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和许千秋的婚事。
她和白蓉水火不容,彼此厌恶。她此刻会以最相安无事的方法解决,且真心地提醒白蓉,是因为那个夭折的孩子和白蓉此刻的一身伤。
并非同情,只是想让自己心安。
而她能做的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白蓉会不会听劝,如何抉择……那就是她所无能为力的了。
***
说完那些话,白萝就走了,离开了白叶山庄。
她不知道白蓉会如何抉择,也不知道白蕊接下来会怎么做,她并不关心。她已经解决了那桩讨厌的婚约,而她在乎的人:容姨和娘亲都已经离开了白叶山庄,很安全地呆在太子府,这就够了。
但在走之前,白萝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白蕊的那一切写在了信上,告诉了白伟。
不管白伟窦无双等人对她和她娘如何如何不好,白叶山庄终究是把她养到了那么大。提醒白伟注意,就当是把该报的恩都报了吧。而她们母女还有容姨,从此以后,将与白叶山庄再无任何关系。她们母女的生活,也将从此山高长远,从此海阔天空。
白萝觉得自己豁达了很多,好像是受了非然的影响,学会了看淡一切无关紧要的事物,把握眼前,珍惜时下。
她没有执着于抱上一辈子的仇,而是选择了与那些人恩怨两清,从此不相往来,开始新生。这让她自己都有点惊讶。刚刚重生时,那股子萦绕在胸腔内日夜不散的怨恨,竟是不知何时无迹可寻了。
白萝想了很多,最后觉得这样很好。
放下手中的信之后,她笑了,心里觉得无比轻松。就这样吧,往后,她们母女自由了。而白贤这个爹,她该做的,能做的,也都做了。至于他会如何对付白蕊,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了。
容姨说白蕊现在练得九杀决是残谱,不会太厉害,想来白贤胜算也是挺大的。只不过,经此一事,白叶山庄有人伤心有人愤怒,想必也定然会风光不如前了。
这也算,上天给她报了前世之仇吧。
最后回头看了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白萝抿唇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太子府奔去。
那儿等着她的,才是她最亲爱的家人。
***
一身轻松地回到太子府,白萝第一时间去了非然的房间。
她担心他的身子,虽然卫荆说他上了药之后就没有大碍了。但是那日的场景还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时不时地心疼几下。
可白萝没有在非然的房间里找到他。
“那个,姑娘,你知道非然去哪了吗?”白萝有些发懵,连忙拉住路过的一个丫鬟,着急询问道。
“回白姑娘,非公子在花园里。”丫鬟笑眯眯地回答。
白萝一愣,挠挠头:“他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跑花园里去了?”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主子和几位客人都在花园。”丫鬟依旧笑眯眯地回答,“要不,奴婢带姑娘去吧?”
白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点点头,笑道:“那多谢了。”
丫鬟笑眯眯地说了句“不敢”,然后很利索地在前面带路,白萝满肚子疑惑地跟了上去。
走近花园,远远地便看见了花园中央的石亭中,几个人正在和乐融融地谈天说笑。
其中,包括非然,她娘,容姨,卫荆,还有秋寄。
白萝嘴一抽,这和谐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萝儿!”还在发愣,柳欣已经看见了她,满脸笑意地招呼着她过去。
非然猛地扭头,双目对上了她的。
白萝傻了傻,却在他异常温柔的含笑目光下不争气地红了脸。
这是……怎么了呢?
她咬咬唇,只觉得心里好高兴好高兴,可是又有些茫然。
还在发呆,下一刻却见非然起了身,朝着自己走来。
“好想你。”他在她面前站住,拉住她的手,笑意满满地凑近她,低低地说道。见白萝还是一副呆样,他失笑,身上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高兴?”
“什么?”白萝这才回神,“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非然一愣,而后叹笑一声,道歉似的蹭蹭她的手,“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白萝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放下。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四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收回手,脸蛋有点发红:“那你……怎么和我娘他们在一起啊?”
“自然是联络感情呐。岳母大人可疏忽不得,我总的好好表现一下,给她们留个好印象不是?要不然,她们不同意把你嫁我怎么办。”非然低笑。
白萝心里一甜,抬头看他,却见他眸子里满是认真。她心里高兴,却不知道为何别扭了起来:“谁要嫁你!我要开始生气了!”
“生气?”非然挑眉。
“你让自己受伤了……我说过,你要是让自己受伤,我就不理你了!”白萝闷闷地瞪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说这文离完结不远了灭……


☆、第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

第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
“我错了!”果断干脆地认错,非然举着手苦笑,“一定没有下次,好不好?”
“你还不肯上药!你还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连自己都不爱护,我怎么相信你会好好爱护我?”白萝低着头,幽幽地说道。她并非真的生气,只是心疼他。她想让他知道,他的安危,很重要很重要。
非然怔了怔,半晌收了笑容,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她道:“对不起。我答应你,往后,一定把自己看得和你一样重要,再也不让你担心,让你害怕。好不好?”
他说的是“把自己看得和你一样重要”,而非“你和我自己一样重要”,这个人,把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白萝心里一酸,可还是别扭地转头,不理他。
“不生气了嘛好娘子……看,岳母大人她们还在等我们呢。”非然捧着她的手,温柔哄她,“嗯……我方才已经求亲成功了,岳母可是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了呐。现下,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一同过去,正式地见过我的……嗯,哥哥呢?”
他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出了“哥哥”两个字。
白萝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秋寄真是你哥?亲哥哥?”
非然有些不自然:“是同母异父……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猜测啊……因为发现他的侧面和你很像……而且,他又对你那么好……”提到非然的身世秘密,白萝很缺神经地把先前的别扭扔掉,瞬间恢复了精神,眼睛闪闪发亮。
“娘子太聪明了,嗯。”非然趁机给她戴高帽。
“嘿嘿那是自然的……不过,你……同母异父?那、那就是说你娘是……”白萝经不起自家男人的夸奖,霎时笑容满面。
非然心底失笑,目光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这丫头……叫他如何放得下。
“过几日,洞房花烛夜,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保证。”非然狭促地眨眨眼,满意地看到白萝又红了脸,这才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亭子。
白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求亲么?喂,过几日?谁答应要嫁你了呀?
可这傲娇摆谱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白萝咬着唇,心里翻涌而起的喜悦怎么也挡不住。
真没出息啊……她心想,可她知道,自己一千万个愿意。
“萝儿,你容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看到非然对白萝不经意表现出来的呵护温柔,又看到白萝满脸藏不住的喜悦开心,柳欣开心得红了眼,“傻孩子,娘很高兴,你给娘找到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婿。”
白萝一怔,侧眼扫了非然一下,丢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喂,你很优秀么?
非然失笑,回他一个“那必须的”小眼神。
白萝忍不住笑了出来,扑上去抱住了柳欣:“娘,我也高兴……”
容姨忍不住失笑,摇摇头:“小丫头,也不害臊。”
“要害臊的是非然啦,明明我们夸的都是他!”白萝嗔道。
“嗯,真是太羞涩了。”非然淡定地做捂脸状。
大家都是一愣,而后齐齐哈哈大笑。
尤其是秋寄,目光一动,淡淡地红了眼圈,脑袋里思绪翻涌。
“对了,我和萝卜的婚礼……时间比较赶,所以很多相应的事宜……还得请你们帮忙……哥,你意下如何?”非然突然转向秋寄,难得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秋寄一怔,呆住了,满眼不可置信。
还是一旁的卫荆满脸惊喜地拍醒了他:“喂喂喂,他叫你哥了!你怎么还愣着啊?!”
秋寄这才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惊醒,激动得双手颤抖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他才稳定情绪,用力眨去眼底的湿热,狠狠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那必须的!”
非然强装淡定,其实很是不自在,面上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他心里,一直都是知道秋寄对自己的好的,以前一直避而不见,甚至是冷眼相对,只是因为心中还有结,放不下。他见到秋寄这些故人,心里就会想起那一段永远不想再想起的往事,所以才逼着自己远离。
但现在,他心里的那个冰雪世界,已经被白萝点点滴滴悄悄地融化,露出了一个缺觉,且正在一点点崩塌……
于是他突然就有些不忍,秋寄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他的好的人之一。尽管,他身体里,留着那个人的血。
但他现在,已经可以努力坦然地去无视这件事。
他想,他这个哥哥数年来对着他的拒人千里而坚持不懈,挺不容易的。所以……认了就认了吧。
卫荆看出来了非然的不自在,连忙凑上去笑嘻嘻地举手道:“我也帮忙!定让你们俩的婚礼风风光光,轰轰烈烈!”
白萝眼睛一转,嘿嘿一笑,拉着非然冲着卫荆行了个礼,十分大声道:“那就多谢嫂嫂了!”
卫荆笑容霎时僵在脸上,笑也不是愁也不是,那叫一个憋屈。
秋寄和非然却都是笑了。前者自然是龙心大悦,后者则是忍俊不禁。就连一旁早已知道情况的容姨和柳欣也是纷纷失笑。
风吹过,满地幽香,和乐融融,好一副合家团圆的美好景致。
***
二十日后,白萝嫁给了非然。
婚礼在不来山上举行。白萝从不来居一旁新建成的小院落——迎客居出嫁,嫁进了不来居。
迎客居是非然请秋寄差人建的,细致典雅,精致舒适,给容姨和柳欣居住,算是白萝的娘家。
婚礼很简单,来的客人也只有秋寄卫荆、秋璇聂霜等几个好友,不轰动不华丽,简单而精致,低调而温暖。
这是白萝要求的。她觉得,这就够了。
在自己最亲的人们的真心祝福下,嫁给自己最爱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非然答应了,却偷偷地把婚礼上要用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最好的。譬如金玉酒杯、譬如紫檀金顶花轿、譬如琉璃紫晶珍珠凤冠……
白萝哭笑不得,心里却软成一片。
她问他:“你哪来那么多宝贝?”
非然无辜答道:“有些是秋寄送的,有些是自己赚的。”
白萝瞪大眼:“卖竹器这么能赚?”
非然摸了摸鼻子,望天:“我还有个副业。”
白萝眯眼:“是什么?”
非然继续望天:“……素月楼的……楼主。”
半晌,白萝怒问:“素月楼?!如果我没记错,卫荆才是素月楼楼主?!”
非然仍然望天:“最开始,素月楼是七叔建立的……后来,就传给我了……嗯,但我懒得管理……所以退居幕后了……”
白萝傻了很久,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个沉默冷然的男人居然是那些个长舌妇男暗地里的头儿!
这真是一个太残忍的事实!
等她从打击中回过神过来,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已经被扒光了。
“等下!”红着脸怒拍掉某人不老实的爪子,她瞪他,“我还有很多要问!”
“可是我们现在在洞房花烛……”某人无比哀怨。
“你说的,洞房花烛的时候要把一切交代的!”她守着最后的防线不让他突破。
非然可怜地低了头,望着自己早已高高立起的某处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能先把事儿办完了再说么?你看它……”
白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脸红成一片,尖叫一声就钻进被子捂住了脸:“流氓!”
非然勾唇坏笑,趁机扑倒她,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间,低低笑了:“可不就是想对你耍流氓么。”
“救命啊!”白萝被他呼出的气弄的痒痒,笑着要躲。
“哪里跑……”非然大笑着固定住她,扯开她的衣襟,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重重的吻了下去。
“喂……你……”白萝满脸通红,推了推他的脑袋,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娘子,吃饱了再说好不好……”非然抬头,可怜兮兮地眨着眼,深深的眸子里满是难忍炙热的欲/望。
白萝捂脸,半晌,终于妥协,轻轻喘着气闭了眼:“那、那你快点!”
非然满意一笑,唇角坏坏地勾起:“快?我尽量。”
……
红被翻浪,一室春宵。
很久很久以后,白萝从那极致晕眩的高处回到人间。
“你……出去啦!”她红着脸,推了推身上犹在回味的某人。
“什么出去?”某人一本正经,满脸无辜。
白萝嗔怒地瞪他,水亮的眸子里有些羞涩:“就是……那个、那个!”
一边说,一边动了动屁股,想要摆脱某人。
“别动!”非然连忙握住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耳边暧昧地笑道,“如果不想再来一次……就别动。”
白萝脸色又红了红,惊怒:“你你你不是方才才刚刚……”
非然叹气:“娘子,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只饿了很久的大野狼。你觉得刚刚尝过肉味的他,有那么容易满足么?”
白萝无语,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而后眼睛一转,楚楚可怜地道:“那怎么办?我……我累了……”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可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啊!而且,上回是春/药作用下,不知疲倦。这回又没有那啥做辅助……她吃不消啊……
“……傻萝卜,那,咱们先聊聊天,一会儿休息完毕,再继续?”非然笑了出来,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地吮吸。
“……那、也好……”白萝琢磨着今儿是两人洞房花烛夜,自个儿再累也该让自家夫君尽兴才是。
见她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非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深吸了口气抬起了脑袋,用手撑住,然后眸子笑意满满地看着她。
“好,那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知道她满肚子疑惑,他还是先满足她的好奇心吧。何况自己的那些事儿,他也早就想有个人和自己一块分担,一块儿将那残留的痛苦驱逐了。
“那什么……你不出去么?”白萝无语,说正事的时候难倒不应该正经点么?为什么他一点儿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非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而后猛地一动,将两人的身子翻了过来,让白萝趴在了自己身上:“这样就不累了。”
白萝红着脸瞪他:“我……不是累!是……是……”是你这样一直在里面会很奇怪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啊千万别被河蟹啊!!这已经连肉末肉渣都算不上了吧嘤嘤嘤!


☆、第五十三章 那些过往

第五十三章那些过往
非然无辜眨眼,坏笑着轻轻动了动臀部,发出低沉性感的轻喘声:“这样……很舒服啊……”
白萝忍不住又红了脸。嗔怒地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示意自己妥协,让他别闹了。
非然这才安分了,冲她贱贱一笑。
白萝又好气又好笑,撑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
啪!
他居然打自己屁股!白萝一惊,瞪大了眼,也不知道怎么的,随即满脸通红。
“再动……我就来了?”非然眯眼,威胁似的动了动腰。
白萝忍不住低低地j□j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满脸通红地捂住嘴巴:“好啦好啦!我不闹了,你快说吧啦,我要知道……你……嗯,就是你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啊?你是秋寄的弟弟……那你的娘亲……不就是……已故陈皇后?!”
非然的神色微僵,而后笑容倏地就淡了些,双眸蓦地有些恍惚。
“如果……嗯,你还是不想说的话……”我可以以后再听……白萝心一紧,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轻声道。
非然回神看她,笑了。埋首在她的颈窝里,他开始将自己那段噩梦一般的过去慢慢说来……
“我说过,我和秋寄……是同母异父吧?”
“嗯,是啊。”
“我的娘亲,就是已故陈皇后,也就是秋寄的娘……可我和秋寄不一样的是,他是皇帝的儿子,而我……我是陈皇后……”非然一顿,而后淡淡地接道,“我是她和……一个侍卫,偷情所生。”
“什么?这……”白萝瞪大眼,她虽然有点猜到了,可真的听到他这么说,还是觉得很惊讶。要知道……这后宫妃嫔与人偷情,那是死罪啊!而且更别说还生下孩子了……
“陈皇后在察觉自己有孕之后,本想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因为那个时候,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同房了,她根本不可能怀孕。可是那时候,她刚生完一场病,身子不好,她的心腹御医告诉她,若她这时候打掉孩子,会很危险……她那时候,应该很喜欢那个侍卫吧,所以便决定生下和他的孩子。于是,她故意惹怒皇帝,让皇帝一怒之下将她打入了冷宫。”
“冷宫很冷很荒凉,可是相对比较安全。陈皇后就这样悄悄地将孩子生了下来……可没想到,孩子生下来不过一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深爱的那个侍卫……竟然是她的死对头,刘妃派来的间谍。她痛苦不堪,最终冷静下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某个晚上,她杀了侍卫,并巧妙地将这杀人罪名嫁祸给了刘妃。”
“然后,刘妃被大怒的皇帝赐死,而陈皇后,重新出了冷宫,重新获得了皇帝的宠幸,重掌后宫。”
“那、那你……”听到这里,白萝脸色有些发白,心里一紧。
“陈皇后出了冷宫,本来想把侍卫的孩子杀了,以绝后患的。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只是将孩子关在了冷宫附近,一个密室里。那里一直很荒芜,一直有着闹鬼的传说,不会有人靠近。”
“那你胸口的伤……”白萝心里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却不敢置信。
“她每隔几日就会过来看我和小雪儿……”非然倏地勾了勾唇,语气里却猛地浮现一丝波动。
“小雪儿?!”白萝一怔。就是那日他受伤的时候,他叫的那个名字?她或他是谁?
“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有个孪生妹妹的……就是小雪儿。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哦,很可爱的……”非然的声音很淡很轻,没有任何感情,可听着,却让人莫名想哭,“可她……”
“不!”白萝蓦地紧紧抱住他,狠狠摇头,“不说了!我不听了!不听了!”
听他说了这么多,又联想着他身上的伤,他对以前的抗拒怨怒,她已经大概猜到了真相。猜到事实的同时,心里骤然一阵钝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问了,她不要他再回想起那些残忍的过往……因为,即便是她这个旁观者,仅仅只是猜测,便有些无法接受了。她根本不敢想象,他这个当事人,要如何才能再去承受一遍……
“她死了。”非然收紧双臂,抱紧白萝,声音猛地闪过一抹压抑痛苦,“是因为……她把仅剩的一点儿饭菜,给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我吃了。你知道么?她是活活饿死痛死的……那个时候,我们才七岁。所以,就连秋寄和七婶七叔也不知道……我其实……还有个妹妹……她啊,和你有点像……真的,有点像。不是长相,就是睡着的样子,那种神色……所以,当时在山路上看见中毒昏迷的你,我才会出手救你……你不知道吧,那个时候你脸色惨白,浑身狼狈,皱着眉头,忍受着痛楚的模样……和小雪儿走之前很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叫人心疼……”
原来这才是素来冷漠的他会破例出手救她的原因么?
白萝胸口猛地一痛,眼眶一酸,几乎遏制不住掉下泪来:“不……不说了?好不好?我不听了……对不起……”
“傻萝卜,无妨的。”却是非然淡淡笑了,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我想说给你听……我想让你帮我分过去那痛楚,你可是我的娘子呢……对不对?”
白萝咬唇,终是点了点头,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轻轻地抚摸着他胸口那狰狞的疤痕:“好,那你说……我、我都听着……这些……都是陈皇后……”
“嗯,都是她打的。”非然淡淡地接过去,“她不杀了我们,不是因为心疼舍不得我们……而是为了出气。她恨那个侍卫,也恨我们。大概是觉得看到我们就会想起那个人的背叛吧。当时,她应该很爱那个侍卫,可惜被背叛了……所以,她没法子接受,没法子原谅。自那个侍卫死了以后,我和小雪儿就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她派了两个人看着我们,三天才给我们送一次吃得东西,其余时间……就是守在冷宫外头不让我们出去。她自己,每隔三五天就会来看我和小雪儿,每次来,都会发了疯似的打骂我们出气……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十三年。”
“我十四岁那年,原本看管我的那两个嬷嬷得病死了,她换了个婢女来。也是我运气不错吧,那个婢女竟然易容进宫办事的七婶,阴差阳错地被派来看管我……七婶从另一个婢女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大怒之下带着我逃出了宫,从此将我带在身边,像家人照顾着我。所以后来,我才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活得……根本就没有人样。是七叔七婶,给了我新生。”非然说完了,忍不住淡淡地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白萝早已泪眼朦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傻萝卜,哭什么?”非然见此,吻了吻她的脸,“我都没感觉了。”
白萝闭了闭眼,不说话。怎么可能没感觉呢?!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啊!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可怕的虐待啊!
这个人,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一切看开,说出这样轻描淡写的话?
“那,那秋寄是怎么回事?”白萝咬着唇,哽咽着,努力而不着痕迹地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嗯,他啊……是个意外。”非然笑了,眼睛看着远方,“是我九岁那年,有一回,受不了嬷嬷的虐打,趁着她不注意,跑出了冷宫……那时候,秋寄十五六岁吧,总之就是不相信这冷宫有鬼,便一个人大着胆子跑来探险,没成想就在冷宫前的雪地上发现了满是是血的我……他被我吓得半死。”
“那后来呢?”白萝也笑了,垂着眼眸盖住满满的心疼,轻轻抚摸着他胸前已经结痂的伤痕,心里一抽一抽的,难掩疼痛。
“后来啊……我被追出来的嬷嬷抓回去了呗。但是秋寄却对我产生了好奇,想方设法地打听我的来历。大概后来也知道了吧,就常常趁着没人来看我,给我带吃的……他一直对我挺好的,就连后来,七婶带着我逃出宫,也是他暗中帮的忙。否则,我怕是早就被陈皇后派来的杀手结果掉了吧。”非然淡淡笑了,说到秋寄的时候,眼里却是暖了起来。
“他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多帮着他照顾卫荆。”白萝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刻,心里对秋寄的感激,就像潮水奔涌了出来。
若非有他,这个世界上,怕早就没有非然了吧。
“好。”非然笑了出来,大手压着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以后我的恩,我的仇,都由你来管。”
“嗯!你现在是我的了,我是你最亲最爱的人,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欺负你!”白萝握拳,像是发誓一样,狠狠地点了点头。
非然低着头,笑望着她,半晌,才道:“会觉得不适么?听到这些……让人不大舒服的事?”
白萝一怔,而后抬头,很严肃地瞪他:“那是你的过去。好的,我会同你一起傻笑,感受那时候的快乐。坏的,我会为你心疼,替你把委屈,疼痛都哭出来。然后,那些过去再也不能束缚你,影响你。我想让你的生活,从此……海阔天空。”
非然一怔,似是有一瞬间的颤抖。他深深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将她拉了下来,轻轻咬在了她的肩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像是要用最直接的动作表达自己不知如何开口的情感和奔涌的情绪。
“……我何其有幸……遇到你。萝卜……我怎么可以这么……爱你?”在最后释放的那刹那,他埋在她的耳边,低哑干涩地说道。
白萝红着脸闭着眼,弯了唇角。
“遇见你,也是我最大的荣幸。”她回道,手掌贴在他胸口狰狞的伤口上,轻轻摩挲。
“萝卜。”
“嗯?”
“谢谢你出现,填满了我心里的这个坑,让我活了过来。”
“非然。”
“嗯?”
“谢谢你出现,让我这根萝卜,找到了会一辈子爱我包容我的坑,让我有了家。”
“那么,再来一次吧?”
“什、什么?等……等等啦!我我我吃不消啊你怎么……唔……”
“大野狼说……他还没吃饱呐。”
“喂你……呃……嗯……轻、轻点……”
“嗯……这样么……还是这样?……”
“坏、坏蛋……嗯……”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在这里完结。
因为觉得,其他的,对萝卜和阿然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很感谢一直陪我到现在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原本想要马上就开新坑的,但是因为欢正面临着残忍的大四君,最近要开始做毕业设计什么的了……会有很多事。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新坑开了。大家要记得想我,我会争取快点回来的!【抹泪】
然后,对了,明天还会有个番外,是秋璇和聂霜的。


☆、番外:谢谢你也爱我

番外:谢谢你也爱我
聂霜第一次见到秋璇,是他被仇家暗算,受了重伤倒在街头,像个乞丐似的流浪躲藏之时。
那日,淫雨霏霏,阴霾重重,天气很不好,和他恶劣的心情一样,压抑而让人烦躁。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坐在巷口,披头散发,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环境,小心的避开那些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的仇家,一边努力地试图无视身上各处伤口传来的痛楚,以及雨水打在身上,带来的寒冷刺痛感。
他那时,真的有点支持不下去了。身受重伤不能去就医,身无分文,狼狈尴尬。作为龙虎城城主,他何时落得过如此境地?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饿死冻死痛死在这街头,他素来冷硬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一抹悲愤恼怒。
就在他忍不住揉着肚子对着天空翻白眼的时候,突然,头上出现了一把漂亮的伞。
他愣了愣,顺着伞看去。
“很冷吗?这个,送给你了。”是一个生得很漂亮,气质很高贵很优雅的姑娘。她对着他没有心机地笑,单纯而明媚。
他心里忽的一动。
“拿着吧,雨下得这么大,很容易生病的。”她笑眯眯地歪了歪头,煞是可爱。
他终于从罕见的呆愣中回神,想了想,望了望她身后的婢女,然后缓缓地伸手接过了雨伞,有些冷硬尴尬地道了一声:“谢谢。”
她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笑了:“你会说话呀?!”
他一愣,不解地看她。
“嘻嘻,这几日我一直有看到你坐在这里,但是就……从未开口说过话。所以我还以为你想问路或者找人,但是又不会说话才……”她眼睛弯弯,率真地笑了笑。
“不、不是。”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的不自在,但他确实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仓皇,“我……是受了伤……”
“受伤?”她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丫鬟,“柳儿,你去请个大夫来。”
“可、可是公……小姐,咱们要迟到了。”柳儿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
“呀,也是!要是去晚了错过了非大哥,我这几日可不是白来守株待兔了么!”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转身冲他一笑,“不过没关系,你在这等着我,我到了我哥府上,马上叫他派人来接你……嗯,这样能给你治病,还能给你一份工作,很好!我走了!”
说完,不待他回话,她便像只蝶儿,拈着裙子快乐地飞走了。可这灵动的身影,就这样落在了他心里,不知不觉地,生了根发了芽。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她那样的喜悦期待,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
她说到做到,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找到了他,将他抬到了太子府。
彼时他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长平公主,秋璇!她,是皇家最珍贵最高雅的那只凤凰。
一时间,五味杂陈。
但他是个清醒而理智的人,他很快丢开关于她的一切,开始计划着如何为自己脱困。她帮了他很大的忙——他因这件事,结识了太子秋寄,并顺利脱险,回到龙虎城揪出了内鬼,打击报复了仇家,并重新恢复了昔日光彩。
因为性格合得来,再加上利益挂钩,他和秋寄成了好友。
他开始常常往太子府跑。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一日终于在太子府中见到她,他才明白,他是想见她,这个像蝴蝶一样灵动的女子。
可也是那日,他知道了她心中早已有人。
“哥……求求你了!我想去看他……让我跟着卫大哥去吧!”长廊里,阳光下,她拽着秋寄的袖子,一脸渴求地撒娇,明媚的脸上满是希冀。
“你这丫头,都和你说了那么多遍了,怎么还是不死心呢!”秋寄看着颇为无奈。聂霜一直知道,秋寄很疼爱这个妹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可是这次,是为了什么,拒绝得那么坚决?
“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委屈地皱了脸,像个孩子一样耸拉了肩膀,一点儿没有在外头的时候,那种高贵优雅的皇家公主模样。
“他不喜欢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啊……”秋寄显然也很无奈。
原来,是想要去见喜欢的人吗?聂霜怔了很久,胸口乍见她的喜悦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最终,只剩下了满腹苦涩怅然。
***
聂霜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会到此结束。
可谁也看不到宿命是如何安排的。
秋璇在出宫游玩的时候,被绑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在太子府和秋寄喝茶。
“我去吧。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就这样,他匆匆赶去,在那些匪徒手里将她救了下来,并以暂时躲开城中麻烦为由,在秋寄的允许下,做了她的贴身护卫。
她似乎没有认出他,而他也没有说。
但自他救了她之后,她就一直很依赖他——也许是因为心理上的阴影吧,她好像将他当做了守护者,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朋友,而不是下人。每每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卸下人前高贵优雅的皇家公主的面具,不自觉地露出小女孩纯真率直的一面,他的心就会告诉他:他完蛋了。
后来,他见到了她心里的那个男人——非然。不可否认的是,那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但那个人淡漠得不像凡人,不惹尘埃。他一眼就知道,他不会回应她的痴恋。
但他什么都说不得,只能默默陪着她,尽力地帮她做想要做的,尽力地保护着她,尽力地……看着她,然后在心疼和怜惜中,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沉沦。
直至,万劫不复。
***
后来,非然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聂霜看得出来,非然对那个白萝动了情。
秋璇也看出来了。她很伤心气愤,下山的时候,沉默了一路。
这让他心里也难忍地疼了起来。
于是,他忍不住对非然动了手。可是不知道那个神仙一般淡漠的男人在想些什么,面对他的挑衅,竟完全不介意,反而对他异常友好,让他一头雾水。
但是,他一言道破了他深深埋在心底的心意。
他一夜未睡,却也误打误撞化解了她们的危急。
看着她安然无恙,他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他再也骗不了自己,自己对她的日益贪心。知道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之后,他胸口升起的杀意,几乎爆裂开来。
他费了很大的劲儿,联合太子秋寄,将对她动手的那些人以及他们幕后的人,一网打尽。
可也因为这事,龙虎城陷入了危急——他到了不得不离去的时候。
那日,她似是困惑似是茫然地说:“我竟然想要将非然让给白萝……”
他深深地看着她,却又有些不敢置信。像是试探似的,他问:“那,假设……假设,受伤的是属下,而在小姐来的时候,看到另一个姑娘在照顾我,她好像对我很好,很喜欢我……你看到了,也会像是方才一样,想着要成全她吗?”
“哦……如果是你的话……”她陷入了思考,半晌,突然皱眉大吼,“那怎么行!管她有多累,阿霜你对我那么好,我自然要亲自照顾你的!”
那时,他一怔,几乎不敢置信。他垂眸,忍住心中奔涌的情潮,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一次,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他对自己说。
于是,他紧紧地看着她,道:“公主,明日……我就要离开了。”
她却只是愣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死死地看着她,心里拼命地喊着:说啊,说让我留下来!或者,哪怕只是表现出一点不舍得……他也可以告诉自己,他还有希望!
可是,她始终沉默。
他注视着她,很久很久,眼底微弱的光终是一点一点的熄灭,直至……黑暗绝望。
风乍起,他微微苦笑一声,心道果然是自己……
想多了。
***
那晚,他放任自己醉死,梦里,却依然满满是她。
翌日,他不告而别。
那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死心了。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对她的心意,他从未说出口,如此他现在走了,也不必担心会让她难过。
于是他什么都不再去想,拼了命地做事,让自己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被城中繁琐的事物充满,麻醉着自己一旦清醒就会思念成疾的神经。
日子就这样过去三个月。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可三月后的那日,上天却嫌生活还不够精彩似的,猛地一道惊雷劈到了他的脑袋上。
那日他正在看账本,突然却听闻外头有公公尖着声音喊圣旨到!
他疑惑地出去接旨,却被那圣旨的内容给吓得完全不顾形象地跌坐在了地上——他在人前,从来都是冷硬优雅的,从未那样狼狈失态过,可那时,他却豪不自知。
因为,圣旨上,写着:皇帝赐婚给他,要将秋璇嫁给他!
“恭喜驸马爷。”那传旨的公公笑得谄媚。
“为什么?皇上为何会突然赐婚?”他满心不解。
“听说……是因为公主自己向皇上求来的。”公公的回答让他整个人再一次傻在了那里。
他愣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突然,那公公后头的一个小太监冲了出来,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地扑到了他面前:“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愿意吗?”
他猛然回神,却见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蛋。
“你说……你你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你!你不许不娶!不许不高兴!我……”她一副小太监的装扮,面上又急又慌,眼眶还可疑地泛红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拳。
在她的尖叫下,在下人们震惊的目光中,他满脸淡定地拽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真的不愿意娶我么?难倒……白萝那臭丫头骗我么……”她看着他,咬着唇,似乎很不安很忐忑。
他揉了揉脑袋,压制住心里的狂喜与不敢置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总之……不管了,反正、反正咱们洞房也洞房了,你,你不能不娶我!”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闭着眼大吼了一通,脸上尽是说不出的羞赧。
又是一道雷劈在了他脑门上,震得他满脑袋嗡嗡响。
“洞、洞房?!”
“就、就你要走的那晚啊……你……喝、醉了……我去找你……然、然后……”秋璇咬着牙,绞着手,哼哼唧唧地说来,脸蛋一片绯红。
很久很久以后,聂霜才揉着脑袋,艰难地消化了自己居然做出了酒后乱性,强迫了心爱之人这等禽兽之事,并且!事后自己还忘了一干二净这个事实!
“所以……你是让我负责?”他看着她,似哭一般,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恨不得以死谢罪。
“错了,是、是我对你负责!”秋璇捂脸,坑坑巴巴,战战兢兢,十分羞愧的样子,“那晚……是我见色心喜……我、我没有想到,我居然对你一直都有那种龌龊的想法……所以那日见你醉倒了,我、我才忍不住……对、对不起……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娶我……我、我……可以……求父皇……”
说到最后,已经要哭出来了。
聂霜恍惚中觉得,再这么被惊雷劈下去,自己要熟了……
“你是说……你……是你主动的?”很艰难地吞了口水口,他冷硬的俊脸已经要扭曲了。
“是……”秋璇很忐忑,很委屈,“我……我一时没忍住……”
聂霜按了按额角。这种话……这种话……难倒不应该是男人说的么!
“……你,不是一直喜欢非然么?”很久以后,他才强迫自己,定下心来,问道。
“我原也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秋璇愣了一下,道,“可是……”
“可是什么?”心猛地一跳,他似乎觉得自己某个已经死去的地方,一瞬间有活过来的迹象。
“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想要……吃掉他的感觉……”她咬唇,偷偷看他一眼,“没有那种……看到你嘴巴的时候,想要咬一口的感觉……白萝,白萝说,这是因为,我对他不是爱情,对你才是……我、我想了三个月才终于想明白,所以才求父皇赐婚……”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对非大哥,是喜欢,是感激,是仰慕,是得不到所以非要得到的执着和骄傲……可、可那不是爱。没有他在身边,我还是我,很快乐,很自在……不会不舒服,不会难过。我……可是你走了,我整个人都不对了。我会想你……会想去找你……白萝说,这是因为,我爱上你了……对不起……阿霜……我以前很迟钝,没有发现你对我的好……我如今已经知道了,那……还来得及吗?”
聂霜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秋璇眼眶里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手背上溅起凉凉的温度。久到她以为,自己来迟了。久到她以为,因为自己的迟钝,自己终于错过了真正的那个对的人……
“迟钝的笨丫头,磨人的坏丫头……”在眼泪即将泛滥的那一刻,突然,她被重重地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某个一直冷硬如石头一样的家伙,死死地抱住了她,将自己泛红的眼圈深深地藏在了她的颈窝间。
“我爱你。谢谢你……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