一个城堡,能把希望忘忧的人藏在里面,在睡梦中一世安稳。
可终究是不能一睡不醒。
第二天早上楚千淼照常醒来。
拉开窗帘,窗外太阳照常升起,地球没有因为谁的伤心欲绝而一夜毁灭。
她也还有工作要做,有自己要养。项目也申报在即,原来她能悲伤的时间,也就一晚上那么多。
她走出房间。
谷妙语已经准备好早餐,对她欲言又止。
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谷妙语犹豫了一下,告诉她:“也没什么,就是我早上下楼买早餐,看到了任炎,他在楼下待了一整夜,看到我就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洗漱。
一抬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居然是肿的。她想真奇怪,难道是梦里掉泪了吗。
******
白天楚千淼在会议室里如常带着大家过申报材料。她都奇怪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仿佛昨天傍晚的事从没发生过。
开会时,她看到任炎从会议室外的玻璃墙外走过,走向他的办公室。
他来公司了。
于是趁着会议间歇时,她敲了他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落落大方地叫了声任总,还对他很有职场礼仪地微笑起来。
她看到他紧紧蹙起了双眉,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无法呼吸似的。
她一想到昨晚他们兄弟俩的每一句话,都会变得无法呼吸。她想原来伤心这事也是公平的,不会她一个人在痛。
她微笑着对他说:“任总,做完杰亨集团这个项目,我打算辞职。提前给您说一声。”毕竟是她自己承揽的项目,怎么也要做完。
他看着她,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开口时,他哑着声地问了句:“我们没办法挽回了吗?”
她冲他笑:“嗯。没办法挽回了。” 又提醒他,“任总,上班时间,我们不适合谈私事。”
该怎么挽回呢?
原谅他的欺骗,继续做他们兄弟共有的女人吗?即便她不是,可他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一定曾经觉得她是吧。否则谭深的名字怎么那么不能提呢。
所以怎么挽回呢?她不能为了爱情,连尊严都不要了呀。
她态度坚决地样子,让他眼底又涌起了那种心碎的神色。
在她看不下那神色别过脸之前,还好他先别开了脸。
他把脸转向窗口。
他的喉结在上下涌动。他放在桌子的手握成了拳头在轻轻地抖。
那颗喉结涌动了一会后,他转回头来。
他好像平静下来了,对她说:“你不用走,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加点话:有人说不理解千淼分手。这里引用一个读者留言:【我觉得评论里说女主应该听人解释的真的是没被渣过吧?她给了男主很多次机会坦白,可是二火就是不愿意说,而且姓谭的居然还和二火做下过那种约定,这是把水水当成什么了?玩物?可以推让的家伙什???是个人知道了都会生气到失去理智,法学生怎么了?法学生就一定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吗?这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真的打官司谈商业!她爱任炎,她很多次信任他,可是到头来得到的还是欺骗!(dbq我可能是真的气上心来了)】
其实千淼现在是懵的。
【【【15字以上2分评论,红包无上限掉落,么么哒!】】】上章明天白天发,我今晚想赶紧躺下……
我剧透啊我剧透,不会虐很久,大嘎千万别太难过,雷振梓下章就回来了,他会把稀泥和好的QAQ
今天更得少了,等我休息一下再继续爆更QAQ
☆、被人举报了
《服不服》第一百二十五章:被人举报了
任炎对楚千淼说:你不用走, 我走。
楚千淼垂下眸,她的睫毛细微地抖。过了一瞬她又抬起眼帘。
“你不用为我这么做,我自己出去也找得到工作。”她声音里有一丝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哑。
“不是为你, ”他看着她说,“我已经找好下家, 本来也要离开了。” 他声音笃定, 不似骗人。
楚千淼在心里愣了下。
他已经找好下家了。所以前段时间他经常跑总部, 其实也是在为这件事铺路吧。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昨天和他没有宣布分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觉得不开心,或者有点生气。
原来他什么都私下安排好了, 但他什么也不跟她说。
他总是自己部署好一切, 什么都不说。这是她以前崇拜他的地方, 他在工作中把所有压力扛下,什么都不讲。可这也变成了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之后, 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
他什么都不说,闷葫芦一样。细细想来,他们之间私下相处时根本没有什么有效沟通。
“好,”楚千淼笑一下, 她希望自己笑得还是得体的不失态的, “那预祝任总高升发财。”
临起身前,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
他之前借给她车子的车钥匙。
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时,他送给她的项链。
她放好那两样东西在他桌面上。她起身后,他的冷静突然就龟裂了。
他叫她一声:“千淼。”
她很给面子地停下来, 站在椅子前听他把话讲完。
任炎的眼神热烈,看向她,哑声问:“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和谭深是表兄弟这件事,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楚千淼看着他,反问了他一句别的话。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记得我?在瀚海家纺我们再遇到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没忘记我?”
她站在那,俯视着,盯着任炎的眼睛问。
任炎坐在办公桌前,抬头迎视她。
他的嘴巴没有张开没有说话,但他的喉结上下地动。他的喉结替他回答她了:是的,他从来都记得她,从来都没忘掉过她。
“那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楚千淼的视线不依不饶,问题也不依不饶。
任炎还是不说话,还是喉结上下滚动。
“因为你跟谭深做过交易,答应他把我让给他?因为我是谭深交过的女朋友?”
他的视线几乎要垂下去,逃开她的追问。
她不许他逃开,紧紧捉着他的视线。她笑了,笑得比哭看起来还难过:“任炎,我是物件吗?我是你们兄弟之间的玩物吗?你不想喜欢的时候,就答应把我让给你兄弟,你不管我多喜欢你,哪怕我表白你也拒绝我;等你喜欢我了,你又决定不把我让给兄弟了,你又来撩拨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才做到能把你这一页翻过去。”她转头看着窗外,嘴角还是弯的,眼底有晶亮液体折射着窗口的阳光。“真的,我现在觉得我是挺惨一女的,想喜欢,和想放下,都没能由我自己做回主。你说怎么就这么倒霉,就夹在你们兄弟之间了呢?”
她喘口气,转回头,看着任炎微笑说:“那我这回想给自己做回分手的主,可以吧?”
任炎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