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多谢殿……师兄相助。”金貅一愣,随即将手中的金芒收起,优雅而疏离地起身谢了声,随即看向翡翠,神色严厉,“怎么这般冲动地挡了上来,你可知若是殿下再晚一步,你的小命就没了!”
“呜呜可是师傅有难……”翡翠却是受惊过度,猛地一声抽噎,有些不知所措。
“为师自有办法。以后再遇这般情况,记得给为师闪得远远的,听见没有?”金貅冷然喝道,面上严厉冷怒,心下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翡翠愣了愣,连忙点点头,没有沮丧生气反倒是傻乎乎地笑了。
师傅这是担心他呢!
一旁的天似看着两人,唇角微微勾起。
爱之深,责之切。她还是这样对待自己在乎的人。
这厢金貅与翡翠都是松了口气,但晚了天似一步的梼杌却是一脸冷怒。
这该死的混账居然想要伤害他的人!而自己居然没打过那只该死的肥兔子,还比这只混账雄性来的迟了一步!梼杌心中暴怒,先前那疯狂的杀意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想死,老子成全你!”所有的杀意怒气顿时全部冲着那肥遗兽而去。梼杌勃然大怒,头发像是被狂风吹起,狂乱地飞舞起来,他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鼻息之间喷吐出带着淡淡瘴气的喘息,神色暴戾。
“嘶嘶……”看到盛怒中的梼杌朝自己闪电般袭来,肥遗骇然惊惧,想挣扎却是无处可逃。
“玉白!”一旁的金貅见此,心下一惊,连忙就要出声阻止。
然而此时的梼杌依然不顾其他,怒喝一声,周身便是已然被浓浓的瘴气所包围,黑色狂风大作,一爪子便已经将肥遗那巨大的身躯抓了起来,随后分离抛上半空,双臂之上的瘴气猛然大涨,化作两只巨爪,重重地拍向了肥遗那巨大的身体。
“撕拉--”
一阵清脆而诡异的巨响之后,那肥遗兽已经被梼杌锋利的巨爪狠狠地撕成了碎片。温热腥臭的血液碎肉如雨点一般从半空中洒落。
“玉白快给为师住手!”这一切都源于梼杌暴怒之下的爆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金貅和天似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晚了。
满目暴戾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梼杌身上如狂风乌云般的瘴气突然猛地散去,紧接着身子倏地一软,连狰狞的神色都未来得及收起便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却是方才他竟是不知不觉中逆行了金貅的封印,怒极之下硬生生地逼出了自己被封住的一部分力量战斗,因此遭到了那力量的反噬。
生怕天似会发现什么,金貅连忙掩去眼中的惊怒,玉手飞快地一挥,抢在天似接近梼杌之前将梼杌笼罩在了一个金色结界里,收进了袖子里,而后朝自己的院落飞去。
“师兄,请恕金貅先行一步,这孩子有伤在身,拖延不得。”
“好。”天似微笑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深的惊疑,神色微僵。
他……是谁?
*****
梼杌这一睡睡了两日。他是遭到自己力量的反噬,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身体的自我调息。
当他终于自我调息完毕,精神饱满地醒来之时,白漫透和翡翠正在打架。
“快点说英雄才是最棒的你个笨竹子!”
“放屁!小爷的师傅才是最棒的你这只肥兔子!”
两人因为在“师傅和恩人谁更厉害一点的”这个问题上的不和而大打出手,此刻正互相乱咬乱吼,以非常血腥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白漫透一手紧紧地揪着翡翠的头发,一手压着他的胸膛,还有一条腿重重地压在他的肚子上,看起来占据优势。被翡翠大掌用力推开的脸蛋挤成一坨,她嘴里不断地发出愤怒地低吼,坚持着“恩人才是最最厉害的”这一观点。
而翡翠也不甘示弱,虽然身材没有白漫透圆滚,但他胜在身高。清俊的小脸涨得通红,他愤愤地瞪着身上粗暴的白漫透,一手用力地撑着白漫透的小脸,一手死命地拍打着白漫透压着他胸口的小胖手,两只脚则是乱登乱踹,企图将白漫透摔下身去。他咬着牙怒吼着“师傅才是最厉害的,要不然师弟怎么会拜师傅为师……”同样毫不退让。
两人打红了眼睛,个不退让,你掐我我咬你,看起来暴力而……滑稽。
梼杌嘴角一抽,抬眼望了望窗外。
天是亮的,金貅又陷入沉睡了。
眼里的期待一顿,他颇感无趣地重新靠在了床边,将没有看到想看的人而产生的恶劣心情全部冲着正在掐架的翡翠和白漫透发去。
“打架给老子滚出去打!”
沉沉的声音夹杂着不悦,他冷眼看着身子一僵,随即连忙放开彼此,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傲慢地冷哼了一声。
“恩人你醒了!”白漫透瞬间一脚踢开翡翠,欢乐地扑向了床上的梼杌。
翡翠连忙捂眼,不忍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先前在树林里师傅对白漫透做的那些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要不是师傅给这胖兔子设下了无形的结界,她早就被他这残暴师弟捏爆脑袋一百回了。
果然,下一秒,伴随着一道阴森的气息迎面袭来,床边传来了白漫透惊恐的尖叫声。
翡翠朝大门退后一步,慢慢松开了捂着双眼的手。
白漫透正跳着脚拍打着身上冒起的黑烟,满脸惊愕与委屈:“恩人为什么打漫漫?”
梼杌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了翡翠,黑着脸问道:“那只叫什么天似的雄性呢?”
一想到这人,他的心里就无端生出一股厌恶感,郁闷不平。
“天、天似殿下?他早上已、已经回去了……”翡翠怕怕地再退后了一步,那谨慎惊恐的模样,好像梼杌下一秒就会一排光刃射过来。
听到天似已经离开,梼杌心中舒坦不少,也不再言语,只是冷哼了一声化为一道黑烟朝着金貅的房间冲去。
“恩人--你去哪啊喂--”白漫透反应过来,连忙跳着脚就要去追,却被翡翠一句话给挡下了脚步。
“死心吧兔子,师弟他不会喜欢你的。”
“不准你诅咒我!”白漫透愤愤地转过脑袋,狠狠地瞪着翡翠,撩起袖子又要扑过去。
“谁诅咒你啊笨蛋,师弟喜欢的是我师傅!”翡翠被白漫透气到,嘴巴一松便这么脱口而出。
“什、什么?!”白漫透愣住,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小爷骗你做什么?”翡翠叉腰,没好气地回道。
“可、可是……她、他……他们是师徒啊!”白漫透有些错乱。她在凡间生活多年,自然对世俗中的伦理道德观念有一定理解,是以这会乍听这话,心中那是波涛汹涌。
“以师弟那目中无人的性子,才不会在乎这些呢。”说到这儿,翡翠有些忧心地皱了皱眉。真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师弟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这……这……”白漫透张口结舌,却完全没有什么心眼地相信了,一点儿也没有怀疑翡翠也许是诳她的。
“所以你老实点别再去招惹他了,师弟不是一般妖精,他发起火来真会一爪子捏碎你的。”虽然刚和白漫透你死我活似的打了一架,但翡翠到底心地善良,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白漫透傻乎乎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面露难过,撇了撇嘴,垂下了脑袋。
“喂,你干嘛?”翡翠扫了她一眼,犹豫了半天还是不住问道。
“那漫漫怎么办……”白漫透抽了抽鼻子,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神色无辜而委屈。
“什么怎么办?”
“恩人喜欢师傅,那漫漫怎么办?主人说……主人说有恩要报恩的。漫漫想以身相许给恩人报恩,可是恩人不要,恩人喜欢师傅……”白漫透说着,又是难过又是纠结。
“这有什么难的?帮助恩人得到他想要的也是报恩啊!”翡翠看着白漫透红红的眼睛,傻愣愣地脱口而出。
这胖兔子的眼睛可真漂亮,像是红宝石似的……
“咦?”白漫透却是呆了呆,随即恍然大悟,一个蹦跳扑过来抱住了翡翠,“我知道了!哈哈,臭竹子谢谢你啦!”
说完,一溜烟消失了。
翡翠俊脸一红,茫然地挠了挠头,随即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顿时仰天一声惨叫:“回来!死兔子回来啊!小爷不是那个意思啊啊啊--”
居然怂恿这只胖兔子去帮着师弟追求师傅?这会害死师傅的!他完蛋了他完蛋了!
翡翠心中惊恐,连忙火烧屁股似的追了上去。
☆、26下山打劫
下山打劫
白漫透身为一只兔子,那跑跳的速度自然是身为竹子的翡翠远远比不上的。
因此翡翠始终没有机会在半路上将白漫透追回来,并告诉她自己口误了,请她千万千万别当真去撮合师傅与师弟。
所以当翡翠找到白漫透的时候,白漫透正在和一脸不耐却将信将疑地坐着没有动的梼杌……唠嗑。
好吧,事实上只是白漫透一个人手舞足蹈讲得兴奋,而他那傲娇师弟……则是用傲慢不耐的眼神在与之交流。
“……恩人恩人,漫漫发誓漫漫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林公子就是这般对待我家主人,主人才终于对他动了芳心继而爱上了他!如果你照我说的做,仙尊一定也会被你打动爱上你的!”白漫透唾沫横飞,圆润的小脸上两眼弯弯,说得那叫一个起劲。
梼杌斜睨她一眼,微微动了动眉,不耐的神情稍有缓解,换成了一丝若有所思。
“真的真的,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嘛!漫漫在人间呆了好多年,人间的情情爱爱看得多了去了,这一招真的很有用的!世间女子大多喜欢这般温柔体贴,对人细心会讨人欢心的男子,不会有错的!你想想看,一个人对想尽办法对你好,哄你开心,多让人开心多让人感动啊!所有雌性的心都是很柔软的,她们渴望被爱被呵护,如果你坚持不懈地对她好,金貅仙尊一定能明白的,一定会感动的!”非常明白地看懂了梼杌眼中的怀疑,白漫透眼儿亮亮,非常笃定地对着梼杌点头道。末了还怕他不信,连忙又补充道:
“横竖这是个机会啊,咱们先试试嘛,就算不行,再换个点子呗,漫漫知道很多呀!”
这话她可真是没说谎,她在人间呆了那么久,见到过许许多多的凡人们的爱情,总结了一下,自认还是懂得挺多的。
梼杌面上怀疑冷傲,心中却是早早地信了大半。他自然知道凡人拥有比他们这些神啊妖啊更真更多的七情六欲,求偶的办法也是千奇百怪,兽类直来直往以强弱来定伴侣的方式完全不能放在他们身上去用。
这只胖兔子说那是因为兽类虽然有心,却没有真实的感情。直到他们真正地修炼成人,才真正地拥有了凡人才有的七情六欲。他会对金貅动心,也是因为他有了凡人才有的爱的能力。
他承认他被她说得很心动。以他先前的方法,金貅那只母神仙只会将他当做孩子在闹脾气,根本不曾正视过他想要她的决心。
他只知道以兽类的本能,霸道蛮横的去向她宣告自己要她。也许就是因为太直接太兽性了,她才会认为这只是因为他发情期到了什么的乱七八糟的鬼原因,而不是真心的。这只馒头兔子说的不无道理,也许学着用那些凡人的方式去追求她,会有意外的效果?
“……若是你胆敢糊弄爷,爷就将你一爪子撕成碎片,喂竹子!”想到也许前路会慢慢光明起来,梼杌心中愉悦了起来。暗自偷乐了好半天,这才朝白漫透丢去一个威胁的眼神,翘着下巴冷哼了一声。
“绝对不会!”白漫透开心拍爪子,捂嘴偷笑。
恩人凶是凶了点,还是很可爱的嘛。明明眼睛亮亮很开心啊,非要压下嘴角开心的笑意,装出这幅凶巴巴的模样,真有趣!
晚到了一步只敢躲在一旁角落里偷听而不敢上前阻止的翡翠顿时捂眼,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这是愚蠢的死兔子!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两人讨论具体操作的声音,翡翠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有了!那只死兔子帮着师弟就让她帮去。他翡翠,这北华山上最了解师傅的翡翠小爷可以从中搞破坏么不是!
让他们的计划落空,这样就可以将功补过了呀呀呀!
思及此,翡翠顿时振奋了,嘿嘿一笑蹲了下来,精神百倍地认真观察起了敌情。
*****
白漫透追爱方法之一:投其所好,博其欢心。
白漫透清了清嗓子:“要想做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首先必须要完全地了解你心上人的各种喜好。以达到爱她所爱,恶她所恶的境界。避免踩到她的雷区,争取事事做到顺其心意,用温柔细心和体贴将她的心牢牢抓住,让她再也离不开你。”
梼杌皱眉:“别给老子说废话,直接说该怎么做!”
白漫透点头如捣蒜:“好的。就是说,首先你要做会让她开心的事情来讨她欢心。”
梼杌黑脸:“老子要你说老子该怎么做!”
白漫透委屈对手指:“可是漫漫不知道金貅仙尊最喜欢什么东西呀!”
梼杌愣了愣,皱着眉想了想,这才丢出两个字:“金子。”
白漫透傻住:“金子?!”
说到这个,梼杌神色微松,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她最喜欢吃金子。”
每天金子不离口,无时无刻不在身上带着各种金镯子金戒指之类的金首饰,时不时拿出来往嘴里一塞,咬的咯吱咯吱响。那时的她,总会不经意间露出愉悦满足的神情,眼儿微眯,神色明亮,有时还不经意地添上一分稚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那模样,每每总让他心痒得紧,恨不得、抓过她也将她一口吃到肚子里去。
白漫透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神,说到金貅之时那圆溜溜的眼里顿时闪起了崇拜的光芒:“哇撒,真是败金而又彪悍的爱好!所谓想要抓住她的心就先抓住她的胃,很好!那第一步,咱们就去找金灿灿、闪亮亮的金子吧!然后要使金子看起来美味又好吃的话……应当是和人类做菜一样,要将它们打造得精致美丽吧……嘿嘿,漫漫知道该怎么做了!”
梼杌面无表情扫她一眼:“去哪儿找?该怎么做?”
白漫透嘿嘿笑了,圆溜溜的眼中闪过狡黠:“金子银子是人类所用的货币,自然是要下山去凡间找呐。至于怎么做……嘿嘿,仙尊是不是更喜欢吃看起来美丽精致的金首饰之类的玩意儿而不是毫无修饰的大金块?”
梼杌没有说话,只是眉一挑,甩头就往山下冲去。
居然让脾气臭臭的恩人再次认同了她的话,白漫透颇有成就感,欢脱地追了上去。
附近,又是阴暗的角落里,翡翠傻傻地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踌躇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下山找金子?他该怎么搞破坏呢……
*****
翡翠偷摸着远远地跟着梼杌与白漫透下了山。
此时,太阳渐渐下山,已是傍晚。
北华山脚下不远处有一条通往京都的官道,沿着此条官道一直走,七八公里之外便是人间的城镇,但北华山下的官道附近却是颇为荒凉的野郊。
因为北华山是仙山,整座山设有仙凡之隔的结界,只有非人能从此处准确地进入此结界,来到北华山。而那些想要修仙成人的凡人,若是想要进入此结界,必须要走北华山西侧的山路方能上山。
因此,此段官道附近,山精野怪不少,凡人却是没几个的。即便是有,也是匆匆而过不会多做停留的路人以及……一些押镖上京出京的运镖队伍。
“往哪去?”兴奋地冲到山脚,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梼杌突然停步,侧头傲慢地看着白漫透。
白漫透适应能力极强,早已习惯梼杌这别扭凶恶的模样,也不以为意,眼睛泛光地看着不远处的官道上浩浩荡荡走来的一队人马,兴奋得兔子耳朵都要冒出来了。
“恩人,你知道什么叫做缘分天注定吗?”
梼杌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硬是忍着没出手揍她。虽然这胖兔子看起来很蠢很傻,但目前还有点用,要是真的不小心被他打残,就没有人教他追金貅了。
“你瞧,那些人类的马车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白漫透笑得眼睛弯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梼杌一眼扫过,俊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满意而又邪气的笑容:“金子。”
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经兴冲冲地朝那队押镖的人马冲了上去。
白漫透连忙跟上去,拦住粗手粗脚、一声不吭便要上去抢金子的梼杌,悄声低语道:“恩人,咱们只抢金子,不伤害这些凡人,否则便是造了杀孽,金貅仙尊知道了不但不会开心,反而定会大发雷霆的。而且咱们不能暴露自己不是人啊,吓坏了这些脆弱的人类仙尊也定会生气的。”
白漫透虽说随性粗神经,但心地却是善良软乎,生怕梼杌一个爪子将这些人类一个个都拍成肉饼。那肥遗兽死无全尸的模样她还记得啊。
梼杌皱眉,硬生生缩回快要露出来的爪子,不耐地冷哼了一声:“麻烦而弱小的人类。那要怎么弄?”
他知道这只叫馒头的胖兔子说的没错,所以即便他很想一爪子挥过去,干净了事,他也只得忍着,将爪子收回来。
他素来随心所欲,这感觉让他有点憋屈,不过一想到金貅,他便甘愿妥协了。
“嘿嘿,恩人,咱们上去友好地打个劫吧。”白漫透想起主人那些话折子里那些侠义心肠的江湖大侠们劫富济贫去抢劫贪官的银子时的情景,顿时豪气冲天地拍了拍胸膛,“你跟着我念就好。”
梼杌不耐地瞪她,却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
谁叫他没在人间呆过,什么都不懂,啧。
两人走至官道中间,白漫透在那队越来越近的人马面前手一伸,脚一跨,成大字型堵住了官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她雄赳赳气昂昂地高声喊道。
白漫透自己喊完,顿时期待地转过头看着梼杌。
梼杌觉得这样很蠢,但他在白漫透的误导下,以为这是必要的程序,只能凶狠地瞪了白漫透一眼,低沉地开了口: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日落黄昏,荒凉官道,押金镖师,正是打劫的好时候。
☆、27满载回山
满载回山
这是自龙王那件事情之后,金貅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没看到梼杌守在床边用霸道的眼神盯着她看。
前两日是他昏迷沉睡了,今日他应该已经醒了才是。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再次从那千年如一的梦中醒来,她本就有些晃神。纷乱之下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下一惊,连忙从衣襟里拿出了那封印了梼杌力量的金元宝,细细检查起来。
金澄澄,闪亮亮。没有波动,没有影响。他没事,而且已经醒来。
这才放下了心,金貅懒懒地撑着床坐起了身子。只是担心过后,反倒是不知怎地心下竟是一空,升起一丝丝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被不知道自己这心情从何而来,思索半晌没有结论,只好摇了摇头,将之甩开。
也许是睡糊涂了罢,她想。
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致贵气的龙凤雕镯,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吃了起来,一边懒洋洋地趴在床边含糊不清地喊:“翡翠?翡翠乖徒儿?”
梼杌不在,兴许是出去野了。但翡翠一向乖巧懂事,这个时间断不会出门。即便不在屋子里也定是守在门外才是。
可是,她唤了好几声,门外依然是静悄悄的。
没有翡翠清亮欢快的答应,也没有他推开门撒欢似的冲进来的模样。
不对劲。
金貅微微蹙眉,优雅地抹了抹嘴巴,正身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天色已黑,可梼杌和翡翠都不在院子里,连那只小胖兔子也不在。
出了什么事?
金貅神色微凛,伸出手便要掐指去算。
“师傅——”就在此时,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嚎声,同时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朝着院子冲来,在夜空中划出绚烂的光芒。
是翡翠。
金貅撤去指尖上的法力,心下松了口气。她负手站在门口,神色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只是眉间却带了点故作的怒意。
大晚上乱拍乱蹦害她担忧,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才是。
翡翠冲得太快,险些停不下。幸得这些年跟着金貅没有白修炼,这才手忙脚乱地险险的停在了金貅身前。他重重地喘着气儿,净白的小脸上满是焦急,鼻尖还带了点汗液,行迹微微有些狼狈。
“上哪儿去了?”金貅淡淡扫他一眼,余光朝他身后看了看,却是再无他人,不由得重新皱了皱眉。
玉白和那只兔子呢?
“师傅……师傅……大事不好了呀!”翡翠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小脸憋得都青了,满脸惶恐地对着金貅嚎道。
“慢慢说。和你玉白师弟有关?”金貅微微蹙眉,心中微微沉了下来。莫不是梼杌又凶性大发,逆行她的禁制去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