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炎于是告诉她:想一想那次活动上, 我找的财务专家给你们做培训时讲过什么。你可以往那个方向上想一想。
当时培训那会儿,她刚跳到投行不久,相对其他人来说,财务部分还是她的薄弱环节。所以培训时她比别人听得都认真, 还特意做了笔记, 财务专家的授课内容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财务专家说:有的人会在海外注册空壳公司, 然后让国内公司和海外的空壳公司自买自卖,一进一出就把公司利润做出来了。
——任炎是让她往这个方向上查。
她想任炎吃的盐到底比她多了六年。他的职业直觉和敏感度, 真不是谁都能比的。
楚千淼认真而快速地翻阅着一卷一卷的项目资料。
资料室里,除了她的呼吸,就是清脆地、一下又一下地翻阅纸张的声音。
在上午过去快一半的时候,纸张翻阅的清脆声忽然一停。
楚千淼停在卷宗的财务底稿部分。
果然, 有问题!
******
楚千淼仔细查看着这个借壳项目财务部分的底稿资料。
资料上的数据显示, 借壳主体公司(指非上市公司那一方)在借上市公司的壳上市的前一年,有个海外项目赚了不少钱,为借壳主体公司赚了很多利润。但在借壳市的前两年,借壳主体公司的利润构成都是来自几家相同的客户公司。
楚千淼把这几页资料拍了照, 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仔细研究。
她搜了一下借壳主体公司前两年的那几家客户。
法人、股东、董事、监事,和借壳主体公司的董监高没有任何重合,也没有相同姓氏。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但楚千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这几家客户没有什么问题,没道理第三年忽然跟借壳主体公司不做买卖了,让借壳主体公司平白少了一部分可赚利润。
所以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楚千淼把拳头抵在下巴上,想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她立刻捞起手机给唐捷打电话。
——她刚刚怎么忘了,唐捷曾经说过,他当初就是因为和阚轻舟一起合作一个借壳上市的项目,他觉得那项目问题太多,阚轻舟又爱踩界,他太提心吊胆了实在做不下去了,才从原来的会计师事务所辞职跳槽的。(107)
算算时间,唐捷说的借壳项目,可不就是她眼下正在查阅的这一个。
所以给唐捷打电话向他,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唐捷眼下正带人跟进着兆寰教育的尽职调查。电话一通,楚千淼先和他就兆寰教育的情况通了通气。唐捷说:“赵正寰办教育还挺守规矩的,财务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各地分子公司比较多,账目也就比较多。”
楚千淼对他连说辛苦。谈完兆寰教育的情况,楚千淼话锋一转,对唐捷询问阚轻舟借壳项目的事。
唐捷想了会儿说:“我想起来了,那个项目的财务确实有问题。当时的情况是,上市公司那个壳,亏损得很厉害,想要继续附和上市条件,借壳主体的利润就得很高才行,装进壳里之后才能把亏损覆盖掉。”
唐捷顿了顿,又说:“我当时跟着尽调的时候发现,借壳主体连续两年的利润都是来自相同的几家公司,虽然几家公司的法人、股东、董事监事什么的,看起来跟借壳主体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没什么关系,但仔细一深挖可不得了,原来他们都是埋得很深的亲戚。”
楚千淼心头一跳。
果然有问题。
唐捷喘口气,告诉楚千淼:“我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吧?”
楚千淼理顺了一下思路,说:“所以其实就是借壳主体的实际控制人,他在整个产业链上下游都做了把控,他公司的客户供应商其实都是他埋得很深的亲戚,而他公司的利润相当于是通过关联交易自买自卖做出来的?”
唐捷说:“没错,就是这样。”
楚千淼心突地又一跳。
“这不是明晃晃的财务造假吗?”她握着手机说。
唐捷回她:“可不是,当时几方中介机构知道了这个事之后,就把这个情况跟借壳主体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说了,告诉他利润要是这么来的,那不行,不经查。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公司也是牛逼,到了后来,主要客户直接变成海外的一家公司了,它从海外公司那赚到不少利润。虽然从外界看,是借壳主体公司开拓了海外业务,赚了一大笔,然后借壳上市了。但千淼你想想,能是那么简单吗?”
楚千淼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放在桌面上,跟着心跳频率一下一下轻轻地敲。
这么看还真让任炎给说着了,那海外客户公司和借壳主体公司之间,八成就是自买自卖了。
她听到唐捷告诉她:“我当时觉得这项目有很大问题,但你们公司那个阚轻舟觉得没问题,还特别配合当时借壳主体背后的投资人鹰吉资本大力往前推进项目。我越想越不靠谱,就干脆跳槽走人了。不过不服阚轻舟的运气不行,不久之前那家公司还真的借壳成功了。”
楚千淼敲着桌面想,如果她没猜错,等后面过了锁定期,鹰吉资本把股价炒高一点,借着高位抛售掉股票,就能通过这次借壳上市狠狠赚好大一笔钱。
她心底有点苍凉和愤慨。所以就是这么一大笔钱的诱惑,攻破了很多人的职业操守吧?在利益面前,他们认为可以把良心往后面放一放,把法律法规也往后面放一放。
她不知道谭深在这个项目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陷入得会有多深。她真的希望他除了在任炎的问题上过于偏执了一些,但在工作上还能做个守规矩的人。
楚千淼想了下问唐捷:“唐哥,你手头上有没有一些能证明这个项目确实有问题的实质性证据?”
唐捷说:“那倒没有。”
他问楚千淼是有什么打算。
楚千淼告诉他,电话里不方便说,等见了面再和他谈。
挂断电话后,她沉吟了一下,又拿起手机拨通任炎的号码。
她告诉任炎,阚轻舟的借壳上市项目确实有问题,但没有实质性证据。
任炎在电话里思索一瞬,告诉她:“证据不着急,这个得需要时间。你现在带着你的这些发现,直接去找吴劲。眼下这些东西已经足够吴劲和公司总部领导层震怒了,他们会把阚轻舟开掉的。”
楚千淼听任炎的话,把她照下来的资料打印出来,去找了吴劲。她把资料里潜藏着的巨大的项目风险讲给吴劲听。
吴劲还没听到最后,脸色已经铁青。
他叮嘱楚千淼:“千淼,这件事,性质很严重,一旦爆出来,力通可能会跟着受到处罚,到时候我们整个公司的保荐资格都会被暂停,那我们所有的在做项目就都没办法申报了。”顿了顿,吴劲声音凝重而恳求,“所以千淼,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了,好吗?”
楚千淼想了想,目前一切都是推断,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不如等有了实质性证据的时候再议到底该怎么做。
况且如果这个时间段力通因为阚轻舟受罚,瀚海家纺收购兆寰教育的项目也就没法做下去了。
想到这她对吴劲点点头,说了声好的。
顿了顿,她又对吴劲说:“吴总,秦谦宇的业务能力强、有职业操守,人品也是顶尖的。”
吴劲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
楚千淼说:“您就当我是想和您做个交换吧。”
******
接下来两天,楚千淼一直坐镇在公司。公司里风平浪静,一切和往常相比似乎没什么分别。但楚千淼知道,这风平浪静的表象下,藏着一股汹涌暗流。
两天后的下午,北京投行部发布一则人事变动消息:项目二部负责人阚轻舟,由于个人原因,已于今天上午从力通证券辞职。项目二部一切工作现由秦谦宇接任负责,由秦谦宇接任项目二部负责人。
楚千淼看完这则人事变动,起身走到窗口前。
她站在窗边向下眺望。窗外是金融街的夏天,高楼林立间也有绿树葱葱。原来这时节从这窗口望出去,竟也有一番好风景。
她挑着嘴角笑了。
任炎虽然走了,走得还有些暗淡。但他打下的江山,她帮他保住了。不只保住,她现在还帮他拓展了。
他没输。
******
楚千淼在窗口前站了一会,起身前往瀚海家纺。
路上她接到秦谦宇电话。秦谦宇的声音像见了鬼:“千淼,我怎么突然升官了?”
楚千淼含笑告诉他:“因为秦总你是块金子,现在到了该你发光的时候。”
秦谦宇嗷嗷直叫:“天呢,千淼你说这可怎么办好?我老婆知道了岂不是要更爱我?!”
楚千淼:“……”
就这么被塞了一嘴狗粮。
到了瀚海家纺,她直接去了任炎的办公室。
天气热得不得了,办公楼里闷得像蒸笼,从走廊一头走到另一头,楚千淼给自己走出一层薄汗来。
敲门,进屋。
有空调的清凉世界像个天堂。
楚千淼嘴里嚷嚷着好热,看着任炎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向她招手。
“到我这来坐。”
他办公桌上方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楚千淼也懒得跟他客气。既然他这么爱护幼小,她决定不推却他的好意。
她走到任炎的办公桌后、皮椅前,大摇大摆地坐了下去,又使劲地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瘫瘫的样子,舒舒服服地吹冷气。
任炎就站在皮椅旁边,背靠办公桌,向后倚在桌沿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低头看着她。
“你好像有好消息。”他看着她,轻声地说。
楚千淼的头枕在皮椅靠背上,仰头抬眼,看着任炎说:“阚轻舟滚蛋了,我们的项目会很顺利的推进下去。”
顿了顿她又说:“秦哥现在是项目二部的负责人。”
任炎一挑眉梢:“你跟吴劲那做条件交换,争取来的?”
楚千淼两眼瞬间瞪大。
她想这男人太可怕了,他怕不是真的成精了吧?!为什么眉梢一挑他就能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并想到究竟是怎么个不简单。
任炎看着楚千淼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挑着嘴角笑了。
“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楚千淼瞪着任炎。她本来想告诉他:看,你走之后,朕为你又打下一片江山,开心不开心?喜欢不喜欢?
但她现在不想说了。
总不能事事都被他料定!!
那也太憋屈吧。
她话锋一转,随口说:“哦,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了,提醒我从哪个方向可以捶走阚轻舟,任老师。”
任炎闻声微怔。
“我怎么变成任老师了?”他挑眉问。
楚千淼摊摊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现在,不是我领导了,对吧?你在这也只是个没实际职务的顾问,对吧?那我没法叫你任总啊!你都这样了我还叫你任总,这不是讽刺你吗。那你说我叫你什么呢?老任?大任?不合适。还是任老师这个叫法好,够尊重啊!”
任炎低头看她,嘴角含笑。
她白净又漂亮的脸蛋上,全是生动。
那睫毛又密又长,鼻梁秀气又高挺,嘴唇最动人,红红润润,一动一动,像惑人的蜜果,诱着他去采撷。
她的样子有点故意气人,皮皮的,古灵精怪的。他有一瞬几乎想抬手掐掐她的脸。
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样子。人前她是睿智大方有气场的美女楚总;只有在他面前,她是那个还有点气他和兄弟推来推去的小姑娘,找着机会就想故意皮皮地气气他,怼怼他。
他想她从前对他还是太收着了,倒是经历了之前的吵架分手后,现在她对他才是彻底地放开了。
他低头看她,声微哑,对她说:“晚上下班,能一起吃饭吗?”
楚千淼靠在椅背上抬头抬眼,打量他:“你请我吗?”
“我请你。”他看着她,声音里有一丝小心,“我有事请教你。”
“?”楚千淼学他,挑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想请教我啊?那你先叫一声楚老师来听听。”
楚千淼看到自己的话说完,任炎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挑了挑嘴角。
已经快五点半,正是傍晚夕阳最盛的时候。红红的光斜透过窗打在他身上。他背靠在桌沿前,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双腿交叠。夕阳的光芒下,他帅气得像在发光。
他用下巴点了点她,挑了挑眉梢问:“现在变得这么不服我管、这么不怕我了?”
楚千淼抬头看他,夕阳红灿灿的光芒里,她笑得明眸皓齿,一脸的气人样:“任老师啊,我数了一下,我身上带三千个水,你才带两个火,我能灭了你身上的火一千五百次不嫌多。你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任炎看着她。蓦地他弯了腰,低头凑近她。
声音也沉下去,还带了一丝哑:“那任老师身上的两个火,你打算怎么灭?”
楚千淼被他的蓦然靠近搞得怔了一下。
他的声音从耳朵溜进脑子,从脑子溜进心里。那么别有含义的声音。
她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套了。
一时间她简直急火攻心。
不是说好追她吗?!怎么就直接开撩了?还能不能言而有信了!
她看着他,凶狠狠地说:“按水缸里灭掉!”
作者有话要说:先道歉,对不起,最近作息乱,晚上我睡着了,老郭不在家,没人叫我,一睁十点了,吓得一身汗,赶紧起来码字,更新晚了,真的抱歉qaq
【【【15字以上2分评,无上限红包掉落】】】前面的还没发,我等下发完再睡觉
任炎:请问追女孩如果不能给她买东西(她不要555),那还能干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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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你的心》一个甜蜜搞笑的故事~不甜不笑不要钱~【不会像这篇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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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处充满人工智能的时代,人脸可以扫描识别,那人心呢?
姚佳:“我真想知道你的花肠子扫描下去会看到什么!”
孟星哲一把拉开衬衫,露出饱满的胸大肌:“在心尖这个位置上,会看到你。”
落魄千金(逆袭)vs黑马王子(傲娇毒舌口嫌体直 )

☆、你说别忍着

《服不服》第一百三十六章:你说别忍着
凶狠狠地回答了任炎的问题, 楚千淼又凶狠狠地瞪着任炎。
任炎瞧着她,眼角眉梢尽是潜藏的舒坦笑意,好像被她怼、被她凶是一件顶享受的事似的。
他在楚千淼凶凶地打算起身说告辞前, 又一弯腰,上半身蓦地凑近她。
“楚老师。”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楚千淼运着力要起身的脚底板滋地一酥。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 像拉着条丝线似的, 有一点婉转的沙哑。普普通通三个字, 就那么被他叫得春意撩撩的。
如果声音能够做成春.药,楚千淼想要举荐任炎去药厂献声。
在耳朵变烫之前,她腾地站起来。
“楚老师答应你了。”
她起身绕过他,先从阔大的办公桌里走出去。
他从桌沿前直起身, 扭头看她的背影。身姿摇曳, 腰肢款款, 双腿修长,波浪卷发微荡在背后, 每一步走出去都是迷人的风情。而她耳朵尖在渐渐泛红。
那泛起的红晕直击他胸口,在他心头荡开温柔的涟漪。
******
楚千淼选了她爱吃的日料店。进了包间落了座,她像点冤家似的按照价格从高到低点了好多吃的。
任炎由着她点,一直不开腔, 只在服务员问他吃点什么的时候说了句:“她点的每样都乘二。”
服务员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楚千淼瞪着任炎问:“你怎么不拦着我?还跟我点了一样的助纣为虐?”
任炎冲她一挑嘴角:“一顿饭吃不垮我。”他语气声音都是淡淡的, 眼神里却满满都是“你想上天我就陪你上天”。
楚千淼忽然就有点尝到了作妖的乐趣。
菜品都上齐,她一边吃着贵贵的美食一边问任炎:“说吧,你有什么事想要像我请教。”
她这么一出声发问,任炎正起了神色。他连筷子都放下了, 又挺直了脊背,展现了非常标准的、教科书般的正襟危坐。
他那严肃的样子,简直让楚千淼回忆起自己小学一年级认真听老师讲课的情景,满心都是庄重。
任炎看着楚千淼,一眨不眨,语气里是真心诚意的虚心请教。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追求你。”
楚千淼:“……”
所以他一直没动作,是因为不会追??
“雷振梓说他用过的办法就是送礼物。但显然,”任炎眉宇间起了一丝淡淡烦恼,“这招对你是不灵的。所以,”他看着她,谨慎又郑重地问,“你能不能稍微点化我一下,我应该怎么追你?”
楚千淼:“…………”
她再次确认,自己是遇到了一位宇宙无敌超级钢铁大直男。
他居然在问他想要追求的对象:请问我应该怎么追你?
楚千淼也放下了筷子,抬手扶额。她一口气喝掉一小壶清酒。按照她平时的酒量,这点酒精度算不了什么。但她喝得急,胃里又空,酒劲倒一下子有点上头了 。
有微微的晕眩感缠绕上她。
在晕眩感的浅浅漩涡里,她撑着头想了想,心里涌起个疑惑。她抬头看向任炎:“你先告诉我,我们之前在一起一周年那天,你准备了项链、红酒、烛光晚餐。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那一天他的行动多么高阶,她的一颗少女心给他捂得热热的酥酥的,她的少女身也被他吃得透透的光光的。
任炎默了一下,诚实作答:“是雷振梓给我出的主意。”
楚千淼在心里叹口气。她把第二壶清酒也一口气喝掉了。
破案了。任炎他果然还是个不懂得怎么真正谈恋爱的任炎,他的人设前后如此统一,并没能给她带来基因突变的惊喜。
第二壶酒下肚,晕眩感变得强烈了些,楚千淼脸颊渐渐发起热。升高的温度把她的情绪也逐渐蒸腾得高亢。
她居然配合起任炎,豪气地对他说:“你等我想想你怎么追我好。”
想了一会她说:“送花,吃好吃的,看电影,逛公园……嗯,我现在能想到的差不多就这几样吧。”
任炎认认真真把这几件事重复一遍,记了下来。
楚千淼看着他,有点晕晕地想,或许应该趁现在,把他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从根本上捋它一捋。
声随心动,她叫了一声:“任炎同学,下面楚老师想跟你严肃认真地讨论几个问题。” 楚千淼看着任炎,她脸颊被酒精蒸出了桃红色,“首先,你知道你并不懂怎么真正去爱人这件事吗?”
任炎闻声挑挑眉。他对任炎同学和楚老师的称谓感到一种新鲜的心动。
楚千淼借着点酒劲娓娓地对任炎说起来。那些清醒时说出来会显得发酸的话,就着酒说就正正好好。
“你因为你的家庭环境,因为谭深,你常年都隐忍克制。你以前被逼得不能爱,慢慢就懒得爱了,后来干脆就不懂怎么爱了。你不知道怎么做有效的沟通,什么都闷在心里,只知道去闷头去做!”
“做是很重要,但说更重要,你明白吗?”楚千淼看着任炎,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了些。
“有些事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对方好,于是闷着不说,不沟通,结果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互相隐瞒,甚至形成了本不该存在的欺骗!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欺骗了,骗子下辈子全都长不高,谎言会把他们全都压成小矮个儿!”她粉红着脸,敲着桌说。
她语气娇嗔,面泛桃花,喝了酒后的眼睛里汪着水似的,瞅什么都含情。
任炎被她瞅得心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越来越有点激动,听她一声扬过一声地跟他说话。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沟通的,不能忍着,不能只是闷头做!”
“有什么事不要忍,明白吗?!”她说到这,执意看到他点头,听到他说明白,才肯继续。
“该吵架的时候要吵架,这个你也要明白知道吗!有什么事与其闷着,不如摊开来我们吵一架!吵架才能促进感情,懂吗?不吵架的恋爱是只有酱料包没有调味包的方便面,差味道的!”
“还有!”楚千淼敲了下桌,引起任炎的注意,眼神变得凶凶的,“爱情这东西也不能为亲情谦让,不能为愧疚谦让,爱了就是要冲、要争夺、要捍卫,你明白吗?!把爱人推出去让给别人的都是大傻子!”
她喘口气,看着他,语气变得有点语重心长的。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叫得像个操碎心的慈祥老阿姨似的:“任炎啊,你不能再被你外婆做亲情绑架了,你没有错,你也是无辜的,你没欠谭深什么,你干嘛要背负那么多?”
任炎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认真听着她上一句下一句听起来天马行空的话。可这些话涌进他心里后,带给他的却是汩汩的暖流。
别人都要求他做得好。只有她希望他过得好。
他看着她,眼神声音都隐忍着热烈和动情:“你说的话,我都好好记下了。从现在开始,我重新地好好地追求你,好好地和你做沟通。”
他的一直热烈到送她回家,送她下车,送她到单元门口,又情不自禁拉着微醺的她热烈地亲。
夏日连夜色都明媚,路边开着争鲜斗艳的花,晚风一起,整个夜晚都是芳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