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行了，他有分寸！”陆长渊疾言厉色道。
平日里，陆长渊的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不深不浅，不阴不阳，皮笑肉不笑中带着一种玩世不恭。今天却当众一脸肃然。
韩翊发怒，会让人不寒而栗，而陆长渊发起火，会让人下意识里低头退让。因为大家信服他，所以相信并认可他的任何决定。
言笑只好将心中的不平压下，闷闷不乐的扒着碗里的米粒。
他是真的不懂。韩哥明明爱的跟什么似的，为什么能够这么狠心，一连关在屋子里两天，连上个厕所都不能出房门，娇娇现在该多难受？
…………
韩翊打开房门，韩娇娇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正在发呆。
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看到韩翊进来，很小声的喊了一句“哥哥”，嘶哑的声音沙沙的扫着嗓子眼儿，她不适的咳嗽了几声，不再说话。
韩翊先把汤端给她，韩娇娇双手接过碗，手腕处交错的紫色勒痕十分醒目。
韩翊静静的等她喝下小半碗汤，润过嗓子，再将饭菜端给她。韩娇娇一声不吭的默默吃着。
她不为难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吃饱饭，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任何事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解决。
韩娇娇吃完饭，小心翼翼的觑着韩翊的脸色，哑着声音说：“哥哥，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她知道哥哥的脾气，绝对属于吃硬不吃软那种，每次只要她装装可怜，哥哥就会心疼得不行，然后不会再罚她。
韩翊听她这么问，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问道：“知道错了？”
韩娇娇点头，“哥哥，我错了，我不会再犯了……你别关着我了好不好……”
“那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韩娇娇茫然的看着他。
——她错在哪了？是错在去杀秦文昊，还是错在私自外出？亦或者，错在没有成功杀死秦文昊？
第166章 错在哪儿
韩翊一见韩娇娇这副呆样就气得牙痒痒。
关了两天都没闹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韩娇娇见韩翊的脸沉下来，心中越发委屈，泪水也跟着涌了出来。她爬回到床角，伤心欲绝的喃喃道：“你不喜欢我了……”
韩翊气急，“什么？！”
韩娇娇抓起床头的枕头狠狠扔过去，大声的哭喊道：“你不喜欢我了！”
枕头砸过来，毫无杀伤力，如同此刻的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实则不堪一击。
韩翊俯身紧紧攥住她的胳膊，狭长的眼微微眯起，语气阴沉的道：“你在疯什么？！”
“你不喜欢我了！”韩娇娇像是豁出去一般，声音嘶哑的控诉道，“你用绳子绑我！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不让我下楼吃饭！不让我下楼上厕所！”
韩翊几乎咬着牙吼道：“我不喜欢你？！我他妈不喜欢你我还伺候你吃喝？！给你端屎端尿？！”
“噗……”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从门外传来。
韩翊暴怒的起身，怒喝：“都给我滚！！！——”
一阵慌不择路的脚步声从楼梯急跑下去，显然……不止一人。
韩娇娇被这情景弄得愣住，一时忘了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睛看向韩翊，抽抽搭搭的说道：“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以前你不会这样凶我、吼我，我要是哭了，你都会来哄我……你现在都不哄我了……”她越说越委屈，泪水重新聚满红红的眼眶。
“以前你会一声不吭跑出去杀人吗？”韩翊反问她。
“你是在气我杀了秦文昊？”韩娇娇面上浮现痛苦神色，口不择言的说道，“那我要是杀秦南依呢？！难道你要杀了我给她抵命吗？！”
韩翊怒极反笑，整个人阴沉的吓人，“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嗯？”
韩娇娇看着韩翊气得铁青的脸色，一阵心虚。
然后，无端的怂了……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细声软语，带着无限的委屈。
韩翊恶狠狠的盯着她，目光阴鸷吓人。
韩娇娇心里头也是难过得很，心想这次哥哥真的不来哄自己了……难道哥哥还要继续把自己关在屋里吗？
不，不要！她不要被关起来！
韩娇娇的泪水簌簌往下掉，她可怜兮兮的爬到韩翊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求他：“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别关我了好吗？我知道错了……”
韩翊紧紧盯着她，半晌，道：“你是因为那个梦，所以才会去杀秦文昊，是吗？”
韩娇娇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就已经开始摇头否认。
然而只摇了两下，她又反应过来，用力的点头道：“哥哥！他们不是好人！他们该死！——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既然韩翊认为她的梦是预知，那就算是预知吧。只要能说得通，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她没有骗哥哥，那些事确确实实有可能会发生，哪怕她再小心，也防不了秦家的狼子野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韩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
韩娇娇呆呆的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韩翊逼近她，声音压得极低，“是不是因为……哥哥在你的梦里，死了。”
韩娇娇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整个人紧绷起来，无比惊惧的看向韩翊——
“……你……你都知道了？”
她的惊惶与失措，看在韩翊眼中，让他心中作痛。
韩翊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她的肩，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跟哥哥说？”
说？
……说什么呢？
说我是多么的愚蠢？看不透自己的感情，又错信了他人，最后把你害死……
哥哥，我……说不出口啊……
“乖，告诉哥哥，梦里我们发生了什么？”韩翊低声哄道。
“不……我不知道……”韩娇娇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表。
“娇娇……”
“哥哥，别问我了好不好……”韩娇娇闭上双眼，泪水仍然止不住的流下来，“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求你别问了……”
韩翊将她揽在怀里，心里沉甸甸的。
当他发现，那个梦已经变成韩娇娇不可触及的一个伤疤，心中有颓然，更有一种挫败感。他输给了一个梦。
“娇娇，我看见了。”韩翊低沉着声音说道，“我看见自己带着你，在一条很黑很暗的通道里。”
他怀里的韩娇娇瑟瑟发抖。
韩翊心生怜惜，却硬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受了伤，我一直抱着你往前跑，后来……秦文昊出现在梦里……”
“哥哥，别说了。”韩娇娇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娇娇，梦里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隧道里？”
“啊啊啊啊！！！——”
韩娇娇的喉咙里猛地逼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嘶哑的、垂死挣扎般的惨叫。更多的泪水从她眼中涌出来，她跪在床上紧紧捂住自己的头，不愿意再听下去。
够了，已经够了！
韩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搂在怀里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乖，乖……哥哥不说了，不说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她不住的叫着他，像是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哥哥在。宝贝，没事了……哥哥在。”
“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心里好难受……”
“嗯，哥哥不生你的气……”
“哥哥……哥哥……”
…………
韩翊花了很久时间，终于把韩娇娇的情绪安抚住。
他把韩娇娇哄睡了，慢慢走出房间。走下楼的时候，看见陆长渊靠在躺椅上抽烟，韩翊问他：“还有烟吗？”
陆长渊微微一愣，然后递出一根烟给他。
韩翊从来不抽烟。
看着烟雾缭绕后面韩翊那张阴沉冷峻的脸，陆长渊估摸着，韩翊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怎么好。
“她做了一个梦。”韩翊忽然道，“我在梦里被秦文昊害死了，所以她才会去杀秦文昊。”
陆长渊微怔。
“你是说……预知的梦？”
韩翊垂着头，眼底泛起戾气。“是不是预知还不清楚，不过她会变成这样，和那个梦脱不了干系。”
“梦里还发生了什么？”陆长渊问。
韩翊摇头，道：“她不肯说。我提了几句，她就有些受不了……”
想起韩娇娇满面泪痕的模样，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忍了忍，才继续道：“过几天，把红芸请过来，再试试。”
第167章 好好享受
装饰华丽的房间里，秦南依慢慢醒来，很快，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想起身，发现双手被分开绑在床头的雕花栏杆上。
她想喊人，惊觉嘴巴被胶带封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房间里灯火通明，秦南依一侧头便看见床前站着两个男人，他们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被她看到脸，此刻正闲散的聊着天。
“那小子真够慢的，我们这边人都醒了，他怎么还没把人领过来。”
“再等等吧，应该也快了。”
“你说他会不会吓一跳，嘿嘿……搞不好还当自己做梦呢。”
“他真该谢谢我们，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可不是吗……”
秦南依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愤怒的看着床边的两个陌生男人——
“唔唔……唔……”
其中一人看向秦南依，笑容可掬的说道：“秦小姐，省点力气吧，要不等会儿体力不济可怎么办。”
另一人跟着笑起来，“其实她也用不着出什么力气。”
秦南依的泪水瞬间逼出眼眶。——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这样做？难道他们就不怕得罪秦家吗？！他们是谁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南依？你在里面吗？”
是杜文博的声音！秦南依眼中闪过期盼的光，她在心中大喊：杜文博！我在里面！救我！快进来救我啊！
门外的杜文博声音小了一些，似乎在跟别人说话。
“你确定是秦小姐约我？她真的在里面？”
外面的人小声跟杜文博说了什么，杜文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确定。
“你说她要送我一个礼物？……你可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爸是俣南基地科研院的院长！”
接着，是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屋里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退到房间内的衣橱后方。
杜文博打开门，看到床上的秦南依，整个人愣住。
“……南依？！”
他很快反应过来，急忙两步走上前，一边试图想解开秦南依手腕上的束缚，一边问道：“南依！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绳子绑得很有技巧，杜文博扯了几下没扯开，反倒越发紧了，他便急匆匆去撕秦南依嘴上的胶布。
手刚碰到她脸上光滑的皮肤，动作微微一滞。杜文博的目光，鬼使神差的滑到秦南依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饱满而挺立的****。
外面单薄的衬衫早已解开，露出淡粉色蕾丝内衣，白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南依，你真美……”杜文博看得痴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美好的躺在他身边……
“唔！唔唔……”秦南依含着泪拼命摇头。
她如何不清楚杜文博对自己的心思？！可笑她方才竟然将希望寄托在杜文博身上！却忘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占有自己的大好机会？！
秦南依心中一阵懊悔！
“南依，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礼物对不对？”杜文博的双手微微颤抖的伸向秦南依的胸口，覆上那绵软的丰盈，低声细语的话，不知是在说服秦南依，还是在说服自己。“一定是了……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对不对？……南依，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唔唔！……”
秦南依哭着摇头，身体激烈的挣扎。
杜文博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犹疑缓慢，逐渐变得干脆快速起来，他大力的撕开秦南依的内衣，眼中透出疯狂！
“你不愿意？！难道你不爱我吗？！一直以来把我使唤得团团转，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南依，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哧啦——房间里响起布帛撕裂的声响。
最后一件蔽体的底裤也被他撕去，那神秘的地带毫无遮掩的展露在他眼前。
杜文博的眼眸幽暗，松解开自己的皮带，俯身上去——
“唔！……唔唔……”秦南依痛苦的闭上眼睛，屈辱化为泪水从顺着面颊流下……
也许，是梦想成真的感觉让人太过兴奋，杜文博的第一次发泄草草收尾。
他微喘着趴在秦南依身上，似在回味方才的余韵，许久，才慢慢撑起身子，心满意足的在秦南依面颊一侧吻了吻，然后小心翼翼的撕开秦南依嘴上的胶布。
秦南依咬着唇将脸侧到一边，默默流泪，不愿看他。
“南依，等我们回了俣南就结婚，好不好？我会亲自向段姨赔礼的，你别怪我……你太迷人了，南依……”杜文博动情的贴在她的耳畔低语。
他太爱秦南依了，一直都渴望得到她，只是她身边的男人太多，各个都比他出众……没想到今天……
这真的像一场梦。
“杜先生对秦小姐真可谓一片痴心啊。”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杜文博大惊失色！猛地翻身坐起来，同时扯过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衣橱后面走出来两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你们是谁？！……南依！这是怎么回事？！”杜文博吼道。
秦南依紧闭双眼，没有回答，哪怕此刻嘴上已经没有了胶布，她却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
“杜先生刚才还不到十分钟吧？”一人笑着问道。
另一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腕，回答道：“八分钟，我看着表呢。”
“啧啧啧，盼了这么多年，八分钟哪够啊，杜先生，你说是不是？”
杜文博满面涨红，窘迫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叹了口气，拔出一支手枪，在手上转了两圈，道：“杜先生帮帮忙，我们老板指明了要一夜春宵，得够一夜才行，不然我们没法回去交差啊。”
床上的秦南依猛地睁开眼睛！双目迸射出忿恨的怒火，低吼道：“你们老板是谁？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小姐忘性真大，你做过什么事，自己难道不清楚吗？我们老板，也只是想效仿你牵线搭桥罢了，噢……我们老板还说了，不用谢他，这份心意，你记在心里就好。”
“不……”秦南依面色惨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懵，“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
“杜先生，快开始吧，这漫漫长夜，我们兄弟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杜先生不用紧张，我们给你准备了带劲的好东西，现在这种时候，这玩意可是很难搞到的……”
“……”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秦南依已经听不见了。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人的话。
即使杜文博再次俯身上来，秦南依也毫无反应，她的身体跟随杜文博的动作而轻轻摇晃，嘴里不断呢喃着：“不……他不会这样对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
第168章 失去的右眼
韩娇娇在被韩翊关了三天之后，才得到允许出门，然而这个门，也仅仅只是房门。
她的禁足，一直持续到一周以后——
一周后，北城基地遭遇到前所未有过的变异鸟群袭击，红芸在战斗中负伤了。
尽管基地提前进行了高空预警，但是这次变异鸟群的规模极大，不论是军方还是普通平民，都在这次灾难中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韩娇娇央求了韩翊好几天，终于得到前去探望的许可。
医院人满为患，红芸把自己的病房让给了伤势更重的队员，自己则坐在走廊里的座椅上，等着护士给自己换药。
韩娇娇看到她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喊了她一声。
“红姐！”
红芸转过头来——韩娇娇看到红芸被包扎住的右眼，整个人在瞬间僵住，只觉得晴空霹雳！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娇娇？”红芸看见她，先是一怔，然后慢慢露出笑容。
韩娇娇呆呆的看着红芸的伤，突然，她挣开韩翊的手，快步走上前去。
“红姐，你的眼睛……”韩娇娇的呼吸有些急促，似是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的眼睛怎么了？”
“嗯，被鸟抓了一下。”红芸的语气轻松，“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没事的，别担心。”
韩娇娇的心跳很乱，脑子也一片乱。她不明白，红芸为什么和前世一样失去了眼睛。难道是她记错了？难道红姐的眼睛原本就是这个时候失去的？又或者，其实她并没有记错，只是命运之轮……使一切事情都照着前世的轨迹向前行进……
红芸最终还是变成了独眼。
那哥哥呢？……
难道，也会和前世一样死于非命吗？
韩娇娇遍体生寒！
韩翊已经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看到红芸的伤，微微皱了一下眉。
“伤口不深，只是刚好划到了眼睛，看起来吓人罢了……医生说我恢复得还不错，我自己也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红芸轻轻碰触右眼的包裹纱布，那里胀痛不适，她一边感受着，一边慢慢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意志消沉，我真的一点事也没有，比起我的队友们，我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至少四肢健全。”
战斗中，如果没有遮挡物，十几只变异鸟就能把一个人吃得只剩骨架，更何况这次的变异鸟群有数千只之多，基地里数不清的人被变异鸟抓上天空直接分食，或者在挣扎中坠亡。
韩娇娇住的地方，因为有韩翊的精神保护罩，得以幸免，没有任何伤亡。伤亡最大的地方是南边的贫民区，因为那里大部分的人都住在帐篷里，没有半点防御能力。
韩娇娇看着红芸的伤，眼眶一点点红了，她小声对红芸道：“红姐，让我试试异能行吗？可以帮你的伤口愈合，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红芸知道王蒙毅的腿伤经韩娇娇处理过，所以很相信她，轻轻点了下头。
韩娇娇没敢直接把手覆盖到伤口上，手掌往下移，放在红芸右边的脸颊上。水分子在她的指尖附近活跃起来，坏死的细胞重新充盈了生机，血液循环亦恢复动力，伤口处的肌体的自愈能力得到了充分的激活……然而那颗眼珠，却被毁坏的太彻底。
即使伤口痊愈，也改变不了瞳孔晶体被破坏的事实。这只右眼，再也看不见了。
如前世一样。
红芸一直很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用一只眼睛看她，这种体验很奇特。既熟悉又新奇，以致于她根本来不及为她这颗死掉的右眼悲叹什么，她觉得她此刻的视角，正在和上次在韩娇娇深意识层里看到的画面重合。
单用一只左眼的角度，看着这个小姑娘。似曾相识，却又有些不同。
深意识层里的她，是憔悴纤瘦的，不如此刻的她灵动鲜活。可是，红芸却更加怀念那个她，因为那个她全身心的信任着、依赖着自己。……现在的韩娇娇也信任自己，却少了那么一份贴近。
也许……是因为他。
红芸的目光投向韩娇娇身后的韩翊。那个脸色惯常阴冷的男人。
这世上互相陪伴的人，彼此间只需要选择一个，仅此一个，不需要太多。深意识层里的她选了自己，可是现实里的她，选的是她的哥哥……韩翊。
红芸心中微涩。
韩娇娇已经放下了手。红芸笑着说道：“真的一点也不疼。”
韩娇娇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微微有些沮丧的道：“我的异能不是真正的治愈，只是帮你提高身体本身的自愈能力，加快伤口恢复的速度，别的……就无能为力了……”她没有办法修复已经坏掉的晶状体。
也许真正的治愈异能，可以救回红芸的眼睛。只是如今才末世后四个多月，异能者们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成长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