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才能一直能生存下来。”温海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其实,还有一些无法留下后一代,或者那些想一直活下去的人,也会主动来投奔他,所以才导致他的力量一直以来不减反增。”任何时候都有想万寿无疆愿望的人的。
“还有就是我们的人吧,像这次一样的,被迫或者被俘虏的,他也不会放过吧?”何媛媛迅速接口问。
“是。”温海因为何媛媛不知实情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倒是很诚实,“因为这事,我们地球的军人,死在前线的一半是战死,一半是自杀,慕容老将军手下的人。比其他军队的人多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敢于自杀。因为不自杀,到时候就是敌人的大助力,你也知道,能在慕容老将军手下上了前线的,无一不是精英,他们一旦被复制,给地球带来的是多么大的打击。所以,我们这一些上了前线后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落入对方手里。战死了值,而落入对方手里依然是死,却是自杀。”
温海面色平静说着何媛媛听了脸色大变的话。“当然,也有许多无法狠下心自杀的,现在都是李科的主力,我们一直只能将李科和他的人控制在大本营不让他侵入地球,而无法一举攻下。一半以上都是他们的原因。”
何媛媛多么希望,她今天多经历的是梦,听到的是幻觉,可是她知道不是,她无力回答,也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已经够明显,确认了再确认又有何意义。何媛媛目光空洞看着前方,久久不语。
她更希望自己这一刻能豪迈的自信的说出。她会想到办法的话,可是不能。
人生最无奈痛苦之事,便是如此,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最最痛苦的。是明明知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力为。
“人生总有一死。我们那么多战友都是那么去的,我们也一直有做心理准备,所以,夫人不必太自责,如果真过意不去,就好好想办法,只要有丁点的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在这一点上,我们只能依赖夫人了。”温海目光复杂,刺激着何媛媛振作,他其实也不想何媛媛经历这些,园子的生活,曾经那么温馨,作为园子女主人的何媛媛笑容曾经那般灿烂,带给了他们多少温暖。
“我…一定尽力。”何媛媛睁眼,紧紧盯着温海,“你转告他们,不要自杀,一定不要自杀,我会想到办法的。”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没有时间,没有资格绝望,整整一百人的命,就系在她身上。
“好,我会转告。”温海点头,面露笑容。
“是有其他原因不能采用极端手段吗?”商量定了,自然要想办法,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何媛媛沉吟了片刻问道,直接毁去他们所待的星球,他们的本体一定也会毁掉,如此一来就是万事大吉,不过没有采用就说明有其他不能这么做的原因。
“是,李科最是狡猾,他在复制研究成功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公布,而是以寻找材料为名在外游历了许多年,找好了这个星球,做好退路才工部。他选择的星球构造特殊,除去表层,内里全是辐射非常厉害的毒物,如果采取极端手段,那个星球爆炸,与它为中心,所有的星球会被全数毁去,还会源源不断的影响下去,地球就处在被第一批影响的范围。星际联盟能支持不让这个星球上地图,还能帮助地球控制李科他们不离开那个星球出来祸害,就是这个缘故。”温海点头解释。
“还真是”何媛媛摇头,又问了许多温海其他的问题。
随后的几天,温海与何媛媛商量了许多的办法,又一个个否定,其余时间将身体照料好后,其他时间包括夜间休息,灵识随时处在开放状态,寻找突破口。而且,因为李科也不管她,她便每天有时间就随便拉来一个复制体,不断的杀,想找到复活的秘密。
又是好几日下来,何媛媛倒是真有点收获,她发现不管是死的瞬间还是复活的瞬间,就像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化学反应。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连续的自动反应。因为那个反应是那个复制体死亡瞬间形成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造成死亡,在死亡的瞬间一定会反应。而同时,也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也无法阻止后面的复活连锁反应。
何媛媛凝神用灵识看了许多天,才发现了这一点,后面几天更加疯狂的研究,最后终于被她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随即也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一直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好死不死的,这个离奇的死亡复活反应竟然也与灵气挂了钩扯上了关系。
一旦与灵气挂钩,人类没有办法也是正常,也就是与灵气挂钩,才有了这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也许是因为被复制,复制体体内奇妙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再生能力,一旦死亡,体内自动反应,迅速毁灭再生。
整整二十天,杀了无数次复制体,何媛媛才终于摸到了一点边,兴奋得不能自己,斗志更是满满,忍不住挺着大肚子撑着腰来回走动。
温海照旧出去走动,回来一路上面色不定,进门就看到难得满面光彩的何媛媛来回走着,一见他便立刻迎了上来,她嘴没动,他耳朵却立刻听见何媛媛兴奋的报告声。
温海精神大振,控制了再控制,才没让自己叫出声,说这样的隐秘事,何媛媛的传音才是稳妥的,他不能露出口风,虽然一直没发现李科监视他们的痕迹,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温海会不信,何媛媛又说了几遍,还讲了自己的继续研究计划,说预感也许会解开这个难题。温海看着恢复了些正常的何媛媛,双眼熠熠发光,眼神却复杂,真想等到那一天,可是时间不等人。
李科对何媛媛的一些传统的研究已经结束,研究终要深入起来,计划将开始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研究,并且已经做好了复制的准备。李科不限制温海的行动,自然也不在乎他听见他与唐助手的谈话,在何媛媛专注于研究,漏听的那么几句对话,进了温海的耳朵里。
何媛媛漏听了那一场对话,依然兴奋得打算着,晚餐后,熬了整整二十天未曾合过眼的何媛媛,这一天晚,终于撑不住带着满心的希望入眠。
却不想,醒来面对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绝望。
何媛媛不知道温海计划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成功阻止了李科的人那么几秒钟,让他有时间有机会弄到他们的战舰,将明星是被下了猛药浑身无力的她带到了战舰。
何媛媛才转醒恢复了一点知觉,耳边便听到温海的声音,“夫人,不要回头直接回地球,千万保住慕容家的血脉,不要让我们白白死了。”
何媛媛猛地看向他,却只见他跳下战舰,以及战舰外,李科带着密密麻麻的重复的持有武器的底牌护卫队队员大步前来。
在温海落地的瞬间,战舰的舱门缓缓合拢,何媛媛的眼前,像是放了一场慢电影,一个一个清晰的的画面,却没有了一丝声音。
李科愤怒的脸,落地转身看向她的温海张嘴说着什么,以及那本来拿着武器就要被迫行动的底牌护卫队队员,突然一个个消散再没聚拢,那一片密密麻麻突然空荡,也空荡了她的心。
何媛媛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爬了起来去开舱门,舱门无法打开,甚至用灵气攻击也没开启,战舰缓缓向上,她只看到一朵巨大的爆炸云朵开在眼前绽放。
何媛媛的眼前被蒙了一层红色,耳边一片寂静空灵,心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温海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懂了他最后的那一句话。
“对不起,我无法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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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半犯贱童鞋的小粉粉,灰常感谢…

第四十五章 回归

他不能独活,所以,让她独活吗?让她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而独活吗?
身体缓缓沿着舱门重重滑倒在地,何媛媛满脸冷汗蜷缩在地,紧紧抱住肚子,到底动了胎气。因受了刺激一时失聪,耳边依然听不见什么,眼前依然蒙着一层红色,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肚子一阵阵抽搐着,疼痛来得太快太猛,最终拉回了何媛媛的心思。
仅仅几秒钟,何媛媛不知是被惊还是疼得,汗湿了长发衣服,如同才被捞出水面,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一圈牙印不断冒出血,与之前吐的血迹混在一起,颤抖着蜷缩着,那般悲凉。
“啊”终究隐忍不住,何媛媛嘴里一声悲沧,撕心裂肺喊了出来,似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气,仿佛用尽她的生命力。
如同温海的期望一般,战舰平稳飞升前进,战舰内,却一室的悲沧。
这一份悲沧持续到何媛媛迟钝感觉到腿间湿热才慢慢消退,也终于让何媛媛恢复了理智,不管如何悲伤,纵然有了想死的心,可作为准妈妈,当意识到孩子不好时,总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何媛媛当然也是如此,她多么看重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有多重要,她清楚无比,如果孩子有了一点意外,就如同温海所说,他们就白白死了。
一闭眼,一行带着红的泪滑落,眼前恢复了清明,何媛媛终究打起了精神,艰难坐直身。已经出了血,疼痛依然一阵阵的持续,情况危急,再不敢想其他,艰难专心吸收灵气。
片刻后,苍白的脸色才微微恢复了些。在小绿和小小绿相互帮助的情况下,情况终于稳定。何媛媛一脸后怕的抚摸着肚子,付出的代价太大,想哭却没有眼泪。
“小小说,小东西很难过。”小绿难得发出了声音。
“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对不起。”何媛媛不断轻抚被惊到的小东西,喃喃道着歉,小绿不说她也能感受到小东西传递出的淡淡的不开心。练气一层后,小东西就能传递心情,淡淡的。何媛媛静下心就可以感觉到。
好半响,小东西才入睡,何媛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恢复灵气。
半响,再睁眼。就看到了被她折腾到一边的信封,疑惑拿过来一看,信封上是温海熟悉的笔记,‘夫人亲启’四个大字跃然期间。
何媛媛拿起信目光复杂,脑海里又现噩梦一样的场景,最终也拆开了信。信上的字迹潦草。还有几处写错了直接划了,是匆忙间写的,说是信。不如说是遗书补充。
“夫人:
对不起,我食言了,独留下你一人。
我知道留下的那人是最最痛苦的,我尝着那个生不如死的滋味半生,这一次。我任性了,对不起。独留下你一人。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拼死应该请将军让你去前线看一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对付复制体的办法,我相信夫人,相信夫人能说到做到,能救我们,可是造化弄人,没有了时间。
李科已经做了准备,打算对孩子出手,决定在肚子里就试着复制,不论成功不成功,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行。李科的性子我们都知道,言出必行,我们再没有时间,只能出此下策。
虽然知道夫人会难过,可是还是希望夫人能好好活着,好好保住慕容家的血脉,将军对我们的意义,夫人也许不理解,可是却真的是我们的天,是高于一切的。为了将军的血脉,不要说我们区区百人,就是千人万人,以死来换,我们也不会眨眼,请夫人不要过于自责。原本就是我们辜负了将军的信任,还请夫人代我们向将军说一身抱歉。
万幸夫人因为怀了孩子没有被李科复制成功,虞家大哥夫妻的处境不用太担心,没有本体,复制体就只会有一个,如果可以,以后情况允许还是找回来看起来,只要看住了就好。家里的将军、慕容少爷还有小少爷们这次应该急坏了,所有通讯设备均被毁也无法联系,还请夫人加速回地球,免得他们太过担心。
夫人,一路保重,也请夫人向将军说一声,给我们前线战士留下血脉之事,不要太勉强自责,尽力就好,我们都理解将军,请将军不要太难过。将军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一切就安好。
温海绝笔
公元7092年2月14日”
本是前世情人节,许多女性喜欢的温暖节日,此刻署了这个日期的却是一封绝笔信,何媛媛心中各种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大大的战舰,所有的东西都被翻看过,乱糟糟的,何媛媛突然觉得大战舰的不好,一个人呆着总是太孤寂。何媛媛孤零零坐在地上半响,目光黯然落在不远处的一小堆东西上。那是温海给她准备的这一路食用的食物,看着他想得做得这般周到,想来这样的计划已不是计划了一两天了,说不得,怕是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何媛媛站起身,调了战舰,原路返回,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看一看。
出来已有了一会,何媛媛看了看身上,最终还是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再次复活的李科脸色阴沉站在一个巨大的大坑废墟中,身边站着战战兢兢不敢出声的唐助手以及另外五名工作人员,虞大哥夫妇复制体也站在一边。
安静的压抑的气息,在即将要爆发的边缘,天空缓缓落下一眼熟的战舰。
在李科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战舰就停在半空,舱门缓缓打开,何媛媛一身白衣出现在舱门口,一脸沉静,那一双眼,空洞平静,却无端让人不敢直视。
李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们千方百计不惜以命为代价送了你走,你却又回来了”
“没有了威胁。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何媛媛缓缓下降飘落在李科面前,声音依然暗哑,“我是他们的软肋,他们也是我的软肋,不是我,你拿他们没办法,不是他们,你以为你能拿我如何?”
一切,只是一开始被算计就走入了死局,不然不是没有办法。
“真正够有味道。我原本不是那么在乎,现在却不同了,人生孤寂。有你这么个有趣的在身边也不错。”李科推了推眼镜,诡异一笑,伸手一抓,速度奇快无比,“跟我回去!”
“哼!做梦!”他的动作再快。快不过何媛媛,何媛媛一出手就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狠招,只是一瞬间,灵气攻击已然将李科置于半死边缘,李科厉害不在武力值,武力值不会太好。
李科双眼越来越明亮。压根不在乎什么情况,只是定定看着何媛媛。
何媛媛讽刺一笑,“死了你们重生。如果一直半死不活呢?你们还能如何!”在李科终于微微皱眉时,两根灵针准确插入他的双目。
唐助手惊慌失措要出手时,已然来不及,何媛媛本笨拙的身体却让他们晕了眼,只一瞬。他们七个人连着虞大哥夫妇的复活体全部倒在地上,没死。可也没算活着。
在找到彻底解决他们之前,他们将一直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温海说过,复制体虽然继承了本体的所有,可是一被复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经历,本体对他的影响,也就是身体受伤或者死亡才有。至于各种经历,也是复制体的经历,本体要知道,也得经过复制体的有意传输,本体的有意接收才行。
李科他们的本体如何接受这些信息她管不着,不过虞大哥他们却是绝对不会知道有这复制体,也就不存在接收。所以他们和李科他们的复制体一样,不能出来祸害人,只有看管起来,一直这样半死不活才可以。
何媛媛对人体要害的了解因为修炼非常熟练,半死不活对她来说很容易,而且可以很精准。
放倒了他们,何媛媛这才四下看,入目所见,一片狼藉荒芜,温海他们的尸首全无,已然全部被毁。何媛媛满嘴的苦涩,跪倒在地,艰难弯腰,“我何媛媛今日起誓,一定让你们留下血脉,并对他们尽一生之力善待,即便找不到女方‘希望’,用我自己的‘希望’也会为你们孕育孩子留下血脉,希望你们泉下有知能安心。”
他们的遗愿,无非李科这样的大敌能早日除去,慕容老将军安好,家人安康,血脉延续。她不敢保证一一实现,可却会尽一辈子之力去实现,这是她欠他们的。
她做不到无视他们的牺牲,无法忘怀他们那毫不犹豫的舍弃了生命,来保证她的安全。
艰难简单的祭拜后,何媛媛又跪了许久,才用灵识找到他们身上的身份牌,军人身上都会一个身份牌。退伍后和退伍前有所区别,不过都会有,是特殊的材质做成的,一般情况下都能完好保存下来。
何媛媛一一收齐,将它们与那厚厚的遗书放在一起,最后,才带了那半死不活的几个人离开。看着他们,何媛媛再一次怀念小船,因为后续她用小船用得少,早给了何愿正太用,这一次,她无数次想到小船,可是无奈身上没有。
如果有,说不定,他们就都不用死…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何媛媛按着温海的要求,直接回了地球,身上戒指手镯里倒是有收藏着玩的通讯工具,可是却都无法联系上慕容斯他们,注定一路的孤寂。
何媛媛后来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那一路,那整整二十天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的,终于于公元7092年3月6日回到了地球。
战舰停妥,舱门才打开,一人如一阵风一般,迅速吹了进来,一把抱住刚站起身准备的何媛媛再不放开,甚至顾不得她的肚子,只是紧紧的,紧得发疼的力道将她抱住。
何媛媛反手抱住颤抖的清瘦身体,听着耳边压在喉咙里面发出压抑的低低呜咽声,泪水瞬间就流成了河。

第四十六章 休养

“两个傻孩子。”短短两个月,就苍老了许多,鬓角都已染上白霜的慕容老将军,站在战舰外,看着两个颤抖相拥的身影只觉眼睛热得不行,抬头看着天空,感慨了一句。终是舒出了一口气,也终于没说出不要伤了他孙子或孙女的话,转身离开,背影莫名的跎蹉。
慕容大小姐擦了擦眼角,忙追了上去扶住他,慕容老将军竟然没有挣开,慕容大小姐倒是愣了片刻,随即忍不住看向自家老爸,看得忍不住眼睛又是一热。父亲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可是身体一直好,看着总是精神百倍的模样,如今,却再挡不住皱纹爬上额头眼角,让它们生根发芽,越发深刻,怎么也抹不去。
慕容老将军确实累了,两百多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么累,他从来没想过,他努力了一辈子,辛苦操劳了一辈子,那般尽心尽力带着的兵中,竟然会有人与死敌勾结,来算计祸害地球人。本来这样的打击,对这个抱着为了地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信念的老人就够大,更不要说,被算计失踪的是他的儿媳妇,是身怀六甲揣着他慕容家血脉的儿媳妇。
那更是他儿子心心念念放在心上,是扯着他儿子半条命的人,是关系着他们慕容家兴盛的人。他清楚知道,只要儿媳妇出了意外,他儿子这一辈子也就废了。而他们慕容家也就注定从此没落,也许不出百年,慕容家的威名再不存在。
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又有这些刺激在先,慕容老将军差一点就没撑住,若非儿媳妇一直没有消息,没有脱困。他必须咬牙坚持,说不得,早已倒下。
整整两个月,慕容老将军一边急急配合寻找何媛媛,一边在地球开始展开大范围调查,军中变动前所未有大,几乎人人自危,地球上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暗潮涌动。不想,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少隐患。竟然有几十人与李科那边有了确切联系的,虽然还是没审问出有参与何媛媛失踪相关的事,可是情况的严峻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慕容老将军疾风厉行。在军队内部签署发出了他上任将军以来最高级的惩处令,最快速度将牵扯在其中的直接人给予早已被取消的剥夺生命处罚,慕容老将军的令其实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却无人反对,也无人提出异议。同时本该需要保密的秘令。却直接被公开,让慕容老将军底下参与过正在参与一级未来要参与的战士知晓了。
行刑那一天,慕容老将军面色的凝重,满眼的悲沧悲愤,很久以后还留在在场之人的心中,那算是送行也算是警戒的话更是被记了一辈子。
“每一个上前线的士兵。我都一定面对面问过,只要有退缩之意,我从来没勉强谁上前线。而上了前线的规矩,大家也懂。虽然我慕容无能,说过如果不想痛苦而身不由己活着,被抓后破例允许出现自我了结这样的行为。却从来没人逼迫谁被抓就必须自我了结,你无法自我了结。谁都不怪你,我们都可以理解。甚至原谅,可是却无法原谅主动勾结不共戴天仇人之人,这样的人,发现一次杀一次,绝无二话!”
最后一句那般斩钉截铁,有人热血沸腾,有那么些想法的心虚之人大打寒颤。
无论如何,军中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才稳定下来不久。而如今,何媛媛归来,慕容老将军也可以松一口气。
慕容老将军与慕容大小姐走了,和慕容斯一起的老四爸爸、老六爸爸、老十三、老十四爸爸以及赶过来的东方齐却没走,只是均目光复杂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已满十六岁清俊的何愿,青涩稚嫩的面容上,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悲伤,再没法用正太来形容,虽还未正式发育,可再无法用正太来称呼他。十一岁出头的十三个包子,终于经历了他们过早的第一次成长,包括傻老十,都知道了一些东西,知道了怕,知道了许多许多事,他们终究提前跨入成长期,晋级为骚年、正太、萝莉。
他们大哥的名头称呼终于落在他们的头上,也有了几分何愿当年稳重的几分样子。
此刻,何愿为首,何媛媛的十四个孩子,都站在战舰内,没有像往常一样奔过去不管不顾抱住何媛媛,也没有哭,就那么静静看着,眼底深处的恐惧慢慢消散了许多。只是,这一份恐惧要永远消失却再无可能,这份害怕失去的恐惧注定会跟着他们一辈子,直至何媛媛真离开他们,直至他们也永远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