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德明公您几位德高望重,可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下官啊。”刑部尚书又叹口气,“哎,老大人们啊,上京城里现在可因着几位老大人们乱套了。甚至惊动了陛下,下了圣旨开动整个朝廷的人手来找寻几位大人了。”
德明公九位老叟一听,顿时倒吸一口气…这,这都惊动那位了?哎呀呀,苏白芷那小妞子这回玩儿过火了。
九位老者很有默契地互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只有他们自己才明了的眼神。
得!这小妞子玩儿大了,最后还得靠咱这几个老家伙替她擦屁股。一想到那几首绝世诗作词作,啥都别说了,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都行。
于是乎,九位年纪加在一起都快七百岁的老头子们有志一同沆瀣一气,都说没劫匪,是会小友去了。
哎呀妈呀!会小友?开玩笑的吧…这当今还能有谁被这几位同时看重。入了面前这几位文坛巨佬的眼?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啊!
得,这事儿也不归他刑部衙门管,他这个刑部尚书只管找到人。其他可没那资格问。刑部尚书这老小子也懂得分寸,虽然心里像是被一千只一万只蚂蚁抓挠得痒痒发麻难耐。可也愣是忍住了没多问。
只说:“您几位老大人‘失踪’之后,陛下十分着急,担忧几位老大人们出事,如今天随人愿,老天保佑,终于是将几位老大们平平安安寻回来,陛下那里急着几位老大人们的安危。几位老大们平安的消息,下官已经让人进宫回禀陛下了。”说着,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几位老叟。
袁公等人还能不明白这老小子话中有话?
也没为难刑部尚书,说:“我等要进宫面圣。以当面对陛下谢罪。老朽身边那几个随侍见识浅,见着老朽们那小友用几匹高头大马和大汉来迎老朽几人,就以为老朽几位遇上劫匪了。”
还叹息道:“哎,也怪老朽等人不好,当时只觉有趣。没和随侍们吩咐明白,说清楚的话,也不会有如今这尴尬了。”
进宫之后,当朝皇帝正在乾清宫等着九位文坛巨佬。这一会见,就是足足两个时辰。在宫里当差的人有几个恰好当日在乾清宫里执勤,只见皇帝在宣见了袁公等人之后没多久,就把乾清宫里所有的侍女和太监都赶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皇帝和九位老大人们在里面商谈什么,只知道,那扇似乎十分沉重的殿门随着一声“吱嘎”声,沉沉地打开一条缝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便见九位老大人们互相拥簇着走出那扇们,每个人的老脸上老皮褶子都显得平和许多,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玩笑似乎是袁公提及的,说的是:“哎…便宜苏老犟牛了。你说他一个成天舞刀弄枪的,怎么生的出这么一个灵物来?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瞧咱们老兄老弟几个家里可都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老天爷要降下灵物,也该降到咱们几个家里吧。”
那身后其他几个人全都是一副惋惜又嫉妒的样儿,嘴里嚷嚷着:“是啊是啊。”
当日在乾清宫当值的侍卫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心道…这几位虽然是多年至交的好友,好友归好友,见面总是争执不休,今日是闹哪样?全都一个意见,没有相左的了?
望望天色…咦,没下红雨啊。
非但如此,老大人们前脚刚走,宫殿里的陛下就让人急召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进殿门,出殿门时,俊美脱凡的面容上也看不出喜怒之色,却破天荒走到檐廊下,背手仰望天际,朝着东面的天空,看得出神。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不止,人都替太子殿下疼他的脖子了。
…
京城的乱,最先出于那首空降而出的《明日歌》,谁都在猜测,是哪位大能能够写出此等好诗作来。虽然好奇的人十分多,但也没多少人当一回事,毕竟“写诗——寻诗”——这分明就是想要求名嘛。
只要是求名,自然那人得自己冒出头来吧。那时候,上京人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这是一乱。
二乱来自天下之最的“安氏书局”发放的寻人启事,随即又透出写《明日歌》的人与苏家大姑娘有点渊源。这之后,便是流言蜚语空穴来潮一般纷涌而至,最终众人认为,此诗乃苏三小姐苏白芳所作,苏大小姐之所以能够得到此诗,乃是利用姐妹之情,窃取苏三小姐诗作。
而后,苏三小姐虽未曾名言此诗是她所作,态度却也不似是否认。又加之苏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曾经露出过一丝“马脚”。
如此,几乎不需要证据,上京人给这件突如其来的《明日歌》事件加官定论了。
这是二乱。
二乱之后,有三乱。
三乱似乎与《明日歌》事件毫无干系,九大文坛巨佬被劫匪劫持了!
于是乎,上京人忙疯了,忙着找人。九位巨佬不单单身份尊崇,更是德高望重。上京人以此为豪。
忙了一通,人找到了。皆大欢喜啊。
按说,骚乱总该结束了吧。
生活是需要八卦和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一通,笑一通,顺便结交志同道合的好友,亦或者酒友之交的狐朋狗友的。
可是,这段时间,上京人的身边充斥着各种骚乱的事情。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好的,骚乱,却已经让上惊人有些疲累了。因为一下子发生太多,要在茶余饭后说起的话,实在是要说上好几个时辰,甚至一个晌午的时间了。
这就不好了,八卦本来就是让人放松心情的,又不是读书,一读几个时辰,那简直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可是,老天爷总是喜欢让人们事与愿违的。
三乱之后,还有地四乱,打破了事不过三的说辞。
“喂!听说了吗?那日九位文坛巨佬是去会小友了,不是劫匪,是随侍们没弄清楚,这才闹了这场子乌龙的。”
“不会吧,你说老大人们是去会小友?这天下,还有谁能够与九位文坛巨佬称兄道友?这不会是你从哪个嘴上没皮的家伙哪儿得来的无稽之谈吧。”
“屁啦!我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吗?赵老杆儿,你个老混蛋才嘴上没皮咧。你不想听就算了,老哥儿自己走,稀罕你这壶茶水,呸!”那人放下手中正举着的茶壶,拔腿就要走。
“哎,别啊,我说着笑呐。别走别走,我让小二哥再添茶水。坐下来,咱哥儿俩好好聊聊。”那赵老杆儿嘿嘿笑着拉住那人,也不跟他计较,一边儿催着那人:“你说老大人们会老友我信,说会小友…这个有些惊悚啊。你要知道更全的,就说呗。”
那人其实早就忍不住了,他就是这茶馆儿里出了名的大嘴大喇叭,道:“是真的,听说是去了那劳什子的陋室竹楼啥啥的,嗨,还听说那一日苏大小姐也在呐。”
“啊?…不能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种夺魄的灵魂
苏白芷惹祸惹大了!喂喂,那个谁,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街头巷尾,茶楼小馆儿,倒出都是关于她的消息,有时候遇上乡邻买块豆腐,还能听到此起彼伏讨论她的声音。
作为外头人们口中传得风风雨雨的绯闻女猪脚本人,苏白芷相当镇定。
“走,跟姐会一会我那好妹妹去。”每一个字符吐出,都饱含着浓浓的嘲弄和戏谑。
“等一下,小姐。”临走时,身前冲出一个粉色身影,莽莽撞撞不知分寸,定睛一看,才知拦路人是娘身边的红柳,苏白芷顿住脚步,不动声色地问她:“有什么事吗?”
这丫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浓浊的很,却顾不上缓过气来,手里拽着什么东西,急急地硬抓住苏白芷的手,塞进她的手里:“小姐!给!”
什么东西?
她蹙眉不解,缓缓摊开手掌,掌心里平躺着鲜绿色的荷包。抬头,对上红柳急切的眼,略略扬声疑惑地问:“给我的?”
那丫头重重地点头,瞧着好似是要把自己的脖子给拽下来的用力点头,“对,给小姐的。夫人心知自己的无心给小姐惹祸了,又是愧疚又是担心。奴劝夫人莫担心,小姐不是从前的小姐了。
夫人却更加愧疚了,直道自己没用,帮不上儿女的忙,还要给儿女添乱。奴瞧夫人伤心愧疚,情绪悲戚,这对产后的妇人不好。
奴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夫人不担心。思来想去,绣了这个荷包给小姐做个吉祥物。奴刚刚哄了夫人睡下,夫人见了这荷包,亲自将自己贴身挂在胸前不离身的翡翠观音摘下放进荷包里。
奴女红不精,这荷包也不够精致,配不上小姐,但还请小姐念在夫人一片心意下收下吧。夫人贴身带着的翡翠观音一定能够助小姐化险为夷,事事平顺。”
苏白芷不收下也不推开。静静地看着手掌里鲜绿的荷包好一会儿,看得红柳心里都快绝望了。此事是她不好,她不该将那两家的公子引来别院的。如果没有她多事,就不会有今天小姐名声被传坏!
“不关你的事。”好半晌,苏白芷淡淡说道。
“不!是奴不好!是奴的过失!奴不该引狼入室。奴害夫人担忧,还害小姐名声扫地,奴之过,大过天!”被说中了心思,红柳更急,不是急被道出心事。而是急自己的过失。
生怕小姐不肯原谅她。这丫头也决绝。红着眼睛“砰通”一声双膝着地,不待人反应,额头重重地“砰砰砰”磕在青石板上。
连磕三个响头,苏白芷不拦她。第四个响头,却不容红柳再磕下去。
一双纤细的手臂伸出,瘦削的手掌稳稳地摁住红柳的肩头。肩甲上传来不容人置喙的力道,让满心自责的红柳忍不住身子微颤,抖着嘴唇差点失声痛哭:“小姐…”
就这时,头顶上那道声音淡淡,却能抚平人心的躁动。
“这都与你无关。第一,即便安牧善和庞蒙哥是狼,我也不是羊。入不了虎口。第二,过了今天,之前得利的人会失利,而先前推波助澜的人,会悔得肠子发青。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
第三。天地大的很,没那么容易被其他东西超越。
此事与你无关,你却的的确确做错了事情。最好的赔礼道歉不是嘴巴说的,把我娘照顾妥帖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苏白芷的视线又挪到了自己摊开的掌心里,“不过,这荷包我挺中意的,我收下了。”
片刻时间,红柳从大悲到大喜,这种过度好似荡秋千,时高时低,让人心儿忽上忽下,噗通噗通乱跳。但当听到小姐说愿意收下她通宵达旦绣出的荷包的时候,红柳依然雀跃万分。满心欢喜地迎上苏白芷的眼。
“小姐…”一行清泪淌下脸颊,红柳喜极而泣。
见这丫头做派认真淳厚,苏白芷淡淡勾起唇角浅笑,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红柳退去:“替我转告我娘,我是苏白芷,她林雪央的女儿。”
有时候,说话最管用的人,不是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一个。有时候,话说得多了,并比不上寥寥几句话更能安抚人心。
这一刻,红柳心想,苏白芷就是这么一种人,不需要用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说得天花乱坠的解释,就能够让人无端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站起身来的红柳,在苏白芷的面前,又深深地欠了身,十分认真地向着苏白芷保证:“是,小姐。奴定将小姐所托之言带到夫人面前。”说完,又是沉沉地一服。
“你下去吧。”挥挥手,她云淡风轻地转身迈出了别院的大门。
马车就在大门外等候着,别院的大门洞开,不需要她的吩咐,两侧静立的侍女们安静地站在两侧,风吹来时,纹丝不动,只为迎接那道独特的身影。
苏白芷静立马车前,缓身回望门庭寂静的别院。这样的幽寂过了今天,有是还有?
踏上车辕,推开车门的那一刻前,回首又深深望了一眼身后空寂的大门,高高的门庭上挂着的“苏府别院”四个赤金的大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拧紧的眉头紧了松,松了紧,反复好几次,终究垂在身侧的手臂重重挥开,广袖翻飞,袖风刮得车辕下紧挨着她的铜雀和阿蛮脸颊生疼。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会让袖风扇得人脸皮发疼呐。
为什么挥袖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啊?小姐她…真的只是挥袖吗?怎么,怎么…看着像是不顾一切地挥开枷锁啊。
风吹,衣袍翻飞,微黄的发凌乱飞舞,猎猎作响,露出脆弱得只需要微微一折就断的雪白纤颈。
红色,出乎人意料之外地衬她们的小姐。起初,她们甚至不敢相信,小姐会喜欢这样明艳的颜色。平心而论,小姐不美,甚至连清秀也只能算作勉强。明明家里两个小姐都比大小姐年幼,论个头,她们家的小姐十足的瘦弱,哪里比得上家里两个庶出的小姐生的明透丰美?
明明,红色妖娆,比作牡丹妖艳,它更适合身材高挑丰润颜容明艳的女子。
可是!
可是当那层红色结结实实落在她们家小姐身上的时候,她们才知道,原来,明艳的红,只有配上那样一双灼灼其华、清亮明透的瞳子,明艳的红,才能红得这般夺魄!
原来,再美的容颜再丰润高挑的身子,若是没有那样一双瞳子,也只能穿出那红的妖娆,穿不出这等的夺魄!
“该走了。”所以,开始反击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她望东面而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来送挑战书,敢不敢接?
她就像横空出世的凰凤,出现在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朱雀街上,马车停在了朱雀街的“安氏书局”前。
车旁两边的粉黛,着实成了这朱雀街上的一景,清一色的粉衣玉饰,清一色的青黛潋滟,清一色的青丝成髻,成髻的青丝清一色的只插着一把玉梳子。粉扑得没有上京城里的姑娘家厚实,粉嫩嫩的脸蛋水灵得很,两排水嫩的侍婢纵裂成队,倒好似十里桃花红。
无疑,苏白芷的出场惊艳了上京城胃口已经被养叼了的,看什么都像是乡下地方来的上京居民。
哟,这是谁家的千金出行,亦或者是哪家的温玉公子前来?倒把上京最大的青楼艺妓比下去了。
出于好奇和有趣,众人停住了脚步,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兴奋的目光全都落在那紧闭的车厢门上。
呼吸声时轻时重,时急时缓,一双双发青的眼珠子,盯紧了那车门,全等着车门大开的那一刻,把这惊艳了上京城的千金抑或是公子看个清透。
要知道,随行左右的侍婢尚且一个个水灵剔透,出类拔萃,何况乎是这做主子的?
“安氏书局”临街的楼窗里,站着两个人,静静地观望着窗下这一幕。
“喂,牧善。有人来砸场子呢。”窗前,骄纵的公子哥放肆地出言相机:“你不下去看看吗?不怕你们家的书局被拆成骨架?”
“哦…,放心,你们庞家大院被拆得支离破碎,我的书局依旧分毫不损。”
“让人赶走吗?”骄纵的公子哥也不生气恼怒,反倒十分有趣咧嘴笑着问,指着窗下的那磅礴粉衣侍婢和马车。
“赶走有什么好的,我还想看看他们还能捣鼓出什么幺蛾子呢。”
正说着“幺蛾子”,那下头终于有了动静。
车厢里走出两个大户人家丫鬟打扮的小侍女,先后扶持着下了马车。车门一开一合,众人只还没看清车厢里的人。车厢门又关上了。
两个小侍女站定在马车前,理了理衣裳,只见其中一人回头靠近马车车厢,看那弯腰躬身的模样,似乎是向马车里的人询问什么。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这是要做什么啊!
却见那询问的侍婢向另一个侍婢点点头,另一个侍婢环视一圈众人,轻轻启唇。
忽然扬声,“我家娘子请见‘安氏书局’安公子。”
啊…是个娘子?果然是千金啊。众人眼珠子转了转。
守门的小厮眼神微暗不喜,转眼看向书局的管事。见书局管事淡淡撇开眼,转头又朝着外面回了句:“我家公子不见寻常之辈。”言下之意是说她还不够格让他们家公子见一面。
被回绝了?…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吧。众人心想着。就听喊话的小侍女浅笑起来。扬唇响亮地叫道:“我家的娘子是来送挑战书的。敢问‘安氏书局’一声,可、敢、接、下!”
小侍女喊话,站在人前挺直了腰背,不露一丝怯意。要是喊话的人换做个千金主子,这般自信的气势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人家的一个丫鬟,也这般自信满满?…是不是太托大了?
挑战书!
“喂喂,牧善,小娘子下了挑战书呢。嘻嘻…”骄纵的公子哥笑得越发轻佻欢脱。
人家都喊出挑战书了,这下倒是让书局的管事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不接的话,按理来说也没差,只是说不得这事落在有心人眼里,又能鼓噪成上京城百姓嘴里一道茶余饭后的‘点心’了。为了不给有心人碎嘴造谣的可趁之机。最好还是接了吧。
接了的话又…是不是太小题大做,高看这个小娘子了?说的再难听点,就是…这不知谁家的小娘子配吗?
两相权衡下,似乎还是接了的好些,只当他们“安氏书局”陪个小娘子玩耍好了。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书局管事的耳,吓得管事脚下一个哆嗦,心里骂娘。得,这回这家小娘子面子倍儿大了!
“小娘子既然看得起安某人,这挑战书,安某接了。既然是下挑战书,小娘子也得交出挑战信吧。”
“呀!是安公子,是安公子啊!安公子真是仁心仁厚,太善良了,以安公子的身份,大可不必理会这种小事。要是谁都能来‘安氏书局’下挑战书的话,安公子接挑战信就得接的手软。”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叫着。引来一群人暗自点头赞成。
铜雀狠狠剜了那群叫嚣得厉害,说什么“安公子不必理会”的众人,屁啦,既然都说“不必理会”了,你们留这儿等吃中午饭哦。她看这些人脚下连挪一步都不舍得,眼珠子里冒出的狼光闪闪发亮,…要是这样子,就不要放屁啊。
也不知道何时起,铜雀小丫头学得苏白芷粗鲁几分,用作阿蛮的话说,就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得门门儿精,还快!
铜雀小丫头忽地收敛怒容,又躬着身子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车厢里少女的话,随即扭头又拉过一旁的阿蛮,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做。”
阿蛮刚听这话,随即带笑的脸,笑容一滞,眼底一丝惊讶过后露出了然,那挂在脸上呆滞的笑又变得灵动,比先前还要灿烂几分。
她又启唇了,“挑战信在此。我家娘子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妨让小婢诵出来,大家伙儿一起听听。”不给安牧善说话的机会,阿蛮笑眯了眼,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几个度:“安公子听仔细了,小婢只诵一遍。”
说着,忽然启唇道出一首上京百姓讨论的最多,也耳熟能详的诗歌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正是那首风头正健的《明日歌》。
这下可好,举众哗然!
说好的挑战信…怎么会是这首《明日歌》?…怎么会!
而二楼上临窗而立的安牧善却是瞳子一亮,也不顾一旁庞蒙哥,急急冲下了楼,书局管事只觉他家公子一阵旋风似的,人已经冲出了书局外,正站在那马车前。
“敢问马车里的可是作出《明日…”安牧善只觉眼前艳红一闪,陡然瞪大了眼,突兀地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ps:
看了赛龙舟的活动如火如荼,很想加入。可是却发现自己有些无能为力。大家可能说我矫情,说我不勤快。其实我也知道每次保证都完不成,已经造成我自己在读者心目中的坏印象。本来对于自己的病情,我并不想多言。但是在樱桃编再三打电话催稿之下,我把实情告诉了樱桃编,编希望我能与大家解释一下,因为我的病情不是瞎编乱造的,是真实的。所以,我现在正在樱桃编的帮助下,把自己从抑郁症的泥沼中拉扯出来。请大家相信,病情不是我自己揣度瞎说的,是在南通第四人民医院检查出的结果。索性还不是很严重,医生也说过,我这种情况很轻微,是多重打击和环境造成的,情绪容易波动,容易悲观。治疗的好的话,这一关也就过去了。我还是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我,虽然这个要求,目前来说,我提出来的话很有些无耻,因为我连做到稳定更新都困难。但我正在樱桃编每日提醒下,努力地保持心情舒畅,努力地写文。原来不想说出来自己得了抑郁症,因为怕读者们看不起。可是我如果连自己都不敢正视,我谈何说要摆脱它呢?请大家不要嘲笑我,请给我鼓励。我想像去年一样为大家豪迈地更新,写出好看的文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姐妹对上
“怎么会是你?”
回眸,她似笑非笑,声若调侃:“怎么就不会是我,安——公——子?”那声“安公子”在她的嘴里,显得特别的绵长,特别的意味悠长,尤其是最后尾音的上扬,在在都说明着面前这个少女满心的漫不经心的戏谑。
安牧善突然之间生出了恼怒,说不出的恼怒。
“苏大姑娘,饭可以多吃,话还是别乱说,尤其是别人的身份别冒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突突地反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