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咬着牙道,“你若不回来,让我怎么办?”

“小金鱼……”

一声嗫嚅还未说完,他的吻已骤雨般落下,重重的掠夺,狠狠的咬啮,一心要惩罚这只险些走失的猫。心里的恐慌却被流蹿的血液激发,脸上飞快的划过两滴泪,留下银色的痕。

喘息间,含糊的发狠的词句零星掉落。“混帐家伙,不准再跑……不准……”

“嗯嗯,不跑……”唇吻交错间,她含混的应答。仰起脸,急急的捕捉那因为说话而暂离的唇。

门边,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咳。

“小晃,你们的事,还没有谈完吗?”

惊吓间,二人跌落在床脚。待看清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狐绝影,小金鱼淡定的回答:“你看到了,分明没有谈完。我们还要继续谈,请先回避一下。下次进来时请敲门。”

狐绝影将他视作空气,对着小晃伸出了手:“小晃,跟我来。”

她尴尬的抓抓毛耳朵:“呃……大师兄,我们真的还没有谈完。”

狐绝影脸色顿时铁青。牙缝里狠狠迸出三个字:“毛——小——晃!!!”

毛小晃却一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塞到小金鱼的手中,真的开始谈正事了。“小金鱼,这是我跟师父讨来的灵药,我跟师父说了你姐姐肖蝉儿的伤情,他给了我这瓶药。服用后她会昏睡两天,醒来后虽然不会完全恢复,但应该会大有起色。”

小金鱼惊喜的握着药瓶,也忽然想起了自己原本要说的“正事。”

“关于姐姐,我也有事要问你。”他说。

闻听此言,她惊怔得睫毛颤了一下,往后一缩。心虚的问:“嗯?你姐姐她……关我什么事?”

“真的没有关系吗?”他满脸的怀疑,掏出了那张日记纸。“那么,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纸张,眼里掠过慌乱。啊……罪证!未经任何人同意,擅自修改他人命运,将肖蝉儿置于生不如死的境地!铁证如山!该死!她为什么要保留那张日记纸!

还不是因为……他的所有东西,她都不舍得丢弃。

看到她紧抿着嘴巴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已肯定了自己的猜疑。于是,追加了一记重磅炸弹。“还不想老实交待吗?那好。姐姐说,她记得你。现在,跟我去见她。让你们一起来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

“我不要……”她不敢面对肖蝉儿。在他的描述中,那个不能站立、不能行走,整天哭叫着“为什么不让我死”的女孩。是她把那样可怕的命运强加给了肖蝉儿。

“听话,现在就去……”

她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惊慌的跳了起来,夺路而逃。早已等在门口的狐绝影顺势接住了自动扑过来的大馅饼。抓住她细细的手腕,二人飞也似的逃到守护妖的卧室。一奔进去,毛小晃就率先把门关上并上锁。

小金鱼伸在半空的手尚未收回,对于她的突然逃跑的感到难以置信。半晌,回过神来,怒道:“可恶!刚刚才说的不跑的!”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隔壁的门前,重重的敲了敲。“毛小晃,你给我出来!”

门里传来毛小晃的回答:“小金鱼,趁着现在是晚上,你快设法把药送给她吧!”

“出来,我们一起去送。姐姐现在就在店里。”

“我不要去!”

他忍了一口气,柔声说:“不去就不去,可是你也不准跟狐狸单独在一个屋里!”

“单独?!没有!这屋里热闹着呐!”

“嗯?!还有谁在里面?”

门时传来一声快乐的问候:“HI~~~小金鱼!”

是花彦的声音!

“花朵?!你怎么从图里出来了?”隔着门,他吃惊的问。

“古图的规则被你破坏怠尽,基本报废了,我也获得自由了!跟我一起出来的,还有你亲爱的鸟妈妈哦!”

“人……人面鸮?!”他后退了一步,咕噜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毛小晃呵呵坏笑:“鸟妈妈很想念小鸟哦。它很想给小鸟梳——梳——毛——哦……我现在就开门,让你们母子团聚!我来了!”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人面鸮一声沙哑的鸣叫。

“不要哇!!……”小金鱼一声惊叫,夺路而逃……

逃出界屋,回头见人面鸮没有追上来,抚着胸口,惊魂甫定。想了一想,觉得有花彦和人面鸮搅和着,狐绝影应该没有机会对小晃怎样。抬头看了看天色,是夜晚八九点钟的样子。还是趁机将药送给姐姐吧。于是,加快了脚步,赶去西点店。

他却没有料到,花彦跟人面鸮,狐绝影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狐绝影冷冷的扫了一眼花彦:“提上你的丑鸟,走。”

“啊——”花彦举起了手中的金丝鸟笼。“首先,这不是我的鸟。其次,它不叫丑鸟,它叫人面鸮。”

人面鸮自从小金鱼离开,就像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样,变得失魂落魄,整天哀啼不止。看它可怜,花彦特地托了三足金乌,向风逆羽提出把人面鸮送到小金鱼身边的请求。

风逆羽准了,却担心人面鸮威力太大,又无自制的能力,为防它暴起伤人,特赐施有禁锢咒的金丝鸟笼一只,将人面鸮形体变小,关在里面,束缚它的威力。所以,这时的人面鸮,跟一只金丝雀一样无害,只能由花彦提来提去。

狐绝影不耐烦道:“我不管什么鸟,你们给我离开。”

“喂……”毛小晃干预进来,“人家是来看小金鱼的哦,还没有见到,怎么能赶他们走?”

“那就去小金鱼的房间等他!”狐绝影拉开门,将一花一鸟赶了出去,手一抄,揪住了某只企图混水摸鱼混出门去的某猫。“你,给我回来。”

毛小晃的脖领子被扯住,发出一连串抗议的“喂喂喂”,却仍是被扯进了房内,狐绝影顺手把门关上,一转身,将她按在了墙上。

“大……大师兄?”她拿手抵着他压迫过来的胸口,结结巴巴道。一双眼睛,因为紧张睁得大大的,又努力假装着平静。

“小晃……这就这样急于从大师兄身边逃走吗?”他漂亮的眼眸里委屈的神情,简直能将任何事物融化。

“没有啊,大师兄!我只是……几天没见到花朵,满想他的,想跟他聊聊天!嘿嘿!”

“你那么久没看到我,就没有……想我吗?”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脸已伏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扑打在她的毛耳朵上,激得那敏感的耳朵一阵颤抖。

脸顿时烫烫的,心跳得也有些乱频。不愧是她的大师兄,知道她的死穴所在!

一低头,努力的让毛耳朵躲开他的撩拨。“大师兄……我当然想你啦!可是……我们可不可以站的远些再叙旧!”

“不是叙旧。我说过了,我要报恩……以身相许。”他的唇沿着她的发际滑下,在额上轻软的触了一下,柔软的滑过她的鼻尖,落向她紧紧抿着的唇。

她摆了一下脑袋,这个吻就落在了脸颊上。他有些失望,不甘的就在这脸蛋上深吮了一下,舌尖探出,一下轻扫。

她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我不要你以身相许啦!”

惊慌的想要再次逃蹿,不料他早有预见,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身子牢牢的将她抵在墙上,密实的贴着。 她为了挣脱而一阵扭动,那磨蹭间带来的触感却将他体内的烈火瞬间点燃。

“小晃……”他的呼吸变成喘息,体内火焰流蹿。而怀中这只猫不情不愿的挣扎,像损伤心脏的毒火光焰,仿佛要吸干他脉管中的血液。

她被他突然变得疯狂又痛苦的眼神吓住了,嗫嚅了一声:“大师兄……”

他望住她的眼神突然起了变化。水波一样漾开,柔柔软软铺天盖地,让她情不自禁的要溺死其中。鼻际隐约飘过一阵微香的轻风,神志变得轻飘飘的,身体内却有某种感觉突然被唤醒,一条毛绒绒的虫子在心里头慢慢地蠕动起来,搅得她心里奇痒却又无处可搔,有一种说不出的焦燥和兴奋。

她喘息着冒出颤抖的一句:“大师兄……你居然对我使媚术……”

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他低低的念了一声:“对不起,小师妹……我不能将你让给那只人类。”

媚术很快发挥了作用,她逐渐不能控制自己,不由自主的绕住了他的颈子,身体柔韧的磨蹭着,乞求着缓解体内不适的出口。可是越磨蹭,越让那身体里的火焰燃烧得越旺盛。不可抑制的哼哼了一声,含住了他颈间的肌肤,深长又满足的吸吮,似乎总算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却激起了更大的问题。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他难耐的呻吟一声,拦腰抱起了她,丢到了床上,急急的撕扯着她的领口。她穿了现代的衣服,扣子又小又密,他颤抖的手指居然解得相当费力。一面解着,那急得等也等不得的唇便跟上去吻那一寸寸渐渐暴露的耀眼肌肤。

舌尖的热辣挑拨让她难以自制,清晰又热烈的唤了一声:“小金鱼……”

他的动作顿时凝固。慢慢抬起脸,看她神志涣散、绯红的脸。他乍然离开,使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发冷,有了片刻的清醒。她看着他,痛苦又无力的低喊了一句:“大师兄,放过我……”

那种痛楚,又来咬啮他的心了。是嫉妒,还有……心疼。

师父说,他是最疼她的,不会欺负她的。可是,他现在,就是在欺负她。他为了得到她,无耻的使用了媚术。等她清醒过来,会原谅他吗?

他慢慢滑落到床下,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良久,嘴角扯出一个酸楚的笑,说:“小师妹,对不起。我来给你解掉媚术吧。”起身,回头,却大吃一惊。

床上空空如也。再看向门那边,门开着。

毛小晃,带着未解掉的媚术,跑了。

 

 

解媚术

毛小晃,带着未解掉的媚术,跑了。

她跑出了界屋。顶着夜色,一路狂奔。生怕被大师兄追到,一停也不敢停的。途中几次想运用一下飞行术,可是根本飞不起来。

施在身上的媚术,使得她浑身发软,遏制了她施展妖术的能力,能跑得动已很不错了。奔跑也多少抵制了体内的躁动。就这样没命的一路奔向……西点店。

大师兄的媚术着实厉害。她的脑子里,已全然没有别的念头。

就这样奔到了西点店,店已打烊,门已关上。只有二楼透出灯光。她扑到玻璃门上,使劲在拍门,大呼小叫:“小金鱼!开门开门开门……”

一阵忙乱的的脚步声,小金鱼从二楼奔了下来,看到她,吃惊不已,二话不说把门打开。

“小晃,你怎么突然……”

话音未落,冲进来的毛小晃,已然猛的扑到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地。

“小晃!你怎么了!”他抬手,惊慌的摸着她涨到通红的脸蛋,看着她几近疯狂的眼睛,“是不是病了!”

“病你个头!”毛小晃一边嚷嚷,一边飚悍的骑在他的身上,开始动手解他的衬衣扣子。“哎呀!别这么纯洁这么无辜的盯着我!现在不是纯洁的时候!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身上越来越烫,急不耐的啄上他的脸蛋,咻咻的鼻息扑打着,一对爪子也不老实的从解开扣子的衬衣里钻了进去。

他简直不想破坏这美妙的一刻,可是还是理智的努力嚷出一句:“小晃!你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我中了大师兄的媚术啦……”

“啊?!媚术!这个混蛋!那怎么办才好?!”

“你,给我解……”

“可是……”

“少啰嗦……”果断的封住他的多嘴多舌。

片刻,他得空躲开了她的唇吻,喘息着冒出一句:“这里不行……”这是店面哎,透明窗透明门哎,虽然是半夜,可也难免有路人经过,那可不就提供一场免费大戏!

挣扎着站起身来,想抱这只猫去楼上,她却已主动的攀了上来,就这么纠缠着上楼了。姐姐正在他的卧室里甜睡——她刚刚服下小晃带来的药,已进入昏睡的阶段。

他就将这只疯猫抱进了另一间卧室。那里有一张小床,原本就是给小晃准备的,可她几乎没在这里睡过,都是挤到他的床上去睡的。

抱着她,艰难的掩好了门,这功夫,他的衬衫已几乎被褪下,那只色色的猫,扣着他细细的腰,咬啮着他秀气的锁骨,不规不矩的舔舐着他的胸口。猫的舌细长柔软,掠过的地方,似有烈焰燃起,简直难以自持。

这样纠缠着被她揪着倒在床上,他躬着身子,嘴唇更严密、更滚烫的往下扣,手脚因为紧张变得冰凉。

这个时候,“良知”二字却不识时务的钻进了他的脑子。

他抑制着自己,捧着她迷醉的小脸,喘息道:“小晃……你是中了媚术,不清醒的……我不能趁这个时候,欺负你……”

她的眼中冒出怒火:“我就是要你欺负!”一面说,一面不客气的啃了上来。更加上下其手,极尽挑 逗之能。

“可是……”他还在纠结不已,良知跟欲 望激烈斗争。体内的热情被压抑着几乎胀裂心胸,于是那热情被驱上手指,嘴上纠结着抵制,手指却不受控制的在她的身上逡巡,搅起火焰无数。

“啊呀,还在可是什么!你再啰嗦,我对你也施媚术好了!”

“对我?施媚术?!”

“没错!我施啰,我这就施啰……”一对眼睛,云里雾里的看着他。

她眼里的妩媚顿时让他丢盔弃甲。“媚术……啊……”

都这情形了,还给他施媚术!火上浇油嘛!他再也无法忍受,将那碍事的衣物片片扯掉。他的脸沿着颈子下滑,一路攻城掠地,到处留下燃烧的痕迹。手指来回游走,或轻触细抚,或重捏压迫,或迟疑,或放肆,或心有余悸,或了无顾忌,走走停停,戳戳点点。

她的脑子里有迷惑一闪而过:她现在明明是施不出任何妖术的,怎么这媚术倒施的出来,还管用的很?

他其实是中了自己的毒。

她的那一丝疑惑不及探究就化为灰烬。迷离的目光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混沌,慢慢地变成了浓浓的雾霭,低低地飘浮在海面。他的身体修长,年轻的肌肤光滑细腻,多少散发着蛋糕的甜香。这让她记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咬他一口的愿望。

现在,这个愿望付诸于行动了,并且反复行动……他的身上,到处落下她细细的咬啮,小舌轻柔的卷过。

他的手指终于怯怯的触到那一片润泽,轻轻的划动,惹得她一声惊悸的轻唤,并紧了双腿,身子紧紧的绷起。他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低脸,吻住她的唇安抚着,手指却也没有停下打着圈圈。

酥软的电流麻麻的从他指端挑动的地方扩散,她的唇边溢出呻吟。他被这声音刺激到,再也压抑不住,翻身伏在了她的身上,那坚实的抵触让她吃了一惊。

尽管是在媚术的作用下,在这一刻她还是慌了。呆呆的怔住,手足无措的看着他隐忍不住的神情。

他喘着气,低声问:“可以吗?……”

她下意识的反对:“不可以……”

这时他就朝她的毛耳朵上吹了一口气,她颤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探出粉色的舌,在她的耳际轻轻的扫动。啊啊啊!!死穴!!!

身体放松的一刹,他缓缓的覆了下去,一连串的晕眩和跌宕,尽管还是有点痛感,或许是媚术的作用,那痛并没有很强烈,也没有持续太久。她感觉到自己正流淌在一条从未经历过的河中,她被自己溺水而死的喘息声所惊摄。她欢欢地迭叫着,肆无忌惮地呻哦,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声的叫嚣,目光像烟波浩渺的海面,让他化作滚滚海浪。

那快意是荡人心肺、夺人魂魄的,他只觉得整个身体轻飘飘地断线的风筝,在云端上摇晃荡漾。

解除她身中的媚术的工作,就这样圆满完成了……

毛小晃伏在小金鱼的胸口,一脸餍足。

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小晃,我趁你中媚术的时候侵犯了你,对不起……”

她嘴巴一抿,眉毛一竖:“你难道后悔了?!”

他的脸更红了:“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是趁人之危。”

“没有啦!我不是也对你施媚术了嘛!”

“对哦。”他坦然了,“是你的媚术让我不能自持的。”

“嗯……可是,我在身中媚术的情形下,是施不出任何妖术的。那么,我对你施的术,应该无效哦。”

“啊?!那我……”他的脸又爆红了。

她嘿嘿嘿的坏笑不止。

黎明时分,小金鱼背着昏睡中的肖蝉儿,小晃跟在一边照应着,返回了界屋。将昏睡的肖蝉儿单独留在店中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带回界屋。一路上,为了如何设法跟醒来后的肖蝉儿解释界屋和猫妖的问题,二人商量了一路。

回到界屋时,狐绝影正急躁的在客厅里徘徊,等待着天亮了他能出门时,好出去找毛小晃。忽见他们走进来,再端详一下两人的神情,就明白了小晃的媚术已解,而解术之人,不用想也知道了。

神色一下子黯然。

小金鱼满含怒火的眼神扫过来,他也视而不见。目光只是落在她的脸上,沉沉的忧伤。他追了两千年的时光过来,还是没能抓住她。

小金鱼急于将姐姐安置到房间里,就打算过后再找他的麻烦,先背着姐姐上楼了。

“小晃……”狐绝影唤了一声。

已走在楼梯上的小金鱼立刻回过头来:“小晃,不要跟坏人说话,上来!”

狐绝影暗叹一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欺负她了。”

她看一眼大师兄,冲小金鱼挥挥手:“放心啦,小金鱼。”

他还是不放心的狠狠盯了狐绝影两眼,叮嘱她道:“说完话就上来哦。”

“知道啦。”

他这才背着姐姐进到房间里。

狐绝影向她走近了一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看着她警惕的样子,他的心一阵抽痛。“小晃,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她低下睫,目光不自然的左右游移了一下,抬眼微笑:“不会就好。我也不会介意啦,你不就是急着报恩嘛,妖精的习性,算啦,我不生气,呵呵。”

尽管她那样说着,他还是留意到了她目光中的疏远。他苦苦的笑一下,道:“小师妹,你记着,我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家人,最后的依靠。如果小金鱼敢欺负你,我会教训他。”

她的眼里浮起泪花,将方才的那点生疏意味完全冲散,心头一酸,嘴巴一抿:“大师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啦,傻猫。”他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短发。“快上去吧,免得小金鱼不放心。”

“哦。”她傻傻的应着,转身走上楼去。中途回了一下头,看到大师兄仰脸目送着她,神情中满是落寞。

进到小金鱼的卧室里时,他已将姐姐安顿好,在房间里有些焦虑的转来转去,显然是想出去叫她进来,又不愿打断她私人的谈话。她进来的时候,眼里已含了泪。他拥她入怀,她就伏在他的胸口,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直至将他衬衫的前襟抹得一塌糊涂,这才平静了抽噎。她吸吸鼻子,对着他笑了一笑:“我从小很迷恋大师兄的,看他难过的样子,我也很难过。”

“我懂……”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她像个幸福小女人一样笑了。“站着好累,到沙发上坐吧。”

两人相拥着往屋角的沙发上坐下去,这一坐,顿听屁股底下传来一声痛叫,并有东西拼命挣扎:“起来起来!压死我了!!!”

两人吃惊的跳起来,却见沙发上的一条毯子底下,蹦出了愤怒的红毛花彦。他揉着惺松的红眸,怒道:“你们要把我这朵娇花坐死啊!!”

吵闹声惊醒了旁边鸟笼里本在打盹的人面鸮。看见它的鸟宝宝,发出一声惊喜的鸣叫,在笼中扑棱着翅膀。小金鱼笑了,将手指探进笼子的缝隙,它就拿脑袋亲昵的蹭着。

。。。

两天后,肖蝉儿伸了个懒腰,醒来了。守在床边的毛小晃见她醒来,吓得一缩。小金鱼正好去厨房了,只留她自己在这里看护。她对于面对肖蝉儿,还是感到胆怯。本想趴在地上偷偷开溜,又担心肖蝉儿发现独自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会吓到。正纠结间,肖蝉儿的脸在枕中辗转了一下,看到了她。

肖蝉儿盯着她看了半晌,脸上忽然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开口说道:“啊,又梦到你了。有好一阵没梦到你了呢。对啦,你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头顶上有两只猫耳朵。这几天,我总在祈求快些再梦到你,好问你一句话。”

她脸色一白。终于来了。心中暗叹。总是要面对的。她低下头,不敢看肖蝉儿的眼睛。

“我问你,”肖蝉儿说,“是你救了我的命,对吗?”

哎,坦白吧。“是我干的。是我用穿越时间的方法,去到你出车祸的那一天,修改了你的命运。你的生命本该在那一天终止的。可是我却强迫你活了下来。”坦白之后,又急急的辩解起来,“我是因为看到小金鱼因为失去姐姐那么难过,才跑去改变历史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伤到瘫痪!我错了……”

“啊?你说什么呢?”肖蝉儿吃惊的睁大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跟我认错?我在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啊。”

“可是,让你活下来承受那么大的痛苦,生不如死呀!”

肖蝉儿微笑了:“一开始是觉得痛苦,觉得不公。可是有什么比跟父母家人在一起更重要呢?更何况,虽然身体残疾,却也有很多生活的乐趣,我已经学会如何去发现乐趣了。”

毛小晃的眼睛,亮亮的点燃了,咧开嘴巴笑得灿烂无比,心中从未有过的坦然舒爽。

肖蝉儿又问:“可是,你究竟是如何救了我的呢?我记得魂魄离体时,你跟一个穿白衣服和黑衣服的人争吵……”

“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啦!”

“你好像交给了他们什么东西?”

“嗯?”猫耳警惕的抿了一下,猫眼一转,笑道:“是钱啊。他们地府人员最贪了,我就准备了冥币打点他们!”

“是吗?”肖蝉儿半信半疑。目光忽然转向门口:“小俞!你怎么也跑进我梦里?!”

显然已在门边听二人对话多时的小金鱼,低了一下睫隐去眼中的泪光,再抬起时已是满眼的温情,深深看一眼小晃。

她暗叫好险,幸亏没有说出拿命珠交换的事。如果小金鱼知道了,指不定多难过呢。还是不要在两人之间提及那道不清的恩情才好。

手中端了点心走过来,坐到床边,摸了摸姐姐的头发:“姐,你不是在做梦呢。”

解释过后,肖蝉儿以惊人的接受能力,接受了毛小晃是猫妖的事实,并接受了界屋的存在,所以当管家先生、狐绝影、花彦、人面鸮等妖怪一只只的跳过来时,她也以坚强的承受能力承受住没有晕倒。

随后,她有了更加惊喜的发现。她的腿部有了知觉。服下的灵药开始起作用了。而有知觉就意味着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
N久后。

小金鱼跟毛小晃的婚礼是在界屋中举行的。之所以选择在界屋,完全是因为小金鱼跟狐绝影不能同时离开界屋,而狐绝影作为娘家人,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为了不让小金鱼的双亲看出儿子娶的是一只猫妖而受刺激,毛小晃谨慎的把毛耳朵藏在新娘头饰之中。而参加婚礼的诸多妖怪也被施以严重警告:哪只敢露出原形,揍无郝。

作为小伴郎的风刃,穿着笔挺的小礼服,揪着小晃的裙角,却是眼泪汪汪。

“呜……主人,为什么要嫁给小金鱼,你就不能等我长大吗?我长的比他帅的!”

“风刃乖啦,你长大后会找到好媳妇的。”她喜孜孜的拍拍他的小脑袋。

风刃见她不理会他的提议,于是退而求其次:“那你嫁给我父王,做我母后好了!父王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反对呢,我本来打算我娶你的!现在我不反对了!嫁给我父王吧!”

“啪嚓”一声脆响,不远处正端了高脚酒杯故作冷漠状的风逆羽,手中的杯子碎裂。手指勾了一下,风刃就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父王,一路惊叫。

逆羽捉住了儿子,趴在他耳边恨恨咬牙道:“臭小子,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当初反对,我早就把她追到手了。”

“父王,你别吹牛了,主人第一喜欢我,第二喜欢小金鱼,第三喜欢狐狸,第四……没有第四,她根本不喜欢你也!”

“臭小子……”捏捏捏……风刃一阵怪叫。

毛小晃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笑了:多么和谐的父子俩啊!

忽然看见,狐绝影扶着肖蝉儿慢慢走了过来。肖蝉儿身穿落地长裙,化了淡妆,明媚动人。自从服药后伤情有了起色,她一直住在界屋。主要是因为狐绝影作为师父的大徒弟,得了师父真传,医术了得,可以给她施加一些辅助疗法促进恢复,再教她一些舒筋通脉的养息之术,她的伤情恢复的速度惊人,时至今日,已能在别人的搀扶下慢慢行走,能够独立行走的那一天也指日可待。

旁边,扶着肖蝉儿的狐绝影,一脸的温柔体贴。毛小晃眯眼望去,嗯嗯,这两位之间,分明有粉色的意味在流动。真是无比的和谐啊和谐。

手指被握了一下,她总算是收回了目光,落在身边的小金鱼身上。他的脸上有些不爽:“今天,不准看别的男人。”

“好啦好啦。”她眼睛弯弯的端详着他特意打理的新发型。“小金鱼,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露出额头的样子,很惊艳?”

小金鱼嘴巴一抿,两颗洁白的小兔牙一闪,笑容有着着专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