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和秦谦宇刘立峰闫允强几个人端着盒饭回到工位吃。他们边吃边聊天。
秦谦宇一边扒饭一边由衷地感慨:“弟弟我不是替你吹,我觉得你现在超级有任总的风范,特沉稳大气,特成熟干练!你刚才在会议室噼里啪啦那劲儿,搞得我都想提前喊你一声楚总了。”
楚千淼叼着青菜叶笑:“秦总,你别闹!”
一旁刘立峰忽然对她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嘴幽怨:“我说我这位大哥,你现在既然如此优秀,那你有空辅导辅导到我考试行不行啊?我都考了八百次了!”
秦谦宇一听这话就开始啧啧啧:“风水轮流转啊老刘!以前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你给千淼讲题呢,现在你都变成千淼的舔狗了!”
刘立峰把筷子一甩,吼他:“闭嘴!”吼完又捡起筷子继续吃饭。
楚千淼忍不住笑,连闫允强都在一旁看着热闹笑。
楚千淼笑着对刘立峰说:“我明天把我的复习资料都搬来过户给你,上面有我做的分析和笔记,贼细,你看完要是还不过,我就只能去税务局给你交智商税了!”
刘立峰说:“那我谢谢你呗,楚总?”
任炎从会议室里出来去办公室取东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融洽的场景。
他的人聚在一起,和谐友爱团结。而她在他们其中,不知不觉已经从当初刚来时的边缘化小卒子,变成了如今极受团队成员喜爱的一员重要干将。
真让人欣慰。
******
几方人马开了两天的会之后,钱四季带着助理回了力涯;律师会计师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单位。大家分别回答自己需要回答的那部分问题,待回答完毕后再进行汇总。
任炎又带着几个项目成员在会议室里多磨了一天那些问题,磨得很细化。楚千淼和他,两个人都是一本正经和平时无二的样子,拿捏这恰到好处的力道做着和以往一样的客客气气的上司和下属。他们尽量让彼此眼神少交汇,以减少擦枪走火的机会。
任炎点她名字回答问题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他通常一边低头翻着材料一边说:楚千淼,你来说下这个问题。
——那样子显得格外冷淡。
后来任炎回了办公室,把其他人留在会议室里互相讨论着写反馈意见答复。
期间他把秦谦宇刘立峰挨个叫去过办公室,兼顾着问了他们一下在做的那个ipo项目现场方面的一些事。
从会议室里出来后,秦谦宇逮着个机会,神神秘秘地把楚千淼召唤到会议室角落的窗边,假装跟她往楼下看欣赏着金融街的风景似的,小声对她说:“千淼啊,你最近是不是和任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
???
!!!
楚千淼有一瞬惊得差点从二十几楼上跳下去,血溅当场……
她马上稳住自己,很疑惑的样子问:“秦哥这话是怎么说?”
秦谦宇回头瞅瞅会议室门口,确定任炎没过来,他转回来小声对楚千淼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啊,我总觉得这次咱们回北京再见面,任总他对你挺冷淡的。你看啊,回来之后,他把我和老刘都召见了,我们之前还一起跟在在同一个项目组呢,可你和他都这么久没见了,他怎么不把你召过去问问你最近的工作情况什么的呢?这不科学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弄得他不高兴,他才不搭理你啊?可这也不对啊,你明明人见人爱的啊!”
楚千淼跟着秦谦宇的话,心情像在做过山车,忽悠忽悠地咣当。
原来她和任炎之间,因为太刻意保持距离,反而有了个大破绽。
是啊,别人又不知道她和任炎私下里起过什么腻,在他们那看,她和任炎都这么久没见了,任炎居然不叫她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的确不科学,是个大破绽!
面对秦谦宇的唏嘘,楚千淼几乎心里有愧。这老哥哥是真的在替她担忧。
但时候没到,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八成任总和你和刘立峰聊完之后觉得有点累吧,没准等会儿就轮到我了。”
秦谦宇说:“那就再等等吧,等会要是任总不找你,你就主动找他去,顺便探探口风,看是不是你有那里做得不好,让领导不高兴你还不自知呢!”
楚千淼说了声“得嘞!”。她心里想着以后可得对这老哥哥一直好一直好才行。
太够意思了!
******
楚千淼回到座位就悄悄给任炎发信息,告诉他,他们之间现在有个大破绽。
约莫快午休的时候,楚千淼的手机响。她接通,喊任总的时候把手机听筒声音调大。
于是任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足以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到我办公室来。”
言简意赅,语气清淡。
挂断电话,楚千淼看到秦谦宇长呼一口气,放下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
她经过他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她把手掌迎上去跟他击了一下。
敲门进了任炎的办公室,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里。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她有点坐不住了:“你……你快问问我在甜甜食品项目上的工作情况,什么的啊……”
任炎冲她挑着嘴角一笑:“可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他压低些声音,“我不是连你的项目现场都去过了吗?”
楚千淼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紧张。
“你就在这里坐一下吧,让他们觉得你是在向我汇报工作就可以了。”任炎表情虽淡,但嘴角潜藏笑意,看着她说。
门口忽然有声音。两下清脆的敲门声,敲完没给人缓冲的机会,敲门人直接推门走进来。
突然走进来的栗棠看看任炎,又看看楚千淼。
她从他们嘴角看到了相同还没有收干净的笑痕。
她一挑眉,看着他们说了句:“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语调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楚千淼反应快,立刻说:“栗经理哪里话,我也是向任总汇报工作的,如果你找任总有事,我就先出去。”
她说着要起身,却被任炎出声叫住。
“你等下。”任炎声音里全是上司的威严,“把工作情况跟我汇报完你再走。”
而后他抬头看向栗棠,问:“找我有事吗?”
栗棠挑一挑眉,说:“嗯,领导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反馈意见处理得怎么样了。”
任炎说:“下周形成完整文件初稿发给你们。”他的声音语气极具公式化,他那样子会叫人觉得上班时间和他说任何一句私事上的话都是过分的。
所以栗棠只能回他一句:“ok,等你们的材料。”
而后她退出办公室。退出前她看着楚千淼,突然说了句:“楚学妹,好久不见了,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她说完这话就去看任炎的表情。
楚千淼飞快地答:“不好意思啊栗棠学姐,晚上我们还得加班赶材料!”
栗棠把视线从任炎脸上转回来,对她笑一下,说了句:“那改天吧!”
她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千淼一眼才离开。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楚千淼目送着栗棠走过玻璃墙,脱离了这间办公室的声波辐射范围后,松口气。
她往前,半趴在任炎办公桌上,有点紧张地压低声音问:“学长,栗棠看我那眼是什么意思啊?她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任炎沉吟了一下,对她说:“应该不会,她也许是在诈你。”顿了顿,他叮嘱了一句,“和她再说话的时候,别被她的话绕进去。”
楚千淼“嗯”一声,直起身,重新坐得端正。
想了想她说:“领导那我出去了。”
“可以再坐一会,刚来就走,时间太短了。”任炎看着他说。
他就坐在皮椅里,一派领导派头地,跟她大眼瞪小眼。
楚千淼实在坐不住了:“领导我还是出去吧,我在你这待得心慌!”
任炎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一挑:“那你去给我做杯咖啡吧。”
“这就去!” 楚千淼如同得到大赦一样起身去茶水间。
只是她不知道该说声巧还是不巧,她在茶水间居然又遇到了栗棠。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部分没改完错字病句,马上改完红包照旧!

☆、你不吃醋吗

《服不服》第一百零六章:你不吃醋吗
楚千淼在茶水间里和栗棠狭路相逢。
她打了声招呼, 由着栗棠去泡茶,她自己到咖啡机前做咖啡。
她从消毒柜里取了两个空杯子。栗棠见了,泡好茶也不急着走, 过来寒暄似的跟她说:“给你们领导做咖啡吗?”
楚千淼大大方方地应了声是。
她手上忙碌着,嘴角虽挂着礼貌得体的公式化微笑, 但那微笑其实表明她并不想和栗棠多聊。
栗棠却依然不走。
甚至在咖啡机响声停歇后, 她更凑近过来一些, 一贯冷然的气质里居然带了点亲昵的味道出来。冷然和亲昵由她同时展现,楚千淼觉得那感觉有些违和。
栗棠端着茶凑近过来,和楚千淼有些亲昵的寒暄聊天。
楚千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她,用些不疼不痒的内容。
聊着聊着, 栗棠往热茶里吹着气说:“你们任总居然舍得让你做咖啡。”
“身为下属给领导做杯咖啡, 这是应该的, 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没什么舍不得的。”楚千淼笑着说。
她做好一杯咖啡, 接着做另一杯。
咖啡机嗡嗡地响。响声停歇后,栗棠又说起话。
“其实你们任总就是看着冷冰冰。”她轻呷口茶,觉得烫,皱了下眉, 随即马上又舒展眉眼, 转头笑着看向楚千淼,声音里带起一层薄薄的媚态来,说,“你们任总啊, 虽然看着冷冰冰,但对自己女人还是很温柔的,有求必应。”
楚千淼找到两小袋白砂糖,撕开,倒进咖啡里,找到搅拌棒搅匀。
栗棠又凑近她些,她的声音更媚也更暧昧了一点,她稍稍压低声说:“而且在一起时,他从来不会只图一己之快,会很照顾对方的感受的。”
楚千淼手里的搅拌棒停下来,咖啡还在惯性的作用下绕着自己的中心打着旋。
她看着那个小小漩涡,心里叹口气。她想任炎刚刚的叮嘱是对的,他说她在跟栗棠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她绕进去。
她在心底呵地笑了一声,想着果然曾经在一起的人是最互相了解的。
但栗棠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为了试探她和任炎有没有在一起?而万一她和任炎真在一起了,栗棠索性就用她和任炎曾经共度的过往,膈应膈应她,想让她回头去找任炎吃醋发飙吗?
唉。
她把一次性搅拌棒扔进纸篓里,抬起头,看向栗棠。她下巴微扬,微笑说:“栗经理在上班时间讲这些和我领导有关的私密事,好像不太合适。”顿了顿,她笑出一副清高样子,说,“而且我都快听不懂你说什么了。”
那样子仿佛她刚刚听到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她那副笑容刺激了栗棠。
栗棠挑着眉梢,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说:“不,你是听得懂的。”
这种为她人感想做决断的语气,令楚千淼极度不痛快。仿佛别人心里怎么想,不归别人自己说了算,要由她来下结论才行呢。
楚千淼觉得做人不该一味退让。她已经努力礼貌地和栗棠周旋过,可对方却得寸进尺,把她的礼貌当成了可以进一步攻击的好欺负,踩着她的礼貌来明晃晃地抓她的脸。
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抓,她压根就不是个软柿子。
“栗棠学姐。”楚千淼笑着叫了栗棠一声。
她此刻换了种笑法,一种仍是不失礼貌但又十足高冷的微笑,一种气场强大碾压谈话对手的微笑。
栗棠应着她这声唤的那一瞬,几乎错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任炎。不,甚至比任炎的气场元素更要丰富。
“你既然一直讲这种不明不白的话,那我也拉开天窗给你说亮话。”楚千淼笑着对栗棠说,“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说这种别有用意的话来试探我,那恕我直言,我既觉得你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又觉得你这样做,有点low了。”
楚千淼看到随着的她话音一落,栗棠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没管,继续说下去:“在我看来,男女之间的事,哪怕过去了,也是自己把它私下珍藏起来得好。像你现在这样把它拿出来做试探别人的武器,实在不够体面。”
她看到她的话说完,栗棠的脸色变了又变。那副神色难看极了。她从容看着栗棠,随她变。
最终栗棠深吸口气,又笑起来,尽管笑容有点难看。
楚千淼想她终究不是一无是处,到底是受过那么多教育的人,在最难堪的时候也还保得住一分理智。
楚千淼看她笑着对自己说:“你嘴巴的厉害,我再一次领教了。”
楚千淼端起咖啡,也对她眨眼笑笑:“我还有很多更厉害的地方,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一般就不会拿出来去厉害别人。”
她端着两杯咖啡走了。
留下栗棠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拐去任炎的办公室。
她端在手里的茶杯在抖,里面的水险些溅出来。
她把茶杯放在流理台上,双臂抱在胸前,自我抵消着身体的微微颤抖。
就在刚刚,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初见时那个还好对付的女孩。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是个出挑得相当厉害的女人。
不甘心的情绪像洪水一样,把她围拢淹没起来。她根本无法接受那女孩不知不觉已经如此进步。
而她呢?回国这两年多以来,都做了什么?细细想,从国外到国内,从鹰吉资本到力通证券,这两年多以来,她似乎一直还停在刚回国时的状态上,都还没来得及向前迈步,就已经被那女孩——不,她已经是个女人了,漂亮,妩媚,令人嫉妒的女人——她已经被她甩下了好远的距离。
这认知差一点击垮她。她为自己悲哀,也更加地不甘心了。
******
楚千淼端着咖啡走去任炎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秦谦宇。秦谦宇凑近她小声说:“我给你和领导定了两份外卖套餐,你就在他屋里和他一边吃一边聊,把你们拉远的距离赶紧再拉回来!”
楚千淼感动得差点想和秦谦宇歃血结拜。
她端着两杯咖啡进了任炎办公室,看到他桌面上果然摆着两份外卖套餐。
她把其中一杯咖啡端给任炎,任炎把一份套餐发给她。
他边发边问:“怎么做咖啡做了这么久?”
楚千淼在椅子里坐下,压低了声音,把和栗棠在茶水间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任炎立刻问她:“她和你都聊什么了?”
“她跟我说,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柔,有求必应。”顿了顿,她喝口咖啡,继续,“嗯还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说你不会只图一己之快,很懂得照顾她的感受。”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任炎把眉心皱起一座山。
“栗棠……她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她大方得体,潇洒淡然。没想到现在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他皱着眉说。
“这就是嫉妒惹的祸!嫉妒这种情绪如果不调节好,就会让自己变得特别丑陋。”楚千淼喝口咖啡说,“所以我得切记,不能让自己变成善妒的人我得美美的!”
听到她这话,任炎挑挑眉。
他看着她,忽然问:“你听完栗棠说这些话,是什么感觉?”
楚千淼神色如常:“我觉得她这么干,多少有点low。”她认认真真地回答。
“除此之外呢?”任炎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每一个表情细节。
但她的表情照旧是很经推敲的神色如常:“除此之外,觉得她有点可怜和可惜。好好的高知女性,天天尽瞎琢磨有的没的了,向前看不好吗?”
任炎看着她,半晌后,问:“除此之外呢,还有其它感受吗?”
楚千淼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任炎挑着眉问。
楚千淼又使劲想了想:“……我应该还有什么,其他感受吗?”
任炎又看了她半晌,无声叹口气。
“不吃醋吗?”他问了声。
“不吃醋啊,”楚千淼端着咖啡笑着摇头,“其实仔细想栗棠她也没撒谎,”她转身看了眼门外,确定安全,转回头来,面颊上开始泛起淡淡红潮,声音压低了下去,对他说,“我们在一起时你确实很温柔的,”她的脸更红了,声音也更低了些,眼神也从他脸上挪到他的领带上,不敢直视他,“我们接吻拥抱时你也没有图一己之快,都很照顾我的感受。”
她说完觉得脸烫得像要着火,赶紧喝咖啡降温。
她盯着任炎的领带,听到他叹口气。
她应声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小声叫他:“学长,怎么了?”
任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咖啡杯,再问她一次:“她跟你说这些,你真的不吃醋吗?”
“不啊。”楚千淼摇头,也又问一次,“怎么了,学长?”
任炎端起咖啡杯又喝了几口。喝到咖啡见了底,他放下杯子,声音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栗棠她是跟你胡说八道的,可能是想激你生气。别上当,也别在意。”
楚千淼一笑:“我才不在意她。”她又回头瞧瞧办公室门口,安全。她转回头,往办公桌上一趴,小声说,“学长,你放心,我不在意的,真的!你有你的过去、我也有我的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那有什么好在意的?做人得向前看啊!”
任炎看着她,脸上面无表情的表情把他的情绪封得密不透风。
“把盒饭带出去吃吧,你在我这坐久了,惹人怀疑。”半晌后,他说。
楚千淼听话地把盒饭抱回工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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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加了会儿班,楚千淼和任炎在两条街外汇合。他送她回了家。
今晚他有点奇怪,直接放她上了楼,没有腻腻歪歪地拉着她吻个不停。
吃过晚饭加完班,楚千淼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陷入冥想。
她想他是在不高兴,她不肯吃醋吗?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吃醋的,但不多。在栗棠对她讲他们以前的事时,那一瞬她是有一点吃醋的。但她马上发现,自己如果吃醋就是上了栗棠的当了。毕竟栗棠和任炎过的是以前的日子,而她和任炎要过的是以后的日子。她要是回头去计较他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不是正好给栗棠带沟里去了吗。
总归是过去的事,她才不上当。
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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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炎到家后,打了内线电话问保姆外婆今天怎么样。保姆回答他,外婆吃了饭了也吃了药了,已经睡下了。哦还有,她白天打过几个电话聊天很开心,晚饭都主动多加了半碗。
任炎“嗯”一声,表示知道了,收了线。
随后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站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稠如墨般的夜,默默喝酒。
白天她说,你有你的过去,我有我的过去。
她眼中他的过去是和栗棠的。她对他的过去毫不在意。
而她的过去,是谭深。
他一边喝酒一边忍不住想,他们是怎样的过去。
这么想着想着,他好像和自己闹起了一场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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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炎自己和自己的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只闹了两天,他就对自己竖了白旗。
他忍了两天没有抱她吻她。就因为她不吃他的醋,就因为他暗自吃味她和谭深的过去。想着她和谭深曾经相爱过,也许他们两个曾经就像他和她现在这样,每天满心满眼都装不下对方的身影。
想到这他心里会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一种不为人知的隐隐的痛和慌。
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既然有这样的心态,是不是不该选择和她在一起。
但他马上敲醒自己,赶跑这荒谬至极的可怕假设。他之前不是没有推开她的,结果怎么样?从此以后她倒是把他放下了,可他却日日过得水深火热。
这两天她一直很乖,乖到他想怎样就怎样,他要送她,她就给他送。他送她到家后不吻不抱她,她也不索吻不索抱。
她乖得简直叫他有口气吞不回吐不出。
到了第三天,到底是他先受不了。
前几天他们一直加班处理反馈意见,处理到星期六大家还在照常上班。星期六晚上下班前,他给大家放假,说星期天大家可以各自在家写材料,有事需要讨论的话就随时召开电话会议。
星期天是他自我闹别扭的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起了床,开车到她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到了八点钟,他等不住了,拨了她的电话,让她带上电脑,他载她到公寓去,一起加班改文件。
她马上下楼来。
她从楼道里冲破天光跑出来奔向他的时候,他觉得有种难以言语的幸福感冲破他胸口。
就在那一瞬,他想他在瞎计较什么呢?这么美好的她,以后都只会迎着天光冲进他的怀抱。
他靠在车前,含着笑,对她张开手臂。
她一头埋进他怀里,两手搂住他的腰。
她把脸藏在他的胸口,嘟囔着说,以为他要一直和她生气下去。
声音软软糯糯委委屈屈的。
他摸着她的头笑了。她其实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但她由着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