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鱼…”他有些惊恐的小心翼翼呼吸,呼唤她的名字,唯恐她睡着了。

“寂生,我没有睡着,我不敢睡,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听到安雅的回答,他才长吁一口气,轻轻合上眼,长而密的睫毛,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投下重重的阴影,不过一瞬的光阴,他身上所有的情绪重又沉淀为寂然。

他再次轻轻的背起她,脸上的表情温柔如厮,向前走…

“小鱼,你一定不要睡,你或许还没有听到我说爱你吧,其实我早就爱上了你…”

因为爱她,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违背伦理道德也要把她囚于身边。

因为爱她,就算要杀了她身边的人也要强占她,那种疯狂到变态的占有欲,就连他曾以为深爱的顾昭儿都不曾有过。

因为爱她,他宁愿让她痛,也要让她记住他。

就算知道她跟了别的男人结了婚,他也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她眼中是不是还有他,可是等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复杂感情的时候,他做的错事太多,让她伤透了心,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寂生,当你不顾一切的教我功夫,让我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我…”

他陡然一怔,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楼的更紧,几乎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

泥泞不堪的雪路,积满了污浊不堪的泥水,加上坑坑洼洼的绊脚石,简直让人举步为艰。

他的鞋子已经被磨破,沾满肮脏的泥土,泥水也溅满了裤脚,可他依然不停的走着,走着,可白茫茫的雪地,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眼你子去。“寂生,等我们走出了这里,你带我去泰山看日出好不好?”

她多希望能有机会和他到泰山去看日出,让他们消除黑暗,一起迎接黎明的到来。

他有些凝噎的应答,“好…”

“如果我们可以一起看见朝阳,是不是就可以洗刷掉我们之前所经历的阴霾和黑暗?”

“是…”

“寂生,我好冷,这里为什么全是白色,好像是呼唤灵魂的布幡…”

“乖,再坚持一会就找到人家了,再支撑一会儿好不好?”

“我梦到爹地了,他在呼唤我过去,寂生,我爹地向我伸手要我过去,可我舍不得你…”

他的心翻绞起来,苦涩从心底涌起,几乎要冒出喉咙。

“小鱼,对不起,对不起…”

可这些迟来的道歉,再也不能挽回他曾犯下的错误…

“寂生,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带着我是个累赘,你把我放下离开吧…”

他的步履又蹒跚了一下,身体的疼痛让他脸冒冷汗,这让安雅苍白的小脸布满心疼,她实在不忍心再拖累他了,她这样真的很难挨过这恶劣的天气,如果他自己一个人逃亡,很容易逃出去的…

樊寂生脸上的肌肉抽搐的变了形,抓痛了她的胳膊,怒声斥责她,“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扔下你一人?!就算我樊寂生要死了,死前也要把你带出鬼门关!”

她紧紧抱住他筛糠似的身体,薄唇吻上他的颈颈,感动的声音很轻很轻——

“寂生,我决定原谅你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他咬紧牙关向她保证,“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发誓,就算失去我的性命,我也会保你无虞!”

她软哒哒的趴在他被血黏湿的背上,虚弱的笑了,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寂生…”

“我在…”

“寂生…”

“我在…”

“…”

“我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拼命的制压住自己眼底的薄雾,但是却制压不住另一种汹涌的感觉,这种感觉叫不舍,也叫情悸…

他们经历的这些天的暖情,还有冰冷的山洞里温情,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叫爱情。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接近黎明,伤重的樊寂生背着奄奄一息的安雅走了相当长的一段山路,后来,安雅才知道,伤重的他背着她徒步足足走了二十多公里…

终于看到袅袅青烟,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绕过了惊险的悬崖,走到了半山腰,山腰的不远处有一栋相当隐蔽的木制小屋。

樊寂生惊喜的背着她想要走近那一栋欧式风情的木屋,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警觉的发现,在离他们不到百米远的位置,听到起码十来个人的搜查和逼近的声音,他犀利的眸光一眼就看到他们的手上有着最新型的冲锋枪…

“寂生,他们追来了,怎么办?”这时候的安雅也清醒了过来,意识竟然异常清晰,她也看到了那些手持枪械的搜寻者,美眸里充满了惶恐不安。

樊寂生的心倏然一紧,只是哑声道,“不要慌,我会处理!”然后,就抱着安雅快速的敲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屋主是一对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看起来很有教养的样子,他们笑容可掬的说着安雅不懂的语言,寂生也用同样的语言与他们交流,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那一对老夫妻竟然热情的将浑身浴血的他们迎接到房内…

可刚把安雅放到房间里的藤椅上,樊寂生竟然“噗通”一下,对着那一对夫妻跪下了!

安雅惊愕的瞠大美眸,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天神一样孤傲冷情的男人,一向猖狂到了极点,他宁死也不会向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生身父母,下跪,可他竟然在这一对夫妻的面前跪了下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对夫妻也疑惑的互相凝视对方,脸上同样是惊愕到极点的表情。

“Ησ-ζυγ——μουε-ναι-γκυο-,καισα-παρακαλ-ναπροστατε-σειτησ-ζυγ-μου。”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她听不懂的话,就一直长跪不起,直到那对老夫妻点点头,他才站起身,对他们鞠了个躬,眸子深情的凝望安雅最后一眼,俊美的脸上完全是决绝的表情。

他轻轻抱了抱她,亲吻她被冻得青紫的唇,低低道,“小鱼,等我回来…”

他必须要引开那些人的视线,那些杀手全是穷凶恶极之人,如果让他们找到,他,小鱼,还有这一对无辜的老夫妻,只会遭到那群人的灭杀,他绝对不会让苏怜妤出事!

似乎猜测到了他的意图,安雅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五指和他交缠,拼命摇头,“寂生,你要去做什么?你不许离开我!”

“笨蛋,放开我,要不然的话我们都得完蛋!”他诱哄她松手。

可是她却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坚定自己的决心,“我不许你走,我不会让你一人去面对危险!”

“放手!”她的不听话,让樊寂生顿时火大。

他不能让她出一点点事!12196113

樊寂生黑瞳酝酿出无边的怒气,安雅的美眸却充满前所未有的倔强!

那对老夫妇说着难懂的语言靠近安雅,想安抚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她像是疯了一样,她不顾自己疼痛难忍的身体,纠缠着他,死命的缠着他不撒手,可是樊寂生却神色一寒,看到藤椅旁边放着几条绑缚雪橇的棕绳,他立刻捡起来利落的把她的双手和双脚绑缚起来,把她绑到了床上,让她再也动弹不了…

然后,他在她干涸的唇瓣上印下最后一个冗长火热的吻,最后一个颤动的痴缠,湛亮的瞳孔里满是坚毅的光芒,“小鱼,你要好好活着,我爱你…”

她怒红了双眼,扯着嗓子大吼着,“樊寂生,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我不许你去,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你不许扔下我,你听到了没有?!你如果扔下我,我发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恋恋不舍的望了她最后一眼,樊寂生用力扯下安雅死命扯着他的小手,大步跨向门外,狠心的在外面落上了门锁,快速的转身朝着那战火和危险的路口跑去!

“混蛋!樊寂生你这个大混蛋——啊——”

安雅使劲的挣脱着身上的绳子,人的力量在绝望之时无尽大,绳子磨破了她的胳膊和脚脖,沥青淤肿一片,渗出丝丝鲜血来,竟然让她在慌乱中挣脱了脚下的绳子,她疯狂的拍打着房门,可门根本打不开,外面的锁可不是一般的结实…

“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寂生有危险,我要去陪他,你把钥匙给我好不好?!”她也向那一对夫妻下跪了,痛哭着用英语和他们对话,求他们放她出去,一遍又一遍的对着他们磕头。

那一对夫妻看她凄恻的模样,也于心不忍,但是望了一眼被落锁的大门,又无奈道——

“Sorry,Helockedthedooroutside,Weshouldaskpolicetoopen,buttheyneedhalfofanhourarrivehere!(抱歉,他在外面把门反锁了,需要警察才能打开,但是警察赶到这里得需要半个小时。)”

外面一阵激烈的枪响,让她呆滞了!

她胆战心惊的趴到了窗户上,绝望的扒着窗户向外看,这栋小木屋的位置较高,视线也极好,可以看到外面广袤的景色。

她惊惶的视线四处搜寻樊寂生的影子,雪地,远处的密林,终于在远处的雪地发现那一抹高大却有些仓促的熟悉背影,他的左膝盖明显中弹,让他立得非常艰辛,他经过的路途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红痕迹,那条血迹随着他有些吃力的移动,变得越来越长,可他还是奋力的往与小木屋截然相反的悬崖方向跑着…

他的后背也有一片让人绝望的殷红…

安雅崩溃的直摇头,眼泪直坠,她痛恨这样柔弱的自己!

那对老夫妻拍着她的背,对她说着什么,可是她的心太恐慌了,根本听不清,理不清他们的话,她只是一直不住的摇头,“寂生,你真傻,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身后,几十名手持重武器的武装人员已经向追来,逐渐将他逼向悬崖…

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对着樊寂生的右膝盖和胸口,各开了一枪,他立刻有些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马上,几十把枪团团围住了他。

雪白的地面上,一地的鲜血。

他似乎…活不下去了…PaLv。

“不,不——”安雅死命尖叫,声音完全嘶哑!

她用力的拍着窗户,她疯狂的狂叫,“寂生,我们要一起死!我们说好一起死的啊!!”

胸口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剥离她的生命。

她绝望的呼喊,他却听不到。

最后,她看到的胆颤心惊一幕是:

在那个领头的头盔男人拿着骇人的带刺手术刀逼向樊寂生的刹那,寂生鬼魅似的从地上奇异的站了起来,他快速的闪到了头盔男人的身边,掐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拧断了他的颈骨,男人的头以狰狞的姿态软软的耷拉下,在一阵激烈的枪声中,浑身是血的寂生被逼落了悬崖…

“啊——啊——”

安雅全身在剧烈的弹动,她发不出半点声音,泪水在从她脸上疯狂的倾泻,她脸上的表情哀痛欲绝,口唇张到极限,有无数的血珠迸射出来,令人惊骇又心疼…

那对善良的夫妻见状也忍不住差点流泪,想要拉她下来,却被她拳打脚踢的逼开!

她从高高的窗户上跌落下来,她的身上还沾着他臂膀上的鲜血,眼泪是咸的,血是腥的,人的心,是痛到快要撕裂的。

那么高的悬崖,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海,里面有着嗜血的巨型鲨鱼,他身上有那么多的子弹血窟窿,他根本毫无任何生存的希望…

明明说好,不能同日生,却要同日死,可是在死亡面前,她还是被他遗弃了…

腹部剧烈的绞痛起来,很痛…太痛…

宝宝没了,寂生也没了,那么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安雅捂着肚子,冰冷的眼泪,漫满整个小脸,颤抖的眸子逐渐合闭,意识渐渐离开了她…

寂生,既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寂生,我们一起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那一天,那个倒挂在丛林里树藤上的小黑影,心里莫名抽疼起来,一向冷酷的小脸上,首次在被抽除记忆后出现痛苦的表情,望着白雪皑皑的雪地上,那一道长长的血迹,他觉得自己生命里好似少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他不会知道,就在他不舒服的那一天,他的生身父母遇到了怎样致命的危险,那天他们两个人齐齐为情殉身,让他这辈子都差点再也见不到他们…

那一天,惊吓过度的小赛赛莫名其妙的发起了高烧,她的高烧异常严重,一向乌黑黑的眼眸失去了原本的亮色,漂亮的小脸也通红一片,她全身都烧的滚烫滚烫,颤抖的小嘴儿一直无意识的喊叫着,“妈咪,爹地,不要丢下安安…”

那一天,西塞斯的暴怒简直到了极点。

望着昏迷不醒的小赛赛,几个顶尖的家庭医生,被他骂的一无是处,甚至差点用枪崩了他们,直到他听到赛赛呼唤“妈咪”,“爹地”,甚至她无意识中唤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他骤热心脏微紧!

其实那一栋别墅的大火是他命令他的属下放的,其实他早就调查出安安和萧萧这一对龙凤胎的复杂身世,他之所以放火烧了那栋别墅,是因为他想看一看樊寂生知晓真相后那追悔莫及的模样,但是后来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想把他的一对儿女弄到自己的身边来,将他们培养成顶尖杀手,让樊寂生尝尝被自己亲生儿女殺父的凄惨滋味!

可没想到当时安梓萧没有在别墅,只有在大火中昏迷的小安安,轻轻的抱起她香软小身子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悸动起来,怀里的小东西无意识的靠向自己的依赖行为,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

当安安从昏迷中醒过来,由于她在火灾现场受到的惊吓太大,从噩梦中醒来的她,丧失了所有的记忆,看他出现在她的床边,她竟然对他甜甜一笑,怯怯的唤他爹地。

小东西那楚楚可怜如小兔子一样,乖巧无辜的清澈眼神,让一向冷酷的他,再也舍不得伤害她半分…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要好好的疼宠这个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的小东西。12196113PaLv。

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专属,将来更是那个被他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将他从他的身边夺去!

那天,整整一夜,他都在陪伴着她,亲自一遍又一遍将冰敷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给她仔细的擦拭着娇嫩发烫的身体,看她难受的无意识间呜咽的模样,西塞斯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发疼,直到她浑身不再那么滚烫,他才褪去自己所有的衣衫,将小小的她紧紧搂在怀里,沉沉的闭上了疲倦的蓝眸…

那一天,沈姿依然雍容华贵,对自己儿子的生死丝毫不自知。

好个烟来。她一身秀观唐七彩虹高档真丝香云纱旗袍,包裹住风姿绰约的保养良好的身段,颈上一串高贵的珍珠项链,将她整个人衬得容光焕发!

她慵懒的和一群同样打扮艳丽雍容的富太们搓着麻将,输的多,赢的少,一局几百万的筹码,她输了一次又一次,金钱流水一样的窜到其他富太们的口袋,她却连眉头皱也不皱…

这让其他的富太们羡慕嫉妒的同时,更加铆足了劲儿的媚赞她,即使她的赌技真的烂的不能再烂,但谁让人家有那么一个能挣钱的优秀儿子呢?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的儿子死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再也过不了那种挥金如土的奢华日子了,因为她那么苛刻的对待羞辱过的顾昭儿,她的好儿媳,竟然用卑劣的手段,将她从樊家给赶了出去…

而顾昭儿沉溺上了男女间的**欢愉游戏。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噩耗般的变故,在樊寂生血流满地,被逼入悬崖的时候,她扔下家里尚在吃奶的痴呆儿子,在纸醉金迷的夜店里和一个刚被送过来的年轻的绝色牛郎鬼混…

男人湿热的舌尖,疯狂的撩拨着身下绝美女人的妖娆身段,对着她的酥胸,深深地吸吮,舔舐,啃噬,然后,从额头一直到脚趾,这让**滚烫的顾昭儿身体的细胞,仿佛都被大火煮沸了一般,疯狂的跳动着,叫嚣着要他狠狠的上她…

“操我,用力操我!”顾昭儿兴奋的说着粗俗的话,让身上的男人邪笑着一举插入她柔软的身体!

男人妖艳如花,技巧一流,挑起她的阵阵**,卖力伺候着这个一掷千金的豪阔女金主。

“Anne,你真是最棒的男人,樊寂生,你看吧,你不要我,照样有人喜欢我的身体的紧!”

“樊寂生,你个负心汉,我发誓有一天会要你后悔这样对我,我要你一无所有!”

“用力,再用力点!啊,我舒服死了,嗯…哦…”

**粗暴的撞击,男人狂野的吼叫,女人娇吟的骂声,男女之间交合的**,在室内构成一幅放荡的画面,久久,久久都不曾停息…

*

三年后。

巴西,里约热内卢。

午后毒辣的阳光照射出一道道影子,映照着高大的绿叶中夹杂着金黄色花果的棕榈,树冠硕大如巨球般的棕榈,叶子厚实,奇形怪状的仙人掌类植物,婀娜多姿迎风摇摆的椰树,让人目不暇接。

椰树旁边是一栋精致小巧的院落,院落里的门微微敞开着,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地面上一片狼藉,上面扔着一堆未曾完成的半成品画稿,画稿上面明显的画的是同一个男人…

再进去细细观察,只看见一个拥有着波浪卷发女子的背影。

她跪坐在画板前,极其认真的画着一副漫画,认真的勾勒着,涂抹着,可是却似乎心有余力不足,还未完成的画稿再次被她搓成一团,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女人终于转过头,那是一张极美极美的小脸,但是上面却布满沧桑和忧伤。

望着一地狼藉的画稿,她颤抖而熟练的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美眸半眯,朦胧而茫然,尽情的享受尼古丁穿过心肺的畅快,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底那一抹时常涌上来的疼痛…

寂生,寂生,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竟然狠心的一次都不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再不出现,我都快要忘记你的模样了…

她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可是她没有一点点他的消息。

疼,如一根根根针一样,已经驻扎在了血脉里,已经根植在了呼吸中,每每想到那个名字就会痛,每呼唤他一次,就会忍不住落泪。然后,在多少个午夜梦回里,她大口大口的抽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脏处蔓延的疼痛…

可她刚吸了几口,一个修长的大掌猛地给她夺了过去,袅袅燃烧的烟从她的指缝飞走,她倒是不恼也不怒,继续从烟盒里掏出一支,但还没等她点燃,整个烟盒都被男人给夺了过来!

他驱动名贵的黑色皮鞋,狠狠的将还残留着几十根烟的烟盒给踩到了脚底下!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又走到旁边的柜子里,从里面打开了一瓶啤酒,拧开盖子,就往自己肚子里灌,她一边喝,一边用空洞的美眸盯着半成品画稿上那个俊美邪肆的男人,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夺烟的男人有着一张魅力绝伦的五官,深刻绝美的五官很是精致,却又带着灿芒锋利的棱角,一笔一划都是上帝精心刻划下的作品,此时的他气愤难耐,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啤酒瓶!

在她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将她未喝几口的啤酒,大口大口的灌到自己的喉咙里,辛辣的味道竟然呛得他鼻尖微酸。干掉那瓶啤酒后,他一把摔碎了酒瓶,玻璃的碎渣和着酒液的泡沫流了一地,浸湿了张张画稿…

“怜儿,你简直疯了!”他愤怒的大吼,摇晃她的肩膀,“你忘记你只有一个肺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折腾自己?!那个男人伤的你那么深,他杀了你那么多的亲人,忘了他吧,你不要再为了他这样糟蹋自己了!”

苏怜妤一直隐忍地眼泪,听到他这样说他,她的泪终究还是滚落下来,“哥,我忘不了他,怎么办,我真的忘不了他,他就像是我心脏处的一块肉,想忘了他就得挖掉我的心脏,每挖一次,我就痛上一次,你说我该怎么办…”

裴逸清疼惜的叹息一声,那张和苏怜妤百分之七十都相似的俊脸,溢满无奈,“死者已矣,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摔入巨鳄遍地的海洋,阿拉斯加州的天气又如此酷寒,他根本毫无任何的生还机会…你还有我,还有雪雪,我们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苏怜妤,这个找了好久好久,终于才找到的妹妹啊,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个血脉相乘的妹妹了,没想到上天竟然对他不薄,让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了她,他对小怜的遭遇一直都很心疼…

第一百九十八章

苏怜妤趴伏在裴逸清的肩头,泪水烫湿了他的肩膀,“哥哥,你说当时那对老夫妇不救下我该有多好,我就可以随他一起去了,也不至于这样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