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忽然冲出来的疯牛力气的确很大,而且疯了一样完全不怕人,见人就向上撞,被护卫们直接乱刀毙命,车里面跳下来的两个丫鬟一个提着短剑,一个拿着铁棍,气势汹汹的护卫着马车。
“我们好心好意救人,你们怎么还伤人啊?”冲进来的几个百姓顿时鼓噪起来,被喜鹊一棍子砸在了手腕上的一人还在惨叫,手腕呈现诡异的扭曲,看样子这一下子挨的不轻,骨头肯定是断了。
“呸!什么好心救人,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喜鹊性格泼辣,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别以为姑奶奶没看明白,你们是想打着救人的名义,撕坏人家姑娘的衣裳是吧?竟然想坏了人家姑娘名节,这简直可比谋财害命,无耻下流!只打断你的爪子,算是便宜你了!”
喜鹊可没说假话,她看的很清楚,那只手忽然探进来,直接就冲着距离最近的田心身上抓过去,看那姿势是打算把田心身上精美但是绝对不够坚韧的衣裙给撕开一道口子的,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姑娘家被人撕了衣裳,还能有什么名声可言?
真真是可恶!
“冤枉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帮忙的!”被打断了手的人连连喊冤:“你们是权贵子弟,我们只不过是平民老百姓,我们好心救人,你们诬赖好人不说,居然还当街行凶啊!”
不得不说此人很懂得煽动人心,本来人就有微妙的仇富心态,尤其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见到衣着华美,仆役成群的权贵人物多得是畏惧,也存在着羡慕嫉妒,心底厌恶着这些人,被人轻轻煽动一下,很容易就会成了鼓动者的支持者。
他的策略是成功的,最起码周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了,说不定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变成御史笔下权贵欺压平民百姓的证据之一。
“你是平民百姓?”马车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讽刺:“没想到平民百姓身上居然可以随意携带着整锭的金银了,比起一般官僚富户也不差什么了,可见我天朝百姓富足。”
还在煽动人群博取同情的人霎时间一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家一名护卫已经沉着脸上千,一只手按住了对方的一条手臂,轻松的一扭一推,那人顿时一声惨叫,动弹不得了,紧接着就被人从怀里摸了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出来,外加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围观众人顿时大哗,一锭金元宝,一千两的银票,谁还敢说这个人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虽然他穿的的确是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看起来就是十足的平头百姓。
其余几人见势不妙,寻找机会就像溜走,哪有那么容易的,顾家的护卫们已经神色不善的围了上来,把他们给围在里面了。
“诸位既然对我的衣服这么感兴趣,”田心帷帽后面的脸上全是愤怒,若不是秦舒的丫鬟眼疾手快,她就真的要遭了暗手了,就算早就知道安心一定会做一些小动作,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上来就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全都跟本姑娘回去,本姑娘好好叫人裁了新衣裙给你们穿!”
秦舒推推她,低声道:“站出去说,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并没有吃亏。”否则,就算她安然无恙并没有遭到暗算,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下,恐怕也会毁掉她的名声,到时候谁都说她众目睽睽之下袒身露体了,她该怎么为自己辩驳?
田心依言从车里钻了出来,站在车厢前,头上戴着帷帽,干净的裙子上还能看到一个清晰的黑掌印,就是方才那只手抓上去时留下来的。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眼睛溜得很,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掌印,不禁暗暗摇头,果然人家丫鬟说的是真的,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去救人的,是借机会想要害人还差不多,幸亏这姑娘的丫鬟反应及时,否则可不就吃大亏了。
也幸好那个巴掌印是在裙边上,不碍事,要是印在胸口处,秦舒说什么也不会让田心出面的。
“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田心愤怒之极,她生长在边城这么多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心里已经把安心恨到了骨头里:“我倒要看看,那个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我们田家!”
一说这田家,好些人顿时就恍然大悟,最近攘夷将军之女在京城里可是个大话题,太后娘娘极为看重,想来就是这一位了,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这姑娘下手。
“没用的废物!”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女人低声咒骂了一句:“赶紧把这些蠢货给弄出来!”倒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担心这些蠢货口风不紧,到时候说出点什么来。
可惜了,不但没能对付秦舒,连田心的事情都没能做好,她满目怨毒的盯着那辆马车,狠狠一咬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
人群里忽然丢出来好几个圆溜溜的小球,紧接着轰轰几声闷响,一股呛人的烟雾扩散出来,顿时惹得所有人涕泪横流直打喷嚏,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叫人跑了!”田心也受到了波及,扭开头去闭着眼睛喊道,眼角泪水控制不住的滴下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根本就是老油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了,那股呛人的烟雾才刚炸裂开,趁着护卫们瞬息之间的反应,他们立刻就脚底抹油钻进人群当中去了,等护卫们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找到人?
田心气的要命,倒是秦舒不以为意:“罢了,跑了就跑了,不过最底层的小喽啰而已,你就算是抓回去了,估计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反正这一出究竟是谁安排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田心咬咬牙:“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这京城里娇滴滴的女孩子,倒是比边塞的女土匪还阴毒,哼,我吃她一回亏也就够了,日后见了,你瞧我怎么收拾她!”
她是田仁志的女儿,更因为父亲的关系,现在无论太后还是泰熙帝都不会亏待了她,与她相比,安心算什么?已故安阳候夫人的庶妹?跟罗盛有暧昧关系的小姨妹?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事情都已经落幕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感到了,气势汹汹的样子倒是很能唬人,上来就把马车给围住了:“怎么回事?什么人在此闹事?马车里的出来说话!”
“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蛀虫!”田心总算见识到了秦舒口中总在事情结束后才会出现的五城兵马司的大爷们,心里的闷气正好没出发,一掀帘子再次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五城兵马司的大人们到了,怎么?是不是已经抓住了那胆大包天的狂徒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当街对勋贵大臣家眷动手,简直是道德败坏,待我见了皇上和太后,定要好好说道一下今天这事儿!”
五城兵马司原本还耀武扬威的少爷兵们顿时傻了眼,他们习惯了事情落幕之后再来凑个热闹,随便捡个软柿子欺负一下,没想到这一回踢到了铁板,听这口气,又是勋贵又是大臣的,还提到了皇上和太后,这位明显得罪不起啊!
得罪不起那就老老实实赔笑,少爷兵们给众人好好的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变脸比翻书还快,那原本横眉怒目抖眉斜眼的样子瞬间就变成了笑脸,笑的好像看到了自家亲娘一样:“我们来迟了,叫姑娘受惊了!您放心,我们一准儿把这伙狂徒给抓着了,维护京城一方净土!”这些人真是说起话来毫不脸红啊,田心简直叹为观止,还维护京城一方净土呢,这些根本就是最大的害虫了吧!秦舒忍着笑,敲敲车厢,同样看不上五城兵马司行事风格手段的护卫们目不斜视的上马护卫着马车走了,跟这些人站在一块,自己的水准都会被拉低。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顾少霖的身世
“人还没有醒?”秦舒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贾先生嘴角流血,那是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咬的,可惜到最后被当归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一小块迷神香就可以放倒十几个成年大汉,他们两个吸入的分量不少,可能还要晕一会儿。”顾少霖已经卸掉了伪装,脸上专门又擦了一层粉,伪造出苍白虚弱的样子来:“我听说你们回来的路上出事了?”目光仔细迅速地打量着秦舒,试图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跳梁小丑而已。”秦舒并没有放在心上,安心和秦箐的那些手段,若是毫无防备之下很容易吃亏,但只要提高了警惕,她们想要得手也很困难:“这次的目标是田心,我只不过是被连累的一个而已。”
其实秦箐是打算连她一起陷进去的,结果功亏一篑,太过贪心的后果就是两个都没算计成,安心大概不会轻饶了她。
“我能叫醒他们。”秦舒可不打算按着性子的等着他们自己醒过来,直接一针刺在要穴上,贾先生猛然哆嗦了一下,豁然睁开了双眼。
刚睁开眼睛还有些恍惚,他看到自己眼前朦朦胧胧的站着几个人影,警惕起来,然后就发现自己被捆成了一个粽子,根本动弹不得:“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顾少霖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扮演病人的:“你跟墨香是什么关系?把她放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图谋?”
贾大人猛然瞪大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顾少霖,一张脸上瞬间精彩万分,似哭似笑的样子,半晌一声叹息:“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落在你的手上。”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顾少霖身边的人,那个端庄温婉的应该就是顾少霖新娶的妻子秦氏了,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秦氏也留在身边,看样子是很得顾少霖信任的,他想着居然感觉有点欣慰,他们夫妻和乐,也不枉他们辛辛苦苦调查秦舒,最终才确定下这个联姻对象。
秦舒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贾先生看着顾少霖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前辈看着晚辈一样,眼睛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感慨。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一代更比一代强全都是满怀欣慰的长辈看着茁壮成长的孩子时才会透露出来的感慨和欣喜。
她看了看顾少霖,后者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墨香是你们的人?”顾少霖并没有因为贾大人慈爱的眼神就抹掉了他的嫌疑:“你们把她留在我身边,是想做什么?”
“七公子不必担心,墨香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话的!”贾先生被绑成了个粽子,动弹不得,唯有一张嘴还不受别人管辖:“我们的目的就是确保公子您的安全的,我们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害到公子您,墨香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公子还不清楚?她是绝对没有坏心思的。”
“她若真是有坏心思,这会儿你就得上乱葬岗子去找她了。”顾少霖轻轻咳嗽两声,笑眯眯道,那副倾国倾城的容颜看的贾先生忍不住心里发凉。
他好像一直都看错了这位病公子,尽管早就知道对方是一个满腹才华之人,不过却因为他的病,一直以来选择性的把他当成弱者,现在看来,那是大错特错了。
这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小小的病猫长成丛林猛虎了,就算还是身体不佳的猛虎,那也是兽中之王。
“怎么样?想好了吗?”顾少霖很有耐心的坐在了贾先生面前,身边是精致的茶果点心:“我有大把的时间,你可以仔细想想,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该怎样回答才好。”
贾先生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除了脸色苍白,偶尔咳嗽之外,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年轻人,若是主子能够亲眼见到他,说不定会很高兴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以前不告诉顾少霖,是觉得以顾少霖的身躯,什么也不知道的活下去会比较好,现在他发现了对方并不是一直表现出来的与世无争温文无害,既然如此,那些事情又何必藏着掖着的?
“我喜欢聪明人。”顾少霖满意的一笑:“你是谁?跟墨香又是什么关系?”
“我的真实名字就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贾先生恍惚了一下,他也曾经有过名字的,只可惜后来不得不抛弃了:“他们都叫我贾先生,你也可以这么称呼。”
“贾先生?还是假先生?”秦舒坐在顾少霖身边,若有所思:“应该是真假的假吧?你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不是你自己的本名?”若是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必须舍弃,不能保存的话,这个贾先生的身份就很成问题了。
贾先生目光如炬的扫过来,秦舒面色不变,神情平静的看着他,片刻之后,贾先生移开了视线:“七奶奶果然蕙质兰心。”
顾少霖得意的一笑,夸奖秦舒,他感觉比夸奖自己还要得意:“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娘子。”一只手不老实的探过去捉住秦舒的手指:“我的娘子自然是最好的。”
贾先生有些瞠目结舌,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少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有必要重新的,深入的了解一下七公子了。
“我们为了保护公子你的安全,想方设法的塞了一批丫鬟进了顾家,最后就只有墨香成功的混到了公子身边。”贾先生努力的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亮瞎人的一对身上挪开,继续往下说:“墨香只负责传递消息,把公子遇上的事情告诉我们,然后我们来解决。”
原来他背后也是有人在帮忙解决问题的,顾少霖微感惊讶:“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这才是主要的问题,俗话说得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在背后这样帮助他,想想都觉得事有蹊跷。
贾先生却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七公子,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顾少霖一愣,秦舒琥珀色的猫眼瞬间睁大,一瞬之间已经想到了好多东西,皱皱眉,下意识的觉得这些事情她在场似乎不大好:“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贾先生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他们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秦舒是个知大体懂进退的,堪为贤内助。
“不用!”顾少霖手一紧,抓着秦舒的手用力,把她给拉了回来:“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对你保密的。”
贾先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秦舒有些无奈:“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你的所有秘密不可的,就像我一样,我也有着一些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就好像她的重生,她曾经的离奇经历。
顾少霖执着的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语气固执:“我说过了,我没什么可以瞒你的。”
秦舒叹了口气,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明显呆了的贾先生:“既然这样,先生有话就直说好了。”
成婚不过段段时日,秦氏居然就已经在七公子心中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了吗?贾先生暗暗吃惊,赞同了墨香的话,这个七奶奶,果然非同寻常。
“你刚才说到我的身世。”顾少霖勾魂的凤眼盯着贾先生:“据我所知,我是顾家这一代第七子,生母明氏,生父顾远业,如今是顾家硕果仅存的唯一嫡子。”“这些事谁都知道的。”贾先生把放在秦舒身上的注意力收回来,盯着顾少霖:“你难道没发现吗?你跟顾家其余的兄弟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他们虽然也是容貌出众,但是比起你来还是差远了,而且顾家人多数是一双桃花眼,唯独你一人是凤眼。”所以呢?就因为长得过分精致了点儿,就凭此判断他不是顾家的人吗?顾少霖忽然有些烦躁起来,任谁被告知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家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家人,心情大概都不会很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镇北王遗脉
秦舒反手拍拍他的手背:“振作一点,事情的真假还未可知呢!”
“我没有说谎。”贾先生怜悯的看着一脸沉重的顾少霖,把未完的话给说出来:“没错,你根本就不是顾家的人,你是先镇北王的幼子,当年镇北王被小人构陷,污蔑其通敌叛国,狗皇帝本就忌惮王爷功高震主,抓住这个机会赶尽杀绝,居然以镇北军将士家小性命逼迫王爷孤军深入北蛮,最终在粮草断绝,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战死沙场!”贾先生目眦欲裂的说起先帝对镇北王所犯下的罪孽,眼睛里几乎要淌出血来。
“镇北军效忠于镇北王,王爷战死后,狗皇帝还不放心,居然对王府上下实行了清洗,对外只用北蛮入侵报复作为借口,屠尽王府上下百余人命,王妃拼死命人将还在襁褓之中的公子送了出来,那个时候,作为钦差巡视那里的,正是顾振铎顾大人。”
顾振铎不忍镇北王一世英雄,落得个子孙断绝的下场,想法子冒险把襁褓之中的婴儿给带了回来,那时恰逢明氏产子,孩子却胎中受损,落地没几天就夭折了,顾振铎就将顾少霖李代桃僵,顶替了顾家七公子的位置,保住了镇北王最后的一点血脉。
这件事情做的相当隐秘,万一走漏了风声,整个顾家都会遭到抄家灭族的大难,是以只有顾振铎一个人知道,就连老太太、顾远业和明氏也全都一无所知。
意外得知了这样的消息,顾少霖沉默良久,最后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贾先生:“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贾先生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要是有人说出这样一席话来,他随便就相信了,那才是令人担忧呢:“这件事情你私底下问问顾振铎就知道了,当年王妃受惊难产,你一出生就损了身体,这么多年磕磕绊绊的长大,顾振铎也是有意以此为借口尽量不让你出门,直到狗皇帝去世,你的样子,实在是太像当年的镇北王了!”
尤其是那双凤眼,当年见过镇北王的老人恐怕都不会忘记,年少时候的镇北王第一次进京面圣,白马银盔,英姿飒爽,不知迷倒了多少闺中女子,让多少人暗暗喝彩。
顾振铎真可谓用心良苦,把顾少霖严严实实的藏在后院里,一直熬到先皇去世,熬到那些老人们基本上都死绝了,这才放松下来,过去那些年顾少霖的病弱固然有天生体弱的因素,也未必就没有顾振铎的刻意安排。
秦舒叹了口气,贾先生没有必要撒谎,这件事情只要问一问顾振铎就知道了,没想到顾少霖居然会是镇北王的后裔。
“自从失去了镇北王,北疆大防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蛮人年年入侵,烧杀抢掠日益严重,百姓苦不堪言。”贾先生阴沉着脸,狗皇帝没有容人之量,自毁朝廷栋梁,导致蛮人年年犯边,边境百姓民不聊生。
“好了,先不要说了。”秦舒起身,按住了顾少霖的肩膀,却是看着贾先生说道:“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慢慢了解,希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否则”
“我们是不会伤害公子的。”贾先生眼睛盯着顾少霖,眸光深处浮现出微不可见的温和来:“他可是,王爷最后的一点血脉了。”
“这么说来,你应该是镇北王的人。”秦舒看着他:“镇北王战死之后,你们没有受到清洗吗?”
“我曾经是王爷的幕僚之一。”贾先生低下头:“王爷赴死之前就已经对镇北军做好了安排,他战死之后,镇北军遭到大清洗,榜上有名的人几乎全灭,只有我们这些原本声名不显的人活了下来,隐瞒身份化整为零的躲藏起来,苟且偷生。”
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热的盯着顾少霖:“公子,我们这些人活着的唯一指望,就是希望能为王爷平凡,报仇!希望重振镇北王一脉!”
顾少霖抬起头来:“随便你怎么说吧,我需要静一静,好好整理一下思绪。”说什么报仇啊,振兴镇北王一脉啊,听起来都跟他很遥远的样子。
“公子!公子!”贾先生急了,原本以为公子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几年,所以大家都没打算把事情告诉公子,只希望公子能够给镇北王一脉延续香火,好好活着就足够了,可是他亲眼所见,公子并不是他们想象当中的样子,他应该可以成就一代英主的,这让贾先生又惊又喜。
一定要劝服公子,让镇北王的荣光在公子手上重新焕发出光彩!
秦舒看着顾少霖走了出去,眼神示意当归跟上去,自己走过来,拿匕首割断了贾先生身上的绳子:“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不过那都是你们的事情,你觉得一个人二十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忽然被告知真实身份,还要求他肩负起复仇和振兴家族的责任,这实际吗?换成是你,你会接受吗?”
贾先生低下头:“我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公子身上流着王爷的血,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随便你吧。”秦舒对这样的人根本就无话可说,转身走开:“如果他想要接受这个责任的话,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不过若是他不愿意,你们却打算强加给他,不依不饶的话,”她回过头,目光阴冷的盯着贾先生:“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贾先生对上那双充满杀意的琥珀色眼眸,浑身哆嗦了一下,狠狠地握住了拳头。
“把墨香也放开吧!”秦舒走出门外,对留在原地的远志说道:“然后,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在七公子想明白到底要怎么做之前,不要让他们再次出现在面前了。”