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是村里女人们商量“大事”的场合。
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妇孺中间,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孩童声。
就显得极为突兀了。
张大媳妇儿一瞧,是自家的儿子。当下狠狠地拧住张二蛋的耳朵教训起来。
“哇,娘啊…”
“等等!”王家媳妇儿叫住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心细。她听张二蛋的话,盐?
哪来的盐?
整个村里的男人,因为“盐”出了事儿,被抓进地牢里,现在南畦村里,“盐”这个字儿就特比的忌讳了。
也特别的敏感。
“等一等,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拉住张大媳妇儿的手,“俺问问他一些个问题。”
王大媳妇儿家的男人和公公都被抓进去了,她是恨不得能挖出一点消息就挖出一点消息。
她就问张二蛋,啥盐这么难吃?
“就是小柳河边坍塌的桥上捡来的军盐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批官盐是充作军盐用的。
张二蛋一说,老村儿后院里所有的女人们都皱起眉头了。
“盐不是都翻到河里了吗?”
张二蛋就乖乖回答:“有泼洒到桥面上的。桥也没全部坍塌,不是靠近俺们村儿的那一段桥面还立在那里吗?”
这么一说,妇孺们就都说要去断桥看一看。
这还真的就来看断桥了。
还真就看到有细细的盐粒洒在桥面上。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仔细一看,这泼洒到桥面的盐粒子还真不少。
当时就有不**孺用手指占了桥面上洒落的盐粒子松到嘴里…
“啊呸!这就是军盐呐!咋比俺们庄户人家吃的粗盐还不如呐!”
一直不吭声的冯寡妇突然说:“这不是青盐!连粗盐都算不上!这是卤盐!”
“卤盐!”春娘惊叫一声:“那不是有毒嘛!这,这就给戍守边疆的战士们吃卤盐呐!”
一副说出去谁信呐!
这下,就是那些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有猫腻!大猫腻!
春娘又问冯寡妇:“你确定是卤盐?”
还是不大相信。
冯寡妇沉默一会儿,才叹声气,说起来:“是卤盐没错。俺,…吃过。…太穷了,受了别人的骗,就买了。以为只是难吃一点,后来才知道这东西还有毒。幸亏那时没吃多。”
众多村妇们短暂的沉默之后。
春娘心思活络。总觉得这样的猫腻一定要告诉牢里的男人们。
但…,还有一件事,她想去做一做。
“今晚三更,俺们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
众人傻眼了。
春娘有些为难的解释:“俺就觉得奇怪,再怎么说,那也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呐!就算真犯了事儿,送义庄不行吗?非得选个乱葬岗?乱葬岗是嘎哈的?那都是给没名没姓,找不到家人的尸身送去的地方。
俺就是觉得要是那草席里裹着的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往那个地方送,…说不定是这尸身本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众人犹豫不决,最后一想到自家的男人还被关着呐!说不得过几日就要砍头了…与这事儿相比,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一章女人自顶半边天
第九十一章女人自顶半边天(一更)
如果你觉得一群妇孺夜探乱葬岗,是多么诡异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那么,你弱爆了。
这哪里是不可思议!
没瞧见吗?
这一群群地抱团一起,就快哭了!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春娘大着胆子,静悄悄地从随身携带的竹篮里拿出准备好的冥纸,蜡烛,果子,和两坛子酒水。顺势就在地上摆好了。
李三媳妇儿递给春娘两块火石。那手也抖得成筛子,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弥漫尸臭的地方,显得更加的吓人了。
“俺说,妹子,你能不能别发出声音?怪吓人的。”春娘结果火石,嘴里禁不住嘀咕一声。
“春,春嫂子。你,你说这里这么多的尸,尸体,俺们带,带来的酒水小菜果子啥啥的孝敬是不是太,太少了点?他们会不会不高兴来找俺们呐?”李三媳妇儿牙齿打颤。
“哇!”居然有人哭了…
被这么一闹腾,春娘满头的黑线,挺起腰杆,指着好几群抱团一起的女人们骂道:“找俺们?找俺们嘎哈!哼!你们倒是再继续畏畏缩缩的,回头家里男人和公爹就都成了这里的一员了…你们该不会以为,犯了事儿,被拉到刑场砍头的人,尸身可以领回家安葬吧?”
话中不无无奈。但更多的是激励那些怕得要死的妇孺们。
“呀!”有人吓了一跳,显然还真是不知道这回事儿,“那不行!俺娃还小呐!咋能没爹了!干!有啥比得上俺家男人的性命!”
有这一个豁出去的,其他的即使再怕,也开始三两成群,找寻尸体。
城外的乱葬岗有个规矩,新来的尸体从来都不往里面运送,就给丢在最外面。因此,南畦村的妇孺们清白着脸色,屏住呼吸,找起来也算不得太难。
只要在乱葬岗的最外围找一找,若有相当“新鲜”的尸体的话,…何况她们这一次又是有目标的找——女尸!
因此,眼睛缩溜着,就在最外围找起来。
突然有人低声地叫唤:“快!大伙儿快来看看,是这具不?”
春娘和李三媳妇儿靠的最近,一步就越了过去,“看颜色…应该是前些日子刚扔来的。还没腐烂,大幸。”
“应该是了,看她身上的薄纱,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李二媳妇儿插了进来,她对布料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女尸身上的薄纱,轻薄之外价格也昂贵。
王家的媳妇儿就说:“脸蛋儿…额…虽然现在看着有些…,但那五官轮廓还在,生前该是一位美人儿。应该没错,就是这具了。”
众人又清白着脸色,胆小又恐惧地将视线上移。
“咕噜”,又是有志一同地咽了一口口水。
随后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具:“这尸身有没有问题,那得检查啊。”
额…众人集体石化。
检查?…谁检查呐…
所有人就将目光有志一同的看向春娘。
春娘那个悔恨交加,当初提议来乱葬岗找线索的时候,就想着,大伙儿一起来,又是为了自家的男人,倒也可以忍耐。
但…她真忘记了还要检查尸身这回事儿…
“不用检查了。”
正在大伙儿犯愁的时候,冯寡妇一如既往地淡淡说了一句。
“为啥?”
“喏,”冯寡妇指向尸身下面:“薄纱那块儿有血迹,而且特别的多。薄纱所在的位置…俺瞧着,这血迹的地方,有点像是小产了…”
“像!还真像!”众人一看,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经过冯寡妇一提醒,也都回过味儿来了。
“不是像!是真的小产!俺想起来了,那小哥儿说,他跟着那两个罗家运尸体的小厮后头,这一路上,不时会有些鲜血从放置尸体的板车上滴下来。…这得多大的血量。也只有小产或者血崩了。”
“好了好了,现在是证明了罗家送出来的小妾尸身有问题。有啥问题,咱回到村里讨论。这煞气的地方,还是赶紧地走的好。”
翌日清晨,一辆牛车上坐着两个女人,赶着向小柳镇的方向去了。
小柳镇的地牢前,不多时出现两个挎着竹篮的女人,笑着脸求看守地牢的牢头。
春娘很懂门道,狠塞给那牢头一绽银子,足有二两重的。这是真下血本了。
有钱好开路。
何况,不就是探一探家里男人嘛!
牢头心想,女人能嘎哈?是能劫牢,还是咋滴。
只会瞎担心,无非就是几日见不着自家的男人,少了主心骨,这会儿来探监嘛。
牢头贼兮兮的眼珠不屑地在春娘和李三媳妇儿身上一转悠,可惜咧…那村儿出来的女人都丑不拉几的。
不在乎地撇撇手:“快点滚进去,探完了就滚出来。可别在里头呆太久呐!”
春娘和李三媳妇儿忙乐开花,高高兴兴应了一声“诶”。
地牢中,丑妇正在沉思。
她看一眼面前的春娘和李三媳妇儿。
她俩会来探监,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可没想到,这俩人不但是来探监的,还给她带来了大惊喜!
丑妇再瞅一眼眼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青山傍水土生土长的庄户人的春娘和李三媳妇儿。
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咱村儿的留守女人们都去了?你们就不怕?”丑妇就好奇了,不是都说,古人特别地忌讳那种地方吗?更忌讳对尸体的不敬。她们咋敢?
真是难以想象。
“嘿嘿嘿。”春娘傻笑,也不说怕不怕。就绕过这个话,又把这些时日,靠着村里所有留下的妇孺们打探的消息一同告诉了丑妇。
她心知丑妇是个有主意的人。就算这些搜集来的鸡毛蒜皮的事儿算不得啥线索,她也决定要事无巨细地一点儿都不落下地和丑妇说一说。
丑妇脑子灵活,说不定就能够想到啥办法来呐!
这本来就是一种超级消极的想法。
不过,村里的女人们大多指望的也不是丑妇,而是自家能够顶梁的男人们。
村里女人的眼中,自家的汉子就是顶天立地的!他们中间也许有人能够想到办法。
春娘是顺便将事情告诉丑妇,却没有想到,她现在所说的事情,对于丑妇来说,弥足珍贵。
令得丑妇心中更有成算。
春娘和丑妇说着话,那边李三媳妇儿也不先看自家男人,找了老村儿,又把春娘和丑妇说的话,再重复一遍给那些男人们听。
因为怕被人听到,因此,声音都是极小的。
但饶是如此,男人们都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听完之后的反应…,那个顶个的脸上好一阵精彩呐!
“俺都不知道俺家那平时杀个鸡都不怕个半天的婆娘,原来是这般彪悍呐!”有人打趣。被关进来也有两天了,从来就没有被人剥夺过自由的村里男人们,现下的打趣儿也算是为惨淡的牢狱生活,添加一些活氛了。
钱斧头难得地打趣同被关起来的村人:“俺们这些个男人呐,要是得了自由回到村里,可不能怠慢自家的婆娘咧。那娶小妾啥啥的就都别想了。俺们村的婆娘都厉害着咧!”
“斧头哥,你说啥话呐!娶小妾?俺们村就没有娶小妾的人家咧!就是柳家老宅的人也没娶过小妾啊…”
“柳家!哼!”说到柳家,现在村里的人,没有人不反感的了。
事儿太明显了,事发前两天,就全家探亲去,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探亲,这是避难吧。
“俺看这事儿多半柳家的人早就知道了!”
钱斧头沉吟片刻:“要是柳家人提前知道了…他们咋会知道呐?俺看柳家还没那资格知道这样的秘辛。多半还是从哪里得了消息吧。”
话说到这里,还有谁是傻子呐!
从哪里得到消息?想一想,柳家最能耐的不是柳老爷子,也不是柳家三个儿子。
而是柳家的大孙子,秀才老爷柳宝通。他可是很得罗家看中的。
“那…就是柳宝通了?”张大有些愣,但不傻。
“那不能吧!这么大的事儿…,他就没告诉俺们一声?好歹俺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咧!”
“俺原本以为他是个好的。哼!事情都这么明了了,你指望他对俺们还有心有情?他这是要毁村子咧!”
突然,丑妇说道:“都别说了。”
她这么一说,还真所有人都闭上嘴了。因为之前鲁县丞身边的史全来过,史全走后,丑妇就和这些男人们商讨对策。
也将她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们这些男人。
在刚听到这打算的时候,这些同村出来的来人可没几个没被吓呆了的。
但…想一想,她说的有理。
她又指出几点重要的线索,明显能够证明这事儿他们南畦村的大伙儿都是被陷害的。
比如,她指出那桥是人为断裂的,不是质量不好的坍塌。
比如,这事儿恐怕和鲁县丞还有点关系,…按理发生这样的事儿,又是在鲁县丞的管辖范围里,怎么地,鲁县丞也该着急了。
就算不待见他们南畦村的人,也不该如同现在这样没事人一样也就算了,还一脸开怀。…这些可都是史全最近观察到的情况呐。
因此,地牢里关着的同村的男人们有大半还是赞成丑妇那样的做法的。
这事儿明显地就是他们这些人遭殃嘛。既然这样子,要死大家一起死。不如就大闹一通咧,说不定还能有个活路来。
但那些被鲁县丞派来造桥的工匠们,还有很大一部分不愿意的。任然抱着最后的侥幸。
如今,春娘和李三媳妇儿带来的情报,起到作用了。
那些匠人们都知道了,这事儿是有预谋的。既然是有预谋的,还和鲁县丞有些关系。那么,他们心里那点儿侥幸心理也消失无踪了。
能活着,谁想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闹起,乱起
第九十二章闹起,乱起(今日只二更)
“听我说。”丑妇淡淡说:“目前来看,柳家人的态度太奇怪了。我五年多前还住在那个院子里的时候,柳家就没探过亲。多半是别人来柳家。
所以,柳家应该是提前得到一些信儿。那这信儿谁告诉他们的?
柳宝通,除了他,不做他人选。柳宝通的消息从哪里来?
柳宝通的的消息代表的是罗家的态度。如今又得知柳迎春真的小产,罗家又打死了侍妾,恐怕这中间有些猫腻。
咱暂且不管那个,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儿至少有三方的人伸手,鲁县丞是其一,他目的为何,暂且不知。
罗家是其二,这个目的就好猜一些了,恐怕是为了自家没出生的小孙子报仇泄愤。但绝对又不止于此。罗老爷子是聪明人,军盐的大事,插手不容易,收手更难。
然后就是京城里的人了,这个却是一点儿都没头绪。
反正,怎么看,咱村儿和这些参与的匠人,都是被人推出来的替死鬼。
另外,那散落在桥面的盐粒子说是卤盐,我瞧这事儿复杂着呢。”
“那咋办?”听丑妇这么一分析,一下子理清很多事,但就是因为理清楚了很多事,也叫好多男人更担忧。
只是单纯的陷害,那么找到证据平反还有活路的。
“不用怕。”众人暂时散去担忧,一同看向那个面上淡淡说着“不用怕”的女人。她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证据,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钱斧头皱眉,问出大家心声:“但妹子刚才自己也说了,这背后恐怕有京城里大官儿的影子在。他们肯放过俺们?”
丑妇顿时一笑,坚定自信地看向那些个男人们:“那就把事情闹大!军盐军盐,岂是小事?闹不大,自然一刀斩了我们,人都死了,任由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上达天听!他们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任由他们宰割。
我们就要比他们更决绝,势必做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做乖顺的羊,我们得死。
做狠绝的狼,让该死的去死!”
简陋的地牢之中,南畦村的人也好,那些悲催被连累的匠人们也好,全都一副不认识丑妇的模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滔滔不绝自有一番生存理论的丑妇。
男人们浓重的呼吸声,显示了他们身为男人的血性被激起。
“好!”钱斧头第一个带头,大喝一声,“冲着妹子这份决绝,俺钱斧头一定力挺妹子成事!”
“对!俺们也是!”
一时之间,地牢之中,又热闹开了。
就连那边原本有些不愿意的匠人们,在史全的儿子史忠的带领下,也被激起了埋藏的血性和求生意志!
闻讯而来的牢头喝了一声:“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
他看向春娘和李三媳妇儿:“你这两女人,怎么还在这儿?”
春娘接到丑妇递来的一个“放心”的眼神,忙拉起李三媳妇儿,两人笑着道:“哎!这就走,这就走!官爷莫送,官爷莫送。”
牢头翻个白眼,谁愿意送你们呐?
是顺便要出去好吧。
事情总是来得那么快,春娘她们离开没多久,丑妇他们就被拉去审问。
这次的审问,没有老百姓的参与,整个过程就像是走过场。给丑妇他们直接定了罪判了砍头的刑。
任凭丑妇带头喊冤,结果还是被直接拉去了大牢。
“明日清早就要行刑。他们还真是…心急。”丑妇讽刺,又问:“你们怕不怕?”
“像大妹子说的。俺们…拼了。俺们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得那么冤屈!
他们连审都不审,就说俺们偷工减料。当初那些材料,俺们都经过手的。还能比他们还糊涂?偷工减料!放他娘的屁!”
“好!咱们明天…就好好大闹一场!”
“生死不论,俺们闹一场!要死,也要拉上那些混蛋一起!”
丑妇纠正:“要死的,只有那些混蛋!而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对!活着!活着!活着!”
“活着!活着!活着!”
…不知道是谁带头,吆喝出这里每个人的心声!
“吵!吵什么吵!”牢头带了两个狱卒,端来好些个好吃的,“喏!这是你们最后一顿饭,明早直接上刑场!多吃点,吃饱了,当个饱死鬼!”
牢头显然这事儿没少干,干起来特别顺畅。丢下那些托盘,带着两狱卒就走了。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好菜好饭,有人哭了…
“这是俺们来这儿吃得最好的一次了,咋俺比之前吃馊饭馊水还特别想哭咧…”
一句话勾起好多人心里的悲伤,虽说明天要大闹,但大闹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大伙儿心里都没数。
丑妇看着一下子惨兮兮的氛围。
瞥一眼自己面前的托盘,那上面还有一杯酒水。
拿起酒水举过头顶:“兄弟们!这杯酒水,敬兄弟!敬天地正气长存!敬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干!”一口喝尽!
“对!干!”
“干!…老子生就一条好汉,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怕他祖母个熊!干!”
翌日清晨,刑场上
昨日贴了公告,今日来看行刑的老百姓相当地多。
小柳镇上很多年没有在刑场行刑,没有砍过犯人的头了!
不光光是小柳镇的老百姓,包括这附近的河东镇和河间镇也来了一大票的老百姓。
刑场周围,被围个水泄不通。
人挤人,好不热闹,这都比赶集还热闹咧。
小柳镇的刑场不大,这会儿几乎一个村儿的男人们和十来个匠人们被塞进了刑场,一下子,行刑的台子上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鲁县丞坐在正前方的台案后面,他右手边还坐着一个穿军甲的男人。
丑妇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南畦村初见挥鞭打向村人的男人嘛…
她听到鲁县丞态度恭敬地问那男人:“张大人,可以行刑了吗?”
张大人欲要说话,一句声响打断他。
“等一等。”
张大人不满,就要脱口训斥,抬头看向那处来人,一看清楚来人,立马就站了起来。
“南宫十二公子,…你这是?”
丑妇侧头看去,南十二带着两个婆子向着这里走来。两个婆子分开人群,让南十二不费事的经过。
南十二经过她的时候,丢给她一枚“怂了吧”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丑妇差点就忘记这小混蛋的恶劣性子了。
南十二微微拱手:“盐运使张大人?…这一回负责运送到北疆的军盐是张大人负责的呀。”
张大人微微皱眉,南宫家的人都是不好想与的,这会儿南宫十二郎跑他这里来干嘛?…难道是看出门道来了?
不行!这次运往北疆的青盐早被自家的主子掉包了,绝对不能让南宫家的这位小公子插手,必须赶快行刑!
先斩后奏,到时候随便他怎么说,死无对证!
就算南宫家的小公子看出门道来,人死都死了。追究也没用!
“十二公子有事的话,等张某处置了这些犯事儿的恶人再说。”
“不行!小爷这次来,就是要保这些人安然无事。”南十二强硬地冷哼:“小爷看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张大人调查清楚了吗?”
眼前冷笑着嘲弄盐运使的南十二,才不愧为南宫世家的嫡子嫡孙!这样的气势,是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张大人面上青红交加,垂在案下的手捏成拳头,难得对南宫家的人冷笑:“此次想北疆运送青盐的任务,是由本官负责的。十二公子的意思是,本官徇私枉法吗?”又冷哼一声:“十二公子,本官好歹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你不过是白身一个,若不是看在你爷爷右丞相的面子上,本官何必与你多说?让开,你敢阻拦本官处置犯人!”
南十二身边两个麽麽及时拉住南十二,才没让南十二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