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身份败露
身份败露
梼杌是被什么东西啄醒的。
那尖尖的东西,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脑袋,生疼生疼的,教他自那迷茫混沌的意识里生生醒了来。
“王八蛋什、什么东西……”睁开眼,却只见一片如火焰的明亮红色在眼前闪过,刺得他的眼睛一疼。梼杌连忙别开脑袋,眼睛这才舒坦了些,渐渐清晰起来。
“可算醒来了我的天哟!”一个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梼杌扭头看去,却见自己的胸口停着一只全身火红色羽毛、姿态嚣张的雀儿。它正等着圆圆的琉璃般的小眼睛不满地看着他,一双翅膀抱胸的模样又拽又高傲。
脑袋一顿,梼杌这才想起先前的事情来。这只不知死活的破鸟不就是先前停在神貅肩膀上那只吗?
“……给老子滚下去。”脑袋清醒过来,梼杌眯眼,一巴掌飞快地拍向那雀儿便坐了起来。这破鸟不知道他最讨厌其他家伙在他面前摆出这幅高傲挑衅的模样么。
“哟哟哟脾气还是这么大,真不可爱!”那雀儿连忙拍拍翅膀飞开,轻蔑又愤怒地喳喳叫道,很是不满。
梼杌却是理都懒得理它,只是冷哼一声身子一动就要起身。却在低头穿鞋子的那瞬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猛地愣住:“……爷没死?”
他还能触摸到鞋子这个实物,而且他分明感觉自己还在自己的肉身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神貅没有用他的元神来破金貅的梦魇?还是……
“神貅是还没动手还是……根本就是我被骗了?”他猛地回头看那火红雀儿,眉头皱起,脸色微沉。
“哟,脑袋还不错。你猜呢?”那雀儿也不否认也不承认,眯着眼睛拍着翅膀乱蹦跶,模样得意又嚣张。
以往凤冥可没少欺负逗弄它,这会儿它必须要趁他什么都不记得之际报复回来啊报复回来。
“……不说?”梼杌心下一寻思便知自己定是被那神貅给忽悠了,就是不知道金貅的梦魇到底破了没有,心下愤怒的同时又有些焦急。于是那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更是连忍都没忍,手中凝起一团瘴气就闪电般朝那毫无防备的雀儿丢了去。
“哇哇哇好无耻居然用脏脏的瘴气——”那雀儿见此顿时炸毛似的挥着翅膀乱撞,显然是对梼杌这瘴气有所顾忌。
梼杌本是心中不爽随手攻击一下而已,也没真想这神貅身边的神鸟竟这般无用,连他都打不过。却不知这雀儿为神灵之鸟,凝天地精华而成,根本就不怕梼杌这么点破力量。而线下它会这般看似惶恐地逃窜,之上因为……
有严重洁癖和自恋情结的它觉得这瘴气……很脏,会将它漂亮的宝贝羽毛弄脏。
偏偏它又不能出手打梼杌,于是便只能这般严重丢下面子狼狈躲闪了——于它来说,和宝贝羽毛比起来,面子什么的简直就是浮云啊浮云。
只是这其中缘由梼杌却是不知道的,见这雀儿这狼狈躲闪的模样,顿时眼睛一秘,恶劣性子一起,毫不留情地轰轰接连几个瘴气光球砸了过去,冷哼道:“怕了就赶紧给爷老实交代!”
那小雀儿气得不轻,但又深知自己不能出手打梼杌,恼怒半晌,只好不甘不愿地宣布投降:“好啦好啦,我说就是……”
梼杌这才挑挑眉收了手,一脸嚣张与威胁地看着那雀儿:“你最好实话实说。”
那雀儿见此,愤怒又郁闷,只好扑了扑翅膀,顺了顺自己的宝贝羽毛,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要用你来破小主人的梦魇,并不代表主人就没能力再将你救回来。主人可厉害了,救一个区区的你算什么难事。”
小雀儿想了想,还是没有将那一滴血的真相讲出来,只随口说了个差不多的。它怕眼前这家伙发疯将它的宝贝羽毛弄脏,要知道它是不怕这瘴气,但是它的羽毛若是被这瘴气染上,要弄干净很费劲的。
“……所以,老子被耍了?!”梼杌闻言一下子眼角一抽,黑了脸。那神貅看着无悲无喜淡漠如风,一副众生慈悲的模样,居然耍他?!
“要不用这样的方法,主人怎么能确定你对我们小主人有多少真心。”小雀儿理直气壮地一哼。
“……”闻此,梼杌愤怒青黑的脸色稍稍转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她不阻止爷?”
“主人说,一切皆缘。若你与小主人有缘,她便是阻止了又有何用。若是你与小主人无缘,她不阻止你也不能怎么样。”小雀儿不甘不愿地蹬了蹬小爪子,扫了梼杌一眼道。
梼杌脸色瞬间好了很多,心下对神貅戏耍了自己的恼怒和愤怒一下子消散很多。她到底什么意思他没有多少慧根无法意会,但她不会从中作梗阻止他就好。金貅,他是要定的,少了神貅这个强大的阻力,他无疑会轻松很多。
“那金儿的梦魇破了?!”现在,他最在意的是这个。其余的,诸如为什么只有他能破开金貅梦魇之类的疑问,都可以暂时放一放先。
“那是自然。”一个鄙视的眼神扫过来,意思是你在说废话吗?
“她在哪?”对于金貅的在意让梼杌忽略了小雀儿欠揍的眼神,只是眼睛一亮,急急地起身就要去找人。
“……跟我来吧。”小雀儿觉得梼杌这幅春光灿烂的模样实在很碍眼,但是碍于神貅的命令,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胳膊已经完全好了的梼杌去见金貅。
梼杌神色一喜,大步跟上去。
他好想见见她,在这自己以为的死而复生之际。
*****
金貅早已经醒来,那困扰她千年的梦魇已破,那因为逆天破梦而出所受的反噬伤害也已在神貅的治疗下痊愈。
梼杌见到金貅的时候,她正与兰纠与古月三人成桌,眯着眼睛晒着许久未曾感受到的阳光,一手金元宝一手金镯子吃得开心,满脸惬意。
见到他大步朝走来,金貅神色一动。视线扫过他已经完好无缺的右臂,她眸子闪了闪,露出一个一如往常那般慵懒而又随意的笑容:“小白,你的右手可都好使了?”
语气清淡关切,有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梼杌轻轻皱眉,大步走来,硬是蹭在金貅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轻易,直接而赤/裸地看着她:“嗯。你的梦魇破了?”
金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和孤疑,轻笑:“是的,为师要多谢小白呢。”
和梼杌一样,她也对只有梼杌能帮她解开这个梦魇这一点很是疑惑,但问母亲神貅,她却只是高深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因果,因缘。”
她不懂,心下却生出一种很怪很怪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又问兰纠与古月,他们却一个望天不语,一个媚笑乱语,叫她心下愈发感到诡异。
“你我何须言谢。”梼杌霸道而强势地扫她一眼,眼中的情意越发深刻。
金貅转头,懒懒浅笑:“嗯,自然是不用的,小白对为师一番孝心,为师自然明白。”
梼杌闻言脸色一沉,但却什么也没说,眼中的情意越发浓稠。
她以为她装傻就有用了么?
一旁的兰纠与古月见此,不由得相视一眼,各自心下都有些无奈与复杂。
就在一地寂静之时,突然几人所在的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兰纠挑眉,侧头望去。
古月和金貅、梼杌也是朝外望去名。
“小、小主人!大事不好!”就在这时,却见那火红色的雀儿宛如一道火焰一般冲了过来,满是凝重地叫道。
“怎么了焰儿?”从未见过焰儿这番严肃焦急的模样,金貅脸色一正,接过小雀儿问道。
“他、他的身份不知怎么被天帝知道了,天帝大怒,说你违抗天命私放凶兽梼杌,此刻正派了天兵天降要拿你问罪呢!那些天兵天将此刻就在外头说要将你和他拿下……你知道,主人是不能阻拦的!你快走吧!”名为焰鸾昵称焰儿的小雀儿焦急得不行,连连拍打着翅膀。
院中的几人都愣了。
金貅以及已经从神貅那儿知道真相的兰纠、古月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会来的这么快,快的他们毫无准备的机会。而梼杌则是迷茫以及震惊,什么东西?谁要抓她问罪?谁又是凶兽梼杌……这破鸟指着他说的,所以他的真实身份是……凶兽梼杌?!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金貅心下有一瞬间的慌乱。但眼角闪过满脸震惊的梼杌的那瞬间,她猛地回过了神。
“兰、月,你们带他走,快!把他藏好!”她当机立断,朝着兰纠与古月道,一边起身就要朝着外头走去。
“那你呢?”兰纠、古月还有梼杌却是连忙拉住她,皱眉问道。
“天帝不会拿我怎么样,顶多也就是个抗旨不尊罢了,可是小白若是被抓到,定会被绞杀。拜托你们,照顾好他。”眨眼之间金貅已经理清了现下情势,沉声将这其中厉害说了个透彻。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祝亲们都圣诞快乐快乐快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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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裂冰火焚
裂冰火焚
“……好。”兰纠与古月一愣,随即什么也不多言,抓起梼杌就要从合力隐去他的气息,带他离去。
他们同是四方仙尊,自然知道金貅说的没错。金貅就是受罚也不会受很重的刑罚,但梼杌不一样,他可是天帝欲杀之而后快的“祸害”,要是被抓到,定是没有生机的。
“不行,我不走,你不能去!”可梼杌却是急了,反应过来就要挣脱不肯走,死死地瞪红了眼睛朝着金貅吼道。
叫他在这时候丢下她自己跑掉?!她以为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放任她被那混蛋天帝抓去受罚?!
“马上给我滚。”金貅怒了,沉着脸回头冷声道,声音冻若寒冰三尺。
她的恶劣暴脾气一直被掩盖在散漫与慵懒中,此刻见如此危急时刻梼杌却不听话,顿时就爆发了出来,一张娇颜宛若铺上了寒霜,冷厉得叫人心底发麻。
兰纠、古月与焰鸾都是吓了一跳,金貅已经很久很久未曾露出这幅模样了,顿时还未等同样是暴脾气的梼杌跳起来便一起出手,三道亮芒齐齐朝他劈了过去,瞬间就将铁青着脸还欲挣扎的梼杌给劈晕了过去。
动作整齐地扶起恨着脸晕过去的梼杌,兰纠与古月在焰鸾的掩护下丢下一句“万事小心”之后便飞快地闪身走人了。
金貅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心下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优雅旋身,淡然地迎向了已经轰然闯入的天兵天将。
焰鸾身上的火焰羽毛有掩盖一切气息的力量,哪怕是天帝也察觉不到的。且有兰纠古月在,梼杌暂时安全无虞。
*****
梼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精致的八角玲珑罗汉床上。房中央的圆角黄花木桌边,兰纠与古月靠椅而坐,一个淡然品茶,一个妖娆饮酒。
扫了优哉游哉的两人一眼,他突然想起金貅被带走的事情,脸一沉,猛地从床上起身,一个闪身便要冲门而出。
古月扫他一眼,手一挥,掌心的红芒就要射出。
兰纠眼一斜,伸手拦住了他。
古月挑眉朝突然门口停下,顿了一下随即回身回屋的梼杌,狭长上挑的眼睛一眯,敛去了手中的红光。
“怎么?”兰纠举杯轻啜一口茶水,淡淡扫了梼杌一眼,“我们不会拦你。”
梼杌瞪他一眼,重重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把抢来兰纠手中的茶杯,土匪似的一口饮尽茶水,这才没好气地说:“老子不会那么笨去送死,她费劲保护我,我岂会冲动前去,凭白辜负。”
梼杌脾气是火爆傲慢,但不是笨。之前在九重天上会那般冲动是因为关心则乱,尤其金貅又是自己放在心尖尖的人,怎么能不着急?此刻一个冷静下来,便理清楚了前后关系,冲动也缓了下来。
他知道金貅没说的没错,若他去了,此时没有多少力量的他根本无法抵抗。而金貅,他自然还是心急如火担心她出事,可是若他这么贸然现在去了,只能拖累她而不能救她。
他着急他担心,但他不能莽撞。
兰纠被挑衅,倒也不恼,只是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一个空杯,沏茶品茗。
“方才不是还冲动得像只没有脑袋的蚂蚱么?”
淡淡的语气,轻轻的嘲讽,还带着冷冷的不屑。
古月在一旁摸着下巴贼贼地笑了,转着眼珠子笑得玩味。
千年情敌对上,硝烟四起,有趣,有趣。
出乎古月意料的是,素来脾气恶劣一戳就暴跳如雷的梼杌此刻却是完全没有发火暴怒,只是神色沉了沉,突然勾唇冷笑:“师傅担心我,我也担心师傅,因为焦急而冲动了些也只能说明我对她真心实意,为了心爱之人当了没脑袋的蠢货,我乐意得很。不像有些人,故作清高,摆出一副不屑为之的样子,到头来就连当蠢货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坐在这里拈酸吃醋找平衡。”
这兰纠对金貅的那番心思,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敢觊觎他看上的女人,哼,统统杀无赦!
古月险些大笑出来,无比狭促地看着兰纠诡笑。
兰纠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眼底闪过一抹幽暗。他抬眼,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你所谓的爱?就是一再将她置于险地?”
那眼中弄弄的讽刺,直直地扎在梼杌的心上。
“我会保护她!”得意的笑容僵住,梼杌冷声重哼,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就凭你?一只人人得而诛之并且力量孱弱的凶兽?”兰纠收起眼中的讽刺,淡然如水地反问。
古月在一旁喝酒看戏,心底堆得满满,几乎快要憋不住的笑意却是骤然一顿,心里浅浅叹口气。兰纠不是在与梼杌较劲,他说的是最本质的,最一针见血的横在梼杌与金貅之间的问题。
他担心金貅,不是担心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而是担心梼杌或者说凤冥给不了金貅幸福。
梼杌脑袋聪明,自然也听出了兰纠的意思,顿时眉一敛,有些低沉地微微垮了脸:“梼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是梼杌……”
他自然知道四大凶兽的恶名,也知道天界对他们必杀而快的意思,可是从未想过,金貅瞒着自己的身份,竟是那不容于世的梼杌。难怪,难怪她千方百计藏去自己的身份,还夺去他大部分的力量……
她也防着他呢。
梼杌心下酸痛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换做以前的他定会怒极伤心极。但现在,他开始懂得她,为她思考。他知道她的立场,她这么做只想留下他的命,保护他罢了。
“梼杌又何如?我不会为恶教她为难。我不为恶,你们又有何理由除我?你们神仙不都是满口仁义道德,慈悲为怀么?”思及此,梼杌沉声道。
兰纠和古月却是同时沉默不语。他们相信他不会为恶,天界那帮老顽固可不会。与他们来说,四大凶兽的存在就是不合理,就是隐患,只有除去才能真正放心。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担心的原因。
就在这时,一直不在屋子里的焰鸾突然闪电般飞进屋子,边飞边慌张大吼:“不好了兰、月,天、天帝竟然判处小主人裂冰火焚之刑!”
兰纠和古月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齐齐神色大变:“你说什么?裂冰火焚之刑?!”
“天帝让小主人说出梼杌的下落,可小主人不说……惹天帝大怒……说小主人与梼杌勾结,意、意图谋反……主人已经去求见天帝了,可是、可是天帝不见……”焰鸾愤愤扫了梼杌一眼,拼命挥着翅膀点头,看起来十分焦急。
“什么是裂冰火焚之刑?”无比冷冽阴霾声音响起,梼杌双拳握紧,面上铁青,眼底的担忧和焦急几乎奔涌而出。
兰纠挥袖,捂住刚要解释的焰鸾的嘴巴,古月闷声不语,只是神色凌冽。
“说!我不会冲动。”梼杌咬牙,保证道。
两人对视一眼,古月这才严肃开口:“裂冰火焚之刑。顾名思义,将犯人绑在凌云柱上,同时以天之极地才有的裂冰和烈火交替相罚……犯人的元神。”
受罚的是元神,意思是即便是法力再高的神仙,也抵抗不得,不得不受。而那天之极地才有的裂冰和烈火……
传闻那是天地间最寒的冰和最猛烈的火,那碰之而受到的痛楚,天地间无人能抵抗。
梼杌闻言,额上青筋跳了跳,眼中的暴虐几乎喷薄,只是被他仅存的那丝理智死死压着:“我去换回她。”
说罢就要走。
“你去了也没用,金儿没有奉旨杀了你是事实,那死老头现在已然怒极,又极爱面子,就是杀了你,金儿的刑罚也不一定会减轻!何况你这一去,金儿的苦心就都白费了。”古月拦住他,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那正经严肃的神色让梼杌心里越发地揪紧难受起来,骨子里那股嗜血的欲望也因着担忧和暴怒而几乎爆发。
三人都没有想到,天帝竟会对金貅施以这么重的刑罚,本以为只是抗旨不被骂几句抽几下便罢了,现在居然弄成了勾结凶兽,意图造反?!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老子就什么都不做吗?!像个废物窝囊废一样等在这里看着她受苦吗?!”梼杌脸色铁青,一拳砸向兰纠身后的椅子,那椅子在他的暴虐瘴气之下瞬间化为烟灰。
“有,在这能隐藏你气息的屋子里等。”兰纠出声,声音若寒冰。
这屋子用焰鸾的羽毛设下了结界,没人可以找得到他。兰纠和古月要他躲起来……像个孬种一样躲起来!
梼杌僵住,狠狠地瞪向他,眼中隐隐闪过血光。
“我们不会让她出事。”兰纠抬眼看她,神色淡然却藏着深深的坚定。
梼杌沉默,眸子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心下翻天倒海,久久没有说话。
“……好。”最后,他咬牙,狠狠闭眼,重重点了点头。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能为力。可是即便如此痛恨这种感觉,他也必须要忍下。
兰纠和古月转身就走。
梼杌的一个“好”字就是答应不会外出,让他们去救金貅的意思。
梼杌看着两人一鸟飞奔着远去,眸子深沉如海,幽深得教人望不见底。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上,青筋凝成诡异而暴虐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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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突然发疯
突然发疯
天界,天牢。
金貅被捆仙索高高地绑在凌云柱上。焦黑而巨大的柱子上,那一抹炫目美丽的金色在这四周昏暗混沌的背景下格外显眼。
若是没有那时而冰蓝时而火红的光刃交替击向她,刺进她的元神,将那金色人影的元神折磨得几近透明,这抹金色会更加璀璨。
金貅狠狠咬着牙承受着裂冰火焚之刑,身上虽无什么伤痕,但脸色却已是惨白如雪。这裂冰火焚之刑惩的是她的元神,不会对肉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元神受伤,那是比肉体受伤痛楚百倍千倍的。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身体里传来的极致剧痛一波强过一波,她只觉得自己前一秒还身处极地寒冰,血液皆凝成了冰块,冻得她几乎失去意识,但是下一秒,身子骤然一痛,随之而来的便是疯狂的烈焰,灼烧得她几乎觉得自己立刻就要化为灰烬。
这两种强烈而强悍的痛楚不断地交叠更替,折磨得金貅的意识一点一点散去。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说出梼杌的下落。
“不说?那便继续这么绑着吧。”
“快说呀小金儿,那梼杌是万恶的凶兽,你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是啊,上仙,不值得啊……”
……
很多很多人来到这里,对她说很多话。有奉天帝旨意威胁她的,有出于和母亲交好的情分而来劝她的,也有很多看热闹的……
可她一直咬唇不语,就连唇被咬破,鲜血沿着唇舌被自己咽下,那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自己感官之间,惹得她皱眉想吐,她也未曾开过口。
她不会说出梼杌的下落。即便他是凶兽又怎样,他是她的徒儿,他重生以来没有做过什么天地不容的坏事。他只是脾气大了些、性子傲慢急躁了些,嘴巴坏了些,别扭了些,但那只是他天生身为凶兽与生俱来的性格罢了,她会好好教他,教他怎么做一个好徒儿,怎么做一个好家伙,教他怎么克制那与生俱来的凶性……
她想着想着,逐渐迷茫混沌的意识里闪过他对着她那霸道而直接的示爱、他霸道傲慢外表下贴心的举动、他生气脸黑黑的模样,他开心时眯眼邪笑的模样……
满满的,居然都是他。
“金儿,金儿?你怎么样?”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