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不满了:“阿娘,你咋学乌龟呐!”
我咋就学乌龟了?!
“乌龟都比你速度快!”
卧槽!
丑妇彻底明白,啥叫学乌龟了!
感情她儿子嫌弃她速度慢!
那是当然的,她故意的好不?
就在平安催促,丑妇故意磨蹭中。二人还是向着镇上赶去。
“儿子,你这么着急见那个小混蛋。为啥?”
“俺一天不听他中气十足的骂声,俺浑身都不对劲。…其实,不只是俺啦,阿娘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同俺一起读书练字的二娃子哥啊。”
好特娘的义正言辞啊!
这货…这找虐的货…绝对不是她教的!一定是遗传他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死又死在哪里,活又活在哪个天涯海角的无良老爹的种!
绝对!她敢对天发誓!
不然,就让天上立刻劈一道闪电下来!
“轰隆!”
丑妇义正言辞的脸僵住了…
僵持地望天无语…
“阿娘!咋突然响雷了?是要下雨了?”平安犹自不知死活,戳着丑妇的死穴。
“拉倒吧你!”丑妇冷哼一声。
不一会儿…
“阿娘…俺以为要下雨的,刚才天阴沉的,这会儿咋又好大一个晴天呐!”
丑妇再次望天无语…
好吧,这自虐的货是遗传了原主的!这总成了吧!
到了镇上,平安熟门熟路,拉着丑妇直奔“珍馐坊”的大门。
这会儿太早,“珍馐坊”还没开门。
丑妇幸灾乐祸:“儿子,我就说吧,来这么早,人家指不定还没开门呢!瞧,被我说中了吧…”
“吱嘎…”
丑妇脸上的幸灾乐祸僵在了脸上…
“珍馐坊”的大门很应景地在她面前开了…
今天是啥日子?说啥啥跟她作对!走哪儿哪儿不称心!
那开门的小厮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等在外面,吃了好大一惊。
等看清了来人…哦,这对母子他认识。
忙热情地招待:“两位里面请。”
丑妇想要装会儿X,平安乐呵地抓着她的手就兴致冲冲地冲进去了。
进了“珍馐坊”,她儿子简直逆天了!没见过他这么“活泼”过!
居然兴冲冲地问那开门的小厮:“叔叔,俺来找南姐姐。”
那小厮听不明白了,南姐姐是哪位?
但瞧眼前小包子一双渴望的眼亮晶晶,又说不出“没这个人”的话来。
好在佟掌柜的适时冒了出来。
“平安小公子呀,是找南宫十二郎的?”
平安熟悉这个名字。
“嗯嗯,就是找那个外号‘南宫十二郎’的南姐姐的。”
恰巧不知吹得什么风,南十二居然今日起早,正从木梯上走下,身后左右两侧正好跟着两位嬷嬷。
于是乎,包括丑妇,南十二,两位嬷嬷,佟掌柜,还有开门小厮…集体石化了。
丑妇扶额,就差仰天长叹了。
儿呀,貌似你这话说反了。
南宫十二郎虽然不是他的名字,但也算别称了…,而南姐姐,额…,或许,这个才是外号?
集体怪异地看向南十二。
南十二俊逸清秀的少年脸蛋上青一阵黑一阵的,一咬牙,喝道:“臭小子,你来做什么!”
平安扑上去:“俺想你了…”
好嘛…
因为小包子的一句话,南十二再有怒气,也消散无踪。叹一口气,看着近似他二哥的眼睛…
貌似,生不来气嘛…
南十二领了小包子到楼上的包房。
丑妇却留了下来。
佟掌柜眯了眯眼,看丑妇,问:“你有事找我?”
佟掌柜到底老奸巨猾,可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单独留下来是为了和他唠嗑儿的。
丑妇见佟掌柜直言直问。她也乐得不绕弯子。
道:“还是为了毛血旺的事儿来的。”
佟掌柜拨动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这才似笑非笑:“怎么?又准备卖方子了?”
不是很有骨气的吗?
丑妇明悟佟掌柜心里的想法。
她哈哈一笑,化解了尴尬,这才说:“倒不是。”
“哦?”佟掌柜不清不淡,表现得意兴阑珊。
“看来佟掌柜没有兴趣呀。”丑妇走到柜台前,隔着柜台看佟掌柜,从怀里掏出帕子擦干净手指。
其实她的手指并不脏…
“纸笔借用。”
佟掌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就见丑妇手执毛笔,轻快地提笔,神情认真,在佟掌柜上好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佟掌柜只是一开始看了丑妇一眼,结着,就埋下头,重新取了一只狼毫笔,手指迅速地拨动算盘。自顾自做着之前的事。
清早,并无生意。
珍馐坊里清净得很。
一个是算盘珠子声,一个是唰唰唰急书声。
没人打破这份难得的清净。
直到…
“好了。”一声清亮的女音响起,佟掌柜手中的狼毫笔在纸上顿了一下,墨迹很快晕开。
佟掌柜见那晕开的墨迹,可惜地扯了扯嘴唇。
这才将视线重新调回面前的女人身上。
“给。”没等佟掌柜说话,他手中被强行塞了一叠纸。
之所以说是一叠…,是因为手中纸张传来的厚度,足有四五张的样子。
佟掌柜皱眉,却还是忍住耐性看手中被塞来的一堆纸张。
一开始的轻慢,不大在意的随手翻动…,到最后越来越认真,又白又肥的脸上布满了兴奋的红晕。
好半晌,佟掌柜才从那堆他认为是废纸的纸张中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问:“这上面的东西都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
“老夫…不信!”
“佟掌柜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但我敢打包票,这世间,你也好,你主子也好,你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写出这上面东西的人了!”丑妇骄傲的笑了,目光如星火灿烂。
佟掌柜望着眼前这个满身溢满骄傲的女人,最终还是问…:“你交给老夫的只是一半的内容吧?…这上面说的东西,给老夫展开了一幅瑰丽的画面。却一字不提具体如何执行,如何实现这上面所提及的‘商业强国’!”
“商业强国”,这种事情,从没听过!
但这女人又确确实实用这不过五张纸的,千来字给他描述了一幅“商业兴国”的欣欣向荣!
丑妇却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商业兴国…不过是个幌子,她的主意再好,与普通人何干?
唯有那庙堂之上的野心家才会关心!
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过镇上一个罗家,已叫她应对吃力!
不是因为她能力不足,只是因为她没有雄厚的实力!
能力,和实力,一字之差,就相差万里!
这一次是罗家,下一次,又是哪一家?
这一次的事情,让丑妇警铃大作,让她思考很多从前为了过平坦的日子,刻意忽视的很多的问题!
然,你再忽视,问题存在,就在那里!
既然注定不得安宁,那就主动吧,主动掌握主动权,主动变得强大,主动挑起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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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突如其来的噩耗
第八十七章突如其来的噩耗(一更)
佟掌柜后来问丑妇,这什么“商业兴国”的计划,具体如何实施。
丑妇淡笑,只道一句:“佟掌柜看中了,不知你主子看的中吗?”
佟掌柜还能听不出丑妇话中意思?
这女人的意思是:你做不来主,看中了有什么用?不如把这计划拿来你主子看一看,他看中了,一切再说。
尽管这话十分不客气,但佟掌柜这回一反常态,欣然接受,还有礼地请了丑妇喝茶。
“不用了。村里还有事儿要忙。”丑妇礼貌地拒绝,让人喊了正在楼上雅间里拉着南十二问学问的平安,这就告辞了。
佟掌柜只等丑妇带着孩子离去,就命身边得力之人又去联络了阿大。
十分慎重地将手中一叠纸张用信封封好,好慎重地用了蜡来封口。
交给阿大,“你连夜兼程,再跑一趟京城,尽快将这封信交到主子爷手里。记住,要亲自交到主子爷的手里。”阿大欲妖告辞,却又被佟掌柜喊住:“等一下!…若是…,若是路上遇到拦阻,就把这封信毁了,要连灰渣都不剩!”
主子的事从无小事。佟掌柜哪一回的吩咐都是极为慎重的。
因此,对于佟掌柜一开始的慎重,阿大并没有惊奇。
但直到佟掌柜的这番话…,至此,阿大一改之前的平淡,面色凝重,拱手问:“很重要?”
他本不该管其他事情,只需办好交代的事情。但实在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佟掌柜难得地凛然:“这个东西…落在酒囊饭袋手里,反倒没什么。但…若是落到几个皇子,或者他们的爪牙手里。京城,不!整个厉唐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说,这重不重要?”
阿大凝重地告别了佟掌柜。
丑妇带着平安,沿途回南畦村。
山道上,一道人影远远扑了过来。
“丑姨,快逃呀!”
那身影太小,离得又远,一开始,丑妇真没认出来。
直到这熟悉的一声“丑姨”,丑妇认出了来人。
“二娃子,你咋来了?你母亲没和你在一起?”
二娃子在山道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蹒跚地摸爬到丑妇前,丑妇扶起二娃子,一边给他擦脸,一边问。
“娘,娘去看爹了,爹,爹被抓了!”二娃子的额头上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磕碰到了。
他顾不得给自己止血,脏兮兮的手掌一把抓住丑妇,拉着她和平安,朝着和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丑姨,快逃!官兵来了!”
丑妇稳住二娃子,沉稳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桥塌了,运送的官盐全部翻到到小柳河里了。运送官盐的官老爷要拿丑姨治罪呐!”
丑妇心中“咯噔”一声。
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田。
“那咋抓了你爹呐?”
“不只是俺爹,俺们村儿里所有参与造桥的叔伯都被抓了。”二娃子一想到他娘要他来通风报信,心里就急了:“哎呀!反正丑姨和平安快逃吧!能逃多远就多远!”
那股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
她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嫩肉里。
官盐…
丑妇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可能轻易就解决。
垂眼看身旁的平安,还有摔出一脸鲜血的二娃子,两眼微眯起来…少不得要做一回狗血操蛋的事情了。
她掏出一块素布帕子,咬破手指,就着指尖流出的鲜红血液,“唰唰唰”三两下,在那帕子上写了一行字。
“拿着。”丑妇将血字的帕子交给平安。冷声吩咐:“儿子,你记住,不要回头,带着你二娃子哥,返回镇上‘珍馐坊’,将这帕子交给你佟爷爷。”
平安泪眼花花,“阿娘一起去。”
“阿娘不能陪你们一起去。有这么多的乡亲受到连累…阿娘要回去,不能让那些叔伯替阿娘顶罪。”
此刻的丑妇心里没有底了,但凡涉足到官盐的事情,总不会那么轻易善了了。
桥是她出资造的,造桥的人,却是鲁县丞亲自选的。
不回去,她心难安。
回去,或许能有一丝希望。
但愿佟掌柜的主子权力足够大,说话足够有用。
“儿子,接下来,你要好好听从你佟爷爷的话,知不知道!”
丑妇声色俱厉,她和平安说话,少有这样的神态。
平安心里再难过,但也将他娘的话牢记于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能够让坏人抓到你们俩。懂了吗?”
丑妇叹了一口气,吩咐完最后一句话,神态慈和地摸了摸平安的小脑袋。
神态间,几分难舍,几分遗憾。
难舍的是要让小小的平安吃这样的苦头。遗憾的是就怕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时。
现在,只能赌了。
赌那份“商业兴国”的计划案能够打动“珍馐坊”的那位爷,赌他肯出手相助。要么…一切只能赌一赌穿越女的运气好的开外挂了。
平安吸吸小鼻子,擦干眼泪,拉着二娃子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丑妇转身,朝着南畦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她虽多数时候没心没肺,却也不想罔顾无辜之人性命。
参与造桥的村民,几乎每囊括了村里每一户人家的成年男人。
试想,这些人若是都被治罪了,最后,留下了一群老弱病残,即便她成功地逃了…,这一辈子,此心难安了。
明知桥塌了,她走的路线依然是向着桥走去的方向。
厉唐的江山是宏伟的,断桥那一侧的景象是惨淡的。
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村里的男人们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排、两排、三排…统共六排的男人们,双膝被迫地跪在地上,朝着的方向,就是断桥的方向。
丑妇隔着小柳河,扫一眼被迫跪在地上的男人们…,这些官兵是真的能耐,当初帮忙造桥的男人们,没有一个落下的。
丑妇看到,那拿着森冷黑牛皮的鞭子,在空中甩起一个璇,又重重地落在跪地的男人们身上,她听到那官兵模样的人喝问的声音:“说!她去哪里了!”
哀嚎遍野,却没有一个男人开口回答官兵的问题。
她看见,那些被迫看着自家男人被打的村妇们,即便心疼地以手捂嘴,眼中满满的泪花,却哽咽着,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一字不答。
还有那个除了柳家人外,最爱找她麻烦的张大媳妇儿,竟然看到了河对岸的她,愣住一下,却把眼睛挪开,装作没有看见。
一股酸涩在眼眶中…
谁说乡民愚昧!
他们或许爱鸡毛蒜皮地计较,或许爱东家长西家短地长舌,或许吃不得亏,或许爱贪小便宜…
但他们分得清好歹!
于是乎,她干了一件前世最不屑干的事情。
隔着小柳河,她负手而立,她高声冷笑,丹田澎湃,响亮的声音冲着河对岸叫道:“我在这里。”
她…舍己为人了…
顿时间,对岸的一双双眼全部向着她看来。
她听见老村说:“你咋回来了?难道二娃子没把信儿带到?”
丑妇微笑着摇头:“不,他做的很好。”
“那你咋…”回来了?
话没说完,老村拱起的老背就挨了一记狠鞭子。
那执鞭的官兵阴测测地笑:“犯了大错,还敢行包庇之行!”
手中鞭子一指河对岸,吩咐人去把丑妇抓来。
丑妇却笑:“你不用那么着急让人来抓我,我不走,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
她看过了,桥,不是因为偷工减料坍塌的,而是人为的。
她回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想要证明心里的猜测。
官盐大多时候走河运,河运不行,才会走陆运。但陆运,大多都是走大城镇,原主的记忆中,这二十年来,南畦村鲜少有运官盐的官兵经过。
运官盐,恰好经过桥的时候,桥坍塌了…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
还好她来了,这桥,只要不是因为偷工减料,那一切,就另有说法了。
如果说,在山道上和平安分手的时候,她心里没有半分把握能平安无事。
那么,在路上边行走边思索的时候,就有了三分把握。
而现在,亲眼证实了心里猜测,她已经有七分把握。
之所以不是十分把握…
凡是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相辅相成。
而其中,她认为,人和最为重要。
此次的事情…,就要看一看鲁县丞的态度了。
还要看一看,这背后之人算计她的决心了!
丑妇和村里参与造桥的男人们,被抓紧了小柳镇的监牢。
小柳镇并不大,地牢不分男女。
丑妇等人被抓进去的时候,仅仅是为了男女有别,将她一人关在一间牢房里。
随同丑妇和参与造桥的村人们被关进地牢。
当初被鲁县丞选出来负责造桥的那些壮汉,也被关了进来。
在丑妇进了地牢,一眼认出那几个壮汉的时候,她心就陡然间沉到湖底了。
这已经代表了鲁县丞的态度了!
他们这些人,包括她和整个南畦村参与造桥的村民,都是被鲁县丞扔出来的替死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八章再入地牢
第八十八章再入地牢(一更)
丑妇绝想不到,她和平安身边一直暗暗跟着两位彪悍的“暗卫”。
山道之上,她狗血一回,写下血书,耳提面命平安一定要带着二娃子一起求到“珍馐坊”避难。
阿大被佟掌柜指派了去京城给二爷送信。
母子两人身边只剩下阿二。若是以往还好,母子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即便偶有分离也是短暂,他以小少爷为主。
可现如今,母子二人却分道扬镳。
阿二一时犹豫,不知是该跟着谁,护着谁。
随即突然想到这一回阿大回来时吩咐他的话:务必看护好小少爷,护小少爷安平无事。
大哥没提小少爷的娘亲!
阿二咬牙,追上不远处的平安。
珍馐坊就在眼前!
小柳镇的街道上忽现两个慌乱奔走的小孩儿,都是满身狼狈,一个额头还染着鲜红血液。
这对小孩的出现,无意与向来平静无事的小镇显得格格不入。
小孩儿窜到街上,两边的路人有志一同全都迅速退到一边,生怕沾上奇怪事。
好在平安和二娃子心里眼里惦记的都是珍馐坊,倒也没时间在意旁人厌恶的表情。
平安生的太好,又常常跟在丑妇身边,街道之上,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平安。
心中惶惶,怎么了?怎么了?这对母子又遭遇麻烦了?
有些胆大之人,有心想上前问个究竟,才走两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矮个子的壮汉给挡住了。回头想要骂人,抬眼却见这汉子矮归矮,却一脸煞气。
还是自认倒霉,撇撇嘴,走开去了。
珍馐坊中
佟掌柜手中拿着一方帕子,正是丑妇让平安带来给佟掌柜的。
上有血书,只有几句话,却叫佟掌柜犯难。
二小子无辜,还请救助。
这句还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下一句话:
南畦村无辜,厉唐天下,由得一运盐小兵放肆否?劣行堪比屠村,刀剐也不为过!
因这“运盐”二字入了佟掌柜的眼,却叫他想起之前主子爷交代的话。
但就凭这莫名其妙两句话…,他真不知发生何事了。
…难道说,是久住这穷山恶水了,便消息难灵通?不行!等事了,必求了主子爷将他调回京城去!…就算惩戒也快到时限了。
好在一矮个儿壮汉低眉顺目,一闪身,就凑到佟掌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一闪身,人又消失在眼前。
平安和二娃子着实太累了,二人几乎是奔逃而来,脚程不慢,却累个大马趴。
饶是如此,孩子都是好动的,休憩一会儿,又都活泼起来。看呐矮个儿的汉子闪身进来,闪身出去。不禁目中露出好奇之色。
就这矮个儿的壮汉闪身进来又闪身出去,这期间,佟掌柜已明了这两孩子怎会没有大人陪同身侧,孤身二人,携一血书,奔赴珍馐坊而来。
运盐…北边儿是要打起来了。
这会儿运盐,自然是为驻守边疆的战士们运的。
但朝廷运盐,自有一套整合好的线路。除非有缘由,否则轻易不会改变线路。
有什么缘由要改变运盐的线路?
怕是有人暗中做手脚了。
“佟叔,有事?”
佟掌柜抬头看去,木梯上站着南十二。
能叫他一声叔,佟掌柜必定熟知南十二。心知瞒不过这少年,这么大的事情也总有闹开那一时,不如告诉他的好。
便将阿二在他耳边说的事告诉了南十二。
南宫家的少爷,最先学会的是情绪不外露。南宫十二公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世人看他像小孩儿,愤怒、不屑、嘲弄,每样都在脸上显现。吃过他亏的人就知道,南宫十二公子的脸比嘴巴能说谎。
所以佟掌柜此刻仿佛见鬼一样看着南宫十二公子。
他能得南宫十二公子一声“佟叔”尊称,自然关系是亲厚的。
何时见过这位小爷眼底露彷徨之色?别看这位小爷面上波澜不惊,那双浅褐色的瞳子里盛满焦灼。
这是真担忧了。
“佟叔,你派人好好打听此事。”佟掌柜就得了南十二这个吩咐,自然是点头应下,即便是南十二不吩咐,他也要“好好”地打听清楚这件事!
“那就好,我带这两小子上去休憩休憩,他俩也是累了。”就向着平安和二娃子招手,平安和二娃子倒也不避讳,反正以前都是他俩抓着时间跟着南十二读书习字的,就跟了过去。
南十二又回头看佟掌柜,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声,此刻听来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佟叔,盐…历来是由朝廷管制。朝廷设下三司,三司负责盐茶等物事。三司下有提单盐事司,这其下又有各路漕司,各州、军…等琳琳散散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